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東方神探九錄 作者:布衣廷尉(連載中)

 
Babcorn 2018-2-5 15:46:5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7 25432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4 12:16
第十一章 心理治療

    治療隨即展開,白宜元認為,陳倩和鄭軍目前表現出來的症狀,已經非常嚴重,尤其是長時間的失眠,導致整個神經系統開始混亂,如果再不加以干涉,就有可能出現幻聽、幻象之類的精神問題,進一步可能有精神分裂的隱患,到那個時候,就很難再治癒了。所以,在進行了一系列準備後,白宜元決定當晚就給夫妻倆進行第一次心理干預治療,而由於情況相對特殊,他打算不再由淺入深,而是直接使用直接較為擅長的深度催眠,來硬性改變二人的心理狀況。

    但這樣的治療,也是有一定風險的,開始前,白宜元徵求了他們的意見,「現在有兩種治療方案,一種就是使用催眠,那樣有助於我深入瞭解你們身體內病痛的真實情況,也容易對症治療,但難度比較大,如果出現意外的話,可能會讓你們更加痛苦;另外一種,是以常規的密室模擬為中心,循序漸進地來瞭解你們的身體狀態,這個方法比較穩妥,也是我們科經常使用的,安全性高,但它有個缺陷,就是時間需要很長,可能不是一次兩次、而是需要數次乃至十數次反覆,才能有明顯的效果。所以,作為醫生,我可以推薦你們這兩種辦法,希望你們之間商量一下,看看使用哪一種?」

    夫妻倆相互看了看,很顯然,白宜元的專業術語他們完全沒有聽懂,也不打算再去問。鄭軍腦部的反應的確慢了許多,記性也差,所以不是很理解,而陳倩則是聽清楚了一點,那就是前面的辦法有風險但是效果快,後面的辦法需要慢慢治,她可等不及了,恨不得馬上病就能好。

    「白醫生,您這麼厲害,我們相信您,就用第一種方法吧!」陳倩替自己和丈夫做了主。

    「那行,其實我也是這個意見,但需要得到你們的配合。」白宜元點了點頭,見陳倩又緊張了,於是安慰道,「剛剛我說有風險,那也是相對的,任何治療都存在不確定因素,但咱們這個方法,也比開刀做手術要安全很多,所以你也用不著太擔心,只要按照我說的做就可以了。」

    「行啊,沒問題,白醫生,您就快給我們治吧!」陳倩篤定地說道。

    白宜元讓蕭萍陪鄭軍留在辦公室裡,自己則是單獨帶陳倩進到裡面那間小密室裡面,因為治療需要絕對的安靜,不能受到任何的打擾。

    時間已經到了晚上,醫生們早已經下班,值班的醫生和護士都在住院樓和急診科,這兒一層樓,都空空蕩蕩,只有白宜元這兒的四個人,所以非常寧靜,的確適合心理治療的開展。

    陳倩的心裡既興奮又緊張,興奮的是病了這麼長時間,終於有人願意給自己治療了,緊張的是她從來沒聽說過催眠,也不懂沒有手術刀和藥品該怎麼治病。不過,出於對白宜元的絕對信任,她還是堅定地跟隨白宜元進到了裡間,在之前,白宜元吩咐她去上個廁所,並且把手機關機。

    白宜元讓她坐在密室的椅子上,並且雙腿併攏,兩條胳膊以最舒服的姿勢垂在身體前面,然後背靠著椅子,反正是以一種最不費力氣的方式坐著。白宜元拿出了一條黑色的布條,讓陳倩戴在眼睛前,用來遮光用,另外,在電腦裡放出了輕緩的樂曲,聲音很低很柔,讓人聽起來很舒服。約莫過了五分鐘,時機成熟,白宜元開始實施催眠,他以很緩慢和輕微的嗓音,做出了一系列提示。

    「好的,陳女士,請你把眼睛慢慢閉上,在我叫醒你之前,都不要睜開。」

    「現在,你可以想像一下,你不是在醫院裡,而是回家去了,你忙碌了一天,很累,需要休息。不要著急,慢些走,朝家的方向走,那裡有一扇鐵門,你走了過去,拿出鑰匙,把鎖打開。」

    「接下來,你感到睏倦,你需要睡覺,所以,你要躺下,但是,外面很冷,所以你感到身上被凍著了,手腳冰涼,冷得你很難受,需要抱著自己。」

    ……

    隨著白宜元的步步提示,陳倩恍惚間似乎真的進入了夢境中,她覺得自己很困,想睡覺,可又很冷,於是雙手交叉、抱在了身前。

    陳倩抬頭,看見了出租屋的窗戶,居然是開著的,寒風刺骨,吹得自己瑟瑟發抖。她聽見了聲音,說讓自己去將窗戶關上,於是她就照辦了。

    窗戶的軌道已經有些生澀,她用了不小的力氣,才得以關上。轉身去看,床上躺著丈夫鄭軍,儘管已經睡熟,但卻把被子都裹得緊緊的,自己想拉扯些過來,都沒有作用。

    儘管窗戶關上,可房子裡依然很冷,她走向廚房,拿出了小火爐,然後點燃。不一會兒,溫度就上來了,火爐的周圍明顯感到了熱意,陳倩將手從身前放下,落到了火爐邊烤,那股熱氣蒸騰,自己的整個身子都舒服了許多,臉上僵硬的表情也漸漸放鬆下來。

    陳倩不再那麼冷了,卻在熱氣熏陶下,更加睏倦,於是她上了床,稍微拽了一角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腹部,然後便酣然入睡。

    僅僅過了沒多一會,不對勁,頭暈,陳倩艱難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是躺在床上,但四肢乏力,想翻身都不可以。此時,她不冷了,全身發熱,頭暈目眩,陳倩覺察出不妙,想喊丈夫,結果自己的聲音很微弱,再扭頭看去,丈夫鄭軍睡得很死,一動也不動。

    不安瀰漫在了陳倩的心頭,她掙紮著,從床頭摸索到了手機,可手上沒勁,一碰就將手機滑到了地上。陳倩無奈,想夠也搆不著,只有從床上艱難地翻滾下,而她也感知不到摔下去的疼痛,只是一門心思,要拿到手機,然後在上面使出全力,按下號碼。

    輸錯了好幾回,那三個救命的數字才完全按準確,終於撥通了「110」的電話。可她已經沒了力氣,想開口說話,告訴裡面的人她和丈夫遇到了麻煩,但她的聲音根本發不出了,全部留在了嗓子裡面,連自己都聽不清自己在說什麼,絕望漸漸湧上心頭。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4 12:16
第十二章 深度催眠

    白宜元也搬了張椅子,就坐在陳倩跟前,他時刻注視著這位患者的一舉一動,從表情變化、聲音變化,再到呼吸的變化,全部記錄了下來,這一點一滴都是催眠需要得到的內容,必須做到無一遺漏。

    引導到了報警這裡,白宜元知道,陳倩的情緒已經到了最差的階段,這也是最危險的狀況,自己必須全神貫注,但又得小心控制,否則一旦出現意外,讓病人豁然驚醒,那就麻煩了。到了此時,安靜的環境、遮光的眼罩,還有那舒緩的音樂就起到了關鍵作用,以外部最舒適的環境,來控制陳倩內心的波瀾。

    白宜元稍微加快了些進度,讓其打通了電話,並且在電話裡,讓陳倩好好聽聽對面那個接線員的聲音。他在之前已經得知,接線員馬妮對於陳倩的安撫,在救援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若非馬妮不停鼓勵、並且引導其打開窗戶,眼前的這對夫妻,斷然沒有生存的希望。正是抓住了這一點,白宜元特別誇大了些馬妮的形象,在催眠裡,給陳倩樹立了一個天使般的接線員,讓她在危難關頭,心中始終保持一絲希望和慰藉。

