[穿越歷史] 唐謀天下 作者:青葉7(已完成)

 
BloomCaVod 2017-11-28 17:06: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6 496090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8 20:15
第340章 一百八十萬兩

    李弘下定決心打算為其贖身,但想了下不確定的問道:「她說了買哪個嗎?她喜歡哪一個?還是都買了?」

    揚武一愣:「這個……裴小姐倒是沒有明說,但老奴覺得應該是都喜歡吧。」

    「好,那就四個都買了。」某人上下嘴唇一碰,於是便決定了四女的命運。

    不過想要贖身,自然是要過盧敖跟鄭興泰獅子大開口這一關,剛轉過身就看到鄭興泰與盧敖皮笑肉不笑的並肩而立,臉上掛著不屑的笑容說道:「李公子想好了嗎?想要為杜秋娘小姐贖身的話,不二價,兩萬兩銀子拿來,那麼人便歸你李公子了。」

    「行,價錢任你開,四個多少錢?」李弘懶洋洋的問道。

    「四……四個?」盧敖的眼珠子差點兒掉地上。

    你當這是長安早市買早點兒呢嗎?一張口就四個?四個可就是八萬兩白銀,這誰沒事兒在身上裝那麼多銀票晃蕩?

    裴婉瑩又是一口茶水不雅的噴在桌面上,就是旁邊的裴思也是差點兒喝茶水嗆著,這李公子什麼人?家底那般殷實嗎?竟然要花八萬兩白銀買四個花魁?!

    而台下士子的反應就要輕鬆多了,聽到李弘的話語,四個多少錢,不由得哄堂大笑起來。

    畢竟八萬兩白銀可不是說能拿出來就拿出來的,這不管對誰來講,都不是一個小數目了,那可是八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啊,就算是當年的首富竇義,恐怕也不敢如此說話吧?

    「他瘋了?他買的起嗎?就算是把家底兒都搭上也不夠吧?能買一個就不錯了!」裴婉瑩焦急的嘟囔了一句。

    然後便拿出了自己的荷包,她記得自己還有不少錢呢,而且前些日子有張銀票還在荷包裡,自己前些日子一直忙著藍田縣的事情,也沒有把那銀票給母親讓其保管。

    如今看來,只能是先掏出來讓李公子用度了,兩萬兩銀子啊,可不是隨隨便便說能夠湊齊就湊齊的。

    「婉瑩,你幹什麼?」裴思看她拿著荷包要掏錢,按住她的手問道。

    「這還用說啊,誰沒事兒身上帶兩萬兩銀子逛街、參加詩會?想來李公子身上肯定沒有那麼多錢,先把這些錢給他湊起來,別讓李公子在台上丟了醜才是。」裴婉瑩看著裴思,兩隻眼睛咕嚕著,大有你是不是也該看看自己的荷包啊,萬一不夠,你也得出點兒錢呢。

    其實裴婉瑩嘴上如此說,她更擔心的是,就算是加上自己那兩張千兩的銀票,恐怕也不能夠湊齊那兩萬兩吧?

    加上杜秋娘這些年積攢的私房錢,就算是裴思也給其能湊兩千,怕是離那兩萬兩的數目也是相去甚遠啊。

    鄭興泰看著李弘還是一臉無所謂、雲淡風輕的樣子,任誰都不會相信,他不一下子能夠拿出八萬兩銀票來,於是淡淡說道:「公平起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只要你今日能夠拿出八萬兩白銀,那麼四大花坊的都知就歸李公子擁有了。」

    「先生……。」

    薛楚兒等人一驚,鄭興泰他們這是坐地起價,每人兩萬兩,這是成心為難李公子,他們根本就沒有讓自己贖身的打算。

    「此話當真?」李弘依然是神色自若,揮手制止了薛楚兒幾人對自己的勸阻,問道。

    八萬兩而已,想來……揚武這個傻貨,有沒有帶夠那麼多錢呢?雖然自己出門時還叮囑他了,別搞得像上次跟龍爹在太乙城一般,人家往台上扔錠銀,自己等人在哪兒湊碎銀子往台上扔,這個人可不能再這麼丟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盧敖堅定的說道,不過神態倨傲,整個人對著李弘充滿了不屑之意。

    揚武此刻就站在一側,李弘招了招手,先是讓四女站到了一邊,然後把揚武喊了過來,他可不想一會兒立刻丟人,只有先悄悄問實了揚武再說。

    如果萬一沒有帶夠那麼多錢,那麼就趕緊讓他出去湊錢,自己呢,也好在這裡拖延一段時間,等待他湊錢過來,那樣就不至於把臉丟到了姥姥家了。

    「公子您說?」揚武走到李弘跟前小聲問道。

    此時此刻,無論是台上台下都是鴉雀無聲,甚至有些人在那興奮,今日可算是趕上好戲連台了,四大花魁聯名挽留這位李公子,然後差點兒聯袂為他一人表演。

    接著便發生了更是讓人匪夷所思的一幕,李公子一首擠壓全場的詩作,竟然當場就讓四大花魁芳心傾慕,甚至寧願自掏腰包為自己贖身,也要侍奉那李公子。

    裴婉瑩跟裴思同樣是緊張的看著台上的主僕二人,不知道兩人在嘀咕什麼?只是看那李白的臉色,一會兒蒼白、一會兒充滿怒氣,一會兒又陰轉晴,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舒展開來。

    「帶了多少銀子?可夠為她們四人贖身?」李弘壓低了聲音,只有他跟揚武能聽到的問道。

    「回公子的話,老奴帶了一百八十萬兩銀票。」揚武淡淡的說道。

    「我……你特麼的再說一遍?你帶了多少錢?」李弘差點兒暈過去,眼睛都直了。

    一百八十萬兩!他哪來的這麼多錢?自己讓他多帶點兒錢出來,也沒說讓他帶一百八十萬兩!這特麼是要贖身,還是要把曲江池從皇家手裡再買到皇家手裡啊!

    「是的,公子,整整一百八十萬兩,如果還不夠的話,這裡還有從東宮帶來的金葉子。」揚武絕對是個二貨,壓根對錢就沒有什麼概念。

    自小就在皇宮里長大,而且從開始做事起,就一直侍奉在李治跟前,壓根就沒有用錢的習慣跟概念,所以當年在太乙城,幾人鬧了一個大笑話,也是情理之中。

    何況揚武就算是跟這李治巡遊,還是前往東都洛陽,那關於挑費的事兒,也不是他操心的,所以對於錢的概念,只存在於數字上,而且還是朝堂之上官員嘴裡的數字上。

    因此,當李弘昨天叮囑他要帶點兒錢時,免得出去再丟了醜,於是揚武就帶了一百八十萬兩銀票,跟一百張金葉子跑了出來。

    「這些錢都是哪來的?」李弘覺得數目是小事兒,還是先搞清楚錢的來龍去脈比較穩妥。

    「一百八十萬兩的銀票,都是十萬兩一張的,八十萬兩是白小姐昨日給的,她說明日殿下出門參加詩會,別再失了面子,多帶點兒錢提防著點兒意外。」揚武低聲說道。

    這個敗家娘們,特麼的逛個詩會,你給我八十萬兩零花錢,你特麼的見過誰參加詩會帶這麼多錢了?李弘此刻很想把白純按在腿上,然後在白純那性感豐滿的臀部上狠揍幾巴掌!太敗家了!

    「那不就夠了?那其他的呢?你的私房錢?你哪裡來的……?」李弘覺得,如果這一百萬兩要是揚武的私房錢,自己現在就把他弄死再審都不為過!

    「老奴哪裡來的錢啊。」揚武急忙苦著臉解釋,這在眾人眼裡看來,倒像是實在是找不到錢的表情。

    「那是怎麼來的?」李弘總算是把心放下來了,繼續問道。

    揚武臉上恢復正常神色,繼續說道:「老奴想了想昨日您的叮囑,要多帶些錢,深怕這八十萬兩不夠,於是就連夜請教了下戶部尚書敬暉,然後他說可能還真不夠吧,不知道太子殿下要幹什麼,萬一是什麼大事兒呢,還是多帶些錢吧,於是就先從戶部拿了一百萬,說是不夠的話再去取,他今日除了上朝,哪裡都不去,就盯著這件事兒了。」

    坑爹啊,這是**裸的把自己往死裡坑啊!這下又丟人了!上次是沒錢丟人,這次是錢太多丟人啊!出來參加個詩會,特麼的身上帶著一百八十萬兩銀票來參加詩會,這傳出去,不得讓人笑話死啊!

    李弘都快哭了,自己身邊怎麼就沒有個正常人啊!怎麼這麼點兒小事都搞不定啊!臉上的神情一會兒要哭,一會兒又無奈的苦笑。

    如此一番表情,看的是台下的士子提心吊膽,裴婉瑩跟裴思更是揪心,看來李公子真的沒有那麼多錢啊,這都商量了一陣子了,還是沒想出辦法來啊。

    鄭興泰跟盧敖臉上則是笑意越來越濃,他們現在就是不說話,就等著看李弘如何在天下士子跟前出醜,只要拿不出錢來,這以後,他就別想在士子面前抬起頭來了。

    薛楚兒、顏令賓、杜秋娘、霍小玉四人也是一陣陣的揪心,看來贖身是奢望了,李公子想盡辦法,怕是也很難湊齊這麼多錢吧?這對誰來說都不是小數目啊,何況是對李公子這一介書生呢。

    想到此處,四女的臉上不由得黯然神傷,這就是命啊,一生不可更改的命運。就如李公子所說,畢竟李亞仙與鄭元和的佳話,那是少之又少之事兒啊。

    「那金葉子哪來的?」李弘想起還有金葉子,繼續沉著臉問道,他現在能有好心情才是怪事兒。

    「金葉子是東宮自己的支出,左庶子王勳與老奴商議後,覺得只帶銀票不保險,還是需要帶些真金以防萬一。」揚武話剛說完,就看著李弘盯著他的眼神,以為這是要讓他把金葉子拿出來。

    於是揚武急忙去掏那一兜子金葉子,只是……當揚武第一次伸手掏出來的,卻是幾塊碎銀子露在掌心。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8 20:15
第341章 金葉子

    眾人看著揚武手裡的碎銀子,頓時又是一陣哄堂大笑,就連台上的四大花魁,此刻臉上也是充滿了難為情的尷尬。

    裴婉瑩看到這一幕,早已經把頭深深埋在了胳膊裡,受不了,這傢伙是瘋了嗎?那幾塊碎銀子能幹什麼?在四大花坊打賞都沒有拿碎銀子的啊!

    鄭興泰跟盧敖看著李弘、揚武這一對主僕活寶,不由得搖頭嘆息,自己還道是這人能有多大的背景跟能耐,搞得兩人如臨大敵般,現在看來就是一窮書生,與這樣低賤的書生相鬥,毫無樂趣可言啊。

    李弘跟揚武自然是聽到了台下的哄堂大笑聲,沒好氣的把揚武手掌心的碎銀子拿過來……眾目睽睽之下又揣進了自己的懷裡。

    「這……。」台下的眾多士子傻眼了,這是什麼意思?從主僕手裡拿走,然後揣自己兜裡?

    不過還不等他們反應,揚武的手再次從懷裡探了出來,手裡此時多了一個看起來較重的袋子。

    盧敖看著揚武正色的提著一個袋子樣子,想來就算是值些錢,也不過是一些銀子罷了。

    「李公子,難不成你家老奴手裡拿的是一個乾坤袋?裡面裝滿了八萬兩銀子不成?」盧敖語氣中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在他看來,就算那袋子裡全是銀子,也不過百兩銀子罷了。

    「這不是銀子,這是一百片金葉子。」李弘還未說話,揚武便扯下了口袋,一百片金葉子整整齊齊的提在了手裡,很嚴肅的糾正著盧敖的錯誤。

    「哇……。」

    「我的天吶……。」

    「這真的是金葉子嗎?我生平第一次看見啊。」

    金光燦燦的一百片金葉子,被一根金色的繩子串在一起,隨著被揚武提在手裡,不時發出葉面與葉面碰撞的清脆聲,在鴉雀無聲的大廳內,聽起來比那四大花魁的歌聲還要悅耳!

