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還看今朝 作者:瑞根 (連載中)

 
V123210 2018-1-31 20:03:4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40 697617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 10:40
還看今朝 第一卷第七十節難怪

    「具體設想?那好,我就聽聽你的具體設想,說吧,你有什麼高明招數?」寧月嬋強忍住內心的羞憤和躁動,澀聲道。

    「對不起,我不認為你在這種情緒支配下能聽得進我的介紹。」沙正陽也毫不客氣的懟回去:「被個人情緒支配的女人,無法以常理計,你最好先冷靜下來,摒棄那些無謂的偏見和怒氣,再來談這個問題。」

    被沙正陽的話給激怒了,寧月嬋抿起嘴唇:「我被個人情緒支配?笑話,我在酒廠銷售科四處奔波時,你在幹什麼?恐怕還在學校裡背單詞吧?你對行業和市場的瞭解都是一些主觀臆測和個人猜想,你連真正的銷售都沒有接觸過,也敢在這裡大言不慚?」

    「寧主任,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想我們都很難說服對方,但酒廠重啟的事情已經不能耽擱下去了,本來我也聽高書記和楊書記說你對酒廠銷售很熟悉,我也很想和你就如何來打開銷售的困境進行一番溝通,但我覺得你現在被某種情緒所困擾。」沙正陽是真心覺得這個女人有點兒不可理喻了,很 顯然帶著濃烈的個人情緒,甚至是偏見在裡邊,如果是這樣,那就真的很難有合作機會了。

    旁邊的高長松和高柏山等人都是皺眉不語,但是卻又不好插言,很顯然他們是知曉一些其中原委的,只是這會兒卻不好說出來。

    「但我要表明一點,酒廠必須要爭分奪秒的啟動起來,我們沒太多時間,如果你真心希望酒廠好起來,那麼我很歡迎你加入,如果你還是固執己見的堅持自己的態度,我只有說抱歉了。」最後沙正陽只能帶著遺憾的攤攤手,「我想高書記和楊書記他們都是這個意見。」

    被沙正陽這一番不卑不亢不軟不硬的話給堵得胸都疼起來了,看見高長松和楊文元的表情,寧月嬋也不知道沙正陽怎麼就這麼得了高楊二人的信任,自己只是村上一個支委,根本無力反對兩個書記支持的意見,更不用說沙正陽還得到了鎮上的支持。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寧月嬋氣憤之下,也只能恨恨的一跺腳:「反正我把話撂到這裡了,日後出了問題,你們也別後悔!」

    「橐橐橐橐」的腳步聲一溜煙兒的從樓梯消失,沙正陽這才有些鬱悶的吐出一口濁氣:「高書記,這寧主任平素也是這般脾氣麼?我好像沒得罪她啊,怎麼她對我成見這麼深?現在更是連靜下心來聽我說一說的心情都沒有呢?」

    高長松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堂侄媳婦怎麼對沙正陽這麼不待見,就因為剛才兩個人撞在一起?這也太可笑了。

    倒是高柏山搖著頭笑道:「正陽,不一定,我這個堂嫂是對酒廠有很深感情的,她高中畢業之後沒考上大學,回來就在廠裡上班,最先在車間裡,後來到了銷售上,也為廠裡銷售跑了許多地方,吃了不少苦,和我堂兄離婚或許也有一些這方面的原因,本來驟然聽到酒廠能重啟,月嬋姐也是大喜過望,結果再一聽說這個情況,大概是期望太高,結果……」

    「結果看到是我這個不懂行的外來戶來指手畫腳,落差感太強,以至於無法接受?就把火氣都轉移到了我身上來了?」沙正陽站起身來,嘆了一口氣,「還別說,換了是我,可能也會有這種落差感。」

    「不過月嬋姐的確在工作上很努力,可以說包括涪崗、錦陽、安襄在內的幾個地區銷售渠道都是她辛辛苦苦去跑的,只是那些糖酒公司回扣要得高不說,關鍵在於出貨慢,而且老結不了款,… …」高柏 搖頭,不無感慨,「月嬋姐都偷偷哭過幾回,廠裡一些人還埋怨她,……」

    高長松和楊文元也是嘆氣不語。

    這搞企業和搞村裡工作不一樣,在村裡,你是乾部,自然一說話人家都得要聽幾分,但在外邊,你貨交給人家,就得要看人家臉色。

    賣不掉自然收不到錢,賣掉了,也得要看人家臉色心情,拖上你一年半載,難道你還敢去打上法院打官司不成?

    像各市縣的糖酒公司,一個個鼻孔朝天,像紅旗酒廠這等小企業根本就不放在他們眼裡,尤其是前幾年,如果沒有一些特殊的渠道和關係,把你的款壓上一段時間,那簡直就再順理成章不過的事情。

    但這幾年情況略有不同。

    隨著白酒市場放開,私人批發商渠道商開始慢慢多了起來,這些人多是本地區的一些頭腦活泛略有資本或背景的商販,他們對市場信息更敏感,什麼貨好銷,什麼貨利潤更大,他們都瞭如指掌,對於紅旗大曲這類市場上有太多同檔次競爭對手的產品,如果不開出更好的條件,自然就沒那麼大的積極性。

    對這一點沙正陽倒是有一定的認知。

    他在全興酒坊幹的時候,也和這些渠道商都打過交道,糖酒公司也好,私人批發商也好,關鍵還是要看產品的受歡迎程度,當然後者的更靈活,積極性也更容易調動起來。

    「對了,高書記,柏山,我總覺得寧主任和你們之前與我介紹的情況有些不一樣啊。」沙正陽撓了撓腦袋,有些不解的道:「你們都說寧主任精明幹練,性格直爽,就是性格潑辣了一點兒,可今天一見面,潑辣這一面我倒是領教了,但是精明幹練卻沒看出來啊,一個搞銷售的怎麼會這麼情緒化,你們都看到了,她根本就沒有多少心思來聽我的介紹,純粹就是來找茬兒,就是針對我,這裡邊有什麼原因麼?」

    高長松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高柏山卻是欲言又止。

    最後在沙正陽的目光注視下,還是高柏山有些尷尬的介紹了寧月嬋的情況。

    寧月嬋離了婚的丈夫是高柏山的隔房堂兄高海洋。

    高海洋和寧月嬋是初中和高中的同學,初中二人都在鎮初中,高中都在東關中學,後來高海洋考上了漢川大學,畢業後分配到了市政府辦公廳。

    而寧月嬋卻沒有能考上大學,哪怕她又復讀了一年,仍然以幾分之差未能上線,所以最後不得不回到鎮上。

    再後來的故事也就很狗血而老套了,寧月嬋主動和高海洋提出分手,但是高海洋卻還是堅持和寧月嬋結了婚。

    結婚不到半年,高海洋被一位市領導看中,擔任了市領導的秘書,後來那位市領導的女兒看上了高海洋,糾纏了一年多時間之後,高海洋最終還是和寧月嬋離了婚,最後與那位市領導的女兒結了婚。

    當然高海洋自此在仕途上青雲直上,現在已經是市政府辦公廳下邊一個副處長了,他那位老岳父現在仍然在市政協擔任副主席,尚未正式退下來。

    難怪對自己那麼不待。

    前夫也是漢川大學的,算是自己學長,好在對方是學哲學的,比自己高五級,東關中學高八一級的,估計現在年齡也不過就是二十七八歲,市政府辦公廳下邊的副處長,約莫應該是一個正科級幹部了,三十歲不到的正科,這年頭,很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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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8-3-2 10:40
第七十一節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沙正陽回到家中時又是快十點了。

    看看還有點兒時間,沙正陽乾脆就去了馮子材那裡。

    馮子材家住在青雲巷,他家裡是老城關鎮的人,家中有私房,不過他父親是縣稅務局的,一家住在稅務局宿舍,就把老宅給了這個唯一的兒子。

    走進馮子材的書房,電風扇正吹得嗚嗚作響,赤裸著上身的馮子材只穿了一條運動短褲正在伏案疾書,聽得腳步響,才轉過頭來,見是沙正陽,頓時來了勁:「你小子,還真是廢寢忘食的下鄉幹工作了不成?交給我的事兒也不聞不問了?」

    「既然交給你了,當然就是信任你,何況這後續的事情本來就是你的任務,咱們可是說好了來著,我只是寫框架和開頭,其他都是你來完成。」沙正陽也沒有給他客氣,順手遞給他一支在門外買的雪糕,「如何?」

    「你先看看吧。」馮子材似乎又比之前見到時瘦了一些,也有可能是熬夜的緣故,不過現在是暑期,馮子材也有充裕的時間來寫東西,「剛開始接上你的時候有點兒惱火,總覺得和你的味道不太一樣,後面就好多了,寫得快了許多。」