    催眠並非是完全的情景重現,那只是回憶,並非催眠的真實目的。到了後半段,白宜元需要改變實際的過程,讓陳倩感受到,自己的存活並非是被救了,而是自己努力的結果,才能在最後一步來臨的時候,給她足夠的自信和信賴。

    「你可以看見,從爐子裡面,有很多一氧化碳湧出,你能看見,就是有氣體從爐子出來,你真的看見了!」白宜元提高聲量,繼續誘導,「爬過去,你要關上它,把爐子滅了,你就能活過來。」

    陳倩的身體開始發抖,她在掙扎,在努力,但卻沒有力氣靠過去。

    「你可以的,要相信自己,只有幾步遠而已,快些爬過去。」白宜元不停催促。

    陳倩繼續抖動,椅子都被搖晃得厲害,整個人都動了起來,咬牙切齒的,又把嘴張開,似乎是在發力,又似乎在試圖呼吸更多的氧氣。

    白宜元不停鼓勵她,在催眠裡一步步靠近那個爐子,終於到了跟前,陳倩彷彿用了最後的氣力,熄滅了火爐,隨即癱倒在地。

    「很好,你成功了。現在,你努力睜著眼睛,你能看到什麼?」白宜元耐心問道,這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問題。

    「毒氣。」陳倩最終吐出了這兩個字。

    欣喜之情溢於言表,白宜元長長舒了口氣,在幻境中,陳倩自然是在掙扎,而作為醫生,白宜元其實也同樣陷入其中。如果最後不能讓患者真的產生那種幻覺,那麼催眠的效果依然會大打折扣,所幸的是,就像在現實中被馬妮鼓勵時候一樣,這次,陳倩也順利完成了白宜元交代給自己的任務。

    「好的,你看見了,毒氣離開了爐子,飄到空中,然後被風吹出了屋子。同時,你嘴裡也在冒著氣,你可以很清楚地發現,那股毒氣正在從你的嘴裡吐出去,同樣朝窗戶外面飄去!」白宜元順水推舟,此時已經勝券在握。

    「呼……」依然躺在椅子上的陳倩,做出了吹氣的動作。

    大功告成!

    白宜元知道,這樣的場景,若是在外人看來,那簡直是不可思議。那一氧化碳自然是無色無味,肯定不會被人看見,更不會發現其從爐子或者人體內飄出,但這也正是催眠的奧妙所在,需要讓被催眠者,在夢境裡真切地感受並且相信這一點。等他們醒來的時候,這種不符合科學的過程,患者是不會信的,但催眠中導致結果卻會深深植入他們的心裡,就彷彿真的那股毒氣隨風飄散了一樣。

    白宜元站起身,一臉輕鬆,一天下來的疲憊也彷彿消散完了。他最後念道,「毒氣沒有了,一切不舒服都沒有了,你的身體不好再受到一氧化碳的影響。當你醒來的時候,身體會非常舒服,沒有任何地方再痛,也沒有任何地方再難受,當我數完五個數,毒氣就徹底離你而去,而你也會醒來,恢復健康。記住了,是五個數,你就會醒來,一、二、三、四、五……」

    話音剛落,白宜元眼皮眨都不眨地盯著陳倩,而陳倩果然在數到「五」的時候,有了明顯的反應。她緩緩伸出手,自己摘下來眼前的黑布,睜開眼睛,緩了幾秒,然後就看清了站著的白宜元。

    此時的陳倩,大汗淋漓,滿臉都是汗水,而且還從脖頸上滴落下來,連頭髮都濕了不少。她身子很熱,是發自內在的那種熱,但她整個人卻感到了很久未出現過的神清氣爽。

    剛剛的一切,瞬間都不復存在,她回到了現實中,身子十分放鬆,腿不酸了,腦袋也不暈了,除了很熱之外,陳倩發現之前的所有不舒服,似乎都煙消雲散。

    白宜元給她遞去了三張紙巾,才讓陳倩把額頭上的汗珠給擦去,陳倩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確實舒服多了。她特別開心,心理清楚這都是白宜元的功勞,這催眠的確很有作用,不過個把小時的時間,就將困擾自己半個多月的痛楚全部消除,早知如此,就該一開始求助心理科才對啊!

    陳倩連連致謝,可她對於這樣的治療方式,依然十分困惑,「白醫生,我連藥都沒吃,那麼多病,這樣就康復了嗎?」

    白宜元笑了笑,「這是世界上目前最先進的心理治療方法,作用自然大,也存在難度,還好我們共同都克服了。你自己肯定能感覺出來,好不好由你說了算,如果以後再不舒服,繼續來找我就好了。」

    陳倩自然很高興,還特意對自己之前疼痛的肚子、大腿那些東西碰了碰,確實沒有不舒服的感覺了,她心裡非常佩服白宜元,真是神醫的存在。可她在興奮之餘,並沒有留意到,站在對面的白宜元在笑容背後,臉上還流露了一絲隱憂,這是其在催眠過程中,不經意的一些發現。如今,陳倩也算是好不容易好了起來,白宜元暫時不想把還不確定的結果說出來,讓這個可憐的女人,再徒增煩心。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4 12:16
第十三章 樂極生悲

    接下來,白宜元沒顧得上休息,丈夫鄭軍也被以同樣的方法加以誘導,但回憶的效果相對較差。因為那天事故發生前,他一直都是在睡覺,直到被救出到了醫院,中間一直都沒有意識,所以很難還原在出租屋內的場景。

    從入睡開始,到陳倩中途的叫喊、再到撥打報警電話,鄭軍都沒有在催眠狀態中回憶起來,也遲遲無法進入狀態。白宜元沒有放棄,他改變了之前的策略,將對於鄭軍催眠的場景就改到了醫院裡,讓其回憶在住院時期的狀況。果然,這個階段的重現讓鄭軍很快就進入了狀態,看樣子其對於在住院期間的煎熬,也是心有餘悸的。和對待陳倩相似,白宜元引導鄭軍,將體內所吸入的一氧化碳氣體,以毒氣的形式排出體外。

    鄭軍最終醒來,不管是時間長度還是入睡深度,要沒有完全達到白宜元的規劃,但考慮到其腦部確實存在器質性的損傷,故而對於催眠的抵禦些較強,也是可以接受的。即便如此,鄭軍在醒來以後,狀態也好了不少,一直皺著的眉頭,總算放鬆了下來,之前始終存在的怒意也消失殆盡。

    陳倩經過催眠後,神采奕奕,在外面等候丈夫的過程中,根本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和快感。她跟換了個人似的,以前在出租屋內能發幾個小時的呆都沒有感覺的,這回居然連幾分鐘都坐不住,而蕭萍只好不停提醒她要保持安靜,畢竟裡面還在治療。陳倩確實很高興,人被壓抑久了,情緒變化的快感,是無以言表的,此時此刻,她渾身都充滿了力量,想要發洩,可又受到環境所束縛。她知道,自己的康復最該感謝的就是白宜元,若非自己在不經意間遇到這位神醫,自己和丈夫肯定還要受到了長期的折磨。

    所以,她對於白宜元非常感興趣,既然不能製造出太多的動靜來,陳倩乾脆趁機向蕭萍打聽,「我想問問,白醫生他是什麼樣的人哪?他的醫術這麼高明,怎麼我們老百姓都沒有聽說過?」

    蕭萍一般不願意和患者閒聊,她的性格偏內向,但既然說到了白宜元,她倒是有些興致的,於是說道,「老師是個不講究虛名和錢財的人,他主要的研究是心理治療方面,所以一般人接觸不到,他也都把精力放在鑽研自己的醫術上,不喜歡爭權奪利,所以別說你們了,就是我們醫院,也不是每個人都認識他。」

