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天工 作者:沙包(已完成)

 
vera1023 2017-12-28 18:30:4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8 405406
vera1023 發表於 2018-1-1 17:15
0622 找到了

    談修之也聯繫不上蘇進了。

    蘇進電話關機,他又打了一圈電話,從天工社團其他社員口中得知,蘇進下午四點多結束了帛書的修復,跟著他們一起去了承恩公府看了一圈,然後就離開,說去南鑼鼓巷各處轉轉。他是一個人去的,沒有其他社員陪同。

    不久之後談修之又得到消息,有人在微信群看見了其他地方社團成員的對話,得知他們聯繫上了蘇進,跟蘇進一起去吃了頓晚飯。他們大肆誇讚蘇進有多溫和親切,對他們社團有多關心,心情好得不行。

    談修之輾轉問了一下,發現他們也不知道蘇進上哪裡去了。

    現在能夠說話的全部都是坐火車的那批學生,坐飛機的已經上了機關機,暫時沒辦法對外聯繫。而坐火車的那批人走得很早,蘇進是臨時打算租車送學生的,他們走的時候,蘇進還在飯店呢。

    也就說,蘇進在那之後,就下落不明,電話也很不正常地關機了!

    談修之非常清楚蘇進在驚龍會上是怎麼得罪文物協會的。文物協會的背後是各個文物修復家族,他們從古代傳承至今,盤根錯結,經歷過無數事情。

    他們中間有很專注執著的一部分,也有很腐朽落後的一部分,談修之對他們非常瞭解。

    這樣一群人,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他也不會覺得奇怪。

    如果他們出於怨言,趁著蘇進一個人落單的時候,對他做了什麼事情……

    談修之把自己的想法對著周景洋和岳雲霖一說,兩個人也同時變了臉色。

    周景洋眉頭緊皺,立刻拿出手機來打電話。岳雲霖在這一刻同樣表現出了極度的冷靜,她同樣拿出手機,打出電話道:“爸,是這樣的……”

    周景洋從電話裡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

    蘇進被帶到了機場海關安檢處的一個小黑屋外面,被推了進去。

    小黑屋裡空蕩蕩的,只有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蒼白的日光燈在頭頂上亮著,讓屋子裡顯得格外幽暗。

    蘇進被壓著坐在椅子上,雙手被強迫放在桌上,他的心也跟著沉了過去。

    他一路被押過來,很多機場工作人員都看見了,但他們全部都漠然移開了目光,沒一個人上前詢問。

    往好處想,就是這些人真的誤以為他是鬧事者,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很有可能是因為他們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情況。

    到底是哪種呢?

    蘇進坐在椅子上,凝視前方,沒有說話。

    “手機拿出來。”一個長相兇惡的保安走了進來,對著蘇進吆喝。

    蘇進抬起頭來:“手機是我的私人財產,你們無權沒收。”

    保安嗤了一聲說:“在機場鬧事還有理了!我們擔心你還有其他同夥,會夥同其他同伴在機場釀成惡性/事件!快把手機交出來!”

    他態度非常蠻橫,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他身後另一個保安說:“跟這傢伙有什麼好說的?”說著直接上來搜蘇進的身。在這種環境下,蘇進完全沒辦法反抗,他能做到的,只能在手機被掏出來之前,用指尖長按,把它關了機。

    智慧手機關機重啟之後,就沒辦法再用指紋打開了,必須要輸入密碼才行。

    不過很明顯,保安們也並不是想知道他手機裡有什麼東西,只是不想讓他跟外界聯繫而已。他們把他的手機再度關上,扔到一邊,離他遠遠的,蘇進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阻止。

    蘇進說:“你們把我關在這裡是什麼意思?你們的領導呢,叫他來跟我說話。”

    保安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大晚上的我到哪裡去找領導,你就消停點吧。”

    說著,他在蘇進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不懷好意地看著他。

    蘇進說:“你們是打算一直把我關在這裡嗎?還是說等飛機開走了,就放了我?”

    他平靜地把雙手放在檯子上,直視對面的保安,問道,“到時候我出去繼續追查這件事情,把它鬧大了,你就不怕嗎?”

    “我會怕?”保安笑了起來,他抹了抹鼻子,湊上前對蘇進說,“我要是你,就少說兩句,到時候也好毫髮無傷地出去。回頭吃了虧,你不高興,我們也未見得會高興到哪裡去。”

    他的話裡帶著濃濃的威脅之意,蘇進看著他,垂下眼睛,果然沒有再說話了。

    保安顯然以為他是怕了,得意地哼了一聲,向後靠在椅背上,哼起了小曲兒。

    蘇進垂著頭,心裡的確有點發涼。

    他當然不是因為保安的威脅——這麼小的空間,能進來的人非常有限。戰五禽非常靈活,在室內能夠發揮出奇效,對方未必能討得了好處。

    他擔心的是保安的言下之意。

    在當前這個社會裡,驚龍會餘波未散,任何關於文物的事情都將引起各方的關注和輿論的矚目。更何況是非法文物出境這種大事。

    但這保安一點也不擔心後續的反應,就只代表一種可能:他們的勢力比蘇進想像中還要大,完全可以把這樣的輿論波瀾壓下去!

    蘇進瞥了一眼旁邊牆上的時鐘,心裡終於開始隱約焦急。

    現在離飛機起飛還有四十五分鐘,在那之前,他非得拿到手機不可。

    談修之眉頭緊皺,也開始有些著急了。

    他打了一圈電話,竟然沒人知道蘇進上哪裡去了。好像他跟那些學生分手之後,就銷聲匿跡,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然而蘇進不可能無故消失,他必然會在一個地方,也許還會遇到危險!

    “文物協會那邊沒事。”周景洋掛上電話,對談修之道,“那邊還亂成一團麻,根本沒人抽得出手去搞蘇進。”

    談修之看著他,意外於他這邊快就摸透了文物協會的消息。

    說起來,周景洋堂而皇之地參加了驚龍會,還在那裡囂張地打人,他跟文物協會究竟有什麼關係,他這些年在國外究竟在做什麼?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些事情的時候,談修之點了點頭,握緊手機。這時,岳雲霖也放下手機,對他們道:“我通知了老爺子,老爺子已經親自下令,調集那家火鍋店周圍的監控資訊,力圖找到小訥……小蘇的下落。”

    剛剛得到蘇進很有可能是自己丟失已久兒子的事情,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岳雲霖表現得卻是異常的冷靜。她說:“周離正在往這邊趕過來,一會兒就會跟我們匯合了。”

    聽見久未謀面的大兒子要過來,周景洋不僅沒有顯得高興,反而露出了一些尷尬的表情,輕輕咳了兩聲。

    岳雲霖並不理他,只向談修之說道:“到時候監控的事情會彙集到周離的手上,直接向他彙報。”

    “這樣很好……”談修之剛剛點頭,就聽見自己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螢幕,有些意外,接起來問道,“小賀?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打電話來的是賀家,他向來沉默寡言,雖然能力非常出眾,但在人群裡並不是一個顯眼的人。談修之跟天工社團打過不少交道,對最早的幾個社員也比較熟悉,但對賀家卻不算太瞭解。

    這個時候賀家打電話給他,究竟是為了什麼?

    賀家一如即往的言簡意賅:“老大在機場。”

    “機場?”談修之坐直了身體,與周景洋和岳雲霖對視了一眼,“你怎麼知道?”

    賀家道:“老大打電話給我了,我剛剛接起來他就掛斷了,沒有說話。我分析從那邊傳過來的聲音,發現是在機場。”

    短短的幾句話裡包含著巨大的資訊,談修之思索片刻,問道:“你現在在哪裡?能出來嗎?”

    賀家說:“我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了,我們直接在機場見吧。”

    說著,他就掛斷了電話,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談修之也有點不太能接受他的風格,但他握著電話想了想,還是對周景洋說:“剛才打電話來的是蘇進社團的同學賀家,他說蘇進現在正在機場。我跟他不熟,不過聽蘇進說起過他。這個人很少說話,但從不虛言。”

    “那我們就去機場。”周景洋毫不猶豫地說,“反正現在也沒有其他消息,就先這樣吧。”

    “好。”談修之和岳雲霖也都是非常果斷的人,立刻做出了同樣的決定。周景洋車頭一轉,立刻向著機場的方向開去。

    十分鐘後,岳雲霖也接到了電話,她直接開了外放。

    周離對著母親的語氣略微柔和,但還是一如即往的果斷乾脆。他道:“我查到了。監控表示,蘇進在從火鍋店出來之後,就打電話給了車輛出租公司,叫了一輛大巴。然後他和學生們一起上了大巴,開走了。車輛出租公司表示,客戶同時叫了司機,約定目的地是機場。”

    機場兩個字一出,周景洋立刻道:“我們這裡也接到了消息,蘇進現在在機場。我們正在往那邊開。”

    聽見十多年未見父親的聲音,即使是周離也微微停頓了一下。然而他迅速恢復了原狀,冷靜地說:“好的,就這樣辦,我們在機場碰頭吧。”
vera1023 發表於 2018-1-1 17:16
0623 歷史最高分

    蘇進坐在機場海關的問詢室裡。

    這裡非常昏暗,一扇窗戶也沒有,日光燈發出嗡嗡嗡的聲音,讓人心煩意亂。

    蘇進安靜地坐在原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一點多餘的情緒也沒有。

    對面的保安不時看他一眼,蘇進連頭也不抬,十分鐘後,他終於有點鬆懈了,在椅子上換了個坐姿,很有點想要馬上癱下去的感覺。他掏出手機,片刻後,遊戲音樂聲傳了過來。

    類似這樣的問詢室隔絕一切電子信號,也沒有網路,他能玩的只有一些離線遊戲。

    音樂聲不斷重複,非常單調,聽得讓人有些心煩意亂。蘇進仍然垂著頭,動也不動。

    一開始,保安還會偶爾抬頭看他一眼,但不過三分鐘,他就沉迷進了遊戲,頭也不抬一下了。

    此時,離飛機起飛還有半小時,乘客們已經開始登機。

    而只要飛機起飛,那兩個藤箱連同裡面的文物一起就要離開國境,遠走高飛了。

    到那時候,想要把它們追回的難度,那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這時,蘇進突然抬頭,看了眼旁邊的飲水機,禮貌地問道:“不好意思,我口渴了,能幫我倒杯水嗎?”

    保安不耐煩地從遊戲裡抬頭,說:“等一下!”

    又過了一分鐘,遊戲結束的聲音響起,他這才站起身,走過去給蘇進倒水。

    他的手機就放在桌上,畫面不斷重複著之前失敗的情景。蘇進非常隨意地往那邊看了一眼。

    等到保安回來,蘇進問道:“架空庭園?”

    保安警惕地看他,蘇進笑了笑說:“音樂很熟悉,我一聽就聽出來了。是架空庭園對吧?我好久沒玩了,它現在能離線玩了?”

    保安看了眼時間,發現離飛機起飛不到半小時,總算是放鬆了一點。他把杯子放在蘇進面前,道:“是啊,又升級了一次,能離線玩了,一樣算分,到時候有網了再把分數統計進去排名。”

    蘇進問道:“你剛才在玩哪一關?聽上去似乎有點難?”

    保安被遊戲勾起了興致,有些得意地炫耀說:“是啊,我玩的可是專業版!現在排名每天都能升五位——”他對著蘇進比了個巴掌,“這可是專業版,上面全部都是專業文物修復師!”

