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東方神探九錄 作者:布衣廷尉(連載中)

 
Babcorn 2018-2-5 15:46:5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7 25437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9:04
第五十三章 抽絲剝繭

    由於連續發生死亡的案件,且都與煤礦有關,陳天宇召集大夥,再回招待所討論案情。這已經是北亭來到當地後,關於此案的人當中,死去的第四個人了,如果再不加以控制的話,可能還會有更嚴重的事情發生,他們不能接受更多的人,無緣無故地丟掉性命。

    李一亭首先回顧了之前的兩樁案子,「首先,組長王麻子在井下看見了鬼臉蝴蝶,之後他回家交代後,大概一個星期後,死在了二號礦井裡面,死因是被礦井裡的石塊砸中頭部;其次,證人曹保,我們剛開始找他,他就跑去了外地,在酒店裡,因為酒醉致死,心臟病突發,身上也有被鬼臉蝴蝶咬的痕跡,但至今不清楚,他是什麼時候被咬的。這兩件案子雖然發生的地點相距很遠,但作案的手段、方式幾乎相同,也存在意外的可能性。不過,我們都知道,他們都涉及了煤礦爆炸案和死亡名單隱瞞時間,在同一期間內、意外死亡的可能很小,我們必須要當作謀殺案來處置。現在,這兩件案子已經發生了半個多月,你們的調查,還有沒有其他的進展了?」

    劉紫辰就此作出了回應,「我和九道在外圍的走訪當中,認識了死者王麻子的妻子王如雲和死者曹保的母親嚴寶萍,根據他們的描述,在煤礦爆炸案發生前,這二人生前和別人都沒有過多的矛盾,直到發生事故後。王麻子曾和陶三勝扭打,並且導致後者受傷被開除,而曹保則是因為撫卹金的事情,和薛魁發生了不愉快,所以,陶三勝和薛魁就有了動機。但我們調查後發現,陶三勝儘管有殺王麻子的動機和時間,但第二件案子曹保死在了外地,陶三勝在那天一直都留在了本地,沒有出過遠門,這一點,明月可以證實。「

    沈明月立刻開口證實,「嗯,我也算是人證了。因為我這段時間都是住在陶家的,第一件案子我不知道,但曹保死的那天,早上和下午我都看見了陶三勝在家裡休息,中間隔得三四個小時,是不夠兩地往返的。」壯哉大唐少年郎

    李一亭點了點頭,「這樣看來,陶三勝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如果是謀殺案的話,王麻子和曹保肯定是死在同一個凶手手裡,不可能出現兩個不同的凶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用相同的手段去殺人。剛剛紫辰說了,還有薛魁,他有條件作案嗎?」

    劉紫辰繼續說道,「沒錯,薛魁的行蹤非常詭秘,不是很容易查出,很他交往的人也有很多。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不敢過多接觸他和他身邊的人,防止被發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證據顯示,在王麻子和曹保死亡的時候,他有不在場的證據,當然,我們也沒有他在場的證據,所以依然只能列外嫌疑人。」

    「有個嫌疑人,總比沒有的好,最起碼薛魁是煤炭資源倒賣的兇犯,這點毋庸置疑,他的動機就很足了。我已經讓永坤重點盯住他,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發現。」陳天宇插了一句。

    李一亭將前兩件案子的情形,大致梳理一遍後,又講述了嚴寶萍的案子,「這件事我看更加簡單,嚴寶萍在出城公路上,被車撞死,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她自己去撞的車導致了死亡。和前兩件案子不同的是,嚴寶萍的體內,沒有檢查出致幻劑的成分,她也沒有去過礦井,法醫的分析,是她遭受了刺激,導致精神失常,乃至崩潰,最終自殺。她的案子很可能是個意外,但也不能確定,因為導致她精神出問題的誘因,是那隻風箏,而風箏居然被打扮成了鬼臉蝴蝶的形象,確實值得懷疑。對了,放風箏的,不就是礦務局副局長秦學川的兒子嗎?」

    曠梭終於有機會開口了,他拿出了準備好的檔案,遞了過去,「這是秦學川詳盡的資料,此人是名牌大學畢業,天資聰慧,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工作後,憑藉能力得到賞識,簡直是平步青雲,屢次被破格提拔,才年僅三十三歲,變成為了副局長。」都市系統精靈

    李一亭很快便看完了秦學川的介紹,儘管詳細,但似乎沒有特別大的用處,「九道,這些資料只能證明秦學川是個優秀的人才,似乎對於案情,沒有什麼幫助吧?」

    曠梭並不著急,有條不紊地解釋說,「是這樣的,我根據他的求學履歷和工作狀況,調查了他周圍的人脈關係,有兩個重大的發現。其一,秦學川和薛魁是莫逆之交,二人曾多次在公開場合露面,共同出入一些重要的場所、或是參加重要的會議,除此以外,有知情人所述,他們還曾私下聚會,去外面吃飯、旅遊,經常在一起活動,關係極其親密。其二,秦學川和陶三勝的長女陶娥是初中同學,根據我的查訪,他們應該還有些許不正常的關係,只是查無實據,所以只能是懷疑。」

    陳天宇聽見了他最想聽見的事情,秦學川果然不同一般,和薛魁的關係密切,已經足夠說明,他有動機和能力,摻和到薛魁等人的交易之中,如此很多事情才能說通。至於秦學川和陶娥的關係,陳天宇倒是不驚訝,因為很早之前,胖盛在對陶三勝的監視之時,就發現了秦學川和陶娥一起回家,那天,沈明月也在其內,親眼所見。

    在陳天宇腦海裡,一個完整的脈絡,漸漸清晰了起來。實際上,這些死亡案本身並不複雜,嫌疑人也早早浮出了水面,對於北亭困難的是,沒有證據,指證殺人凶手。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們來此的初衷,是調查煤礦爆炸案的,這件事依然沒有太多的突破。

    許荊南風塵僕仆地趕了回來,他帶回了這次案情分析會急需的屍檢報告,為了儘管搞清事實的真相,許荊南可謂是全力以赴,在最短的時間內,再次完成了對於高可華屍體的解剖和化驗。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9:05
第五十四章 撲朔迷離

    對於最後高可華的死,李一亭在拿到屍檢報告後,稍稍愣了一下,他賣了個關子,問大家說,「你們有誰能猜出,高可華的死因到底是什麼?」

    在這種時候,並非李一亭還有心思玩,只是想活躍下氣氛,包括活潑好動的沈明月在內,這些天都很疲憊,聽說今天早上又死了一個,還是重要的嫌疑對象,都有些無精打采。在這招待所房間裡,坐著陳天宇、劉紫辰、沈明月、許荊南、曠梭,加上自己一共六個人,房間本就不大,而且都被案情的陰影遮著,即便在大白天也顯得有些壓抑。

    劉紫辰在外圍跑的最多,她先開口,「荊南不是說也有蝴蝶咬痕嗎?那就該和前面兩個死者是一樣的,致幻劑的作用下,意外死亡。」

    「紫辰果然聰明,但不是很準確。」李一亭繼續盯著其他人。

    「我看見了現場的照片,難道高可華是被人悶死在地上的?」曠梭隨口一問。

    「哈哈,這就有點離奇了!」李一亭覺得這種模式,在自己知曉答案的情況下,去問其他成員,倒是挺有趣的,而且,還能逆向思維,看看大家平時在缺乏證據之下的推理,存在哪些漏洞?