    「真是難能可貴啊!我們老百姓,就需要這樣的好醫生,連錢都不收,還給我們夫妻看病到這麼晚,關鍵還這麼厲害!」陳倩不由得感慨道,她對於白宜元的欽佩之情,確實更加濃烈。回想之前那麼長時間,也在同一家醫院,可遭遇完成不同,那些醫生居然都查不出來自己的毛病,還收了那麼多檢查費,想想就來氣。不過看在白宜元的份上,她也不打算再追究了,只要自己和丈夫的病能治好就行。

    鄭軍很快便走了出來,陳倩停止了思緒,立刻迎了上去,「老鄭,感覺怎麼樣?」

    「還行,舒服點了,不過頭還是蠻暈的。」鄭軍摸著腦袋說道。

    「白醫生,我丈夫是不是還沒好?」陳倩看見白宜元從後面出來,不放心地問道。

    白宜元接過了蕭萍遞去的白毛巾,擦了把臉,回應說,「他中毒的時間和程度都比你嚴重,所以恢復起來比較慢,但也沒關係,現在好多了,過幾天再來一次,我繼續給他治。」

    「哎呀,那真是,真是太感謝您了!」陳倩非常激動,拉住了白宜元的手。

    這個舉動,倒弄得白宜元有些尷尬,「嗨,不用謝,這是我的工作,不過……」

    白宜元欲言又止,看了看一臉興奮的陳倩,沒有說完,讓蕭萍去收拾一下,準確下班了。

    但這樣的不自然,讓陳倩發現到了異常,她奇怪地問道,「白醫生,不過什麼?」

    「這個嘛,目前還不確定,等下次再說吧。」白宜元依然猶豫,不肯言明。

    可他這樣的做法,顯然有些觸及到陳倩心裡的不安,她本來就是疑神疑鬼的,所以更加堅持,要得到答案。丈夫鄭軍同樣被他的話吸引住了,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把白宜元弄得不勝其煩。

    他嘆了口氣,「哎,好吧好吧!既然你們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們,不過事先講好,這只是我的一些猜測,還沒有絕對的把握,所以你們也別太激動了。」

    陳倩和鄭軍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等待著白宜元說出那看似神秘的話來。

    白宜元只好如實說了出來,「剛才在催眠過程中,我對你們的身體進行了細緻的檢測,發現你們二位目前的身體狀態,似乎存在癌變的可能性。」

    「什麼!」

    他的話如同晴天霹靂,將剛才還笑容滿面的陳倩和鄭軍,說的頓時震驚不已,全部呆立住了。除了他們兩個,就連在一旁的助手蕭萍也意外不已,沒想到心理治療居然發現了病患的癌變可能。

    白宜元繼續解釋,「你們別太緊張,我說了,只是推測有這樣的可能性,估計是因為一氧化碳的中毒時間過長,導致體內一些本就病變的細胞被激活。但現在也只是先兆而已,所以之前的檢查是不會查出來的,我也不能完全確定。」

    這一下,夫妻倆的心真是像從山頂直接掉落懸崖一般,瞬間涼透。他們難以置信,也根本無法接受,儘管自己的身體之前是很不舒服,但也沒有想到會得癌症,更何況是在已經看上去快要被治癒的情況下得知的,所以他們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根本聽不進去白宜元後面說的只是有可能、還需要檢查,只記得了說自己得了癌症,幾乎崩潰,站都站不住了。

    聯想到之前身體的種種不適,比如肚子痛、頭疼、噁心、骨頭僵硬等等症狀,陳倩和鄭軍已經認定,他們真的得了癌症,馬上就要一命嗚呼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4 12:16
第十四章 三錄儀

    陳倩和鄭軍忽而又忘記了自己是怎麼從醫院回到出租屋的?經過催眠,他們身體舒服了許多,大喜過望,卻又遭受晴天霹靂,有癌變的可能。儘管之後,白宜元不停安慰和解釋,可他們覺得,那都是白宜元的好心,不想讓他們太過於難過而已。

    他們只記得,到最後白宜元提出了一個方案,就是為了確定他們身體內是否真的有惡性腫瘤的存在,會進行檢查,而檢查的方法並不是去醫院繼續做各項的化驗,那樣並沒有效果,之前也做過。按照白宜元的說法,夫妻倆目前只是有癌變的千兆出現,還沒有真正的得癌症,故而一般的方法是查不出來的。白宜元提出,用自己發明的一個陷阱儀器,來確認催眠中的結論,如果證實確有此事,則可以早發現、早治療,治癒的可能性也大了很多,並且費用問題,白宜元也承諾會想辦法,這也算是對陳倩和鄭軍的一絲慰藉吧。

    白宜元所提供的儀器,叫做三錄儀,是自己經過多年努力,由其親手設計的一種最為先進的檢測設置,主要針對人體而研發。它的主要功能是立體掃瞄人體,只要戴上它,就可以從頭到腳、從裡到外,全方位的監控人體的一切,更神奇的是,它還可以追蹤到人體內的細胞,包括正常的細胞和病變的細胞,都可以檢驗的到,尤其是癌細胞。要知道,目前市面上最先進的檢查癌症的儀器,比如ct、mRI、彩超等,都需要腫瘤形成、長到一定大小後才能發現,就算是血檢,比如有針對性的癌坯抗原和甲胎蛋白,同樣得有癌變的發生才會出現異常,但癌細胞由於體積特別小,在形成腫瘤前,是不易被發覺的。三錄儀正是針對這一點來研發,它能夠看見癌細胞的出現,察覺出最初的癌變過程,在腫瘤還沒有長成前就確診,從而立刻對症治療。這是白宜元耗費巨大的精力和財力才發明出來的儀器,實際上它是一種腕錶,可以套在手腕上,攜帶非常方便,這樣可以讓患者隨時隨地進行檢查,而腕錶的數據則可以隨時上傳到終端電腦上,方便醫生的查閱。

    然而,正是這樣可能成為劃時代的發明,卻一直無法申請到專利,醫院方面對此不置可否,一些專家聽說後更是嗤之以鼻,說這是現實中不能實現的,並非是在拍電影。白宜元知道,任何新鮮事物要想被接受,那的確是需要一個過程,他沒有放棄,在進行了多次修改和認證後,將三錄儀的設計方案上交到了醫院,卻引來無數嘲笑,到處碰壁,這個儀器的應用也一次次被拖延,就更不要說去申請專利了。

    這一次,在對陳倩和鄭軍催眠過程裡的無意發現,讓白宜元覺得有了一次機會,它想趁機廁所一下由他親自設計、並且自費打造的第一台三錄儀的效果,也可以讓那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傢伙徹底閉嘴。但作為一名在編醫生,使用這樣的治療方法,是需要經過醫院和領導批准的,否則一旦出現問題,這個責任他自己是負不起的。

    白宜元首先去找了院辦,但立刻被否決,醫院不願意隨意嘗試新事物,何況還是白宜元自己的發明,根本無人使用過。他又去了腫瘤科,因為這項技術本身的初衷,就是針對癌症的前期監測,然而腫瘤科的態度一樣堅決,並且勸白宜元不要自找苦吃,治療癌症那得按照目前普遍的流程來,檢查也得按規定進行。白宜元無奈,只好回到自己的科室,去找了心理科主任盧曉滸,這是他最後的希望,畢竟盧曉滸是自己的直系領導,為人還算客氣,去年為了蕭萍的事情,白宜元就曾經找過盧曉滸,最後成功說服了這位主任,將之前犯錯的蕭萍給調到了自己身邊。