    這話的意思,就是他是個業餘人員了。業餘人員能跟專業人士一較高低,的確還是很有難度的。

    蘇進把這個想法一說,贊同地表示:“的確不容易。”

    保安又看了眼時間,終於把自己的手機拿到蘇進面前,道:“我現在在修的是這個銅壺,這條焊線老是出錯。專業版要求太刁鑽了,非得一次成型,焊歪一點都不行!”

    蘇進看了一眼,問道:“我幫你試試?”

    “你行不行啊?”保安懷疑地看了他一眼,道,“別想我幫手銬取下來。”

    蘇進說:“不取的話可能會有些干擾,不過可以試試。”

    他就著被銬住的手接過手機,看上去有些費勁。保安如同自己所說,一點也沒有幫他打開的意思。

    蘇進仿佛也不介意,他困難地把手機放在面前的桌上,打開剛剛被退到後面的遊戲。

    果然,剛剛修復失敗的是一個銅壺,它的難度不算大,初始狀態被砸成了四塊,每一塊沒有變形,只是有些生銹。

    所以修復中要去除表面的鏽跡,再把它們拼合在一起,用電焊連接。

    這是專業版新手區的一個項目,蘇進曾經在謝幼靈修復完成的項目裡看見過它,看來這保安並不像他自稱的那麼厲害,但作為一個純業餘選手來說也算不錯了。

    他剛剛修復失敗,蘇進要重新開始只能從頭再來。

    他問道:“前面的部分是你來還是我來?”

    保安懷疑地看他:“你來吧。”顯然是想用這些步驟來檢驗一下他的能力。

    蘇進笑笑,點了點頭,選了“開始”。

    保安在旁邊嘮叨:“別亂來啊,我在沖修復率,每失敗一次都是要扣分的。”

    蘇進應了一聲,點選銅壺碎片,在旁邊的材料列表裡選了一種,開始清洗。

    只這一個動作,保安就閉了嘴。

    專業版的材料列表比普通版長得多,足足十頁,每頁十二種。也就是說,玩家要從120種材料裡選擇最合適的那種,進行使用。

    雖然材料旁邊都有說明,但只有最有經驗的玩家,才能不看說明,只看名稱就把它選出來。

    蘇進的選擇他特別留意看了一眼,沒有問題!

    而且蘇進選擇的時候一點猶豫也沒有,好像做過千百次一樣。

    保安來了興致,說:“有點本事啊,再來再來。”

    不用他說,蘇進也正在繼續。

    前面的專案所需要的操作比較少,動作也比較單一。蘇進的動作穩而準確,回回都能一步到位。就在這保安的眼前,銅壺的碎片被清洗乾淨,漸漸變得光潔起來。

    四個碎片完成的時候,總共用時還不到一分鐘。

    保安有些佩服地看著蘇進。這一步他也沒有問題,但一般都需要三分鐘以上。

    畢竟,系統對碎片的被清理狀況是有要求的,哪裡沒有清洗到位,就沒法進入下一步。

    保安激動地盯著手機,道:“不錯,快繼續!”

    清洗完銅壺碎片,馬上要進入的是焊接過程。

    蘇進很快就把四個碎片全部拼在了一起,準備開始焊接。

    剛才保安就是在這裡連續失敗的,此時他也屏住了呼吸,準備等著看蘇進的結果。

    蘇進不疾不除,點選了焊槍,手指移到了螢幕的左上角。

    就像之前保安說的那樣,文物修復不是工業操作,需要的除了連接緊密,還需要美觀。所以,焊縫需要非常準確,一次成型,只要出錯就會被判為失敗。

    手機開始發出輕微的聲音,那是模擬的焊槍的微聲。這遊戲在這方面做得非常真實,感覺好像蘇進真的在焊接一樣。

    一條細細的火線從左上角出發,開始向中間移動,到了中間,它將要轉個方向移向左下角。

    火線平穩而準確,不偏不倚,帶著一種“恰好如此”的美感。

    保安看得漸漸放鬆了下來,他佩服地看了蘇進一眼,心想:這小子還挺厲害的啊。

    火線準確地來到了中間,開始向著左下角偏移。結果才走出去一寸,線條就歪斜了。

    系統非常敏銳,毫不猶豫地響起了音樂,“修復失敗”四個灰色的字非常震撼地出現在了螢幕正中央。

    “怎麼會這樣!”保安看得正興奮,結果就失敗了,他一拍桌子,叫了起來。

    蘇進也很是遺憾的樣子,他沒有解釋,只是搖了搖頭,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我再來一次。”

    保安說:“剛才趨勢很好的嘛,再來再來!”

    果然,蘇進又重複了一次前面的步驟。這一次,他清洗的準確性進一步提高,速度又比剛才快了兩秒。

    修復時間最後也會被統計在分數裡面,保安看著非常滿意。

    結果這一次,蘇進又在幾乎同樣的地方失敗,保安非常惋惜地大歎了一口氣。明明非常順利的,怎麼會突然失敗呢?

    一分鐘後,蘇進第三次失敗。

    保安完全沉浸在了遊戲裡,他終於有些看出其中原因了。

    他問道:“是手有點不太方便?”

    “是的。”蘇進承認,“手有點別住了,老是轉不過去。”他反倒反過來安撫對方,“不介意失敗率的話,我再試一次?”

    “你試你試!”保安連忙說。

    他當然看得出來,以蘇進修復的準確性,要是真的成功了,這次修復必定能拿個高分。這樣一來,他的總分在排行榜上勢必會有一個大的提升。到時候有了網把分數上傳上去,還不知道遊戲群的朋友會怎麼跪求秘笈呢……

    他想得高興,興奮地看著蘇進的動作。

    結果這一次,蘇進再次失敗。他不好意思地解釋說:“就這個地方別住了,轉不過去。”

    保安看他比劃了一下,頓時明白了過來。如果是一條直線的話還好,偏偏這次焊接是一個曲線,蘇進兩隻手被銬在一起,左手就妨礙了右手的動作。

    保安隨意地看了一眼時間,心裡估算了一下。

    現在離起飛只有二十分鐘,正常情況下,旅客應該已經全部進艙,再過一會兒,起落架都要放下來了。蘇進就算被放出去,也不可能再做什麼事了。

    他說:“我把你一隻手解開,你不要輕舉妄動。”

    蘇進點了點頭,非常的溫和無害。

    保安拿出鑰匙,走到蘇進身邊。卡的一聲,他果然解開了蘇進的右手,還把手銬剩下的部分抓在手裡,做了一個防備的姿勢。

    他正期待地看著蘇進的下一步動作,等待著一個非同尋常的高分,沒想到手一緊,整個人被拉到了桌子上,重重地撞了上去!

    一瞬間,他天旋地轉,鼻樑劇痛,眼淚嘩的一下流了出來。

    蘇進說:“對不住了。”反手抓過鑰匙,打開自己的另一隻手銬,捂住他的嘴,單手把他銬在了桌腳。保安張嘴想咬,就在他嘴巴張開的那一刻,蘇進閃電般脫下了他的鞋子,把它塞進了他的嘴,還用力壓了一下。

    現在,被完全困住的變成了那個保安。他淚眼朦朧地抬頭看蘇進,嘴裡發出嗚嗚聲,卻完全沒辦法大叫。

    他腰畔一涼,衣服被掀開,接著輕微的嘩啦聲響起,他皮帶上的鑰匙也被蘇進輕巧地摘下了。

    蘇進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抱歉了,但這件事的確非常關鍵。”

    他隨手拿過手機,在上面劃了兩下,把它扔在了保安面前。然後他走過去拿起自己的手機,快步走到了門邊。

    保安低下頭,模模糊糊地看著了螢幕上的畫面,聽見了音樂聲。

    激烈的畫面後,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分出現在螢幕上,閃閃發亮。旁邊“歷史最高”四個字像是補償,又像是嘲笑,不斷地閃動著。
vera1023 發表於 2018-1-1 17:16
0624 倒下

    蘇進拿到鑰匙,看也沒看那個保安一眼,就一把抓起自己的手機,貼身站到了門後。

    他沒有馬上急著行動,而是靜靜聆聽外面的動靜。

    機場問詢室的門其實是非常薄的,基本不隔音。他能夠很清楚地聽見外面兩個人的呼吸聲。

    兩個人,應該不要緊。

    與此同時,他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心念電轉。

    果然如他所料,干擾儀已被開啟,手機毫無信號。一般來說,它的影響範圍會有多大?自己需要到什麼距離內才能打電話?

    不管了,拼了!

    他大概判斷出了外面兩人的位置,退後兩步,猛地一腳踹上了房門。

    單扇的木門砰的一聲被踹開,幾塊木片向外綻開,去勢極疾。

    門口兩人愕然轉頭,蘇進一伸手,已經拿住了其中一個,他手下一扭,帶起他的身體,用力摔向另一個。

    他下手極快,轉眼之間,這兩人就摔成了一團。

    蘇進毫不猶豫地往外沖,門外是一條走道,走道盡頭是一道樓梯。他快速沖到那裡,手在樓梯扶手上一撐,就從上面翻了下去。

    身體還在半空中的時候,他就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還是沒有信號,得再走遠一點!

    “嫌犯逃跑了!現在正在二號梯處,正在向下逃走!”

    蘇進的身後傳來了疾呼聲,這麼一會兒功夫,那兩個人已經爬起來了,正透過對講機調兵遣將。

    蘇進頓時有些後悔,剛剛應該更徹底一點地制住他們的。只是他畢竟不是專業人士,心沒那麼狠。剛才時間太緊,他萬一收不住手,必定會讓對方傷筋動骨。他一時心軟,就少做了件事。現在很明顯,這即將給他造成麻煩了。

    不過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當務之急是擺脫眼前的情況,逃到更遠的地方,阻止飛機的起飛。

    蘇進一邊狂奔,一邊抬起頭來環視四方。

    整個機場的環境落進他的眼裡,迅速在他腦子裡勾勒出一張圖景。

    機場這種功能性建築,不管外面的形狀怎麼樣,建起來都必須依循一定的規則。大概是什麼樣的結構,什麼設施應該在什麼樣的地方,資深人士大概看一眼,就會知道個十之八九。

    現在蘇進就是這樣。

    無論在上個世界還是在現在,他都不是專業的建築設計師,但對這方面也不是全無瞭解。

    在上個世界的時候,曾經有一個建築師朋友所屬的團隊接了一個機場設計的大活,想要拉他入夥。當時政府方面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要大氣,要體現傳統文化的感覺。

    當時蘇進另有工作,沒時間正式加入。但他跟這朋友交情還不錯,就抽空跟他開了幾個小會,提了一些建議。

    就此,他大概瞭解了機場建設的一些規程,他萬萬沒想到,那時候的少許經驗,竟然能夠用到現在。

    他在心裡苦笑了一聲,沒時間多想,目光掃過四方。很快,他就選定了自己的路線,開始向著一個方向狂奔。

    四面八方響起了腳步聲。這麼一會兒功夫,那兩個人就又調集了同伴過來,開始一起抓捕蘇進。

    蘇進邊跑邊聽那邊的動靜,他心想,調人的速度以及數量比他想像的還多。看來對方對機場的控制已經到了一定的程度……

    他掃了一眼手機,離飛機起飛只有十二分鐘了,他究竟要怎麼做呢?

    不過與此同時他也發現,手機有信號了,可以打出去了!