    「現在寫了多少萬字了?」沙正陽接過厚厚一疊稿子,馮子材的字不 自己的字差,只不過這傢伙喜歡楷書,也是跟著龐中華鋼筆字帖練出來的。

    「差不多快十二萬字了。」馮子材頗為自豪的道:「最開始三天才寫了不到一萬字,後來進入狀態了,一天就能寫一萬字,後來又一邊寫一邊修改,否則起碼能寫到十五萬字了。」

    沙正陽一屁股坐在旁邊的老式沙發上,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得承認,馮子材的文筆真心不錯,除了在和自己前邊寫的那幾千字銜接時有點兒痕跡外,到後面基本上都是按照他自己的風格在寫了。

    不過大框架還是按照自己的設定在進行,細節上卻完全是馮子材自己的創意了,這看了那麼多年雪米莉、大藪春彥和西村壽行的小說也不是白看的,偶爾也還能看得出一些借鑑的影子,不過經過馮子材的加工,也多了幾分他自己的特色。

    故事其實也並不複雜,就是圍繞RB東芝公司出口瑞典的「五軸聯動數控機床」關鍵核心圖紙和說明書,蘇聯間諜和RB恐怖組織赤軍搭上了線,準備在香港交貨,而RB警視廳與美國中央情報局以及駐外的三角洲特種部隊在香港展開了亡命追蹤,而一名正好前往香港與香港警察接洽事務的大陸公安恰逢其會被捲入其中,然後就是各種各項的鬥智鬥勇。

    沙正陽粗略的看了一遍,感覺到情節設計上馮子材也是很花了一番心思,尤其是在香港警察和大陸公安被捲入進去脫身不得,夾雜在其中的種種巧合,也是十分出彩,沙正陽自認為這些細節設計自己也無法做得更好。

    「才子,不愧是才子,看得我都心潮澎湃了,我琢磨著這玩意兒沒準兒還能在香港出版呢,也許還有人能看上改編成電影呢。」終於看完了一遍,沙正陽咂咂嘴,把稿子遞迴給馮子材,「看你這樣子,大概三十萬字就差不多了吧,現在都寫了一半左右了。」

    「嗯,差不多,我打算在暑期裡就要把它寫完,然後花十天時間來修改,不過就像你說的,這種消遣類的小說,主要講求一氣呵成,要讓讀者看得心情爽快,所以修改其實花不了幾天時間,剩下的就是找人了。」馮子材把雪糕棍扔出窗外,「我和我二叔都提了提,可他不信。」

    「沒關係,你把它弄出來,再和你二叔說說,咱們也不讓他以權謀私,就讓他幫忙指點一下路子,剩下的咱們自己去談,成不成,那都是咱們自個兒的事情。」

    沙正陽在看完這十來萬字的內容後心裡就踏實了不少。

    在他看來,這絕對比什麼雪米莉的小說不遜色,他覺得馬上付諸印刷拿出來,掛上雪米莉的名字,鐵定大賣,連自己這個構思者,現在再來看一遍都覺得挺有味道,就憑這一點,他就有信心賣出個好成績來。

    自己剛才說的拿到香港也說不定能出版甚至改編為電影劇本也並非胡亂吹噓,自己在構思這本書框架時,也就借鑑了成龍和楊紫瓊主演的那部《超級警察》,同樣也是大陸公安和香港警察的合作,當然自己這本書的內容要複雜許多,但如果改編成電影劇本,自然可以刪減許多。

    現在的關鍵就是馮子材沒名氣,但萬事開頭難,這第一部想要打響,肯定有些難度,但是只要一炮打響之後,後續的小說出版就簡單許多了,甚至可以說還沒有等到你開始寫,說不定就有出版商來主動上門訂購了。

    沙正陽很清楚,在這個娛樂消遣還相當匱乏的時代,這類小說應該很符合許多喜歡獵奇的年輕讀者胃口,而且更重要的是它會是從大都市到小縣城裡的大街小巷中遍地皆是的租書店中最受歡迎的小說。

    新派武俠小說的熱潮已經慢慢過去,畢竟具備金庸作品水準的作品實在太少,而黃易的新玄幻小說也還要幾年後才開始進入大陸。

    所以像自己構思的這一類類似於快消品的小說現在應該很有人氣,就像十多年後突然崛起的網文一般。

    「是啊,我現在是越寫越快,但是內心還是有些沒底,我自個兒看得挺帶勁兒,但是人家感覺怎樣,還不好說。」

    馮子材患得患失的心理表現在臉上就是糾結,看得沙正陽好笑,當初自己讓他寫,他還欲迎還拒,一副忸忸怩怩的德行,現在可好,自我感覺良好了,又怕不受別人喜歡了。

    「行了,要不我先把這十來萬字帶回去,讓正剛他們品鑑品鑑,估摸著你這本書日後的讀者也就是他們這個年齡的大學生和社會青年了,反正我覺得挺好看。」

    聽了沙正陽的打氣,馮子材的信心又增添了不少,望向沙正陽的目光也複雜了許多:「正陽,你是怎麼想到要弄這個的?我都一直在想,咋你就想到要弄這個了呢?真的是因為被發配下鄉,不想幹了?可你這個頭開這麼好,為啥不自己寫?」

    「原因我早就和你說了,我有我的事兒,誰說我下鄉就是發配了?沒準兒這還是我的一個機會呢。」沙正陽也懶得和他多廢話,「你也不用亂猜,是金子哪裡都會閃光,你就等著看吧。」

    「好吧,看你這份感覺,我覺得你真還不像是被發配,可呆在縣裡好好的,沒人願意下鄉吧?」

    馮子材也是越來越看不透自己這個老同學,總覺得他和原來有了很大的不同,尤其是那股氣勢,舉手投足間,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氣定神閒,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感覺。

    這和他一兩個月前見沙正陽時都截然不同,難道是失戀和發配的雙重打擊讓正陽一夜之間就突然變得成熟起來了,好像也只有這種解釋才說得過去似的。

    「下鄉有下鄉的收穫,當然,如果只是想要圖個輕鬆,在縣裡的確要輕鬆許多,鎮上的許多事情是在縣裡接觸不到的,我覺得接觸一下很有好處,起碼我們能知道在最下邊,老百姓在想什麼,他們最迫切需要的是什麼。」沙正陽半真半假的道。

    下鄉固然非他初衷,但是這個結果他也並不太在意,現在他要做的就是要利用紅旗酒廠這個機會來打響自己,這是他現在最重要也是最緊要的事情,其他一切都可以拋開,他要用一切資源和努力來做好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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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8-3-3 09:51
還看今朝 第一卷第七十二節再次拜會

    沙正陽已經是第三次來曹清泰這裡了。

    第二次是沙正陽專門來詢問瞭解「憶傳統,做貢獻,做新時期合格黨員」專題活動的一些做法,曹清泰對此驚訝之餘還是頗為高興,起碼自己這個前任秘書好像真的開竅了。

    或許是失戀了讓沙正陽成熟了不少,又或者自己的突兀調離導致對方發配下鄉讓對方感受到了世態炎涼,總而言之沙正陽給他的感覺是變化太大了。

    曹清泰當然不吝指點,好歹也是給他當過秘書,現在開竅了,想要做出一點成績來,他當然要幫他。

    這一次沙正陽來顯得很鄭重其事。

    當聽完了沙正陽的情況介紹之後,曹清泰沉默了許久,才問道:「情況我大致瞭解了,我也相信你應該是深思熟慮之後才做出的這個決定,紅旗酒廠我知道,一度比縣酒廠都還有名嘛,只是後來不行了,看你胸有成竹的模樣,我還真有點兒好奇,你真的覺得用這種方式能打開銷路?沒錯,崔建的影響力很大,但是主要是在年輕人這個群體中,另外你也提到了他有一些限制,所以風險也是不小啊。」

    「主任,風險哪能沒有?市場經濟都有風險,但我們也都分析過了,背水一戰嘛,現在的紅旗酒廠也沒有別的選擇。」沙正陽點頭應道。

    「我們設計了一款新的產品,或者說是新瓶裝舊酒,包裝設計上做了一些比較大的改動,一種是主打酒,東方紅陳釀,是在原來的紅旗大曲底子上重新進行勾調,度數略高一些,53度,這一種主要是針對公務消費和婚宴類的,這是以後的主流,但這一次我們用來打主力的不是這個,這是日後市場打開之後才會逐漸來主推。」

    「這一次主打的是針對年輕群體的,可以叫做青春情懷酒,精品東方紅,主打半斤裝和二兩五裝的,是在原來紅旗頭曲的底子上重新勾調,大概在48度左右,味道上偏柔和悠長一些,這一塊我們就打算以老崔的演唱會作為冠名主打,激起這個群體的共鳴,來打開市場,當然我們還會有一些其他的廣告策略,……」

    曹清泰又問了好幾個問題,沙正陽都逐一進行了回答。

    曹清泰也感覺得到,自己這個前任秘書看樣子花了不少心思在這件事情上,工作做得很細,也很有針對性,當然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誰也不敢說成敗,但是曹清泰覺得也許這一次這傢伙能成。