    盧曉滸聽完白宜元的介紹,同樣很是顧慮,他勸道,「老白啊,咱們在醫療一線也都幹了幾十年了,過不了多久就會退休,還是按部就班的工作就好了,你幹嘛非要整這麼冒險的事情來?如果三錄儀成功了,你是會揚名立萬,但要是失敗了,導致誤診,那這個責任可就大了,你要想清楚啊!」

    白宜元已經聽夠了這樣的勸說,他反駁說,「盧主任,這些我早都考慮到了,您放心,只要科室同意我試驗,我不會拖累你們的,若是失敗,責任我自己來負。而且,三錄儀是我一生的心血,正因為我們在這個崗位上時間不多了,如果再不去拼一把,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哎!老白啊,你也太固執了點,咱們是自己人,我就直說了。你知道為什麼大家都不願意接納你的儀器嗎?」盧曉滸無奈地問道。

    「難道不是擔心檢測數據有問題、導致對病人不利嗎?」白宜元疑惑地反問。

    「這是其一,但話說回來,你要是真的出錯,那主要責任本就是你的,醫院到時候把你拿出來做擋箭牌就好了,所以別人並不會很在意。」盧曉滸坦然地說了出來,「更關鍵的是第二點,那便是如果你成功了,檢查出來了,那麼你知道會帶來多麼不好的影響嗎?」

    「您的意思是說?我明白了,可不能因為錢的問題,就拒絕我的專利吧!何況,這可是一件造福老百姓的東西,真的成功了,不僅我自己,科室和醫院都會獲得很好的名譽的!」

    白宜元並非沒有想到過這一點,他很清楚,一旦三錄儀被證明可以檢測出癌細胞的動態,那麼目前其他的大型檢查,就失去了其必要性,那麼病人也就不會選擇再去進行那麼繁雜和昂貴的檢查,這對於醫院的收入,是不小的影響。但他同時又覺得,做醫生不能只看重錢,必須要以病人為第一位,三錄儀檢測方便、收費基本就是一次性的,只要準確率得到保障,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發明。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4 12:17
第十五章 冒險試驗

    盧曉滸本不想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作為科室主任,他除了要統籌心理科的日常工作外,保證科裡的財政收支平衡也是自己的重要任務。現在都是市場化行為,醫院也不例外,上面撥款畢竟有限,而醫療器械、藥品、治療,這些東西的成本也逐漸升高,如果不能保持一定的收入,那麼日常工作便會收到影響,他也有自己的難處。對於病患的檢查、治療,自然是得收費的,也是得賺錢的,這倒不單單是為了豐富自己的腰包,沒有錢,有時候科室的運作和診療,的確是會受到些影響。

    二人又閒聊了幾句,算是同事間正常的交流,也算是老夥伴之間的溝通,但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主任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由於他們聊得太過起勁,居然沒有注意到,已經有了第三個人走進了辦公室裡,而這個人也沒有出聲,居然默默地就在背後聽著他們的對話。

    好一陣後,盧曉滸才發現,竟然有人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著實嚇了自己一跳。他立即起身,頗為意外地問道,「向醫生,你有事嗎?」

    來人叫做向聞,第六醫院腫瘤科副主任醫師,年僅三十歲,名牌醫科大學畢業,曾到國外交流學習兩年,技術嫻熟、頗受重用,是這所醫院最年輕的副主任級別的醫生。

    向聞見自己被發現,並沒覺得尷尬,走了進來,瞄了白宜元一眼,輕鬆地說道,「盧主任,你們科上次介紹來的那位腦子裡有腫瘤的病人,上午已經成功進行了手術,我是來辦手續的,那人之前是心理科的病人,現在得住到我們科室去了,所以要交接一下。」

    「哦,我知道,已經準備好了。」盧曉滸從桌上拿出了已經弄好資料,遞了過去,「都在這裡了,第一張紙你簽個字,病人你就可以帶走好了。」

    向聞拿起筆,刷刷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抬起頭,剛好碰見白宜元疑慮的眼神。他冷笑了一下,「白醫生,您還想推廣那個什麼三錄儀啊?我勸您,還是算了吧,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出了問題可是要毀名聲的。」冒險者手記之神祇密碼

    白宜元有些惱怒,他和科室主任內部交流,居然被這個外人可聽見,還明顯是故意偷聽的。但他沒有開口回應,因為自己知道向聞這個人心高氣傲,仗著自己在醫院裡的技術好、學歷高,一般不把別人放在眼裡,白宜元本就看不上他。更何況,自己要推廣三錄儀,這又不需要這樣一個後輩同意,便忍住了。

    「哎!謝謝啦,盧主任,我還是得勸您一句,心理科的工作是配合其他科室、來發現精神問題的,就別在我們腫瘤科的專長上下功夫了。」臨走前,向聞還冷不丁地又冒出來一句,隨後趾高氣揚地走了。

    「這小子……」

    盧曉滸對於向聞的態度,也頗為不滿,「老向啊,不用管他,向聞就是驕縱慣了,院領導他都不放在眼裡,不過技術確實好,所以咱小醫院還得捧著人家。沒辦法啊,誰叫他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呢?何況還留過學,咱這個小地方,能找到這麼個人才也確實不容易。」

    白宜元象徵性地苦笑了一番,若有所思。須臾後,他依然又把話題扯回到了三錄儀身上,並且將陳倩和鄭軍的遭遇,再次表述了一遍,表示這家人已經在本院,做完了所有檢查,錢也花完了,就算從道義上,也得幫他們一把。

    「哦?是那兩個一氧化碳中毒的病人啊?」盧曉滸這才知道,白宜元所說的人,是前一陣沒媒體熱議的營救事件中的當事人,「原來是他們,難怪啊!那,那好吧,老白,我豁出去了,破例一次!」

    「您說的是真的?那我馬上就去找他們!」白宜元驚喜萬分。

    盧曉滸擺擺手,攔住了興奮得起身要走的白宜元,「別急別急,老白啊,話我得跟你說清楚。剛剛向聞雖然態度不好,但說的有道理,咱們心理科就得干自己的事,你不要太越權了。這次,我就開個特例,我會向醫院申請的,讓你用三錄儀來檢測那夫妻倆,但僅此一次,如果數據有錯或者出現其他問題,就不許再提,至少你還在這裡工作的話,那發明就不得再用了!」虎王求生崽

    白宜元猶豫了一下,還是堅定地點點頭,「盧主任,我明白,我保證就這一次,不成功我就不再給您添麻煩。」

    不管怎麼說,經過自己長時間的努力,領導總算是批准了一回。回去後,白宜元不顧疲憊,離開開始將自制的樣品拿了出來,在經過一系列調試後,把三錄儀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既然只有這麼一次機會,白宜元倍加珍惜,他也知道醫院的難處,所以更要珍惜機會,不能出現任何的問題,一定要全部準備好,再讓陳倩和鄭軍使用。

    連續幾天,白宜元都將三錄儀戴在手腕上,睡覺都不取下,日夜監測。對於三錄儀反饋到電腦上的數據,他更是一項一項地記錄和核對,事無鉅細,甚至連蕭萍要幫忙都被其拒絕了,他實在是不放心假手他人,在白宜元看來,這是自己最好也是最後的機會。

    為了證實數據的準確性,白宜元自掏腰包,去了醫院其他科室,能夠檢查的項目,一一進行了儀器檢查。他不顧輻射,也不顧抽掉了幾大管血,還特意囑咐檢驗員,儘量細緻地分析出數據,不要出現偏差了。再然後,白宜元將科學的檢查數據,和三錄儀所反饋出來的數據,進行全方位的比對,不放過任何細節。

    就這樣,忙了好幾個日夜,自身能夠查出來的東西,全部羅列了出來。白宜元欣喜地發現,絕大部分的數據顯示,三錄儀和其他各種儀器所檢驗的結果,都是一致的,只有幾項不重要的小項目,存在細微的差別,並不影響總體的準確性。