    他一邊狂奔,一邊開始撥電話。

    時間這麼緊,他來不及聯繫任何一個助力,只能靠自己的想辦法。

    他掃過機場張貼出來的一幅招貼畫,一個電話打出去,還沒等對方回應,就大聲叫道:“機場調度室是吧,我剛剛接到消息,有人在——”

    剛才他拉住行李架的時候,就已經看清了上面貼著的行李單,記住了上面的航班號。

    這時,那幅畫面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裡,他毫不猶豫地報出了航班號的名稱,“

    ——上面裝置了定時炸彈,等到飛機到達高空就會爆炸,趕緊把飛機停下來,停機檢查!”

    對面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一個小姑娘一直在質問他事情經過,想要確認是不是搗亂的。

    蘇進思路何等縝密,他早已想好了說辭。這時一套話說下來,那個小姑娘竟然想不出其中漏洞,頓時也驚慌了起來。

    飛機上裝置了炸彈,這可是大事中的大事。就算沒有證據,為了一機乘客的安全,也必須暫停飛行,讓整架飛機接受檢查。

    小姑娘非常嚴厲地告訴他:“這種事情如果您隨便亂說的話,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將來機場也會就受到的損失向您進行索賠。”

    蘇進滿口答應:“沒問題,我說的全是真的,我能夠付出全部的責任!”

    小姑娘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問道:“您的電話就是這樣對吧?請您再留下姓名和身份證號,事情解決之後,我們會再聯繫您。”

    蘇進這時靠著對地形的判斷,暫時擺脫了追兵,沖到機場一個隱蔽的儲藏間裡,把自己關了進去。

    這個儲藏間裡放的全部都是清潔用具,所以也沒有使用電子鎖,只用一把小小的鎖頭與其他地方隔絕起來。

    這種小鎖怎麼可能難得倒蘇進。他隨便用一根別針就打開了。

    現在他的周圍暫時安靜了下來,他說:“行,沒問題,我的姓名是蘇進,蘇州的蘇,進出的進。我的身份證號是……”

    他正要報出那串數字,對面的聲音突然變了,變成了一個沉穩而磁性的中年男人的聲音。

    “蘇進……同學是吧?真是久仰大名。”

    蘇進一怔,立刻閉上了嘴,一種不妙的心理浮上了他的心頭,讓他說不出話來了。“謝謝你為我們機場著想,不過不用你多過擔憂,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毫無問題。”

    說著,電話輕輕被掛斷。就在掛斷的前一刻,蘇進聽到對面傳來的輕微的一句話:“沒事的,是我一個熟人的孩子,最愛惡作劇了——”

    然後,對面只剩下了掛斷的忙音,蘇進的心也徹底沉了下去。

    就在此時,儲藏室外面傳來了喧鬧聲,已經被很多人重重包圍住了。

    蘇進深吸一口氣,轉頭向外望。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會死心的性格。現在離飛機起飛還有八分鐘。看上去好像什麼也來不及了,但就算只有一線機會,他也一定要抓住。

    他閉了閉眼睛,拿起旁邊的一根拖把,抓在了手裡。

    這一刻,儲藏室的門被砰的一聲踢開,兩個人闖了進來。

    蘇進拖把柄一橫,把那兩人全部都掃了出去,自己也跟著闖了出去。

    外面的人果然不少,初步看一眼大概有七八個。蘇進緊握拖把柄,開始往外闖。

    如果說一開始他對那兩件行李只是有些懷疑,只要對方拿出出入境證據他就可以放心了的話,事到如今,他的心已經高高懸了起來。

    那兩個箱子裡裝著的究竟是什麼,為什麼會如此見不得人?

    更有甚之,這機場從上到下,從調度室到保安到普通行李工全部如同一塊鐵板一樣,這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事情嗎?他們所圖的,會只有這兩件普通的行李嗎?

    蘇進心裡的危機感越來越重,他的手下開始不留情面了。

    一個個人被他抽翻了出去,好幾個被打中了關鍵部位,倒在地上或者呻吟翻滾,或者昏迷了過去,連叫痛的機會也沒有。

    此時的他緊抿著嘴唇,眼神極為堅定,仿佛帶著某種血性一般。對方明明人多勢眾,卻完全攔不住他。

    眼看著,兩分鐘內,蘇進就已經沖出了戰團,要向著機場跑道的方向去了。

    他剛剛跑出兩步,突然聽見又一個人從斜刺裡插進來,到了他的背後。他手腕一旋,拖把就要橫著掃過去。

    結果,木棍剛剛轉動,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後背一涼,然後又是一熱。

    那一刻,他甚至是沒有疼痛的。

    他下意識地摸了一把自己的後腰,然後把手伸向前方。

    鮮紅的顏色刺入了他的眼眶,他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他抬起頭來,對上對方的眼睛,對上了一雙極其冰冷,甚至還帶著一絲嗜血眼神的眼睛。

    不行,不能倒在這裡。飛機馬上要起飛了……

    他抓緊手機,一把踢開那個人,又跑了幾步。

    直至此時,疼痛才從後腰灼燒一般地燒上來。蘇進眼前終於一陣發黑,向下倒了下去。

    而直到他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的臉還是朝著飛機跑道的方向的。
vera1023 發表於 2018-1-1 17:17
0625 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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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車向著機場的方向疾馳,周景洋已經不顧交通規則了,把車開得飛快。

    他的車技非常好,在機場高速上不斷左沖右突,一輛輛接連不斷地超過去。後面很多車的司機被他狂飆超出的車嚇得驚魂未定,紛紛減慢車速,對著前方破口大駡。

    周景洋的墨鏡早已扔到了一邊,他面色冷酷,不容置疑地對談修之說:“繼續打電話。”

    不用他說談修之也在這麼做。

    他打電話的手機不是自己的那個——他的手機上認識蘇進的人實在太多,要隨時預備著有人打進來通知消息。他用的周景洋的手機,接連不斷地撥打著蘇進的電話。

    另一邊,岳雲霖也沒有閑著。

    這一刻,她完全不再是那個溫和親切的植物學教授,終於拿出了周家媳婦應有的氣魄來。更準確地說,這是一個保護自己孩子的母親應有的氣魄。

    她不斷收集著各種各樣的情報,車輛出租公司的,機場相關警務力量的,周邊員警的……

    片刻後,她掛上電話,突然皺眉道:“不對。”

    “怎麼不對?”周景洋立刻問。

    “機場那邊說什麼事情也沒發生,我說了小蘇的事情,他們說他們馬上調監控查看。”

    “不對在哪裡?”

    “我隱約在背景音裡聽見了一些嘈雜聲,好像有很多對講機通話的聲音。”

    不用再多說什麼了。對講機通話的聲音在機場或者非常常見,但如果不是不正常的話,岳雲霖絕對不會專門把它提出來說。

    周景洋頓了一下,說:“直接打電話給周離,讓他調軍隊,馬上!”

    岳雲霖猛地抬起頭來,吃驚地看著他。她嘴唇動了動,仿佛在問他: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

    然而這時,談修之又是一聲:“蘇進開機了!”

    周景洋立刻從後視鏡看他,岳雲霖更是直接轉過了身,滿含期盼。

    但談修之的眉頭跟著又皺了起來:“顯示在通話中,打不進去……”片刻後,他深吸一口氣,“又關機了。”

    三個人對視,這一刻,他們心裡同時升起了極為不祥的預感。

    電話一直關機,突然又開機,顯示通話中,然後再次關機……

    光是這個過程,三個人就能夠腦補出無數情節來,而不管怎麼想,都對蘇進極為不利。顯然,那邊的情況已經不在了他的掌握中!

    “我馬上打電話!”岳雲霖毫不猶豫地說。

    賀家覺得有些不對。

    他跟談修之打完電話之後,就叫了輛計程車,直接開到了機場。

    他出發得比較早,離機場也比那三人近,所以雖然周景洋開車非常瘋狂,還是他更先一步到達了這裡。

    他站在國內機場這裡等談修之,這也是他們在電話裡約定好了的位置。

    現在正是深夜,雖然機場是24小時工作制,但到了這個時候,來往的人群還是少多了。即使如此,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人的,賀家站在這裡並不起眼。

    他站了一會兒,目光開始不自覺地四下遊移。

    他開始觀察整座機場的情況。

    可能是因為最近一直在協助承恩公府的事情,他下意識地就開始觀察機場建築的整體結構。

    不過跟蘇進不同的是,此時在賀家腦中出現的不是一幕幕圖景,而是一串串資料。整個世界對他來說都像數字一樣,嚴密而規整。

    機場這種功能性建築尤其如此,每一處都格外精密,沒有一處脫出範圍,看久了感覺有些無趣。

    這就不像文物了,時間會給文物添加無數變數,每一處變數對他來說,都是無盡的驚喜。

    他開始在機場裡踱步,因為無趣開始看到更多的內容。

    機場裡精密嚴整的不光是建築以及設施本身,還有人。機場的每一個工作人員都是這裡的一部分,都在執行著自己的任務。一環扣著一環,一處送向下一處。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也是一種美麗,對賀家來說,則是一種讓人放鬆的感覺。

    突然,在賀家精確而放鬆的世界裡,出現了一絲異樣。

    相似中的異樣極外引人注目,就像同色隊伍裡唯一的那個異色,迅速引起了賀家的注意力。

    他的目光移了過去,然後皺起了眉頭。

    不對。非常不對。

    那兩個人是做什麼的?他們出現在了自己不該出現的位置上。

    不對,不止兩個人,還有更多。

    那是一支隊伍,一共八個人。他們出現在機場大廳裡,像是樂曲裡的一個不和諧音符,格外引人注目。

    一般來說,這樣一支隊伍,是為了處理特殊事務的才會出現的。

    但是現在機場裡一切都在正常運轉,賀家肉眼可及之處,唯一的不正常就是他們自己了。

    他們是來做什麼的?

    不怪賀家多想,他立刻聯想到了另一處不正常上。

    他來這裡,是因為蘇進關機前的那個電話。到那之後,蘇進就一直沒能聯繫上。

    毫無疑問他就在這裡,他會在哪裡?這群人會不會跟他有關係?

    賀家開始有點緊張了。他很清楚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遇到緊急情況不添亂就好了,很難幫得上手。這也是他為什麼到了之後就一直站在這裡等的原因。

    但現在,他想了想,還是盯著那八個人的尾巴,跟了上去。

    “吱”的一聲,周景洋一個急停,輪胎在地面上留下了兩道痕跡,停在了機場大門外面,把旁邊的兩個計程車司機都嚇了一大跳。

    他下了車,甩上門,旁邊岳雲霖和談修之紛紛跟了下來。

    “周離呢?”周景洋看了一眼四周,略有些不耐煩地問。

    岳雲霖剛剛打完電話:“他調的人過來了,他剛剛去接了。”

    周景洋“嘖”了一聲,談修之電話再次響起,他看了一眼螢幕,接起手機就問:“賀家,你已經到了吧,現在在哪裡?”

    令人意外的是,電話對面一時間沒有聲音,談修之再次看了一眼螢幕,皺起了眉,卻沒有掛斷電話。

    過了好一會兒,賀家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他小聲道:“我覺得情況有些不妙。”

    他是非常理智的人,此時聲音裡卻帶著明顯的不安。

    他把剛才注意到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接著道,“我現在跟在這八個人後面,感覺很不對。剛剛我略微靠近了一點,聽見了他們對講機裡的話。有個人大約一刻鐘前被關在了海關問詢室。兩分鐘前那人逃了出來,引發很大動靜,他們就是過去抓他的。”

    他才開始說,談修之就已經打開了擴音器,周景洋等人把他的話全部聽在耳裡。

    岳雲霖顫聲問道:“是,是小蘇?”

    賀家聽見了她的聲音,並沒有問她的身份,冷靜地道:“根據時間推斷,有70%的可能是。”

    周景洋迅速道:“海關問詢室是吧,走,我們趕緊過去!”