    每一片葉子都散發著金色的光芒,像是一下子把整個大廳也照耀的金碧輝煌了起來。

    鄭興泰的眼睛直了,盧敖愣在了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傻傻的看著那一串灼眼的金葉子!

    薛楚兒、霍小玉、杜秋娘、顏令賓,四對美麗的眸子望著那一串金葉子,彷彿是走進了一場夢境,看著那一串金光燦燦、清脆悅耳的金葉子,感覺是那麼的不真實。

    裴婉瑩跟裴思舉著茶杯眼神有些呆滯的互望了一眼,這真的是金葉子嗎?如今在大唐能夠拿金葉子當錢花的,可不是普通人啊!

    金葉子就像那皇宮裡的金制、銀製的開元通寶,它的價值並不是直接體現在本身的數目上,它的價值遠遠要超過它本身的價值的。

    它的本身更是用來代表一個人、一個世家的尊貴地位的,誰捨得沒事兒花金葉子玩兒啊!

    這傢伙一下子拿出一百片金葉子來,就算是鄭、盧兩家,恐怕也不可能隨時隨地,就這麼輕易的拿出一百片吧?!

    台下的士子望著那一串金葉子,金光燦燦的金葉子此刻看來,就像是那高掛在天空的太陽一般讓人刺眼!

    鄭興泰開始緊張起來了,能夠隨隨便便拿出一百片金葉子來,此人的身份來頭絕對小不了,鬧不好今日真的要踢到鐵板了。

    但一片金葉子按照律制,重要可是嚴格控制在不多不少的一兩上,就算是他手裡的一百片金葉子,兌換成銀兩也不過一千兩銀子罷了。

    盧敖還呆呆的未反應過來,痴痴的望著那一串讓人心神迷炫的金葉子,他絕沒有想到,人家掏出來的是金葉子!

    「李兄請了。」鄭興泰恭敬的行禮,此時的態度跟剛才可是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謹慎的說道:「李兄,就算是您想用這金葉子為她們贖身,怕是也不夠吧,一片金葉子乃是一兩,也就是十兩白銀,這一百片金葉子,也才一千兩銀子,怕是不夠吧。」

    李弘也沒想到揚武這二百五,一下子把金葉子給抖了出來,此時聽到鄭興泰的話,先是不耐煩的讓揚武把金葉子收起來,拿著一百片金葉子晃蕩,跟個暴發戶似的。

    「金葉子我給你,你有那資格花嗎?」李弘掃了一眼鄭興泰,然後對揚武說道:「拿來。」

    「是,公子。」揚武恭敬的說道。

    接下來只見揚武把那金葉子裝好,再次揣進了懷裡,整個大廳彷彿也因為金燦燦的光芒消失,突然間又變得暗淡無光。

    大唐如今的銀票為了更好的區分其面額,不單在銀票上面標有具體數字,就是那銀票的顏色也不一樣,而最大面額的萬兩銀票跟更高面額的銀票,採用的都是這個時代,人們公認為的,除了皇家專用的黃色之外,最為推崇的紫色了。

    所以,萬兩以上的銀票,在皇家銀行裡,全部採用了經過秘製的紫色銀票。

    揚武伸進懷裡的手再次探出來時,手裡赫然捏著約莫十幾二十來張紫色的銀票,紫色的一沓銀票,自然是讓台上、台下的人瞬間張大了嘴巴!

    「這傢伙是干什麼的?出來參加詩會帶這麼多錢?」

    「這是面額最大的紫色銀票啊,少說一張也得萬兩啊。」

    「那豈不是八張就夠贖身費了?這一沓還不得一二十張?」

    「不像啊,我當初可是見過萬兩銀票的,顏色是沒錯,但是好像沒有他手裡那麼大啊?記得好像比他手裡的要小一些的。」

    台下士子小聲的議論紛紛,對於李弘的身份跟二百五的行徑充滿了好奇,這出來參加一場詩會,不帶書僮、不帶侍女,卻帶了一個老奴僕就足夠奇葩的了。

    沒想到人家參加詩會竟然隨身攜帶一百片金葉子,就這還不算,片刻功夫,裝起金葉子,又掏出了最起碼少說得有十幾二十萬的銀票,這個奇葩沒事兒帶這麼多錢幹什麼?

    裴婉瑩跟裴思已經麻木了,自從李弘上了台,她的心就沒有安穩過,七上八下的,一直都像是在盪鞦韆般,來來回回的晃蕩,充滿了糾結緊張跟忐忑不安。

    台上的四女都快要不知道今天這是怎麼了,一連串發生的事情,讓她們原本聰慧的腦子,一下子變得遲頓起來了。

    這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她們快要發瘋了,一會兒看到一絲希望,一會兒又看到無盡絕望,現在她們內心裡都不敢再升騰起希望了,深怕下一秒又受到什麼打擊。

    錯愕的人們看著李弘隨手就從那紫色的銀票中抽了一張出來,隨意的遞給了愣在當場的盧敖:「這是一張十萬兩的銀票,找我兩萬,人現在是我的了。」

    台上台下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十萬兩一張的紫色銀票!我特麼的這輩子第一次見啊,這輩子看來沒白活啊,終於見到十萬兩一張的銀票了!嗚嗚嗚……。」

    「十萬兩……十萬兩……那……那……那他手上的銀票豈不是豈不是得一百多萬、兩百萬銀子!」

    「啪啪啪……。」台下發出的更多是茶杯掉在地上粉碎的聲音。

    眾多士子的世界觀徹底崩塌了,這特麼還是人嗎?出來帶一百多萬、兩百萬的銀票?這讓兜裡揣幾十兩、上百兩、甚至上千兩銀票的怎麼活?以後還怎麼出門參加詩會?

    裴婉瑩、裴思臉色煞白,自己到底是認識了一個什麼樣兒的怪物?難怪說在藍田要建一座醫學院就建一座醫學院!他是誰?怎麼這麼有錢?重要的是,他怎麼權利那麼大!

    台上的四女眼含淚花,她們沒有見過十萬兩一張的銀票,但她們身為花坊四大都知,萬兩的銀票還是見過不少的,剛才看到那銀票後,她們的內心就已經激動的差點歡呼出聲來!

    只是沒想到,人家手裡緊緊一張銀票,就足夠給她們四個人一起贖身了!

    盧敖顫抖著手拿過銀票,眼睛在銀票上來來回回的檢視,但找不到任何作假的痕跡,這是貨真價實的一張十萬兩銀票!

    鄭興泰費力的挪動腳步,走到盧敖跟前一同檢視,同樣,也沒有發現什麼疑問,確實是貨真價實的銀票。

    兩人茫然的望向李弘,心裡升起一個大大的疑問,這個人到底是何方高人?怎麼會如此有錢?

    而就在兩人茫然四顧時,原本他們得意的四大都知,此時此刻卻是互望了一眼,並肩走到李弘跟前行禮道:「奴婢霍小玉、杜秋娘、顏令賓、薛楚兒見過先生。」

    奴家變奴婢,這標誌著她們在這一刻改變了自己的身份,如今她們是自由身了!不再是供客人**、取樂的對象了,而是只屬於眼前的李公子了。

    李弘拍了下顏令賓的肩頭,示意她們起來說話,然後對著盧敖催促道:「趕緊的,賣身契跟兩萬兩銀子拿過來。」

    「你……你這是假的?」盧敖突然間漲紅了臉,強詞奪理道。

    沒辦法,現在他一下子拿不出兩萬兩銀票來找給人家,何況,四大都知的賣身契,也不是他自己就能夠做主的。

    今日原本只是想要嘲諷這個李白,哪能想到,人家真的能夠出得起八萬兩白銀,而且重要的是,人家真的捨得八萬兩白銀扔給自己,要替她們四個花魁贖身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8 20:15
第342章 不良人

    李弘嘴角掛著一抹冷笑,緩緩向前走了兩步,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那銀票說道:「既然你說是假的,你倒是告訴我,這張銀票如何個假法兒?當然,你也可以隨意從這十八張裡找一張你自認為不假的。」李弘回手接過揚武手裡的另外十七張,全部放在了盧敖手裡。

    盧敖聽到十八張銀票後,嚇得雙腿一軟,差點兒坐在地上,感受著手裡一百八十萬兩的銀票,他何嘗不知道,這些銀票無論哪一張,都是貨真價實的。

    雖然自己也不曾見過十萬兩一張的銀票的,但他知道,沒人敢拿假銀票來交易買賣,畢竟這可不是只坐牢的罪名,而是殺頭的罪名。

    「我……我……。」盧敖手捧一百八十萬兩銀票,看著步步緊逼的李弘,不由自主的開始後退。

    強大的壓迫力跟手裡一百八十萬兩如山般沉重的銀票,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我不賣了,我拒絕你為她們贖身!」被逼急了的盧敖,面目表情漲的通紅說道。

    「不賣了?說要賣的是你,說不賣的也是你,你這是拿我逗著玩兒嗎?賣身契、還有找我那兩萬兩銀子,立刻給我!」李弘冷冷的說道,身上帶著一股久經沙場的殺伐之意。

    「這位公子,買賣則需要你情我願,何況你這銀票真假有待商榷。再者說了,剛才你血口噴人、誣陷栽贓盧敖,已經是犯了我大唐律法了。」只見一個年紀約莫五十歲上下的男子,身後跟著幾個人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

    李弘扭頭看向發話之人,自己並不認識,但那股氣質,倒是很像大唐官員,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一些官架子。

    盧敖一看那人,赫然是自己剛才找人悄悄報官後,及時趕來的叔叔,長安縣縣令盧志,頓時神色一震,抱著那十八張銀票就要衝下台去,嘴裡喊道:「盧大人,此人違反我大唐律法,偽造高額銀票多達一百八十萬兩,甚至還有私鑄金葉子,請大人明察。」

    但不等盧敖往前兩步,便被李弘一把拽住肩頭向後用力一拉,整個人重心往後,一屁股坐在了舞台上。

    「喂,你想幹什麼?」鄭興泰見李弘拉倒了盧敖,急忙要上前阻擋李弘,卻不想瞬間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兒,就感覺到小肚子一痛,然後自己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台下頓時又是一片驚呼聲響起,一切發生的太快了,眾人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兒,怎麼就打起來了。

    「住手!竟然還敢當著本官與眾士子的面打人!」盧志從人群中快速往前擠,高聲喊道。

    李弘連理會都不理會盧志,看著剛剛站起身的盧志,冷笑著走了過去:「這些銀票是假的?哪裡假了?還是你見財起意了?想要吞下這些錢呢?」

    「你胡說,你這些明明就是假的……哦!」盧敖話還未說完,便也被李弘一腳踹飛。

    往後飛的身形不偏不倚,正好撞在面露痛苦之色,嘴裡哼唧著剛要從台上爬起來的鄭興泰身上,頓時兩個人相撞,再次從嘴裡發出痛苦的聲音,然後又趴在了台上,像兩隻毛毛蟲般,痛苦的在地上蠕動,嘴裡發出痛苦的呻 吟聲。

    李弘嘴角掛著冷笑,緩緩的再次走到兩人跟前,看著盧敖都這樣了,還依然是緊緊抱著銀票不撒手,當下便猜了個**不離十,這個傢伙看來還真是動了吞沒這些錢的心思啊。

    不然的話,都被自己一腳踹的快喘不上氣了,怎麼雙手還死死抱著那些銀票不撒手呢。

    「顛倒黑白的話你咋這麼會說呢?你們盧家就出你樣兒的敗類嗎?還有你,鄭興泰是吧,你們鄭家也是大世家,你怎麼也無恥的跟他同流合污呢?」李弘笑著看著兩個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的人說道。

    「放肆,你竟然無視本官的警告,當眾在本官的眼皮子下行兇傷人,栽贓誣陷他人,還不知罪?」盧志帶著幾個人衝到了台上,剛要往前阻止李弘,卻被揚武表情嚴肅的攔住了。

    李弘像是沒有聽見盧志的話,拽了拽盧敖手裡的銀票,竟然沒有拽動,還是被他死死的抱著不撒手。

    「行,那你就好好抱著吧。」李弘拍了拍盧敖的肩膀,旁邊的鄭興泰剛剛爬起來,就要從李弘身後襲過來。

    「先生小心。」

    「小心身後。」

    台上的四大都知跟台下的裴婉瑩同時發出警告聲,這鄭興泰面目猙獰,看來是真的發怒了。

    但剛剛起身,眼看著自己的拳頭就要接近李弘的後腦勺了,但自己的拳頭卻被人抓住了,任由他如何抽動,都沒辦法把拳頭從李弘的手裡抽回來。

    「還不快快放手,難道你還要當著本官的面行兇不可?」盧志無視鄭興泰對李弘的偷襲,對著李弘怒喝道。

    「你是不是眼瞎?看不見是他襲擊我嗎?」李弘後退一步,一腳踩在了盧敖腳腕上,頓時一陣慘叫聲從台上傳了下來:「怎麼?想跑嗎?留下買路錢如何?」

    「小子,本官乃是京兆府長安縣縣令盧志,如果你再不放手,那就不要怪本官當眾拿你了。」盧志一揮手,台下又上來好幾個人。

    揚武剛要把手往懷裡塞,李弘便淡淡阻止道:「揚武,不可。」

    阻止完揚武暴露身份後,李弘又是一腳,把準備偷襲他的鄭興泰踹了出去。

    他不想暴露身份,並不是非要扮豬吃老虎,而是當著眾多士子的面,如果自己的身份一暴露,自己還有法兒回家……呃……回皇宮嗎?