    即便如此,謹慎的他還是又花了時間,對三錄儀進行了微小的改造,以期它能變得更加完美,儘量不出現絲毫的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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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堅持不懈

    一切準備得當,白宜元才將兩台三錄儀的試驗品,交付給陳倩和鄭軍使用,並且簡單介紹了使用方法,叮囑他們無論吃飯、睡覺,哪怕是洗澡,都得戴著它,總之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時、無間斷監測。

    白宜元也沒有閒著,不管當天是否上班,是否繁忙,他都會花費不少時間,坐在電腦前查詢和記錄戴在鄭軍和陳倩手腕上的三錄儀所傳回的反饋數據。由於數據較多且是新產品,別人來就不懂,白宜元事無鉅細,幾乎每天都會親自去檢查,不辭辛勞。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從每天的得出的結果中,白宜元暫時沒有發現異常,故而時不時地嚷蕭萍通知夫妻倆,身體健康讓他們不用擔心,正常過日子。

    收到反饋後,陳倩和鄭軍懸著的心,漸漸放了下來,他們對於白宜元非常信任,故而對之前的懷疑擔驚受怕,但既然三錄儀沒有檢查出問題,而白宜元又派人安撫,故而他們在又進行了兩次類似催眠後,感覺身體已經完全康復,便又去找活幹了。

    大約三個月後的某一天,白宜元像往常一樣地整理記錄,這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放佛固定好的某個時間,要來查看一番,即便過去這麼久,都一切如故。但在這一天,當他將電腦讀取完的數據放入自己設定好的公式後發現,在陳倩的身體裡,真的發現了非常微量的癌細胞,那真的是特別少的,少到大概只有幾十萬分之一的比例。

    這樣的比例,常規檢測肯定是查不出來的,何況在三個月前,應該並沒有出現癌細胞,當時白宜元也僅僅是發現了癌變先兆。即便如此,白宜元還不敢確認,也許是儀器出現了問題也說不定,所以他又等待了幾天,結果後面的數據顯示,陳倩的身體內的確有癌細胞,並且數量呈幾何性地增長。與此同時,在鄭軍的身體裡,也很快找到了微量癌細胞的蹤跡。

    白宜元的堅持不懈,終究是有所發現,堅持了這麼長時間,看似健康的陳倩和鄭軍,在人體深處竟然一前一後真的出現了癌細胞,這讓白宜元很是震驚、也很是欣喜。震驚的是別人得了癌症,這自然是很不好的事情,白宜元懷疑,可能真的因為一氧化碳長時間的侵入身體,導致其作為外部刺激,從而引發了局部病變,其後終究會迅速轉化為真正的癌症;欣喜的是,他的三錄儀真的起到了作用,看來催眠的先兆是客觀存在的,就在身體內剛剛出現癌細胞不久,就發現了危機的存在,要知道,即便在如今的情況下,現存的醫用儀器依然很難這樣早的察覺病人身體的異狀。

    鑑於這種情況,白宜元立即將三錄儀所顯示出的數據,彙總在一塊,連夜寫出了一份專業的醫學檢查報告,在第二天上午,帶著它重新踏入了心理科主任盧曉滸辦公室的大門。

    盧曉滸面對一大疊的資料,並不感興趣,只是關注到了結論,那便是患者體內存在微量癌細胞。他吃驚不已,本來確實是自己同意讓白宜元試驗三錄儀的,可那也只是算替白宜元了卻一樁心願,並沒有打算真的相信這個新玩意。何況時間都過去了這麼久,他都快把這件事給忘記了,結果到了這會兒,白宜元居然還在使用三錄儀關注這件事,還真的查了出來,這讓盧曉滸頗為為難。

    「老白啊,這都三個月了吧,我還當你那事已經沒再做了,沒想到,你還真有毅力。」盧曉滸翻著那堆檢查單,頗為無奈地說道,「這些數據我是不懂,你這儀器太高端了,可你能確定他們身體裡真的有癌細胞?就憑那腕錶?」

    「當然能確定了,要不我也不會一直堅持使用。」白宜元堅定地說道。

    「可這畢竟是第一次,你要知道,這種事情可不能開玩笑,一旦出口,患者知道了,醫院知道了,就不能錯,錯了的話,這責任可大了,咱們怕是都擔負不起。」盧曉滸自然不清楚三錄儀檢查結果的真假,出於謹慎,他並不願意去冒險,所有不停提醒。

    但白宜元卻絲毫不為所動,「盧主任,為了檢查出來結果,我這都連續忙了快一百天了,每天都在等數據,就等這一刻,如果開始就怕出錯,那我就不研究和使用三錄儀了。既然它已經查了出來,咱們就該對患者負責,不然的話,怎麼對得起他們的信任?」

    盧曉滸點了點頭,「我知道,你說的有道理,開始我也是覺得可以嘗試,只不過,哎,算了,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豁出去一把,不過這事我說了也不算,還得醫院拿主意,我們畢竟是心理科的。」

    二人便離開了心理科,直接去往院辦,後來又直接向醫院季院長當面進行了匯報。出乎盧曉滸的意料,這件事居然沒有遭到醫院的強烈反對,或者說,季院長對白宜元的發明產生了不小的興趣,還特意問得十分清楚。要知道,之前白宜元提出過三錄儀的推廣,就是被季院長給否決來的,這次的態度發生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確讓人意外。

    但作為下級,盧曉滸不能打聽季院長的真實意圖,但既然領導都同意了,他自然沒什麼好說的。季院長讓白宜元將檢驗過程和結論,通過書面的形式,向院方作詳盡的報告,之後統籌協調,安排腫瘤科接收了陳倩和鄭軍,理由是作為對新產品研發效果的檢驗。

    在白宜元的爭取下,季院長還答應,免去夫妻二人的先期費用,暫且留院觀察,用醫生目前的儀器和技術手段,來驗證三錄儀的檢測結果是否屬實,再做區處。

    醫院的配合讓白宜元非常興奮,但卻讓陳倩和鄭軍這對苦命的中年夫婦,再度陷入了恐慌和擔憂之中。三個月過去了,當初白宜元的擔憂似乎在漸漸消散,他們本以為身體完全康復,已經不需要再進行治療,然而世事難料,他們現在又回到了第六醫院,這次還變成了最可怕的腫瘤科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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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移交病人

    鄭軍又一次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心情很糟糕,加上之前的一氧化碳中毒讓他的腦部功能受到限制,當心境低落的時候,腦袋就會痛得不行。這次被接回醫院前,他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一份工作,是在一個超市裡做倉庫搬運工,對於他來說,這工作要比在工地上日曬雨淋強多了,也算是適合自己的身體狀況。鄭軍本來盤算著,好好幹半年,堅持到過年攢點錢,然後回家看望兒子,年後也能接兒子一起來城裡生活,不管怎麼說,一家人在一起,就算再辛苦也總有個盼頭。

    所以,當接到白宜元的噩耗之時,鄭軍完全無法接受,過去的毛病瞬間復發,神經衰弱、驚慌失措,在超市裡險些暈倒,還是同事幫他叫來了妻子陳倩。同時陳倩也得到了消息,正獨自傷感,聽說丈夫發病,趕緊趕了過去,在別人的幫助下,直接來到了第六醫院。

    白宜元已經替他們辦好了手續,正打算派人去接夫妻倆,不料他們竟然自己來了。鄭軍的身體時好時壞,到了醫院看見了白宜元,情緒立刻平穩了不少,意識也漸漸穩定了。夫妻倆對白宜元十分信任和尊崇,所以看見他就像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不停詢問他們的身體狀況到底如何。