    沈明月才不耐煩,走過去就想搶來看,「李大哥,別賣關子了,快點告訴我們嘛!」

    李一亭直接把屍檢報告藏到身後,神秘說道,「那不行,明月,要不然你也說個死因,如果能猜中的話,我就給你看。」

    沈明月沒好氣地翻了李一亭一眼,「真是了,要是我能猜出來,還要你給我看幹嘛?不過,我是想出了一個可能,高可華穿那麼少的衣服,在零下幾度的室外,是很容易被凍死的!」

    陳天宇和李一亭同時抬起了頭,用一種讚許的目光看著沈明月。事實上,從案發現場回來,陳天宇就已經推測,不管前因如何,高可華被凍死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果然,屍檢報告給出了明確的說明,高可華的死亡原因是低溫症,也就是明月所說的,他是被凍死的。在寒冷的深夜,高可華身著單薄的衣服,在室外地上趴了數個小時,導致身體體溫急劇下降,最終長時間低於安全數值,從而使得身體基本功能受到不可逆的損害。

    另外,血檢顯示,高可華的體內也的確存在致幻劑乙醚的成分,和王麻子、曹保的情形相似。但謹慎的許荊南在進一步驗看下,還是發現了差異,那便是,高可華體內的乙醚濃度要遠遠高於前面所有的死者,就是比前面八人當中濃度最高的曹保,也高出了整整五倍!

    許荊南對此作出了解釋,「常理來說,任何藥物在體內都有半衰期,通過新陳代謝排出體外。藥物的濃度,一般隨時間的變化而降低,到了某個特定的時間點,有的是十二小時,有的是二十四小時,就會完全排出。但是,一旦人體死亡,新陳代謝很快便停止,剩餘的藥物成分便會存留在體內,儘管依然會逐漸降低濃度,但速度會非常慢,也許在**之前,都不會完全不見。王麻子和曹保的屍檢,是在他們死後數小時至數小時進行的,這個時間其實很短暫,所檢測出來的乙醚濃度,應當和他們死的時候差不多。而剛剛這位高可華,是在死後約三到五小時進行的檢測,雖然時間還要短,但依然不會和死時的情況有巨大的差別。換句話說,在同等條件下,他們三人所殺入的致幻劑的數量如果是相似的,那檢測結果就該是一致的。」

    李一亭聽完專業的說明,大概明白了許荊南的意思,「荊南,你是說,按照現在的屍檢報告,高可華的體內乙醚成分如此之高,就是因為他死前攝入量非常大,要比王麻子和曹保多四五倍?」

    許荊南點頭,肯定回道,「沒錯,正是如此!事實上,這也是迷暈一個人需要的濃度,之前王麻子和曹保的濃度,只能讓他們發生幻覺,卻無法立刻失去意識。」

    李一亭如夢方醒,關鍵點原來是在這,怪不得許荊南一定要講此事解釋的如此清晰。從屍檢得出的結論,其實已經說明一個問題,高可華被蝴蝶所咬後的後果,跟王麻子還有曹保是不同的,他們三人儘管都和鬼臉蝴蝶扯上關係,但已經有了明顯的差異。

    萬永坤跟警方一起去了高可華的家,從他老婆那裡拿到了另一樣重要的證據,就是高可華在臨出門前所寫的遺書。萬永坤將遺書的內容發給了李一亭,李一亭查看後,發現這些文字僅僅是給妻子做個交代,讓她好好帶孩子,並且深深道歉。這封信字數不長,有落款,時間是當夜的兩點。

    關鍵點,並不在寫了什麼,而是書信寫的非常規範,沒有錯字,沒有顯得邏輯混亂,顯然是在正常狀態下書寫的。也就是說,在寫信的夜裡兩點,高可華的神志還非常清楚,沒有受到致幻劑的干擾,這一點就證明,他在家的時間裡,並沒有被鬼臉蝴蝶所咬,一切都是正常的。

    然後,他出門了,在外面,他被咬了,然後暈死在巷子裡,直到被凍死。

    李一亭成功梳理出了高可華的行蹤,一個停留在表面上的問題,再次被提及了,那就是這個人穿的衣服,為什麼這麼少?

    儘管高可華的家人,沒有看見他出門時的情景,但她的妻子可以證明,高可華前一天所穿著的外衣、褲子、皮靴還有帽子,都不在家,應該是被穿了出門。那麼,高可華是穿著衣服走到了巷子裡,然後被鬼臉蝴蝶所咬,導致他神魂顛倒,那他的衣服哪去了呢?

    是被自己脫掉了?這顯然不太可能,除了很冷以外,現場也沒有發現衣服的蹤跡。除此之外,在城裡怎麼會有鬼臉蝴蝶呢?如果有,應該早就會被人發現才對,可從沒有人在城裡見過。如果沒有,他又怎麼會被咬從而血液裡有大濃度的乙醚?

    這些疑問,都深深縈繞在北亭所有人的腦中,高可華的死亡放佛更加離奇,陳天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叮囑許荊南,再次驗看高可華的屍體,尤其是頸部位置。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9:05
第五十五章 怒不可遏

    梅遠征從高可華的死亡現場離去,回到了礦上,他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來到了監控室。他罕見地親自給薛魁打了電話,讓其也到這裡來,說有特別重要的事情,要當面跟薛魁說。

    從城裡下來的一路上,悲憤不已的梅遠征已經下定決心,真的不能再忍耐了。他已經等了太久,在自己快要放棄的時候,北亭的介入讓他看見了曙光,但這道光線照亮的太晚,也太慢,更不知道何時才能驅散漂浮在頭頂厚厚的烏雲。

    鄒齊例行從井下巡視回來,看見了梅遠征正在等自己,他本想詢問,但自己很快覺察出,礦長今天的神情和態度,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那個喜怒不形於色,始終壓制心裡的不快的礦長,今天根本沒有在外人面前壓抑自己的情形,在監控室內焦急地走來走去,不小心還將自己的茶杯給碰掉在地上,砸碎了,可梅遠征卻沒有絲毫表示,繼續沉浸在情緒之下,鄒齊便不敢打擾。

    過了一會,門又被推開,薛魁搖晃著身子,走了進來。鄒齊立即和他打了聲招呼,「薛副礦長,您怎麼也來了?」

    薛魁沒有看鄒齊,而是把目光對準了來回走動的梅遠征,陰陽怪氣地回道,「不要問我,是咱們的梅礦長通知的,讓我到你這裡來,我哪裡敢不遵從?」

    梅遠征聽見了這話,停下了腳步,背靠著巨大的實驗儀器,雙手撐著桌面,握成了拳頭狀。但他還是沒有太過激動地表現出來,提醒自己要冷靜。他跟薛魁平時很少單獨交流,就是相互之間打電話,也非常少,上次的時間都不記得了,也許已經過了幾個月,一般如果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或者接待工作,都是通過高可華來聯繫、中轉,只不過,現在中間的這個人,已經不在了。

    梅遠征喘了會氣,平靜了些,對著那倆人說道,「今天,我把你們都叫到這裡,是想告訴你們兩件事。第一,高可華,高副礦長,今天早上死了。」

    「什麼!」鄒齊脫口而出,難以置信地打斷了梅遠征的話,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前方,「高,高副礦長,他,他死了?」

    「沒錯,今天凌晨,被發現在城區的一條小巷子裡,就在我家不遠,現在警方已經開始調查了。」梅遠征儘量鎮定地說出,同時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薛魁,想看看這個人,在聽到如此震驚的消息後,會有怎樣的反應。

    結果,薛魁只是狐疑地瞟了自己一眼,在發現目光相對以後,就把眼神挪開,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梅遠征本就懷疑,高可華就是薛魁害死的,現在這副反應,更讓他確信了自己的判斷,如果不是警方管了這件事,他真的想直接沖上去,找薛魁拚命。

    鄒齊還是不太能接受,喃喃自語說道,「天哪!高副礦長,我昨天還見到了他,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一個大活人,說沒了就沒了?梅礦長,他究竟是怎麼死的?」

    梅遠征搖了搖頭,「我也沒有看見現場,警方已經封鎖了,所以我不清楚,但可華一直身體不錯,沒災沒病的,說死就死,肯定是有貓膩,我也相信,警方一定會很快找到真相!」他特意將最後一句說的時候,提高了聲量,放佛專門是說給薛魁聽的。