    「那你需要我幫你做些什麼?」曹清泰很感興趣自己能幫他什麼。

    「主任,我聽您提起過,省公安廳張副廳長是您的老師?」沙正陽記得曹清泰提起過這個情況。

    「嗯,是啊,十年前他還在教書,後來調到省委政法委,去年出任省公安廳副廳長。」曹清泰點點頭,「你想找他有事?」

    「是這麼一個情況,……」沙正陽把自己的一些設想提了出來,聽得曹清泰目泛奇光,「這是你想出來的?」

    「算是吧,投機取巧而已,不過我覺得這也算是一個警民共建活動嘛。」沙正陽笑嘻嘻的道:「其實我還打算複製在其他一些領域,不過要看效果了。」

    「我覺得這事兒應該可以,省公安廳也應該支持,起碼不會反對,順水人情而已,不過請他打個招呼可以,但是具體如何去做,恐怕還是得你們自己去和地方上的公安機關聯繫協調。」曹清泰也笑了起來,「真是沒想到啊,正陽你在這方面還有些天賦呢。」

    「碰巧而已,這只能當做一個噱頭來用,上不得檯面。」沙正陽連連搖頭,「也是逼的沒辦法,只能劍走偏鋒,那 就拜託主任幫我們和張廳長聯繫一下了。」

    「嗯,我先和他聯繫一下,到時候我提前給你打電話,一起去他那裡,也許日後你們還能有借重他們公安的時候呢。」曹清泰爽快的答應道。

    「那就太謝謝主任了,您看需不需要給張廳長帶一箱……」沙正陽試探性的問道。

    「不需要,日後紅旗酒廠真的紅火了,你再來考慮給公安廳搞一個什麼見義勇為基金吧。」曹清泰笑著開玩笑。

    在曹清泰看來,這項活動應該是雙贏,省公安廳那邊不但不會拒絕,而且還會大力支持才對。

    這個思路很新穎,年輕人腦瓜子的確好用,居然還能從這些方面來劍走偏鋒,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小看了對方。

    「呵呵,那就借主任吉言了,只要紅旗酒廠救活了,啥都好說。」沙正陽也就順勢收起了話頭。

    「嗯,以後再說吧,對了,你們鎮上的專題活動開展的怎麼樣了?」

    在曹清泰看來,沙正陽畢竟還是要走正路,搞企業能博得一時眼球,增加光環,但就算弄成一個明星企業,那又如何,畢竟不是正途。

    「還好,郭書記對這項工作很重視,我現在主要工作也就是做這個專題活動,主要是選了一些典型代表來體現,憶傳統,我們主要講宣傳,比如請一些老黨員、老幹部來回憶我們黨的光榮傳統和豐功偉績,做貢獻,則有所側重。」

    見曹清泰問起這項工作,沙正陽自然也不含糊。

    這段時間在集中精力調研酒廠的情況時,沙正陽也沒有放下自己的本職工作。

    專題活動由上至下都很重視,沙正陽也結合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提出了新思路,也獲得了郭業山的認同。

    「我們鄉只有這麼大,要找出典型,所以也就有所側重,比如我們重點選了一些在帶動老百姓共同致富,或者幫助老百姓增收脫貧的優秀黨員,以此來作為推進做新時期合格黨員這一活動的關鍵,比如紅旗村有一戶苗木種植能手,……」

    沙正陽講得很細,曹清泰也聽得很認真。

    現在市委對這項工作抓得很緊,市委辦、市委組織部、市委宣傳部三家聯合抓這項工作,宣傳部主要談憶傳統,組織部抓做新時期合格黨員這一塊,而市委辦則重點放在做貢獻上,這項工作現在壓在了曹清泰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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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8-3-3 09:52
第一卷第七十三節鼓氣

    曹清泰也一直在考慮做貢獻這一塊如何來體現。

    如果是在工人這個群體中,可以很容易找到一些諸如在在工作中做出了很大貢獻的共產黨員,比如三八紅旗手,又比如勞動模範,又或者知識分子做出了巨大科研成果的。

    可在農村裡,隨著包產到戶,昔日的集體生產都改為了個體生產,種糧大戶也好,養豬大戶也好,致富能手也好,這些人自己的確致富了,但這能不能作為做貢獻的典型呢?曹清泰覺得可能有點兒缺乏代表性。

    但是沙正陽卻提到了不但自己帶頭致富,更重要的是他把技術教授給別人,或者帶領大家一起組成合作社,與本村本組和周圍鄰村民居一起增收致富的典型,那就很有意義了。

    「嗯,正陽,你們鄉的這個典型選得不錯,很有現實意義,我們鼓勵大家勞動致富,共產黨員作為先鋒隊,不僅僅是自己發家致富就夠了,那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更重要的是他要幫助別的普通群眾增收致富,這才能真正體現我們共產黨人的先進性和與人民群眾魚水之情的關係,這一點非常重要,市委這一次對這項專題活動極為重視,黃書記既然選了你們縣作為聯繫點,而你又在負責這項工作,我希望你在南渡鄉也要把這項工作拿起來。」

    沙正陽略感詫異,但隨即就聽出來了一些意思, 「主任,市委辦這邊你在負責這項工作?」

    「嗯,我負責主抓。」曹清泰點點頭,「黃書記聯繫銀台,我到時候可能也要下來,我覺得你提到的這些內容很有價值,可以總結提煉一下,市委辦這邊看看能不能用一用。」

    沙正陽大喜,知道這是曹清泰在幫自己,趕緊道 :「主任,那我回去就準備,向郭書記匯報一下,再好好把材料準備一下。」

    「應該的,郭業山文筆也不弱,你寫好之後也請他把把關,也算是你們南渡鄉的一個亮點嘛。」曹清泰身體微微向後靠了一些,姿態更放鬆,「到了市委辦這邊一下子輕鬆不少,開始還有些不適應,不過現在覺得挺好。」

    「主任,我估計您恐怕清閒不了幾天。」猶豫了一下,沙正陽本來不想多說,但是他還是說了。

    他看得出來曹清泰還是有些不甘心,不到四十歲之齡,好不容易得個機會擔R縣長,卻又這麼突兀的被調離,任誰都難以嚥下這口氣。

    若是犯了什麼錯誤也就罷了,可因為一些場合下的講話而受牽連,曹清泰肯定不服氣,只是在這種環境下,也的確不可能馬上就有什麼變化。

    「哦?」曹清泰覺得有趣,笑了起來,「怎麼這麼說?」

    「主任,我雖然愚笨了一些,但在縣府辦裡也能聽得到一些說法,不過我個人感覺,恐怕很多人都把這些理解偏了。」沙正陽覺得自己應當給曹清泰鼓鼓氣。

    「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和市場經濟沒有必然聯繫,那些強行把這兩者綁在一起的人,我認為是機械教條主義,完全沒有看到改革開放這十多年來我們國家發生的巨大變化,對生產力的解放,帶來了勃勃的生機和活力,甚至他們有意無意的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共產黨人的目標是什麼?就是要讓廣大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得到不斷提高。」

    沙正陽這番話就很有些尖銳了,如果放在外邊,可能弄不好都要引起一番爭議了,但對曹清泰來說,卻是說到了心坎上。

    「狹隘的把市場經濟和計畫經濟徹底對立,把堅持改革開放和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相對立,非此即彼,把社會經濟事業發展看得過於簡單,這從本質上來說,是他們對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路線和『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理解不透徹。」

    曹清泰表情有些複雜,如果說是市委黨校某位教授,或者市委政研室某個幹部這麼來一說,他不會感到有多驚訝,但是眼前這個自己昔日秘書能有這樣的觀點看法,就難能可貴了。

    大學是學不到這些東西的,純理論的東西要應用於實踐,要在現實工作中來尋找到契合點,這不容易。

    不排除對方是有意為了討好自己而專門作了一番琢磨研究,但即便如此,也殊為不易了,起碼這份心,自己得領。

    「嗯,正陽,你這番觀點不是來討好我吧?可有些不合時宜啊。」曹清泰淡淡的笑道。

    「主任,討好說不上,就是自己的一些看法,其實您如果多關註一下國內一些主要報刊的文章,就能覺察到,其實已經有一些觀點出來了,當然肯定有爭論,但我覺得還是在朝著好的方向走,而且會越來越明朗。」沙正陽見曹清泰目光裡有些探詢的意思,也就沒有遮掩啥,「像《解放日報》和《光明日報》,這兩份報紙上的一些觀點很具有代表*********日報》是中共滬江市委機關報,一直是宣傳陣地的橋頭堡,而《光明日報》更不簡單,那是中共中央的機關報之一,主要是中宣部的喉舌,更是理論風向的前沿陣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兩份報紙的風向都代表著中央的一些傾向,這一點曹清泰當然清楚,但沙正陽這麼提醒他,還是讓他頗為震驚。