    白宜元帶他們直接去了腫瘤科,路上勸道,「你們也別太緊張,這次接你們來,就是想證明三錄儀檢測的準確性,現在還沒有百分之百的確定你們得了癌症。就算真的有了癌細胞,我們現在查出來的時間早,肯定是屬於早期,現在醫學也有了長足的進步,癌症不等於死亡,在這個階段早早對症治療的話,治癒率是很高的,所以你們只要相信我、相信醫院,好好配合,就完全可以康復。」

    陳倩和鄭軍相互看了一眼,卻相視無言。此時此刻,他們的確別無選擇,自己的命運從發生一氧化碳中毒開始,似乎就不再由自己掌控、而是和第六醫院碰巧地聯繫在了一起。還好,他們遇見了負責任又醫術高明的白宜元,這才讓他們在如此困難的情況下,還飽有希望的存在。

    在腫瘤科,接待他們的剛好是向聞,就是那位年輕有為的副主任醫師。考慮到三錄儀本就屬於新鮮食物,整件事情並不符合醫院的一般流程,腫瘤科本不想接納夫妻倆,但既然是季院長親自安排,科室無法拒絕,便將向聞給推了出來。讓向聞擔任陳倩和鄭軍的主治醫生,除了看中他年輕、對於新事物的接受能力要比其他老醫生強以外,還有一點是向聞不知道的,那便是白宜元的親自舉薦。

    儘管白宜元並不喜歡向聞的為人處世之類的作風,覺得其過於傲慢,目中無人,但他也深知,向聞專業能力很強,加上去國外留過學,對新發明、新創造肯定有不少的瞭解,所以白宜元不計前嫌,親自推薦了向聞。不過他是通過盧曉滸來推薦的,他不想讓向聞知道是自己的意思,以免對方不肯答應,白宜元覺得,由向聞擔任陳倩和鄭軍的主治醫生,萬一他們真的得了癌症需要治療的話,技藝精湛的向聞毫無疑問是夫妻二人最理想的選擇。

    向聞剛剛得知此事時,則是表達了不滿,這算是硬塞給自己的病人。在醫院,向聞的學歷和技術的確很出色,所以不喜歡受人支配,即便是科室主任的話,他也不愛聽。但這次是院長親自安排的,他雖然不樂意,但也只是發發牢騷罷了。對於任何的疑難雜症,他都不介意,甚至越麻煩的病例他越有興趣,好像是在挑戰自己似的,而對於一般的普通病例,則只是應付了事。

    但陳倩和鄭軍的情況實在過於特殊,他們根本就沒被檢查出來有病,更別說有腫瘤了,只有白宜元一個人這麼說,就「逼」著向聞給他們兩個治療,這在向聞看來,簡直是荒謬至今的事情。

    在之前,向聞聽說了三錄儀的發明,更是覺得好笑,一個心理科的醫生,竟然鼓弄起這麼高端的醫學檢測儀,根本就是胡鬧,所以他一直對白宜元的發明嗤之以鼻,也沒有料到真的會投入使用。

    白宜元很清楚向聞的抗拒,他沒有多說話,只是將人交給了向聞,並且辦好了移交手續便離開了,臨走前將院長要的那份詳細檢查數據的結果,複印了一份,留給了腫瘤科。

    「你們倆就是被那個什麼三錄儀檢查出得了癌症的人?」向聞看著眼見的這對中年夫婦,好奇地問道。

    「對啊,是白醫生檢查出來的,您是專業大夫,您快給我們瞧瞧吧!」陳倩客氣且緊張地回道,除了白宜元,她對於這個醫院並沒有什麼好感,畢竟之前花錢查了那麼多,什麼都沒查出來。

    「哈哈,這你們也信!」向聞忍俊不禁,「好吧,既然人家白醫生是免費收的你們,也算是挺地道的了,我就給你們好好查查。」

    面對三錄儀給出了一大堆數據,向聞也懶得看,上面是寫了有癌細胞,可那些證據是建立在三錄儀可信的基礎上,但這個儀器根本就是白宜元自己弄出來的,沒有得到任何權威機構的認可,自然不能被採信。

    於是,他又羅列出了一堆檢查項目,丟給了陳倩,「你們這兩天,就留在這裡檢查,錢不用交,直接在收費處辦理欠費就可以,這是咱們領導同意的,查完了我再來給你們瞧。」

    陳倩接過來,大概看了看,字是認識不多,但這些單子很熟悉,「向醫生,這些檢查,什麼ct啊、化驗血的,我們早就做過了,沒有發現問題的呀!」

    「嗨,那都幾個月前的事情了,要是你們真有病,這麼長時間肯定會不同的,反正不要錢,就抽點血、拍點輻射,對你們又沒損失。話可說清楚了,這是白宜元讓你們住進來的,不是我逼你們的,如果你們不願意,去找他說好了,我可不管。」向聞不客氣地說了陳倩一通,便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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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全盤否定

    對於向聞的態度,陳倩雖然並不是很滿意,但既然是白宜元的交代,她也不好再說什麼,隨即和丈夫鄭軍,再次重複去做了下那些檢查。正如向聞所說,醫院免去了這些檢查費用,這讓夫妻倆欣慰了不少,也猜測到這也是白宜元的功勞,故而更加感激不盡。

    但畢竟是查癌症,他們二人還是很緊張的,似乎又恢復到剛被一氧化碳毒倒之後不久的情形,疑神疑鬼的,哪裡都覺得不舒服,每天都關注自己身體的變化。甚至覺得,自己這裡也痛、那裡還發硬,似乎長了好幾個腫瘤在身體上,整日裡緊張兮兮的,寢食難安。

    終於,還是等到了拿結果的那一刻,他們自是不懂,便將所有的檢查報告,全部拿給了白宜元。

    白宜元這幾天也一直等待著,他的心裡可謂是五味雜陳,他並不希望陳倩和鄭軍得了癌症,不光是他們,不會有人願意任何人生病。但白宜元又希望檢查結果能夠驗證三錄儀的判斷,那就是這夫妻倆的體內,的確發生了癌變,如此一來,三錄儀的可靠性將大大加強,而自己的深度催眠能力也會得到肯定,可謂是一舉雙雕。

    在拿到最終檢查報告的那一刻,白宜元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內心都是在顫抖的,這對於一名經驗豐富的心理科醫生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他一向都以沉穩和處變不驚來對待任何事情。

    與此同時,向聞得到了消息,說陳倩拿到了報告,他有些不滿,因為自己畢竟已經是主治醫生了,自己的病人居然找別的大夫去,這倒是人之常情。所以,他沒有留在腫瘤科等待,而是立刻趕往心理科,去找白宜元。

    此時此刻坐在辦公桌前的白宜元面如死灰,他看著報告,從頭翻到尾,來回幾遍。實際上,報告上面寫的很清楚明白,作為醫生都說一目瞭然的,很容易就能看見結論。白宜元只是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他為夫妻倆感到欣慰,可對自己卻產生了巨大的不信任和迷茫。因為在報告單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二人體內沒有發現明顯的佔位性病變,相關數值也在正常範圍內,換句話說,醫院的儀器檢測的結果和三個月前如出一轍,陳倩和鄭軍身體健康,沒有患癌症!