    今日參加個詩會,當著文人士子的面,惹出這樣的亂子來,回去後龍爹跟龍媽能饒的了自己,還有那御史台能輕易的放過自己?

    那龍爹跟龍媽還不得把自己臭揍一頓?那御史台還不得給父皇的書房擺滿了彈劾自己的摺子?

    李弘輕輕鬆鬆的拍了拍手,腳下一鬆,放開了那被自己踩住腳腕慘叫的盧敖,緩步走到盧志跟前:「盧縣令是嗎?歲數沒多大,眼神也不好使嗎?難道沒看見是他偷襲我?」

    「本官只看見你在台上無故行兇,毆打他人。」盧志冷哼一聲,仰頭看著見了自己後還沒有一點兒懼色的李弘。

    台下的士子們此刻如一窩蜂般,嗡嗡的頓時開始議論紛紛,剛剛鄭興泰偷襲的行徑明明就發生在眼前,但是這個縣令大人卻無視那鄭興泰的偷襲,反而是口口聲聲咬定是李弘率先毆打他人!難道這盧縣令不知道,人家李公子毆打他人,是因為那個『他人』搶走了人家的銀票嗎?

    裴婉瑩心中著急,對著裴思說道:「壞了,李公子中計了。」

    「啊?中什麼計?」裴思原本神情不滿的看著台上偏袒盧敖跟鄭興泰的盧志,聽到裴婉瑩沒頭沒腦的話,扭過頭茫然道:「這個盧志也太護短了,誰不知道盧敖是他的侄子,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偏袒盧志跟鄭興泰,他難道就不害怕朝廷追究嗎?」

    「偏袒是一回事,但李公子率先打人又是另一回事兒。更何況,那盧敖跟鄭興泰是成心要引起李白動手呢,這樣他們就更有機會跟理由,把李公子與那麼多錢一同帶進縣衙了,只要進了縣衙,到時候他們把李公子的銀票一調換,那麼李公子偽造銀票的罪名就洗不掉了。」裴婉瑩神色焦急,這個李白也是,軍伍之人的脾氣都這麼暴躁嗎!

    「啊?掉換?不會吧?那麼多錢呢,怎麼可能掉換?」裴思驚叫一聲,急忙掩住小嘴低聲問道。

    「正是因為錢多,才值得他們如此掉換,如果錢少,他們還看不上眼呢,還有那些金葉子,盧敖跟鄭興泰想不眼紅都難啊!真是的,你參加個詩會,身上帶那麼多錢做什麼!」裴婉瑩白了一眼台上面對盧志的李白,神情焦急的嗔怪道。

    「那……那……那怎麼辦?要不要告訴李公子,千萬不可離開這裡,千萬不要跟他們去縣衙?」

    「來不及了,你看看,這麼多『不良人』都來了,顯然是真要拿李公子回衙門了。」裴婉瑩暗暗焦急,這人真是的,財不外露的道理不知道嗎?特別是他那個老奴僕,一下子把身上所有的錢財都暴露了。

    這麼多錢財帶在身上,別說是台上的那幾個人,恐怕就是這眾多士子中,也有不少人有這種心思吧!只是他們勢單力薄,不敢也沒有能力去做罷了。

    兩女在台下小聲焦急的議論著,卻沒有看見,那盧敖在盧志耳邊低語了幾句後,就見那盧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便順著盧敖的視線,向裴婉瑩這邊望了過來。

    就在這時,只見台上已經圍滿了眾多『不良人』,而台下也還站著不少『不良人』在維持大廳士子間的秩序。

    盧志看了看議論紛紛的大廳,清了清嗓子高聲說道:「眾位士子靜一靜,且聽本官說幾句如何?」

    隨著他的話聲以及『不良人』的呵斥聲,整個大廳很快便安靜了下來。

    眾人對於『不良人』還是有頗有幾分敬畏的,這些人基本上都是身有惡跡者,但又沒有犯過什麼大錯,於是就被官府徵收,統一管理,充任偵緝逮捕的小吏,被人們稱之為『不良』或者『不良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8 20:16
第343章 利慾熏心

    盧志很滿意的看著台下眾多士子漸漸安靜下來,臉上掛著柔和的笑容,高聲說道:「本官乃是京兆府長安縣縣令,今日接到學子報官,說此次詩會,有人惡意冒名頂替他人請柬,並且栽贓嫁禍、惡意中傷他人,而在本官趕到現場後,不單發現了栽贓嫁禍者,同時,發現此人竟然私造我大唐高額銀票,甚至還私鑄金葉子。」

    盧志的話音剛落,場下又是響起了嗡嗡的討論聲,但是沒有人敢高聲喊出來,質疑盧志,為何就一口咬定那李公子的銀票是假的,可有什麼真憑實據!

    裴婉瑩看著盧志昂首而立,誓要把李白的罪名給坐實了,剛想張口質問,就被裴思攔住了:「你等一下,你先看看那李公子?你看他的神情,好像一點兒都不害怕的樣子,胸有成竹、神色悠然,倒像是盧志嘴裡說的是別人似的。」

    「他那個人你沒發現嗎?好像腦子裡缺根筋似的,總是有些常識搞不明白你不知道?要是不傻,他會沒事兒身上帶那麼多錢出門?」裴婉瑩還是想要高聲質疑,憂心忡忡的說道。

    但盧志的話語又在她耳邊響起,而且還打消了她與眾多學子心中的疑惑。

    「大家靜一靜,聽本官把話說完。自然,為了秉承公道,如果只單憑本官說他那些銀票是假,想來大家都不會信服,就是本官也覺得匪夷所思。所以本官決定,同時也為了給大家一個明確、公道的交代,便不把人帶回縣衙再去審問,而是在這裡與大家一同審問。但……。」

    盧志看了看下面又開始議論紛紛,停頓了下,等到下面恢復安靜後,繼續高聲說道:「但鑑於此案關係甚大,所涉的銀兩數目巨大,也是為了保證朝廷與本縣衙的公正嚴明、威武莊嚴,本官還是請大家先移步前往外面,此大廳將暫時封閉,用來保證本官審理此案件,等此案件審理出結果後,本官便會告知還守候在外面的士子,不知眾位士子意下如何?」

    眾士子看著盧志一臉的正義凜然、秉公辦案的氣勢,頓時把心裡的疑問生生的憋了回去,他們只是士子,確實沒有資格參加這些審判,但盧縣令竟然因為他們的存在,給他們作出了詳細的解釋,一下子讓這些士子中間有些人飄飄然,瞬間感覺自己士子的身份又金貴了許多。

    看見嗎,就連縣令都要給我們親自做解釋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盧志肯定是起了歹心。」裴婉瑩喃喃說道。

    顯然盧志也知道把人帶走茲事體大,這些士子可不是好糊弄的,本身倒是沒有什麼能力,但就是一張嘴很厲害,這要是一傳十、十傳百的給他傳揚出去,就算是自己把這案子做成鐵案,恐怕也難逃有心人的眼睛,倒不如給這些士子一個名譽上的高帽子,讓他們最起碼現在先不反對自己強。

    隨著不良人開始疏散眾多士子,裴婉瑩看著裴思想了下說道:「姐姐,你拿這塊玉珮出去,到那刑部尚書府裡,遞給那門房,就說找崔尚書,就說婉瑩在曲江池有事兒相求。」

    「這……刑部尚書?那可是天大的官兒啊,你……咱們請的動人家嗎?而且還是我去?怕是人家的門房都不會正眼看我一眼。」裴思嚇了一跳,光是刑部尚書四個字就讓她覺得有些害怕了,更別提拿著一塊玉珮,讓人家刑部尚書親自上曲江池這邊來了。

    裴婉瑩看了看四周正在往外疏散的士子,急急說道:「姐姐你放心吧,一定沒問題的,這是父親當年遠赴西域時交給我的,讓我如果有什麼難事兒的話,可拿此玉珮去找崔尚書崔伯伯,只要他見了這塊玉珮,一定會幫我的。」

    裴思看著裴婉瑩焦急的神情,剛想說那你為什麼不親自去,話到嘴邊便明白了,這丫頭怕是對那個李白動了心思了吧?不然的話,怎麼會讓自己去,顯然是她要留在這裡了。

    裴思只好把話嚥回去,如果裴婉瑩硬要呆在這裡不出去,恐怕就是盧志他也不好硬把婉瑩趕出來吧?於是點點頭,便跟著眾多士子開始有序的往外走去。

    裴婉瑩對李弘確實是頗有好感,但如果說裴婉瑩現在就對李弘動了心,那就有點兒牽強了,不過真正的打心底關心倒是真的。

    但,正所謂關己則亂,剛才還一副冰雪聰明的模樣兒,在那裡猜測著李弘到底是誰?為什麼這麼有錢?為什麼說建一座醫學院就能夠建一座醫學院?如果說他只是當著自己的面說假話,那為什麼連師父孫神醫都相信了他說的話?

    如果說剛才還算是冰雪聰明、機敏伶俐的話,那麼當盧志把莫須有的罪名安插在李弘頭上時,裴婉瑩則是徹底亂了陣腳、慌了心神,一下子把剛才梳理的井井有條的頭緒,快速的滾成一團亂糟糟的線球拋到了腦後。

    此刻,她只想在這裡看著一會兒出現的一幕幕冤情,並期望姐姐裴思能夠找到崔知溫崔伯伯,然後來搭救李白。

    畢竟,如果盧志把李白的罪名坐實的話,李白就是會被殺頭的罪名啊。

    不一會兒的功夫,整個大廳除了台上的鄭興泰、盧敖跟盧志,以及薛楚兒、霍小玉,顏令賓、杜秋娘外,就剩下李弘跟他的老奴僕了,但台上、台下的四周則是圍滿了不良人,顯然是防止李弘逃跑的。

    空無一人的大廳內,裴婉瑩粉臉寒霜,站在桌前瞪著一雙冰冷的杏目,看著幾個驅趕她離去的不良人,就在不良人想要上前動粗時,李弘淡淡的對揚武說道:「過去幫幫忙,把裴小姐請到台上來。」

    接下來台上的眾多不良人跟其他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李弘身邊少了一個老奴,而裴婉瑩跟前的幾個不良人,突然間慘叫幾聲,便同時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不良人剛想要動彈,就聽見李弘對盧志說道:「盧志,讓他們住手,你如果想死的快點兒的話,我不介意在他們動手前,先殺了你。」

    盧志看了一眼李弘,再看了看盧敖手裡的紫色銀票,想到那一百八十萬兩的銀票,還有那一百片金葉子,早就已經利慾熏心的他,冷笑了一聲,說道:「大家先住手,看看他還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此時的盧志,早已經失去了理智,一百八十萬兩銀子跟一百片金葉子,不單讓他,就是盧敖跟鄭興泰也早就已經失去了理智,此刻,在他們的腦海裡,只有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這巨額錢財佔為己有的貪婪。

