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 唐謀天下 作者:青葉7(已完成)

 
BloomCaVod 2017-11-28 17:06: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6 496093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9 09:51
第350章 平衡

    悶悶不樂的大唐皇帝陛下,眼見當今的大唐皇后跟當今太子殿下都不贊同自己出兵復國波斯,於是悶悶不樂的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心思卻不由自主的放在了遼東一帶!

    安西不讓朕去,那麼遼東總行吧?如今那裡依然是連年征戰,自從今年大唐發兵後,到現在還沒有打完仗,那麼朕去遼東還不行?

    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那母子兩人,李治斟酌了下,還是先按下心思,問李弘道:「今日你在朝堂,還有前幾日給朕上的摺子中,都說這募兵一事兒,你如今有幾成把握?」

    看著不再生氣的龍爹,李弘立刻來了精神,於是把明年兵部如何大力提高大唐軍隊的待遇,以及兵部如何宣傳這募兵制、宣傳募兵制對於參軍家庭的優厚待遇等等,一一告訴了李治。

    聽的李治也是跟著一陣陣的點頭,目光炯炯看著李弘,這募兵制大唐不是沒有採用,而是只是限於拱衛長安的金吾衛等部隊,其餘的則是依然沿用著府兵制度。

    但對於大消耗量的白花花銀子,李治忽略了,卻不代表武媚也能夠忽略這個重要的原因。

    「這一年兵部得花出去多少錢?六七十萬的兵力可不是那麼好養活的?」武媚柔聲問道。

    「錢不是問題,問題是沒錢。哦,不對不對,這兩天跟鴻臚寺扯皮扯習慣了,這句話成條件反射了。父皇、母后,如今我大唐什麼多?除了兵多將廣就是錢多人多,所以這錢絕對不是問題,而且兵者、國之大事兒,花點兒錢也是正常的不是?」李弘笑了笑說道。

    如今大唐共設有折衝府六百三十四座,而在關中就佔據了兩百六十一座,其餘的則分散在其他各道,各個折衝府按照兵力被分為三等,上府一千二百人,中府一千人,下府則是八百人。在戰時,則是把這些折衝府的兵力集中起來然後作戰,每一個折衝府都像是一座兵營。

    不過就是府兵並不會真正的呆在折衝府,而是需要像其他百姓一般,在無戰事時一同勞作,只有戰時,才會由折衝府集結他們,然後自帶乾糧等,去前線作戰,如此一來,自然是為大唐省了絕絕對對一大筆銀子。

    而按照李弘的計算,所有折衝府加起來長安的常駐兵力,基本上人數則是在七十萬上下,如此數字,已經足以比肩當年皇爺爺在世時,大唐最為鼎盛時期的兵力了。

    而這些年隨著連年征戰,折衝府又得不到足夠的兵員補給,實際人數已經下降到了四十萬左右,而且戰鬥力顯然也是無法與當初比擬,但再堅持幾年還是沒問題,於是這也就造成了,以後的大唐被動的更改兵役制的決定。

    二十歲到三十歲的青壯年則是李弘的募兵範圍,再往上,按照李弘的說法,三十歲以後好多都是當爺爺的人了,以大唐如今的盛世繁華,不應該讓老人再繼續征戰沙場。

    李治思考了半天,問道:「就算是兵部在三年之內能夠完成募兵制,那麼你從府兵中挑剩下來的這些人怎麼辦?別忘了,他們雖然年歲已長,但是其作戰的豐富經驗,有時候遠比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要有威脅的多。」

    「父皇英明,您這半天就這一個問題問道點子上了……哎喲。」李弘撓了撓頭,這傢伙,鍛鍊沒多久,還真是手勁見大啊,感覺到疼了都。

    「如今我大唐有國子監、弘文館、崇文館,過完年後,藍田縣也將建成我大唐第一個專門的醫學學府,而關於這些年長的府兵,兒臣以為,完全可以在長安周邊其他縣,再建一座到兩座軍事學府,這些曾經征戰沙場,如今年老體弱者,可以給新人受一些戰場學問,這也不就解決了他們才華被浪費的問題?甚至也可以在戰時,讓他們以參謀……哦,幕僚的身份來輔佐領兵作戰的將領,只有建議權,並無決策權,如何?」李弘早就把這些問題都想過了,現在再說一遍,要是能夠得到龍爹、龍媽的鼎力支持,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那……。」

    李治眼珠子一轉,剛要想要說話,就聽見孝順的兒子說道:「神機營您放心,依然是由您掌管,如同金吾衛一樣,人數一直控制在兩萬人,絕對不會超過這個人數,每一個部隊的出征,您都可以根據出征的地方,為他們配備還是不配備神機營,這是您的事情,與兒臣無關。」

    李弘心裡自然知曉,龍爹跟龍媽自從自己回到長安後,一直沒有具體問自己關於在吐蕃出現那麼多天雷的事情,就是等著自己主動的叫出來。

    畢竟,天雷如今被人傳的神乎其神,甚至按照龍爹的想法,他就想跟後世放炮仗一樣,以為在白衣大食跟吐火羅扔幾個天雷,然後人家就投降了,如此就幫著卑路斯復國了。

    可這復國談何容易?歷史上古往今來,有哪個國家在大勢已去的情況下,能夠以寡勝多的復國成功?好像沒有吧?畢竟,一個王朝的沒落,不單單是兵強不強、將笨不笨蛋,更多的還是看民心所向,如果民心不在了,你就是再多的兵力恐怕都難以復國成功。

    李治跟武媚互望一眼,會心的眼神李弘就當作沒看見,神機營太過敏感,如果自己依然捏在手裡不放,自己跟龍爹、龍媽之間,則是永遠都會存在著一絲隔閡跟防備,既然自己無野心篡位,那麼就不如交出去,讓龍爹、龍媽放心,也讓自己能夠放鬆不是?

    而自己如今的尚書令、安西大都護、京兆府尹,其實則就是在神機營在自己從安西回來後,真正的交出給了劉仁軌後,龍爹跟龍媽才真正同意了給自己加封尚書令,同時並未剝奪自己其他的官職。

    一帝一後,在瞭解了這個新任的尚書省尚書令任職後,對於兵部的改革並沒有讓他們過於擔心的胡作非為後,也把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來了,而且讓他們兩人欣喜的是,太子對於神機營的開放態度,更是讓他們心頭一鬆。

    至於人家尚書令大人對於其他部的改革,那麼可以在以後慢慢來詢問,也幫著他把把關,別讓他太冒進了就是。

    而且兩人都清楚,從李弘對兵部改革一事兒上,加上他平素的所作所為就能夠分析出,這個小兔崽子的每一步其實都是經過精心策劃的,有時候他們的擔心反而是顯得有些多餘。

    兵部是李治、武媚心頭的頭等大事兒,在知曉了李弘的決定後,自然是不再說什麼,而兩人卻不知道,李弘對於兵部壓根沒花多少心思。

    他的心思則是全部用在了到現在依然一下都沒有動過的吏部上,吏部身為尚書省六部之首,掌管著天下文官的任免,這一機構的改革,可是要比兵部要危險的多了,畢竟最難征服與琢磨的,便是人心。

    「行吧,這看著年關就到了,你這身為尚書令恐怕也挺忙的,還有你那東宮,如今迎來送往的,天天人數也不少,回去吧,本宮就不留你在我後宮用膳了……不是,小兔崽子你什麼表情?你那東宮沒飯吃嗎?」武媚憋著笑意,好整以暇的看著整個臉垮下來的李弘,淡淡的說道。

    「父皇,母后這樣對待兒臣……。」

    「走吧,皇后發話了你還不趕緊走,還賴在這裡作甚?後宮是朕的後宮,讓你出入就不錯了,快走吧,朕跟你母后要用膳了。」李治心裡解氣啊,說出來的話也是義正言辭,比皇后的揶揄要讓某人傷心的多了。

    李弘愣愣的看著卸磨殺驢的兩人,一臉悲憤卻無處發洩,只好任命的行禮道:「是,兒臣告退。」

    某人拖著傷心的背影往外剛走了兩步,就聽見武媚在身後說道:「等一下。」

    「哎呀,我就說嘛,母后肯定不會就這麼讓我回去的,您們今天中午吃什麼好吃的?」李弘大喜,扭過身馬上就是滿臉微笑。

    「李弘,你想多了,我是想說,把李令月一同帶回你的東宮吧。」

    「不是,母后,我今日在朝堂之上,不是有意要氣父皇的,您們不能這麼**裸的報復兒臣啊。」李弘叫冤道。

    「咦?誰要報復你了?按照大唐律制,太子能夠沒事兒呆在後宮嗎?除了給皇帝、皇后請安外,唐律有規定讓你呆在後宮了?你給朕找找,朕看看哪一條如此規定……。」

    「行,明日我不上朝了,兒臣偶感風寒,身體不適,請假。」

    「你小兔崽子要幹嘛?朕還說不得你了?翅膀硬了是嗎?」李治看著李弘決絕的背影,嘴角終於露出了笑意。

    「明日兒臣要去看望許敬宗,還要去太乙城,白純的父母、安小河的母親,我還都沒有見呢,年關到了,我怎麼著也得也去太乙城轉一圈。」遠處傳來李弘漸漸聲弱的話語。

    「耶……皇兄真棒,明日我要跟你一起去太乙城,好不好嘛……。」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9 09:52
第351章 探望許敬宗

    李弘領著一路上嘴就沒有停過的小話癆李令月並未直接回東宮,而是一同來到了尚書省,上完朝後要不是為了安慰他那小心眼的龍爹,應該是李弘約見刑部尚書跟兵部尚書兩人的時間。

    刑部尚書乃是崔知溫,這幾年來與狄仁傑相互配合的也叫默契,因此一直呆在刑部尚書的位置上並沒有更換。

    兵部尚書在大唐如今依然還有很多人掛著名,就連裴行儉如今依然還是兵部尚書,不過就是個掛名,並未有處理兵部政務之職,真正的權利依然是還在尚書任雅相手裡。

    李令月牽著李弘的手,跟著一同跨進尚書令的辦公室,寬大的辦公室讓小話癆開始發出一聲聲的驚嘆:「哇哇,比父皇的書房還要大啊,皇兄,小心父皇找你麻煩哦。」

    「你這說了一路了,也不口渴嗎?」李弘劃拉了下李令月的腦袋,讓揚武為其倒了杯水。

    小傢伙小胳膊小腿,坐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悠然自在的繼續打量著四周,倒是把剛剛走進來的任雅相與崔知溫嚇了一跳,看到小東西從椅子上站起來,才知道原來尚書令書桌對面的椅子上,竟然還坐著一個人。

    兩人連忙向小話癆行禮,李令月也無所謂,揮揮小手算是跟二人打過招呼了。

    「你倆對於官府的不良人有何看法兒?」李弘直截了當,讓兩人在旁邊坐下後側身直接問道。

    李令月佔著書桌對面兩把椅子的其中一把,死活不讓開,於是兩位兵部尚書,只好在遠離書桌旁的兩把椅子上坐下議事。

    「大人,可是不良人又惹事生非了?」崔知溫眉頭一皺,當年先帝創的不良人,原本就是由身有惡跡者擔任,經過幾十年的發展,已經成了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但就是因為這幾十年的時間,讓這幫不良人完全把自己當成了官差,因為平素的俸祿太少,而他們就開始利用自己的身份,開始為非作歹、魚肉鄉里。

    李弘笑了笑,說道:「那倒沒有,這種事情如果到了我這裡,恐怕你這個刑部尚書就該請辭了,但不良人身為官署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我們對他們的約束力卻是很微弱。甚至還因為他們的俸祿過低,放任他們在民間橫徵暴斂、欺壓百姓。」

    「但如今要是取締恐怕更不合適吧?畢竟官署還要靠著他們偵緝逮捕,沒了他們的話,官署的人手就不夠使喚了,雖說這些不良人在被官府徵用後,依然是有人魚肉鄉里、欺壓百姓,但畢竟都是少數,如今只能是犯事兒了之後加以約束、管制。」崔知溫依然皺著眉頭,他也不是不知道不良人的利與弊,但實在是拿不出一個可以有效管制他們的具體辦法。

    捕快原本分為兩種,捕役跟快手兩種。『捕役,捕拿盜匪之官役也。快手,動手擒賊之官役也。』隨著歷史的演變,慢慢的變成了百姓口中的捕快二字。

    李弘不知道捕快是不是就是從不良人開始演變出來的,但哪怕是唐以後,捕快也跟不良人一樣,屬於賤業。

    甚至到了滿清時期,捕快這一職業依然被認為是賤業,其後代是不能參加科舉考試的,哪怕你再天資聰穎都不行,而就算是你脫離了捕快這一行業,你的後三代依然是不可以參加科舉,只有第四代才會被允許。

    而就是這些不被人們尊重的職業,加上他們本身的品行以及身有惡跡,自然是會造成他們破罐子破摔的行徑,官府奴役他們、百姓輕視他們,因此也就造成了他們不敢欺官,但敢欺民的思想。

    「大人您的意思是……?」崔知溫有些不明白,捕快既然跟不良人的職能一樣,那麼為何還要改呢?