    薛魁表現的很無所謂的樣子,還晃著腿,近年來在煤礦為所欲為的習慣,已經讓他有些忘乎所以,就連礦長,也不怎麼放在眼裡。

    梅遠征繼續說了下面一件事,「第二,從即日起,煤礦全面停產關閉,直到查出真相之前,都不能再恢復生產!」

    這話一出,鄒齊還沒回應,一直默不吭聲的薛魁突然扭頭過來,對著梅遠征,陰陽怪氣地說道,「你要關閉煤礦?梅礦長,就算您是礦長,似乎也沒有這個權利吧?」

    梅遠征冷冷地哼了一聲,「薛副礦長,我梅遠征這一行幹了半輩子了,這些用不著別人來提醒。關閉煤礦,我是沒這個權利,但在安全得不到保證的情況下,我有必要替我的員工生命安全著想。你算算,今年死了多少個了?爆炸的六個不說,後面接二連三的死亡,都是礦上的人,還有家屬,我們怎麼對得起這些為煤礦賣命的工人,還有我們的老夥伴?」

    「人又不是你殺的,你激動什麼?」薛魁沒好氣地懟了一句。

    「我當然激動,我是礦長,手下人死了,我是有責任的。現在,我不能再讓悲劇繼續下去,所以必須在沒搞清真相前,停止一切生產活動!」梅遠征氣憤填膺,火氣比開始的時候大了許多,尤其是薛魁那樣不在乎的態度,更讓自己對薛魁的懷疑上升。

    「行,那隨你好了,但這種事,咱們都做不了主,你得徵求上級的同意。」薛魁依然不松口。

    「這你放心,就不用薛副礦長為難了,我會親自和領導溝通的,相信他們能夠理解我的苦衷。」梅遠徵信誓旦旦地說道。

    薛魁聳了聳肩,「行啊!梅礦長,你這兩件事都說完了吧?如果沒別的吩咐,我就先去忙了。」

    梅遠征撇過了頭,深深嘆了口氣,不想再理睬他。薛魁還是很無所謂,拍了拍旁邊還在驚魂未定中的鄒齊,然後就離開了監控室。

    「嘭」地一聲,放置在監控台上安全帽,被梅遠征拿起、用力砸到了牆上。

    帽子上的手電筒瞬間炸裂,玻璃碎片飛濺,安全帽被重重反彈到了地面之上。

    梅遠征真是氣壞了,以前都讓著薛魁,這次當面交流,結果對方的語氣和態度,簡直是仇人一般。他非常後悔,過去對於薛魁太過放縱,以至於其恃寵而驕,已經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今天叫薛魁來,除了用高可華的死試探之外,梅遠征確實還希望,薛魁能幫助自己,或者說幫礦上說兩句話,和上面溝通溝通,暫時停止生產工作。畢竟,薛魁的人脈確實要比自己好很多,但事實說明,他太過樂觀了,薛魁已經和以前判若兩人,根本就不聽號令,還如此囂張跋扈。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9:05
第五十六章 破釜沉舟

    梅遠征從高可華的死亡現場離去,回到了礦上,他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來到了監控室。他罕見地親自給薛魁打了電話,讓其也到這裡來,說有特別重要的事情,要當面跟薛魁說。

    從城裡下來的一路上,悲憤不已的梅遠征已經下定決心,真的不能再忍耐了。他已經等了太久,在自己快要放棄的時候,北亭的介入讓他看見了曙光,但這道光線照亮的太晚,也太慢,更不知道何時才能驅散漂浮在頭頂厚厚的烏雲。

    鄒齊例行從井下巡視回來,看見了梅遠征正在等自己,他本想詢問,但自己很快覺察出,礦長今天的神情和態度,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那個喜怒不形於色,始終壓制心裡的不快的礦長,今天根本沒有在外人面前壓抑自己的情形,在監控室內焦急地走來走去,不小心還將自己的茶杯給碰掉在地上,砸碎了,可梅遠征卻沒有絲毫表示,繼續沉浸在情緒之下,鄒齊便不敢打擾。

    過了一會,門又被推開,薛魁搖晃著身子,走了進來。鄒齊立即和他打了聲招呼,「薛副礦長,您怎麼也來了?」

    薛魁沒有看鄒齊,而是把目光對準了來回走動的梅遠征,陰陽怪氣地回道,「不要問我,是咱們的梅礦長通知的,讓我到你這裡來,我哪裡敢不遵從?」

    梅遠征聽見了這話,停下了腳步,背靠著巨大的實驗儀器,雙手撐著桌面,握成了拳頭狀。但他還是沒有太過激動地表現出來,提醒自己要冷靜。他跟薛魁平時很少單獨交流,就是相互之間打電話,也非常少,上次的時間都不記得了,也許已經過了幾個月,一般如果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或者接待工作,都是通過高可華來聯繫、中轉,只不過,現在中間的這個人,已經不在了。

    梅遠征喘了會氣,平靜了些,對著那倆人說道,「今天,我把你們都叫到這裡,是想告訴你們兩件事。第一,高可華,高副礦長,今天早上死了。」

    「什麼!」鄒齊脫口而出,難以置信地打斷了梅遠征的話,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前方,「高,高副礦長,他,他死了?」

    「沒錯,今天凌晨,被發現在城區的一條小巷子裡,就在我家不遠,現在警方已經開始調查了。」梅遠征儘量鎮定地說出,同時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薛魁,想看看這個人,在聽到如此震驚的消息後,會有怎樣的反應。

    結果,薛魁只是狐疑地瞟了自己一眼,在發現目光相對以後,就把眼神挪開,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梅遠征本就懷疑,高可華就是薛魁害死的,現在這副反應,更讓他確信了自己的判斷,如果不是警方管了這件事,他真的想直接沖上去,找薛魁拚命。

    鄒齊還是不太能接受,喃喃自語說道,「天哪!高副礦長,我昨天還見到了他,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一個大活人,說沒了就沒了?梅礦長,他究竟是怎麼死的?」

    梅遠征搖了搖頭,「我也沒有看見現場,警方已經封鎖了,所以我不清楚,但可華一直身體不錯,沒災沒病的,說死就死,肯定是有貓膩,我也相信,警方一定會很快找到真相!」他特意將最後一句說的時候,提高了聲量,放佛專門是說給薛魁聽的。

    薛魁表現的很無所謂的樣子,還晃著腿,近年來在煤礦為所欲為的習慣,已經讓他有些忘乎所以,就連礦長,也不怎麼放在眼裡。

    梅遠征繼續說了下面一件事,「第二,從即日起,煤礦全面停產關閉,直到查出真相之前,都不能再恢復生產!」

    這話一出,鄒齊還沒回應,一直默不吭聲的薛魁突然扭頭過來,對著梅遠征,陰陽怪氣地說道,「你要關閉煤礦?梅礦長,就算您是礦長,似乎也沒有這個權利吧?」

    梅遠征冷冷地哼了一聲,「薛副礦長,我梅遠征這一行幹了半輩子了,這些用不著別人來提醒。關閉煤礦,我是沒這個權利,但在安全得不到保證的情況下,我有必要替我的員工生命安全著想。你算算,今年死了多少個了?爆炸的六個不說,後面接二連三的死亡,都是礦上的人,還有家屬,我們怎麼對得起這些為煤礦賣命的工人,還有我們的老夥伴?」

    「人又不是你殺的,你激動什麼?」薛魁沒好氣地懟了一句。

    「我當然激動,我是礦長,手下人死了,我是有責任的。現在,我不能再讓悲劇繼續下去,所以必須在沒搞清真相前,停止一切生產活動!」梅遠征氣憤填膺,火氣比開始的時候大了許多,尤其是薛魁那樣不在乎的態度,更讓自己對薛魁的懷疑上升。

