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還看今朝 作者:瑞根 (連載中)

 
V123210 2018-1-31 20:03:4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40 697612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1 21:16
第一卷 第五十節 風口

    在走到紅旗酒廠時,沙正陽其實就已經有些意動了,他覺得自己似乎走到了一個風口上。

    1989年開始的治理整頓使得全國經濟進入了一個調整期,包括食品飲料產業也是如此,酒類行業也一樣,加上中辦和國辦出台了嚴禁用公務宴請和不准用公款購買菸酒的規定,也在一定程度上打壓了白酒價格,尤其是名酒價格。

    茅台、五糧液和瀘州老窖這些排名前三的名酒出廠價暴跌,茅台價格更是暴跌一半,五糧液和瀘州老窖價格甚至都一度跌落到了五十元左右。

    這種情況下,普通白酒自然也跟風降價,一些規模不大、營銷不佳、市場佔領不穩的白酒自然就銷量暴跌,帶來的產品滯銷和資金斷裂也就很正常了。

    應該說紅旗酒廠就是在這樣一個特殊時代下的典型範例。

    雖然紅旗大曲質量和口感相當不錯,在漢都市和周邊的幾個地市都還有一定的市場,但是在激烈的競爭下,尤其是同類產品競相降價的衝擊下,本身資金不足、負債較高的紅旗酒廠就承受不起這種衝擊,敗下陣來。

    但實際上從明年開始白酒行業就會迎來一個快速發展期,尤其是這五年間的廣告營銷會使得全國的白酒產業都呈現出一種近乎於瘋狂的增長勢頭,一直要到1997年才會又迎來一個轉折點。

    沙正陽雖然不嗜酒,但能喝,酒量還不小,前世中他在西水鎮那幾年裡也是喝了不少酒,堪稱酒精考驗。

    迎接上級檢查要陪領導喝酒,下村要和村幹部們喝酒,平常朋友小聚也要喝酒,他不喜歡喝啤酒,而那個年代紅酒也還不流行,所以就只有喝白酒了,所以對各種白酒瞭解還是不少。

    魯酒橫掃天下的風光她也曾感受過,後來也曾看過魯酒標王的興衰故事,所以印象很深。

    如果能把魯酒廣告打天下的故事複製到紅旗酒廠上,不知道能不能奏效呢?

    沙正陽不確定。

    畢竟無論是孔府宴酒還是後來的秦池酒,人家在上標王時已經有了一定規模和名氣,只不過利用標王這個噱頭驟然放大,一夜成名天下知,達到了目的。

    至於說後來衰落,沙正陽個人的理解並非是標王的原因,而是這些企業沒有處理好營銷、品牌和生產之間的關係。

    見沙正陽突然呆呆的出神,高柏山有些不高興,但又不好打斷對方,好一陣後,沙正陽才回過神來,趕緊道歉道:「不好意思,我想一件事情想出神了。」

    「啥事兒讓你這麼出神?」高柏山也隨口道。

    「嗯,柏山哥,我倒是覺得紅旗酒廠未必沒有救了,也許還能有一些扳轉來的餘地。」沙正陽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出口來。

    雖然沒有多少把握,但是沙正陽還是覺得可以試一試。

    紅旗酒廠在漢都市範圍內,尤其是漢都市幾個郊縣還是有些市場的,而且在周邊的錦陽市、涪崗市、宜江市、安襄地區都有一定市場,現在紅旗酒廠停產不到一年,影響力尚存,如果能夠找準路子,未嘗不能打開一個新局面來。

    「啊?」高柏山吃了一驚,上下打量著沙正陽。

    他知道沙正陽是前縣長秘書,但是要就活一個廠可沒有那麼簡單,別說是一個前縣長,就算是現任書記也未必能行。

    現在都是市場經濟時代了,你縣高官也不能強迫誰必須喝什麼酒,而且就算是你強行要求全縣的機關單位只能喝紅旗大曲,那也一樣無濟於事。

    「正陽,你這話當真?」高柏山滿臉懷疑,「紅旗酒廠可不是賣掉兩車酒就能救活的,你沒看倉庫裡的酒堆了多少,也不知道酒廠前外面的外債有多少吧?」

    「大略知道一些,在鎮上就聽辦公室裡人說了,說鎮上和紅旗村、東方村鬧得很不高興,東方村甚至有人揚言要扣下農業稅和水利費來抵扣酒廠欠他們租地款呢。」沙正陽笑了起來。

    「哼,那不是咋地?我也說過就該扣下來抵,憑啥酒廠搞不動了就要抵給我們村裡,前幾年紅火的時候咋沒說抵給我們呢?」高柏山氣哼哼的道。

    在酒廠的問題上,鎮上和紅旗村、東方村兩個村鬧得很不愉快,紅旗村甚至提出要和南渡鄉政府對簿公堂,雖然只是一句話,但也足以說明為這件事情鬧得多麼厲害了。

    正如高長松在和孔令東爭執時所說的那樣,這涉及到村上的資產,不能由你鎮上一句話就抵給村裡,紅旗村和東方村拿著這個酒廠沒用,這本來也不是村上的企業,而是鎮上的企業,兩個村也沒有這個能耐來經營這個酒廠。

    但鬧歸鬧,下級服從上級,最終還是抵給了兩個村,自然而然兩個村多年積欠下來的徵地補償款和租地款也就變成股權,這讓兩個村的兩委都是氣憤難平卻又無可奈何。

    現在酒廠還欠外面糧食款、電費、煤款接近八十萬元,這筆欠款鄉工業公司同意承擔,但是表示目前還只能欠著,沒錢來支付這些欠款。

    見高柏山對自己的話並沒有太在意,沙正陽也就不再多言。

    他知道這種事情肯定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說得清楚的,人家也不會輕易相信自己所言,甚至連自己也沒有多少把握,只是有那麼一個想法而已。

    話題重新回到了關於甄選幾名在帶領群眾致富的共產黨員代表上來,高柏山要比高長松好說話得多,兩個人討論了一陣,總算是選出了那麼兩三個合適的人選。

    比如紅旗五組的黨員董秋堂自己開了一個苗圃養花草,然後把種花技術交給周圍幾戶鄰居,現在幾個鄰居都跟著他種花,而且還跟著他一道去市裡邊幫著搞綠化掙錢。

    沙正陽覺得這個典型很不錯,自己有一手種植花草技術,但是卻沒有敝帚自珍,而是帶動周圍鄰居一道致富,尤其是有一家還是殘疾人,為此原本家裡一貧如洗,去年居然買上了電視機和洗衣機,這個事例很有亮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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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8-2-23 10:48
還看今朝 第一卷第五十一節第一天,收穫

    回到鄉政府時已經是下午快六點了。

    整個襯衣幾乎濕透,事實上在去紅旗村那一趟時就已經濕透了一遍了,自然晾乾,然後騎回來再濕一遍,這滋味可不好受。

    但沙正陽覺得自己這一趟去紅旗村還是大有收穫的,第一算是瞭解了一下紅旗村現狀,第二認識了高柏山這個人,建立起了初步的關係,雙方的印象還不錯。

    至於高長松那裡,人家連郭業山的面子都不太賣,遑論自己一個新來的小幹部?

    沙正陽也沒覺得啥,倒是對高長鬆的性格有些佩服。

    簡興國還沒有走,看到沙正陽回來,關心的道:「正陽,這日頭太毒了,以後要下村最好上午去,自己也帶個水杯吧,不然受不了。」

    「謝謝簡主任關心。」沙正陽覺得簡興國對自己的態度有些變化,早上自己才來,他對自己有些冷淡,但是黨政辦公會後,又略有改變,自己從紅旗村回來,似乎又有些變化。

    「高長松不好打交道,他資格老,脾氣又臭又硬,鎮上領導基本上都被他罵過,誰都不願意去掛點紅旗村,最終還是落到郭書記頭上,你去可得要有挨罵的準備,怎麼樣,他沒罵你吧?」簡興國笑瞇瞇的道。

    「還行,還行,現在基層工作也難做,就算是有些怨言態度也很正常。」沙正陽也沒有多說。

    簡興國見沙正陽含糊其辭,估計對方也是碰了釘子,不過對方態度很坦然,看不出什麼情緒,讓簡興國對沙正陽又高看幾分。

    郭書記對他很看重,接觸了一下簡興國也覺得這小夥子不卑不亢,從下村態度來看,工作積極性也有,碰了釘子還能保持著樂觀和克制的心態,在這些剛參加工作不久的年輕人裡邊,也算不錯了。

    只是不知道為啥在縣府辦都呆不住?