    這邊三個人都是很有決斷的人,周景洋聲音未落,他們就已經奔跑了起來。

    談修之說:“你不要靠近,注意自己安全,保持聯絡。”

    賀家輕輕應了一聲,他接著又說:“我們現在到了海關問詢室,那人的確跑了出來,是硬踹開門闖出來的,力氣很大。”他頓了頓又道,“裡面本來有個保安在裡面看著他,不知怎地被他反銬在了椅子上。”

    “好!”周景洋一邊跑一邊贊了一聲,道,“有出息,不愧是我兒子!”

    談修之忍不住跟了一句:“還沒確定那就是蘇進呢。”

    “一定是!”周景洋斷然道。

    賀家根本不管對面的對話,他道:“那些人開始分開來包抄,準備抓住他。我聽見了他的佈置……”

    接著,他一連串地說出一堆資料,聽上去全部都是座標。

    談修之皺著眉頭,對周景洋道:“把機場平面圖調出來看看。”

    不用他說,周景洋已經自然地開始行動了。沒一會兒,他就找到了機場的詳細平面圖,同時確定了賀家說的那些座標。

    這時,三個人已經轉換了方向,開始向著另一邊奔跑。

    與此同時,周離的電話打到了岳雲霖的手機上,他冷靜地說:“我們已經到了,現在去哪裡?”

    周景洋毫不猶豫地搶過電話,道:“現在聽我安排。你把隊伍分成四組,第一組……”

    接著,一連串的命令從他的口中冒出了,熟練得不行。

    這對父子同樣已有十多年沒見面,這段時間裡甚至連電話也沒打過一個,連消息都只是隱約聽說。由於父親十幾年前做的事情,周離對這個父親一直芥蒂在心。但此時,他聽著周景洋的話,只是冷靜地一邊應是,一邊吩咐下去,很快,新來的這支隊伍就已經徹底運轉了起來。

    這時,周景洋等人已經跑進了機場的國外大廳,他們跑得非常快,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立刻就有幾個保安迎了上來,道:“這位先生,機場大廳請勿奔跑……”

    他們話音未落,周景洋已經一瞪眼睛,怒喝道:“請勿個屁,我兒子丟在你們這裡了,你們給我還回來!”
vera1023 發表於 2018-1-1 17:17
0626 不會有事的

    “啊?”保安一愣,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其中卻有一個眼神閃爍,目光不斷在周景洋臉上留連。

    談修之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這時他一伸手,立刻把那個人抓了出來:“這傢伙不對勁!”

    周景洋絲毫也不懷疑他的判斷,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領子:“你們剛剛關進小黑屋的那個人在哪裡?”

    機場海關問詢室俗稱小黑屋,這是人人都知道的。

    那個人還想支吾其詞,突然瞳孔微縮,看著前方,露出了極為震驚的表情。

    一支特種部隊突然出現在機場大廳的玻璃門外面,穿著防彈衣,荷槍實彈,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機場感應門自動那開,那支隊伍以極快的速度跑步沖了進來,當先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相貌英挺,行動間帶著悍勇之氣,一看就是見過血的。

    他一進來就目不斜視,直接走到周景洋面前,表情嚴肅地問道:“情況怎麼樣了?”

    若不是他長得跟周景洋宛如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看他這樣子,任誰也想不到他們倆會是父子,還是十多年沒有見過面的。

    周景洋也跟他沒有二話,他一指談修之,說:“蘇進很有可能處於危險中,這個人應該跟想要抓他的那些人是一夥的。另外蘇進有個同學在這裡,他正跟在那些人後面,應該快找到他了。”

    談修之走上來,直接把手機遞給了周離——這裡的人太多太雜,他早已取消了外放。

    正好賀家的聲音傳了過來:“我看見他們了,老大果然在對面!他跟他們打起來了——不好!”

    賀家一聲驚呼,聲音不小,裡面帶著極為明顯的惶急。

    接下來,他那邊一團混亂,各種各樣的聲音響了起來,很明顯賀家是沖了上去在阻止什麼。他一邊狂奔一邊大喊:“住手,放開他!”

    很快,他的手機摔在了地上,只聽見一片亂七八糟的聲音,沒一會兒,電話就被掛斷了。

    機場大廳的幾個人同時色變,周離手一伸,抓住了那個保安的手,輕輕巧巧地把剛剛接通的對講機從他手裡拿了過來。

    然後,他對著自己的手下一揮手,說:“走!”

    這支部隊再次在機場大廳裡奔跑了起來,他們的步伐極為堅決,踩著地板發出響亮的聲音。這一次,再沒人敢多說一句話。

    那個明顯是一夥的保安被周離抓在手裡,強迫著跟他們一起跑。

    周離眼中微微有些焦急,臉上卻一直不顯。他平靜地問道:“你是自己交待,還是我來問問題?”

    那個保安緊張地叫道:“我,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有個人跑進來搗亂,上面的人說要抓住他,別讓他逃了!”

    “搗亂?搗什麼亂?”周離迅速抓住了他話裡的關鍵。

    那人支支吾吾地不說話,周離二話不說,手下輕輕一扭,這保安立刻像殺豬一樣叫了起來。

    周離一點也沒留手,那人的手直接被他給拆脫了臼,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臉色迅速發了白。

    然而,即使受到這樣的待遇,他仍然咬緊牙關不鬆口,一副頑抗到底的模樣。

    周離沒時間跟他多說,甩手把他扔到了另一個士兵手上,道:“小李,交給你了,回頭把結果告訴我。”

    小李應了一聲,抓著那人舔了舔嘴唇,露出牙齒笑了笑,迅速到一邊去了。周離帶著人腳步不停,繼續向前狂奔。

    談修之跟在他們旁邊一起跑,竟然一點也不慢。他瞥了那邊一眼,道:“之前賀家給了我幾個座標,分別是這裡……”

    他把座標一個個報出了,順便附上了周景洋查到的方位。

    周離安靜地聽著,瞬間做出了判斷:“在那裡!”

    他們轉換了方向,發力狂奔。

    周離帶來的手下一共分成了四支隊伍,此時他們毫不猶豫,在整個機場大廳裡分隊分散開來,控制了不同的單位。

    機場是一個管理非常嚴密的單位,迅速就有人發現不對,想要跟他們對接,詢問究竟。而其中一些大概瞭解事情經過的人卻開始挑撥,想要讓雙方產生衝突。

    然而現在正值深夜,機場的防護人員無論人數還是裝備,都比突然趕來的那些特種部隊人員差遠了。他們迅速被排除到一邊,首先被控制住了監控部門。

    上百個監控屏變更了控制人員,不斷掃視機場各處的情況。很快,他們就發現了那處的不對,與周離聯繫上了。

    周離聽他們一聲聲回報,毫不猶豫地抬頭對周景洋等人說:“我們去的方向沒錯,蘇進已經被那些人包圍住了,我們得抓緊!”

    “果然是蘇進嗎?”談修之和岳雲霖異口同聲地問。

    岳雲霖的體力相對比較差一點,跑了這一會兒,臉色已經有些發白。

    周離勸道:“媽,你歇一會兒,慢慢過去吧?”

    岳雲霖搖頭道:“你們不要管我,我不跟上,心裡不安啊!”

    周離為人非常果斷,聽見這話,也沒再勸,反而跟談修之周景洋等人一起加快了腳步。岳雲霖咬緊牙關,跟在後面,竟然也不太慢。

    很快,他們就聽見了前面混亂的聲音,仿佛正在緊張地追逃過程中。

    然而不久,周離就又聽見另一聲驚呼:“老大!”

    他對這聲音並不熟悉,然而也聽出來了,這是天工社團社員對蘇進的稱呼。這聲音裡帶著無比的惶急與緊張,聽得周離心中一緊。

    他與周景洋對視一眼,父子倆臉上同時出現了極為相似的表情。

    然後,兩人再一次加快腳步,沖了過去。

    周離抬頭一看,瞳孔突然間緊縮。

    蘇進向前趴伏著倒在地上,他的身下向外蘊開一大片鮮血。他的右手緊抓賀家,仿佛正對他說著什麼。賀家頭髮衣服全是一片狼狽,緊緊回抓蘇進,拼命點頭,完全不像他平時淡定自若的樣子。

    他們身邊不遠處還有八個人,正作勢想要按住賀家。周離目光一轉,發現其中一人手上拿著刀,刀上還殘餘著一些鮮血。

    他呼吸一滯,毫不猶豫地說:“保護人質,擊倒他們!”

    說著,以他為領頭者,一群特種部隊成員猛虎下山一樣撲了過去。

    這些穿著保安制服的人在周離及其手下面前完全不堪一擊。

    他們很快就被全部擊倒,按在了地上。

    人質已經受傷,不用周離多說,士兵們都不會留手。那些人全部筋斷骨折,嘴還被塞得滿滿的,連呻吟聲都發不出來。

    周離快步走到蘇進身邊,他的身後,周景洋等人臉色已經發了白。

    岳雲霖先是一聲慘呼,捂住了嘴,身體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周景洋一隻手扶住她的肩膀,輕聲說:“救人要緊。”

    說著,他拿出手機,已經開始進行調度。

    岳雲霖畢竟不是凡人,她聽見這話,深吸一口氣,對著周景洋點了點頭,快步走到賀家身邊,半蹲下去道:“孩子,先讓我看看。”

    賀家這時明顯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抬起頭,接觸到岳雲霖的目光,疑惑地問道:“你是誰?”

    岳雲霖微微低著頭,用極之憐愛的目光看著蘇進,輕聲道:“我應該是他的母親……”

    賀家又是一愣,這時蘇進的神智已經有些不太清醒,看著他們的目光都有些渙散了。他原本緊抓著賀家的手,這時手指無力地鬆開,向下滑落下去。

    賀家心一緊,他毫不猶豫地站起來,走到談修之身邊,道:“談先生您好,現在有一件非常緊急的事情。”

    “說。”談修之回答得非常簡單。

    賀家一指巨大的落地窗外,道:“現在有一架飛機將要起飛,航班號是……,剛剛老大跟我說,務必要讓它停止飛行!”

    機場的調度全部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一架飛機停飛,所有的航班可能都會受到影響。

    更何況這時賀家還又補充了一句:“要抓緊,距離飛機起飛只有五分鐘不到了!”

    五分鐘不到,這表示那架飛機已經進入了跑道開始準備。這樣一來,牽扯到的動靜只可能更大。

    然而談修之也好,周離也好,只是盯著賀家,異口同聲地問出了一句話:“你確定?”

    賀家毫不猶豫地說:“確定,剛剛老大就是這麼跟我說的!”

    “好!”周離同樣毫不猶豫地說,他立刻拿起對講機,讓自己的聲音在電波里流竄,向著所有手下發佈出去,“中止航班號為xxxx的飛機起飛,全機場全部戒嚴,任何人未得到命令,都不得出入!”

    此時,談修之走到蘇進身邊,半跪下去,輕輕試探了一下他的呼吸。

    岳雲霖臉色蒼白,抿著嘴唇手測他各方面的體征、受傷位置,進行臨時的處置。

    她輕聲道:“他不會有事的……”

    談修之張開嘴,還沒有說話,周景洋已經大步走了過來,揚聲道:“當然不會有事!”