    「行,那隨你好了,但這種事,咱們都做不了主,你得徵求上級的同意。」薛魁依然不松口。

    「這你放心,就不用薛副礦長為難了,我會親自和領導溝通的,相信他們能夠理解我的苦衷。」梅遠徵信誓旦旦地說道。

    薛魁聳了聳肩,「行啊!梅礦長,你這兩件事都說完了吧?如果沒別的吩咐,我就先去忙了。」

    梅遠征撇過了頭,深深嘆了口氣,不想再理睬他。薛魁還是很無所謂,拍了拍旁邊還在驚魂未定中的鄒齊,然後就離開了監控室。

    「嘭」地一聲,放置在監控台上安全帽,被梅遠征拿起、用力砸到了牆上。

    帽子上的手電筒瞬間炸裂,玻璃碎片飛濺,安全帽被重重反彈到了地面之上。

    梅遠征真是氣壞了,以前都讓著薛魁,這次當面交流,結果對方的語氣和態度,簡直是仇人一般。他非常後悔,過去對於薛魁太過放縱,以至於其恃寵而驕,已經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今天叫薛魁來,除了用高可華的死試探之外,梅遠征確實還希望,薛魁能幫助自己,或者說幫礦上說兩句話,和上面溝通溝通,暫時停止生產工作。畢竟,薛魁的人脈確實要比自己好很多,但事實說明,他太過樂觀了,薛魁已經和以前判若兩人,根本就不聽號令,還如此囂張跋扈。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9:05
第五十六章 破釜沉舟

    鄒齊第一次看見梅遠征發這麼大的火,始終沒敢吭聲,他心裡也清楚,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別說梅遠徵了,就是自己,也深受薛魁的壓迫,幹了些違背紀律的事情,所以,他才改變了對兒子的態度,希望鄒紹棠出去找工作,而不是來煤礦接自己的班。

    平靜片刻,梅遠征又重新回到了正常狀態,這樣的發怒,對於他來講,是非常罕見的,這次真的是憋屈太久,被氣壞了。他跟鄒齊談心,「鄒主任,你和薛魁是一起來的吧!這麼多年過去了,咱們煤礦發生了什麼,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你做了什麼事,我知道,但我不會出去說,因為這都是小事,只要咱們礦不出問題就行。你在監控室,待了這麼些年,功勞那不必說,我相信,你也舍不得咱們礦就此完蛋。但是你也看見了,最近連續的出事,很明顯是有人要毀了咱們多年的心血,你說,這個罪魁禍首,他究竟是誰?」

    鄒齊很明白,梅遠征暗指的就是薛魁,若是說起關係來,梅遠征和高可華是煤礦的元老,而自己和薛魁是後來的,算是新鮮血液。當初,他和薛魁一起參加了市裡專業的培訓,得到了很多有用的專業技能,才被派到這裡來,直接從中層幹部做起。但他是憑著勤勤懇懇工作混上來的,薛魁就不同了,底子好加上背景硬,沒幾個月就提拔為了正式的副礦長,如果不是梅遠征在這裡底子還算深,恐怕連礦長都是薛魁的了。

    鄒齊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礦長的問題,梅遠征沒有等太久,繼續跟他聊,「鄒主任,這番話我跟老高說過,結果沒幾天,他就死了,現在想想,我倒真是怕是我亂說話害了他。但我還是來跟你說了,希望你不要步老高的後塵,哎,你看我,這話說的,像是在咒你。真是對不住,我只想提醒你,老高算是咱們的前車之鑑,以後還是要多加小心,別被人算計了。」

    梅遠征的話還真是把鄒齊給嚇得夠嗆,他本來膽子就小,現在如果薛魁真的是凶手的話,說不定真是會對自己下手,他一時之間,還是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麼。

    梅遠征更多的,還是發洩,他並不懷疑鄒齊,只是叮囑鄒齊,記得把工人的工資都給算好,然後讓財務提前結算。另外,他留了話,讓財務在給工人的薪水之外,多加半個月的基本工資,算是補償金,讓大家好好休息,等事情平息後,再恢復上工。網遊之男神從了我吧

    薛魁有一件事說的沒錯,煤礦並不是梅遠征或者什麼人私有的,開工還是關閉,這都得上級主管部門的同意。梅遠征還得和上次一樣,去找分管的副局長秦學川,溝通此事。

    讓他沒有料到的是,秦學川不像上次那麼抗拒停工的事情,尤其在聽見高可華也死了消息後,秦學川同樣表現的很吃驚,表示自己還沒有聽說此事。既然如此,的確是有停工整頓的必要,秦學川同意了梅遠征的請求,答應會負責走程序,讓煤礦暫時關閉一段時間。

    該安排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梅遠征知道,是到了自己下最後決心的時候了。他坐在辦公室裡,遙望遠方,從窗戶往外面看,正好可以看見整個礦區的景象。十年了,梅遠征當了十年的礦長,不敢說有多大的成就,但也是兢兢業業,視煤礦如自己的一切,為了它,梅遠征可以放棄金錢、放棄榮譽,甚至放棄尊嚴,現在,該到了決斷的時刻。

    他再次拿出手機,翻著通訊錄,一直朝下,翻到最後,又翻了回來。依然是第一頁,那裡有陳天宇的電話,他猶豫半晌,最終還是決定,按下了那個名字。

    陳天宇對於梅遠征主動聯繫自己,頗感意外,而且梅遠征聲稱,自己有重要的線索要提供,必須當面交談。由於李一亭和沈明月都在礦上臥底,不能被撞見,陳天宇便讓李一亭去隔壁房間等會,沈明月則是到了做飯的點,便提前趕往煤礦去了。

    沒多久,梅遠征就單獨一個人來到了招待所,他禮貌性地和陳天宇打完招呼後,從隨身帶的公文包裡,掏出了一個黑色的筆記本,還有一張銀行的存摺,放在了陳天宇面前的桌面上。獨家佔有:帝少梟寵甜心妻

    陳天宇看見這些東西,疑惑地問道,「梅礦長,您這是……」

    梅遠征咬了咬牙,乾脆地說了出來,「陳社長,我還是那句話,對於你們偵探社,我是絕對信任和放心的,所以只能來找你們了。這個筆記本,記錄著十年來我收的錢和禮品,而這個存摺,便是用來放這些錢的地方,上面有清晰的轉入、轉出記錄。」

    留在房間裡的劉紫辰、曠梭難以置信地對視了一眼,他們根本沒有查到梅遠征頭上,尤其是經濟問題,完全都還沒有涉及到。這個梅遠征居然主動跑來,是要交代受賄的犯罪事實,這樣的「罪犯」,還真是頭一回見。

    陳天宇拿過了筆記本,翻開來看,上面的確用著黑色水筆,密密麻麻地記錄著各種財物的情況,時間、地點、人物、數量,都十分清楚。而且從筆跡、字體、顏色深度大致推斷,這上面的內容,並非是一朝一夕完成的,換句話說,這麼多字,不是最近一口氣補寫的,而確實是長時間的記錄。

    存摺就更是造假不了的,只要到銀行一查便可證實,上面有很多錢財的進賬記錄,和筆記本記錄的,大致是差不多的。因為次數的確很多,短時間內陳天宇只是看了個大概,然後便把筆記本和存摺交給了曠梭,讓他仔細瞧瞧裡面的內容。

    陳天宇同樣很好奇,「梅礦長,我們並沒有接到舉報說您受賄,您怎麼就來自首了?而且,這個事情似乎也不歸我們管,您應該是向上級部門、或者警方投案。」

    梅遠征深深嘆了口氣,「哎!還是那句話,陳社長,我只能信任你們。這麼做,也是希望你們能相信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才收了這些錢財。如果不收的話,那些人就會把我排除在外,我就更沒辦法為煤礦、為礦工們爭取利益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9:05
第五十七章 主動交代