    「對了,正陽,郭書記說了,你熟悉了情況之後,這段時間主要就是抓『憶傳統,做貢獻,做新時期合格黨員』活動工作,聽說你文筆不錯,那正好,先收集素材,然後盡快拿出實施方案來。」簡興國看著沙正陽道:「有沒有問題?」

    「堅決服從安排。」沙正陽感覺到簡興國態度變化,自然也就要投桃報李,「有簡主任你把關,我心裡踏實,有什麼問題我會及時向您匯報,我的初步打算是這樣的……」

    十多分鐘,沙正陽頭腦清晰口才上佳的印象就深深的烙在了簡興國腦海中,讓他不得不承認重點大學中文系加縣府辦出身的沙正陽的確要比那些尋常大學生強不知道多少倍。

    回到家裡時,已經六點半了,沙正陽沖了一個澡,換了一身體卹短褲,順帶把桌上的半缸子冰鎮綠豆湯灌進肚子裡,頓時覺得全身都通透了許多。

    晚飯沙正剛又沒回來吃,飯桌上沙正陽替弟弟解釋了幾句,招來母親的一陣埋怨,這種感覺對沙正陽來說卻是格外的溫馨,他已經很久沒有品嚐這種滋味了,甚至比男女之情還要讓他沉醉。

    母親過了2002年之後摔了一跤,股骨頭粉碎性骨折,據說老年性缺鈣造成,便行動有些不便了,而後由於行動不便也使得身體狀況日漸下滑,到2017年時已經臥床不起了,而忙碌的工作也讓沙正陽沒有多少時間去陪母親。

    還好父親的身體一直很健康,兩夫妻相濡以沫。

    經歷了這麼一個輪迴之後,沙正陽才深刻感受到家庭的溫暖,父親和母親才是永遠都只會替兒女考慮的人,他們對子女的愛不帶有任何雜質,至少沙正陽認為自己的父母是如此。

    本來父親一直希望在退休後帶母親去遊覽一下祖國的大好河山,但是母親腿受傷之後,這個願望便再也難以實現了,這也是沙正陽前世中最大的遺憾。

    吃完晚飯,沙正陽坐在辦公桌前,扭開檯燈。

    上班第一天的感覺還過得去。

    郭業山對自己還算看重,連帶著簡興國也對自己高看了幾分。

    專題活動任務壓在自己身上,但是也算有些眉目了,這一點沙正陽還是有把握的。

    幹了那麼多年的辦公室主任,文筆材料功底那早就爐火純青了,可以說信手拈來,篇篇都能讓領導看得賞心悅目。

    這都是些務虛的活兒,熟能生巧,前世經歷可以為沙正陽節約許多時間和精力。

    紅旗酒廠的事情,自己有些想法,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還得慢慢來,但沙正陽已經把這件事情確定為自己下一步工作中的重中之重,甚至比專題活動工作更重要。

    因為他感覺自己如果要想在小小的南渡鎮迅速起飛,恐怕就得要落到這個酒廠身上,機會難得。

    這些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剩下的就是工作外的事情了。

    沙正陽心思慢慢沉靜下來。

    白菱的事情仍然讓他有些丟不下。

    哪怕經歷了這麼多,這感情還真的就這麼奇怪,剪不斷理還亂,說得好啊,沙正陽下意識的撇了撇嘴。

    談論別人都能分析得頭頭是道,說出個子丑寅卯來,輪到自己就不一樣了。

    白菱究竟是什麼原因要離開自己?

    是真的外邊有人,還是覺得和自己在一起沒有了激情?

    又或者外面的世界太過精彩,讓她真的覺得要尋找一個更符合她心目中的目標?

    或者幾方面因素都有?

    沙正陽不確定,但不管哪一種,沙正陽都一樣難受。

    只不過如果是被別人橫刀奪愛,作為男人的面子更是擱不下而感到更難受罷了,但究其本質都是一樣,那就是自己無法給她一個更完美的世界。

    想到這裡,沙正陽嘴角從下撇轉為微微翹起,那自己現在能給她一個更美好的世界,她還能回頭麼?

    也許會,但那又如何?

    開裂的鏡子就算是拼合好,就能再無印痕麼?

    這些道理沙正陽都懂,可為什麼就割捨不下呢?

    使勁兒甩了甩頭,站起身來,沙正陽壓抑著內心的情緒,狠狠的揮出幾拳,像是發洩。

    他很想嚎叫幾聲來發洩,但怕給父母帶來更大的困擾,只能憋著。

    良久,沙正陽才慢慢坐回木椅中。

    有些事情不能去想,越想越丟不開,最好的辦法是用其他事情來排解分散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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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8-2-23 10:48
還看今朝 第一卷第五十二節那個時代的小黃文

    買車的事情暫時還要等到藍海他們去把漢鋼那邊情況瞭解一個大概才行,倒是馮子材的「文豪之路」可以加緊啟動了,想到這裡,沙正陽拉開抽屜,拿出了稿簽紙。

    沙正陽沒有打算在這活兒上邊花太多心思,但是這卻能讓自己當前的生活更充實一些,或許還能幫一個朋友改變命運,何樂而不為?

    昨晚一晚他已經把大綱拿了出來,現在需要開頭了。

    「小島次郎知道這一次在劫難逃了,作為RB赤軍的核心人員,他見過太多的生死,並不在意死亡,但他在意自己的任務尚未完成。」

    「他沒想到會在香港彌敦道上遭遇這樣的襲擊,……,」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對方應該美國三角州特種部隊成員,只是美國人甚麼時候會進入香港了?難道英國人的第22特別空勤團連自家的顏面都不要了?腰間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小島次郎幾乎要暈厥過去,一直到面前這雙修長的皮褲美腿出現在面前,他知道自己得救了。」

    「安娜,我後面有追兵!」

    「『放心,美國人從來沒有能在我們『信號旗』手中佔到便宜,我只問你,數控機床的圖紙和說明書帶來了麼?』一枚蘇制105mm火箭筒已經在面前這個銀發碧眼翹臀**的皮褲女郎肩上扛起進行瞄準了,女郎不緊不慢的道。」

    「我把它藏起來了,東芝那邊管得很緊,……」

    拋 出一連串的噱頭,比如RB赤軍,又或者三角州特種部隊,還有英國的第22特別空勤團,再來上一段1987年「東芝事件」事件的引子,無疑就成了一段黑幫、恐怖分子以及美蘇爭霸夾雜英國RB的諜戰槍戰再加床戰的「精彩小說」。

    反正都是虛構杜撰,只要這個時代的讀者們看起來像是真的就行,至於三角洲和第22特別空勤團有沒有參與「東芝事件」,那都無關緊要,能吸引到讀者的興趣點就算是成功了。

    對於編這種故事的細節,沙正陽並不擅長,他也沒興趣,更沒有時間,但是勾畫大綱,設計故事情節卻不在話下。

    總言而之,就是一些半真半假的噱頭故事,加以聯想,剩下的就讓馮子材去發揮吧。

    沙正陽已經初步為馮子材的文豪路準備了三部曲。

    一部是以RB赤軍為背景的恐怖分子為了獲取資金而與蘇聯克格勃勾結合作盜取東芝五軸聯動數控機床圖紙和說明書改進蘇聯潛艇的故事,另一部則是華裔英國第22特別空勤團退役士兵加入恐怖組織與阿富汗抵抗組織聯手種植毒品販賣到香港的故事,還有一部則是中國特種兵奉命秘密退役打入金三角毒販與香港販毒集團以及美國緝毒局特工合作的事宜。

    每一個故事都需要具備一些噱頭,比如特種部隊,僱傭兵,又比如混血美女和殺人狂魔、僱傭兵,在夾雜一些比如綁架香港某富豪,又或者八十年代發生在香港或者美國的大事件,總而言之,要真真假假,大事真,故事虛,細節真,看起來更真的感覺。

    三個小時過去,靈思泉湧的沙正陽一口氣寫了九千多字,才感覺一些疲倦,沙正陽起身活動了一下,然後出門。

    宿舍後就是河岸,這年頭河岸公園還沒有建起來,但是環境也不算太差,一些綠植已經有模有樣,尤其是掩映在樹叢中的石板凳無疑成了銀台縣城戀愛中的年輕人們的最愛。

    沙正陽走了一圈才覺得有些尷尬,這個時候還在河邊流連忘返的基本上都是處於熱戀中的男女們,他們樂而忘返的勁頭,水乳交融,沙正陽趕緊敗退,否則火氣上來,他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剛回到家,就看見一個身影伏在案頭上看得聚精會神,連沙正陽進屋都沒有註意到。

    「回來了?」沙正陽知道沙正剛在看什麼,也沒有在意。

    「哥,這是你寫的?」沙正剛頭都懶得回,目光仍然落在稿簽紙上,自己哥哥的字跡沙正剛自然認得。

    「嗯,開了個頭,不打算寫下去。」沙正陽躺在床上點燃一支菸,順手丟給自己弟弟一支。

    他發現自己似乎有像要上癮一樣,或許是今天第一天工作壓力太大,又或者是下意識遞煙成了習慣,所以自己也想抽菸了?