    至於李弘什麼身份,為什麼會帶這麼多錢?怎麼還會隨身攜帶一百片金葉子,這些疑問早就被他們拋到腦後了。

    台下面,揚武恭敬的看著裴婉瑩,行禮道:「裴小姐,請,我家公子請您上台來。」

    裴婉瑩剛才只是覺得眼前一花,那些人就跟喝醉了似的,慘叫一聲,然後便統統倒在了地上。

    「多謝了。」裴婉瑩輕輕的向揚武道謝行禮,揚武哪裡敢受?急忙把身子一側,躲過了裴婉瑩的行禮,這才領著裴婉瑩往台上行去。

    李弘似笑非笑的看著蓮步輕移、婀娜多姿的裴婉瑩,想不到這丫頭還有情有義啊,竟然為了自己留在了此處!看來不弄到東宮都對不起這丫頭的這份心意啊。

    裴婉瑩緩步走上台,就看見了李弘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死死的望著她,像是恨不得把自己收進他眼睛裡,至於那眼神裡面夾雜著讓她感到羞澀的意味兒,她現在可沒有心思深究,暗暗的瞪了李弘一眼,然後走到旁邊站定。

    盧志看向裴婉瑩時,裴婉瑩正好也舉目望向他,於是裴婉瑩行禮道:「小女裴婉瑩見過盧縣令。」

    「裴婉瑩?你是……?」盧志看著裴婉瑩端莊大方的神態,以及溫婉有禮的氣質,不由得問道。

    盧敖再次在盧志旁邊低語了幾句,盧志原本瞬間嚴肅的神情便被笑容所代替,這裴行儉可是盧家這段時間一直想要拉攏的對象,難怪盧敖跟鄭興泰兩人,為了這次詩會弄成這麼大的規模。

    盧志笑了笑說道:「既然裴小姐不是外人,那麼就不妨留下來,但此時還希望裴小姐先迴避一下,等我審完了這件案子,再與你詳談如何?盧敖,還不快帶著裴小姐在旁邊歇息一會兒。」

    「是,叔叔。裴小姐這邊請。」盧敖一瘸一拐的走到裴婉瑩跟前相邀道。

    「多謝盧縣令,我想不必了,我是陪李白李公子過來的,現在既然你們認為他偽造高額銀票,那麼我就得陪著李公子,等你們查清楚了,我好……好讓他送我回家。」裴婉瑩鼓起勇氣說道。

    說完後便嗔怪的看了一眼到現在還不正經的李弘,這個傢伙就不知道什麼叫發愁嗎?自己都快要為他愁死了,他竟然還是這幅無所謂的神情。

    而李弘則是在心裡不由得感嘆,何德何能啊,竟然碰見這麼好的一個姑娘,裴行儉啊,我謝謝你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8 20:16
第344章 揚武發威

    裴婉瑩與那盧志說話的同時,揚武卻已經推開那些不良人,竟然搬了一張桌子與一把椅子放在了台中央,在薛楚兒等四女的驚異目光下,擺好了之後這才請李弘過去坐下。

    「喂,你現在可是罪犯,這裡可有你坐的地方,滾開,讓盧大人坐。」一個不良人突然說道。

    李弘連理會都沒有理會,充耳不聞的走過去坐了下來,對著旁邊不遠處的杜秋娘,輕鬆的說道:「你們四個現在可是我的人了,怎麼?你們難道在花坊就沒有學會如何侍奉自己的公子嗎?還是還需要我繼續培養你們?」

    四女看著李弘輕鬆悠然的神情,絲毫不把這些放在眼裡,都不約而同的懷疑,剛才那個風流倜儻、滿腹經綸的翩翩公子,跟眼前這個李白李公子是一個人嗎?他不知道他現在危在旦夕嗎?怎麼還有閒情逸致跟自己打趣?

    「別愣著了,快去沏壺好茶來。」李弘衝著薛楚兒擠眉弄眼,輕鬆的說道。

    「放肆!當著盧大人的面,豈能容你如此放肆!」一個不良人就要衝過來教訓李弘。

    只是他衝過來的速度很快,飛出去的速度更快!揚武的腳在眾人眼前一閃而過,然後那個不良人便飛到了台下。

    薛楚兒看著揚武當著長安縣縣令的面,依然還敢如此狠辣的動手,當下芳心一橫,拿起一個還放在旁邊小爐子上的紅泥茶壺,端著一杯放了新茶葉的杯子就走了過來,在旁邊溫柔的給李弘沏了一杯茶水。

    「不錯,還是很乖巧伶俐的嘛。揚武,先一人賞兩片金葉子。」李弘大手一揮,坐在桌旁說道。

    「慢!」盧志見裴婉瑩依然不肯離去,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想了想,看來只能是把她也拉下水了,剛要做決定就聽見李弘要拿自己的金葉子打賞,於是急忙喝止住。

    「怎麼?我打賞我的金葉子你也得管管?」李弘一手拄在桌面上,懶懶的問道。

    他現在可不怕了,眾多士子一離開,自己就不怕身份暴露了,而且,這盧志是什麼人,也不用再考驗了,抓進牢裡先判後審都決計不會冤枉他的。

    「放肆,你手裡的金葉子可是贓物,如何能夠打賞?」盧志上前一步,看著坐在桌後的李弘,義正言辭的說道。

    「大唐律法規定,高額銀票的真偽,只有皇家銀行鑑別之後,才可以算作是律法依據,如今緊緊憑藉你一句話,你說我那銀票是假的,它就是假的了?還有,我這金葉子怎麼就成贓物了盧志?」李弘依然是直呼其名。

    「你是想矇蔽本官嗎?哈哈……本官自然是不會一人就斷定,今日只要你招了供,明日我便會親自帶著這些銀票去皇家銀行驗證真偽,到時候,你就算是有一百顆頭顱也不夠砍……。」

    「放肆!掌嘴!」揚武怒了!

    這個狗官說什麼都可以,但竟然敢大逆不道,要砍太子殿下的頭顱,這不單是大不敬、欺君之罪,說他是蓄謀造反都是輕的。

    所以,不等李弘開口,揚武的身形一閃,就到了盧志跟前,盧志還沒有看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兒,就覺得兩邊臉頰一陣刺痛的麻木,甚至還帶著一絲絲的耳鳴,頭暈目眩的有點兒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了,就是人影都開始出現了重疊的情形。

    看著盧志被揚武幾巴掌抽的東倒西歪,盧敖跟鄭興泰大驚,怒吼道:「放肆,竟然敢毆打朝廷命官,你這是要造反,你們……還不快抓住他們!」

    「哼!我看你們誰敢!」揚武冷哼一聲,腰間的一個腰牌扔給了一個不良人。

    揚武的眼睛何其歹毒,一下子便認出來,這個人便是這幫不良人的小頭目。

    「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當著京兆府府尹的面,你們如此放肆,幫著這個盧志為虎作倀、顛倒黑白,可知道該當何罪!」揚武滿面怒容,聲音像一把鋒利的橫刀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心扉,其多年來在李治跟前養成的氣勢,倒也是頗讓人心懼膽寒。

    「京兆府尹?放……。」盧志沒敢再繼續往下說,不良人的小頭目已經把那腰牌舉到了他眼前,那上面的字跡,以及太子殿下當年燒包的給自己金制的令牌,京兆府的官員沒有人不知道。

    盧志雙腿一軟,整個人如一座大廈傾倒般,頓時癱在了地上,雙眼充滿了驚懼跟惶恐。

    「叔叔……世叔。」盧敖跟鄭興泰看著癱倒在地的盧志,心裡同樣是也是充滿了懼怕,乾澀著嗓子喊了一聲,快步的走到盧敖跟前,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李弘依然是滿臉笑意,對於揚武的自作主張並沒有表現出反感來,淡淡的說道:「去,找兩個人過來,讓他們通知京兆府長吏宗楚客、刑部尚書崔知溫、大理寺卿狄仁傑,哦,對了,讓敬暉也過來,一會兒還有事兒要找他。」

    李弘一邊說一邊掃了一眼薛楚兒等人,看著她們看自己的眼神跟看怪物似的,笑了笑繼續說道:「怎麼了?本官看起來很嚇人嗎?」

    薛楚兒她們當然知道當今太子殿下是誰,如今的京兆府府尹她們也知道是何人,但她們卻不像裴婉瑩一樣,能夠把這兩個人聯繫到一起。

    「奴……奴婢見過府尹大人。」薛楚兒動了動嘴唇,再一次跟其他三個神色茫然、震驚的女子行禮說道。

    三女行禮完畢,裴婉瑩剛要向前對著這個隱瞞了好久身份的太子殿下行禮,就見李弘起身走到他跟前,淡淡說道:「算了吧,我跟裴行……呃,好吧,我跟你父親那麼熟,你就不用行禮了。」

    「民女不敢,還請……請府尹大人恕罪民女一直以來的不敬之罪。」裴婉瑩心裡雖然氣的直哼哼,被這個傢伙從藍田就開始騙。

    難怪在藍田所有人都以他馬首是瞻,說建個醫學院就建個醫學院,就是連師父孫思邈,對他看似態度冷淡,現在想起來,那也是表面,其實還是充滿了敬意,特別是那治癒的藥方出自太子之手後。

    眾多不良人此時在那小頭目的率領下,也是恭敬的向李弘行禮,在他們眼裡甚至是沒有是非,有的只是官府的命令。而且他們也都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這京兆府尹是他們的最高長官。

    薛楚兒四女知道李弘乃是京兆府尹後,頓時不敢像剛才那般隨意,一個個恭謹的站在旁邊,對於自己以後剛剛開朗的命運,此刻覺得好像又蒙上了一層陰影。

    看著李弘走向了盧敖,淡淡的說道:「她們四個本官既然決定了給她們贖身,那麼就肯定不會反悔,立刻派人去把她們的賣身契拿過來,哦,對了,還有找我的兩萬兩銀子也別忘了。」

    「是是是,小民這就派人去取四位小姐的賣身契。」盧敖快哭了,現在可不是幾萬兩銀子的事情了,而是自己整個家族危在旦夕的事情了。

    京兆府尹是誰?那四個賤婢……不,那四個久居風塵的小姐不清楚,他能不清楚嗎?那可是由當今太子殿下兼任的啊,而且太子殿下是什麼性格?沒有見過其面,但是在家族裡也聞過其睚眥必報的名聲啊。

    更讓他感到絕望的是,那晉陽王氏可是剛剛倒塌在太子殿下的手裡,家主跟父親還對自己千叮囑萬交代,這段時間無論如何也要小心行事,不得讓人抓住什麼把柄!

