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生之出人頭地 作者:鬧鬧不愛鬧(連載中)

 
BloomCaVod 2017-12-4 18:43:1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3 194788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11-12 15:17
第五零四章 清洗

    會議室內二十幾個江湖大佬聞著刺鼻的血腥味,都有些緊張,不過經過最初的錯愕之後,幾個大字頭的大佬可能覺得不能讓一介女流用氣勢把自己壓住,更何況當著他們幾個,樓鳳芸壞了一個很嚴重的江湖規矩,慫恿洪門弟子自相殘殺。同新和九龍機房場一帶的堂口大佬孖七,冷著臉看向樓鳳芸,第一個發難:“芸姐,你也是江湖人,壞了江湖規矩,不好吧?阿旗就算是說了幾句氣話,也犯不上全家撲街呀。”孖七在九龍漆咸道火車機房場一帶頗具勢力,憑藉戰時做漢奸積累的財富,戰後未被英國人清算,迅速壯大了自己的勢力,雖然不是一幫之主,但是比起許多同新和的叔伯還要凶橫,手下鴉片館,賭檔搞得風生水起,有了樓鳳芸提供給他的外圍賭馬這條財路,更是讓他成為同新和許多小弟心目中的財神爺,個個都以能幫孖七哥做事為榮。

    和盛義的菸槍偉也不陰不陽的開口:“看今天這個架勢,芸姐打算把我們這些合夥生意人一網打盡,趕盡殺絕,然後一統江湖,搞個芸字頭出來?”這些人不比死掉的和合圖單眼旗,和合圖雖然號稱老歪正統,但是實力上比起他們幾個在座的江湖字頭大佬,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在他們看來,如果樓鳳芸真的敢動自己,別說宋天耀背後撐著這個寡婦,就算是警務處處長,他們這些人的手下也一定能宰了報仇,稱雄的大字頭這點底氣還是有的,何況他們幾個心中算定,樓鳳芸也就只敢殺一個單眼旗殺雞儆猴,隨後無非是繼續談,逼他們在座這些私吞了錢的人把錢吐出來。想讓他們把之前貪墨的錢吐出來,門都沒有,雖然外圍賭馬這條門路是樓鳳芸想出來的,而且也確實讓二十多個賭檔都均霑了好處,約定大家一起發財,可是幫樓鳳芸做帶家哪有自己做莊家錢來的快,合法賭馬,是馬會坐莊,外圍賭馬,樓鳳芸坐莊,既然樓鳳芸能坐莊,那他們自己也能坐莊,坐莊是穩贏的,自己這些人何苦幫樓鳳芸跑腿收錢收注賺些佣金,乾脆自己做莊,接受那些賭客的投注,賺的不是更多?而且現在很多賭檔客人,都已經知道了不用去賽馬場也能投注賽馬,個個都來了賭性,賽馬日外圍賭能開幾十場,單日流水數十萬,有大賭客或者爛賭鬼賭紅眼,破百萬也不是什麼稀奇事,現在在場的全都嘗到了做私莊的甜頭,樓鳳芸如果敢再用強,這二十多人聯起手來,別說宋天耀,就算是香港警隊,都要考慮一下後果。樓鳳芸朝開口的兩個人露出個笑臉,又拍拍身邊站著嚇得臉色有些發白的書妍詩茵,這才淡淡開口:“這條財路我提供的,規矩也是我定的,當初各位全都一口答應守規矩,我才讓你們進場一起發財,現在吞了多少錢,你們自己清楚,現在交出來,我既往不咎。”

    和德利的魚欄明再次拍著胸口開口:“芸姐,我魚欄明對天發誓,絕對沒有私吞財物,如有私吞,不得好死,萬箭穿心!”