    「僅僅靠不良人自身,是無法把他們變成一支有效的隊伍,官府的管束與他們自身的約束都必須同時存在,我們才能把他們變成真正的捕快,何況,不良人三字本身就有辱他們之嫌,就算是有人有改過自新的決心,因為不良人三個字,恐怕也會放棄改過自新了。稱之為捕快,恐怕那就不一樣了吧。」李弘把李令月手裡的硯台奪過來放在桌上,小傢伙的手又快速的抓起一支筆開始亂寫亂畫。

    「大人您是想要整編他們吧?」任雅相不動聲色的聽了半天,有些明了李弘的意思了。

    「不錯,兵部的改革勢在必行,刑部的改革自然是也必須勢在必行,不良人中可以抽取大部分年輕力壯者加入軍隊,而軍隊當中一些歲數大些的府兵,自然可以整編到不良……哦,捕快的行列,如此以來,既能給我大唐補給新的兵員,也能以老府兵帶動捕快提高自身素質,豈不是兩全其美?至於俸祿,完全可以與兵部制定的兵士俸祿等同,如今大唐有的是錢,就看你們會不會花了,能不能花到刀刃上了。」李弘好整以暇的說道。

    卻不知道,兵部尚書跟刑部尚書兩人互望一眼,同時在心裡腹誹道:『是啊,大唐可不是現在就剩下錢了,連您去趟曲江池參加詩會,都帶了一百八十萬兩的零花錢,大唐富裕是真富裕啊。』

    至於如何整編捕快與募兵之間的細節,自然不是李弘這個尚書令干的活兒,他要做的就是給兵部與刑部指明方向,然後接下來就看他們的工作效率了。

    把李令月從尚書令的書房死拉硬拽的拽出來,兩人這才緩緩的往東宮行去,一路上李令月是看見誰都新鮮,特別是提起白純,小嘴裡就開始喊道:「長大以後,我也要像白純一樣漂亮。」

    李弘懶得理會她,你長大了只要不禍國殃民就行,歷史上你可是一等一的美女的,與那上官婉兒就是不是什麼好東西罷了。

    「殿下,許王的密信。」驚蟄出現在了東宮之內,手裡拿著一封李素節的密信。

    李弘接過隨意的檢查了一遍,這是這個月第二封了,看來事態比李弘想的嚴重啊。

    「告訴他我知曉了,讓他自己小心點兒,別被人人家逮住什麼把柄再誣陷給他。」李弘看了一眼剪短的密信,便合上拿在手裡舉的老高。

    跟前的李令月一直想要夠著那封信,她很好奇裡面寫了什麼,能夠讓皇兄面色凝重。

    前往太乙城之前,李弘在路過許敬宗的家時,便讓許彥伯陪同自己一同進去看望了許敬宗。

    這老傢伙雖然坐在一張躺椅上,但是看起來氣色還不錯,只是已經不能自如的行走,所以才被禁錮在了家裡。

    「老臣沒想到啊,本想讓彥伯能夠如老臣一般侍奉在殿下左右,但是卻沒想到,經過這幾年在安西,他竟然成了一名名副其實的武將。」許敬宗花白的頭髮有些凌亂,神色帶著一絲的遺憾說道。

    「怎麼?難道連你許敬宗也覺得武將不如文官高貴嗎?給你許家祖墳抹黑了不成?」李弘毫不客氣的說道:「許敬宗,不是我說你,你這一輩子,就想著如何提高許姓的虛名了,就算是你許姓能夠跟五姓七家相提並論又能如何?晉陽王氏怎麼樣,現在在天下人之間可是抬不起頭來了,你活了一輩子,怎麼到老還不明白,虛名到頭來就是鏡花水月。」

    「但人過留名、雁過留聲,老臣兢兢業業一輩子,為我大唐、為我這許姓做了這麼多努力,不想努力了一輩子了,許姓依然還是小姓啊。殿下,老臣知道您一直不恥敬宗這樣的行徑,從當年您把老臣從皇后身邊強行拉攏到東宮,桎梏了老臣的心思後,老臣就知道,這輩子是看不到許姓能夠成為名門望族了,只是老臣不死心,許彥伯也爭氣,在那弘文館也是上進好學的學子,如果不跟您前往安西,想來如今及第也不是不可能……。」

    「對啊,再加上你這千古大陰人的暗中相助,許彥伯的仕途可以說會是一帆風順,但你為什麼要推薦他陪我前往安西呢?你到底打的什麼算盤?是不是我又被你算計了?」李弘好奇的問道。

    許敬宗落寞的笑了笑,如今的他,說不準哪天就兩眼一閉再也不會睜開了,所以說氣話來也沒有那麼多拘束了。

    無力的笑了笑說道:「當初您前往曲江池,碰見那王勃跟楊炯,再包括您碰見駱賓王、盧照鄰二人,特別是王勃,並未給您留下什麼好印象,而且您一直認為此人過於功利,所以老臣就想著,是不是可以讓許彥伯出現在你跟前,來吸引您招賢納士的目光,畢竟許彥伯與王勃可不是同一類人。」

    「你還真是會鑽空子啊,所以你就力薦你的孫子為我所用,希望能夠以他的才華引起我的注意?不過話說回來了,你是怎麼知道我一開始很看重王勃的?」李弘很納悶,自己對於王勃一開始確實抱著期許,但當他為了仕途,而放棄了崇文館後,決定回老家參加科舉還是被世家推薦,自己就放棄了他。

    這短短的時間內,按說應該不會有什麼人注意到,自己曾經打過王勃的主意才是啊。可這千古大陰人,竟然能跟自己肚子裡的蛔蟲一樣,把自己的心思知曉的一清二楚。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9 09:53
第352章 隱情

    許敬宗乾澀的笑了笑,替太子殿下解惑道:「當初您拉攏老臣、還有李義府,就足以說明殿下您乃是人中龍鳳,有先帝之風範,老臣當初還曾經以為,您是有意要效仿先帝的十八學士,也想為自己籠絡一批人才,所以在您從曲江池回來時,明顯帶著一些失落之情,那是因為王勃與您的期望相差甚遠吧?」

    李弘斜看著許敬宗,笑了笑示意他接著說。

    「殿下,而王勃此人不單是您看出其品行不端,就是老臣也知道,此人為走上仕途可是絕對會行不擇手段之為,駱賓王、盧照鄰被您留在了長安,後來您去了安西沒多久,他們不也就跟著您去了?楊炯此人雖然穩重、腹有才華,但此人不上進、無野心,與駱賓王跟盧照鄰一般,極為適合放在邊疆做忠臣之事兒,王勃卻被您棄用,後來王勃的所作所為,引得陛下龍顏大怒,把他趕出長安。老臣本以為,如此一來,許彥伯便有了出頭之日,安西四鎮,如何也該有他一席之地了……。」許敬宗苦笑著搖搖頭,繼續說道:「但老臣非但猜錯了殿下您的心思,就是彥伯的心思,老臣也猜錯了,卻不想他在給老臣的來信中說道,希望能夠繼續征戰沙場、馬革裹尸,這一番話嚇得老臣還以為許家要絕後了,甚至還曾經以為是您授意他寫的。」

    「許敬宗,這一輩子你就是個小人行徑,上不得檯面。王勃後來殺死官奴,再次被懲治,再到被李賢召回,你是不是還是想讓我把許彥伯跟王勃相比較?」李弘看著許敬宗臉上閃過一絲錯愕,繼續淡淡說道:「行了,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無力回天,但許彥伯以後的路,還得靠他自己,不過想來文臣一道你不用再替他拿主意了。吏部你的學生還有幾個吧?讓他們幹點兒正經事兒,要是再與地方官員不清不楚,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許敬宗有些驚愕的看著李弘,他實在想不到殿下能夠知曉的如此之快,更沒有想到李弘上任尚書令還沒多久的時日,已經開始把注意力放到了吏部之上了,原本還以為,最起碼半年之內,殿下是不會有心思動吏部的。

    現在看來,一切都已經無力回天了,自己想要把許彥伯從武將再次拉攏到文臣一行中,看來是行不通了。

    而且許敬宗更知道,自己這一輩子也就如此了,餘下的時間,恐怕就只能在自己的府裡度過了,太子今日的探望,恐怕也就是兩人最後的見面了,同時也是警告自己,該完完全全的遠離朝堂了。

    想到這裡,許敬宗甚至有些嫉妒李義府了,這傢伙如今依然是身居要職,其城府、計謀略遜自己一籌,但如今顯然更得陛下信任,除了年齡優勢外,恐怕也是太子殿下覺得他比自己好揣摩的緣故。

    從許敬宗府裡出來,李弘一行人便馬不停蹄的奔往太乙城,如今太乙城最起碼從表面上看,與李弘前往安西之時沒有什麼區別,只是比以前更大了,無論是酒館、客棧、花坊等等娛樂場所,甚至是擴大了好幾倍。

    而因此引發的便是經常會有喝酒鬧事的,如此一來,太乙城也就比其他地方多了更多的不良人來維持治安。

    原本太乙城就是流動人口最大的城,如今加上不良人的種種行徑,以及各個世家豪門手裡暗地裡扶持的對象,太乙城儼然成了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

    李弘這一行人並沒有任何官府的標誌,甚至讓人一眼看上去倒像是普通的商旅來到了太乙城,城門口的不良人攔住車隊,淡淡的問一遍認字嗎?既然認字,那麼手裡的一張公告文書便被發放到了手裡,留下一句好好看看,切記不可在太乙城胡作非為。

    「直接去你父親那裡。」李弘淡淡的說了一聲,懷裡的李令月折騰了一路,到了太乙城了,卻睡著了,哈喇子都流了一嘴。

    白純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便吩咐馬車前往酒館,至於隨性而來的其他人,則都是提前前往了皇家莊園。

    一架馬車四個隨從,加上車裡的六女一主,十來個人緩緩行走在太乙城的大街上,白純喃喃說道:「這些年您不在長安時,太乙城雖然一如往前,但是有著太多太多的世家滲透了進來,有的是以客棧、酒樓、花坊為掩護,有的則就是直接以商行的名義,伺機準備著收買一些商旅,總歸只有一個目的,希望能夠從太乙城賺取更大的財富。」

    「正常不過了,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過也無妨,過完年後,你與林士翎做下交接,太乙城的第一任縣令也該走馬上任了。」李弘說完後便吃吃的笑了起來。

    這麼多年來,這個太乙城雖然從一開始的李義府、許敬宗到宗楚客管轄,但都是從來沒有一個名正言順的職務,如今太乙城終於算是長安的一個行政區域了,第一任縣令也就改上任了。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大部分都是一些穿著異服的外國客商,一個個神色匆匆,或者是焦急的與商家談判著價格,年關在即,這是域外商人今年最後一次來大唐了,自然是希望能夠以相對合理的價格買的一些物品,而不是被長安商人在年關時,坐地起價,把原來的價格生生提了三成不止。

    「以後所有的精力就放在精衛上吧,這次許王李素節都察覺到了,但你們卻依然是毫無所覺,揚武、連鐵不知道,驚蟄、獵豹不知道,你們精衛也不知道,你們三家不覺得丟人嗎?」側眼看著嫵媚風情的白純,李弘都不知道這段時間,她的心思都放哪去了。