    沙正陽沒有提到《人民日報》,說明沙正陽的政治敏銳性和嗅覺能力異乎尋常,能夠感受到高層風向的變 ,在曹清泰看來,這遠遠超出了一個剛大學畢業不久的年輕人水準,如果沒有別的人指點的話,那麼就只能說明這個人天生就有著這方面的稟賦。

    「哦?看來我有些閉目塞聰了。」曹清泰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沙正陽,「我會去看一看的。」

    「主任其實都應該感覺到了,當下這種混沌的局面不會持久,總會正本清源,明確是非,我覺得這種局面不會拖太久,也拖不起。」

    沙正陽也沒敢說太明,還是有點兒語焉不詳,否則曹清泰恐怕就真的要起疑了。

    但對於曹清泰來說,這已經夠明顯了,身處市委辦這種中樞地帶,豈有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道理?沉悶中已經有一抹清新透了出來,也許真的要不了多久就會明朗了。

    這種話題本身就不該是自己這種角色能斷言的,自己的表現已經有些出格了,現在曹清泰也許還只是覺得自己政治敏銳性特別強,但再深一些,那就近乎妖孽了,適度就好。

    在臨別的時候,沙正陽又拜託曹清泰看能不能給縣信用聯社的領導打個招呼,也就是紅旗酒廠貸款的事宜。

    這件事情曹清泰倒是很爽快的答應了,一個招呼而已,至於對方能不能辦,還得要看沙正陽他們自個兒去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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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8-3-3 20:43
第一卷第七十四節打動

    高柏山是和自己媳婦兒田靜一起到寧月嬋家去的。

    他是受沙正陽之託而去。

    紅旗酒廠既然要搞起來,那就必須一炮而紅,不能半途而廢,更不能石沉大海,所以對原來紅旗酒廠的職工,從技術人員到管理人員再到銷售和普通工人,沙正陽都很看重。

    在沙正陽看來,紅旗酒廠這麼多年來從質量到生產都可以算是正常,差就差在了缺乏品牌意識和營銷手段。

    缺乏品牌意識就使得紅旗酒廠雖然口感質量都不差,但卻沒有樹立起自己的特定品牌,像紅旗大曲和紅旗頭曲與市面上的柳浪春、春沙酒、枝江酒、綿竹大曲等等諸如之類的品牌相比並無任何優勢可言,自然很難脫穎而出了。

    沒有品牌力,營銷就越發困難,沙正陽覺得紅旗酒廠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一直存活下來這麼多年也算不錯了,像有些小酒廠要麼只能在本地以散酒形式銷售,要麼就是關了開,開了關,生生死死無數次了。

    要做品牌,一要靠營銷方法,二要找準契機。

    但歸根結底還是要對市場熟悉的人來做,沙正陽可以憑藉前世的記憶和對市場時機的捕捉來高屋建瓴,策劃構思,但是真正要到具體操作,仍然需要得力的人來幫手。

    高柏山在這方面並不擅長,而寧月嬋卻是一個很合適的人選。

    寡婦門前是非多,寧月嬋雖然不是寡婦,但是卻是離了婚孤身一人住在娘家,像高柏山也只比她小一歲,加之寧月嬋性格外向,容貌身材火辣,自然也就成了村中閒人關注的焦點,所以要登門也得防著不必要的閒話。

    論輩分,寧月嬋前夫是高柏山隔房堂兄,所以二人也算掛親,又都是村幹部,關係也還處得不錯。

    「喲,柏山,稀客啊,小靜,來坐。」高柏山和田靜登門時,寧月嬋剛把孩子打理完弄上床睡著,見高柏山和田靜登門,愣了一愣。

    「月嬋姐,我算啥稀客,門挨門的,平素都在村上。」高柏山也笑著應道:「小娟那邊沒啥了吧?」

    寧月嬋的妹妹寧月娟生病住院,可丈夫又在部隊,孩子也無人照看,寧月嬋便把去了妹妹那裡,幫忙照顧了一段時間,

    「沒事兒了,做了手術,現在也都恢復了。」寧月嬋抽了兩根長板凳出來,就在門外的院子裡,示意二人入座。

    「那就好,那就好。」高柏山見對方態度有些冷淡,也有些尷尬的打著哈哈。

    「柏山,聽說你要去南粵打工?啥時候走啊?」寧月嬋撩了一下眼皮子,不冷不熱的問道。

    高柏山更是尷尬,之前他的確是想要去GD打工,但是這段時間和沙正陽攪在一起,被沙正陽把性子給搗騰起來了,自然也就不提去南粵打工的事情了。

    「嬋姐,我的確是想和小靜一起去GD打工的,但最先是我爸不同意,後來正陽來了,大家商議了一番,覺得酒廠興許還有救,所以這段時間我也是跟著正陽一道琢磨怎麼把酒廠重新弄起來,……」

    高柏山見既然跳開了話題,也就不再遮掩。

    「我覺得正陽提的的一些想法還是很有可操作性的,沒準兒能把廠子給救活。」

    「沒準兒能救活?」寧月嬋輕蔑的撇了撇嘴,嘴角那一刻美人痣一動,更見妖嬈,連高柏山這等和對方相處多年的男人都是心中一蕩,連忙扯開目光。

    「柏山,這等剛畢業大學生忽悠人的話你也信?昨晚我讓他說說有什麼高明招數,他立馬露餡,顧左右而言他,哼,也不知道你和你爸,還有楊文元,怎麼就被他給灌了啥迷魂湯,居然相信他的話?」寧月嬋越想越惱怒,「也是你和你爸,如果換了別人,我就要懷疑你們是不是和他有啥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高柏山又好氣又好笑,雙手一攤,看了自己媳婦兒一眼,「月嬋姐,酒廠都這德行了,還能有啥值得人家惦記的?小靜,你說是不是?」

    田靜來之前就和高柏山商量過,趕緊點頭:「是啊,月嬋姐,小沙這人挺實誠,不是那種人。」

    「哼,柏山,酒廠現在看起來的確很困難,要從賬面上來看甚至都有點兒資不抵債的味道了,但是那也是趕上了現在行情不景氣,打不開市場罷了。」寧月嬋瞪了高柏山一眼,抿了抿嘴道。

    「紅旗酒廠百年歷史,光是那老窖池的價值就不能以錢來論,信用社不願意接受窖池的估價,那是因為他們不懂這個,現在那些小酒廠,有幾個真正有自家窖池的?全都靠酒精勾兌!有老窖池,釀出來的酒,才是真正的酒!」

    「嬋姐,你這個說法倒是和沙正陽說的一模一樣呢,上次我聽他和爸說,也是說老窖池是整個紅旗酒廠最有價值的,信用社看不上窖池那是睜眼瞎!小沙說,一般的酒廠做大容易,要做強,沒有厚重的歷史底蘊不行,而老窖池就是一家酒廠的歷史底蘊。」田靜忙著插話道。

    「哦?」寧月嬋頗為訝異,她沒想到沙正陽居然看得到這一點,這一點是昔日酒廠的老技師和她說起窖池這麼多年一直養著,不能停的緣故,就是因為窖池只要不斷,就能持續不斷的培育出酒的魂魄,「真的?」

    寧月嬋有些不相信,那傢伙油頭粉面,純粹就是一個玩筆桿子的學生,怎麼可能懂得起這個?

    「這難道還有假?我和我爸當時都在呢。」高柏山連忙接上話:「正陽和嬋姐你說的如出一轍呢,我和我爸都聽得將信將疑,他也和楊書記說過,看來你們倆是很有共同語言呢。」

    寧月嬋遲疑了一下,她當然知道高柏山來的目的,事實上在村上高長鬆就和她談過了,但是她沒有接話頭。

    當村婦女主任,她當然要聽書記的,但是酒廠卻是另一碼事兒,她現在也沒有拿酒廠的工資,當然可以不理。

    「月嬋姐,可能你對正陽有些誤會,其實他才來時,我爸和我也都不太看好他,我爸甚至還讓他坐了兩天冷板凳,但是接觸了這一段時間,我們才覺得他是真有點兒本事,難怪能給縣長當秘書。」

    高柏山心中暗自一喜,看樣子有點兒門道了。

    「你也認可他對酒廠現狀和存在問題的分析,而他也的確有些想法,只不過昨晚你們倆都有點兒針尖對麥芒,所以他才沒有和你仔細介紹。」

    「哼,是他讓你來的?我就是村上一婦女主任,他當他的駐村幹部,就算是他要當酒廠廠長,也犯不著和我說什麼。」寧月嬋站起身來,淡淡的道。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柏山,小靜,我現在也沒多少精力來幹別的事情,光是村上的事情就夠煩心了,所以酒廠的事情我也不想過問了,你們愛怎麼幹就怎麼幹吧。」