    “其他人呢?”樓鳳芸看向孖七和菸槍偉:“你們的意思,是把錢交出來,還是一拍兩散各行各路。”

    孖七靠在椅背上哼了一聲:“芸姐,何必強人所難,既然信不過我們,大家合作也就沒了意思,散了吧,不過我現在走出去,不會也有個我的小弟拿槍指著我吧?”看到會議桌上其他人全都不吭聲,眼睛都瞄向孖七,樓鳳芸也就不再廢話,示意書妍把電話抱過來,樓鳳芸撥著號碼盤,把聽筒掛在耳邊:“談不妥,讓你老闆師爺輝打電話吧。”

    說完就掛了電話,隨後樓鳳芸就從詩茵手裡取出一疊文件,丟到會議桌上:“自己認領自己那張簽個字,現在開始,大家沒了江湖情面。”

    聽樓鳳芸說完,孖七利落起身,伸個懶腰:“我不識字,就不用了,芸姐,以後江湖再見。”其他人也紛紛離席,客氣的稍微講究些臉面的,對樓鳳芸還假意客氣幾句,說些日後有機會再合作的空話,粗狂桀驁的,則直接轉身出門離開,桌上的那疊紙完全沒人去碰。除了還在渾身發抖,嚇破膽的和合圖單眼旗小弟之外,只剩下魚欄明看看樓鳳芸,站起身,又猶豫坐下,看向樓鳳芸:“芸姐,我有今天都是你關照,我絕對沒有吞您的錢,可是……您別怪我,您以後有吩咐,我一定出力,只不過如果我今天站在您這邊,我的字頭小,扛不住他們搞我,我賺了些錢,也不想再被他們欺負的滾回鄉下。”

    “讓你們簽字,一個個看都不看就走人,你想留下,就坐下,不想留下,就出去,怕什麼?”樓鳳芸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淡淡的說道。

    魚欄明聽著門外沒有動靜,又看看空蕩蕩的會議室,最終猶豫一下,還是沒有起身:“我……做人不能不講義氣,芸姐關照我,就算走,我也等芸姐走之後再說。”

    樓鳳芸活動了一下脖頸,旁邊的書妍馬上幫樓鳳芸按揉了起來,樓鳳芸閉著眼睛說道:“詩茵,去告訴外面的人,魚欄明不要動。”

    詩茵答應一聲,走到會議室門口,打開會議室的門,外面幾個精壯青年聽完詩茵的話,點頭示意,隨後把會議室的門又關閉。

    樓鳳芸睜開眼:“難得你有心,以後空出來的二十多家外圍賭馬檔口,歸你看管。”

    魚欄明還沒有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會議室外面響起自己小弟慌急的聲音和幾聲拳頭打在肉體上發出的沉悶響聲,似乎還有被堵住的嘴巴裡擠出的慘哼。魚欄明坐不住,起身跑過去打開會議室大門,外面,自己一個滿身雨水的小弟此時正被幾個青年踩在地上,鼻青臉腫,嘴角淌血,一把手槍頂在他的腦袋上,隨時準備摳火。

    “自己人,自己人兄弟!當心走火!芸姐……是我的兄弟!”魚欄明張著雙手,先是對持槍青年喊,隨後又轉身看向樓鳳芸。

    樓鳳芸開口:“放了吧,不是說了不要動魚欄明?”此時魚欄明的小弟被鬆開,魚欄明把他拉起來,這名小弟看起來很是忠心,顧不上自己渾身疼痛,對著魚欄明說道:“大佬快跑~酒店外面,四車英國兵,那些大佬一出酒店,全都被持槍抓上了卡車,說他們私藏軍械!”

    拉著小弟雙手的魚欄明,聽到這句話,扭頭看向樓鳳芸,突然覺得小弟雙手冰冷,但是冷不過樓鳳芸的眼神,那眼神讓魚欄明忍不住打了個冷戰。窗外,暴雨傾盆,清洗著這座城市。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11-12 15:19
第五零五章 在夜中,在雨中

    魚欄明努力讓自己臉色看起來平靜些,甚至能多出些逃出生天的欣喜,可是勉強撐著雙腿坐回到座位上,看著對面那個和合圖單眼旗的小弟,此時正整個人抖成一團,臉色比中槍死掉的單眼旗還難看。

    魚欄明抖著手點燃香菸,把火柴放下時,雙手雖然不抖,但是嘴上的香菸卻還在顫著。

    “魚欄明……”