    「是,爺,奴婢記下了。」白純淡淡的說道。

    這個時候,無論是小雪還是夏至,或者是半梅與尋蘭,都是不敢吭聲說話的,只好低著頭,乖乖的聽著爺訓斥白純。

    馬車緩緩在一家不起眼的酒館門口停下,門口這時已經湧出了十幾個人,中間站著的赫然是白蘇尼至,這老傢伙的神色精神看起來比當初被人囚禁時好了很多。

    「老奴見過太子爺……。」

    「免了,門口杵這麼多人幹什麼,怕人不知道有大人物來你們這裡啊。」李弘嘴裡說著話,步子卻是連停都沒有停,跟白純一頭就扎進了酒館裡頭。

    小雪跟夏至守著馬車上依然睡的很香的李令月,半梅與尋蘭,連同花孟幾人,指示著白蘇尼至的家人,從馬車的後車廂一箱箱的往外搬東西。

    這些東西則都是太子送給白蘇尼至的禮物,有些甚至是則羅搜刮他們自己的,白純是連連阻攔李弘,不希望拿這些貴重的東西,但某人顯然不那麼認為,還是覺得自己既然要了人家閨女,就該送點兒東西補償下,雖然白純當初一直不受白蘇尼至待見。

    「白小姐,您坐。」一位三十來歲的男子,看著白純畢恭畢敬的說道。

    白純只是點點頭,要不是太子爺的命令,自己都不願意來這裡的,而且這家酒館也是因為爺的命令,自己才給了父親的。

    當年自己從小就被送入大唐,希望以此換來陛下對他們的援兵,那個時候,自己就已經不是人,而是一個東西了。

    所以,從感情上講,白純對於白蘇尼至等人,並沒有多少的親情,也因此,她這位哥哥在稱呼她時,跟太乙城其他人一樣,稱一聲白小姐。

    李弘看著白純一臉的漠然,坐在自己旁邊後就跟個泥像似的,一點兒神情波動沒有,不由得低聲說道:「放輕鬆一些,他們畢竟是你的親人,要是你過不了心裡這一關,以後你還怎麼做事兒?該放下的就得放下不是?」

    「是,爺,奴婢聽您的。」白純望了一眼坐在他們對面的父親白蘇尼至,低聲說道。

    李弘笑著拍了拍白純的肩膀,也不知道這父女倆多大仇多大恨,白純前些日子,就在自己正享受著她的溫柔時,突然間抱著自己的頭,在耳邊嫵媚的柔聲請求,希望自己能夠賜姓給她,她很想與白蘇尼至脫離所有的關係。

    也是因為此,在年關來臨前,李弘才有了來太乙城看看白蘇尼至的想法兒,這也是為何李弘不讓白純再掌管太乙城的原因。

    「太子爺,您能前來看望老奴,老奴真是深感榮幸。這家酒館自從純兒交與我搭理後,老奴可是盡心盡力,絲毫不敢懈怠,當作了自己的老命一般掌管……。」

    「這不是我跟你的,是太子爺宅心仁厚、看到你國破家亡,不忍你在安西受罪,特意賜給你的。」白純冷冷的說道。

    李弘突然間來了興趣了,這不對啊,自己臨去安西前,白純對於白蘇尼至可不是這幅態度啊,是她請求自己,如果白蘇尼至還活著,希望能夠把他們送到太乙城的。

    這怎麼現在突然變成這樣了呢,父女兩人之間難道發生過什麼事情?還是白蘇尼至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其中有隱情是必然的了,想到這裡,李弘嘴角不由的扯出一抹冷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9 09:53
第353章 警告

    李弘帶著一絲冷笑看看旁邊的白純,再看看對面的白蘇尼至,旁邊恭恭敬敬的站著十幾個人,這些都是白蘇尼至的兒子們,有的人神情恭敬,有的則是恭敬中帶著一絲惶恐。

    小酒館不大,怕是因為自己今日過來的原因,並沒有客人在廳中落座,除了自己外便是空無一人。

    這裡的桌椅等裝飾,都帶著濃厚的異域風情的味道,顯然白蘇尼至重新裝飾過的酒館,所要招待的客人自然也是以域外客商為主要目標。

    中間是一個不大的舞台,鋪設著厚厚的地毯,如今胡旋舞依然盛行,酒館裡的客人也是一直鍾情於胡女妖嬈的身軀,在舞台上曼妙的轉起來,在他們看來,更像是岩石壁畫中的聖女飛天的感覺。

    「白蘇尼至,怎麼樣兒?從一國之君變成了一個酒館的掌櫃的,是不是很難適應?」李弘淡淡的問道。

    但在白蘇尼至聽起來,更像是語帶雙關,像是暗示自己雄心不死一樣,暗暗的看了一眼白純,臉上急忙堆上笑意說道:「老奴早就已經忘記了曾經乃是一國之君了,要是您提醒,老奴都要以為,這酒館是老奴經營了一輩子的了呢。」

    「那就好,天下之事風雲變幻,但古往今來,還從來沒有過被滅國的亡國之君能夠復國成功呢,到了這歲數,何不活得灑脫一些,笑看風起雲湧、靜觀世事起伏豈不是更好?大唐潛藏異心者頗多,就是這小小的太乙城,就放著恐怕不止你跟安末深盤兩個被亡國的王吧?」李弘擺弄著手裡的酒杯,不在意的說道。

    「太子爺您說的是,復國談何容易,老奴從被則羅禁押到被您解救出來,老奴心中只有對大唐的感恩,豈敢談復國一事兒,太子爺您多慮了。」白蘇尼至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行吧,如果真是我多慮那就再好不過了。但……如果有人想要在大唐境內胡作非為、干暗中勾結,危害我大唐安穩的事情,那麼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李弘抓著白純一直在揉捏衣角的手,眼神中充滿了冷酷無情,警告著白蘇尼至。

    「對了,聽說你最近跟安末深盤走的還挺近的?據說你倆人沒事兒,要不是在你這酒館喝喝酒,下下大唐的雙陸棋,要麼就是去他那茶館兒,喝喝茶,談些太乙城的人情世故?就沒有交流交流亡國心得?」李弘再一次看著白蘇尼至老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笑嘻嘻的問道。

    「不敢,叫太子爺見笑了。安末深盤與老奴都是來自安西,無論是性情還是喜好都差不多,如今都至暮年,過著頤養天年的生活,自然是平時無事時,會多多親近一些,呵呵。」白蘇尼至搓了搓手說道。

    「不錯,葡萄釀源自安西,經過你們釀製出來,確實比大唐百姓所釀製的葡萄釀要醇,既然平日裡無事兒喜歡跟安末深盤湊熱鬧,那就是再好不過了,以後可以再繼續多交流交流。」李弘拍拍桌子,帶著白純一同起身往外走去。

    至於那幾箱子原本就屬於白蘇尼至的財寶,被卸下來放在門口一邊上,李弘經過時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在白蘇尼至一行人的恭送下,李弘再次踏上馬車,睡眼惺忪的小話癆揉了揉眼睛:「皇兄,這裡是哪裡?不像是我們的莊園啊。」

    「你再睡一會兒就該到你自己房間了。」李弘看著還沒睡醒的小話癆,再次揉揉那腦袋說道。

    「皇兄,上次跟父皇母后過來,可是看了好多好多好玩兒的物事兒呢,而且母后還說,你跟父皇還曾經在太乙城幹過丟人現眼的事情呢,說是要不是母后出面,你們就被人圍住出不來了,你跟父皇都那麼有錢,怎麼還會欠別人銀子呢,還拿玉珮抵帳,真是沒羞。」

    「李令月,現在父皇跟母后沒在身邊,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兒,不准那麼多話……。」

    「我說的是事實,你是當今太子殿下,做了錯事兒就該認錯,難道你還想堵住我們的嘴啊,母后還經常拿這事兒說父皇呢,父皇都沒有像你這般不聽話,哼。」

    駛入皇家莊園的馬車停好,李弘等人下車後,已經徹底從馬車上清醒過來的李令月,下車第一件事兒就是飛足狂奔,目的地竟然是膳食房,小東西看來是趕了一天的路有些餓了。

    在小雪跟半梅兩人的照看下,膳食房轉了一圈空著兩手跑出來的小話癆,把耳朵湊在李弘耳邊悄聲說道:「皇兄,父皇跟母后都沒有在,咱們晚上吃燉牛肉吧?我保證不告訴父皇你又私自宰牛了。」

    「李令月,我再次警告你,那些牛不是宰殺,是病死的,知不知道!」

    「那為什麼都是每次在年關的時候才病死?其他時候不病死?」

    「不是……這都是誰教你的?誰告訴你其他時候就沒有病死牛了?」李弘把小傢伙的身子擺正放在沙發上,質問道。

    「母后說的。」小傢伙一仰頭,有持無恐的說道。

    「我看你是不想好了,你就這樣吧李令月,你今天要是能吃上牛肉才怪了……。」

    「嗚嗚……皇兄,我不告訴母后就是了,我保證。我現在真的餓了,真的想吃牛肉啊皇兄。」李令月癟著嘴,搖動著李弘的胳膊,裝可憐狀,但任誰都看不出她可憐,只看見嘴角的哈喇子開始往下流。

    安撫了李令月後,李弘便與白純兩人走在了冬日光禿禿的花園內,冷風打著轉似的從身邊掠過,一陣陣的寒意便隨之而來。

    某人攬著白純纖細腰肢的手,在走動間緩緩下滑,不一會兒的功夫,便下滑到了白純性感豐滿的****上,那手一會兒撫摸著渾圓,一會兒輕輕拍打著,嘴裡淡淡的說道:「現在你可以跟我說實話了吧,到底怎麼了?原本你不對他們還挺有感情的嗎?」

    白純身子一僵,緩緩回頭看著李弘,眼中閃過一絲愧疚跟一絲無奈,父親在被送到太乙城後,見識了大唐的富有之後,非但沒有想安下心來安享晚年,反而是暗中四處奔走,聯絡當初的一些部將。

    而且與大唐的一些達官貴族也開始慢慢的靠近,甚至把酒館兒當成了一個謀事的地點,所有的事情雖然都瞞著自己在暗中進行,但自從精衛提起過一次後,白純就開始把精衛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她父親身上。

    而這也是這段時間她神出鬼沒,經常不在李弘身邊的原因。

    「其實你不用說我都知道,但凡像你父親這樣的梟雄,就算是亡國了,但是復國之雄心也不會輕易的磨滅,當初被則羅那般非人的囚禁,他竟然還能夠苟且偷生,就足以說明,他心中的意念不曾動搖過,畢竟龜茲如果亡於他手,他也沒辦法面對你們家的列祖列宗啊。」李弘吸著冷冷的空氣,胸膛出一陣舒爽。

    「那您為什麼要把那麼多的金銀財寶再賜回給他,豈不是助紂為虐?」白純眉頭漸漸舒展開來,這件事兒困擾了她很久,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跟太子爺交代,如今被太子爺一語道破,也算是解開了她積壓在心頭的愁霧。

    「那些東西對他來講一點兒用可都沒有,沒人會拿那些東西當錢使喚的,唯一的……。」

    「唯一的價值就是用來收買人心、籠絡他人,如果這些都登記入冊的東西在其他人府裡,或者是其他地方看見,那麼是不是就可以斷定,哪些人跟他有往來?他到底想幹什麼?」白純摟著李弘一隻胳膊,飽滿的胸膛使勁的積壓著,臉上的愁雲是徹底散開了。

    「不錯,如果這些東西從酒館兒流落出去,豈不是就能證明……。」

    「這就是傳說中的引蛇出洞嗎?」白純臉上多了一絲笑意跟媚色。

    伸手撫摸著寒風裡凍的有些冰涼的臉蛋,李弘正色說道:「把精衛撤回來,放在他們身上有些浪費精衛的能力了,李素節的密信你也看到了,過完年的話,說不得就得去趟洛陽了,趁這段時間,把人都撒到洛陽各個角落吧,此事兒非同小可啊。」