    他斬釘截鐵地道,“我周景洋找了十六年,剛剛找回來的兒子,怎麼可能出事!”
vera1023 發表於 2018-1-1 17:18
0627 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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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川坐在飛機上,面帶微笑,心情非常愉悅。

    他側頭看著舷窗外面的跑道,視野雖然狹窄,但他仍然看得津津有味。

    他當然不是第一次坐飛機,光是上個月,他就來往英國足足三次。

    三次這種距離的長途飛機,即使他一向有“鐵人”之稱,也覺得有點不太能受得了。

    但他還是覺得值了。

    三次往返,他談成了一個價值上億的生意,這次去英國,他就是去簽約的。

    為了這筆生意,他足足忙碌了一年半,現在總算到了摘果子的時候了。

    他滿懷愉悅地等待飛機起飛,他看了一眼左腕上的手錶,還有五分鐘。

    飛機緩緩移動,已經上了跑道,開始候機。

    秒針一圈圈地轉著,前方空乘人員正在介紹起飛時的一些注意事項。聲音悅耳,儀態動人。

    秦川深吸一口氣,靠坐在椅背上,等待著熟悉的失重感到來。

    他閉著眼睛,在腦子裡計算著時間。

    這趟是直飛,到倫敦要十一小時。算上時差的話,明天到達也是深夜。

    簽約時間定在後天上午九時,正好休息一個晚上去會見客戶,時間卡得剛剛好。

    最近的一切看起來都很順利啊……

    飛機在跑道上徐行一會兒之後,再次停了下來。

    秦川知道這次是候機,再過一兩分鐘,就會正式起飛。

    他把手錶放到耳邊,在心裡倒數著秒數,這是他起飛前的習慣動作。

    結果六十過去了,一百二過去了,一百八過去了,飛機還是毫無動靜,一點起飛的徵兆也沒有!

    秦川猛地睜開眼睛,環視四周。

    出什麼事了,飛機怎麼還沒起飛呢?

    機艙裡大部分人都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遲飛一分鐘,大部分人都不會在意。

    但是秦川座位右前方兩個人卻明顯不安了起來。他們猛地直起身子看窗外,仿佛什麼也沒看到,又湊到一起交頭接耳。沒一會兒,他們就對著空乘小姐大叫了起來:“怎麼回事,時間都到了,飛機怎麼還沒起飛?”

    前方的簾子後面走出了一個空乘小姐,她帶著美麗的笑容,勸慰道:“現在指揮中心還沒有發出起飛指令,請各位稍待片刻。”

    秦川眉頭頓時一皺。

    空乘小姐出來的時候掀起了簾子,他明顯看見,後面另兩個空乘人員表情有些疑惑又有些緊張,其中一人拿著對講機,不知是在聯繫駕駛艙還是指揮中心。

    空乘小姐出來又進去了,又過了兩分鐘,飛機仍然沒有起飛。

    這時候,更多的人覺得不對,還在是空乘小姐的安撫下才沒有解開安全帶。

    又兩分鐘過去,這時,飛機已經延誤了五分鐘了。廣播聲終於從前端響起,響徹在整個人艙室中:“各位乘客非常抱歉,因為飛機出現故障,無法順利起飛。請各位坐在原位,等待故障排查,飛機很快就將恢復正常運轉。如果無法恢復,我們會給各位安排其他航班前往倫敦。請各位放心,應有的賠償已經開始進入流程,將來會發放到各位的帳戶中。”秦川旁邊坐著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她似乎是跟同齡的同伴一起去英國遊玩的。她小聲對同伴說:“航空公司態度不錯嘛,這麼快就在準備賠償了。我上次遇到過一次,還要我主動索賠才行,流程真他媽的多,煩死了!”

    秦川心中一動,老實說,這麼快就提到賠償,他也覺得有些不對。

    不過現在最關鍵的是航班時間,如果真的出問題,他沒辦法及時起飛的話,是不是會延誤簽約了?

    他想了想,解開安全帶,走到前面去找空乘。他起身的時候,發現右前方那兩個中年人也一起往前去了。

    秦川的動作稍快一步,那兩個人看見他的時候,還示意了一下,讓他先走。

    秦川大步走到前方,找到空乘小姐問道:“麻煩問一下,飛機是什麼故障,能保證及時起飛嗎?我在倫敦有一個很重要的約要簽……”

    那兩個中年人已經跟到了他的身後,一起說道:“是啊,我們這邊也是。那邊有急事,不能快點起飛嗎?”

    一看見他們,空乘小姐臉上的迷惑頓時變成了營業性微笑:“抱歉,為了安全飛行,飛機一旦示警就要停下來檢查,直至排查所有故障為止。”

    她說得很有道理,十多個小時的飛行呢,誰也不想在半空中出事。但是秦川一想到簽約的事情,就有點平靜不下來。

    他想了想,問道:“我這邊的確很急,能不能現在先幫我安排一下其他的班機?轉機的也可以,加錢也行,我這邊的確很急。”

    轉機的飛機要比直飛的多出六七小時飛行時間,他拼著一晚上不睡的話,還是來得及的。

    秦川身後,那兩個中年人正要說話,一聽他這話,馬上就閉了嘴,跟著連連點頭,顯然是同樣想法。

    飛機的故障的確是航空公司的問題,秦川這個要求提得無可厚非。空乘人員想了想,點頭道:“那這樣吧,您先坐回原位,我幫您聯繫一下,如果有消息先通知您?”她微笑著說,“我會抓緊時間的,不過也許在那之前,飛機的故障就已經被排除呢?”

    秦川勉強笑了笑,同意了她的提議,轉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那兩個中年人猶豫了一下,沒再繼續糾纏,同樣走了回去。

    回到座位上,那兩個中年人商量了一下,一個人轉頭過來問秦川:“老闆貴姓?”

    “免貴姓秦。”

    “秦老闆去英國是有大生意要做吧?”

    “過獎了,小門小戶,上不得檯面。”

    秦川客氣,中年人卻笑了起來:“秦老闆太客氣了。”他指了指秦川腕上的手錶,“正貨百達翡麗,大老闆才戴得起啊!”

    被不著痕跡地捧了一下,秦川臉上並沒有太過喜色,他只是微笑著,還下意識地掩了一下袖子。

    中年人目光微微一閃,又湊了一些,道:“是這樣的,我有個小忙想請秦老闆幫一下。”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單刀直入,普通人面對這樣的要求真的很難拒絕。

    秦川卻不是普通人,他笑了笑說:“萍水相逢,我還不知道這位老闆叫什麼呢,怎麼敢隨便幫您的忙?”中年人打蛇隨棍上,道:“說起來也巧,我也姓秦,跟秦老闆八百年前是一家啊。”說著,他還拿出了自己的護照給秦川以做證明。

    護照上他的名字叫秦江,不僅跟秦川同姓,連名字也有些異曲同功之妙。

    秦川掃了一眼對方的護照,秦江無意中翻動了後面的頁面,秦川發現這本護照上的簽證章蓋得滿滿的,各國的都有。

    秦川笑道:“秦老闆資歷很豐富啊,護照要換了吧?”

    “哪裡哪裡。”秦江爽朗地笑,“哪比得上你們做大生意的。現在大家都通了名,也算是朋友了。我這忙其實挺小的,對秦老闆來說就是舉手之勞而已。”

    他說得越是輕鬆,秦川就越是謹慎。

    秦江卻一副已經賴定他的樣子,他從另一邊拎過來一個公事包,打開裡面的夾層,拿出一個資料夾來遞給秦川。

    他笑著說:“一本小玩意兒,給我侄女帶的小禮物。這不她生日快到了嗎?我就做了這本畫集給她當生日禮物。她生日就在明天,這航班要是延誤了,就趕不上正日子了。還想請秦老闆幫個忙,如果您能轉機的話,幫我把這個帶到倫敦送給她,你留個帳號,到時候我必有重謝。”

    他一邊說,一邊隨手翻開了畫集。

    秦川剛要拒絕,就被畫集裡的內容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本極為精美的畫集,封面是硬殼的精裝本,做成七彩的顏色,非常吸引人。

    裡面每一頁都是一幅手繪的照片,就是先拍成照片,再手繪成畫的那種。

    每幅照片的背景,都是華夏的一個地方,或者是城市,或者是鄉村,或者是山區。畫面的主體是一個孩子,他們或時尚或平凡或貧苦,唯一的共同點就是臉上的笑容。他們笑得極為燦爛,極為無憂無慮,仿佛所有的陽光全部聚集到了他們的臉上一樣。

    秦川忍不住把畫集接了過來,一頁頁翻過去,越看越是動容。

    他道:“秦老闆,您的這份禮物可真是用心了啊。”

    秦江感慨地道:“誰讓我就這麼一個小侄女呢,她雖然是半個洋人,但身體裡畢竟流著我華夏的一半血脈。我也想讓她知道我們華夏是什麼樣子的啊。”

    秦川一張張認真地看完了所有的照片,最後合上畫集,毫不猶豫地說:“您放心,您的這片心意,我一定幫您帶到!”

    “那就好!”秦江面露喜色,他跟身後的同伴對視一眼,一起極之愉快地笑了起來。

    那個同伴拍著秦江的肩膀,感歎道:“老秦,你這次可真是碰上好人了啊。”

    “那是的那是的。”秦江連聲說道,連聲向秦川道謝,“我這就把小侄女的地址寫給您!”

    秦川繼續愛不釋手地翻看著那本畫集,道:“如果飛機正常起飛的話,恐怕還是得您自己來。不過在那之前,這畫集先借我看看吧?”

    秦江微一猶豫,道:“沒問題,您隨意,不過還請您小心點。”

    “沒問題,我知道的。”

    飛機上一直有人關注著外面的情況,這時突然叫了起來,大聲道:“怎麼回事?怎麼有當兵的跑過來了?”
vera1023 發表於 2018-1-1 17:19
0628 這是謀殺

    當兵的不僅來了,還第一時間控制了駕駛艙。

    而且很明顯,這不是普通的當兵的,而是一隊隊荷彈實彈的特種兵。

    他們進入機艙各處,森冷的槍口掃過乘客座位,一些乘客本來因為飛機延誤在大喊大叫的,一見到這情景,立刻閉上了嘴。

    特種兵一言不發,尤其顯得氣氛緊張。

    片刻後,幾個人大步走上飛機,當先一人同樣穿著特種兵的服裝,身後兩人身著便衣,表情全部都非常嚴肅。

    前面那人環視四周,從空乘人員手裡接過麥克風,道:“實話對大家說吧,這架飛機並沒有發生故障,之所以停下來,是因為有恐怖份子混了上來。”

    一聽“恐怖份子”四個字,飛機裡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好幾個乘客叫了起來:“怎麼回事, 飛機上安了炸彈嗎?快讓我們下去!”

    “炸彈”兩個字出現,乘客們的心情更加緊張,秦川向來非常鎮定,這一刻也忍不住握緊了座位的扶手,想要站起來。

    特種兵的指揮官冷靜地說:“各位請鎮定,目前沒有發現炸彈的跡象,但是恐怖份子混在各位之中,我們也尚未確定究竟是何人。所以,現在我們要請各位下機,暫時隔離至機場各處,進行排查。排查結束後,我們會安排各位重新踏上行程。”

    聽見這話,秦川的心頓時一沉。

    特種兵指揮官說得有條有理,也合情合理,按理來說他們都應該配合。但是不管怎麼樣,這樣一排查下來,他的行程勢必會被延誤,到時候簽約儀式上缺席,這一年半的辛苦就全部打水漂了!

    這飛機上急著趕赴目的地的不止他一個,立刻又有人叫了起來:“這怎麼行!我敢保障我絕對不是恐怖份子,我趕去英國是要結婚的!到時候趕不上婚禮,老婆跑了怎麼辦!”