    這個習慣得改掉,沙正陽不想自己染上菸癮,前世沒染上,這一世卻染上菸癮,那才真的是失敗。

    「哥,真是你寫的?!你不打算寫下去了,為什麼?!」呼啦一聲轉過身來,沙正剛環眼圓睜,真有點兒《三國演義》中張翼德發怒的架勢,「為什麼不寫了?」

    「我沒時間啊。」沙正陽看自己弟弟激動的模樣,笑了起來,「怎麼了?」

    「我正看得來勁兒呢。」沙正剛一臉不爽,「就這一會兒,我都看了兩遍了,太帶勁兒了,哥,你說這『東芝事件』真的讓蘇聯潛艇螺旋槳聲音小到和美國潛艇相撞了美國人都沒發現?還有那啥三角洲和信號旗,真的是那麼厲害?」

    不得不說這個沒有互聯網的年代,消息太過閉塞,不但極大的限制了人們的眼界視野,也讓信息的流通相對狹窄遲緩。

    估摸著前幾年發生震驚歐美的「東芝事件」這件事情普通國人都沒幾個知道,其帶來的衝擊波和意義更不用說。

    至於說三角洲部隊和英國第22特別空勤團以及蘇聯信號旗特種部隊就更是超級噱頭了,一般愛看點兒港片的也就知道一個飛虎隊就覺得牛得不得了了,哪知道這些?

    這就是沙正陽手中王炸,憑藉著自己頭腦中的這些大勢和故事設定,他就能讓這類書籍的讀者對象立馬逼格就高幾級。

    沙正陽有些印象,洪峰的《苦界》應該會在這兩年紅極一時,一舉打響了布老虎叢書的第一炮。

    自己這本有點兒模仿《苦界》的風格,但是還要火爆一些,因為他希望能有更多的受眾面,文藝範兒輕一些,無他,因為他想的是賺錢,而不是求名。

    《苦界》本質上是一本那個時代的帶文藝範兒的網絡浪漫英雄主義小黃文,但是逼格確實顯得高大上。

    想當年自己買到那本書是也是一連看了好幾遍,嗯,代入感很強,那啥,謝小蕾,卡姬婭,每一個並不算多麼魅惑的情節,都能讓自己的內褲搭起小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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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8-2-23 10:49
還看今朝 第一卷第五十三節謀萬世,謀全局,預則立

    「看樣子你覺得這玩意兒不錯?」沙正陽覺得能讓自己這個弟弟如此興奮,大有不忍釋卷的感覺,說明自己選擇的方向沒錯。

    「嘿嘿,不是有點兒意思,是太好看了!」沙正剛這些沒經歷過網文洗禮的小年輕哪裡經得起這種小說的衝擊,眉飛色舞,「哥,你得寫下去,我保證,你這書如果能出版,絕對被人瘋搶,真的!」

    「我沒時間啊。」沙正陽無可無不可的道:「我也就晚上這點兒時間,哪有那麼多精力來搞這個?」

    「那怎麼辦?」沙正剛急了,「哥,要不你乾脆辭職算了,我覺得你就靠寫這個小說,鐵定能當作家!」

    是寫手,不是作家,好不好?沙正陽內心吐了個槽,搖搖頭,「就這幾千字,你就把我的人生路都定了?你信不信把這話說給爸媽聽,爸得把你抽死?!」

    縮了一下脖子,沙正剛稍微冷靜了一下。

    就這幾頁稿簽紙,就得要去攛掇兄長辭職去寫小說,如果兄長真這麼做了,估摸著老爸真的要把自己揍個半死攆出家門了。

    「哥,那你就業餘時間來寫嘛,我相信你這本書寫出來,絕對會大受歡迎!」沙正剛咂著嘴,一臉不甘,「這個小說不寫出來,我看不到結尾,我睡覺都睡不踏實。」

    沙正陽笑了起來,擺擺手,「我說我不寫,並不代表沒有人不寫,更不代表這個小說不會寫出來。」

    沙正剛一下子又來了精神,他腦子很靈活,思路很寬,「哥,你是說你要找人來把這本小說寫出來?」

    「嗯,我和你子材哥商量過,這個小說我來寫提綱,然後開頭,並幫他設計一些情節,但具體內容和細節由他來完善。」在自己嫡親弟弟面前,沙正陽自然沒有什麼遮掩的,徑直道:「如果能出版,利益我和他均分。」

    沙正剛對馮子材也很熟悉,知道馮子材和自己兄長關係很好,猶豫了一下,「哥,好酒紅人面,財帛動人心,你和子材哥關係好,我怕在經濟上如果牽扯了進來,日後壞了你們之間的感情呢。」

    沙正陽有些訝然的上下打量了自己兄弟一眼,看不出自己這個弟弟還有這般頭腦,大為欣慰。

    「我考慮過,肯定會有一個約定,最初這麼一兩本我想也不至於,但以後如果要繼續,那麼肯定會有一個協議或者合同,到時候可以以你的名義來簽。」

    「這樣最好。」沙正剛舒了一口氣,他有一種感覺,兄長寫的這本小說肯定會大受歡迎,只要馮子材按照這個風格寫下去,肯定會大紅大火,雖然不知道寫小說能掙多少錢,但是估計也不會是一個小數目,所以趁早要有約定協議最好。

    「正剛,不錯,長大了,能考慮到這些層面了。」沙正陽滿意的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頭,「我和子材關係雖好,但是親兄弟都要明算賬,為了些許經濟利益而壞了感情,不值,所以我也和子材說過,他也認同。」

    上陣親兄弟,打仗父子兵,自家兄弟當然是可靠的,沒有問題,但光靠自家兄弟肯定不夠。

    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既然自己重新來這一遭,要想幹出點兒像樣的事業出來,就需要有人來從各方面來幫襯自己。

    就目前來說,雖然略微嫌早,但萬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提早謀劃肯定晚來臨時應對強,沙正陽也希望早點選好幾個幫手。

    而現在他無從考慮其他,只能從自己原來熟悉的同學朋友中選擇人品信得過的來作為備選項,前世經歷證明馮子材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但人也是會因為環境改變而改變的,沙正陽也不希望因為今世的這些變化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因素,進而造成向反方向發展,那才真的是悲催了。

    「是啊,要說子材哥是個實誠人,這些事情只要提前挑明說清,反而不會出問題,就怕之前沒說明,最後大家有了嫌隙,再要來彌補就難以讓人滿意了。 」沙正剛接上話。

    「你知道就好,日後你若是和藍海、彪子他們做事,也應當如此,兄弟情誼歸兄弟情誼,但在經濟利益上一定要分清,先說斷後不亂。」沙正陽坐直身體,「漢鋼那邊情況怎麼樣?」

    「彪子他們找人去摸情況了,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兒,但是什麼時候發賣處理卻不清楚,彪子他們也在找門路去摸底,估計還得要幾天時間。」

    說到正事,沙正剛也恢復了冷靜。

    「漢化總廠這邊,海子還沒和他爸說,也是考慮到八字還沒有一撇,起碼而要把漢鋼那邊的處理車事情落實下來再說。」

    「嗯,這樣也好,我找機會給雷霆打個電話,看看他怎麼說。」沙正陽吁了一口氣。

    雷霆那邊給他留得有電話,但要打香港就的要到郵電局去,一般單位都沒有國際長途,明兒個還得要去跑一趟郵電局。

    見自己兄長沒有提白菱的事情,沙正剛欲言又止,看在沙正陽眼裡,也知道自己對方想說什麼。

    「說吧,是不是白菱那裡又有什麼消息了?」沙正陽吸了一口煙,沉靜的道。

    「呃,那小子我們查清楚了,就是漢化總廠的一個工程師,家是市裡的,家庭條件好像不錯,騎了一輛本田CG125,聽說也要去SH學習,……,白菱姐分到廠裡時,這個傢伙就一直在糾纏白菱姐,不過最初白菱姐沒有理他,後來……」

    後來,劉若英的《後來》還沒有出現呢,自己就已經感受到了《後來》傳遞出來的氣息和滋味了,沙正陽自我解嘲的想道。

    外因和內因皆有吧,沙正陽不認為白菱真的是移情別戀,內因才是根本。

    用前世網絡上的話來說,自己的吸引力或者說人格魅力不夠強大,才是妹紙離開的根本原因,至於那個高富帥也好,小白臉也好,不過是一個觸發的誘因罷了。

    想得通這個道理,並不代表能夠平靜輕鬆的接受這個事實,高富帥橫刀奪愛發生在自己身上,這未免也太巧了一點,還不如像前世那樣不讓自己知道這個現實,自己也能心安理得的當個鴕鳥算了。

    「這事兒暫時不去管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沙正陽擺擺手,抬起目光看向窗外,「各人有各人的路,能重合,能平行,也可能交叉而過。」

    沙正剛很少看到自己兄長用這樣深沉的語氣說話,語氣裡多了幾分落寞,但是卻仍然孤傲。

    他知道其實自己兄長並不像外表看起來這個堅強,起碼昨晚他就聽到了自己兄長夢囈中仍然在喊白菱的名字。

    只是這種事情他真的無從插手,就算是去把那小白臉暴揍一頓又能如何?除了徒招人厭,還能有什麼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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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8-2-23 10:49
還看今朝 第一卷第五十四節佈局,起航