    「是,爺,明日奴婢就去處理,要不要讓驚蟄跟獵豹……。」

    「不用,精衛就足夠了,神話如今不復存在,精衛依然屹立不倒,我背後缺一雙眼睛跟一把匕首啊。」望著那嬌豔欲滴的紅唇,李弘不由自主的捧著白純的臉頰,深深的印了下去。

    一股淡淡的緋紅色爬滿了白純絕美的臉頰,高聳的胸脯劇烈的欺負著,一雙魔爪在自己傲人的飽滿上來回揉捏,讓她不由自主的渾身發軟,身體跟著一陣陣的燥熱。

    耳邊那句太子爺的『做我背後的女人』,比任何話語跟金銀珠寶都讓白純動情,心神搖曳、迷醉在那熟悉的氣息中,白純很想就這麼永遠抱著這個永遠不屬於自己的男人。

    「皇兄羞羞、白純羞羞。」一個白色的小身影,穿著皮裘、清新脫俗如小精靈般出現在了兩人面前,臉上掛著惡作劇的得意神情。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9 09:53
第354章 沒感覺

    安小河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幸福,看著李弘與白純出現在茶館裡,整張臉一直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在她母親的注視下,有如跌落凡間的精靈,做什麼事情都帶著歡快的情緒。

    白起雖然早就偷懶的從裴婉瑩那裡不告而別,早早的就跑回了安小河身邊蹭吃蹭喝,但當看見白純時,白起像是覺得自己真姓白一樣,立刻白眼狼的忘記了一直供它吃喝的安小河,安靜的趴在白純腳邊,享受著白純撫摸它那碩大的頭顱。

    看著這一幕的李弘也是嘖嘖稱奇,嘴裡不客氣的對白起說道:「色狼,你不會真以為你自己是白純的弟弟吧?你有點兒狼性行不行?不要一見了美女就往人家跟前蹭。」

    白起揚起頭沖它翻了翻白眼,在冬天更加顯得黑亮的皮毛,如同綢緞一般柔軟順滑,懶洋洋的張了張嘴巴,然後便趴在白純身邊,繼續享受白純的撫摸。

    「帶回去吧,好歹也是我給你找到的你失散多年的弟弟,以後就讓她跟著你吧,不方便的時候,就把它放在濮王府裡就是了。」李弘淡淡的說道。

    白純無聲的點點頭,這是太子爺對自己天大的恩賜跟寵愛,自己無法成為太子名正言順的女人,但是太子爺卻變相的把濮王府賜給了自己,讓自己享受著其他女人根本就無法享受到的自由跟尊崇。

    「太子爺,來,嘗嘗老身這香茶如何?不得不說啊,這中原的茶葉要比在樓蘭時,能買到的最後茶葉都要好上不少倍呢,喝起來真是讓人心曠神怡。」安小河的母親恭恭敬敬把小火爐放在了桌上,酒精製作的小火爐讓人聞不到難聞的煙味兒,用來煮水真是再好不過了。

    看著與白純膩在一起的安小河,這一年多兩年的時間沒有見,依然還是古靈精怪的樣子,整個人顯得很水靈,這讓李弘都有些納悶,樓蘭難道缺水竟然能夠缺出這麼一個水靈的美人兒來。

    看似刁蠻的安小河,顯然對於白純還是有著絲絲敬意,在面對白純的問話時,顯得要比面對李弘要穩重多了。

    「哇……又是一個美女姐姐,皇兄,你現在有很多美女了,還不夠嗎?」李令月端著李弘親自為她倒的茶水,也無法讓那張小嘴停下來。

    「你自己有多少泰迪熊了,你嫌多了?李旦的泰迪熊都哪去了?」李弘笑著反問道。

    「安小河,樓蘭美嗎?皇兄說樓蘭很美,說跟你一樣美呢。」小話癆直接忽略了自己霸佔李旦泰迪熊的事實,顧左右而言他。

    「樓蘭很美呢,就像公主殿下一樣美,等您長大了,一定會比我還要漂亮的。」安小河不敢再把李令月當小孩兒看了,懂得太多了,更何況人家是大唐的公主,身份無比尊貴。

    「那我長大了,一定要跟你們一樣漂亮才行,我要像白姐姐一樣漂亮,像畫裡的人兒似的那麼漂亮。」

    「小話癆,你能喝水嗎?說半天廢話了,你嘴巴不干嗎?」李弘對於帶李令月來太乙城後悔了,這傢伙,花起錢來如流水啊,看見什麼都想買。

    進了藥材鋪子,都想嘗嘗那藥材好吃嗎,要不是袁天罡跟皇家關係較近,又跟李弘比較熟,才敢及時的把李令月小手裡,準備放進嘴裡的藥材奪下來。

    「確定不跟我去長安?」李弘看著精靈般可愛的安小河問道。

    「不去了,在這裡挺好的,母親也需要人照顧,茶館兒裡除了我就沒有人了,母親捨不得花錢,就把我當唯一的勞力了。」

    「讓白純姐姐幫你找幾個夥計,白純姐姐神通廣大,麾下有好多好多夥計呢,要不夏至跟小雪……不行,那樣就沒人陪我玩兒了。」端著茶杯也堵不住嘴的李令月,眼睛咕嚕著,她也很希望這個漂亮、不怕她的姐姐在長安陪她玩兒。

    李弘無奈的嘆口氣,這個小話癆,這幾天在這裡就沒有消停過,跟蒼蠅似的,天天在耳邊讓人煩不勝煩。

    太乙城要解決的事情並沒有多少,小雪她們幾個從太乙城禁區看望完白露跟小寒後,便徑直來到了茶館。

    如今正值年關在即,看望完了不願意與他一同前往長安的安小河後,李弘也便準備返回長安,因為父皇跟母后兩人準備今年元日在東都度過,這也正好讓準備過完元日後前往洛陽的李弘,不用再去想託辭請假前往洛陽了。

    戀戀不捨的安小河被李弘拽著小手,臉上並沒有多少的羞澀,落落大方的任由李弘撫摸著她白嫩的小手,只是叮囑李弘忙完了應該多一些時間看看她來。

    李弘笑著點點頭,看著安小河時,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另外一個女人夜月,也不知道自己跟她是不是一場夢?

    對於男女之間的浪漫極度缺乏的他,自然是還需要白純幫著他討女孩子歡心,香水、香皂等等,包括一些金銀飾品,大把大把的被白純送給了安小河,一些珠寶首飾,看的安小河雙眼放光,甚至連李令月偷偷摸摸拿走了一顆夜明珠都沒有發現。

    依依惜別安小河,李弘在天黑之前就趕回了長安東宮,煩不勝煩的命人把李令月剛送到了皇宮,便接到了龍爹跟龍媽的旨意,三天之後陪同他們一同前往洛陽。

    與此同時,自然是百官也會陪同前往,這幾天沒有參加朝會的他,從揚武嘴裡才聽說,就連元日的大朝會,父皇也打算在洛陽召開。

    至於長安,原本應該由自己這個太子鎮守,但因為自己又身居尚書令一職,所以也就必須陪同百官跟著一同前往洛陽了。

    三天的時間,對於李弘來說足夠了,反正又不用他準備什麼東西,只要白純他們給準備就行了,自己這幾天也沒啥事兒,倒是可以抽空看看裴婉瑩去。

    白起被他帶回長安後,就安排在了濮王府,白純如今的住所也就是以濮王府為主,但因為年前就要去往洛陽,白純也不得不跟著去洛陽。

    與揚武兩人,在回到長安的第二天,就提著大箱小盒的禮品,坐著馬車趕往了裴行儉的家裡,一股濃濃的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

    今日朝堂之上,李治都覺得意外,參加完早朝後的某人,行色匆匆的第一個就跑出了宣政殿,不等自己到大明宮,就聽說東宮內一輛馬車載著太子殿下出宮了。

    好奇的李治把李令月叫了過來,在武媚疑惑的眼神下,套著李令月關於李弘的話語。

    當聽到一頭叫白起的黑狼被她皇兄帶回長安時,李治還能淡定的繼續問話,再當聽到安小河姐姐從李令月嘴裡出來,武媚的耳朵也不由自主的豎了起來。

    但關於今日皇兄出去幹什麼了,小傢伙李令月就是不說,一雙明亮的眼睛咕嚕咕嚕著亂轉。

    李治沒好氣的點了點李令月潔白如玉的額頭,嘴裡沒好氣的說道:「皇后看看,怎麼樣兒?朕就知道,跟著李弘出去幾天一定會被帶壞的。你看看現在,這還有一點兒皇家公主的樣子嗎?活脫脫個小李弘在世啊。」

    李治痛心疾首,看著李令月那咕嚕咕嚕與李弘當年小時候一摸一樣兒的神情,哪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那就是我當然知道了,但是我不說。

    「你想要什麼跟母后說。」武媚嗔怪的看了一眼李治,當初讓出宮的好像是你吧,這個時候又開始怪我了。

    「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麼,但是要是母后同意去往洛陽時,能夠讓兒臣跟皇兄乘坐同一輛車駕的話……。」李令月仰著小臉,一臉正經的談判道。

    「反了你了還,竟然敢跟母后討價還價了,就是李弘他都不敢跟母后討價還價,這……這都是誰教你的?」武媚滿腦子黑線,活脫脫一個李弘在世啊。

    「因為皇兄會講故事啊,白蛇傳的故事還沒有講完呢。」

    「那都是他瞎編的,你也相信?」

    「但是他說要對裴姐姐……。」李令月突然住嘴不說話了,一不小心差點兒吐魯出去,把皇兄今日看望裴婉瑩一事兒說出來。

    自從皇兄在詩會搞出那麼大的影響,雖然最後沒有影響到皇家,但是也把父皇跟母后氣到了,所以如今李弘前往長安看望裴婉瑩,李弘是絕對不想讓武媚跟李治知曉的。

    「哼,我就知道這小兔崽子沒好心思,裴行儉不在家,被他安置在吐蕃,他怎麼就不知道收斂一點兒?如果被御史知道他沒事兒跑到人家家裡,成何體統!」李治重重的拍了下膝蓋,悶哼道。

    不過反觀武媚,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道是什麼大事兒呢,去看望裴婉瑩怎麼了?只要不是在明媒正娶前搶到他的東宮,那就隨他去吧。

    再者了,以李弘那長相,要是不討女人歡喜才怪了,身為大唐的太子殿下,又有鐵骨錚錚的殺伐氣勢,也不缺書生那股溫文儒雅的氣質,如此一個少年,要是再不討女子歡心,武媚都要懷疑李弘是不是只會討好自己了。

    而就在他們討論人李弘時,李弘已經滿臉堆笑的讓揚武叩裴行儉家的府門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9 09:54
第355章 錯綜複雜的關係

    揚武重重的的叩了好幾次門,裴行儉的府門才緩緩打開,還不等他揚武說話,從門口探出頭來的婦人就苦笑著道:「貴人吶,那四個女子已經被贖身了,不再去花坊了,您們就不要再強人所難了好嗎?」

    李弘跟揚武愣愣的看著那婦人,那婦人說完後也是一臉驚愕的看著兩人,呆了一會兒又喃喃道:「你們……你們是何人?可是也奉家裡主子的命令,前來邀請她們去府裡參加宴請?」

    「您誤會了,我們是裴婉瑩的朋友,今日無事兒,正好順道過來看看她。」李弘拱手行禮,儘量讓自己顯得和藹可親一些,不要露出虛偽的面目來。

    看著眼前的婦人,想來不是侍女、丫鬟之類的,那一身服飾,雖然不是很名貴,但其用料也是價錢不菲,何況那舉止行徑,無論如何看,都不像是個侍女。

    「婉瑩的朋友?」婦人愣了下,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婉瑩的朋友孟浪的找到家裡來的,而且還是男的。