    他說得滑稽,在場卻沒有一個人發笑,因為同時又有好幾個人在七嘴八舌地道:“我要去談生意的!”

    “我要回去上班啊!”

    “我休假時間很短,耽誤了怎麼辦?”

    短短的時間裡,機艙裡就吵成了一團。遇見這種情況,秦川卻冷靜了下來。不知為何,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那位同宗的本家。秦江正跟他的同伴湊在一起小聲說話,說話的時候,他們的目光還不離指揮官左右,那感覺像是在找一個空隙闖出去一樣。

    談到一半,秦江注意到秦川的目光,對著他扯出一個微笑,又對自己的同伴說了兩句話,兩人明顯放鬆了下來。

    飛行安全是至關重要的事情,指揮官既然說到了恐怖份子,這件事基本上已經成了定局,不可改變。

    不管機上的人怎麼反對,特種兵們都行動了起來,看管著乘客一個個解開安全帶,列人走下飛機。

    途中一個腦滿腸肥的胖子剛剛站起身,突然高聲叫了起來:“你叫什麼名字,哪個部隊的?這麼不講情面,我回頭要跟你的上司投訴你!”

    那指揮官牽起嘴角笑了一下,從肩帶下扯出自己的肩章:“周離,職銜為中將,歡迎隨時投訴。”胖子看著肩章上的圖案,頓時目瞪口呆,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一位中將,親自帶隊主持這樣的行動?那麼這案子,究竟是得多大?

    他頓時出了一身冷汗,閉上了嘴,跟著隊伍匆匆走了下去。

    秦川的座位在機艙比較靠後的地方,現在已經站了起來,正等著往外走。聽見這話,他愣了一下,抬頭看了名叫周離的中將一眼。

    三十多歲的中將?還是特種部隊的指揮官?

    他頓時想起了曾經隱約聽到過的一個傳言……

    他環視四周,心想,難道這飛機上有的不是恐怖份子,而是……

    周離的表情非常嚴肅,他身後跟著的周景洋和談修之也都跟他是同樣的表情。

    周景洋的處置非常及時,他第一時間召喚了醫療隊伍,周離調動的機場醫療組趕到的時候,一架直升飛機也停在了機場的指定位置。岳雲霖跟賀家一起上了直升飛機,把蘇進送走急救了。

    之前機場醫生到場,進行了臨時的緊急檢查。他表情非常嚴肅地表示,蘇進被刺中的位置應該是脾臟,利刃導致脾臟撕裂,出現了大出血現象。那之後後他又跑動了一陣子,導致出血更加嚴重。

    周景洋調來的醫療飛機上有血袋,他們會在飛機上對蘇進實施緊急輸血。但是這種情況下能不能救回來,還很難說。

    醫生說得非常謹慎,周離等人的心一起沉了下去。

    賀家聽見醫生的判斷,深深地低下了頭去。他平時是最不愛說話的人,這時卻垂著頭不斷喃喃自語:“都怪我,我發現不對就應該沖上去的,沒準兒還可以幫老大攔一下……”

    他發現那八個人的時候,遠遠在墜在後面跟了好久,直到他們找到蘇進為止。如果他能先一步想出別的辦法……

    “放屁!”周景洋毫不客氣地說,“這樣說的話,周離沒有調直升飛過來,是不是有錯?沒有直接放導彈平了機場,是不是有錯?”

    他越說越誇張,最後冷哼了一聲,道,“有意外發生就處理,別去想之前為什麼沒做到!”

    他說得斬釘截鐵,岳雲霖似乎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

    談修之眼中滿滿都是擔憂,卻也安慰了賀家一句:“當時對方有八個人,你上去也沒用,沒准還會要多救一個人……不要多想了,蘇進一定會沒事的!”

    他的臉色微沉,抬頭與周離對視,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蘇進最擔心的那件事情!”

    周離一直緊閉著嘴唇,這時重重一點頭,道:“對!”

    其實一直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蘇進是為什麼拼死要阻止這架飛機起飛,他們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找的究竟是什麼。

    他們完全是憑著對蘇進的信任這樣做的。

    談修之道:“蘇進最關心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文物。這架飛機上的東西一定跟文物有關。”

    周離跟蘇進打交道的次數並不算多,但有限的幾次裡,也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他非常認同談修之的想法:“沒錯,但究竟是什麼文物呢?”

    談修之皺起了眉,他身為“談四爺”,對文物絕不陌生。但他自己也很清楚,他的水準跟蘇進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

    蘇進拼死也要留下的文物,要是從他手裡溜走了……

    他閉眼思考片刻,睜開眼睛道:“交給我,我來連絡人!”

    “你們忘記了另一件事。”

    從發現蘇進受重傷開始,周景洋的表情就一直堪稱嚴酷。這一刻,他的眼中更有如冰霜覆蓋,“幾件文物出境,搞出這麼大陣仗。把蘇進關進小黑屋也就算了,還要動刀子出人命。我剛才看過了……”

    他拿起蘇進的手機,對著他們晃了一下,“蘇進被刺前,曾經向機場調度室打過電話。但是他立刻被刺,機場方向運行則一切正常……”

    “調度室那邊也有鬼!”

    在萬分危急的關頭,蘇進會用什麼辦法來阻止飛機起飛,他們幾個都能想到。然而他的舉動對機場方面一點影響也沒有,這只代表了一件事情——後面有人!

    除了那些保安,那些工作人員以外,機場方面還另外有高層,一直默許著這件事情,在關鍵時刻更把它直接壓了下去。

    更有甚之,他們膽敢在機場直接動刀殺人,鬧出人命案,這件事情本身就細思恐極。

    “爛透了!”周離的聲音從牙縫裡擠了出來,“查,必須一查到底!”

    如今他們站在飛機上,看著一隊隊乘客被帶下飛機,不少人的臉上都帶著惶急,他們的心中卻毫無波動。

    對講機閃爍了起來,周離聽著裡面的聲音:“調度室裡的人全部被控制起來了,我們調查監控,發現了這個。”

    一小段處理過的語音透過電波,在對講機的另一段響了起來。

    短短的一段對話,周離從頭到尾聽了三遍。

    最後,他放下對講機,周景洋和談修之立刻看了過來:“怎麼回事?”

    周離說:“就是蘇進最後打給調度室的那個電話,在刪掉前的最後一刻被攔了下來。電話顯示,蘇進當時對調度室的人說飛機上有炸彈,讓他們停止飛機。然後被調度指揮攔截了下來,讓他們繼續飛行。最奇怪的是……”

    周離挑起了眉,露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這位姓王的指揮叫出了蘇進的名字,顯然已經知道了他的來歷!”

    “什麼!”談修之驚呼了一聲。

    周景洋面沉如水,冷冷地道:“這是謀殺。”

    “他們不知道蘇進的身份,一樣是謀殺。”周離淡淡反駁。

    “不一樣的,你應該知道。”

    父子倆對視,最後仿佛達成協議,一起點了點頭。

    他們同時深吸一口氣,目光掃向面前的大批乘客。

    蘇進在驚龍會上闖下巨大名聲,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他要是被殺了,勢必引起軒然大波。

    寧可冒著這種風險也要殺了他,那些究竟是一群什麼人,他們究竟在隱藏著什麼?
vera1023 發表於 2018-1-1 17:19
0629 檢查

    就在這時,周離的電話又接了進來。

    他看見螢幕上的名字,下意識地併攏雙腿,行了個軍禮。

    他很尊敬地叫道:“領導好,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對面響起了一個溫和的聲音,他笑了兩聲說:“不要這麼客氣,現在我們倆平級,你已經趕上來了!”

    周離簡短地說:“您對我的教導,我終生不忘。”

    對面又笑了兩聲,貌似關心地問道:“現在在哪裡?”

    周離的心裡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他抬頭看了一眼四周,道:“我在帝都機場。”

    對面道:“哦?你帶隊出去的?”

    “是。”

    “有任務要執行嗎?”

    “目前看來是這樣。”

    對面頓了一頓,然後道:“我接到消息說,你這次帶隊出發,做的是私人的事情,手續流程都沒有辦完。”

    周離出來得急,要說手續的確是沒有那麼完備的。然而他聽見這句話,眼神頓時冷了下去,淡淡地問道:“您的意思是?”

    對面又說了兩句,周離的眼神越來越冷。這時周景洋已經看了過來,看見他掛上電話,就挑起了眉毛詢問地看著他。

    周離淡淡地說:“給我施壓來了。”

    周景洋眯起了眼睛:“施壓啊……”

    父子倆對視一眼,都在心裡心知肚明。

    就像他們之前猜的那樣,這件事幕後的勢力絕對小不了。而現在看來,他們的影響力甚至達到了軍中,達到了給周離打電話來的那個人那樣的階層,背後隱藏的東西,看來比他想像中還要大!

    周離深吸一口氣,問道:“鑒定師那邊怎麼樣了,過來了嗎?”

    談修之毫不猶豫地接上:“我派了直升飛機過去,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

    “很好!”周離果斷地說道,目光森冷,“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會打電話給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小時內,果然又有三波人從各方面打了電話過來。

    周離不是那麼板正的人,權宜起見,他在電話裡把這些人全部應付了過去,卻同時又打探了他們打電話的原因以及背後使力的人,把他們的名字全部都記了下來。

    接著,張萬生帶著單一鳴一起過來了。

    張萬生不是九段勝似九段,走南闖北,對江湖上的一切門道都非常清楚。這時要追查不知是什麼的文物,由他來再合適不過。

    當時張萬生正在修復一幅書畫,本來不想過來的。結果一聽蘇進出事了,立刻震怒,放下手中的工作就直接上了談修之派去的車。

    現在他匆匆趕到機場,一見到談修之就問:“蘇進怎麼樣了?”

    談修之剛剛跟醫院那邊通完電話,表情非常沉重:“手術還沒有結束,正在大量輸血,已經……下了病危通知單了。”

    張萬生的眼睛陡然睜大,接著表情變得格外陰沉。他問道:“那些人在哪裡?”

    他沒有指明究竟是什麼人,但談修之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已經全部收押起來了。不過現在最關鍵的是兩件事,一個是這件事背後的人——一個也少不了!另一個是蘇進最後還在關心的事情。這飛機上很可能有文物在,沒有被發現的話,很有可能會流往國外!

    張萬生臉上仿如風雨欲來,他簡單扼要地說:“交給我。就算只有一張紙片,我也非得找出來不可!”

    此時,飛機上所有人已經全部被帶了下來,單獨放置到一個大廳裡。

    他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好有空乘人員不停地安撫,向他們表示後續的保險和賠償事宜,他們才總算安心了下來。

    秦川呆在人群裡,覺得氣氛不是很對。

    他以往飛行的次數也挺多了,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情。

    他仔細觀察空乘人員的表情,發現他們溫和的面孔下是掩飾不住的疑惑,顯然連他們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然而更遠處,有一些身穿特種兵服裝的人在四處巡邏,這些人的存在讓乘客和空乘人員有些騷動。他們私下裡嘀咕著:一定出大事了,很有可能飛機上有炸彈!

    這個說法影響了很多人,有些人有些害怕,但更多的人卻覺得安心。現在他們已經從飛機上撤下來了。就算有炸彈也跟他們沒關係了。

    但秦川遠遠觀察著一切,仍然覺得不是。

    氣氛是有點緊張,但還沒有到千鈞一髮的時刻。那些大兵們更多的是警惕,好像在嚴防死守,生怕什麼東西遺漏了一樣。

    這時,一陣陣機器聲響了起來,行李運輸帶開始運動,一件件行李被送了出來。

    頓時有些人開始叫起來了:“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行李也被拿下來了?不讓我們上飛機了嗎?”