    這下倒好,自己竟然渾然不知情的跟人家正面衝突起來了,一股欲哭無淚的無力感,讓盧敖連著起了好幾次身子,才步履踉蹌的跑出去,去找人趕緊前往平康坊取那四個小姐的賣身契。

    極短的時間內,盧敖就又再次跑了回來,兩色蒼白、雙眼呆滯的對著李弘恭敬的說道:「太……。」

    「哼!」

    「是是是,府尹大人,小民已經名人去取了,很快便會給您送過來,這是您的銀票,十八張一張不少,請您過目。」盧敖費盡全身力氣,才顫抖著舉起手,把手裡的銀票遞給李弘。

    至於剛才跟鄭興泰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氣勢,此時早已經消失不見,如今如喪家之犬般,蒼白著臉色,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

    揚武走過去接過銀票,數了數正是十八張後,就見李弘拿出了一張扔給了盧敖,道:「說好了本官為她們贖身,便是為她們贖身……。」

    「京兆府長吏宗楚客來了大人。」外面衝進來一個不良人,此時還未明白大廳內的情況,看著癱坐在地上的盧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還是撓撓頭,盡職的報導。

    只是話音剛落,又再次跑進來一個不良人,同樣是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盧志,說道:「大人,不得了了,刑部尚書崔大人來了,您快出去迎接吧。」

    「大人,大理寺卿狄仁傑狄大人來了,就在不遠處了,您快去迎接吧。」

    「讓他們自己進來吧。」李弘看了一眼已經不會說話的盧志,淡淡的對那幾個不良人說道。

    不良人驚詫的望向李弘,他們來此處就是為了他而來,怎麼現在倒是他站著,而盧大人坐在地上呢。

    剛想要開口說話,就聽見旁邊的頭領對他們不耐的低聲訓斥道:「府尹大人讓你們去就趕緊去,還在這裡磨蹭什麼呢!」

    三人見頭領發話了,於是急忙應諾一聲,一頭霧水的急忙跑了出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8 20:16
第345章 誤買

    對於薛楚兒、霍小玉、杜秋娘、顏令賓來說,無論是宗楚客還是崔知溫、亦或是大理寺的狄仁傑,這些人都是讓她們無比敬仰的大人物,在她們的認知裡,這些人就像是漂浮在雲端的神一樣。

    但這些不過都是以前,現在,她們望著台上那四個都是正三品以上的官員,突然間覺得好真實、好真實,哪怕就是看著這些人,哪怕以後自己的生活跟他們沒有任何的交集,但卻讓她們從心底裡感覺到,這樣的真實跟內心的踏實,也要比身處花坊看不見明日要現實的多。

    狄仁傑、崔知溫正在詢問盧志案情,而宗楚客則是在一邊抹腦門子的汗,自己比誰都清楚太子爺的脾氣,而且自己還是太子爺的人,太子爺放心的把京兆府交給自己掌管,自己卻像朝廷推舉了這麼一個貪財亡命之輩,竟然連太子爺的錢財都想要吞下。

    戶部尚書敬暉趕來的同時,還以為是李弘又缺錢了,懷裡又揣著一沓十萬兩一張的銀票火速的趕了過來,當他接觸到李弘的目光時,發現此中好像有蹊蹺,不像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站了一會兒,聽到狄仁傑跟崔知溫兩大三品官審訊一個小小的長安縣令後,才弄清楚了來龍去脈,只是讓他好奇的是,既然是想要謀財害命,這跟自己戶部不沾邊啊,太子爺把自己叫過來幹什麼?

    李弘審視著桌上的四張賣身契,讓顏令賓她們幾個看了看,確定無誤之後,便招手讓敬暉上跟前來。

    「敬暉見過……。」

    「行了,沒必要那麼多禮數,這是拿十七張銀票,把你那十張拿回去,其餘七張是白純的,跟你沒關係。找你來不是為了還你錢,李義府跟你們戶部聯合搞得戶籍制我也不明白,叫你過來就是讓你看看,怎麼把她們四個的身份改成那個正常人的身份。」李弘淡淡的說道。

    他可不想直接去找坊正之類的,當年為了任勞任怨的小妾戶籍一事兒,自己可就沒少出醜,所以倒不如把戶部尚書喊過來,讓他辦理來的妥當。

    薛楚兒、杜秋娘、顏令賓以及霍小玉美目流轉,晶瑩的淚珠兒開始在眼睛中打轉,剛想要再次走上前跪謝李弘大恩,卻被旁邊的裴婉瑩悄悄攔住了,低聲對她們說道:「噓……現在不是時候,等他處置完手頭上的事情,你們再感謝吧。」

    四女不約而同的望了一眼溫柔婉約的裴婉瑩,稍稍愣了下,旋即點點頭,聽從了裴婉瑩的建議,便站在那裡內心激動的不再說話。

    她們想過成為自由身,她們甚至什麼都想到過,但是就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有一天可以變成一個真真正正的普通人!

    李弘乃是刑部尚書崔知溫的頂頭上司,兩人審訊完了盧志後,低頭交談了幾句後,崔知溫自然是不好當面問自己頂頭上司此案的一些疑點。

    但狄仁傑身為大理寺卿,不在六部尚書的管轄之內,所以兩人決定,還是由狄仁傑向尚書令問詢兩人心中的疑點。

    「大人,下官與崔大人已經審訊完畢,但是此案還有幾個疑點兒,需要您做一番說明。」狄仁傑面色古怪的看著李弘說道。

    「問就問吧,不過你跟崔知溫兩人是什麼表情?我怎麼了又?」李弘不明所以,看著兩人奇怪的神情問道。

    崔知溫跟狄仁傑當著眾人的面不好意思笑出來,只好把兩張黑臉憋的跟茄子似的,強忍著笑意由狄仁傑問道:「大人,盧志說您的那些銀票是偽造,所以下官想借大人的銀票一觀真偽,再者,還請大人詳細告知,您今日參加詩會,為何要帶一百八十萬兩銀票,而且還帶了一百片金葉子,下官想知道大人帶如此巨額數目的銀票,是作何用處?」

    隨著狄仁傑的話語娓娓道來,暴發戶李弘的臉也變得越來越黑,甚至都可以跟狄仁傑與崔知溫媲美了。

    裴婉瑩在旁邊聽的清清楚楚,別說是狄仁傑,就是她心裡也很好奇,這個人沒事兒出門帶這麼多銀票做什麼用?要把他家的曲江池買下來嗎?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帶這麼多銀票跟金葉子?你應該問他們,而不是問我!」李弘沒好氣的說道。

    「大人……這……這畢竟是您帶的銀票……。」狄仁傑沒想到李弘如此回答,吱唔著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問下去。

    「給他給他給他,讓他查驗真偽,你們不是還想問為何帶這麼多銀票嗎?問我幹什麼?我只是說今日出門多點兒錢,我哪知道這幫蠢貨帶了這麼多錢?要問詢就問揚武,對,還有他敬暉也是主謀。」李弘從椅子上起身,透過帷幔縫隙,見那一縷陽光已經西斜,暗道:「恐怕皇宮裡的龍爹、龍媽、龍妹此刻在念叨自己為啥還不回去吧?是不是又以為自己幹什麼壞事兒了?」

    裴婉瑩在旁邊聽的直笑,現在她終於理解為什麼太子殿下出門會帶這麼多錢了,因為他那個老奴僕……他的貼身太監說了,是怕發生如當年在太乙城那一幕,人家打賞錠銀,而他自己卻在台下面湊碎銀子。

    「您為什麼要一直隱藏您的身份呢?」裴婉瑩跟著李弘往外走,而兩人身後還跟著五個人,自然是揚武跟四個都知。

    「當初你也沒問不是?」李弘看了一眼裴婉瑩,兩人走到馬車跟前,李弘好奇的問道:「我很納悶,你幹嗎要買她們四個?你想做什麼用?身邊缺侍女嗎?我給你幾個啊,肯定比她們會懂得侍候人。」

    裴婉瑩則是一臉迷茫,喃喃道:「我沒有說要買她們啊?」

    「你沒說?」

    「沒說。」

    「……那現在怎麼辦?她們四個如何安置?」李弘看了一眼揚武,揚武急忙上前,把自己剛才在大廳內,與裴婉瑩的對話重複了一遍。

    而薛楚兒四人卻是聽的心驚肉跳,這……他倆這是稀里糊塗的把我們給贖身了?並不是府尹大人想買,而是買給裴小姐的,但裴小姐是為府尹大人著想,覺得府尹大人需要?

    那如今兩人都沒有想為自己贖身的想法,如今卻為自己四人贖了身,那自己等人如今又該怎麼辦?以府尹大人剛才在那些大官面前的威風,以及那盧志、盧敖、鄭興泰幾人那畏懼膽小的神情,如果府尹大人把她們再還回去怎麼辦?

    李弘與裴婉瑩四目相對的看著彼此,誰也沒有料到,到最後費盡心思為她們贖身,卻不是兩個人的意思,而是揚武在中間搞錯了緣由。

    「既然如此,您就帶回宮裡吧?」裴婉瑩歪著頭,想了下,眨巴著眼睛說道。

    「不行,今日之事兒要是被父皇跟母后知道了,指不定兩人怎麼收拾我呢。」李弘當即拒絕道,開玩笑,帶回宮裡,自己找死麼!

    薛楚兒四女聽著裴婉瑩的話語,怎麼說著府尹大人,還提到皇宮了呢?這是什麼意思?

    「那怎麼辦?對不起,我一開始不知道您的身份,所以就在台下……其實就是隨便念叨,感覺您會喜歡……。」

    「這樣吧,送給你了,本來就是打算買來送給你的,你就帶走當侍女用吧,正好你父親還得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呢,你們家就你跟你母親,顯得太冷清了,正好加上她們幾個,家裡也顯得有些生氣。」李弘想了想,好像只有這樣比較妥當一些。

    「這怎麼可以?太貴重了,民女受不起的……。」裴婉瑩急忙擺手,自己還沒有那麼大的架子吧,竟然讓當今太子殿下送自己侍女。

    「那就當是我賜給你的,就這麼定了,正好,讓這輛馬車送你們回家。」李弘不容裴婉瑩再拒絕的說道。

    「那……那……民女多謝……。」

    「婉瑩,壞了,出事兒了,尚書沒在家,說是在我來之前,匆匆忙忙出門了。」裴思飽滿的胸脯上下起伏著,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說道。

    「什麼意思?」李弘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突然間臉上浮現紅暈的裴婉瑩,然後看著裴思問道。

    「咦?他們沒有為難你們啊?還好還好,要不然我沒請來崔大人,豈不是要壞了婉瑩的大事兒了。」

    「崔大人?哪個崔大人,能否說的詳細一些?」李弘看著扭捏的裴婉瑩,再看看裴思,感覺裡面好像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啊?你還不知道啊……婉瑩讓我……。」

    「姐姐,快別說了,現在沒事兒就好……。」

    「你繼續說,不必理會她。」李弘突然把裴婉瑩拽到了自己身邊,拿著裴婉瑩的小手,捂在了裴婉瑩誘人的紅唇上。

    「是這樣,婉瑩感覺盧大人要貪圖你那些錢財,因此才會誣陷你那些銀票是偽造,所以就讓我拿著這塊兒玉珮去找刑部尚書崔大人,希望他能夠幫忙出面,為公子您化解危機,但是我去了之後,門房說崔大人剛剛急匆匆出門了,我左等不到、右等不到,又記掛這邊,就先趕過來了,萬幸,還好你們沒事兒,看來是婉瑩過於敏感了,那盧大人顯然沒有想跟那盧敖、鄭興泰合謀貪圖李公子的錢財。」裴思拍了拍高聳的胸脯,一臉心有餘悸跟欣慰的說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8 20:17
第346章 惴惴不安

    裴思說完後,裴婉瑩的臉上更是掛滿了紅暈,嬌豔欲滴的溫柔婉約模樣兒,看的李弘是心神俱醉,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美人兒摟在懷裡不放手。

    不過好在他還有一絲理智,從裴婉瑩支支吾吾的抗議聲中,最終還是把裴婉瑩的玉手放了下來,只是這一刻,抓著人家的小手說什麼也不放手了。

    「你是在擔心我吧?哈哈……今日這詩會看來沒白參加啊,收穫頗豐、收穫頗豐!那正好,薛楚兒,以後你們四個就跟在裴小姐身邊侍奉裴小姐吧,如果裴小姐有什麼難事兒,記得拿這個找我。」李弘隨手扔給了薛楚兒一塊玉珮,然後便在敬暉的陪同下,上了敬暉的馬車揚長而去。

    留下了一臉嬌羞的佳人在原地嬌嗔跺腳,卻又無可奈何的望著那狂放不羈的背影。

    裴思傻傻的走過來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聽見長安花坊大名鼎鼎的四大花魁互望一眼,然後對著裴婉瑩行禮道:「奴婢見過裴小姐。」

    「不要這樣子、不要這樣子,你們……你們都是才情俱佳的姐姐,婉瑩可受不起你們這一禮,不過既然殿下讓你們同我一起,如果你們不在意的話,不妨就與我跟裴思姐姐一樣,姐妹相稱如何?」裴婉瑩看著四個同樣嬌滴滴的美人兒向自己行禮,神色有些窘迫的急忙說道。