    “是,芸姐!”魚欄明聽到樓鳳芸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站起身,看向樓鳳芸。

    樓鳳芸露出個笑容:“不用害怕,從那疊紙上找出你那份,交給書妍。”“是。”魚欄明急忙抓起被孖七那些人棄之不顧的文件,一張張看過去,找到自己那張,這才細細看了一下,雖然魚欄明沒讀過什麼書,但是差館卻進過十幾次,一眼就看出這是一份自己的罪證檔案,上面有自己的照片,身份信息,最主要是罪名那一列,上面寫了多次蓄意謀殺,販賣毒品,槍械,禁運品,非法禁錮他人,非法開設賭場,非法組織色情交易等等。

    魚欄明拿著自己那份,朝樓鳳芸身後的書妍遞去:“小姐……麻煩你。”書妍抿嘴一笑,走過來接過魚欄明那份檔案,一旁詩茵則乖巧的把其他人的檔案全都收起來,樓鳳芸說道:“讓無頭的人拿走,等英國兵打完了招呼,榨光了他們身家後,再讓差佬們榨一輪。”

    “知道了,芸姐。”詩茵把文件攏好答應了一聲。

    “我剛才說以後這些外圍賭馬場交給你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樓鳳芸看向那個槍殺了自己老大的和合圖小弟,問道。

    小弟看向樓鳳芸:“我……我叫阿川,臭口川。”

    “場子交給魚欄明打理,他場子裡的錢你和你的兄弟負責收,老規矩,魚欄明抽兩成,你做帶家,抽一成。”樓鳳芸開口說道。宋天耀讓她負責警察俱樂部,當然並不真的只是要幫英國人做福利,大把的錢白白便宜鬼佬,宋天耀對警察俱樂部的構想很明確,錢最後還是要從英國人手裡賺回來,康利修一方負責的《香港馬經》中文版,自己的警察俱樂部,以及現在的二十多個外圍賭馬檔,是聯合運營模式,最終是要把香港那些賭馬的賭客大把鈔票,從下注給英國人的馬會,到半路截胡,投到宋天耀的私莊內,用這筆錢,再與香港警隊,駐港英軍搞好關係,這些在馬會眼中不夠資格的英國人,被宋天耀喂飽,無法再擺脫之後,會主動維護這個利益群體。

    這也是為什麼樓鳳芸一個電話,就能讓駐港英軍抓了二十幾個江湖大佬去軍營度假,也能讓香港警隊早早準備好這些人身上的罪證檔案,全部都是絞刑下場。想起當初宋天耀說讓她去打理一個女子茶室,樓鳳芸還曾經以為宋天耀是要讓自己做個陪酒賣笑被人揩油的茶花,但是誰能想到,這個女子茶室,擁有英軍軍官妻子,警隊英國佬妻子,海關官員妻子等等會員,她是這些人的大姐頭,為她們和她們的丈夫分配利潤。

    自己再也不是那個守著小賭檔,擔心字頭隨時搶走一切的寡婦芸,現在,自己是香港最大的外圍賭馬莊家,過手的財富足夠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累了,放首歌來聽。”樓鳳芸閉上眼睛,學著宋天耀的模樣,輕輕捏著自己的眉心,靠在椅背上說道。唱片機,唱針開始在黑膠唱片上滑動,空氣中還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魚欄明與臭口川還在驚魂未定,可是樓鳳芸卻已經收起了之前談笑殺人的凌厲彪悍,慵懶的如同一個小女人。

    “有時候,真的羨慕晚晴……”樓鳳芸在歌聲中,喃喃了一句。

    偌大的會議室內,長桌主位坐定,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卻已經輕輕睡去,留下兩個江湖上揚名立萬的漢子心驚膽顫,卻不敢哪怕喘一口粗氣。