    梅遠征告訴陳天宇,這些錢自己雖然收了,但是卻沒有用過。每一筆都做了詳細的記錄,全部都在存摺裡,這些錢最主要的用途,是給工人們發了獎金,還給困難的下屬進行了補助。就像陶三勝,在受傷被開除後,無錢治療,他便是在這裡面提了錢,給陶三勝看病去的。

    曠梭也很快找到了證據,證明梅遠征說的是真的,「四哥,今年的賬我已經看完了,的確有不少出賬記錄,按照筆記本的記錄,確實是給了陶三勝還有其他幾位遇難者家屬,如果要證實的話,我們只需要去詢問他們,還有查找銀行轉賬記錄就可以。」

    陳天宇點點頭,平靜地說道,「梅礦長,您的苦衷我已經瞭解一些,您所在的事情我也能理解,但這些,並不能作為您受賄成立的藉口。我很歡迎您來主動交代這些問題,只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得把您交給這兒的警方處置,因為我們並不會管經濟案件。」

    梅遠征苦笑,「陳社長,您不要著急,我來找你們,可不是要將自己直接送進監獄的,否則我直接去警局就好了。我把這些證據交給您,是想作為一個寶,壓在你們這裡,等事情結束後,你們自可以處置我,我沒有意見。」

    「你這是什麼意思?」陳天宇隱隱覺得,梅遠征此來,的確不僅僅為了自首,而且結合上次的交流,他大致猜到了對付的目的,但還是想聽梅遠征自己說出來。

    「社長,實不相瞞,我已經知道了,貴偵探社的李一亭和萬永坤潛伏在我的礦井下面,我說的沒錯吧!」梅遠征終於將這個發現,當面告訴了陳天宇。

    「梅礦長果然經驗豐富啊!一亭那麼精細的人,都能在您面前露出馬甲?」劉紫辰忍不住插了一句,對梅遠征算是刮目相看。

    梅遠征連連擺手,笑道,「哪裡哪裡,只是碰巧罷了,我後來去查了北亭偵探社的資料,才得出了這個結論。至於一直不動聲色的原因,就是想製造出這樣的條件,讓你們儘管調查,煤礦下面已經被弄成了鐵板一塊,連我這個礦長都很難插足,我就只能指望你們來找出真相了。當然了,我也很清楚,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煤礦上的所有人,都有犯罪的嫌疑,包括我在內也不例外。但是清者自清,我不怕你們調查,我也相信貴偵探社,能夠還我的清白,所以一直沒有吭聲,等待咱們北亭的調查結果。只不過,哎,到了最後,等來的卻是老高的死,我真的是等不下去了,所以今天才決心將煤礦關閉,然後來到了這裡自首。」

    房間門被從外面推開,既然被發現了身份,李一亭便無需遮擋,他在隔壁清晰地聽見了梅遠征的話。正好,他也有很多問題要瞭解,乾脆自己走了進來。

    梅遠征看見了換了副乾淨著裝的李一亭,客氣地說道,「李隊長,讓你在井下幹了這麼久,實在是不好意思了。」

    李一亭笑著搖了搖頭,作為臥底,他還是第一次被這麼輕鬆的發現,「梅礦長,您就別客氣了,真想不到,我和永坤盡力掩飾,卻早就被您洞穿了一切。既然您親自來這裡,我相信您就不打算有所隱瞞,那我這裡有幾個問題想請教。」

    梅遠征點點頭,示意隨便問。

    「除了您之外,還有其他人發現我和永坤的身份了嗎?」李一亭先問道。

    「應該是沒有,至少我沒有跟任何人提過,也沒聽別人懷疑過你們。但是,我不能保證薛魁或者其他人知曉,他們也可以不告訴的。」梅遠征說了實話。

    「好的,那麼爆炸的原因、死亡名單瞞報的真相,還有偷運煤炭的事情,您是否都瞭解?」李一亭繼續發問。..

    梅遠征則是耐心地、一一給出了回答,「名單是薛魁親自報的,沒有過我的手,我完全不知情,事後我問了老高,他也是從電視上才看見的,但他可以確認,是薛魁瞞報了這件事;偷運煤炭的事,大概已經發生好幾年了,我知道一些,是薛魁夥同煤老闆葛阜寬做的,但我沒有證據,所以無法舉報他;至於爆炸的原因,我覺得還是和鬼臉蝴蝶有關,但一直也沒查出個端倪來,如果知道的話,就不會又發生爆炸,讓煤礦受損失、讓工人受傷害了。」

    梅遠征說的,和北亭調查出來的結果基本一致,應該不會有假,否則這麼多內容,很容易出錯。看樣子,梅遠征的確受了巨大的委屈,替薛魁擋了一次處分,又在其有違法犯罪的情況下,有苦難言,處處受到掣肘。

    李一亭很滿意這個結果,儘管並沒有得到更多的線索,但他問話目的便在於此。他繼續詢問,「梅礦長,那麼您來原因,就是想主動把自己的問題先交代清楚,然後戴罪立功?」

    梅遠征愣了一下,激動不已,「哎呀!李隊長說的沒錯,真是這樣!我就是這個目的,本來,我是想在礦上協助你偵查的。但今天,老高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擔心有一天,連我自己都會死於非命,那一切都晚了。所以我就來自首,也希望你們能給我這個機會,不僅是為了減輕罪孽,更主要的是,幫煤礦恢復到以前正常的狀況,替死去的老高還有其他人盡快找出真兇,否則我苦心經營的礦場,可就全完了!」

    「這個您放心,我們自然會盡力,既然如此,我和永坤會繼續在井下臥底,還希望您不要聲張。」李一亭提醒說。

    「這是當然,我不可能告訴別人的。只不過,你們可能不能去礦井下了。」梅遠征有些為難。

    「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安排,將煤礦暫時關閉停產,在一切大白之前,都不會恢復,剛剛我已經和秦副局長申請了,他也同意了。」

    今天梅遠征的出現,本就讓北亭很意外,主動交代受賄更是難得。更誇張的是,作為礦長,他居然又一次的要求煤礦停產,的確很罕見。

    李一亭沒有再多說什麼,而陳天宇則是同意了梅遠征的請求,讓其暫時回煤礦繼續工作,有線索再提供,積極配合北亭的調查,並且暫時不要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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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思路偏差

    胖盛這幾天的主要任務,就是跟蹤薛魁這個已經被確定為頭號嫌疑犯的副礦長,在煤炭資源倒賣案和死亡名單瞞報這兩件事上,北亭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證明薛魁涉案之內,不需要再加以調查了。之所以一直沒動他,是想看看,在薛魁的背後還藏著什麼人?另外,更重要的煤礦爆炸案和連續的謀殺案,目前還無法證實和薛魁有關。

    這天,胖盛發現薛魁從家裡出門後,並沒有開車,也沒有去礦區的意思,而是在街上閒逛。對於這麼一個大男人,獨自逛街顯然不是很正常,胖盛在不遠處默默盯著他,既不能被發現,也不能給跟丟了。由於萬永坤被調去了高可華家裡搜查,胖盛這次是一個人留在了薛魁家的外面,他知道自己必須得謹慎些。

    薛魁在街上走了一段,進入了一家超市裡面,那是家很小的便利店,並非連鎖性的大超市。面積只有兩個門面的樣子,裡面似乎也沒幾個人,在那麼小的區域內,胖盛擔心被發覺,故而沒有進去,只守在了門口。僅僅兩分鐘後,薛魁便出來了,也不知道他是進去幹嘛的,總之出來的時候,手裡什麼也沒拿,兩手空空地塞進了上衣的皮夾克口袋裡。

    離開了超市,薛魁立刻就打了輛出租車,胖盛也馬上打車跟上。只見出租車在城市的道理上平常地行駛著,胖盛以為他又要回家了,但不久便發現這個方向,好像又不是要回去的樣子,於是更加注意他的動向。