    「殿下?什麼殿下?四位都知這是怎麼了?」裴思很奇怪,看著四個嬌俏微笑的美人兒疑惑的問道。

    那個李公子為她們贖身後,幹嘛不帶走她們,而是留了下來陪婉瑩呢?怎麼自己出去一趟,回來後感覺哪裡都不一樣了。

    揚武被李弘留在了裴婉瑩身邊,按照李弘的意思,把裴小姐安安全全的送到家後方可離去。此時見裴婉瑩望向自己,便說道:「一切聽憑小姐吩咐,想來殿下不會介意的。」

    裴婉瑩感激的沖揚武點點頭,不敢再行禮道謝了,一行禮那揚武就躲,而且回禮比自己還大。

    於是只好看著裴思好奇的目光,再看看四大花魁也是一臉好奇,到現在為止,四大花魁也知道了,府尹大人好像身份不簡單啊,不光只是一個府尹大人啊,而且他們剛才的對話還提到了皇宮之類的稱呼了。

    裴婉瑩無奈的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道:「他是當今大唐的太子殿下,也是京兆府府尹、安西都護府大都護,以及尚書省尚書令。」

    一陣陣吸涼氣的聲音在幾女之間傳播著,薛楚兒、霍小玉、顏令賓、杜秋娘,包括那好奇的裴思,此刻幾人都是微張櫻桃小嘴,腦子裡則是嗡嗡的作響,「太子殿下」四個字像是驚雷一般,震的她們失去了思維能力,只是傻愣愣的目瞪口呆。

    而在離開幾女後,李弘與敬暉同坐在馬車內,敬暉看了好幾眼李弘之後,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腦子裡像是在做拉鋸戰,不知道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如今自己已經被訂上了太子門人的標籤,那麼自己做事兒,除了站在朝廷的立場上外,也要站在太子殿下的立場上去想問題、處理問題。

    「說吧,有什麼想說的就說,憋著幹什麼。」李弘活動了活動有些僵硬的脖子,淡聲說道。

    「是,殿下。殿下,臣是想說,為何不借此次盧志想要誣陷栽贓、貪婪謀財的機會,給盧、鄭兩家來一番徹底的清洗呢?臣覺得如今無論是刑部、還是大理寺,只要把如山的鐵證做出來,那麼……。」敬暉斟酌著詞彙說道。

    「這樣可不行啊敬暉,你現在可是戶部尚書了,這大唐的經濟命脈有一大半掌握在你手,以後無論是處理政務還是做事兒,可不能如此急功冒進了,要懂得從大局考量,從全局出發,切記不可以眼前的形式去下論斷、做決斷。那樣的話,只會矇蔽自己的眼睛,看不清楚前方的明槍暗箭。」李弘淡淡的說道。

    但並沒有告訴敬暉為何自己並沒有打算動盧、鄭兩家,畢竟,現在剛剛剔除了金陽王氏在大唐士子之間的影響力,如果接下來立刻動盧、鄭兩家,那麼就真的會引起朝堂動盪了。

    到了那時候,只要有心人在天下士子跟地方官員間,散發出一丁點兒朝廷欲除五姓七家而後快的謠言,那麼這個陰謀論就會如蝗蟲過境般,瞬間淹沒到朝堂之上,到了那時候,自己就失去了道德的制高點了,以後想要扳倒四姓六家就難上加難了。

    五姓七家盤根錯節、他們之間的密切關係,以及與天下文人士子之間,有朝堂官員之間那些如蜘蛛網般錯綜複雜的關係,說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也不為過,所以在沒有絕對的把握跟時機下,在極短的時間要再次扳倒五姓七家中的一家,都是一件極為冒險的事情。

    盧照鄰當年被他帶到西域,如今在西域與其他人輪換治理安西四鎮,李弘就是希望借此為盧照鄰積攢足夠大的聲望,如果盧照鄰的聲望在自己這一世達到了頂點,而不是如史書上那般的話,那麼讓盧照鄰代替如今的盧家家主,從他們內部瓦解他們,豈不是省時又省力的絕佳策略!

    馬車緩緩在東宮門口停下,李弘獨自一人下了馬車,並沒有讓敬暉送自己進宮,而是讓敬暉趕緊回去吧,聽說他夫人幫他續了小的,才十**歲的樣子,送自己進宮還不如讓他趕緊回去陪陪他家那小的去。

    一席話說的敬暉也是滿面春風,大唐這個男女之風開放的年代,哪一個官員要是沒有一個或者幾個小的,說出去都會讓老百姓當笑話聽的。

    敬暉的馬車離去後,李弘站在東宮門口整個人就開始變得猥瑣起來了,他感覺到了一陣陣不尋常的氣氛,好像東宮裡有什麼威壓的眼睛正在暗中偷偷打量他。

    隨手叫過來門口一個侍衛,赫然是許彥伯!這倒是出了李弘的意料了,自己都給他放假了,他怎麼還來上班?許敬宗病重,難道身前不需要他這個孫子照顧嗎?

    「你怎麼在當值?不是放你假了嗎?」李弘拍了下許彥伯身上的甲葉子問道。

    「回殿下的話,末將在家侍奉了一天,就被趕出來了,說殿下現在跟前正是用人之際,末將不應該因為他病重,而誤了您的事情,那樣的話,他說他就是死也不瞑目了,所以末將只好回來當值了。」許彥伯有些害羞,但還是說出了實情。

    「唉……許敬宗為朝廷操勞了一輩子,本是到了安享晚年的時候了,卻得了這一場大病。哪天當值時告訴我,我與你去看看你爺爺。」

    「不敢,末將不敢,恐怕就是爺爺也當不起殿下的親自探望……。」

    「胡說八道,就是陛下看望他都不過分,何況這些年他一直在東宮盡職盡責,我豈能不去看望?就這麼定了,就這兩三天的功夫,你看看哪天合適,我去看看許敬宗。哦,對了,這宮裡有沒有從後面皇宮裡來的太監還是宮女在等我?」說完正事,李弘小心翼翼的掃了一眼東宮內的建築,悄悄問道。

    「回殿下,沒有太監跟宮女在等您,不過……。」

    「那就好、那就好,沒人等我就行,那你辛苦了,好好當值,別忘了我跟你說的話。」李弘一下子放鬆了神情,整個人頓時覺得好像都輕了幾斤似的。

    「不過皇后跟太平公主倒是在東宮……。」

    「你特麼的說話能不能不大喘氣?你是不是成心的你?皇后跟李令月難道不是後面皇宮裡的人嗎?」李弘剛走兩步,就聽到身後許彥伯小聲吱唔著,頓時火大的一邊罵一邊踹了許彥伯好幾腳,甲葉子上一個個清晰的腳印,像是李弘此刻的嘴臉,充滿了憤怒跟恐慌!

    許彥伯很委屈,是自己還沒說完,被殿下您打斷了末將的話好不好?如今又責怪末將大喘氣?這……這上哪兒說理去啊?

    「是,是末將不對。」許彥伯只好任命的說道。

    「算了,不怪你,她們來多久了?」

    「有幾個時辰了吧?一直都是白純白小姐在侍奉著。」許彥伯繼續說道。

    某人心思沉重的揮揮手,然後孤寂的轉過身,留給許彥伯一個無比寂寥的背影,開始往麗正殿方向走去。

    李弘敢肯定,龍媽肯定是知道了今天自己在曲江池發生的事情了,不然的話,絕對絕對不會在自己東宮呆這麼久的。

    何況自己還沒在東宮,東宮裡也沒有啥她能看的上眼的東西,就算是有看的上眼的,恐怕早就已經被她搬走了,不可能掃蕩自己一個小小的東宮,需要耗時這麼久的。

    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思,某人拖著沉重的步伐開始往麗正殿繼續走去,剛一拐過彎兒,就看見小**燕一般向自己飛了過來。

    「殿下,您可回來了,皇后都等您等著急了呢。」小雪看見太子殿下後,終於算是鬆了一口氣,可把您給盼回來了。

    「怎怎麼……怎麼個意思?母后今日找我何事兒?」

    「皇后沒說,不過看神色倒是不錯,心情也蠻愉快的,跟公主一直在那玩兒呢。」小雪在前面急行帶路,說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9 09:48
第347章 揣摩不透的用意

    李弘很納悶,揚武還沒有回來呢,怎麼龍媽把曲江池所有的事情的都摸的一清二楚,甚至連揚武身上帶了多少銀票,幾片金葉子,都知曉的一清二楚。

    小話癆一手拿著一個新的泰迪熊,學著武媚訓斥李弘的樣子,在旁邊訓斥那泰迪熊,當李弘知道小話癆李令月給手裡的泰迪熊起名叫小兔崽子時,抱起李令月就要把她往外扔,氣的正在訓斥的武媚又是給來了幾雞毛撢子,李弘才罷手。

    在揚武回來後,銀票武媚一分沒有要,而金葉子全部被武媚沒收了,理由是要給自己跟李令月一人打一副鐲子。

    李弘只好無奈的翻翻白眼,順從的跟著武媚來到了自己二樓的書房,李令月倒是此時倒是乖巧,留在了下面跟幾個宮女玩兒。

    武媚舒坦的坐在寬大的書桌後面,翻翻這本書看看那本隨筆,嘴裡淡淡道:「李弘啊李弘,你還真是會享受,你父皇的書房看起來都沒有你這個書房看起來舒坦,你還真是孝敬有加啊。」

    「兒臣前些日子跟父皇提起過,他不喜歡罷了。」李弘剛在武媚對面坐下,就被武媚瞪了一眼,只好訕訕的笑著站起來,看著依然還在那翻箱倒櫃的龍媽。

    實在是無法把眼前這個女人,與歷史上唯一的女皇帝聯繫到一起,既然來到了自己的書房,不說正事兒,倒是胡亂翻動,一點兒尊重人家**的態度都沒有。

    「你今日參加詩會就是單純的為了那裴行儉的女兒而去嗎?」武媚顯得若無其事,依舊翻動著桌面上的一些文書淡淡的問道。

    「是啊,兒臣今日無事兒,正好趕上了就去了,長安城裡的一切兒臣都不甚熟悉了,這一去安西就是四年多,好不容易回來了,就隨意看看,何況兒臣身為京兆府尹,體察民情也是職責所在不是……。」

    「少那你在安西四年當委屈,怎麼?大好年華放在了安西覺得可惜了?你父皇的摺子給你下少了?你不都是沒理會?一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就一直縮在西域折騰,現在還天天掛在嘴邊成委屈了?」武媚瞟了他一眼,懶懶的說道。

    「母后,你有什麼事兒就直說,這樣子老猜來猜去的容易誤會。」李弘只要一見龍媽如此神態,就知道有事求自己,但絕不是什麼大事兒。

    「你回來前,武三思倒是找我過……。」

    「他跟盧敖認識?」李弘皺了皺眉頭。

    「應該是認識吧,我把他跟武承嗣留在了長安,想著給他們找個差事兒,這一時半會兒差事兒還沒有找到……。」

    「好辦啊,讓他哥兩去陪賀蘭敏月,那裡正缺人手……。」

    「你能不能給我省點兒心!武承嗣跟武三思去了,本宮的武家還有人嗎?這百姓又該如何議論你母后?你個不孝之子,就不知道替你母后想想?」武媚抓起一支毛筆就往李弘身上扔。

    賀蘭敏月如今依然在為榮國夫人守靈,這已經是皇家公開的秘密了,隨著這幾個月時間的沖淡,無論是武媚還是李治,也都接受了李弘當初的處置結果。

    現在聽到李弘如此不負責任的話語,一下子就被點燃了心裡的怒氣。

    「您別動怒啊,那您的意思呢?」李弘急忙快走兩步,抓住龍媽的手,把另外一支毛筆急忙搶過來,問道。

    「四大花坊你不熟悉,但武三思熟悉,這與盧敖乃是好友,所以就請求本宮,希望能夠放過那盧敖,你的意思呢?」武媚鳳眸閃爍著睿智的光芒,問道。

    李弘笑著點了點頭,低頭說道:「兒臣本也沒有打算這麼快動他們盧、鄭兩家,兒臣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

    「那就好,既然如此,武三思跟武承嗣你就看著給安排個體面點兒的官職,別讓他們再在長安胡鬧了。」武媚起身,看著六部尚書說道。

    「這……他倆現在不是……。」

    「就這麼定了,明日你就看著安排,不可離開長安。」武媚不容李弘再多說,自己推門就走了出去。

    李弘心思飛快的轉著,一邊跟著武媚往樓下走去:這絕不單單的是一件安置兩人這麼簡單的事情,盧、鄭兩家母后是捎帶手,她應該相信自己不會操之過急的對盧、鄭兩家動手的。

    至於什麼武三思跟盧敖乃是好友,這算個屁啊,要是盧敖犯了事兒,就是十個武三思求情都沒有用的,所以,李弘有些揣摩不透,母后這樣做到底是為何事兒!