    看見白宜元這樣的情形,夫妻倆還以為是噩耗,恐懼不已,鄭軍更是又被打擊到,眼前一黑,朝後面倒去。剛好向聞進門,看見了這一幕,趕緊伸出手來扶了把,才沒讓鄭軍給摔了。

    辦公室裡的氣氛非常凝重,三個人都不說話,這讓後來的向聞很不適應,他是個不拘小節的人,平時話也最多,不喜歡沉默的環境,所以即便在做手術的時候,也愛和護士聊天,不然憋得慌。

    向聞看著白宜元傻坐在辦公桌前,心裡的怒氣依然還在,便有意問道,「白醫生啊,是不是結果出來了?看你這樣子,看來這結論沒有讓你滿意哦!」

    白宜元依然沒有動,甚至沒有抬頭看向聞一眼,他這樣的表現,讓陳倩和鄭軍更加慌張,都死盯著白宜元。

    沒有得到回應,向聞有些尷尬,乾脆走了過去,直接把白宜元手裡拿著的檢查報告就搶了過來。以向聞的機敏,隨便瞄了幾眼,他就知道了一切。

    「哈哈,白醫生,你這個樣子會嚇到病人的。」看到了夫妻倆沒病的結論,向聞特別高興,對於自己的病人是健康的本就是不錯的事,何況還推翻了白宜元之前一直堅持的悖論,「這不寫得很清楚嘛!cea、aFP數據正常,全身ct都沒有發現有佔位性病變,那就是沒有腫瘤啊!」

    「沒,沒有腫瘤?」陳倩難以置信地聽見了向聞了說法。

    「對啊!你們不認識字嗎?那讓白醫生親口告訴你們好了。」向聞故意又把對話推給了白宜元,他很清楚,白宜元之所以這樣的狀態,顯然是受到了沉重的打擊,他更是樂此不疲地看著這一幕。

    夫妻倆攙扶著上前,小聲詢問,「白醫生,我們真的沒得癌症?」

    白宜元這才緩緩抬起頭,表情僵硬,最終,微微點了點頭。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陳倩脫口而出,聲音瞬間提高了好幾倍,興奮不已。而丈夫鄭軍大喜大悲的情緒來回轉換,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顧得一個勁地傻樂。

    向聞輕蔑地將報告單又扔回了桌子上,不屑一顧地說道,「看來,有的人是白忙活咯!」

    他的話讓白宜元很憤怒,但白宜元依然沒有反應,因為他的內心,已經被質疑和失落給填滿,暫時失去了別的情緒,不管向聞再怎麼挖苦諷刺,白宜元都不予理會。

    不算過去對於三錄儀的研發過程,光是這次為了陳倩和鄭軍的隱患進行的測試,就花去了白宜元近百日的時光。他白天忙於工作,晚上都得記錄和分析數據,週末還來加班進行總結和跟蹤追查,甚至連助手蕭萍為了配合他的工作都沒有好好休息。兩個人沒日沒夜的忙碌,就是為了證實三錄儀這項發明是正確,它可以檢測出人體的基本狀況,也能查出早期的癌變。

    白宜元傾盡全力,用盡畢生所學來研發它,從理論上好不容易成功了,並且在先前的試驗中也取得了不錯的效果,本指望在這次機會中大展身手,從而堵住所有對自己和三錄儀質疑的聲音。

    可惜,事與願違,權威的檢查結論就擺在自己面前,白宜元不願意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陳倩跟鄭軍的確沒有被查出患有腫瘤。作為一名醫生,他很清楚,這些已經使用多年的儀器和檢驗方式是不會出錯的。

    難道三錄儀真的那麼不可靠嗎?

    這可是自己畢生的心血,全部投入在了裡面,白宜元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他的信心和努力,似乎在這份冰冷的檢查報告之下,被全部給否定了,他真的很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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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氣憤填膺

    出於對鄭軍和陳倩夫妻倆的愧疚,白宜元在之後的幾天,都沒有好意思去看望他們。白宜元覺得,對於癌症的推測,是自己的催眠和發明的三錄儀發現的,現在既然事實證明並沒有癌變的發生,那麼這個責任也該當由他來負責。

    但白宜元深知,自己的深度催眠能力是經過驗證的,三錄儀更是用了許多年的努力才研究出來的科學結晶,不該這麼容易就完全放棄和否定,所以他告訴向聞,繼續讓鄭軍、陳倩兩個人留在醫院,等過一陣繼續檢查。為了安撫他們的情緒,白宜元叮囑助手蕭萍,經常去腫瘤科的病房看望他們,並且將自己的意思帶到。..

    到了週末,白宜元要去省城參加一個會議,臨走前還特意囑咐蕭萍,盡多地留意夫妻倆,尤其要從心理科的角度,從精神方面來安撫他們的情緒。可等到會議結束,他就馬上收到了一條短信,看了之後,白宜元頓時怒火中燒,根本沒有在省城停留,馬不停蹄地又趕回了FY。

    一見面,向來語氣溫和的白宜元,就一反常態地怒斥助手蕭萍,「你是怎麼搞得?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看好病人,怎麼能讓他們跑了?」

    蕭萍非常委屈,低著頭回道,「老師,我不能一直待在病房裡呀!而且我每天都去看他們,每次都轉達了您的意思,可他們又不會都聽我的。」

    白宜元知道,陳倩和鄭軍的主治醫生是向聞,而且已經交給了腫瘤科,他們心理科的確沒有權利干涉。然而,事關重大,關乎到他自己的發明和名譽,這就無法袖手旁觀。

    他很清楚,夫妻倆的出院,定然是向聞的主意,他馬上帶著蕭萍一起去了腫瘤科。

    向聞還是和以前一樣,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在辦公室裡看病人的病理報告,作為一名對付腫瘤的醫生,分清每個病人之間不同的腫瘤區別,細微到一個癌細胞,都是他的職責,他覺得這樣,才能更能因地制宜地、有區分地對不同的病人進行治療。

    辦公室的門「嘭」地一聲被撞開,向聞正沉浸在一份報告中,頓時被嚇了一跳。他抬起頭,才瞧見白宜元氣勢洶洶地站在了跟前,另外還有女助手蕭萍。

    「白醫生,你要幹嘛?」向聞從來沒有見過白宜元這副樣子,甚是吃驚和意外。

    「我要幹什麼?向醫生,向副主任,我想問問你,為什麼讓陳倩和鄭軍出院?我不是跟你交代過、暫時不要讓他們走的嗎?」白宜元此刻氣憤難平,說話很沖。

    「哼,這就怪了。」向聞卻不吃這一套,在醫院裡還沒有人會這麼跟他說話,「那是我腫瘤科的病人,是我的病人,怎麼治療,何時出院,似乎不需要經過你這位心理科醫生的同意吧?」

    白宜元更加生氣,衝到了向聞的辦公桌前,手用力地連續拍了兩下桌子,「向副主任,你說的對,你的病人我管不著,但你也知道,那是我用三錄儀給檢測出癌細胞的病人。如果我檢查的有錯,你可以去院辦告我,罰款、停職、開除都行,但你得等結論完全出來,不能這樣半路把人往外一堆,這是對我的不負責、更是對病人的不負責!」

    向聞冷笑一聲,驀地也站了起來,頭伸到前面,距離白宜元漲紅的臉很近的地方,冷冷地回道,「結論?結論幾天就出來了,他們兩個人都健康得很,別說癌症了,就連個高血壓、糖尿病的都沒有,你還要等什麼?讓病人白吃白住在我們醫院,這是浪費資源,也是浪費我的精力!」

    「你說什麼?」白宜元憤怒不已,本就生氣,結果對方還顯得這麼有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突然伸出手,拽住了向聞的衣領。

    「哎呦,想打架啊?」向聞用力一甩,就把身前白宜元的胳膊甩掉了,他輕輕推了一把白宜元的前胸,不屑地說道,「這次檢測出了問題,要負責的是你,可別把我拖下水,還想在醫院打架。我才三十歲,還不想陪你一起回家養老!」

    兩人的爭吵聲越來越大,已經驚動了附近的很多人,包括醫生、護士,還有少量來辦手續的病人家屬,紛紛圍在了辦公室前。

    眼見火藥味十足,尤其是白宜元幾乎情緒失控,蕭萍連連拉拽自己的老師,想給拉出去。可她一個女孩子,自然拉不動白宜元,幸好腫瘤科的主任蔣濤聞訊趕來,立刻招呼人,把他們倆給分開了。