    有人在旁邊解釋:“也許換飛機了,行李就跟人對不上了,要更換標籤吧。”

    這話也有理,騷動被暫時安撫了下來,果然如他們所說,行李一件件被送到乘客們身邊,堆成了一小堆。

    秦川的行李很簡單,只有一個箱子,裝的除了少部分日常用品,只有相關這次簽約的檔。看著自己的箱子,他又開始擔心了。

    現在還沒有安排飛機,他什麼時候才能到倫敦,他真的能趕得上簽約嗎?

    這時,一隊隊特種兵把他們團團圍住,先前上飛機的那三個人再次出現了。這一次,他們的身邊多了兩個老人。其中最顯眼的是那個幹幹瘦瘦的老頭,他已經老得看不出年紀了,但站在那裡,卻淵停嶽峙,儼然大家風範。

    他的目光對著乘客們一掃,與秦川有短暫的對視。秦川只覺得有一道寒光閃過,心裡頓時凜然。

    這老頭是誰,來這裡做什麼的?

    這時,那個中將開口了:“抱歉延誤了各位的行程,我向大家簡要說明一下情況。”

    “之前行李登機之時,我們有一位同事發現行李中有不明物品,但是未能阻止,讓它上了飛機。這件物品非常關鍵,我們必須要把它找出來。所以現在請各位把行李打開,讓我們的工作人員進行檢查。多謝各位的配合。”

    他的話語有些軟和,但說話的語氣卻非常強硬,完全不容置疑。

    對面的乘客被他的氣勢所懾,一時間沒什麼人表示反對。

    秦川眉頭一皺,直起身體道:“發現不明物品卻沒有阻止,這不是你們同事的問題嗎?”

    周離的目光掃過來,其中寒意森森。他道:“他遇到了恐怖份子,身受重傷,目前正在醫院搶救。”

    秦川頓時閉嘴,而乘客們卻再次開始騷動。

    恐怖份子?

    那會不會動刀動槍什麼的,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秦川瞬間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因此,讓周離再度說明檢查的細節時,他沒有說話,而是讓開一步,打開了自己的行李箱。

    開完箱站起的時候,他無意中向後掃了一眼。

    這個佇列是按照在飛機的座位順序排的,那兩個中年人在飛機上坐在他的右前側,現在離得也不遠。他們正在交頭接耳地說話,秦江注意到秦川的目光,抬起頭來向他露出一個笑容。

    秦川回以一笑,心裡卻有些疑惑。

    他在秦江的臉上看見了一絲緊張,這是因為周圍包圍的特種兵,還是因為……

    這時,所有人的箱子全部打開,秦川的注意力又集中了過去。周離身後的一個便衣男子走出來,陪著那兩個老人,走進了人群中。

    秦川注意到,主要進行檢查的是那個乾瘦老人,他檢查的速度非常快,方式也很特別——走到一件行李邊,蹲下去,手指輕翻幾下,輕觸幾個地方,就算檢查完了。從頭到尾,用時不到五秒。

    有些乘客一開始就在不滿地嘀咕,生怕對方把自己的行李翻亂了。結果現在一看,對方不僅速度快,動作還異常輕巧靈活,行李先前是什麼樣的,檢查完就還是什麼樣的,一點也沒被弄亂。

    於是他們放下心,不僅沒有阻止,反而讓開一條道路,好讓對方走得順利一點,檢查得快一點,也好儘早結束。

    張萬生一路走一路檢查,很快到了秦川身邊。

    他抬頭掃了秦川一眼,又低頭去看他面前的箱子。

    秦川的行李幾乎是一目了然,張萬生卻翻開他的那件資料夾,以極快的速度翻了一遍。

    這些全是商業機密,按理來說是不應該給人看的。但是秦川的嘴唇稍微動了動,就閉上了嘴。

    張萬生翻得這麼快,不可能看得到什麼東西,何必節外生枝,拖延時間?

    這時單一鳴在旁邊催促:“師父,這裡面會有什麼東西?”

    張萬生放下資料夾,比劃了一下:“這麼小的斗方,你能保證沒法夾帶?”

    斗方是什麼?秦川有些疑惑,也這樣問了出來。

    “就是小幅的方形書畫,一尺或者兩尺見方。”單一鳴回答。

    “你們尋找的是書畫……文物?”秦川靈機一動,壓低聲音問了出來。

    “小夥子很機靈啊。”張萬生看他一眼,他放下又一個資料夾,拍拍他的肩膀道,“上億的大生意要簽?走走走,我們快點速度,別耽擱人家了!”

    張萬生這樣說,果然也這樣做了。他加快腳步,走到下一件行李旁邊。

    秦川一愣,驚訝地轉頭看他。他只是隨手翻了一下,那麼快的一瞬間,就看清裡面的內容了?

    而且,斗方、小型書畫……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vera1023 發表於 2018-1-1 17:19
0630 人頭

    張萬生一個個行李檢查過去,很快就看見了那兩個藤箱。

    他眼睛一眯,直起身子,問道:“這兩個箱子是誰的?”

    談修之立刻知道他發現目標了,他立刻走過去,準備看箱子上的行李證。

    結果這一低頭,他就愣住了。那兩張行李貼條不知什麼時候被撕走了,上面空空蕩蕩,只殘留著一些粘貼的痕跡。

    沒了行李貼條,行李就沒法跟正確的人對應上,他們就找不到這兩件行李的主人了。

    周離也走了過來,臉色一沉,道:“調監控!”

    機場處處都是監控,這兩件行李被拿過來托運的時候肯定也留下了痕跡,不可能完全找不到。

    張萬生眯著眼睛打量四周,提聲問道:“這行李是誰的,有人自己出來認嗎?”

    理所當然不會有人,一片鴉雀無聲。

    秦川鬼使神差地看向那兩個中年人,只見那兩人也是一臉迷惑詫異,好像毫無問題。

    張萬生等了一會兒,道:“既然沒人認領,那我就隨便檢查了。”

    一直有兩個特種兵在協助他工作,之前的箱子都是他們打開的。這也是周離的堅持,畢竟張萬生的專長是文物,如果裡面混的是爆炸物什麼的話,他肯定沒有當兵的更有經驗。

    兩個特種兵蹲下,一個人翻開箱子,另一個人開始在上面輕輕敲擊。發現沒有問題之後,兩人準備開箱。

    結果這箱子不知道是用什麼辦法鎖住的,他們不僅沒打開,甚至連鎖頭也沒有找到。

    這時張萬生笑了笑,說道:“我來。”

    他走到箱子旁邊,彎腰輕輕一拍,又在某個地方一按,箱蓋就自動彈開了。他掀開箱蓋,立刻揚起眉,輕輕地“嘖”了一聲。

    旁邊好奇的旅客低頭看去,頓時驚呼出聲:“人頭!”

    其他距離稍遠一點的旅客也紛紛發出了驚呼聲,箱蓋打開,露出下面的東西,赫然就是兩個人頭!它們在箱蓋的陰影裡影影綽綽,這大半夜裡突然看見,簡直會讓人嚇出一身毛毛汗。

    張萬生說:“看清楚了。”他一伸手,輕輕巧巧地把其中一個人頭從裡面拿了出來。

    秦川離得不遠,他留意到,人頭被用巧妙的方式卡在了箱子裡無法移動,一看就知道是為了防震的。

    人頭被拿出來,暴露在機場蒼白的燈光下,看得更加清楚。

    周圍的人紛紛鬆了口氣,嘀咕道:“原來是個石雕啊……”

    “雕得真好,真像從真人頭上砍下來的一樣!”

    事實上,張萬生手中這個石雕人頭雖然大小跟真的人頭差不多,造型其實還是要略偏抽象一點,仔細看跟真人很不一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隨便看過去的第一眼,所有人都會感覺一陣悚然,覺得像是真的一樣。可能因為那人頭的表情實在太生動、太“靈”了。仿佛真有靈魂貫注其中……

    張萬生拿著石雕人頭旋了一下,仔細打量,然後他一聲讚歎:“好手藝!絕對稀世珍寶!”

    他接著又拿出另一個人頭,很明顯兩者來自同一處,雕刻手藝非常類似,但造型略有區別,表情也不一樣。張萬生正在捧著人頭端詳,周離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把人頭頸項的部位。然後他揚眉問道:“是從整體上切上來的?”

    張萬生嘿地笑了一聲說:“當然。原本是一座石像,跟人差不多高。石像整體不便帶走,可不就把頭砍下來了?”

    他把石人頭放到一邊,繼續檢查那個藤箱。人頭卡座的下方還有一個隔層,隔層裡放著一疊壁畫,張萬生一看見它,表情頓時冷淡了下來。他的話從齒縫裡擠出來:“生揭壁畫,這些人可真是有種!”

    他很快把另一個箱子也打開了。這個箱子裡同樣裝著兩個石人頭,一疊壁畫。

    周離問道:“它們來自哪裡?”

    張萬生眯著眼睛,一時間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道:“具體地點我也不清楚,不過我想,也許蘇進知道……”

    他周圍的氣氛頓時一沉。

    蘇進到現在還在手術室裡沒有出來呢!

    這兩個藤箱到最後也無人認領,周離只能把它扣了下來。

    監控錄影很快就被送到,兩個技術人員開始推算時間,逐幀察看。

    這時人群有些騷動,一部分行程比較緊的又開始喧嘩,最後還是被周離等人很堅決地壓下去了。不過為了一直把他們全部扣在大廳裡的確不好,這時機場做好了額外的一些安排,特種兵配合機場的工作人員一起,把乘客們分組帶到了附近的飯店,暫時安頓了下來。

    這期間,周離又接到了兩個電話,委婉或者不甚委婉地對他的行為表示了意見。

    一架客機上的乘客足有四五百人,全部扣下來暫時不得出入,可想而知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電話裡一個領導甚至直接問了周離:到時候出現問題,你能負責嗎?

    周離非常堅決果斷地說:“我可以負起全責!”

    他的態度非常堅定,死死壓住了當前的局勢。他原先預想隨著時間流逝,受到的各方壓力有可能會更大的。結果沒想到接完這兩個電話之後,就再沒有多餘的聲音了。

    不久,周老爺子的電話直接打了進來。

    老爺子現在已經到了醫院,正守在蘇進的手術室外面。他親自打過電話進行了一些安排,讓周離不要管分心的事情,有事儘管去做。

    周老爺子已經深居簡出太久,很少直接出面去做一件事情了。

    他的聲音沉靜而穩定,但內裡潛藏的感覺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殺伐果斷。

    果然,他這一出手,周離隱隱約約感受到的所有阻力全部消失,接下來的行動一切都變得非常順利了。

    現在,更多的監控錄影送到了周離的手上。技術人員迅速找出了有關蘇進的那一部分。

    周離看著快進的錄影,越看表情越是凝重。

    這樣兩個藤箱其實並不起眼,的確有可能通過一些漏洞被機場收寄。但是在那之後,那個工作人員的表現,保安的表現,乃至於後面安檢小黑屋的各種情況,全部都透著不正常!

    這充分表示,這兩個藤箱絕不是收買了一兩個人之後被送進來的,其中涉及的人物比他們想像中更多,勢力比他們想像中更大。難怪周離會接到這麼多電話,個個都透著阻止呢……

    他又打了個電話給周老爺子,把這些情況全部對老爺子闡述了一遍。

    老爺子安靜地聽著,最後只說了一個字:“查。”

    談修之在旁邊聽著,聽見這個幾乎稱得上平靜的字眼時,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

    老爺子下定決心了,看來整個京城,說不定都要變天了!