    最重要的是,武三思、武承嗣向來知道不受自己待見,所以基本上不會出現在自己眼前,自己在安西幾年,這兩個傢伙與李賢倒是走的很近。

    而且歷史上的這兩個人,向來是溜鬚拍馬、阿諛奉承之輩,歷史上在武媚登基後,可是沒有少拍其男寵薛懷義的馬屁,薛懷義出行,兩人是一人為其牽馬、一人為其扶鞍,極盡恭敬。

    薛懷義死後,兩人再次把目標轉移到了男寵張昌宗、張易之兩人身上,依然是為了利益阿諛奉承。

    至於李賢,同樣是兩人溜須的對象,但令李弘意想不到的是,就是如此兩個人,卻不管是薛懷義死,還是歷史上李賢與武媚爭權失敗被貶,這兩個人都能夠做到毫髮無傷,任何干係都沒有。

    所以,不得不說,這兩人還是有著一定的謀略的,只是因為一開始不受重用,因此才需要去溜鬚拍馬、阿諛奉承,如今母后把他倆交給自己,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重用?怎麼可能!要是重用的話,母后就不會跟自己說了,而是跟父皇說了。

    小話癆想要跟李弘在東宮裡睡,不想回身後的大明宮,武媚也拿她沒辦法,本想要把她留在這裡,但李弘顯然不希望把她留下,但是看著那粉雕玉琢的小人兒眼淚汪汪的可憐小眼神,仰天長嘆一聲:「李令月,我服你了。」

    「耶!」李令月聽到李弘的話,立刻歡呼的叫一聲,雖然不知道這個耶是什麼意思,但每次皇兄高興時,都會如此,學著點兒總之是不會錯的。

    送完武媚回到麗正殿的李弘抱著興奮的小話癆,小話癆非要讓李弘幫她講今日在曲江池的白蛇傳,而且指著白純說她很像是白素貞,說李弘就是許仙。

    磨不過小話癆的李弘,只好讓人拿來紙筆,一邊聽著連鐵的匯報,一邊在紙上給李令月寫下了幾行字,並告知什麼時候念會了,每一個字都念清楚了,自己就給她講故事兒。

    李令月拿著被白純標示了拼音符號的紙張,舌頭打結的認真念道:「扁擔寬、板凳長,扁擔想綁在板凳上,板凳不讓扁擔綁在板凳上,扁擔偏要綁在板凳上,板凳偏偏不讓扁擔綁在那板凳上,到底扁擔寬還是板凳長。哥哥弟弟坡前坐,坡上臥著一隻鵝,坡下流著一條河,哥哥說寬寬的河,弟弟說白白的鵝,鵝要過河、河要渡鵝,不知是鵝過河,還是河渡鵝。」

    看著小話癆一臉認真的舌頭打結、努力想要唸好的模樣兒,李弘不由的在心裡嘆息,看來歷史上無論是李令月、還是上官婉兒,人家極其聰明是有道理的啊,看看人家對新鮮事物的認真勁兒,就算是上一世,也不是幾個同齡的小孩兒可以比擬的。

    「殿下,卑路斯今日給禮部上了一份摺子,但同時也給鴻臚寺上了一份摺子,至於是不是一樣的內容,奴婢便不清楚了。」煉鐵站在一旁,恭謹的說道。

    「這就到年根了,卑路斯此時上摺子到底想幹什麼?這是他跟鴻臚寺的第幾道摺子?」李弘問道。

    原本給往禮部的,都被自己以權壓了下來,任何一道都沒有往中書省報,甚至包括卑路斯給京兆府的摺子,都被他放在了書房,沒有一份打算報上去。

    而至於摺子的內容,無怪乎是想大唐為其復國,看到大唐如今在安西兵強馬壯,又有吐蕃這一能征善戰的兵員補給地,所以更加堅定了卑路斯想要請求大唐為其復國的決心。

    如今看來,知道在京兆府跟禮部行不通,看來是要雙管齊下,把觸覺開始往鴻臚寺身上伸了,鴻臚寺如今與禮部之間的職能多有重疊,而現在也沒有完全劃分開,自然就是給了卑路斯鑽空子的機會。

    如今不像歷史上軌跡一樣,大唐因為吐蕃的牽制而勢弱,無法分神為其復國,並進一步擴大大唐往西的影響力。

    如今大唐除了遼東依然還在小打小鬧,就是六招開始有點兒蠢蠢欲動了,此時的卑路斯,顯然是清楚明白大唐如今的局勢,放棄了請求大唐為其建造波斯寺的打算,改為一心想要大唐助其復國了。

    朝堂之上,替卑路斯請完摺子的鴻臚寺卿崔敦禮,躬身向李治行禮,然後看了一眼李弘,這才緩緩退到官員行列之中。

    待問道李弘這個尚書省尚書令是否有接到波斯王子卑路斯的摺子時,李弘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堅定的否認道沒有。

    李治懶得理會他,目光便轉向了禮部的張柬之,只是看了一眼張柬之,李治就失去了追問的興趣。

    這張柬之,誰不知道是李弘罷了戴至徳後,自己啟用的,問他跟問李弘有區別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9 09:50
第348章 父子交鋒

    放棄了繼續追問張柬之的李治,不滿的看了一眼學著那些老臣子在正殿閉目養神的李弘,淡淡的哼聲道:「為何?」

    大唐皇帝的問話,顯然在殿的每個臣子都知道是在問誰,某人也有自知之明,向前一步,從中書令跟門下省侍中中間走出來,先是對著自己的龍爹行禮,然後才侃侃而談。

    「我知道在場的很多人都希望我大唐能夠出兵助其復國,從而彰顯我大唐之威儀,但各位有沒有想過?連我都是從白衣大食的鐵騎下狼狽逃回來的,各位同僚覺得,以我大唐如今的實力,真的能夠助其復國嗎?遼東的高麗、百濟、新羅,現在對我大唐就猶如一個爛泥灘一樣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如果我們在繼續用兵吐火羅、白衣大食,各位同僚覺得需要多久的時間?需要多少兵力?又需要話費多少銀兩?最後一個,也是各位最為關心的,我們就算是助其復國,大唐的聲望真的能夠比現在還要高嗎?會不會因此而引起還未真正安定下來的安西番邦,又開始對我大唐造反?」

    「別長話連篇的,直接簡單點兒,說你的意見。」李治很不滿李弘不願意出兵助卑路斯復國。

    大唐如今正是鼎盛時代,也是自己這個身為大唐皇帝,在天下人面前彰顯自己文治武功的最好時機,但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太子,在這一事情上,卻是一直與他唱反調。

    身為安西都護府的他,確實是有一定的發言權,他說的話也確實是值得謹慎參考、思量的,但這幾年安西在他的治下勢如破竹,兵力鼎盛,對其他番邦有著不可言喻的震懾力,難道助其卑路斯復國,使大唐的威名進一步鼎盛就這麼難嗎?

    「兒臣不同意。」李弘看著龍爹一臉不滿的神色,簡短明了的說道。

    感受著那一雙龍眼瞪了過來,只好再次補充道:「一:沒錢。二:沒兵。三:天時地利人和,我們都不佔。啟稟父皇,理由完畢。」

    「沒錢?昨日是誰兜裡踹了一百八十萬兩銀票!一百片金葉子!去閒情逸致的參加詩會了?是誰花了八萬兩銀子買了那什麼長安花坊的四大花魁,送給了心儀的女子當侍女使喚了?一百八十萬兩啊!朕就是出宮,也沒帶過那麼多錢!還有你那沒兵,安西現在加上吐蕃治下的兵力,快要十萬了吧?這是沒兵嗎?天時地利人和,我巍巍大唐助其波斯王子復國,乃是順應天道,如何就不佔天時地利人和了?」李治手裡捏著硃筆,冷聲質問道。

    「安西四鎮乃是空架子,看起來威風罷了,吐蕃更是如此,看起來像是已經歸順我大唐版圖,但其想要脫離、反攻我大唐之心依然是蠢蠢欲動,戴至徳、馬載、裴行儉三人如今在吐蕃捉襟見肘,在吐蕃朝堂之上經常被人掣肘、擠兌,因為征吐蕃造成的民不聊生,如今都已經快要天怒人怨,六詔為此而雀躍,希望能夠在我大唐無法有效控制時,能夠進入吐蕃,甚至吐蕃一些王公貴族,已經與六詔暗地裡聯繫,想要聯手趕走我大唐駐兵,所以,兒臣鑑於吐蕃如今不穩定,實在是無法助其復國。」李弘寸步不讓,群臣則是膽顫心驚,這是第一次在朝堂上看見皇帝陛下跟太子殿下如此言語交鋒。

    李弘一番話說的李治沒脾氣了,他又不是不知道吐蕃如今危機四伏很不穩定,那文成公主如今看似在長安吃齋唸佛,兩耳不聞天下事兒,但前些日子請求自己給吐蕃運糧、送錢,甚至還要一些玻璃、水泥等等工藝,就足以說明,在百姓吃不飽的情況下,一切危機都是存在的。

    「殿下,請恕臣冒昧,如果吐蕃跟安西果真如殿下所言般不穩定,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暫時放棄吐蕃,轉而傾注全力為波斯王子復國呢?」顏昭甫突然間站了出來,說道。

    「不可能!至於原因,你還沒有知道的資格,你管好你的國子監跟弘文館就足以,朝堂之事,自當是該有參政議政之臣來處置。」

    「殿下,臣乃是陛下所受同中書門下三品,臣……臣有權……。」

    「好好的做你的學問不好嗎?為什麼就非要參政議政呢?顏昭甫,你現在同時掌管國子監、弘文館,你是不是應該多把心思放在如何為我大唐培養有志之士上,而不是參與朝堂之政事?術業有專攻,你是打過仗,還是去過安西,還是你翻山越嶺穿越過吐火羅,到達過被白衣大食控制的疾陵城?而且話就算是說回來了,你是一心為我大唐著想,以教化、富足我天下百姓為己任,那麼你告訴我,你可知道如今我大唐的所有兵力,平均年齡是多大?最大的府兵又是多大歲數,最小的又是幾歲?這些你知道嗎?你只看見了我大唐兵多將廣,但你有沒有想過,連年征戰下來,我大唐如今剩下的折衝府內的兵員,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殘?這些人上了戰場,你是打算讓敵人立功呢,還是想為我大唐糧食緊缺減輕負擔,讓這些府兵多死些在戰場上?」李弘蠻不講理的誅心之言,氣的顏昭甫無話反駁,顫抖著嘴唇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特別是那最後一句,差點兒讓顏昭甫氣暈過去,老臣一輩子兢兢業業、盡職盡責,一生精力都用在了為大唐昌盛獻謀獻策上了,如今被大唐太子殿下污衊為暴虐無道之人,如何能忍!

    但李弘像是看不見顏昭甫鐵青的臉色,繼續緊逼道:「做學問,不是懂得之乎者也、嗚呼哀哉就足以,而是要你去利用你手裡的學子,跟你腦子裡的學問,為我大唐培養有志之士,同時也是讓你們分析我大唐如今繁榮昌盛的表面下,還有什麼缺陷跟不足之處!不是讓你站在朝堂之上,對於民生、兵者都不瞭解的情況下,大放厥詞的地方!不光是他顏昭甫,包括你們這些久居朝堂的官員都一樣,一個個養尊處優,身在朝堂,你們真的瞭解百姓的疾苦嗎?你們有多少人知道,今年解決了荒災之後,明年秋收之前,百姓們拿什麼播種?以什麼充飢嗎?運河如今淤沙過多、河面成冰,你們誰有想過,如何解決大船來往的困難?江南的糧食運不到關中,開春之後,關中百姓又該吃什麼?種什麼?這些你們想過沒有?不要老是等到事情來臨了才去想解決方法,我要的是,提前預知、提前解決,這樣才是真正顯示我大唐威儀、百官盡忠的行為!」

    包括李治在內,聽到李弘一連串又急又怒的話語,都不由自主的陷入到了沉思當中,是啊,今年秋收趕上了旱災,多虧是崇文館跟戶部聯合制定的應急機制,才不至於讓關中出現百姓無以為食的局面。

    但如殿下所言,從南方運往洛陽三大倉的糧食,能夠支撐到來年嗎?哪怕是能夠支撐到運河解凍、淤沙被清之時嗎?