    蔣濤和白宜元在第六醫院共事超過二十年,還從來沒見過其急過眼,作為心理醫生,白宜元一向沉穩,從來不會和人發生爭執,就更別說動手了。

    蔣濤大概瞭解下情況,先讓幾名護士將圍觀的人勸走,關上門來勸道,「老白啊,事情我也聽說了,你那三錄儀的確還是在測試階段對吧?既然這回查的不對,那就不要一直堅持,可以以後改進了再說啊!」

    白宜元此時稍微平靜了些,坐在椅子上,但眼睛還怒視著向聞,「蔣主任,這次對於那兩位病人的檢查,還沒有完成,我都跟一些人說了,過幾天再複查。」

    「我明白,老白啊,小向的做法是有些武斷了,但如果問我,我也是會同意讓病人出院的。畢竟這次我們沒有收他們的錢,既然他們都沒病,確實不該留下再佔用資源了,我們腫瘤科,也是特別忙的。」蔣濤站在了向聞的角度,耐心地勸說。

    「是給您添麻煩了,可是蔣主任,我的三錄儀發現的是微量的癌細胞,這些儀器也許暫時看不見,但過一陣很可能會發現,到時候要是真的發生了,我們也同樣無法對病人交代。」白宜元說出了真心話,儘管上次受了打擊,但後來自己想想,三錄儀的原理和t、彩超這些是不同的,前者可以檢測癌細胞,後面的卻只能看見長大成型的腫瘤。

    「要是真出問題,有我這個主治醫生負責,你操心什麼?」向聞此時忍不住補了一句,要不是穿著白大褂,還有很多人看著,年輕氣盛的他,可不會這麼讓著白宜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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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迷途知返

    白宜元深知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他這樣衝動,也是對向聞一直以來不滿的一種集中宣洩。但這畢竟不是白宜元的本性,他很快冷靜下來,和蔣濤聊完後,就又和蕭萍一塊,去往花園路。

    白宜元知道,陳倩和鄭軍是住在這兒的,第一次遇見他們,便是在花園路的社區醫療服務站。他趕了過去,說明來意後,社區的小護士告訴自己,陳倩他們就住在離那兒不遠的出租屋內,並好心將具體位置給標註了出來,白宜元和蕭萍隨即前往。

    不管怎麼說,也得將夫妻倆給找回醫院,繼續跟蹤監測,就算他們真的不願意,也得說服將三錄儀留給夫妻二人,繼續讓白宜元可以清楚地瞭解他們的身體狀況。話說回來,在他們住院後,腫瘤科便要求白宜元將三錄儀收回,說是避免和專業儀器相互影響,本來白宜元是不願意的,但在向聞的堅持下,直接只好退一步。從此以後,他就失去了對夫妻倆身體的適時監控,也就不知道檢查出的癌細胞數值是否有增加或者減少的跡象?

    小護士指出的出租屋位置的確很近,只走了幾分鐘,便來到了門前,白宜元用力敲門,等了等,卻沒有回應。這時他才注意到,出租屋的門是從外面給鎖住的,這邊大多是老式的房門,外面加鎖開啟,也就是說,裡面並沒有人。

    由於陳倩留下的手機號碼也打不通,白宜元便不知道再去哪裡找他們,而且據之前的瞭解,夫妻倆的工作都沒了,似乎無處可去。

    細心的助手蕭萍此時看見,在出租屋的旁邊,用a4紙打印出來了一個招租啟事,便提醒白宜元來看。他們方才留意到,上面寫的是此屋子對外出租,時間剛好是今天的。白宜元馬上明白過來,這屋子既然要對外出租,也就是說明在這裡之前住的人離開搬走了。

    這下線索算是徹底斷了,陳倩和鄭軍居然離開了住的地方,那他們會搬去哪裡呢?

    白宜元依舊沒有死心,他按照招租啟事上面留下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和房東取得了聯繫,告訴對方自己是醫生,還有些事情要和陳倩他們交代,希望能瞭解這二人的動向。

    可讓他失望的是,房東同樣不知道夫妻倆的現狀,只是說在昨天就退房了,並且結清了房款,再以後的事情,就不關房東的事情了,所以其也沒有多問。

    到了此時,白宜元才知道很難找尋到人了,他的內心除了氣憤以外,更是充滿了失落和後悔。要是三錄儀能更精準些、要是自己能和陳倩還有鄭軍說的再明白一些、要是向聞能稍微理解自己一些,也許這倆人就不會離開。他現在擔心的是,夫妻倆走後,會讓體內潛藏的危險被包裹住,等到再被發覺的時候,恐怕就晚了。

    即便現在依然沒有任何證據顯示這對夫妻得了癌症,但在催眠和三錄儀兩條線索之下,白宜元絕對相信,不可能同時出錯。他認為事已至此,絕對不能半途而廢,放棄追尋病人就等於默認三錄儀的檢測是錯誤的,以後就再也無法翻身,因為科室主任盧曉滸已經說過,僅此一次的試驗機會。

    於是,白宜元急著又要回醫院,像去調取二人在醫院住院部留存的檔案,查詢家庭住址和其他信息,打算去他們的老家繼續查找。

    這一次,一直跟隨在側的蕭萍提出了自己的意見,「老師,您已經做得很多了,既然他們都走了,您還是別去找了吧,畢竟是向聞醫生讓他們出院的,病人聽主治醫生的話,也不能怪他們呀!」

    白宜元搖了搖頭,「我現在沒有怪任何人,只想把工作做完,不光是三錄儀的前途,這更關乎我們的命運,現在大家都知道他們沒有查出來腫瘤,這就等於否定了我們、否定了三錄儀,以後再想使用和試驗,基本上就不可能了。」

    「可是老師,您工作已經很忙了,這幾天還有許多義診安排好了,如果您去了鄉下的話,那麼多等待著您看病的人怎麼辦呢?」蕭萍擔憂地問道。

    「嗯?」白宜元愣了一下,呆呆地望著旁邊的助手,心裡頓時有些被震到。

    是啊!這段時間,他把幾乎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陳倩跟鄭軍身上,卻忽視了其他的病患,那些也同樣在等待自己的診治。白宜元突然覺醒,年輕的蕭萍說的很對,作為一名醫生,他該面對的是所有的患者,而不是一兩個人,即便他們再重要,也不能因小失大、太過執著了。

    「老師,如果那夫妻倆真的有什麼不舒服,以後自然會回來找您的,我看得出來,他們對您一直都非常信任,即便這次暫時的失誤,也沒有改變他們對您的看法,否則我最近去看他們的時候,他們就不會依然以禮相待了。但是現在,他們的身體確實好好的,就算您去找到了他們,可能他們應該也不會再來做檢查了,畢竟這兩個人已經查了很長時間,身心俱疲。」蕭萍繼續分析道。

    白宜元終於被說動,他同時也在反躬自省,最近的自己的確太過感性化,這都和過去幾十年的那個自己都不像了。還是蕭萍說的有道理,人的命運也許早就是注定的,任何人都不能強行改變,若是真有不幸,光靠他執意去改變,也很難成功。

    只是對蕭萍,白宜元此時可謂算是刮目相看,這個女孩子跟隨自己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平時話一直就不多,在外人面前更是不主動開口,沒料到今天居然侃侃而談、還能有這樣的見識,這些看法和邏輯,顯然不是一朝一夕之間就領略到的,這是需要長時間積澱的知識跟能力。看樣子,的確是人不可貌相,想向聞那樣的紈袴模樣,醫術卻是頂尖,而蕭萍這麼看似外表柔弱、性格內向的的女孩子,心裡甚為明鏡透亮,反倒該他這個老傢伙該學習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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