    由於路上有些堵,交通狀況不佳,出租車行駛了大約半個小時,才到達了目的地。胖盛一看便知,薛魁在一片高檔小區的大門前下了車,而位置正是之前沈明月跟蹤他們前來的地方,也就是秦學川家所在的小區。薛魁到了門口,和保安說話,似乎保安不讓他進去,之後,薛魁打了個電話,再給保安接了後,最終放行。

    胖盛站在門口,有些為難,他很想繼續跟進去,但自己的身份又不能輕易暴露。眼看著薛魁消失在視野裡,他只好向萬永坤尋求幫助。萬永坤此時已經處理完了對高可華家裡的探查,本準備把遺書帶回北亭,接到胖盛的消息後,臨時改變了計畫,也趕到了高檔小區這邊來,畢竟薛魁現在是非常重要的調查對象。

    萬永坤大致觀察了一下小區的情形,的確安保做的很嚴格,前門後門都有人值守。以他的能力,倒能夠進的去,但裡面看似到處都有攝像頭,萬一被發現了,到時候說不清,還容易讓裡面的人察覺。所以萬永坤還是利用了之前劉紫辰的資源,聯繫了那位在物業上班的大媽,請她帶自己和胖盛進去。

    大媽十分熱情,她對劉紫辰的印象就很不錯,既然萬永坤和其是一起的,大媽便親自來迎接了他們。並且按照大媽的指引,萬永坤和胖盛找到了秦學川家的別墅,之後就在外面等候。

    過了相當一段時間,起碼有兩三個小時,秦學川家的大門被打開,薛魁從裡面走了出來。這一幕,讓等待多時的萬永坤和胖盛非常欣喜,過去都是推測,現在是親眼所見,薛魁真的來到了秦學川的家裡,而且待了這麼長的時間。儘管依舊無法判斷他們在家聊了些什麼,但單憑這一點,就足可以證明薛魁和秦學川的關係的確非常得好,還在屢次出事後經常來往,著實非常可疑。

    萬永坤隨即將這次的發現,向李一亭做了匯報,可沒想到,事情卻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轉變。

    李一亭接了電話,當即提出了質疑,「永坤,你看清楚了嗎?薛魁真的去了秦學川家裡?」

    萬永坤很少被質疑,立即回道,「當然看清了,我和胖盛兩個人,四隻眼睛,這哪能看差了?而且咱們通過房管局的資料,不是確定這個位置是秦學川的房產嗎?還有,物業的那位大媽也證實了這一點!」

    「但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我是說,薛魁現在不可能見到秦學川。」李一亭如實告訴了萬永坤。

    「這是什麼意思?」萬永坤被說的一頭霧水。

    「原因很簡單,秦學川陪陶娥回老家,去看望陶三勝了,這是二十分鐘前的事情,明月親眼看見了秦學川。區區二十分鐘,他怎麼可能從礦區回到了城裡的家中?」就在不久前,李一亭被沈明月告知,秦學川出現在了陶三勝的家裡,萬永坤卻在此時又說他見了秦學川,兩地相隔幾十里,斷斷沒有可能,除非是會分身術。

    沉默片刻,李一亭讓萬永坤繼續跟著薛魁,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放下電話,李一亭倍感疑惑。沈明月和萬永坤自然不會說謊,也不會將親眼所見的事情看錯,也就是說,秦學川的確是去了陶三勝的家,同時,薛魁則是去了秦學川的家。這樣說來,薛魁就不是去見的秦學川,那他去秦家裡做什麼?若是事先不知道的話,薛魁進去後還待了兩三個小時,這顯然是有事才留下的。莫非,薛魁去秦學川家裡的目的,並非為了見秦學川,而是見其他人?

    李一亭隱隱感到,他們的偵查方向,似乎出現了細微的偏離。對於薛魁的追蹤,自然沒有問題,但對於秦學川的懷疑,卻始終停留在推斷和湊巧上面,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絲毫的證據,證明秦學川做了違法之事。

    比如說,秦學川的兒子放了鬼臉蝴蝶的風箏,導致嚴寶萍精神失常、撞車而死,但他們根本無法證明那風箏就是來自於秦學川的改造,任何和秦進有親密關係的人,都可能觸摸到那隻風箏。而對於薛魁和葛阜寬經常出入秦家這件事,今日的發現,也說明秦學川並沒有見到薛魁,至少這次沒有,之前是否有,沒有人看見。退一步說,就算秦學川和薛魁是莫逆之交,他們經常聚會、見面,也不一定談的是犯罪的事情。

    李一亭覺得,他們將焦點過於集中在薛魁的身上,導致只要和他有關係的,就過分地在意,使得在辦案過程中,偏離了對於證據的蒐集。不過是幾種巧合聚在了一起,北亭便直接將秦學川納入了嫌疑人範疇,這是不可取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9:05
第五十九章 謀殺分析

    許荊南在實驗室裡,花費幾十個小時,跟當地法醫共同努力之下,終於完成了對於高可華屍體的最終解剖和化驗,他可以清晰地給出高可華的最終屍檢報告。

    和之前初步的檢測結果類似,高可華的確是死於低溫症,他是被活活凍死的。但這次屍檢,許荊南有了重大的發現,那便是高可華並沒有被蝴蝶咬過,其脖頸上面的咬痕,根本就是假的!

    那不過是個針孔導致的小洞,然後被外力影響,刻意製造出了和蝴蝶咬痕類似的傷口,但經過非常細緻的檢測,包括在傷口處皮膚組織的提取,許荊南最終確認,那個傷口根本沒有動物唾液和DnA細胞,而是留有微量的塑料膜痕跡,據此可以證實,傷口不是來自於動物所咬,反而是刻意製造出來的。

    至於體內的乙醚,應該是嘴巴被摀住,然後在毛巾或者手帕上面沾有乙醚,高可華呼吸之下,吸入了大量致幻劑,立刻就被迷倒,所以,他體內的乙醚濃度,才會比之前的死者高出四五倍。

    至此,高可華的死亡是被謀殺的懷疑,證據確鑿,且還被刻意模仿成王麻子、曹保的死狀,由此看來,他的死和王麻子、曹保一樣,必定是同一夥人幹的,毋庸置疑,三件謀殺案可以病案偵查。

    李一亭和陳天宇對此較為興奮,對於王麻子和曹保的案子,他們已經盡力,但還是沒有充足的證據,來說明二人是被謀殺的,且他們的確被蝴蝶咬了,導致產生幻覺。而高可華的案子,總算是有了謀殺的鐵證,他們也好放手去調查,用不著再考慮誤判的問題。而且,許荊南意外地發現了高可華沒有被蝴蝶所咬,這個結果,讓整件系列案和鬼臉蝴蝶的關係被打上了巨大的問號,似乎更像是有人借助蝴蝶精靈的傳說來殺人,那麼這個凶手,就該是礦上的人才對,還得對於這樣的傳說非常瞭解才能刻意模仿的如此準確。

    李一亭剛剛排除了對秦學川的懷疑,他說了自己的看法,「天宇,現在看來,還是薛魁的嫌疑更大些,他在煤炭倒賣的過程中,或許是和王麻子、曹洪偉等人產生了爭執,又或者是有了把柄落在他們手裡,所以要除掉他們。至於高可華,就更不必說了,二人共事已久,高可華肯定知道不少薛魁的黑料,更有可能被滅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知道薛魁倒賣煤炭資源的鄒齊,會不會就是他下一個目標?」

    陳天宇仔細揣度了一番,他提出了另外的可能性,「一亭,你的擔心是有道理的,我馬上通知許傑,讓他派人保護鄒齊,我們實在是抽不出人手來了。至於薛魁,他的嫌疑一直都有,但他應該是個精明的傢伙,知道我們北亭在調查煤礦爆炸案和連環死亡案,他還繼續下手殺人,似乎有些往槍口上撞的感覺,不太符合邏輯啊!按理說,這個時候,他怕引火燒身,應該儘量躲起來,不要惹事才對。」