    窗外,風雨狂,草莽難,室內,鶯歌慢,美人安。

    一座城市,天地兩端。

    ……

    碼頭上,徐恩伯自己撐著雨傘,看著從一旁漁船裡冒雨站出來的女人,如果一些報刊老總在場,一定會驚訝,《中華香港商情週刊》和《香港馬經》的總編康利修,居然捨得讓自己老婆徐敏君大半夜在碼頭上淋雨。康利修與徐敏君這對夫妻檔算是香港報刊業的笑談,康利修從來不修邊幅,如今剛二十多歲就已經開始蓄鬚,且又不擅修理,往往是一堆亂絲與頭髮糾連在一起,卻偏偏又自詡美髯,比起其他報社老總,西裝革履,頭髮用髮蠟梳攏,鬍鬚請匠師修剪的模樣,簡直天差地別,而徐敏君則又不同,簡直半妻半母,不僅身兼報館秘書處理工作,還要客串保姆幫康利修打理生活,晚上還要陪康利修一起睡覺,每次報刊業酒會,大家每次玩笑必要開到徐敏君頭上,名牌大學畢業,樣貌出眾,為何瞎了眼嫁給康利修這種貨色,康利修自己則洋洋得意讓徐敏君說原因,徐敏君卻總是淡淡一笑而過,惹得大家一致認為康利修這文壇公豬必定是床上功夫了得……

    此時徐敏君冒雨走出漁船與徐恩伯對視,徐恩伯頓時有些皺眉:“我還以為要和我見面的是個男人,這麼大風雨,宋天耀居然捨得讓這麼漂亮的小姐出門?”徐敏君在雨中的面孔有些蒼白,但是眉宇間的英氣卻比往日陪在康利修身邊時多出十分,用手抹了一下臉色的雨水:“讓我來淋雨的,可不是宋先生,徐先生肯深夜來見我,顯然是已經與宋先生談妥了?”

    “談妥這個詞用的未免有些過早,我是來看看需要我幫忙運送的貨。”徐恩伯淡淡的說道。

    雖然宋天耀和他聊的利益頗讓徐恩伯心動,但是作為商人,尤其是大商人,隨意就讓利益蒙了雙眼,徐家也不會發展到現在地位。

    “徐先生是航運大亨,不知道有沒有最近留意要泊港的外籍商船中,有一艘掛著南美巴西旗幟的?”

    “這種事,我要問問秘書,何況外籍商船入港,與我無關。”“現在就和你有關了,徐先生,那艘船和船上的所有人,都是你的替死鬼。”徐敏君重新把雨帽戴回頭上,樣貌被遮掩大半,此時,徐恩伯只能看到徐敏君一口潔白的牙齒。在夜中,在雨中,白的有些滲人,像一隻母獸露出獠牙,而自己,像是掉入陷阱的獵物。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11-12 15:20
第五零六章 擔心你

    豎琴餐廳算是香港老字號的西式餐廳,只不過早期並不是在雲霄宮酒店七層,那時還是在港島中環皇后碼頭旁,到如今差不多都已經百年歷史,據說1895的乙未廣州重陽起義的行動策劃秘密據點,豎琴餐廳就是其中之一,孫中山先生,楊衢雲先生,謝瓚泰先生等人在此地策劃,甚至廣州起義的主力,香港特遣隊骨幹,在發動起義前期還曾來此餐廳吃了一次西餐,接收了楊衢雲特意幫他們準備的手槍。甚至更久遠些,1849年,這裡還是一群所謂英國人眼中的俠盜歃血為盟去澳門劫獄的聚會之地,當時澳門雖然被葡萄牙人佔領,但是並不限制其他地區的人進入澳門,所以一些在香港的英人經常坐船過海去澳門娛樂,畢竟當年的香港賽馬會的賽馬比賽,賽艇會的賽艇比賽,雖然名字掛著香港,但是比賽地點卻實打實了設置在澳門。一位叫馬岑士的英國鬼佬基督教傳教士去澳門度週末,恰好遇到葡萄牙人在扛著聖像遊行,據說是羅馬天主教流傳下來的儀式,基督教與天主教本來就有隔閡,此時馬岑士看著葡萄牙駐澳門的大主教和澳督居然親自扛著聖像帶著一群人遊行,忍不住大笑起來,當時的澳督還不叫澳督,叫做兵頭,當時澳門兵頭是一個叫亞瑪勒的斷臂軍官,戰場上打下來的功勛換來了這塊殖民地的統治權,看到一個英國佬在自己扛著聖像經過時居然不脫帽鞠躬,還大笑出聲,頓時派人把這個英國佬抓了起來,丟進了監獄。英國在香港的官員,軍官,甚至教會主教來向亞瑪勒要人,軟硬兼施,奈何亞瑪勒軍人出身,粗暴蠻橫,叫囂英國除非與葡國開戰,踏平澳門,不然絕不交人。在港英人覺得這點事匯報倫敦,鬧成兩國外交,恐怕會讓倫敦覺得自己太過無能,於是想起了自己委任的這些太平紳士,當時香港的太平紳士還全部都是英國武裝鴉片販子,槍械齊備,選了兩個武裝鴉片販子,幾個見過仗的退伍英軍,兩艘快艇,由皇后碼頭出海,直撲澳門,趁著澳門兵頭亞瑪勒主持賽艇大會時衝入監獄,把馬岑士劫出來,這些鴉片販子和英軍就是在豎琴餐廳喝完酒上的路,當時打死監獄看守一人,打傷三人,救出馬岑士乘快艇趕回香港,回來時還一起在豎琴餐廳吃的宵夜。雖然這場官司,兩國打了上百年也沒有頭緒,但是豎琴餐廳基本上算是香港的一處傳奇地點,餐廳的招牌酒裡就有一種好漢威士忌,特意為了紀念當年劫獄的幾個英國俠盜。