    確定了目標,沙正陽就不再猶豫。

    他把自己手中的事情按照四象限法則來區分,第一象限的無疑就是幫助馮子材的文豪路做好鋪墊,這可能關係到未來第一桶金來的速度,而這第一桶金又將關乎下一步如何買車承攬運輸業務的事情,所以既不能放鬆,還得要加緊。

    剩下的就是第二象限的事情了,包括自己的工作,一是專題活動,二是酒廠的調研摸底,這兩項工作都很重要,同樣關乎自己未來工作的前途,但是又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好的,所以要有條不紊按照計畫來推進。

    第二象限的事情還有購買處理車和打通漢化總廠運輸業務的事情,購買處理車需要解決漢鋼那邊的關係,這需要自己來和雷霆溝通聯繫,另外與藍海的父親進行交涉可能也要自己來才能行,光靠沙正剛和藍海朱一彪他們幾個肯定無法說服藍海的父親。

    而其餘諸如摸清楚情況,以及後續的一些事務性工作,也很重要,但沙正陽覺得交給沙正剛和藍海他們來做即可。

    第四象限的事情沙正陽沒打算考慮,重活一回,要麼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是情懷,要麼做自己該做的事情,那是道義,在這個時間段,都只有放在一邊了。

    第三象限的事情對現在的沙正陽來說似乎就是白菱的事情了,感情固然重要,但是當感情不再時,再去挽回也只是徒增煩惱了,藍海他們能幫自己瞭解一下情況也就罷了。

    連續一個星期,沙正陽都是上午在黨政辦裡整理素材,處理其他事務,下午太陽再大,沙正陽都雷打不動下村,除了去紅旗村外,其他幾個村,沙正陽也都按照自己的計畫開始有條不紊拜訪。

    有郭業山給他的這個話題,沙正陽下每個村都理由十足,尋找和收集素材。

    每到一個村,沙正陽都儘量讓自己很快的融入到其中,那怕下午很多時候書記主任未必在,但是村會計文書卻一般都在,而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村文書往往是對村上情況最為瞭解的一個人,除了年齡太大的外,他們大多都是村主任的後備人選。

    給雷霆的電話打通了,沒說上幾句話,主要是節約電話費,雷霆的母親七月底滿五十,雷霆請了一個星期假要回來。

    如果不是他和老闆的這層親戚關係,要想請假是根本不可能的,很多話可以留到雷霆回來時再說,而電話裡沙正陽也很含蓄的給雷霆流露了一些意圖,雷霆聽明白了,表示回來之後再說。

    電風扇吹得嗚嗚作響,險些把沙正陽辛辛苦苦積攢起來的稿子給吹出門外去,手忙腳亂的按住,沙正陽一臉嫌棄:「你的一代文豪之路還想不想走了?這玩意兒金貴著呢,別看就這麼點兒,我熬了三四個晚上。」

    「真的?」馮子材已經熬不住了,滿臉期待。

    雖然表面上對沙正陽的建議不屑一顧,但是當連續幾天沙正陽都沒有去找他時,他自己都沉不住氣,主動跑到沙正陽家裡來了。

    「你這腳丫子也太臭了,趕緊給我沖一沖去!」把馮子材推到廁所,沙正陽這才回到屋裡,整理了一下稿子。

    三萬多字的稿子,足以有一個很好的開頭了,他自己看過幾遍,很篤定,應該可以火,當然後續還得要馮子材給力才行,但是沙正陽知曉馮子材的底蘊,只要他能接受並延續自己的這個風格,他相信沒有問題。

    關鍵在於他能否接受自己為他開的這個頭,如果他能像沙正剛那樣興致盎然,那一切就OK了。

    等到沙正陽上了廁所回來,他已經確定沒有問題。

    馮子材如飢似渴的目光落在稿子上,一動不動,只是偶爾舔一舔嘴唇,抽動一下鼻翼,情緒似乎在隨著小說的情節而起伏。

    二十分鐘時間,馮子材已經把這三萬多字的開頭來回通讀了兩遍,意猶未盡的一攤手:「後面的呢?」

    「後面的就在你腦子裡了。」沙正陽雙手環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靠在辦公桌旁,「比大藪春彥或者西村壽行的如何?雪米莉的呢?」

    馮子材吞了一個唾沫,想了好一陣,才有些艱難的道:「你這個和大藪春彥和西村壽行的風格截然不同,頂多有個別細節風格相仿,總體上看起來有些雪米莉的風格,但是比雪米莉的風格更飽滿更扣人心弦,嗯,感覺也更真實和吸引人,『東芝事件』我好像在哪份報紙上看到提起過,是《參考消息》吧,但也語焉不詳,具體內容不清楚,你咋對這個情況這麼瞭解?你們漢大有解密的東西?」

    沙正陽心中也是咯噔一聲響。

    在沒有互聯網的時代,一般國人對「東芝事件」的瞭解應該很膚淺或者說根本就不知曉才對,自己在這個小說裡好像寫得有些詳細了。

    實在是前世自己一度對軍事方面很感興趣,「局座」以及一些軍事節目都曾經成為自己的最愛,所以對「東芝事件」瞭解得多一些。

    「嗨,雷霆不是有香港親戚麼?時不時帶幾本時政雜誌回來,有一本好像專門寫了『東芝事件』的,所以印像很深,正好可以用上了。」沙正陽迅速轉開話題,「你先別管這些,我只問你,你覺得這部小說有沒有搞頭?」

    「我覺得有。」馮子材很認真的點點頭,點燃一支菸,狠狠的吸了一口,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形容,「怎麼來形容你這個風格呢?」

    「優雅中不乏暴力,鐵血中蘊藏柔情?」沙正陽似笑非笑的替他回答道。

    「對,就是這股子味道,你小子還真能總結啊。」馮子材猛地一拍手,臉上露出豔羨的表情,「沒聽說漢大中文係有多麼大的名氣啊,怎麼你去混了幾年咋就能脫胎換骨了呢?」

    「得了,別扯遠了,咱們說現實的,你接著寫,有沒有把握?」沙正陽沒理睬對方的感慨,「我琢磨著這一個故事可以寫到三四十萬字,正好一本,當然,也可以擴展為一個系列,這就要看你怎麼來構思了,大框架我都替你弄了幾個,但具體故事得你來。」

    「不好說啊,這風格我琢磨著模仿還是能行的,但未必能達到你這個原汁原味的狀態,關鍵是你這個設定框架涉及的內容太寬泛了,很多我都不知道啊。」馮子材苦惱的撓著頭皮:「要不還是你自己來弄吧。」

    不懂問度娘查知乎啊,若是前世中,肯定會引來這樣的吐槽,但現在連互聯網都還沒有出現,哪裡來的度娘知乎?

    「不行,我沒時間,也沒有這個精力。」沙正陽斷然搖頭,「只要你覺得能模仿這個風格就行,至於其他,不懂的你可以問我。我只需要告訴你一點,你不懂的東西,其實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讀者也不清楚,你沒必要太過於擔心穿幫露餡兒,另外雷霆隔兩個星期就要回來一趟,我讓他帶幾本香港那邊的雜誌和地圖給你,順帶也可以介紹一下香港的地標性建築,讓你有一個感性認識,我估摸著你也就能出師了。」

    看見馮子材還在猶豫,沙正陽忍不住道:「才子,都說你是才子了,人家都說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做詩也會吟,你看了那麼多,我把頭給你開好,框架給你鋪好,不懂的還可以問我,就這樣,你還不行,那你還能幹啥?」

    終於被沙正陽這番話給打動了,反正呆在學校裡也無事可做,有大把時間來消遣,還不如來試一把。

    沙正陽都能在一個星期裡寫出三萬字,自己就算是笨一點,花上兩三個月寫上二三十萬字總行吧?就算不行,那也沒有啥損失,就當了了一個心願,也省得自己做那些不切實際的夢。

    「行,那我就來試一試,我先寫一段,到時候拿給你審一審稿,行,我就繼續,不行就拉倒。」馮子材打定主意。

    「什麼不行?你憑什麼不行?」沙正陽把稿子塞到他手上,「沒啥不行的,大膽寫,自個兒琢磨一下就行,你沒問題!」

    「那我就回去構思了,閒了一年多時間,總算是找到個正事兒幹了,走了!」馮子材說幹就幹,拿起稿子就要走。

    「嗯,另外書商出版那邊雖然還不忙,但是也得要記掛著,這種小說其實沒啥大不了,放開寫,說不定更受歡迎呢,但記住,擦邊可以,但是不能越線。」沙正陽把馮子材送到門口。

    「我懂,比著市面上那些書來就是了。」馮子材飛身上車,早已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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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8-2-23 20:30
第一卷 第五十五節 艱難局面