    如果能還好說,如果不能支撐到運河解凍的時候,到時候那該怎麼辦?關中又會是什麼樣的一番景象?民不聊生?還是富裕安康?

    李治神色陰沉的看著傲然而立的李弘,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再說話,至於那卑路斯的事情,現在看來只能是往後推遲了,總不能在關中民不聊生之時,還要窮其兵力為其復國吧!

    「散朝!」李治冷哼了一聲,一甩袖子,第一個起身走了出去。

    李弘看了一眼怒氣衝衝的龍爹快步出走的身影,大聲說道:「各位,我說的可不是什麼聳人聽聞的假話,不信你們自己去看看,出了長安城往外跑二百里地,看看其他州、縣,別老是窩在長安大唱讚歌,小心你們全被陛下革職。」

    說完後某人就不負責任的衝了出去,龍爹受傷的心靈得安慰啊,這些時日不知道為什麼,就一直想著文治武功的武功,不好好在長安當皇帝號令天下,老想著披甲上陣、開疆擴土。

    「父皇父皇父皇,留步留步留步。」李弘快跑兩步,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花吉,二話不說一腳就給踹開了。

    「怎麼個意思父皇,真生氣了啊,兒臣知道剛才圖一時痛快,說的嚴重了些,但……。」

    「朕哪敢生尚書令大人的氣啊,只有你尚書令大人在朝堂之上是為民著想、為民請命,朕與其他臣子,都是罔顧天下蒼生之人,都是罪人啊。」李治哼哼唧唧,被李弘攔住後酸酸的說道。

    「您看您看,這不還是生氣了嗎?兒臣又不是那個意思,您又不是不瞭解兒臣,兒臣是想說,如今還不是往西開疆擴土之時,那白衣大食跟我大唐一樣,都乃是鼎盛之時,這個時候想要在不瞭解他人的情況下,攻其不備,豈不是讓人笑話?而且遼東如今天寒地凍,邊軍將士受著嚴寒酷冷,這仗一時半會兒也看不見個打完的跡象……。」

    「你別那麼多廢話,說,到底想跟朕說什麼!」李治推開攔在跟前李弘,繼續悶頭往前走,他要找皇后告狀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9 09:50
第349章 神機營

    某人一路上陪著笑臉,與怒氣衝衝、悶悶不樂的皇帝陛下李治走在皇宮通往後宮的路上,路過的宮女太監、以及守衛皇宮的金吾衛,對於這番景象也不是第一次看見,這個時候,自然是沒人敢觸這兩個人的霉頭,離得老遠就開始躬身給兩人行禮。

    自然,也是等兩人快步如風的走出去老遠,他們才敢緩緩挺直了身子,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

    而一些稍微聰明一點兒、膽大一點兒的太監跟宮女,只要看一眼皇帝陛下跟太子殿下身後的太監花吉,那袍子上的大腳印,就知道花吉再一次的成了皇帝陛下跟太子殿下針鋒相對時的犧牲品了。

    「父皇,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裴行儉應該沒少給您上摺子吧?這吐蕃的情形您難道不瞭解嗎?那安西四鎮,是,我們如今囤積了不少強兵良將,但您也得給他們時間啊,如今募兵制在安西剛開始實施,而且他們都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根本就沒有戰鬥力嘛,對上那白衣大食還有吐火羅,處於下風那是必然的結果。何況當年跟隨我出征的,除了我那東宮六衛,其餘的不都被慢慢調防到雲中都護府了?遼東一旦戰事不受控制,他們也能快速的頂上去啊。而且更為重要的是,那高麗棒子的腦袋瓜頂上,從皇爺爺開始,就一直未被我們征服過的室韋、靺鞨,可一直都是對我們虎視眈眈啊,不得不防啊,再加上西南的六詔早有異心,您前幾年還一直暗中扶持他們,怎麼樣兒?養了一群比高麗棒子還無恥的白眼狼吧?所以……。」

    「停,朕現在不想跟你說話,朕懶得搭理你,你說的都在理,行了嗎尚書令大人!」李治停下腳步,瞪著雙眼看了一眼彎腰曲背、一臉阿諛奉承的尚書令大人,沒好氣的說道。

    於是,父子兩人在皇宮裡彼此不待見的一個默不作聲,一個有如話癆李令月,匆匆往蓬萊殿行去。

    「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誰把十四說「十適」,就打他十四;誰把四十說「適十」,就打他四十……。」

    「牛郎戀劉娘、劉娘念牛郎,牛郎連連戀劉娘,劉娘連連戀牛娘。牛郎年年念劉娘,劉娘年年念牛郎。郎戀娘來娘戀郎,念娘戀娘念郎戀郎, 牛戀劉來劉戀牛,牛念劉來劉念牛。郎戀娘來娘戀郎,郎念娘來娘念郎……。」

    「大花碗裡扣個大花活蛤蟆。大花碗裡扣個大花活蛤蟆……。」

    李治跟李弘目瞪口呆的走進蓬萊殿大廳內,就看見李令月手裡拿著一張紙,身前站著好幾個俏臉憋的通紅,想笑又不敢笑的宮女,而對面則是站著幾個神情窘迫的宮女,顯然,剛才那些繞口令就是從她們幾人嘴裡發出來的。

    「你的唸錯了,該打她『適十』,不對,是『十適』,啊……皇兄教的好難啊母后。」李令月小臉一皺,無力的放下手裡的紙張,一臉哀怨的看著剛剛讓宮女修完指甲的武媚,嘮叨道。

    「你自找苦吃也是活該,又被那小兔崽子騙了吧?」武媚溺愛的看著小臉皺的讓人心疼的李令月,伸出手撫摸著那張原本粉雕細琢的小臉,要把那皺成一團的小臉弄的舒展開來。

    李令月扭捏一聲,想不認輸但是如今又無可奈何,只好嗯了一聲,跟著武媚起身迎接李治。

    「兒臣見過父皇,見過……哼,壞人!」李令月看著嘿嘿對著她笑的李弘,小嘴一撅,就準備要哭。

    「李令月,這是你自己要求的,你總不能也怪皇兄吧?」李弘給武媚見禮後,揉著李令月腦袋上精美的發飾,這可是今早白純給她精力打理的。

    「但是太難了。」

    「沒事兒,明日拿著這個去國子監,看看顏昭甫那老東西……哦,看看顏昭甫先生會不會,想想他嘴巴打結的樣子,會不會很有趣……哎喲……母后放手,很疼的,耳朵掉了。」李弘彎腰抻著頭,耳朵被武媚臉色鐵青的揪在手裡。

    「你身為令月的皇兄,大唐的太子,你能不能教她一些好?能不能不去讓李令月替你折磨那些先生?李令月這麼小,你就利用她,你良心真的不會痛嗎!」說完最後一句,武媚臉色顯得有些不自然,忿忿的鬆開了李弘的耳朵,這最後一句還是李令月經常掛在嘴邊的,沒想到今日自己竟然順嘴給說出來了。

    李弘無奈的揉揉被揪的生疼的耳朵,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頻頻做怪臉的李令月,示威性的要撓她癢癢,嚇得小話癆急忙咯咯笑著躲到李治的身後,抱著李治的大腿繼續對李弘做鬼臉。

    武媚看著面色不善、悶悶不樂的李治,再看看那個雖然在逗李令月玩兒,但一臉要賠禮道歉的賤樣兒,便知道這父子兩人肯定是在朝堂之上發生不愉快了,要不然怎麼可能下朝後,父子倆跟約好似的,一同跑了過來。

    武媚善解人意的讓宮女帶著李令月在一旁玩兒,然後陪著李治便來到了另外一個春意盎然的廳內,一個製作堪稱精緻的五輪沙漏放在角落,原本上面的小銅人,卻變成了李令月喜歡的卡通形象,變成了兩隻泰迪熊般的模樣兒,站在那裡時刻準備著敲響鐘聲。

    武媚看著嘿嘿一臉乾笑的李弘,搶過宮女手裡為李治準備的茶水,獻慇勤的親自給放在了李治手邊,心裡是更加確定了這小兔崽子看來今日在朝堂之上,把他父皇氣的不輕啊。

    「李弘,你幹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了?」武媚在李治對面坐下,看著站在兩人邊上,沒撈著座兒的尚書令問道。

    「無事兒、無事兒,是兒臣今日在朝堂之上思慮不周,提出了一些淺薄的意見,因此惹得父皇不快……。」

    「朕哪敢說你尚書令大人的意見淺薄啊,朕等罔顧天下蒼生之人的意見,才是淺薄啊,都不及你尚書令大人仁慈、孝敬啊。」李治繼續不滿的哼道。

    「父皇,您這樣就沒意思了啊,兒臣這跟您說了一路了……。」

    「好,既然你說了一路了,那你告訴朕,這助卑路斯復國一事兒,揚你父皇文韜武略之英明神武之事兒,為何到了你李弘那裡就變得行不通了?別告訴朕什麼吐蕃、遼東、六詔、安西都不穩,那吐蕃你是怎麼征服的,你當朕真不知道啊?逆子啊,你就是個逆子啊!」李治哀怨嘆息,聽的李弘一臉無語。

    這跟逆子又有什麼關係了?你不就是想說我征吐蕃用的那些個炸藥嗎?不就是你因為有炸藥,所以才讓你堅定了助卑路斯復國的決心嗎?!

    「父皇,您不就是要說那被兒臣命名為『神機營』的天雷部隊嗎?難道您不知曉,兒臣從安西回來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這整編後的神機營交給了您的金吾衛?兒臣現在手裡並沒有這樣的東西,這些都是您親自掌管的,至於安西跟吐蕃有一些,那也是前些日子兒臣找您要的不是?何況,這一路上的押送跟到了安西與吐蕃,也是由神機營的人專門掌管,任何人不得碰觸、打探。」

    「是在朕這裡,但你那太乙城不是還有?」李治依然不滿,但是明顯要比剛才神情好了很多。

    「太乙城那點兒能幹什麼?那不是留著繼續研製如何提高穩定性?太乙山腳被炸了幾次您也不是不知道,這神機營如今雖然說我大唐的征伐利器,但如今並不是很完善,想要真正的完善它,讓他能夠成為攻城利器,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更為現實的是,這些東西不適合與吐火羅、白衣大食的地形,在那裡如果開戰,都將是遭遇戰,想要依靠天雷取勝,只能是獲得一場或者兩場戰爭的勝利,當人家知道了咱們有此利器,就不會跟咱們正面衝突了。何況,咱們大唐要依靠的必須是人,而不是器物,所以兒臣才不同意您……。」

    「小兔崽子,你是沒有看見助卑路斯復國的利益吧?別說那麼多沒用的騙你父皇,是不是因為卑路斯的復國,對我大唐的利益並不大?」武媚淡淡的看著李弘問道。

    她聽了幾句便明了父子兩人為什麼爭吵了,陛下經過最近這段時間的身體鍛鍊,總有種力能扛鼎自我良好感覺,於是就開始唸唸不忘一輩子的憾事:御駕親征,以此向天下人彰顯他的文韜武略。

    「呃……話也不能這麼說,利益還是有的,但跟實際點兒的比起來,助其復國的利益就顯得微乎其微了,何況白衣大食跟吐火羅人也不是白給的,人家的騎兵實力不弱於我大唐。」

    「還未開戰就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身為大唐太子如此言語,成何體統。」李治開始沒錯找錯了,他跟武媚夫妻多年,武媚一句話,他便知道,自己輸了,這母子兩人看來都不讚成近期出兵,助那卑路斯復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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