    *********

    寧月嬋日後會是很重要的角色,至於說男女之間的那點兒事情,相愛相殺,背後一刀,誰又能說得清楚呢?^_^,順帶說說大家不必要糾結於女主,該出來她遲早會出來,而且就算是當了一時女主,難道她就能當一輩子女主?一切皆有可能啊,^_^
V123210 發表於 2018-3-4 10:16
第一卷第七十五節啟動

    高柏山和田靜兩人從寧月嬋家中出來,田靜有些擔心的問道:「怎麼辦?小沙可對你寄予厚望呢。」

    「我能怎麼辦?我爸和月嬋姐說了,她不一樣不理?」高柏山苦笑著搖頭:「解鈴還須繫鈴人,我這嘴才連月嬋姐都比不過,怎麼能說服她?還得正陽自己來。」

    「其實我覺得嬋姐好像也不是那麼不講理,為啥就對小沙這麼反感?」田靜有些不解的問道。

    「誰知道啊,照理說月嬋姐也很想把酒廠搞起來,前一段時間她也一直在和我說,很是著急找不到合適的辦法來把酒廠搞活,可正陽來了,明明就是一條路子,怎麼月嬋姐反而就不接受呢?」高柏山也是不解,但隨即似乎想起了什麼,「你說是不是因為正陽是漢川大學畢業的緣故?」

    「啊?你是說高海洋?」田靜一下子站住了腳步,「所以月嬋姐連帶著對小沙也恨上了?」

    「恨上倒也不至於,不過多少肯定有些影響。」高柏山皺起眉頭,愛屋及烏,恨烏及烏,這女人的心思說不準。

    高海洋就是高柏山那位隔房堂兄,也就是寧月嬋離了婚的丈夫,現在也經常打電話回來問一問,也不算騷擾,只是關心猶在,但寧月嬋從來都是淡然以對。

    開初不接電話,到後來電話也接了,甚至還能說幾句話了,可高柏山能感覺得出來,寧月嬋對自己堂兄原來還有些放不下的心結似乎反而解開了。

    看見高柏山和田靜的身影印在月光下的田埂上,寧月嬋站在門前也有些後悔。

    她覺得自己對高柏山和田靜的態度還是太過了一點。

    高柏山在村上工作時也幫了她不少忙,也和她很談得來,只是這酒廠的事情,寧月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對那個傢伙這麼不待見?

    是因為是對方是漢川大學畢業的?

    可能有一點兒是因為昨晚的碰撞誤會。

    寧月嬋也知道對方是無意造成的,但是想到對方的嘴唇鼻尖碰到了自己最隱秘的所在,回去燒水洗澡,用毛巾狠狠的搓揉了那裡半天,還是覺得說不出的膩味。

    想到這裡她就說不出的氣惱,對對方的惡感就多幾分,自然也就不想和對方多說一句話。

    但高柏山的話還是勾起了一些好奇,特別是高柏山提到對方認為紅旗酒廠並非一無是處,基本上保持了原有的生產架構,而且最為難的是十多年老窖池未曾停用,這是一筆寶貴財富,大有可為,這觸動了寧月嬋的心。

    **************

    「小寧挺不錯啊,怎麼會這樣?」

    董國陽是個專攻勾調的技術型人才,對寧月嬋的印像一直很好,也在沙正陽面前推薦過寧月嬋,認為把寧月嬋請回來能夠讓酒廠的銷售體系盡快恢復起來,雖然酒廠的銷售的確出現了問題,但那是整個市場以及紅旗酒廠的品牌問題,不能怪在寧月嬋頭上。

    「可能是有點兒誤會,董工放心,我會去把寧主任請回來的,這邊事務就請董工和胡工你們兩位費心了,儘早啟動起來,我們這邊的營銷也馬上要開始。」沙正陽很篤定的點點頭。

    鄉工業公司的文件已經出來了,任命沙正陽為紅旗酒廠廠長。

    至於說東方紅酒業有限公司正在註冊,沙正陽為此專門找了陳鶴,請陳鶴幫忙聯繫了工商局那邊,盡快把執照辦下來。

    鄉工業公司那邊也把五十八萬打到了紅旗村的賬上,為此久未露面的寧桂才也專門到村裡來了一趟,對要用這筆錢來重啟酒廠表示了異議。

    紅旗村支部為此專門召開了支委會,以三票贊成,一票反對,一票棄權的結果通過了決議,其中謝子和投了贊成票,堅定的站在了高氏父子一邊,而寧月嬋則沒有露面,只是託人告知說自己棄權。

    東方村那邊的情況也差不多,加上鎮上的黨政會議紀要,這個事情就算是定了下來。

    「放心吧,小沙,生產這邊有我和老胡把關,你不需要擔心,我就是擔心咱們的酒能不能賣出去啊。」董國陽架在鼻樑上的眼鏡高達八百度,如同酒瓶底一般,一口漢南話。

    「這就是我的事情了,董工,胡工,咱們倆就各司其職,各負其責,如何?」此時沙正陽心中哪怕再沒底,也得要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沒問題,這邊我和老胡都檢查了車間、窖池和庫房的情況,都沒啥大問題,本身也沒有停多久,窖池那邊一直養著,這邊我和老胡都商量了一下,按照你的意見,進行了一些調整,初步按照你的設想,陳釀東方紅53度,這是主流的度數,味道最是飽滿雄烈,回口餘香,精品東方紅是48度,一樣馥郁醇厚,略帶回甜……」

    對於酒的專業考究,沙正陽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雖然他也喝過不少酒,好酒孬酒他也能品得出來,但是也頂多就是殺不殺喉,打不打腦殼,喝後口感回不回苦這一類最基本的感受,具體哪種酒該達到那種狀態境界,就不是他能分辨得出來的了。

    忙了一整天,沙正陽才算是把酒廠的事情告一段落。

    工人們都陸續回來了,這年頭工作也不好找,尤其是要背井離鄉出去找活兒,很多人還是不太願意,能留在本地熟人熟事的繼續幹,當然是再好不過,他們的要求也不高,就是能如期拿到工資。

    在沙正陽和高長松、楊文元的輪番保證下,回來的工人們也算是暫時放下了心,開始正式進入生產狀態。

    高柏山暫時負責廠裡除開生產之外的其他雜務,包括安全、運輸等等,有他這個地頭蛇在這裡,也不虞會有其他問題。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但在開始市場開拓之旅之前,沙正陽還得要把寧月嬋的問題解決了。

    不解決這個問題,銷售這一塊始終是問題,哪怕自己的策劃構思再是精妙,但無人來執行一樣只有坐蠟。

    或許日後自己可以考慮招募一些管理人才和銷售精英來,但現在還不行,處於起步階段的東方紅酒業還沒有這個資格,而且也不適合,現在還需要一個熟悉酒廠情況的角色,只有等到打開局面之後,才能根據情況來考慮。

    對於寧月嬋,沙正陽通過瞭解,覺得對方應該是一個很合適的合作夥伴,熟悉廠裡情況和銷售市場,只不過在營銷策略和手段上還是停留在傳統的階段,這一點恰恰是自己最擅長的。

    *******
V123210 發表於 2018-3-4 22:02
第一卷第七十六節遭遇

    沙正陽到機場是還不到四點鐘,而從廣州過來的航班要五點鐘才到。

    現在深圳黃田機場還處於調試當中,估計還得要兩個月才能正式通航,現在從那邊過來,只能到廣州白雲國際機場去乘機。

    本來接雷霆這一趟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但沙正陽想要早一些見到自己這個前世中最鐵的兄弟,所以就迫不及待的過來了。