    但同時他也想到,這樣兩件文物,為什麼會牽扯進去那麼多人呢?

    周離的電話還沒有掛上,對面突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片刻之後,老爺子的聲音變得又驚又喜,他說:“手術做完了!”

    接著,醫生有些疲憊又有些欣喜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到了他們耳中。

    “手術非常順利,患者的各項生命指征已經全部恢復正常。再觀察一個晚上,如果今天晚上仍然不會發生變化的話,那就沒事了。”

    談修之突然心念一動,對周離說:“問問他什麼時候能夠恢復。”

    周離眉頭微微一皺,還是照談修之的話問了回去。

    片刻之後,醫生回應道:“患者還很年輕,恢復能力很強。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三天之內能夠下床行動,徹底恢復正常,可能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吧。”

    一個多月……談修之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

    總之這是個不錯的消息,到現在為止,周離等人的心雖然還沒有徹底放下來,但也還是輕鬆多了。

    周景洋輕輕哼了一聲,盯了周離的手機一眼,卻什麼也沒說。

    談修之這才意識到,周老爺子理應知道多年未見的兒子在這裡了,但從頭到尾,他連提都沒到他一聲……

    此時,乘客們正在一批批被帶走,四百多人要全部安置下來,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突然,人群附近出現了一些小小的騷動,片刻後,一個特種兵小跑著到了周離的面前。

    “長官,有個乘客表示,有話想私下跟您說一下!”

    他看了行李堆那邊一眼——雖然藤箱已經被找出來了,但張萬生還在檢查剩餘的行李。誰能保證,除了它們以外,還不會有其它的違規物品?

    特種兵道:“那位乘客希望能帶上這位修復師老先生,他有些東西想給他看一下。”

    周離高高地揚起了眉,這位乘客的話裡包含著很多意思,他心念一轉,毫不猶豫地說:“來!”

    說著,大步往後走。

    他走進一間空房間,片刻後,張萬生先被請了進來,有些疑惑地問道:“什麼事?”

    周離還沒來得及回答,門被敲了兩聲,特種兵帶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性乘客走了進來。

    周離記得,這位乘客名叫秦川,之前張萬生檢查行李時,還跟他小小交流過幾句。

    秦川手裡拎著一個公事包,神情穩定。他向周離打了聲招呼,又對張萬生道:“這位大師,我這裡有一件東西想請您鑒定一下。”

    說著,他從公事包裡拿出了一件東西,遞到了張萬生的面前。

    正是那個名叫秦江的中年人託付給他的那本畫冊!
vera1023 發表於 2018-1-1 17:20
0631 心跳

    蘇進醒來的時候,只聽見了房間裡嘀嘀噠噠的儀器聲。

    更遠的地方似乎有人小聲的說話聲,它隱隱約約沉在他渾噩的意識裡,像是水下聽見的聲音,發出咕咚咚的悶響,完全聽不清究竟是在說些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睜開眼睛,看向四周。

    頭腦仍然有些昏沉,但他還是看清了周圍的情況。

    毫無疑問,他是在一間病房裡,是一間重症監護病房。

    很多管子插在他的身上,監控著他現在的生命指征,把藥水一滴滴地輸入進他的體內。

    腦子漸漸清明,他這才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情,心裡立刻一緊。

    飛機被攔下來了嗎?文物被留下來了嗎?

    對了,在他昏迷之前似乎隱約看見了賀家的身影,那是錯覺還是真實的,他安全嗎?

    一大堆問題湧進他的腦海,他的手指動了動,但身體毫無力氣,連坐也坐不起來。

    這時,一個護士推開門,隨隨便便地看過來,立刻輕聲叫了起來:“病人醒了!”接著快步走進來,想要調整他身上的各種藥水和儀器。

    她的動作訓練有素,絕對不慢,但還有人比她更快。

    三個人迅速走了進來,臉上戴著口罩,身上穿著藍色的無紡布衣服,蘇進的目光移過去,一眼認出他們的身份。

    走在最前面的是岳雲霖岳教授,最後面的是修之,中間那個人……卻是周景洋。

    這兩個人同時出現在這裡,蘇進的心跳頓時加速了一些。

    護士抬頭看了一眼心跳監測儀,眉頭一皺,轉身對三人道:“病人剛剛醒過來,情況還不太穩定,隨時有再次出血的可能。你們可以跟他談話,但要注意方式,不要讓他太激動了。”

    岳雲霖連忙點頭,她快步走到蘇進身邊,似乎伸手想要去握他的手,但又有些猶豫地停下了動作。

    蘇進被她這個動作提醒,隱約記起來,在自己醒過來之前的漫長時間裡,似乎的確有感覺到一個人一直握著自己的手,輕聲對他說話。

    他對著岳雲霖露出一個笑容,岳雲霖回以一笑,不知怎地又有些動容,側過去捂了捂臉。

    周景洋走到岳雲霖身邊,他從初見面時起就一副天老大老子第二的表情,此時卻也同樣動容,一時間沒有出聲。

    於是反而是走在最後的談修之先開了口,他說:“你被人從身後刺中,刺破了脾臟,引發大出血,造成休克。由於出血後短時間內大量運動,傷勢加重,一時陷入危險。周伯父專門安排了名醫為你做了脾修補術,手術很成功,生命指征暫時恢復正常,但還需要一段時間的休養,避免再次出血的可能。”

    蘇進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他眉頭一皺,有些著急地問道:“我什麼時候可以下地行動?”

    現在還躺在床上不能動,就已經想著下地行動了?

    周景洋同樣皺起了眉,張了張嘴似乎想要斥喝,但談修之的聲音已經先一步響起:“不用擔心,你現在覺得身體虛弱,是大量失血之後的後遺症。如果一切正常,你三天之後就可以下床少量活動,一星期後就能離開病房,兩星期後能出院了。”

    蘇進盤算了一下時間,這才鬆了口氣,輕聲說:“那應該還能趕得上……”

    周景洋皺眉斥道:“再重要的事情,有你的身體重要嗎?有什麼可急的?”

    蘇進正在跟談修之說話,被他這句話打斷,這才抬起頭看向他。他的聲音平靜,從心跳監控儀可以看出來,甚至他的心跳也沒發生什麼變化。他對周景洋說:“謝謝周先生的關心,但是這是我的事情,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不知是他平靜的表情還是疏離的話語激怒了周景洋,他瞬間忘記了護士剛才說的話,瞪起眼睛道:“你的意思是不關我事?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你老子!”

    岳雲霖立刻站了起來,阻止道:“周景洋!”

    這是周景洋第一次在蘇進面前正式提到這件事情,然而蘇進的心仍然如同磐石一般穩定。他看著周景洋,說:“我是福利院出身,並沒有父母的存在,周先生應該是認錯人了。而且……”他甚至笑了一笑,道,“就算是父母,這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的身體、我的人生也應當是由我自己支配的。”

    岳雲霖把周景洋推到一邊,眼神複雜地看向蘇進,說:“我們並沒有打擾你的意思……”

    面對著她,蘇進的表情溫和了一些,他非常誠懇地說:“半個月之後的事情,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我必須要去不可。”

    岳雲霖說:“你已經下定決心了?”

    “是。”

    岳雲霖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既然你已經決定,那的確沒有人可以阻止你。不過這半個月時間裡,你還是要好好注意休養。畢竟不管要做什麼,身體都是最重要的,你未來的路,還很長很長。”

    “我記住了。還有……”他環視四周病房,鄭重地道,“謝謝你們及時的救治。”

    岳雲霖微笑了起來,輕輕拉了一下他肩膀處的被子,道:“不用道謝,任何人遇到這種事情都會出手的。”

    她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囑咐蘇進好好休息就離開了icu病房,臨走時還順便把周景洋拉了出去。

    周景洋還有些餘怒未消的感覺,但岳雲霖只是看著他,就打消了他一切行動的意願,順利地把他帶走了。

    於是一時間,病房裡只剩下了蘇進和談修之兩個人。

    談修之突然笑了一聲,走到蘇進旁邊,道:“很不錯啊,對付週二叔這種人,就應該這麼辦!”

    說著,他看了一眼右上方的監控儀,嘖嘖了兩聲,“你還真是八風不動,怎麼,這件事情對你一點影響也沒有嗎?”

    他沒有說什麼事,在場的都是聰明人,早已對此心照不宣。

    蘇進笑了笑,仍然非常平靜:“會有什麼影響?這麼多年都已經過來了,不過是血緣上的一點聯繫而已……”

    他所說的“這麼多年”,不僅指的是這世蘇進的十八年,更包括了他在上個世界的全部時光。與這個世界蘇進的幸運不同,他上個世界四十七年,從未聽說過父母的消息,也從未有人找上門來。

    或者再年輕一點的時候,他曾經期待嚮往過,但過了這麼多年,心情早就不一樣了。

    談修之看著監控儀,似乎有些出神。過了一會兒,他問道:“周家是什麼樣一個家庭,你應該知道吧?”

    蘇進點頭:“聽說過一些。”

    “那你應該知道,得到周家的助力,對你的助力會有多大。”談修之非常現實地指出來,同時也承認,“我這個年紀做到現在這樣,要說跟我家裡一點關係也沒有,我自己都不會信。”

    蘇進想了想,道:“也許吧。但是只要我做得對,符合大勢,就算沒有這層關係,周家也自然會依附上來。”他微微一笑,說,“周老爺子之前見我,不也因為如此?”

    談修之注視著他,突然笑了起來。他笑著說:“你自己想得明白就好。不過我只希望,你心裡不要有怨,就算有怨,也不要因此錯過什麼而後悔。”

    “我知道的。”蘇進沒有馬上回答,也可以看出,這一刻他的心略微有些亂了。過了一會兒,他重新恢復平靜,非常慎重地點了點頭,帶著真摯的感謝之意。

    談修之突然有些感歎:“周家真是占了大便宜啊……”

    兩人都是非常果決的人,更何況對於他們來說,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談修之看他精神不錯,在旁邊拉了個凳子坐下來,開始給他講機場發生的事情。

    蘇進聽得很認真也很動容,他這才知道,在他昏迷之後,周離他們做了這麼多事情。

    在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情況下,硬把將要起飛的飛機留下來,封鎖整個機場開始搜查,雖然最後有一個圓滿的結果,但前面又何嘗不是因為對他的信任與對他遭遇的憤怒?

    不過他不得不承認,聽說飛機被扣下來,他還是放下了一顆大心的。

    談修之很快講到賀家的行動,蘇進這才意識到自己昏迷之前看見的人影是真的,聽說他安然無恙,總算鬆了口氣。

    最後,聽說張萬生發現了那兩個藤箱,從箱子裡找出四個石雕人頭和一疊壁畫時,蘇進的心跳猛烈地跳動了起來。

    他疾聲問道:“那箱子在哪裡?能帶進來給我看看嗎?”

    談修之說:“這裡是無菌監護室,不方便帶進來。而且……”他看了一眼監控儀,道,“你現在這狀態,我也不敢帶啊。”

    蘇進閉了閉眼睛,心跳的波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平穩。他睜開眼睛,斬釘截鐵地道:“我現在就換病房!這件事非常重要,必須要及早著手才行!”

    他握了握拳頭,說,“被盜賣出去的,可能不止四個人頭,而是上千個——上萬個!”

    他雖然還沒有親眼看見,但已經猜到這些人頭可能來自於何處了。

    河南洛陽,龍門石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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