    「是的,我是婉瑩的朋友,麻煩夫人您通報一聲如何?」李弘盡力讓自己的神情很純潔、態度很誠懇的說道。

    「你們不是紀王府的人,來邀請那幾個小娘子?」

    「不是。」李弘回應道。

    看著道路上人來人往的情形,李弘感覺自己被人拒在門外還是有些尷尬,而且一個男子來找人家的閨女,就算是唐風在開化,恐怕也沒有自己這般行事兒的吧。

    「夫人,我們還是去吧,都是自家人,也不能老是駁他們的面子不是……您……您……怎麼來了?」薛楚兒跟顏令賓看著門口的李弘跟揚武,嘴巴漲的大大的,一臉的驚愕,說話都變得結巴起來。

    「哼,還敢說你們不是?看把人家小娘子給嚇得,您們走吧,她們已經是自由身了,不會再去那裡了,你們回去告訴紀王妃,就說是老身陸氏親自替她們回絕的。」裴婉瑩的母親陸氏看著兩個乖巧的小娘子被嚇到的樣子,頓時面色一冷,不容拒絕的說道。

    「夫人,我們真不是紀王府的人。」李弘苦笑一聲,路邊時不時已經有人望向自己這邊。

    這一坊之地,大部分都是官員的府邸,要是萬一碰到哪個吃飽了撐的的御史,撞見自己往人家家裡跑,自己少不得又得被龍爹、龍媽訓斥一頓。

    「夫人夫人……您誤會了,他他他不是……。」

    「不是什麼不是,不用怕他們,紀王府裡的人怎麼了,老身還就不怕他紀王府的人。」陸氏面帶寒霜,跟著大冷天似的,讓李弘都覺得,恐怕此行要無功而返了。

    李弘無奈的苦笑一聲,看著被陸氏擋在身後薛楚兒跟顏令賓,說道:「你倆是指望不上了,說個話都說不清楚。」

    揚武看著李弘的手勢,急忙放下手裡的兩個大禮盒,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恭敬的遞給了陸氏,恭聲說道:「裴夫人您過目,這是我家公子的令牌。」

    「李白……?呃……對不起,小女……。」裴婉瑩眼看母親還沒有回來,剛趕到門口,就看見太子殿下的太監在掏令牌。

    「婉瑩,你認識這位公子?」

    「娘,您還不快把門打開,讓貴人進來。」裴婉瑩連忙拉著陸氏的胳膊,把府門全部打開,李弘與揚武這才進了府邸。

    「這……婉瑩,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怎麼能讓陌生男子進咱們家門,要是被你父親知道了,少不了又得訓斥你,真是越來越瘋了。」陸氏莫名其妙,但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頭肉看見這個少年公子時,整個人明顯的要興奮了很多。

    「娘……。」裴婉瑩挽著她母親的胳膊,在耳邊悄聲說道,直到話說完完,陸氏頓時是大驚失色,看著李弘一下子變得侷促不安。

    「這個……還請太子……。」

    「裴夫人快免禮,不知者無罪,何況我此次前來並未打招呼,倒是我讓您受到驚嚇了。」李弘急忙虛空扶陸氏,陸氏也在裴婉瑩的攙扶下直起了腰身。

    裴行儉的府邸完全是按制所建,在這一坊裡也算的上是大宅了,只是人口就少的可憐,除了母女兩人與一個門房外,就是兩個侍奉的丫鬟,整個府邸顯得冷冷清清。

    恭敬的邀請李弘坐下後,陸氏便要親自去燒水沏茶,也是借此離開,給太子殿下找自己閨女留下一個說話的空間。揚武也借此,提著兩個大禮盒,跟著陸氏往後面的廂房行去,這些東西也得讓人主家過目才是。

    李弘在客廳坐定,看著薛楚兒四女身上的衣衫,也換成了與裴婉瑩相差無幾的衣衫,不再是像在曲江池所見一樣,花枝招展的鶯鶯燕燕。

    「聽你母親說,這紀王府的人一直在邀請她們前往王府嗎?」李弘看著下首的裴婉瑩問道。

    「是啊,這都好幾次了,不過好在有小女的母親在,她們倒是沒有硬來。其實啊,不光是紀王,就是其他勳貴也會拿著請柬來請她們的。」裴婉瑩提及此事兒,一臉的悶悶不樂。

    這讓某人覺得,自己好像給她贖了四個侍女倒是一件錯事兒了。

    「按說贖身之後,她們就自由了啊,難道你們四個在長安的名氣那麼大?」李弘第一次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兒看輕四女了,這很像上一世的明星嘛。

    「您把長安花坊的四大都知都給贖了,想像看,這長安城的勳貴豪門,一下子上哪裡找能夠與她們身份相當的人兒,到他們府裡一同宴請客人。」裴婉瑩溫婉的笑了下說道:「而且現在,就算是那四大花坊,一下子也沒辦法找到像四個姐姐般能歌善舞、吟詩作對的美人兒,自然是跑到這裡來相請了。」

    「那你就沒有說……。」李弘話出口一半就知道了,這個裴婉瑩恐怕是顧及自己的身份跟名望吧,所以未曾對他人說起,這四人乃是被當今太子殿下所贖身的。

    「太子殿下真是聰明。」裴婉瑩看著李弘不說話,只是看著四個恭謹的美人兒,笑眯眯的說道。

    曲江池一事兒,眾多士子只知道有一個人給四大花魁贖身了,但至於此人的來歷,一切都是很神秘,根本就無從探出來絲毫的蛛絲馬跡。

    但四大都知如今在裴行儉府上的消息,卻像是安了翅膀似的,一下子便讓長安眾人知曉了,因此也就給裴婉瑩跟她母親帶來了諸多的困擾。

    「看來今日我來此還是來對了,要是我不來,你們豈不是還要被他人打擾,這個年豈不是都過不好了?紀王叔都找上門來了,而且聽你母親說話的樣子,顯然不是第一次了,怎麼你就沒打算找我幫你化解這個困擾呢?」李弘捧著茶杯,看著陸氏又含笑走了出去,問裴婉瑩道。

    裴婉瑩抿了抿嘴唇,臉頰上的小酒窩頓時浮現出來,接著蹙了下秀眉說道:「紀王府倒是好說,由母親能夠擋著點兒,但其他人我們就很難多次阻攔了,特別是快要近元日了,這些勳貴豪門,都希望能夠得到四個姐姐其中一個的青睞。」

    李弘細細品味著裴婉瑩的話,難道還要比紀王李慎身份更高的人來邀請她們四個?

    其實李弘並不知道,裴婉瑩的父親,他自己的副都護裴行儉,人家與紀王李慎乃是連襟,也就是俗稱的一旦挑。

    紀王妃乃是裴婉瑩母親的姐姐,所以,這也是為何李弘剛才在門口的時候,裴婉瑩的母親敢如此對紀王府的下人,嚴詞拒絕的原因。

    李弘看看薛楚兒四女,又再看看裴婉瑩溫婉的笑意,心裡琢磨道:「還好,紀王與父皇同輩,這樣子自己跟裴婉瑩也就是同輩了,還好不是比自己高一輩。」

    「那這麼說來,你的外祖父就是益州都督府的長吏陸立素了?」

    裴婉瑩含笑點點頭,李弘卻是怔怔的說不出話來了,不管是現在這個時代,還是上一世的大環境中,門當戶對顯然是一直都有存在啊。

    這些權貴之間的關係簡直是錯綜複雜到錯綜複雜了啊,自己原本一直以為裴行儉並無任何外戚關係,如今看來,是自己沒有把這些東西理清楚啊。

    但更讓他擔憂的是,益州都督府的長吏陸立素之子陸爽,如今可是河南府的從四品下的府少尹,官職不大,但是權利不小。

    而且河南府由親王遙領,雖然是歸長吏所有,但如今名義上遙領河南府的親王可是有好幾位的,紀王李慎就是其中一位。

    更讓李弘為難的是,自己此番前往洛陽後,恐怕還不得不跟河南府打交道,特別是這個陸爽,如今早就已經被麗竟門盯上了,此時正在轉換成有精衛盯梢。

    想到這裡,李弘不由得感覺有些腦袋大,這亂七八糟的關係理清楚容易,但是要以後萬一問罪問到陸爽頭上怎麼辦?

    一時之間,李弘突然間發現,皇家太子還真不是那麼好當的,更別提皇帝了,這裡面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親戚關係、裙帶關係好像太多太多了,動哪一個人都有一種拔出蘿蔔帶出泥的感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9 09:55
第356章 擔憂

    在人家家裡,把人裴行儉的閨女挑逗的雙頰紅暈、胸脯劇烈的跟著起伏,像是沒有骨頭般癱坐在他懷裡,誘人的紅唇被他擷取的微微紅腫,美麗的雙眸充滿了迷離與風情萬種時,某人才在窗外一聲聲的咳嗽聲中,任由裴婉瑩脫離了他的魔抓,嬌嗔的整理著自己的衣服,接著還得幫他整理著衣服。

    望著那充滿嬌羞與風情的臉頰,某人的雙手又一次不由自主的攀上了裴婉瑩柔然細膩的腰肢,或許是跟隨孫思邈常年採藥的原因,裴婉瑩的肌膚緊實有致、彈性十足,讓李弘是愛不釋手,直到裴婉瑩嬌羞的幫他整理好衣衫,輕輕的拍打了下他的魔爪,某人才放棄了繼續攻城略地,打算就地正法裴婉瑩的下半身思維。

    再在裴婉瑩與陸氏,以及薛楚兒四人的陪同下,李弘把諾大的裴府轉了個遍兒,人煙稀少的府邸處處充滿了冷清,彷彿都能讓寒冷長安的氣溫在這裡更加低上幾分。

    不由分說的在陸氏跟裴婉瑩的婉拒下,李弘讓揚武找兩名機靈點兒的太監過來,以後就在裴府裡伺候著。

    而至於安小河那裡,某人自然是也沒有忘記了,也是同樣讓揚武派了兩名精靈的太監,過去給人家的茶館當免費勞力。

    裴婉瑩心裡哪能不清楚,這傢伙是要借此保護自己跟母親,包括薛楚兒她們的到來,引來的種種困擾,也都將在兩名太監來臨後銷聲匿跡。

    李弘卻知道,除了這一層意思,還有另外一層,那就是真正的保護裴婉瑩跟她的母親,大唐盛世不代表著長安城就真的沒有燈下黑的現象存在。

    他可不想因為裴婉瑩或者安小河被歹人所制後,自己還得來個英雄救美啥的。

    何況,自己到達長安後,還將面對裴行儉家跟紀王的小舅子陸爽,誰知道在這個過程中,會不會在長安跟太乙城,發生什麼危及兩女安全的事情。

    揚武提著陸氏給李弘的回禮,雖然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但對裴夫人來說,已經是她能夠拿的出來的最為珍貴的東西了,因為裡面赫然有一個裴婉瑩的肚兜安靜的躺著,也就是說,裴夫人對於自己的閨女能夠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睞,已經是立場明確的表示贊成了。

    而在與裴婉瑩纏綿悱惻時,李弘手裡握著裴婉瑩那一雙玉兔不斷把玩兒時,還曾問過陸立素、陸爽與她們家的關係如何?

    雖然沒有得到什麼明確的答案,但是在似是而非跟模棱兩可間,李弘也已經猜測到了,無論是陸立素還是他兒子陸爽,其實更加側重的是紀王叔李慎。

    至於與她裴家的來往,也就是裴行儉在長安時走動的多一些,其餘時間,特別是這幾年,基本上很少往來與裴家,倒是她的姨母紀王妃每年元日,則都會召集她們娘倆前往紀王府敘舊。

    前往洛陽一路上,李弘除了在馬車裡睡覺就是睡覺,絲毫沒有把太子殿下的威儀當成一回事兒,反正這一行人中,馬車等等多的是,說不準沒人能注意到自己的馬車呢。

    皇家出行的禮制在李弘龍爹跟龍媽的理所當然下,則是按照大唐最為隆重的帝后出行禮制而遵循的,長長的隊伍讓李弘都有些懷疑,是不是等自己到達長安了,那隊伍的最末尾會不會剛出長安城門呢?