    從東昇國際機場到市裡邊的車不少,沙正陽先從縣裡到市裡,然後轉車到東昇國際機場,至於回來,那就只有讓雷霆這個「香港款爺」包輛出租車了。

    鎮上有車,而且還有兩輛,一輛老式BJ212吉普車,一輛八成新的長安麵包車。

    不過這兩輛車都和沙正陽沒關係,長安麵包車基本上固定是鄉黨高官郭業山的座駕,當然孔令東也可以用,但前提是郭業山不用的情況下。

    BJ212也是毛病不斷,但還勉強能用,孔令東、樊文良用的時間比較多一些,餘寬生和其他副鎮長用的時間就比較少了。

    當然辦公室需要用,理論上所有車都能用,只不過沒有人會那麼不知趣,優先保證領導用車,這是鐵律。

    在來機場之前,沙正陽和高柏山去了漢都大川玻璃製品廠,這裡是紅旗酒廠原來的酒瓶定點生產企業,但尚欠對方接近十萬元的貨款。

    這一次紅旗酒廠主動把貨款送上門,也讓大川玻璃製品廠大為驚訝。

    要知道他們已經通過各種手段向南渡鄉索要過多次欠款,但是都一無所獲,甚至已經把這筆欠款打入了死賬。

    當然,主動還清欠賬的目的還是希望大川玻璃製品廠能繼續為紅旗酒廠設計和生產酒瓶。

    收到了欠款,但並不代表大川玻璃製品廠就會感恩戴德,這一點沙正陽是有思想準備的。

    不過他也沒有指望對方能對紅旗酒廠有多麼大的優待,他只希望對方能按照自己的意圖先行設計出酒瓶外觀形象,並拿出樣品。

    時間不等人,沙正陽越發感覺到自己時間不夠用,營銷也需要廣告和包裝來做後盾,紅旗大曲和紅旗頭曲原來的包裝太過尋常,而要配合營銷,就必要有一種讓人驚豔感覺的設計。

    事實上沙正陽很喜歡前世中紅花郎陶瓶的設計,那種獨特的設計配合了中國紅的鮮豔,不但很有討彩的喜意,也極其耀眼奪目,一下子就把氣氛襯托起來。

    只不過在目前,東方紅酒業還撐不起這樣的設計,只有等到日後東方紅品牌打響之後再來考慮。

    現在,還只能在普通玻璃酒瓶上做一做文章。

    沙正陽給大川玻璃製品廠提供的設計理念,就是一斤裝的圓筒式酒瓶,基於半斤裝的扁形酒瓶,以及125ml的扁形小方瓶。

    在沙正陽看來,目前酒廠主推的兩種酒也還需要分清緩急。

    48度的精品東方紅,主打年輕群體,包括剛畢業的學生,剛退伍的軍人,以及城市的普通年輕工人和待業青年這幾個群體。

    這就是沙正陽想要利用老崔的「新長征路上的搖滾」這一巡迴演唱會打響東方紅名聲,同時主推的精品東方紅的主要受眾群體。

    和大川玻璃製品廠的談判進行得很艱難。

    這是一家市屬國營企業,曾經也為全興酒坊等知名酒企提供酒瓶設計和製作,但是隨著知名酒企紛紛建立自己的專門酒瓶生產企業,大川玻璃製品廠也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這也是目前大川玻璃製品廠之所以連紅旗酒廠這樣的客戶也不願輕易放棄的主要原因,否則以極盛時期年產最高也不過兩千噸的紅旗酒廠的表現,這家企業也不可能如此善待。

    好說歹說,大川玻璃廠勉強同意了先行為紅旗酒廠設計製作出樣品酒瓶,至於說後續的訂貨生產,那還得要等紅旗酒廠先行交付一定數量訂金之後方才生產了。

    對紅旗酒廠的不看好不信任也在情理之中的,大川玻璃廠不可能因為紅旗酒廠主動償還了幾萬塊錢的欠款就對紅旗酒廠大開綠燈,紅旗酒廠之前關門半年也給紅旗酒廠的信譽度帶來了不小的影響。

    這也是一道難題,沒錢就這麼惱火,哪裡都要花錢,但現在還沒有打開局面之前,誰也不知道這錢砸進去會不會顆粒無收。

    下意識的從褲包裡摸出阿詩瑪,抽出一支放在嘴上,動作嫻熟。

    一直到打火機都拿了出來,沙正陽才意識到,再這樣下去,自己恐怕又要染上菸癮了。

    克制著那股衝動,沙正陽把煙重新放回煙盒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四處打望了一下,儘可能的分散香菸對自己的吸引力。

    一台銀灰色的豐田小霸王駛入了候機樓旁邊的停車場,伴隨著幾個人下來,沙正陽的目光凝滯了。

    淺米色的連衣裙,腰肢上繫了一條俏皮的棕色窄面皮帶,對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於沙正陽來說這條皮帶太熟悉了,他曾無數次的解開他,以方便自己大快朵頤,而此時與腳下黑色的細帶高跟鞋,更把這具身體襯托得亭亭玉立。

    偶爾舉手撫弄一下飄落在肩頭的蓬鬆烏髮,側首微笑著旁邊的青年男子說這話,銀鈴般的笑聲總能吸引無數人的目光,久久不願離開。

    沙正陽只覺得自己的胸腔被人狠狠的鎚了一下,一下子有些喘不過氣來,那種深刻的窒息感幾乎要讓他嚎叫起來以便於更順暢的呼吸。

    白菱,真的是白菱!

    看得出來她身邊的年輕男子和她很談得來,那個男子比自己都應該還要高一點兒,與正剛差不多,雖然不及正剛壯碩,但身材卻更顯得修長協調。

    一件很時髦的淺灰色夢特嬌冰絲T卹,一看就是所謂的資格貨,好像在漢都還沒有賣吧?

    下身一條略顯墜性的米白色長褲,黑色的華倫天奴皮鞋,手上拉著的一具這個時代內陸地區還很少見的法國大使拉桿箱,足以說明這個「情敵」的家境富足。

    看著幾個人沿著停車場的出口向著候機樓而來,站在候機樓大門側的沙正陽一時間竟然有一種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慌亂。

    急急慌慌的主動離開,就像懦弱的本夫撞上了偷情的姦夫**?

    又或者貌似淡定的冷然處之?其結果就是內心苦澀,表面上還得要去握手錶示祝賀?

    要不就是上前去指責對方第三者插足,或者白菱水性楊花?那又能得到什麼?

    白菱的無奈白眼甚至惶急解釋,還是那個傢伙的貌似大度的一笑?

    真特麼搞笑!無論哪個結果都讓人膩味。

    沙正陽幾度提醒過自己要麼就徹底放棄這段感情,要麼就直接重新拿回這段感情。

    可放棄心有不甘,沙正陽覺得可能更多地還是自己內心那種對美好事物的獨佔慾望在作祟。

    在自己心目中白菱太過美好,以至於幾乎沒有缺點,除了太理性了一點之外,一切都符合自己的審美觀。

    從樣貌到身材、脾性再到床上的體驗,沙正陽覺得就天生該屬於自己,所以自己無法容忍別的男人褻瀆她,但這不符合現實法則,沒人甚麼就該天生屬於你一人,起碼你還沒有佔到那個高度。

    真正要重新拿回這段感情,沙正陽不確定還會有原來那種感覺和體驗了麼?如果沒有,那豈不是反而在自己心中留下一抹遺憾?

    *******

    這一節估計老瑞又得要被噴出翔來了,兄弟們口下留情。

    其實覺得有個書友說得好,每個時代的風俗習慣和社會風氣都不一樣,第一段濃墨重彩甚至已經談婚論嫁的感情在九十年代初期幾乎就等同於結婚了,烙印甚深,而重回到那個時代那個氛圍,甚至連身體和感情都重新進入那個時代軌道而只是多了幾分記憶的主角,老瑞的理解這些反應和糾葛都是正常的。

    老瑞只是想把這一段妥善的處置好,而且女角也應該是會成為日後男主宏圖霸業中有一定出場率。請看官們多一些耐心吧,漢化總廠也許在未來主角仕途中會有許多牽扯,尤其是在國企官員和地方官員交換任職成為潮流的那段時期。
V123210 發表於 2018-3-5 20:28
還看今朝 第一卷第七十七節迎頭痛擊

    沙正陽簡直有些後悔自己跑來接雷霆幹啥,晚一點兒和雷霆見面又能怎樣?

    撞上這種事情,無論自己如何應對,心裡邊都得要膩歪一陣。

    沙正陽覺得自己都像是一隻受驚的鴕鳥一般,只想把腦袋埋在沙子裡,充耳不聞。

    有時候沙正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算是怎麼一回事。

    經歷了前世二十多年,除開白菱之外,自己也還有過幾段感情,兩度失敗的婚姻,一個孩子,中間甚至還有兩三年的非婚同居生活,算一算經歷過的女人也有五六個了,算得上多彩多姿了,不應該如此放不下才對。

    好像前世中當白菱分別多年之後出現在自己面前時,自己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惶然不知所措吧?

    又或者自己本來就根本沒有所謂的前世,那一切不過是一場夢?所以這一世自己才會這樣感觸甚深?那這場夢未免也太過豐富多彩且清晰了一些吧。

    一拳重重的擊打在沙正陽肩頭,沙正陽下意識的就想要爆發反擊。

    欺人太甚!

    奪人所愛,還要來挑釁?!