    「全國早稻播種面積比去年減少四百萬畝,就算是今年沒有遭遇洪澇災害,減產也是必然,只不過洪澇災害加重了減產罷了。」

    郭業山嘆了一口氣,「去年增產又怎麼樣?糧價下滑,增產不增收,農民哪裡還有興趣來種糧食?」

    「是啊,現在農民對呆在家裡務農都沒興趣了,寧肯出去打工。」孔令東也是搖了搖頭。

    「根據各村的統計,今年比去年出去打工的勞動力增加了百分之二十七,上週在土橋村溺死的兩個兒童,都是父母在外打工,無人看管,這出去打工固然能掙錢增收,但是帶來的副作用一樣不少啊。」

    郭業山臉色也是陰沉,兩條幼小的生命啊,孩子的爺爺奶奶哭得都要昏過去了,還有一個更是想要上吊自殺,如果不是及時發現,那就真的要出現一場人倫慘劇了。

    村上反饋回來的情況也說這兩個孩子的父母都在GD打工,而且都已經兩年沒有回來了,孩子都是老人帶著,老年人精力不濟,稍不注意就容易釀成禍患。

    「郭書記,土橋村、三聯村、金果村、東方村這幾個村的農業稅、水利費以及統籌提留款收取進度很緩慢,恐怕九月份之前無法完成任務,都說要等到秋糧收了之後,我看都是託辭,真正等到秋糧收了,又會有各種理由來推托,歷年都是如此,只要夏糧收了之後收不起來,那秋糧收了之後一樣沒戲。」

    搭話的是副鎮長曹華波,乾瘦身體似乎也是被這催收稅費統提款工作給折騰得精疲力竭了,連帶著腦袋頂上的頭髮也沒見幾根了。

    「郭書記,孔鎮長,東方村楊文元又來找我,說紅旗酒廠的事情他們東方村不得認,要工業公司把土地徵地款和租地款支付給他們村上,否則就不得交農業稅水利費和統提款。」

    心寬體胖的聲音洪亮的是黨委副書記兼鄉工業公司經理的余寬生。

    「他敢!」孔令東一下子就惱了,這不是要造反麼?「他楊文元還是不是共產黨的支部書記?皇糧國稅,從來沒有說哪個不交的,他要敢冒這個雜音,那紀委也不是吃素的,就要理抹他,鎮上就敢把他書記位置給他抹脫!」

    郭業山皺起眉頭,「老余,咋回事?楊文元酒吃醉了?紅旗酒廠的事情不是說好了麼?鎮上承擔欠賬,紅旗村和東方村接收資產,兩不相欠麼?高長松都沒說啥,他為啥要挑頭?」

    「好像是東方村有一二十個人在酒廠打工,去年還有兩個月工資沒拿到,所以也是不交稅費和統提,還有一個給紅旗酒廠送糧食的糧販子也是他們村上的,還有三四萬糧款沒結到帳,所以就說要用那三四萬糧食款來抵稅費。」

    余寬生如同彌勒佛一般的頸項上滿是汗水,頭頂的吊扇吹得嗚嗚作響,但是絲毫不起作用。

    「能不能讓工業公司先把這筆款付給那糧食販子?不是說好是工業公司來管欠賬麼?」曹華波主要負責催收稅費統提款,壓力很大,所以也就建議:「要不這樣東方村拖著不交,各村都要跟著學。」

    「不行!」余寬生斷然拒絕,「紅旗酒廠欠外債五十好幾萬,這個頭一開,那還得了?工業公司也就只有關門了。只能等到年底來按比例兌付。」

    「那稅費統提款收不起來就怪不到我頭上了。」曹華波也有些冒火。

    會議室裡陷入沉寂。

    兩個人的意見都有道理。

    東方村本來就因為紅旗酒廠資產劃撥抵扣而對鎮上意見很大,現在又有本該由鎮上支付的工資和糧食欠款摻雜在其中,只怕理由就更充足,東方村不交,那麼其他村肯定要效仿,相互比較,這問題就麻煩了。

    「老樊,你去和楊文元談一談。」郭業山取下眼鏡,捏了捏自己的鼻翼,想了一下才道。

    「談可以,但我估計效果不會好。」分管黨務的黨委副書記樊文良沉吟著道:「前兩天我碰到楊文元就和他談起過,他說村裡兩委班子都對紅旗酒廠的處置方式意見很大,現在說好的欠款由鎮上來支付也拖著不給,現在那些村民都把欠的工資條交來抵扣稅費統提款,他也沒辦法。」

    「沒辦法?沒辦法拿他這個支部書記幹啥?」孔令東氣哼哼的道:「我去了東方村兩次,楊文元都是陰陽怪氣的說風涼話,郭書記,我覺得黨委還是應該要考慮一下東方村的班子戰鬥力問題,紅旗村為什麼能令行禁止,人家承擔的債權還多一些呢,東方村就是陽奉陰違,這和支部一班人的屁股坐歪了有很大關係。」

    「大家還有沒有更好的意見?」郭業山沒有理睬孔令東,平靜地問道。

    「郭書記,這項工作恐怕既要抓緊,也要考慮方法,解鈴還須繫鈴人,縣裡催得緊,得抓緊時間解決,等拖到九月秋糧收了過後,再來催收難度會更大。」見有些冷場,黨委委員、黨政辦主任簡興國趕緊打圓場。

    郭業山臉色微冷,這不是廢話麼?不過解鈴還須繫鈴人,不知道這是指工業公司那邊還是指紅旗村那邊?

    會議散了,沒得出一個滿意的結果,郭業山一時間沒有起身,沙正陽也忙著收拾記錄本,準備離開。

    「正陽,你等一等。」

    「郭書記?」沙正陽一愣,之前開會他是來做記錄,黨政辦公會輪不到他發言。

    「你這段時間跑村裡很勤,跑了幾個村了?」郭業山靠在籐椅背上,有些疲倦的問道。

    「都跑了一遍,紅旗村跑得多一些,東方村也去了三次。」

    兩個星期十二個下午,除了一個下午外,其他十一個下午沙正陽都在下村。

    辦公室工作熟悉之後,有幾個上午他也乾脆趁著涼快去下村了,一來二去,紅旗村不用說,很熟悉了,東方村因為酒廠的緣故,他也去了幾次,和楊文元等兩委班子的人也混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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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8-2-25 16:39
還看今朝 第五十六節摸脈

    「哦?你還跑了東方村?」郭業山略感驚訝,點點頭,「感覺如何?」

    「我覺得東方村那邊也的確有些具體困難,處理紅旗酒廠問題上,村兩委意見很強烈,楊文元雖然是書記,但是他的威信沒有高長松那麼高,加上欠工資和糧食款,這些因素加起來,就難辦了。」沙正陽知道郭業山想問什麼。

    「你的意見是工業公司要先解決酒廠的債務問題?」郭業山皺起眉頭。

    沙正陽搖搖頭,「餘書記剛才說的也有道理,除非工業公司能一下子把欠債付清,否則一開這個口子就要出亂子。」

    郭業山有些失望,「那你覺得該怎麼來處理?」

    「郭書記,我人微言輕,……」

    「就我們兩人,我姑且聽之。」郭業山打斷沙正陽的話。

    他知道這段時間沙正陽去酒廠了好幾趟,一直在摸酒廠的底,應該是有一些想法,所以也很想知道這個縣長秘書出身的角色是真有一些本事,還是只是在文筆上出色。

    「那我就說說我的想法吧,我覺得歸根結底還是酒廠的問題,還是要從酒廠上來下工夫。」

    沙正陽這段時間和高柏山就酒廠的事情商量過好幾次了,對酒廠的資產和負債以及原來的市場情況都做了一個瞭解,不敢說瞭如指掌,但也有了一個大概。

    「說。」郭業山惜字如金。

    「我的先說說治標的問題,也就是怎麼解決當下的問題,既然始終這筆欠賬鎮上要兌付,那就可以先拿出一個讓人信服和透明的計畫來,我的意見是對工資可以考慮馬上支付,對於其他債務可以列出支付計畫和時間,分成幾批來兌付,比如年底付一部分,明年夏收時付一部分,明年年底再付完。」

    沙正陽顯得雲淡風輕,「工資關係農民個人,不應當拖欠,至於其他也要求得債權人的諒解和理解,表明我們的態度,不要始終是迴避或者含糊其辭,那反而容易讓債權人心生疑慮和不滿,激化矛盾。」

    郭業山微微點頭,還是有些水平的,不是那種書呆子做派,起碼這一個建議層次清晰,針對性和可操作性都很強。

    餘寬生枉自當了這麼多年的黨委副書記和工業公司經理,只知道推託拖延,要不就是撒橫,連一個新來的大學生都不如。

    「你說這是治標?」郭業山嘴角浮起一抹笑容,「那治本又是什麼?」

    「治本就是還得把紅旗酒廠盤活,否則這塊石頭壓在紅旗村和東方村頭上,兩個村的不滿始終化解不了。」沙正陽沉靜自若。

    「你有想法?」郭業山並不驚訝,反而有些好奇,提醒道:「當下白酒行業競爭異常激烈,市場也不太景氣,紅旗酒廠規模太小,要想存活很難。」

    幾句話就能表明郭業山也並非一竅不通的書呆子,也並不是沒對紅旗酒廠的命運做過努力,奈何大勢所趨,常規套路肯定是沒戲的,所以郭業山才會提醒沙正陽。

    郭業山也不認為一個哪怕是給縣長當過秘書的大學生就能有逆天之力,若真是有這般本事,想必也不會淪落到南渡鎮來才是。

    總的來說郭業山對沙正陽表現還是相當滿意的。

    來這半個多月時間,工作勤勉,尤其是與其他年輕幹部不一樣的是捨得下村和村幹部打成一片,一改許多人對大學生的印象,就連和自己不怎麼對路的孔令東都對沙正陽的表現很認可,說起碼人家態度是非常端正的。