    「也許是他平時驕橫慣了,不把咱們放在眼裡?」李一亭在礦上待久了,對於薛魁的風評還是瞭解一些的,此人背景據說很硬,故而一直飛揚跋扈,做事霸道蠻橫,礦工們都怕他。

    「這也是一種可能,總之,還是讓永坤他們先跟著,這次得盯緊些,不能再讓薛魁離開咱們的視線了。不過,我倒是懷疑另外一種可能,梅遠征這個人,你覺得怎麼樣?」陳天宇提出了心裡的想法。

    「梅遠征?你懷疑礦長梅遠征會是凶手啊?」李一亭反問了一句。

    「這個真不好說,梅遠征來我們這裡自首,表現得非常配合,但我也擔心他是故作姿態,避重就輕。畢竟,受賄這點事,說不上大小,何況他還主動退贓了,和那些案子比起來,處罰會小很多。」陳天宇如是說道。

    李一亭點了點頭,「當然,我也懷疑過他,但他交代的話都沒有問題啊!我特意找了些其他問題來問他,他答的也都沒有漏洞,如果是刻意隱瞞真相,他怎麼清楚哪些是我們已經知道的,哪些是我們來沒有掌握的呢?」

    陳天宇也確實沒有發現梅遠征的任何疑點,他只是覺得這個人太聰明了些,聰明到輕易的就發現了李一亭和萬永坤的身份,光這個上面,他就有所擔心,「行了,接下來的工作,還是圍繞薛魁來展開。梅遠征的話,咱們正常的接觸和監督就可以,如果沒有問題,也不能隨便懷疑人家,就像秦學川那樣。對了,明月那邊有沒有新的消息,秦學川怎麼又去陶三勝家了?」

    李一亭想了起來,沈明月確實又有了新的匯報,「明月說,秦學川是陪陶娥回去看陶三勝的,在那裡待了挺久時間,還一起吃了午飯,聊了很多閒話。陶三勝以前就認識秦學川,陶娥中學跟秦學川是同學,關係一直很不錯,明月觀察他們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關係,但也沒個證據。」

    陳天宇清楚,秦學川是有家室的,還有兩個兒子,以他的身份,如果真的和陶娥有地下戀情,也一定要保密好,不能讓外人知曉。但秦學川這已經是第二次,被發現親自去了陶三勝的家裡,這好像過於張揚了一些,儘管礦區較為偏僻,離城裡遠,但作為礦務局的幹部,他就不怕被煤礦上面的人發現嗎?

    陳天宇覺得,這個人倒是挺有意思的,似乎很多事情都和秦學川有關係,查下去後,又發現不一定是他所為。現在,他又屢次現身,來到礦區,沒有避諱的感覺,就不是很清楚,此人究竟是什麼樣的想法了?而薛魁,作為秦學川的至交,去了其家卻不是為了見他,這內中的東西,也是相當耐人尋味。看樣子,對於梅遠征和秦學川,依然不能放鬆調查,就算他們沒有涉案,或許能夠從他們的身邊,查找出更加有價值的線索出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9:06
第六十章 蝴蝶交易

    煤礦再次停產了,沈明月和陶妹自然就不需要去給工人們做飯,兩人也就沒了事情可做。除了偶爾和鄒紹棠出去轉轉以外,她們基本上就待在陶家。沈明月跟陶妹說,自己的「丈夫」萬永坤去城裡找別的事做了,所以自己暫時沒有地方去,只能繼續留在這裡,陶妹對此是歡迎的,兩個人同吃同住,感情特別好,而且明月在家,也能幫著做些家務什麼的。

    陶三勝自己才回煤礦沒幾天,高可華的死導致了礦上再次停產,讓其又失去了工作,他覺得,今年的霉運似乎又回來了。更糟糕的是,兒子陶錦榮放佛人間蒸發一樣,自從上次吵完後,就再也聯繫不上了,他估計,陶錦榮是故意避開自己,不願意再回這個家,自己也是只能生悶氣,卻無計可施。

    還好,陶妹始終在家陪著,另外還將礦上的事情,告訴了陶娥。大女兒陶娥聽說父親又在家裡生悶氣,便抽空從城裡回來看望,一同前來的,還有秦學川。秦學川和陶娥並不避諱,共同來到陶家,還帶來了不少吃的喝的,這讓陶三勝很高興,他非常清楚秦學川的能力,也知曉秦學川的工作非常好,如果自己的大女兒能夠高攀上這位曾經的老同學,那肯定是他陶家的福氣。所以,陶三勝熱情地留秦學川在家裡吃飯,祝福陶妹和沈明月多做些菜,招待客人,秦學川也並沒有客氣,欣然答應。只不過,老陶並不知道,這位年輕有為的副局長,其實早就結婚了。

    但不管怎麼說,冷靜的陶家是難得的熱鬧了起來,陶三勝的心情也相當不錯,弄了點小酒喝喝,這是他受傷後,第一次飲酒。這頓午飯吃了很長時間,沈明月覺得自己留在這裡,可能會打擾人家嘮家常,就找了個理由出門。她其實也是閒不住的,天天待在陶家,確實很無聊,要不是為了任務,需要自己繼續監視陶三勝並且瞭解更多的情況,她早就申請回招待所了。

    沈明月閒來無事,可這兒畢竟荒蕪,也只能在礦區裡瞎轉悠,她本想去山谷裡面老瘋子那裡瞧瞧,但想想上次那麼可怕的場景,還是算了吧!再說了,那裡就是一個老頭養一群蝴蝶,也沒有什麼好看的,劉紫辰和曠梭都去過,若是真有什麼線索,也早就發現了。

    她在路上緩緩走著,由於煤礦停產,來這邊的車顯然少了許多,路上的灰塵也變少了。在離得很遠的地方,沈明月就能看見在大路上有輛熟悉的車,從煤礦的位置朝自己駛來。這引起了沈明月的注意力,她腳下幾乎是停止了,就一直盯著那車,由遠方快速地到了跟前,車的樣貌、車牌號都盡收眼底,沈明月馬上想了起來,這是煤老闆葛阜寬的奧迪車!

    巧合的是,由於太陽在自己的身後,也就是正對著車前窗的位置,剛好可以照進去看見裡面的情景。沈明月瞄了一眼,就確定了,在駕駛位置坐的人,就是那個體型特別肥胖的葛阜寬,而他身邊還坐了一個人。穿著打扮十分奇怪,頭上還帶著帽子,臉被半遮住了,看的不太確切,但沈明月是見過這樣的裝扮的,在山谷裡,從蝴蝶洞裡面衝出來的那個老瘋子,就是這樣的樣貌。

    沈明月大驚,回頭望去,車輛已經從自己身邊穿梭而過,但她依舊可以確定,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面,那個奇怪的人,就是老瘋子無疑!