    不,自己好像想多了,看到雷霆訝異的面容,沙正陽估摸著自己此時扭曲的面部表情和幾欲爆發的揮拳讓對方吃驚不小。

    「怎麼了,正陽?」看見沙正陽緩和下來的表情,雷霆又拍了拍沙正陽的肩膀,「你好像有點兒不對勁?病了?」

    「沒,沒什麼。」被雷霆這麼一打岔,沙正陽迅速恢復了冷靜。

    雖然內心依然淒苦黯然,但是起碼表面上得要保持一個男人的基本形象,他沙正陽不是那種離了女人就活不了的角色。

    「還說來接我,我出來半天都沒找這人,你倒好,在這裡來乘涼了。」雷霆埋怨著,「走吧,打個出租車。」

    「好,走吧。」沙正陽剛轉過身來,雷霆就已經發現了對面的白菱,以及那個年輕男人。

    猛地反應過來,雷霆眉毛一掀,然後迅疾扭頭:「怎麼回事兒?你和白菱分手了?」

    「分手一個多月了。」沙正陽儘量讓自己顯得平淡一些,但卻瞞不過和他同學多年的雷霆。

    「一個月?一個月就另攀高枝?你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沙正陽一時間沒明白過來。

    「橫刀奪愛你也能忍?」雷霆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架勢,「是可忍孰不可忍?」

    「沒你想像的那麼複雜,我和白菱和平分手,沒什麼紛爭。」沙正陽下意識的又要想摸煙。

    「滾你媽蛋!你啥人,我不知道?瞧瞧你這副德行,明明放不下,還要強作歡顏!」

    雷霆手撐在拉桿箱的手柄上,目光冷峻,注視著沙正陽,言語如刀,招招入骨。

    「你就能眼睜睜看著白菱落入人家懷抱,被別人抱上床?!」

    「行了,雷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怎麼處理!」

    看見白菱他們一行已經走了過來,沙正陽不得不壓低聲音,想要結束這無意義的爭執。

    沙正陽知道雷霆是為自己好,但是感情這種事情哪有那麼簡單?

    沒錯,自己現在是還放不下,但那又如何?

    他的思維已經不是二十歲衝動的年齡了,知道這個時候去糾纏,只會適得其反。

    白菱啥性格,沙正陽太明白了,她不是一個被柔情或者眼淚抑或其他能左右的人。

    她只會跟著她自己的感覺走,否則她也不會在學校裡接受自己的感情。

    正如她接受自己的時候就說過,也許她和自己不是最合適的,但是她願意享受這一段最真摯最熾烈最美好的戀情。

    當時自己並沒在意,現在才明悟過來,白菱當時可能就不認為自己是最好的,或者說最優秀最適合她自己的,但她願意去嘗試一下。

    感情不分對錯,甘苦唯有自知。

    似乎是感受到了這邊的目光,走過來正欲進候機樓的一行人目光投射過來,女孩清麗無儔的面容上笑容微斂,露出一抹驚訝的表情:「正陽,這麼巧?啊,雷霆,你回來了?」

    雷霆和白菱也很熟悉,作為做要好兄弟的女朋友,雷霆前次從香港回來的時候,還專門為白菱帶了一瓶法國香水和口紅。

    他一直認為沙正陽和白菱是郎才女貌,太般配了,甚至也還鼓勵過沙正陽先來香港,日後再把白菱也接到香港去,只不過這一切好像陡然間就化為了泡影。

    「嗯,剛回來,有點兒事,白菱,不介紹一下?」雷霆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語氣也說不出的生硬。

    「哦,這是我單位的同事朱澈,蔣志奇。」白菱也是一個相當聰慧的女孩,從雷霆的表情就能悟出一些什麼來,不過她也不想多解釋:「這位是我以前的男朋友沙正陽,這是他的朋友雷霆。」

    「你好,早就聽白菱說過你的名字了,我是朱澈,和白菱是同事,都在漢化總廠工作。」

    高個青年眼睛一亮,嘴角浮起一抹驚喜的笑容,丟下手中的拉桿箱,瀟灑的踏前一步,居高臨下的主動伸出手來。

    沙正陽特膩歪這種場面情形。

    簡直就和那些蹩腳的戲本小說一樣,說些不咸不淡的台詞,展示一下各自的「風采」,或者裝逼,或者隱忍,來個君子報仇三年不晚,那也太委屈自己重返一遭了,他不打算按照尋常劇本來演。

    「你好,看得出來你有些想追白菱?」沙正陽握住對方的手,緩慢加力,面色卻是格外平靜,「白菱和我分手了,但我還沒有放棄。」

    感覺到手掌傳來的劇痛,原本打算居高臨下的展示一下自己的朱澈沒想到一上來對方就給自己突兀的來了這一個「迎頭痛擊」。

    但他卻不甘示弱,一邊硬扛著對方手上傳來的巨大力量,一邊硬著脖子道:「是麼?我以為人貴自知,沒想到分手後還要對女孩子糾纏不休,你這還算一個男人麼?」

    「我算不算男人,不是你說了算。」沙正陽輕輕哼了一聲,望向白菱的目光卻是有些飄忽。

    「白菱有不接受我的權力,我也有繼續追求她的權力,至於你說的糾纏,你這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未免太狹隘了一點,白菱都沒有說我糾纏她,輪得到你這個外人來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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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8-3-5 20:28
還看今朝 第一卷 第七十八節 暴擊加按地摩擦,驚訝

    白菱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卻沒有說話。

    她不太喜歡看到眼前這一幕,但也知道這個時候插話只會適得其反。

    朱澈追求她在廠裡不是秘密,她也沒有理由惡言相對,而且朱澈這個人平時也並不招人討厭,除了剛才的表現有點兒失分,但可以理解。

    沙正陽那句話說到她心裡了,追求女孩子是男孩子的權力,而拒絕或者接受乃至觀察則是女孩子的權力。

    朱澈是一個很理性的男孩子,不會有多少出格的言行,倒是沙正陽讓她有些擔心。

    但是她從上一次的接觸就感覺到似乎沙正陽有了很大變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連續遭遇自己與他分手和領導調離導致他發配下鄉這兩件事情的打擊使得他變得成熟了許多。

    直覺告訴她,現在的沙正陽應該不會出格,起碼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和這種環境下亂來。

    不過白菱小覷了這段感情對沙正陽的影響,或者說此時的沙正陽仍然處於中一種不穩定的狀態,積蓄了多年的感情,雖然在忙工作時可以稍許舒緩情緒,但是一旦處於放鬆狀態下,這種莫名的躁動就會湧蕩出來。

    「呵,癩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氣,一個鄉下泥腿子幹部,你覺得你能給你喜歡的女孩子帶來什麼?只顧自己,那這種愛也未免太淺薄太自私了一些。」

    朱澈平素鮮有這種失態的時候,只不過在面對自己為之痴狂的對象前男友,他忍不住幻想這個男人把白菱壓在身下歡愛的一幕,這讓他難以忍受。

    而對方表現出來的桀驁不馴,更是刺激了他。

    本身漢化總廠和漢鋼這兩大省上的直屬企業就對銀台縣裡這些干部有些不屑一顧,一直以高人一等的角度來看人,加上朱澈本來就是名牌大學畢業,分到漢化總廠之後又深得領導看重,所以也養成了他目空一切的心態。

    這幾年廠裡不少條件頗佳的女孩子都追求過他,甚至也還有一些父母那邊的同事介紹對象給他,他都沒看上,唯獨這白菱一來,就讓他心動了。

    雖然知道白菱有男朋友,但是他卻不肯放棄,始終以一種關係較好的同事兼朋友的身份在白菱身旁出沒,就是希望用自己的誠意和優勢來打動對方。

    「淺薄自私這個詞來形容相互之間共同的感情,似乎只能說明你本人的蒼白乏味了。」沙正陽毫不客氣的懟回去,語氣裡充滿了嘲弄。

    「愛情是相互的欣賞、吸引帶來的共鳴,動輒以給對方帶來什麼為由,實則是以炫耀物質上的優越來體現自我,除了證明你自己的淺薄,我真的看不出還有什麼。」

    雷霆忍不住擊掌讚嘆,不愧是中文系的辯論高手,一句話深入骨髓,「說得好!」

    原本白皙的面頰一下子就潮紅起來,朱澈也沒想到對方言辭如此犀利,直截了當的捅穿了自己內心的那點兒優越感。

    他很清楚白菱並不是那種很物質的女孩子,如果自己在對方心目中落下這種印象,那可就糟透了。

    「丟開客觀現實的感情更是空中樓閣,我不認為通過自身的努力來改善自己條件是什麼丟人的事情,那種動輒以不為五斗米折腰的貌似清高來掩飾自己的碌碌無為和得過且過,那才是對自己對家庭的不負責任。」

    稍微梳理了一下,朱澈就反應了過來,展開反擊。

    「請不要混淆感情和志向兩者的本質不同,你無外乎就是覺得我好像下了鄉,變成了所謂的鄉下泥腿子就喪失了追求白菱的資格,而你好像在漢化總廠裡頗得領導信任就可以高人一等俯瞰別人了麼?」

    沙正陽嘴角浮動著那種令人想要打人的輕蔑神色,看得朱澈牙根發癢。

    「如果說你把一個女孩子的感情想得這麼淺薄,我不得不說,不僅是白菱,恐怕是其他稍微自尊自愛一些的女孩子,你都很難入她們的法眼,真的。」

    沙正陽一副循循善誘的勸導模樣,表演得十分到位,雷霆在一旁簡直都想要拍案叫絕。

    「你太過於迷戀那些浮在表面上的東西了,嗯,比如你的家境,我估計不錯,嗯,你的名牌大學學歷,還有貌似金玉其外的外表,還有頗得領導青睞的自我陶醉,好像這一切裝點在你身上,那就可以在女孩子的感情上無往而不利了,我得要告訴你,恐怕你會大失所望了。」