    更為難得的是這個年輕人很有想法和衝勁兒,自己交給他的任務他能拿得出思路並付諸實施。

    沙正陽收集起來的素材和整理出來的事蹟材料郭業山都看了,可圈可點,頗有新意,文筆的老練簡直讓他這個市委宣傳部出來的筆桿子都一樣覺得上佳,尤其是一些用詞造句堪稱經典。

    郭業山當然不知道這還是沙正陽收斂著拿出來的東西,前世多年的市委辦主任錘煉出來的本事可不是花架子,那沒點兒真材實料玩不轉,更不用說這麼多年體制內對體悟上意的經驗了。

    現在沙正陽又表現出了要為自己分憂解難勇挑重擔的態度,這就更讓郭業山感到欣慰了。

    自己沒看錯人,年輕人也知道知恩圖報,這種品性在郭業山看來,至關重要。

    「郭書記,我在讀大學期間有兩年的暑假都是去見習打工,去的就是全興酒坊,主要工作就是做片區市場調查和市場營銷,不瞞您說,還有點兒心得體會。」

    沙正陽也並非妄言,大二暑假期間他的確和雷霆一道去了全興酒坊見習工作,也的確是搞市場調查,當然市場營銷就有點兒誇大其詞了。

    這個年頭市場營銷都還只是一個理念,遠談不上如何營銷深耕市場,而全興酒坊偌大一個企業,也不能讓一個來見習打零工的毛頭小子去搞市場銷售。

    「哦。」郭業山內心有些不以為然。

    就算是你去全興酒坊搞過市場營銷,就能逆轉乾坤搞活一家規模不小的企業?那全興酒坊搞市場營銷的不是都能執掌一方酒廠大殺四方了?

    不過郭業山也沒有打擊沙正陽的積極性,起碼人家的態度是好的,為自己分憂嘛,否則何須來趟這趟渾水?

    「正陽,紅旗酒廠的問題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楚的,而這兩年的白酒市場也一樣寒意逼人,我有個朋友在市商業局,他對市場還是有些瞭解的,也就再說這兩年不知道要死掉多少小酒企,也是他勸我早點兒把紅旗酒廠給關了,否則越生產虧損越大,現在紅旗酒廠廠裡擠壓的貨有多少,你應該知道。」郭業山也是不無感慨。

    「咱們省內酒廠有多少,你也應該清楚,不說幾朵金花,也不提那些小有名氣省內名牌,像紅旗酒廠這樣的企業起碼上百家,幾乎每個縣都能找出一兩家來,這種白熱化競爭下,紅旗酒廠要品牌沒有品牌,要資金沒有資金,要市場佔有率沒有市場佔有率,怎麼存活?」

    郭業山的話都是大實話,漢川省號稱白酒王國,不提那些屢獲國際金獎的幾大名酒企業,就是省內有實力的品牌酒企起碼也有一二十家,就連銀台縣酒廠都只能排在第三梯隊,現在也是舉步維艱。

    如果沙正陽記得沒錯,銀台酒廠後年也要轟然倒地,破產清算。

    誰能說郭業山不懂經濟,誰說郭業山就是一個只會玩筆桿子的書呆子?

    沙正陽覺得前世記憶要麼出現了偏差,要麼就是前世中有些人有意的詆毀郭業山了,就憑對方這幾句話也能知曉郭業山對經濟工作並非一無所知。

    而且從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郭業山在南渡鄉的威信還是頗高。

    孔令東雖然一心想要突出自己,但是在郭業山潤物無聲的壓制下,根本冒不起泡來,只能在一些邊角餘料事情上發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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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8-2-25 16:39
還看今朝 第五十七節 建言

    「郭書記,您說的都在理,您那位朋友瞭解也很仔細,但是我也對白酒市場做過一番調查,這個市場其實也是有起有落有盛有衰的。」沙正陽既然打定了主意,自然便不會被郭業山一番話所駁倒。

    「目前白酒市場的確是一個調整期,若是從時間上來說,應該是始於三年前,目前仍處於調整期。」

    「主要原因郭書記也清楚,宏觀上國家對經濟治理整頓,貨幣政策收緊,再加上公務消費受限,……」

    「具體行業上,白酒市場,尤其是中高端的白酒市場受到很大衝擊,比如茅五劍,汾郎沱全,這些高端酒都大幅度降價,它們的降價就直接衝擊到了中檔酒市場,迫使中檔酒也一樣降價保量,結果就是中低檔酒企業無法生存,只能紛紛倒閉。」

    沙正陽的侃侃而談讓郭業山內心大為震動。

    他原本以為沙正陽也不過就是想要討好自己,所以才突發雄心的要來在自己面前表表態度,但是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小瞧了這個年輕人啊。

    這一番觀點言論可不是隨便收集一下資料就能信口道來的。

    郭業山之前也曾經想要把紅旗酒廠復興,但是一年下來,他才深感其難度之大,在得到了市商業系統的朋友規勸後,他才毅然把下了關閉紅旗酒廠的決心,徹底脫手,免得越陷越深。

    「那你覺得你能力挽狂瀾?」郭業山微笑著道,話語裡不無調侃之意。

    「嘿嘿,郭書記,力挽狂瀾的本事我當然沒有,但是我覺得我們其實可以針對市場進行一些細分化的剖析,從中找到適合我們紅旗酒廠生存的路徑。」

    沙正陽也笑了起來,他聽出郭業山話語裡並無惡意,而且郭業山的勸導是為自己好,不願意自己去踩紅旗酒廠這個雷。

    「細分化市場?」

    專業性的詞語對於郭業山這個並非搞經濟工作的人來說還是深奧了一點,尤其是在這個時代,當然他也能理解得到其中大概意思。

    「對,紅旗酒廠應該為自己的產品設計專有路徑,不能去和名酒拼,在市場上也應當有自己的定位,選擇合適的目標群體進行突破,只有在取得一定的成績之後,再來考慮其他。」沙正陽耐心的解釋。

    郭業山沉吟了半晌之後才緩緩道:「正陽,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和高長松他們就酒廠的前景進行過探討了?」

    問得很委婉,但意思卻很清楚,一句話,是不是要打算重開紅旗酒廠了。

    紅旗酒廠目前理論上已經是屬於紅旗村和東方村與鎮上的聯辦企業了,鎮上只佔小頭,但是這畢竟在鎮上都算是一個「大企業」。

    哪怕這個企業負債不輕,甚至都有點兒資不抵債了,如果真的能夠重啟並發展起來,無論是對鎮上還是兩個村都是一個莫大的好事。

    「郭書記,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敢不匯報就決定?而且這種事情也不是我能決定的,我只是和紅旗村以及東方村兩委的班子都探討過,畢竟這樣大一個企業壓在村上,關了門,誰都覺得喘不過氣來,兩個村的兩委班子都感覺壓力山大,而且這個廠如果能搞起來,起碼也能就地解決上百號人的打工啊。」沙正陽連忙道。

    他是懂規矩的人,這種事情聽起來沒啥,但在領導心目中卻很重要。

    果然,郭業山滿意的點點頭,說起話來也就是意味深長了。

    「正陽,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想法也是好的,但是搞企業不比搞其他工作,關係重大。」

    郭業山語重心長。

    「紅旗酒廠連年虧損,現在負債纍纍,廠房、土地都抵押給了信用社和合金會,可以說酒廠除了那點兒賣不掉的存貨,也就一塊牌子了,這種情況下,哪有那麼容易就能搞起來的?」

    「一旦沒搞起來,高長松和楊文元他們是土生土長的幹部,挨點兒罵沒關係,但你不一樣,你是鎮上派去掛點的幹部,本來這不是你的本職工作,你去幹了,恐怕就要成為千夫所指了,對你日後的前程影響會很大啊。」

    沙正陽也有些感動。

    郭業山這是有點兒推心置腹了。

    這活兒不好幹,本來也不是你的職責,幹好了,得益是村裡,干壞了,那罵名都得你背,而且對日後前程影響很大,可以說是一個得不償失的活兒。

    「郭書記,謝謝您的關心。」沙正陽斟酌了一下言辭。

    「我是這麼想的,既然您和我掛點紅旗村,現在又在開展『憶傳統,做貢獻,做新時期合格黨員』這項主題活動,您是老黨員,我是新黨員,高書記也是『憶傳統』的典範,我覺得總得要做點兒有意義的工作才是。」