    可是在傳奇,對大多數香港華人而言也只是傳聞,畢竟年代太久遠,可是今晚,不論是華人,還是餐廳裡的英國佬,全都聞出了不尋常的江湖味道。在侍應生眼中,豎琴餐廳今晚不應該有太多客人,畢竟天氣惡劣,雖然大多數駐港英國人習慣了倫敦的雨天,但是沒有必要的交際,不會強迫自己雨天出門,而且這些客人幾乎全都是一個表情,凝重,更更重要的一個特徵,全都是中國人。

    如今香港,中國人中有錢的闊佬的確很多,但是這些人看起來不像是那些談笑風生,口若懸河的人,此時坐在不同的座位上,眼睛卻全都在互相對視。

    陳亮坐到段三豹的鄰桌,點了一杯咖啡,然後就側過臉看向段三豹,但是段三豹卻沒有看陳亮,而是看向左前方的藍剛和幾個便衣。

    鄭裕彤本該與段三豹交涉,可是此時眼睛卻又看向了剛剛進門的雷英東,而雷英東的一雙眼,則頓時盯住了段三豹那幾個縱橫港澳海域的大天二手下。

    連那個叫雪妮的小富婆都察覺到了問題,褚二少卻仍然看不出風頭,此時正講著笑話,想把面前這個女人哄上床,犒勞一下自從訂婚以來就閒置的某個器官。

    “我們換個地方喝酒。”雪妮對褚孝信開口說道。褚孝信這才意識到阿耀這個撲街和雪妮的同伴去洗手間已經很久,搞不好兩個人說不定已經在洗手間野合,於是紳士的起身,幫雪妮拿了外套,兩個人結賬後朝門口走去。

    經過洗手間的方向時,才發現宋天耀正陪著盧元春,齊瑋文兩個女人聊天,褚孝信偷偷朝宋天耀比了一下中指,又遞了一個意會表情,這才和雪妮離開。

    宋天耀看到褚孝信離開,微微皺了下眉,不過隨後就臉色如常,對齊瑋文說道:“你怎麼來了?”