    這雖然是他的胡說八道,但也代表了如今李治跟武媚對於治下大唐成就的得意非凡,如今鼎盛時代的大唐,甚至遠遠超出了李治跟武媚的預期。

    修建長安大明宮時,帝后兩人就大有咬緊牙關、鎖緊褲腰帶,節衣縮食也要把大明宮建造好的決心,但當他們那充滿銅臭味兒的兒子,拿出了將近百分之七十的修建費用後,兩口子就開始把目光瞄準了如今東都洛陽的洛陽宮。

    經過這幾年的修繕,整個洛陽宮非但恢復了前隋時期的恢弘壯麗,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整個洛陽宮的豪奢繁華,在某種程度上都要比大明宮顯得更加豪華。

    就連最基本的佔地面積,大明宮也被東都的洛陽宮壓制下去了,整個洛陽宮也比大明宮大了不少,佔地更廣。

    因為李弘當時還在安西征戰,所以洛陽宮依然是遵循歷史上李治跟武媚的旨意,完全按照他們自己的想法建造,沒有讓小兔崽子李弘有絲毫插手的機會,何況那小兔崽子人還遠在安西。

    此時的洛陽宮甚至已經超出了歷史上這個時代的建築巔峰,遠遠領先於這個時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宮殿,恐怕就是隨隨便便拿出宮殿的一角,怕是也沒有哪個國家敢與它比對。

    畢竟,在人們的概念中,上一世依然留存的故宮就已經足夠大了,但當你想像一下,洛陽宮足足有六個故宮那般大小時,你就會知道,唐人在屹立於世界之巔時,這個民族由內而外的散發著什麼樣兒的自信。

    洛陽城的水系也要比長安城更加發達,加上運河能夠直達洛陽城內,所以整個洛陽在商業上,要比長安城更加佔據優勢。

    要不是這幾年長安還有一個太乙城在支撐著關中的經濟繁榮,恐怕李治跟武媚兩口子,就不是改洛陽為東都,甚至是有可能直接就定都洛陽了。

    洛水東西貫穿洛陽城,把整個洛陽城分成了南北兩半,也就出現了不同於長安東市、西市的南北兩市,原本歷史上只有三座橋來連接南北城的橋樑,在李弘這一世變成了九座橋,每一座橋的寬度、以及獨特的設計,都是大唐盛世巔峰傑作的體現。

    天津橋則是進入洛陽後,過洛水進入皇宮的必經之路,由三座橋相連而成的整體,天津橋居中、往上既北面便是黃道橋,天津橋下首的南面則是被稱之為星津橋,其名字全部都是袁天罡夜觀星象,用天文學名字來稱呼的。

    在長安時,李令月說起她喜歡在天津橋看船來船往時,李弘當時還不屑的對三橋的名稱發表看法,覺得橋名字有個名字就行了,整的神神鬼鬼的,聽起來就彆扭。

    於是某人話音剛落,就被武媚拿著雞毛撢子追著打了好幾圈才肯罷休。

    此時李令月再次在太子的車輦裡看著天津橋興高采烈的又蹦又跳,某人自然是不敢再非議橋的名稱了,管它叫什麼呢,知道是橋就好了。

    「皇兄,你帶我去南市吧,那裡有好多好多好多好玩兒好吃的,而且從南方運來的那些漂亮的絲綢,可漂亮了。」李令月興奮的流哈喇子。

    這是喜歡絲綢才流的嗎?李弘有些覺得肯定是有什麼好吃的讓小傢伙唸唸不忘,一直念叨著來這裡的原因了。

    但他也不敢當著李令月的面誹謗洛陽不好,因為小話癆的嘴比上一世的機關槍還快,自己這邊說完,不出一個時辰,龍爹跟龍媽就知曉自己又誹謗什麼了。

    不忍打擊李令月的積極性,但看到她興高采烈、雙眼亢奮的神情,李弘心裡不平衡,決定還是打擊一番再說:「那你自己去跟母后求情,如果母后願意呢,我自然是無意見,母后要是不願意呢,我也愛莫能助了。」

    李令月聽到李弘的話後,頓時停住小腿不蹦了,靜靜的看著李弘突然說道:「如果我能夠讓母后同意,還要告訴你幹嘛?告訴你就是要讓你去求情母后的。」

    「嘿……李令月,你的意思是,你個小東西一直在利用我是不是?」李弘發現小傢伙很狡猾,好像每次想幹什麼事情,都是那龍媽不同意,然後她才來策反自己,央求自己陪她去。

    於是自己好像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母后跟前當壞人,而遂了李令月的心意後,自己好像也沒有覺得她對自己充滿了感恩之情!敢情小東西這是一直在利用自己。

    「沒有啊,是因為我喜歡跟皇兄一起啊。」

    「少來,我才不信你這套呢。」李弘掰開李令月捧著自己的臉,要把她那還帶著口水的小嘴湊到自己臉頰上討好自己,冷冷的說道。

    「那你不帶我去,我就告訴母后,你去裴行儉家裡欺負裴姐姐了。」李令月眼睛一轉,得意的說道。

    「你隨便,就算是你不說,揚武也會說的,我不怕。」李弘邊說邊抱著李令月走下馬車。

    兄妹兩人鬥嘴時,白純與小雪,已經乖巧熟練的幫兄妹兩人整理好了衣服,因此下車後,並沒有惹得在車裡擔心的武媚一陣白眼。

    隨著李治與武媚,李弘領著李令月,身後自然是跟著一同前來的文武百官,至於他們的家眷,恐怕也早就已經抵達洛陽了。

    該散的車馬散去後,帝后來到洛陽宮的第一件事兒,便是再次接受百官的朝賀,在洛陽城門口,河南府尹率領著百官已經朝拜過一次,但如今來到洛陽宮內,加上跟隨而來的長安百官,自然是還要再次朝拜一番。

    乾元殿不單是百官朝會的宮殿,同時也是元日大朝會時,接受各國使者覲見的宮殿,李弘不用猜都知道,燒包的龍爹跟龍媽,估計是想利用今年元日的大朝會,向域外萬國彰顯大唐的富有吧?

    想到這裡後,李弘不由得心思一動,自己的龍爹、龍媽不會像前隋一樣犯人傻錢多的毛病吧?

    就像那前隋時期,外國使者在來到洛陽後,所有的費用,包括食宿車馬等費用,則都是由朝廷承擔,外國使者不用掏一文錢。

    自己的龍爹、龍媽不會也幹這麼暴發戶的行徑吧!想到此處,李弘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敬暉,這傢伙還沒找自己簽字呢,應該不會吧?還是說龍爹、龍媽不打算效仿前朝?還是打算他們自己出這筆銀子?

    想到最後一個可能性時,李弘自己就立刻推翻了:「怎麼可能他們自己出錢?自己這個太子如今當的,好像就是被一龍一鳳用來坑的,如果真打算效仿前朝,龍爹、龍媽會放過坑自己的機會?」

    於是,某人跟著百官一邊朝見自己的龍爹與龍媽,一邊開始擔憂自己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銀子,會不會被龍爹龍媽坑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9 09:56
第357章 往事

    冬日的午後異常暖人,特別是在洛陽宮修繕時都裝用了質量技術,比當初更加好的玻璃後,陽光透過玻璃灑進殿內,厚厚的地毯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也異常的舒適,慵懶的坐在靠窗的沙發上,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懶意,恨不得就這樣一直望著窗外的景色到永遠。

    洛陽宮貞觀殿的同心閣內,諾大的廳裡只有李弘跟武媚坐在沙發的兩端,李弘仰著臉,讓陽光能夠直射在全身上下,耳邊則是武媚在給他講當初的故事兒。

    整個同心閣內,沒有一個宮女跟太監,除了這母子二人之外,就是乖巧絕美的白純,坐在兩人對面,為兩人午後的閒談斟茶倒水,三人就這麼靜靜的享受著午後的陽光與靜宜。

    「哦……那照您這麼說來,紀王叔與父皇一般年齡大了?關係還挺要好的?越王叔李貞也是很受父皇重視啊,難怪父皇繼位時,他們比自己繼位還高興。」李弘慵懶的感受著陽光的溫暖,懶懶的說道。

    閉著眼睛的李弘在武媚停頓時應完聲,剛把兩腳舒適的放在茶几上,就感覺雙腿一疼,雞毛撢子不知道何時就招呼了過來,於是急忙睜開眼睛放下雙腿,嘿嘿看著一臉嗔怪的龍媽。

    「身為大唐太子能不能有點兒儀範?再這樣下去,等元日大朝賀時,豈不是讓他人笑話?」武媚懶得多說,這麼多年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自己也沒能把太子管教出個樣兒來。

    每次一與陛下吵架拌嘴,當兩人的矛盾衝突點轉換到李弘身上時,兩口子都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但顯然李治更有資格指責武媚沒有把李弘管教好,而武媚也是很迷茫,這十幾年來,自己到底是怎麼管教李弘的?怎麼就一點兒效果也沒有?真是親生的嗎?

    「以後我會注意的,大朝賀時,兒臣自然是不會給您和父皇丟人的,當然,更是不會為我大唐丟人的。」李弘嘿嘿笑哄著武媚,邊說邊就要挨著武媚坐,卻被他龍媽手裡的雞毛撢子頂在胸口,不讓其過來討好她。

    「白純你也坐吧,本宮向來沒把你當成宮女、奴婢看待,所以這私下裡也不必過於拘束。」武媚看了看妖嬈嫵媚的白純,哪能不知道李弘的心思。

    這是變相的讓自己承認白純在其東宮的地位,要不然怎麼自從來到洛陽後,特別是今日,遣走了所有的宮女太監,獨獨留下白純侍奉他們兩人?還不就是為了讓自己知道白純的存在。

    「母后,那我到底是不是在皇宮生的啊?」李弘端著茶杯,思索著紀王與父皇的兄弟關係,但思索卻不由自主的跟著武媚嘴裡的陳年往事兒,飄到了自己的出生時期。

    「怎麼就不是在皇宮裡生的了?當初要是早知道生下來這麼不省心,還不如……。」武媚無奈的搖搖頭。

    李弘繼續剝繭抽絲般的若有所思問道:「剛才您說您是永徽二年,父皇把您從感業寺接回宮裡的,然後永徽三年就生下我了?」

    「怎麼了,哪裡不對嗎?懷疑你是撿來的?」武媚斜眼問著,但依稀可見額頭絲絲黑線繚繞。

    「那倒不是,兒臣怎麼可能是撿來的呢。」某人依然是對他龍媽額頭漸漸浮現的黑線毫無所覺,沉浸在龍爹跟龍媽的感情八卦中,掰著手指頭若有所思道:「父皇是永徽二年五月為皇爺爺服孝滿的,您就算是要進宮,也得六月七月了吧?」

    「嗯,你接著說。」武媚一手拄著下巴,一手拿著雞毛撢子無意識的擺弄著,但語氣神情已經明顯不耐煩了,一雙鳳目充滿了冰冷的寒意,盯著依然還毫無所覺的某人。

    「兒臣是永徽三年二月出生,按照懷胎十月來算的話,這時間……喲……啊……對不起母后,兒臣不是那個意思……疼…啊,母后您別打了,兒臣真不是那個意思,您剛才不是……真打啊母后……。」

    「小兔崽子,本宮忍了你好久了,就想看看你李弘又要作什麼妖,你還挺能耐,你什麼意思?是想說你父皇不孝?還是說你母后我不孝?懷胎十月?關你何事兒關你何事兒……!!!」說道最後,武媚打一下問一句、打一下問一句,都快把被堵在沙發上的李弘打成大唐的傻太子了。

    氣喘吁吁的武媚挺著劇烈起伏的高聳,被打飛出去的雞毛撢子被白純撿起來急忙再遞迴到手上,雙目凌厲的看著一直喊痛的李弘。

    「我不是那個意思,母后您誤會兒臣了,兒臣是想說,是不是兒臣比其他人懷胎時間長或者短,這不是您剛才說兒臣過於聰明嗎?什麼文曲星下凡了啥的,所以兒臣就懷疑,是不是兒臣在娘胎裡孕育的時間過長,才導致了兒臣這麼聰明。」揉著被武媚打得生疼的手臂,李弘快速的討饒說道。

    武媚不屑的笑了笑,拿著雞毛撢子指著李弘,淡淡道:「說,你今日來到我這宮殿裡到底想幹什麼?一會兒是問我你父皇跟紀王的關係,一會兒又是越王之間的關係,現在又開始折騰你自己的出生,你到底想幹什麼?今日不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看我怎麼收拾你!」

    李弘看著母后臉上的神情,顯然對於自己八卦她與父皇之間的事情,並不是真的在生氣,恐怕真正讓她生氣的是,自己算計著懷胎十月的事情!