    「沒錯,紅旗酒廠的確看起來沒啥生命力了,但我不同意你說的它只剩下一塊牌子了,它有價值的東西還不少。」

    沙正陽並沒有被說服,提出自己的觀點。

    「哦?」見沙正陽如此固執,郭業山也忍不住想要嘆氣,但是還是耐著性子問道:「那紅旗酒廠還有啥?」

    「第一,品牌,紅旗酒廠和紅旗大曲這塊牌子,我瞭解過,在我們漢都市,以及鄰近的幾個地市縣裡,都還是有一定的影響,這種影響如果加以轉化可以化為市場;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份資產,那就是窖池以及窖池的歷史!」

    沙正陽這番話也是準備已久了,要重開紅旗酒廠,繞不開鎮上,更繞不開郭業山,不說服郭業山,一切都是休想,而且要倚仗郭業山的地方多了去,所以他也是做了充分的準備。

    「紅旗酒廠現在的窖池始於清朝道光年間,如果再要往前推,甚至可以推到明朝天啟年間,或許現在看起來這沒啥意義,但是一個酒的品牌要做大做強,都必要有厚重的歷史沉澱來作為依託,窖池的意義毋庸多言,紅旗酒廠現在的窖池雖然始建於道光年間,但是中間幾經關停,但1979年以後就再也沒有關過,哪怕規模小一些,但一直在用,這是紅旗酒廠有別於其他中小酒廠的一個關鍵,也是紅旗大曲,甚至老窖酒的底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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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8-2-25 16:39
還看今朝 第五十八節 大桶,小桶

    沙正陽的確是在紅旗酒廠上下了一番工夫的,可以說這半個月的上班主要精力都放在這上邊了。

    至於說主題活動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根本花不了多少精力。

    酒廠的歷史在酒廠沒做大之前,的確意義不大,但是做大之後的酒廠要想做強,沒有厚重的歷史那就不行。

    看看瀘州老窖如果沒有1573的明代窖池作噱頭宣傳,如何在一度沒落黯然後重新崛起?再看看五糧液從明代到清代時期的古窖池一樣為五糧液的底蘊增光添彩。

    最典型的就是瀘州老窖利用1573這個品牌一炮打響,固然有其酒的質量功勞,但是1573號稱國窖,若是沒有真材實料的窖池作依託,還不被周圍虎視眈眈的競爭對手給捅得稀爛?

    在沙正陽看來,紅旗酒廠最有價值的就是這個古窖池。

    固然無法與五糧液和瀘州老窖的古窖池相比,但是只要有這段歷史淵源,完全可以好好利用起來,尤其是在日後的宣傳過程中,這更是一個大殺器,甚至可以作為這家酒廠的立身之本。

    沙正陽的一番話給了郭業山很大的觸動。

    他意識沙正陽並不是一時心血來潮,也不是無的放矢,而是紮紮實實做了不少工作,提出來的東西也是有理有據,起碼還真有點兒打動了他。

    不過現實的困難還是讓郭業山冷靜下來。

    他承認沙正陽的一些觀點是正確的,也有道理,但是市場經濟下,並不是說你有道理就能轉化為成功的。

    紅旗酒廠這兩年節節敗退到了這種地步,並不是廠裡的職工不努力,也不是銷售人員無能,而是殘酷的市場競爭就是如此,一步一步把紅旗酒廠擠垮了的。

    要重新啟動紅旗酒廠,肯定就意味著還需要繼續投入流動資金,而且數目不會小。

    現在紅旗村和東方村根本沒有錢,恐怕路子還得打到鄉鎮上來,估摸著無論是孔令東還是余寬生,聽到這個想法都得要跳腳,根本不會同意。

    郭業山雖然是一把手,但是孔令東畢竟是鎮長,而且鎮上也沒有這筆錢,余寬生管著工業公司也一樣拿不出來,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合金會貸款。

    鄉合作基金會算是鎮上的小金庫,但運行狀況並不算好,甚至可以說很糟糕。

    這也是各個鄉鎮這種非專業性質的金融機構的通病,其運作模式本身就已經超出了範圍,但是在發展經濟的大環境下,都可以接受。

    但像紅旗酒廠這種明顯陷入困境甚至是絕境的企業,合金會再要向其放款,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冒險之舉了。

    真要再往裡邊一大筆錢出來,再如果打了水漂,恐怕連郭業山都不好交代了。

    「正陽,酒廠的事情恐怕還需要從長計議,你的想法有一些道理,你的工作熱情我很認同,但是現在是市場經濟,一個企業的產品能不能收到市場接受,會受到許多因素的影響,我們南渡鎮現在是只能吃補藥,不能吃瀉藥了。」

    郭業山還不是不敢輕易開這個口子,他還需要好好瞭解並考慮一下。

    沙正陽倒沒有失望,這種事情誰也不敢輕易拍板,郭業山如果被自己忽悠幾句就一拍腦袋,他這個一把手就是不合格的,日後也長不大。

    「郭書記,我知道,專題活動我會把它做好,酒廠的事情,我再好好和兩個村以及廠裡的人琢磨一下。」沙正陽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有什麼情況,我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向您匯報。」

    郭業山點點頭,雖然沙正陽有些固執,但是態度還是端正的。

    **********

    接到雷霆的電話時,沙正陽正準備出門去紅旗村。

    「下個星期回來,那你打算在這邊休息幾天?」

    「嗨,一個星期吧,我都來港一年了,就春節回來了幾天,發現越來越被這邊人同化了,變成一個機器人了。」雷霆在電話裡不無感慨。

    「哦,凌子,你要先到深圳吧?不如去深圳證交所去看看,證交所7月3日正式開市,……」沙正陽還保留著一些記憶,但卻只能想想而已,不過在雷霆那邊他想看看有沒有能先淘到第一桶金。

    雷霆小名就叫凌子,沙正陽自小到大都叫他凌子。

    「得,別叫我凌子,聽起來就像凌志,現在香港和GD這邊都很流行這種豐田公司的新車,你不是也挺喜歡車麼?日後我發了財,弄輛ES300給你開回來開開洋葷,我特喜歡那種無邊框門的設計,在我看來,比寶馬奔馳強多了。」雷霆在電話裡笑著道:「讓我去深圳證券交易所幹啥?不是去年12月就營業了麼?」

    「讓你去看看,交易情況怎麼樣?聽說萎靡不振,你去感受一下。」沙正陽平靜的道:「反正你也沒啥事兒,去看看唄,也許有用。」

    「你想炒股?你有錢麼?」雷霆在電話裡沒好氣的嘲笑沙正陽,「就你那一個月一百多塊錢的工資,攢十年也不夠玩一手,還是安心等幾年吧,等我在這邊站穩腳跟,你再想辦法來香港,咱們兩兄弟來同舟共濟,共創大業。」

    「行了,你怕是在那邊被人看不起,想要找個人來分擔壓力吧?」沙正陽也笑了起來。

    「嗨,你這人心理咋就這麼黑暗呢?我是那種人嗎?」雷霆咋呼起來,「到時候你想來,我還不樂意幫忙了呢。」

    「呵呵,我真要去香港,自然會光明正大去,用不著你幫忙。」沙正陽漫不經心的道:「我要去香港,沒準兒就是當李嘉誠,睡李嘉欣了。」

    「當李嘉誠,睡李嘉欣?」電話另一頭,雷霆反覆咀嚼著這句話,很顯然這句話還並不流行,或者說,還沒有大紅大紫,讓雷霆越念越有味道,「嘿呦,正陽,你這話可說的真特麼夠味道,李嘉欣號稱最漂亮港姐,小報上說黎明和倪震都為他要決鬥了,沒想到你在漢都咋感覺比我在香港還瞭解這邊的事兒呢?」

    沙正陽無言以對,他能說這要歸功於十多二十年後不八卦毋寧死的香港媒體,或者無孔不入無所不知的度娘和知乎?