    “擔心你。”齊瑋文看了一眼盧元春,露出個禮貌的笑容,這才對宋天耀說道:“酒樓那裡感覺味道就不對。”“瞞不過你,不過這裡不用你,早點回去休息就好了。”宋天耀扭頭看向藍剛,藍剛遠遠朝宋天耀露出笑臉舉了下酒杯,宋天耀回頭:“我都知道了,有人要動你,別擔心,今晚幫你一併料理。”

    “嗯。”齊瑋文並沒有對宋天耀客氣:“我在這裡,段三豹也好,還是有人要找那些國民黨殘兵做殺手,還能幫你認認面孔。”

    “面孔就不用認了,如果你不怕,待會可以幫忙認屍。”宋天耀看向盧元春:“我姑姑,齊瑋文。”

    ……

    暴雨中,譚經緯朝老黃招招手,語氣隨意的笑笑:“草紙。”老黃大著膽子從棚裡竄出來,把一扎草紙遞給譚經緯,譚經緯用草紙擦著雙手的血漬,擦完之後丟到地上的三個泰國人屍體上:“走吧,雨這麼大,不會再有人來光顧生意了,早點回家,別讓家人擔心你。”

    賣滑縣火燒的青年等人此時不敢再和譚經緯多說話,冒雨推著車子,拆掉棚架,又過來幫已經嚇軟的老黃父女簡單收拾了一下,一夥人快速消失在雨幕中。譚經緯低頭看看死不瞑目的三個泰國佬:“就你們這些連國民黨殘部都打不過的泰國軍人,還想在香港賣毒品?”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1-4 20:14
第五零七章 刑房

    外面暴雨傾盆而下,這間在坪洲五指山山腰處的破舊寮屋屋內,各個角落都在漏雨,砸在地面或者破舊的家什上,發出嘈雜的聲音,一處篝火燒的正旺,三個人圍坐在篝

    火前,翻烤著四隻已經爆起油脂火花,足有小半個成人手臂大小的老鼠和……一塊烙鐵。

    “在吊頸嶺哪能看到這麼大的老鼠,我上次想挖些蚯蚓去釣魚,發現蚯蚓都被人挖絕了!”

    “這幾隻老鼠看見人都不怕,說不定連人肉都吃過,你吃了當心中邪!”

    “吃再多人肉又怎麼樣?中邪,中了再說!我不吃難道便宜你!”

    “烙鐵都紅了老鼠還沒烤熟,你還吹自己當兵前當過酒樓學徒?”

    “紅了你就先做事!少不了你那隻!”

    “茲拉~”燒紅的烙鐵燙在冷仔的大腿內側,讓被堵住嘴巴的冷仔疼的劇烈前後搖晃腦袋,用後腦磕在椅背上的疼痛來分散大腿內側傳來的灼燒痛感!

    “真他媽香!”動手的酒鬼用鼻子使勁的嗅著空氣中飄出的肉皮焦胡味道,開口說道。此時的冷仔被五花大綁固定在一張鏽跡斑駁的鐵椅上,一絲不掛,整個身軀已經看不到一塊兒好肉,兩個被固定在扶手上的手掌指甲全都已經不見,血肉模糊,並且手指

    也已經不再是十根,而是只剩下了七根!韓重山遠遠站在這處暫時充當刑房的破舊寮屋門口處望著外面的暴雨,嘴裡咬著的香菸煙霧升騰,始終沒有去看酒鬼等三個同伴炮製冷仔,直到這次烙鐵燙完之後,冷仔仍然瞪著一雙已經略顯散瞳的雙眼死撐,酒鬼灌了口酒,罵對方真的算是硬骨頭時,韓重山才轉過身,走到冷仔的面前蹲下,平視對方,死掉冷仔嘴上的封條,把嘴裡燒

    了一半的香菸遞到冷仔嘴裡。韓重山語氣平淡的說道:“兄弟,這裡是坪洲五指山,外面又這麼大的雨,你再如何忠心義氣都沒人知道,何苦繼續撐一口氣,說出來,我痛痛快快送你上路,再送你家人

    一筆錢,保證他們後世無憂。”冷仔努力睜開青紫腫脹的眼皮瞄著韓重山,嘴唇哆嗦的叼著香菸,身體因為缺血不自覺的打著冷戰,勉強吸了一口煙,卻又咳嗽著吐掉,隨著香菸調出來的,還有顏色鮮