    因為這件事情大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父皇跟母后的故事,是發生在父皇還在為皇爺爺守孝期間,所以如今就算不是秘密,但也是讓母后跟父皇不願意提及的事情。

    但至於她與父皇之間的情事兒,關於侍奉先帝、而後再是當今聖上一事兒,武媚任何時候都是嗤之以鼻的態度,自己與先帝之間清清白白,不曾負當今陛下。

    而且那個時候,先帝在皇奶奶長孫氏去世後,身邊除了昭容徐惠外,其他人根本就入不了先帝的法眼,由此便可知道,皇爺爺對皇奶奶的深情有多真。

    那時候,就算是得到皇爺爺寵幸的徐惠,有生之年也是被封為昭容,甚至在大臣的勸說下,太宗皇爺爺都沒有立後徐惠的打算。

    加上李唐皇室的胡人血統,沿襲胡人習俗,在自己父親去世後,娶父親的女子為妻又是常態,因此李治與武媚之間的事情,才是能夠在朝野之間名正言順的關鍵所在。

    當初大漢朝的王昭君出使匈奴,同樣是在先嫁給匈奴單于呼韓邪的情況下,在呼韓邪去世後,兩度嫁給了呼韓邪的兩個兒子,而且還都誕下了子女。

    何況,在大唐這個時期,胡人習俗對於大唐的影響簡直是深入骨髓,無論是從生活用具、還是音樂、食物等等上,大唐都是受胡風影響很深。

    胡桌、胡椅這些日常用度,自然也是受胡風影響,如今才成了人們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物件。

    所以李弘才敢如此大膽的去揣摩龍爹跟龍媽的事情,但他在揣摩的同時,卻忘了武媚懷他時還在感業寺,因此才犯了武媚的忌諱,被狠狠的揍了一頓。

    至於武媚能夠進宮,有當初蕭淑妃與王皇后相鬥,蕭淑妃刻意請求李治拉攏武媚入宮的原因,也有武媚肚子裡有了被挨揍的李弘的原因,所以也就造成了李治召武媚入宮的決心。

    揉著身上被龍媽打得生疼的地方,一旁的白純卻是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頓時讓李弘覺得深入寒窯般渾身上下冰冷,太傷心了,被人打了也沒個人關心自己。

    「倒是無事兒,就是想起來了隨意問問的。」李弘疼的齜牙咧嘴,但還是得回龍媽的話。

    「你李弘問事情緣由能夠沒有目的?說,這紀王跟越王難道也招惹你李弘了不成?」武媚面色冰冷,小兔崽子是越來越神秘了,今日突然拉著自己進入同心閣,肯定是充滿了不明的用意的。

    「哎呀,現在還沒有眉目,所以兒臣不好下論斷,如今兒臣身兼尚書令,這天下百姓的疾苦自然是得放在心上,這事兒八字還沒有一撇呢。」李弘看著玻璃窗外,李治牽著李令月的小手,兩人在窗戶外面探頭看裡面,李令月大呼小叫的聲音隱隱從外面傳進來。

    「就算是你不身兼尚書令,難道你李弘就能不顧及蒼生疾苦了?我讓你做的事情做的如何了?」武媚淡淡的問道。

    說起此事兒,李弘就會覺得,自己這個儲君日後繼承大統是沒跑了。

    因為,歷史上這些事情,是母后請求父皇的,而現在則是變成了尋求自己,那麼是不是就說明,母后如今已經沒有了參政議政、甚至是把持朝堂的野心了呢?

    「差不多了,元日後大部分就可以實施了。如那:勸農桑、薄賦徭,免除長安關中地區的賦徭,廣言路、杜讒口,大唐八品以上官員增加俸祿,這些元日後就能立刻實施了。至於其他的,兒臣覺得還需要斟酌一番,不過兒臣覺得都可行,兒臣替天下蒼生謝謝母后的母儀天下!」說起正事兒,李弘也變得正色了起來。

    李治跟李令月緩緩走進來,正好是把這些聽了個一清二楚,李治也是嘴角含笑,直呼皇后仁愛,願為天下黎民著想。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9 09:56
第358章 大朝賀

    把某人踢向另外一張沙發上的李治,挨著大唐的皇后幸福的坐了下來,仔細聆聽了武媚給李弘提的十幾條政見後,更是滿意的連連稱讚,而且還口口聲聲的用他皇后的政見打擊著某人。

    李弘無奈的聽完龍爹的訓示,不理會旁邊趴在他耳朵上,讓他帶著出宮玩兒的李令月,準備起身離開時,就聽到他那龍爹張嘴了:「等一下,朕還有事兒要告訴你。」

    「您免開尊口,兒臣不會同意的。」李弘不等李治說話,就直接拒絕道。

    「咦?小兔崽子還反了你了?朕還沒說何事兒,你就直接拒絕了朕?信不信朕治你這個尚書令一個大不敬!」李治吹鬍子瞪眼的看著李弘說道。

    「您不就是想說,如今我大唐富裕遠超前朝,前朝都能夠全部負擔元日大朝賀時,外國使者的全部費用,我大唐豈能小氣?」李弘不屑的說道。

    「怎麼?你不同意?」武媚好奇的問道。

    「兒臣當然不同意了,他們來我大唐朝賀,不狠狠的宰他們就不錯了,還替他們出錢?兒臣才不敢那人傻錢多的事兒呢。」

    「你說誰人傻錢多呢?說誰人傻錢多呢?皇后,雞毛撢子給朕,看朕怎麼教訓這個不孝之子……。」李治奪過武媚手裡的雞毛撢子,作勢起身就要打已經跑出去老遠的太子殿下。

    「兒臣哪敢說您啊,兒臣是說自己,說自己,這樣可以了吧?」李弘小心翼翼的看著氣呼呼再次坐下的龍爹,只好再走到跟前,耐心說道:「父皇、母后,如今我大唐看似錢多,但如今用錢的地方更多啊,舊錢換新錢這還剩下個尾巴,等這些外國使者來了,少不得又得好幾十萬貫甚至上百萬貫錢賠出去,畢竟他們來的時候,肯定用的是我大唐缺斤少兩的舊錢,所以啊,兒臣覺得還是不用管他們為好,讓他們自己付賬才是最為正確的。」

    在李治跟武媚看來,大唐太子李弘哪裡都好,就是這個面對番邦外域之人的狹小心胸,最是讓他們受不了,但又讓兩人無從反駁。

    隨著外國使者陸陸續續、接二連三的在大唐元日之前趕到了東都洛陽,一下子讓原本就熱鬧非凡的洛陽變得更加繁華。

    無論是外國使者、還是親王、皇子或是公主,都在這幾天內陸陸續續趕到了洛陽參加大朝會,原本一直被禁足在長安的李賢跟李哲兩個倒霉蛋,也在元日即將到來之際,終於趕到了洛陽。

    洛水此時早就已經被人為的化凍,效仿南方的一些花坊船隻,便停靠在了洛陽城中的洛水之上,絡繹不絕的客流讓老鴇們天天咧著嘴笑,大把大把的銀子往口袋裡鑽。

    鶯鶯燕燕的身影在船舷之上驚鴻偶有,站在河邊時不時便能聽見畫舫之中傳來一些青翠欲滴的笑聲與歌聲,豪邁的詩人吟詩作賦為其助興,音樂聲在長長的洛水河堤之上不絕於耳。

    沿著河岸從西走到東,那畫舫則是一條接著一條,無論是妓 女、還是畫舫夥計,或者是那來畫舫作樂的士子文人、達官貴人,都是滿面笑容,態度和善。

    大朝賀自先帝開始,就因為一些地方都督、刺史、長吏在來到長安或者洛陽後,還需要租用百姓房舍,或是與商人雜居一起,所以早就被太宗下令,在長安城為其地方官員準備了三百於座住所。

    等到李弘的敗家龍爹此時在洛陽舉行大朝賀,其官員住所已經按製成型,每一個到達洛陽的官運,報備自己的官職等等手續後,便可在洛陽東邊的幾坊之地,找到符合其官階的住所,再也不用像當初租賃房舍,或者客棧了。

    而在這個時候,最為忙碌的則就是禮部跟鴻臚寺,他們則需要為地方官員以及外國使者提供一切必要的安排。

    至於其他官員,三省六部、九寺五監,大到尚書一職,小到侍郎或者再低階者,在這幾日都是會與其他地方大員,聯絡增加感情,或者是密謀著一些自己的小九九,是陞遷提拔,還是換個地方繼續撈資歷。

    總之,無論是禮部、兵部、吏部、工部、戶部的尚書,在這個時候,就算是李弘也很難在其住所找到他們的身影,各個都在此時忙於應酬,流連於畫舫、酒樓、客棧之間。

    按照李弘的話說,如果真有事兒找他們,不妨站在洛水河岸邊吼上幾嗓子,這樣說不準就能吼出你要找的官員來。

    李素節、李上金自然也是從其封地趕了過來,相比較於官員而言,他們這些當今皇帝陛下的皇子就要好過多了,雖然沒有像長安那般闊氣的王府,但是比起其他人,他們的府邸也算是豪宅了,帶著家人齊齊上陣的他們,在到達洛陽後,第一件事情自然是進宮向他們的龍爹請安。

    如今除去依然在樓蘭孤獨的一個人過元日的李忠,大唐當今皇帝陛下的子嗣,就剩下了李上金、李素節、李賢、李哲、李旦跟太子殿下六人,以及三個公主了。

    就是太子殿下李弘,都替龍爹覺得子嗣少了,但他也不敢隨意的跟他龍爹說,只要話一說,肯定就會傳到龍媽的耳朵裡,到時候少不了挨揍,大過年的,他也不想給兩口子找不自在。

    李素節頻頻想要找機會與李弘單獨說話,但都被李弘輕輕的拒絕了,如今百官都在忙於元日大朝賀,先別在這個時候添亂子,至於元日朝賀跟上元節過了之後,那就可以另當別論了。

    所有的皇子、公主,能夠在人滿為患的洛陽居住在洛陽宮的,只有太子李弘一人,依然如在長安一樣,偏安於皇宮東面的東宮之內,而這裡的建築設計以及豪奢程度,如果跟洛陽宮比起來,簡直是寒酸的不能再寒酸了。

    就連一向喜歡跟著李弘屁股後面當尾巴的李令月,都因為東宮不如洛陽宮,而選擇了住在洛陽宮,拋棄了那個會講故事的太子皇兄。

    朝日,殿上設蒲團 、躡席(案几)、熏爐、香案,這裡的一切都是按照舊制來設置,如果放入桌椅,諾大的乾元殿都不夠百官用的,所以還是沿用了蒲團與案几,省地方。

    御史大夫領屬官至殿西廡,從官朱衣傳呼,促百官就位,文武列於兩觀。監察御史二人立於東西朝堂以蒞之。

    平明,傳點畢,內門開,監察御史領百官入,夾階,監門校尉二人執門籍。

    中書、門下、尚書三省官對班於香案前,百官班於殿庭左右,先一品班,次二品班,次三品班,次四品班,次五品班。每班,尚書省官為首。

    東宮官居上台官之次,王府官與皇親國戚者又次之。

    侍中奏:「外辦。」

    皇帝與皇后步出西序門,索扇、扇合,皇帝升御座,搧開。然後左右留扇各三。

    三省官拜再拜大唐皇帝與皇后,升 殿。內謁者承旨喚仗,左右羽林軍勘以木契,自東西閣而入。內侍省五品以上一人引之,左右衛大將軍、將軍各一人押之。

    整個儀式的過程中,先是由皇太子李弘獻壽禮儀、然後是諸公等人獻禮。中書令上奏地方的賀表、黃門侍郎奏祥瑞吉兆、戶部尚書奏諸州的貢獻之物,禮部尚書奏諸蕃的貢獻等等。

    如此下來,已經是近兩個時辰匆匆而過,某人坐在殿中央已經是昏昏欲睡,昨夜雖然因為今日元日大朝賀沒有折騰白純,但是起的早啊,又是沐浴焚香,又是要在東宮先行做各種祭祀。