    「好了,別廢話了,你就去看看吧,深圳股市剛新鮮出爐,你就不想琢磨點兒發財機會?」沙正陽也不深說,「萬一給你看出點兒門道來了呢?」

    「別,這股市上的東西,沒個深淺,誰都以為自己可以當股神,結果就是被淹死,我有自知之明,行了,到時候我去看看,也不知道你非得要讓我去看看有啥意思。」雷霆在電話裡也犟不過沙正陽,「總覺得你好像變化有點兒大啊,是不是受了啥刺激?」

    「你回來咱們再詳談吧,這電話費太貴了,我為你省著點兒。」沙正陽果斷的掛斷電話。

    前世殘存的記憶中肯定不包括股市風雲變化,且不說蝴蝶翅膀會不會改變一些細節,就中國二十多年的股市莫測,各種意想不到不可預測政策因素太多。

    不過給沙正陽留下印象的真有點兒,那就是1991年7月深圳證交所正式開市的一年後,為了激活不死不活的股市,深圳證交所想了不少招,終於把深圳股市給「炒紅火」了。

    這一年中深圳股市都是一個昂揚向上的超級牛市,但好像好日子也就剛好一年左右,一直到舉世聞名的8.10風波,才算是了斷。

    如果不是上點兒年齡接觸過股票的人都知道8.10風波這件事情,沙正陽也回憶不起這段難得的歷史,但也僅止於此。

    靠這個殘存的記憶,想要押寶某一隻股票大賺特賺肯定沒戲,既沒有那資本,也沒有那份機遇,但像雷霆這種有點兒小錢的人,還是鼓勵他扎進去賺一小桶金的。

    **********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6 10:40
還看今朝 第五十九節決斷

    「高書記。」沙正陽還是在酒廠的窖池旁找到了高長松。

    「小沙來了?」高長松吁了一口氣,背負雙手,轉過身來,「不搞好這個酒廠,我死不瞑目啊。」

    沙正陽沒想到這老頭子居然執念這麼深,說出這種話來,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接這個話茬,不過他心裡倒是有些發虛了。

    這段時間都是他在老頭子麵前鼓搗,弄得原本已經有些絕望的高長松現在心氣又起來了。

    連高柏山都在說沙正陽把老頭子的心思勾得如此旺,若是最後他敢撒手不管了,絕對要讓他好看。

    這麼些日子裡,沙正陽來紅旗村,除了專題活動那點兒事情之外,就是在研究這酒廠的情況,高長松見沙正陽對酒廠的事情如此上心,也逐漸改變了對沙正陽的看法,慢慢接受了沙正陽。

    不過沙正陽也很清楚,高長松對自己觀感改變,主要還是源於自己對酒廠的一些看法和意見,認為酒廠還有希望搞活。

    這個設想很得高長鬆的心思,所以才會連帶著對自己觀感都變好了,如果真的在酒廠上栽了觔斗,只怕自己就真的要被紅旗村的人給活剝了。

    「高書記,酒廠的確不能再拖了,這都七月下旬了,您也清楚酒廠的情況,越往後拖,要重啟的難度越大,現在窖池的情況還過得去,咱們的基酒數量也還夠,原來那些技術人員和職工我們也瞭解了,大多數都還能召回來,他們對紅旗酒廠還是有感情的,但如果繼續拖下去,恐怕就難了,尤其是那幾位技術人員。」

    沙正陽今天摸了郭業山的底,又聽到了鄉黨委政府領導對酒廠的態度,加上楊文元的逼宮,實際上黨委政府的態度實際上已經有了一絲鬆動。

    尤其是郭業山,作為鄉黨高官,當然不願意看到南渡鄉唯一一個拿得出手的企業就這麼垮掉,而且是在他手上垮掉,這恐怕會成為一個「罪狀」記入南渡鄉歷史,所以他內心還是希望能有辦法把酒廠搞活的。

    自己的一番分析介紹,也還是打動了對方的心,只不過出於對酒廠狀況和市場的不確定性的擔心,讓他不敢輕易做出決斷。

    「是啊,我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但是怎麼讓它起死回生?」高長鬆的目光落在沙正陽臉上,「昨天楊文元來找我,商量看是不是我們兩個村委班子一起去找鎮上,我們不要這個酒廠,要麼把我們的徵地補償款和租地款付清,廠子還是鎮上的,要麼就要想辦法讓廠子重新啟動起來。」

    沙正陽吃了一驚,原來是和楊文元商量過,由東方村那邊出面給鎮上施壓,但現在楊文元大概是覺得自己一家出面可能會被槍打出頭鳥,所以才要來找高長鬆一道去分擔壓力。

    這種逼宮的方式看起來固然很有力量,但是一旦未能得逞,恐怕高長松和楊文元都要被秋後算賬的。

    高長松不應該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在自己面前說出來,恐怕也是下了決心的。

    「高書記,要想讓鎮上把徵地補償和租地款交給你們恐怕不太容易,可你們要讓鎮上重啟酒廠,這件事情就算是鎮上同意,那麼你們打算怎麼做?」沙正陽的臉藏在酒廠倉庫屋簷的陽光陰影下,明暗不定。

    高長松嘆了一口氣,苦惱的甩了甩頭,這也是他最煩惱的。

    他不怕和楊文元一起去找鎮上,就算是撕破臉也沒啥大不了,可鎮上同意了重啟酒廠,怎麼來重啟酒廠?

    重啟酒廠之後怎麼做才能讓酒廠活過來?

    還是像原來那樣去求爹爹告奶奶,請各地糖酒公司來進貨?

    結果就是壓無數貨在別人手中,最終卻收不回來貨款,一去要賬,人家還不樂意了,就說賣不掉,要不快拉回去,可拉回來還得要賠運費,就只能這樣眼睜睜的壓在別人倉庫了,酒廠就是這麼一步一步給逼死的。

    沒有品牌的力量,局面就很難打開,而要打開市場,就需要各種營銷策略,這是沙正陽說的,但是什麼樣的營銷策略才是打開市場的鑰匙,沙正陽語焉不詳,高長松也不認為沙正陽就有這把鑰匙。

    良久,高長松才緩緩的問道:「小沙,你給我一個准信兒,你覺得紅旗酒廠還有救麼?」

    「高書記,這個准信兒我沒法給你,我只能說我有一些想法,但這個想法需要多個因素和條件的促成,但即便這樣,也未必能保證百分之百成功,可是如果我們不去努力,那麼紅旗酒廠就真的徹底沒戲了。」沙正陽語氣誠摯的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寧願您別去冒這個風險。」

    高長松目光如炬,死死的盯住沙正陽,讓沙正陽感覺猶如針刺,但他卻毫不退縮的迎著對方的目光。

    「楊文元來和我說,他覺得你有辦法把廠子搞起來,說如果鎮上堅決不同意付徵地補償款和租地款的話,那麼可以讓你來試一試,你自己覺得呢?」

    高長松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本來也是,誰能保證把酒廠救活?真要能行,也許早就有人來接手了。

    沙正陽只覺得心臟猛然收縮然後又放鬆開來,一陣熱意湧上臉頰:「高書記,如果酒廠交給我來負責營銷,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不讓您失望,把酒廠救活。」

    高長松點點頭,方正的臉上露出一些笑容,「好,我希望我沒看錯人,不管結果如何,我不會怪你。」

    「高書記,可能在真的運作起來的時候,我還要勞煩您一些事情,到時候您可不能推杯。」

    沙正陽當然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高長松,既然高長松已經打定主意要去找鎮上說服領導重啟酒廠,那沙正陽當然要把高長鬆的資源用足。

    從高柏山那裡他知道高長鬆有不少戰友和領導在軍隊和地方中擔任領導,高長松參加過抗美援朝,在部隊上呆過多年,不少戰友甚至是下屬都已經在軍隊中擔任一定職位,比如他的一位戰友現在就是羊城軍區副司令員,還有一個昔日的領導,更是在總後勤部任職,這就是資源。

    只是原來酒廠和村裡沒啥關係,高長鬆自然也想不到那方面去,但是這些情況落在沙正陽耳朵中,卻是異常金貴。

    想當年茅台不就是靠著季老爺子成功的打通了軍隊系統,使得軍隊一下子就成為茅台的擁躉,而五糧液、瀘州老窖以及郎酒、杏花村這些無論是濃香、醬香還是清香型的白酒根本就打不進去,奠定了茅台在官方體系中的雄厚根基,也才有了國酒茅台這一說。

    現在白酒營銷還處於野蠻生長的階段,還有著無數翻盤上位的機會。

    沙正陽沒有奢望紅旗大曲能達到茅台五糧液的境界,但是起碼可以在二線名酒中打出一條血路來,他覺得自己有這個機會。

    想想孔府宴孔府家和秦池這些當初名不見經傳的魯酒都可以憑藉央視標王一局封神,如果不是後期的營銷、廣告以及品控出現的失誤,無論是孔府家孔府宴還是秦池,都完全有可能成為二線名酒中的中堅力量。

    在這個時代,沙正陽當然不會放棄各種能夠動用到的資源,高長鬆有這樣的資源,沒有理由不用起來,這不是謀私利,而是要為這個企業求生存。

    高長鬆有些疑惑的目光落在沙正陽身上,「勞煩我?聽你這口氣好像我這個老頭子還能發揮出一些餘熱來,只要是為了這個廠,只要不是違法犯罪的事情,我這把老骨頭,又有啥不敢捨出去的?哪方面的?」

    「呵呵,現在還不好說,只要有高書記這番話就行了。」沙正陽笑而不語,打了個馬虎,「只是在時間上卻要抓緊了。」

    「我知道,明天我就和楊文元去找郭書記和孔鎮長談,這事兒不能拖了,就像你說的,是死是活,總要搏一把,真的輸了,我也就死心認了。」

    高長松臉上掠過一抹苦澀艱難的神色,這個擔子壓力不輕,真的要輸了,再投進去一大筆錢,真的難以交代啊,弄不好自己這個支部書記都不好當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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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