    亮的鮮血,那是他內臟出血的跡象。韓重山自己從口袋裡取出香菸,又塞進冷仔嘴裡,幫對方點燃,然後繼續說道:“你是江湖人,沒必要為了那些人牽連家人,他們又不是你的兄弟,對不對?今晚我們撬不開你的嘴,沒辦法回去交差,也別想著會有人來救你,山下有一個我們的兄弟在放風警戒,而且就算真的有人來救你,你也看到了我們的火力,我們不是江湖人,我們是

    軍人。”

    冷仔按照他說的話,看向遠處桌面上,旅行包大開著,裡面是幾把衝鋒槍和大量彈藥。

    “我……我老豆……”

    這是冷仔被他們四人抓來之後第一次開口,聽到對方開口說話,其他三人頓時面露喜色,韓重山仍然保持著蹲姿,在冷仔面前專注的聽著。

    “我……老豆……咳咳……告訴我,是……是人都會死……不要怕死……最怕是死後都有人罵……罵……叼你老母!噗!”

    前面兩句話,冷仔斷斷續續非常吃力,最後四個字用盡身上不多的力氣,努力朝著韓重山罵去,四個字連同鮮血,噴了韓重山一臉!“去你媽的!”一個同伴抄起烙鐵就要朝著冷仔的頭上砸去!被韓重山伸手示意停下,韓重山取出手帕,抹去臉上鮮血,盯著冷仔,冷仔勉強擠出嘲諷的笑容,喉嚨裡發出

    咯咯咳咳的怪異笑聲。“你想死,死不掉,時間還長,我抓了你全家來陪你,等你見到全家死絕時,看你是否還能笑出聲。”韓重山把染血的手帕堵回冷仔嘴裡,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雷美諾時軍表

    ,站起身說道:“酒鬼梁留下,其他人跟我走,今晚撬不開他的嘴,沒辦法向譚先生交差。”酒鬼梁站在冷仔身後拎著烙鐵沒動,其他兩人對視一眼,突然同時發動,衝去篝火旁伸手先瓜分了那幾隻已經烤的美味誘人的老鼠,顧不得燙嘴,把外皮酥焦,肉質白嫩的老鼠肉朝著嘴裡強塞去,酒鬼梁反應慢了些,罵了一聲跑過去,拚死才搶回了兩個連鼠頭的殘屍,破口大罵兩個人不講義氣,佔了便宜的兩個人此時才得意洋洋的背起

    桌上的旅行包,從裡面翻出一把M3衝鋒槍拋給酒鬼梁,各自披上雨衣,準備和韓重山一起離開。三個人雖然一頓爭搶老鼠肉,但此時篝火前還有一隻烤好的完整老鼠,韓重山走過去,擰下鼠頭朝嘴裡咬去,把剩下的肉遞給同伴:“下山的時候帶給修文,他在山下把風

    。”“你說男人為什麼要娶老婆生孩子呢?”接過老鼠肉揣進懷裡的同伴一邊穿著雨衣一邊說道:“好不容易山哥接到個生意,能賺些錢,卻全都要交給老婆孩子,自己還不是要

    吃老鼠肉,要是沒有老婆孩子,那些錢都夠我去找個酒樓大吃大喝一頓,哪怕隨便找個滷肉鋪也行,買一整隻豬來啃!”

    “當然是老婆幫你攢錢,湊夠一家去台灣的路費,再這麼混下去,哪個女人還願意陪咱們在吊頸嶺發霉!”韓重山沒有理會同伴的話,扭頭看看對自己怒視的冷仔,嘴角翹起個冷酷的笑容,把雨帽戴在頭上,整個臉孔都藏進了黑暗中,下一刻,他推開破舊不堪,千瘡百孔的木

    門,走進暴雨中。

    命是他們自己的,路也是他們自己的,他們是軍人,手裡有槍,就有膽量與這座城市為敵。

    ……酒鬼梁坐在一把僅餘三腿的凳子上,翹著雙腿在破桌上,憑藉身體良好的平衡性保持著不倒,好像坐搖椅一樣搖搖晃晃,把老鼠的骨頭都慢慢的送進嘴裡,用牙齒磨碎嚥下去,雖然姓譚的之前已經付過一筆定金,足夠讓他們幾個大吃大喝填飽肚子,可是大家全都不約而同把錢交給了老婆親人,想著攢夠一家去台灣的路費,那可不是一筆小數字,首先要聯絡一艘客船從筲箕灣把他們在吊頸嶺全都運出去,在香港想辦法聯絡台灣那邊,決定坐客輪還是飛機,眼下多花一分錢,都可能導致那時候有個人因為