    上官儀、李義府等老不死的,在這個時候就像是個機器人一樣兒,面色莊嚴肅穆,讓李弘想跟他們商量商量簡化儀式的機會都沒有,反正如木偶般被人提來提去,讓幹什麼就干什麼。

    在李弘看來,如此這番折騰,都比上陣沙場還要累人,但實在是也沒有其他辦法,東宮這些個官員在這個時候,沒有絲毫的情面可講,自己多說了兩句,就引來了御史準備彈劾,索性悶悶不樂的跟著做下去了。

    不過讓李弘稍感欣慰的是,其他皇子比如李賢、李哲、李旦比他還要慘,一大早上就被御史大夫聚集到了宮門之外,與其他百官們站在一起,迎著黎明的寒風凍的直發抖,但也得耐心的等待著。

    李素節與李上金因為有家室的原因,則也是需要在臨時的王府進行祭天祈福等儀式,忙乎完了才能夠跑到百官行列之中來。

    而至於無論是地方都督還是刺史、長吏,或者是親王、皇子,每個人的祥瑞都是讓李弘笑的肚子抽筋,但看著每一個人一臉肅穆,以及父皇含笑拂鬚,一臉滿意的表情,李弘只好在武媚鳳目的怒視下,強忍著笑意把頭低了下去,儘量不讓自己在如此場合笑出聲來。

    大多數都是一些金銀玉石之類的,但也有奇葩之人,福州刺史裴次元,竟然在知曉了如今海帶能夠食用後,就提著一大串晾曬乾的海帶,還一臉嚴肅莊嚴的當作祥瑞獻給了龍爹,這樣李弘恨不得給裴次元來上幾巴掌。

    但除了海帶之外,裴次元還是作了一首表白忠心的詩賦要與眾臣工共勉,聽的李弘自然是不屑的搖頭,不過也還得忍著。

    總之,無論是哪一個地方大員或者是皇室宗親獻上祥瑞時,都會說上一番吉祥話或者表表忠心,而在所有人都獻完祥瑞,李弘才發現,好像只有自己在獻壽禮儀時,顯得最不誠懇了,因為他那龍爹正不滿的看他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9 10:00
第359章 武媚的疑神疑鬼

    上元節過後,整個洛陽就好像一下子變得冷清了下來,跟上一世的元宵節一樣兒,過完了之後,人在感情上就會覺得這年味兒,是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李弘被武媚盯的死死的,因為她依稀記得,這是李弘印象中第一次來洛陽,深怕他又把洛陽當成長安一般,非得在這歡慶的日子裡把整個洛陽城搞得烏煙瘴氣。

    所以李弘除了被龍爹、龍媽有意識的帶著去了一趟白馬寺後,就一直在他那一畝三分地晃悠。但即便是這樣,武媚心頭依然是有著揮之不去的疑惑!

    夏至不見了,說是回家省親了。小雪不見了,她媽好像元日前病了。半梅也不見了,她爹元日喝酒喝多了,好像也病了。尋蘭不見了,她家牛丟了……。

    這樣找揍、欠揍的理由但是武媚信了,大過年的懶得跟他計較。尋蘭孤苦伶仃,父母早就去世了,而且還是在侍奉武媚左右時就去世了,所以尋蘭除了一些親戚外,就沒有什麼親人了。

    但無論如何,武媚也知道,這四個看著李弘長大,一直被太子殿下當成心腹的四大宮女的消失,不可能是沒有原因的,但至於幹什麼去了?

    人家既然寧願給出那麼欠揍的理由,也不願意告訴你真相,那麼她也不想費心神的再問了,畢竟人家太子長大了,身為尚書令,讓幾個宮女回家光宗耀祖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真相究竟是如何,武媚也不知道,但絕不是李弘說的那般輕佻絕對是真的。

    白衣大食元日時派來的使者,竟然是與李弘在疾陵城會戰的王子殿下:本薩利赫。元日朝堂之上,武媚就發現,這大唐的太子殿下跟白衣大食的王子殿下兩人之間,彷彿暗藏著一股暗流,誰看誰都不順眼。

    她當然也知道當初救援王名遠與卑路斯時,兩個人照過面,但如今兩人再見,卻有一種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感覺,甚至更像是兩頭狼在爭奪頭狼的地位錯覺。

    一股暗流在兩人對視時,讓朝堂上的其他人遠遠的避開了兩人,像是有一股無形的氣場一樣,把附近的人推到了一邊,給兩人留出了足夠大的空間,甚至包括武媚在內,看著兩人冰冷互視的眼神,都暗暗揪著心,深怕兩人一言不合當場就打起來。

    但好在無論是李弘還是薩利赫,在乾元殿的大朝賀上都保持了克制的態度,特別是某人,不單搶走了人家的妹妹,而且還掠走了人家妹妹的芳心,這讓薩利赫面對李弘能夠有好感才怪了。

    兩人在眾人膽顫心驚、提心吊膽的注視下走近,同樣都是高大的身形,互不相讓的氣勢,殺伐凌厲的威勢,靜靜的看著彼此誰也不願意在氣場上服輸。

    但或許是因為主場優勢的緣故,最終還是薩利赫率先說話,只是那臉色跟態度在李弘眼裡,像是死了爹一樣臭!

    「夜月給你的信!還讓我轉告你,香水、香皂、內衣、水晶等多送些過來,這次我走之時,那些馬車都得裝滿。」

    「做夢!你妹的便宜我還什麼都沒佔到,你就在這獅子大開口?好意思?」

    「沒佔到便宜?她的心給誰了?!」

    「兩回事兒,她需要的東西我每個月都會讓白純為她準備,都會及時的送過去,但憑什麼要把你的馬車裝滿?想裝滿也行,給錢。」

    「你……。」

    「不服?」

    「……。」

    「見個真章?文武你隨便挑!」

    「好,今日是尊貴的大唐元日大朝賀,知道你們唐人朝賀之時會喝屠蘇酒,我跟你比酒!」

    「好,誰先吐誰孫子。」

    「好,誰先吐誰王八蛋!」

    「拿酒來。」李弘豁出去了,屠蘇酒有多難喝他比誰都清楚,簡直不是酒啊,簡直比孫思邈親自調製的中藥還難喝,但今天顧不得了,就是拼上老命,也得把白衣蠻子干趴下。

    「再加一條!如果你先吐了,馬車必須免費給我裝滿我指定的貨物。」薩利赫嘴角浮現一抹冷笑,拼酒他還沒怕過誰呢。

    「好,如果你先吐了,同樣按你的要求裝滿,只是……每一樣貨物都是其價格的十倍!」李弘挑釁的看著薩利赫。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然後「老實」的揚武,急忙從史官那裡奪過原本記載大朝會景象的史書跑了過來,讓大唐的太子殿下跟白衣大食的王子殿下,雙雙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元日飲屠蘇酒是大唐的風俗,然後一罐一罐的屠蘇酒被宮女抱到了兩人跟前,在李治跟武媚,以及其他外國使臣、大唐皇親國戚、文武百官的注目下,兩人彷彿喝水一樣牛飲起來。

    屠蘇酒喝的不爽快?換酒就是了!高度蘭陵酒下肚,薩利赫就開始發現眼前是好幾個,可恨的大唐太子殿下的身影了。

    換酒!葡萄釀!於是再次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下,葡萄釀被兩人再次當水喝,直到喝的薩利赫沖李弘伸出大拇指,然後整個人直挺挺的倒下去,某人這才急忙往外跑,不行,要吐了。

    李治豔羨的看著李弘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可惜身為大唐皇帝的他,身體太弱,根本不可能像那不孝子一樣,拿酒當水喝。

    武媚氣的渾身顫抖,哪有這樣喝酒的,這是不要命了嗎?往死裡灌自己!

    但自那天起,群臣都不約而同的在心裡警告自己,跟太子殿下拼酒會死的很慘。

    虛弱了三天、渾身骨頭散架了三天的李弘,按照約定把白衣大食隨行的馬車裝滿了既定的貨物。

    只是癱坐在床頭的薩利赫,一邊拍打著像是灌了鉛的頭顱,一邊皺著眉頭看著揚武手裡簽字畫押的字據,留下了他們所有人回白衣大食一路所需的盤纏後。

    白衣大食的王子殿下,百思不得其解、搖頭皺眉的又寫了一張欠條,簽上自己的名字、按上自己的手印交給了揚武,讓其帶給大唐太子殿下。

    望著揚武的背影離去,坐在床頭的薩利赫看了看自己的下人、再看看自己手裡的單據,喃喃道:「此事兒回去之後不准說給任何人聽,更不准告訴夜月我……我……我欠了王八蛋十萬兩白銀!誰敢說出去,我就割了他的舌頭!」

    而也就是那個時候起,武媚就開始變得疑神疑鬼,天天沒事兒老是用思索的眼神看著李弘,嚇得李弘以為母后鬼上身了,連連問要不要找幾個道士、和尚給她做做法事兒?

    不出所料的,某人自然是為自己的痛快話換來了一陣雞毛撢子,整個皇宮那幾天,天天呈現出李令月的叫好鼓勵,武媚的雞毛撢子亂飛,李弘上躥下跳的宮廷場景。

    原因無他,武媚懷疑李弘的那個白衣大食公主有了大唐的骨肉,所以才會疑神疑鬼,心裡頭一直琢磨著如何把******弄回來。

    任由李弘如何解釋,武媚都是若有所思的搖頭堅信,大唐太子殿下的骨肉流落民間了,於是,雞毛撢子經常出現在某人的夢裡,哪怕是抱著白純那妖嬈的身軀,雞毛撢子也時常會在夢裡驚醒他。

    既然是這樣,那麼李弘就覺得,這是母后想抱孫子了,但到現在母后也沒給自己找太子妃啊,自己上哪給她弄個大胖孫子去?

    於是,澤王李上金跟許王李素節就被李弘惦記上了,既然自己沒有,但老三跟老四有啊,找到宮裡,自己宴請他們就是了,讓他們攜著家眷一同前來,讓母后看看不是自己親生孫子的孫子,是不是能稍稍緩解下母后想孫子的痛苦,給她治治疑神疑鬼的魔怔呢?

    元日之前,武媚在見了澤王跟許王的孫子後,不冷不熱的照例賞賜了一些物品後,病就好了,也終於相信了李弘跟白衣大食的小蹄子沒有私生子的事實。

    過完上元節之後,澤王李上金、許王李素節、太子李弘三人破天荒的包了一艘畫舫,身邊只帶了揚武一個人,在畫舫上密謀了好半天。

    於是第二天澤王李上金便進宮請辭,經帝后同意恩准,次日便率領家眷前往自己的封地益州,身為益州大都督的他,本身就是個虛名,但益州都督府長吏卻是陸立素。

    他既然跟李弘說了,那麼如今就要回去按照跟李弘的謀劃開始行事,不出所料的話,太子殿下的宮女夏至跟小雪,以及花孟跟獵豹四人,已經在益州等著他回來了。

    坐在許王李素節的府邸,因為李弘的請求,許王李素節才得以在上元節後,依然滯留在洛陽城內,連同他的家眷都一起留在長安。

    看著剛剛會走路的李素節之子李璟,李弘是沒事兒就喜歡逗人家哭,但小傢伙顯然也知道這個身份比父王還高的人,是壞人。所以無論李弘怎麼逗,小傢伙也就當著許王妃的面兒哭了兩三次,後來任由李弘再怎麼逗,人家都不待見他了。

    看著許王妃帶著小李璟離開,李素節依然是含笑而坐,對於老五的長不大行徑,他是早就領教過了。

    兩人在客廳親自煮好茶,整個廳裡除了兩人之外便無其他人,不約而同的兩人同時神色正容,接下來,則是要聽聽許王,關於蘭陵蕭氏是如何變相使用私鑄舊錢一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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