    真是萬萬沒有想到,那麼一個隱居起來奇怪的老人,居然能和做生意的煤老闆扯上關係,還坐在同一輛車裡。沈明月自然是不會相信碰巧遇見,就梢一程之類的巧合,她基本上可以斷定,老瘋子和葛阜寬是認識。

    沈明月覺得,這或許是個重要的發現,既然也沒別的事情,乾脆去往公交站,乘坐班車回到城裡,打算親自匯報這件事,再把陶家的情況,和李一亭聊聊。

    曠梭和劉紫辰剛剛調查完老瘋子的情況,回到了招待所,曠梭對李一亭匯報說,「我和紫辰已經查清楚了,老瘋子的確一直在山谷裡面養蝴蝶,並且也只靠蝴蝶謀生。但奇怪的是,他沒有和別人進行交易的跡象,他的名下,也沒有銀行卡、存摺之類的東西,我們無法查到他的經濟狀況和生意來往,只知道有不少礦區上面的人,看見過他將裝好的蝴蝶帶出去,但沒有人知道他的交易對象是誰,要去哪裡?」

    李一亭皺了皺眉頭,「這個老瘋子,是挺奇怪的,要不然他就是真瘋了,要不然此人辦事的風格,真是謹慎到了極致,居然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劉紫辰接著說道,「一亭,我是親眼見過他的,這個人穿著打扮很奇怪,不過腦筋並不見愚鈍,要不然也不會能養那麼多的瘋子。而且他獨自待在山洞裡,總得吃飯喝水吧,這些都是需要錢的,也都是需要自己去做的,所以,他肯定不是簡單的瘋子,否則生存都會有問題。

    「紫辰姐說的對極了!」沈明月從門外進來,剛好聽見了裡面的對話,插了一句。

    「明月?你怎麼回來啦?」劉紫辰高興地把她拉了進來,也有好幾天沒見了。

    「嘿嘿,當然有重要的事情啦!不過,幸虧我回來了,不然你們還得被老瘋子欺騙呢!」沈明月神秘地笑著說道。

    隨即,她將自己的所見,全都說了出來,重點強調老瘋子認識葛阜寬這條線索。

    李一亭如夢方醒,拍了下桌子,「這下沒錯了,老瘋子沒有銀行記錄,那麼他的生意就是現金交易,考慮到他不會出遠門,肯定是好當地人交易的,那麼這個人,就極有可能是葛阜寬。」

    漸漸的,一條較為清晰的線索呈現在了眼前,煤老闆和老瘋子做蝴蝶的交易,從他手裡買來訓練有素的蝴蝶,然後將蝴蝶提供給薛魁,再由薛魁放置到礦井下。等到煤礦爆炸後,蝴蝶產下的幼蟲發生異化,體內產生毒素,最終變成了鬼臉蝴蝶的樣貌,再之後的事情,就是已經發生和看見的故事了,蝴蝶咬人,讓受害者產生幻覺。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9:06
第六十一章 扯不清的關係

    秦學川和陶三勝相談甚歡,他在陶家從早上待到了下午,嘴就沒停下來過。他本來並沒有那麼能說會道,主要是陶三勝心情很好,說的沒完,出於禮貌,自己也得應和著。不知不覺間,一個午飯都吃了兩個小時,因為下午單位上還有事情,秦學川便主動跟陶三勝告辭了。

    陶三勝意猶未盡,但也理解不能耽誤人家的工作,親自送到門口,囑咐秦學川有空再來。秦學川禮貌地應承下來,走之前從公文包裡拿出了一小疊鈔票,直接塞進了陶三勝的手裡。

    見到錢,本就很高興的陶三勝就更笑得合不攏嘴了,他半推半就地說道,「小秦啊!這怎麼好意思呢?你來我家裡,帶了那麼多東西,又還這樣,這不行的啊!」

    秦學川則是堅決地將錢留了下來,「陶伯伯,這就是我的一點心意,聽小娥說,煤礦又停產了,你們的生活遇到了些困難,就算我做點好事,用不著跟我客氣。」

    聽見秦學川這麼說了,陶三勝就把鈔票握在了手裡,他是個勞苦的礦工,對於錢自然是最在意的了。可陶娥卻覺得很不合適,在來之前,她還特意囑咐過秦學川,別再像上次那樣留錢下來,但秦學川並沒有聽自己的。

    陶娥想把錢給拿回來,「爸,學川已經幫了我們家很多了,不能再要他的錢,他還有……」

    「還有什麼呀?」陶三勝疑惑地問道。

    「還有父母要照顧呀!」陶娥差點說漏嘴,本來要說的是秦學川還有老婆孩子要養。

    「沒事,我父母都有退休金,身體也沒問題,所以暫時不需要我負擔。」秦學川很輕易地解開了這個理由,他先出了門,去發動車子。

    陶三勝已經將那疊鈔票裝進了口袋裡,用手摸上去,大概有兩三千塊錢。他覺得,秦學川非常大方,每次來都這樣,而且也能夠和自己聊得來,對於這個人的看法,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他勸女兒說道,「小娥呀,你看人家小秦,一表人才的,工作又好,對你嘛顯然也不錯。要不然,你就考慮考慮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看看能不能進一步發展呀?」

    陶娥無奈地翻了陶三勝一眼,她知道父親又誤會了,可又不能把秦學川的老底給接出來。那樣的話,一旦傳出去,對秦學川的聲譽極有可能造成打擊,而且陶三勝雖然文化不多,思想卻是特別保守,如果知道秦學川拖家帶口還和自己私下約會,那非打死自己不可。

    所以,陶娥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爸,我的事情您就別管了,您在家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城裡去了,晚上還得上班呢!」

    陶三勝覺得女兒這是害羞,才刻意迴避,心裡卻樂開了花,真覺得這兩個人有戲。大女兒陶娥已經過了三十歲,還沒有嫁人,主要是工作不好,自己家的條件更是差,正常來說,只能在礦區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也就是找個礦工。但陶娥自己又不願意,尤其不想父親和丈夫同時承擔礦井下面的危險,這一點,陶三勝也能夠理解,所以急歸急,但也不好過於催促。現在這個秦學川的出現,讓他覺得是挺靠譜的,於是就自然而然地想入翩翩。

    陶娥則是帶著些火氣,上了秦學川的車,她埋怨道,「學川,我不是已經跟你說了嘛,不要再給我家裡錢了。你來看我爸爸,我就非常感謝,但是這些錢啊還有東西的,真的不需要再送了,否則他真的會誤會咱倆的關係的!」

    秦學川開動了車子,正視前方,平靜地回道,「這都是我自願的,你就別想太多了,就算是朋友,看望你家人也沒什麼,何況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你家裡有困難,我只是幫一把而已。」

    「但是,你這樣會讓我爸誤會的,越是對他好,他越是會以為,會以為……」陶娥說不下去了,她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和秦學川現在是什麼關係。普通朋友?顯然沒有這麼親密,也不會幫到這個程度。但如果說是婚外情的關係,那也不對,因為自己根本就沒有和秦學川幹過什麼出格的事情。

    「行啦,小娥,你別太在意,安心就好,難道你不想讓你爸爸高興點?不想讓他的生活好些嗎?」秦學川繼續勸說。

    「我當然想了,但是你畢竟不是我什麼人呀!何況,何況你都已經結婚了。」陶娥終於說出了憋在心裡的不安,這也是自己屢次拒絕秦學川約見的原因。

    汽車裡的氣氛漸漸凝固了起來,秦學川再也沒有回話,臉色嚴肅了許多,握在方向盤上面的手,似乎在發力,眼神也迷離起來。這樣的狀態,讓陶娥感到了一陣害怕,她非常後悔,不該說的這麼直接,起碼不該在秦學川開車的時候說,現在車子已經開上了城外公路,速度比較快,如果分心的話是很危險的。

    秦學川腳下的油門漸漸被踩中了些,車速有了明顯的提升,他心裡是挺煩躁的。可當他瞄了眼後視鏡、打算變道超車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就在車後面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轎車也在路上行駛,秦學川隱約覺得,來的時候,這車好像就在自己車後面了,怎麼回頭的時候還是它?

    一種突如其來的預感湧上了心頭,他的腦海裡,突然出現了數次熟悉的影子,都是後門那輛黑色轎車的模樣,似乎已經不止一次在後視鏡裡見過了。

    秦學川本來踩著油門,前方並無很多車輛,他突然選擇了鬆開油門、連續輕踩剎車,讓車速快速地減慢,從八十碼直接掉到了五十多碼。他時刻觀察著後視鏡,發現自己的車減速後,那輛黑色轎車幾乎同時也減速了,沒有絲毫也跟上來的跡象。看到前面不遠處的小岔路,秦學川在毫無徵兆地情況下,猛打方向盤,讓車輛直接進入了岔道之中,幾秒後,後面的車輛打起了右轉向燈,也跟著一起並道了過來。至此,秦學川確定無疑,那輛黑色轎車是專門來跟蹤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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