    缺錢而留下。

    外面暴雨仍然沒有停下的意思,大力沖刷著這個世界,身下的凳子因為搖晃,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懷裡的衝鋒槍在篝火殘餘的火光中,烤藍閃著詭異的光芒。一道閃電劃過天際,酒鬼梁藉著閃電的光芒朝外面望去,整個五指山在那一瞬間亮如白晝,荒涼濕冷,下一秒,怒雷炸響,讓人的耳膜都隱隱作痛,如果普通人待在這種

    地方,也許會覺得恐怖,可是酒鬼梁心中並沒有任何覺得可怕的存在,見過戰場上屍橫遍野的慘烈,對這種大自然的天威,早已經可以做到凜然不懼。

    “噗~”酒鬼梁把嘴裡一根老鼠的腿骨殘渣吐掉,低頭去摸口袋裡的香菸,在他正對面的窗前,恰到好處的立起一個人影!

    等酒鬼梁點燃香菸抬起頭,哼著小曲朝外看去時,恰好又一道閃電劃過,外面突然出現的人影讓酒鬼梁打了一個趔趄,差點從凳子上後仰摔倒!

    人影的半張臉形如骷髏,渾身雨水,此時正盯著他露出詭異笑容!

    酒鬼梁的反應已經很快,腰間發力,身體前傾,雙手握住衝鋒槍朝著正前方顧不上瞄準就直接扣動了扳機!

    片刻之間,半個彈夾的子彈就從槍口噴湧了出去!打在窗口和鐵皮上,留下斑斑彈痕!“別動,三把槍,一把一把慢慢丟到桌面上。”沒留出讓酒鬼梁確定是否擊中外面人影的時間,他剛停下射擊,後腦就被人用槍口頂住,聲音粗糙發悶,而且沒有任何情緒

    。酒鬼梁乾脆的把衝鋒槍丟到前面桌面上,然後動作輕慢的撩起自己的上衣,左腰處一把已經打開保險隨時能擊發的手槍拔出來,也丟了過去,剛想遲疑,後腦就冒起一股

    冷氣,酒鬼梁慢慢撩起褲腿,小腿上用繃帶做了個簡易槍套,藏著的一把手槍也被取了出來丟上桌面!

    對方能輕鬆說出自己身上藏著三把槍,不是韓重山他們出了問題,就是對方在他們剛來坪洲五指山這裡時,就已經被盯上,因為另外兩把手槍都是在這裡藏起來的!

    “孝哥,他乾淨了。”身後的聲音開口說了一句。窗外那道人影再度出現,不過這次是從門口走了進來,好像對這間寮屋熟悉的如同自己家,探手就拿到酒鬼梁放在卓腳下的半瓶白酒,擰開瓶蓋灌了一口,然後重重哈了

    口氣。“要不是阿耀吩咐徹底摸清楚你們的消息,這瓶酒你剛放在這裡時,我就準備宰了你。”人影喝了一口酒,甩去身上披著的雨衣,坐在篝火前朝殘存的篝火裡添著柴火,然

    後雙手湊上去取暖,淡淡的說道。

    酒鬼梁雙手半舉,不敢動彈:“你是什麼人?”“宋家的護院教頭。”宋天耀當初從澳門依足規矩請來香港看家護院,半張臉燒傷如骷髏的姚春孝朝嘴裡灌了口酒“噗”一聲噴在篝火上,已經暗沉的篝火陡然竄高幾尺,青

    藍色的焰苗襯托的姚春孝那張臉愈發詭異可怖:“阿四,雷蛋仔的人什麼樣,他就什麼樣,阿耀吩咐的,禮尚往來。”暴雨中,一聲一聲淒厲慘叫從這棟寮屋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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