    白菱看著二人的表演,又好氣又好笑,但是內心卻也無比驚訝。

    沙正陽和她交往了兩年,她對沙正陽不可謂不瞭解。

    之所以分手,很大程度的確如朱澈所言,沙正陽的不求上進得過且過是很重要的一方面。

    沙正陽對自己未來的事業沒有任何規劃,就像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一般沉醉在了感情之中,哪怕自己或明或暗的提醒過他,他也一樣置若罔聞。

    雖然他對自己的感情沒什麼可說的,可是這樣的生活,或者說這樣的未來,不是白菱想要的,這也是白菱為什麼會毅然選擇和沙正陽分手的原因,甚至連沙正陽自己也清楚自己為什麼和他分手。

    如果說沙正陽從此振作起來,白菱內心未嘗沒有重新考慮這段感情的意願,畢竟沙正陽是她真正的第一段感情,作為女孩子最珍貴的第一次她也給了對方。

    今天她看到的沙正陽完全超出了她的想像,面對朱澈,表現得格外的放鬆而且具有攻擊性,針鋒相對的言辭犀利得讓對方張口結舌,要知道朱澈的能言善辯可是在廠裡小有名氣的,卻被沙正陽按在地面摩擦。

    看見朱澈青筋暴綻的頸項,白菱知道再這樣下去就真的要出事了,她也不希望看到沙正陽和朱澈成為仇人,畢竟她和沙正陽已經斷了,而朱澈根本未入她眼,兩人本該是毫無瓜葛的。

    「正陽!」白菱上前一步,目光涔涔,清淡如水,「朱澈忙著要趕飛機。」

    沒有多餘的話語,但卻讓沙正陽外放的氣勢為之一斂,「你來送他?」

    「這不重要。」白菱淡淡的道:「走吧。」

    一句「走吧」,既像是在說朱澈,也像是在說沙正陽,而她這率先離開。

    朱澈狠狠的掃了一眼沙正陽,悻悻的緊跟著白菱而去。

    **********
V123210 發表於 2018-3-5 20:28
第一卷第七十九節摯友

    沙正陽臉色陰沉下來,猛力的一揮手。

    這個時候旁邊那個一直沒有多少存在感的青年才悄然發聲道:「其實我和白菱是到市裡辦事,朱澈要到機場,廠裡就順帶派了這一輛車。」

    言簡意賅,一下子就釋去了所有疑惑,沙正陽把目光落在這個平平無奇的同齡人臉上,「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態了。」

    「沒事兒,不過白菱的確是咱們廠裡最值得大家追求的對象,嗯,不僅僅是朱澈喔。」對方也很爽快,面色黝黑,但笑起來卻有一口很漂亮的白牙,「我也是有了對象,不然也會去爭一爭,哪怕沒多少機會,但起碼也算是努力過吧。」

    沙正陽和雷霆都笑了起來,覺得這個傢伙挺有意思,沙正陽鄭重其事的伸出手:「沙正陽,白菱的前男友,嗯,雖然分手,但是還有點兒心有不甘。」

    「蔣志奇,我在漢化總廠財務部工作,和白菱是同事。」對方也很爽快的伸出手來和沙正陽握在一起。

    沙正陽從蔣志奇的態度就能感覺得出來,或許朱澈在廠領導那邊很受器重,但是人緣關係未必有多好,這是一個好現象。

    等到把朱澈送到了通道前然後回來的白菱與蔣志奇匯合時,沙正陽與雷霆已經離開了。

    這種情形下,白菱肯定會招呼二人一起搭車回去,沙正陽不介意搭便車,但覺得在這種情形下坐在一起,反而大家都不自在,所以乾脆選擇了離開。

    有雷霆這個香港來的「款爺」做後盾,打個出租車回銀台也不在話下。

    「深圳那邊怎麼樣?」沙正陽對深圳的情況很關注。

    「也不知道你為啥對那邊感興趣,你想炒股?香港股交所可比這邊熱鬧得多。」雷霆對沙正陽要他專門去一趟深圳證交所頗為不解,「冷清清的,基本上沒啥交易,而且一直跌跌不休,好像從試營業開始就一直跌,這種股市完全沒存在必要。」

    「凌子,你應該知道,既然國家專門把證交所設在了深圳這個特區,肯定不會就是讓這個交易所每天吹冷風的。」雷霆的見聞印證了沙正陽腦海中那點兒殘存的記憶。

    他只記得為了挽救深圳股市,深交所應該要出台救市手段,但具體什麼時間,他沒太大印象了,但現在肯定是已經跌倒了谷地了,入市的話,無論如都可以小賺一筆。

    當然對沙正陽來說小賺都不可能,原因很簡單,沒錢,他也不可能把酒廠那點兒流動資金拿去押這一寶,不值得,但對雷霆來說,卻算是一個機會。

    「你的意思是政府要救市?」雷霆皺起眉頭,「這才剛開張不久,就要救市,那這股市完全失去了它的本身功能了,一有風吹草動,就靠政府救市,還不如讓政府直接來接管算了。」

    「話不能這麼說,現在國內也是摸著石頭過河,都還處於嘗試階段,股市對廣大老百姓還是一個陌生事物,需要一個過程來引導,隨著股市的擴容,規模不斷擴大,老百姓逐漸認識熟悉並接受這其中的風險,才會逐漸成熟起來。」沙正陽耐心的解釋,「在這個過程中,政府適度的引導也是必要的。」

    「你這個觀點違背了市場規律。」雷霆搖頭,但隨即又道:「但在國內卻很有可能,不給老百姓一點兒希望,怎麼能把儲蓄的資金吸引到股市上去呢?嗯,不過,這中間的風險太大,誰能知道政府什麼時候救市,誰又知道漲到什麼時候才是高點?」

    見雷霆接受了自己這個觀 ,沙正陽也就不再多說了,風險自擔,他只是給雷霆提一個醒而已,雷霆本來就是學金融的,自然明白其中風險和操作模式。

    從東昇國際機場到銀台,先走國道203,然後在在灘河鎮拐上省道206,四十九公里,一般說來要一小時二十分鐘,但出租車跑得很快,只用了一個小時零五分鐘就到了。

    在出租車上沙正陽沒提買車的事情,一直到漢鋼門口下了車,沙正陽才和雷霆找了家小飯館一邊吃飯一邊談起事情。

    「既然是處理車,那倒是沒啥,有人競爭也不怕,咱們也不是沒關係,也就是求個公平而已。」雷霆對這種事情沒太大興趣,倒是覺得沙正陽怎麼琢磨起這種事情來了,「漢鋼的大貨車基本上都是超載運貨的,礦石、鋼材或者煤炭,磨損不小,你買這種車有多大價值?」

    「哼,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我也想買新車啊,買得起麼?一台貨車動輒十幾萬,誰受得了?」沙正陽沒好氣的道:「這些處理車雖然磨損大,在漢鋼這些國營企業裡邊可能會覺得修理費太大,不划算,但是你也清楚,這裡邊貓膩多了去,但真正落到私人手裡,精打細算,好生保養,再用上兩三年根本不在話下。」

    「你這是打算挖社會主義牆角啊。」雷霆夾了一筷子宮保雞丁,花生米嚼在嘴裡格外香,「還是回來好,這味道,在那邊根本想都別想。」

    「那你還去?」沙正陽沒好氣的 :「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別人都眼紅的眼睛珠子都發紫了,你還在這兒說這種話,不是想招人罵麼?」

    「哼,資本主義的壞你們感受不到,就說我在我那個親戚的公司裡,不也一樣累死累活?當然,在收入上,的確要比內地強太多了,這是發展的差距。」雷霆又用勺子舀上一勺麻婆豆腐直接澆在自家的飯上,美美的就著飯吃了一大口,這才又道:「那邊人情淡薄如紙,但卻很講法律和規定,和我們這邊的企業不一樣,各種制度規章約束性很強,不講人情,只講規矩,你很難鑽空子。」

    「這就是差距,生產效率也往往就是從這方面體現出來的。」沙正陽順口應道:「沒有足夠的獎勵和懲罰體系來刺激,或者說有缺難以真正兌現,自然大家都沒有動力了,以這處理貨車為例,如果說包給個人,人家自然精心保養,無論是裝運還是保養都會精打細算,自然損耗就小,可在漢鋼廠裡,誰會在意這個?」

    雷霆沉默不語,只顧著吃飯,一直到吃飯完之後才道:「正陽,我總覺得你既然走了政道,除非你想下海,那麼還是得把格局放大一點兒,這買舊車搞運輸這種事情,好像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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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