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陰謀論
許荊南接著敘述,「蔣濤主任同樣印證了丁梅的話,在郭可手術的時候,就發現了在他腹部另外有一顆腫瘤的存在。在術前檢查的時候,由於兩個腫瘤幾乎是靠在一起,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還以為是同一顆腫瘤,但剖腹探查之下,才發現兩顆是隔開的,中間留有肉眼難以覺察的縫隙。更重要的是,左邊那顆是體檢的時候檢查出來的良性腫瘤,而右邊那顆則是惡性的,這一點有術後的病理報告做佐證,毋庸置疑。」
「因為是發現了兩顆腫瘤,體積都不小,按照慣例,一台手術是不能切除兩顆腫瘤的,尤其是在沒有預案的情況下,故而當時蔣濤跟郞司屏就在手術室裡進行了商量,並且得到了家屬、也就是丁梅的簽字認可,決定先除去右側那顆邊緣不規則的腫瘤。對於癌症引發的腫瘤來講,邊緣一般是坑坑窪窪的樣子,而良性的腫瘤,一般是平整的,所以郞司屏憑藉經驗,判定右側那顆是惡性的,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手術完成後,是蔣濤親自進行的淋巴結清掃,那台手術時間很長,兩個人都很累。不過結果其實算是好的,惡性腫瘤被整體切除,術後的檢查也確定,沒有發生淋巴轉移,而那顆良性腫瘤就依然保存了下來,打算等郭可身體康復後再做區處。後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幾天後,郭可的情況就開始不妙,接下來急轉直下,醫院馬上給予他救治和檢查,出人意料的是,在他身體的其他位置,又發現了小的癌腫,而且分佈很廣,顯然是多發性的轉移,最終郭可因此而失去了生命。」
許荊南一口氣將他對郭可死亡事件的調查所知,全部說了出來,包括醫學方面的檢驗和對當事人的瞭解,他說的很詳細,希望給其他人更多判斷的線索。
陳天宇已經聽說來了眉目,不過他沒有直接說,而是接著詢問關於張源和鄭軍的進一步勘察,有無新的線索,畢竟他們的屍體,是在北亭監督下解剖的,應該比郭可有更多的調查線索。
許荊南連著喝了兩杯水,潤了潤髮干的喉嚨,簡單回道,「他們倆的情況,和郭可如出一轍,屍檢的時候,都發現了在其他部位有腫瘤,而且數量很多,佔據了不少重要的器官,這也是導致他們死亡的原因。但是讓我至今費解的是,在他們手術前的檢查中,包括術中醫護人員的親眼所見,都沒有瞧見有腫瘤的形成,我實在不清楚,為什麼在短短十幾二十天的時間,會有新的小腫瘤出現,而且不止一個。」
陳天宇這下可以交底了,他幾個月研讀的資料,可比許荊南還要多,現在儼然也很瞭解這方面的醫學,「荊南,腫瘤的形成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這是科學驗證過的,毋庸置疑。那麼在手術前沒有查出腫瘤,卻在他們死後發現,只有兩種可能。」
許荊南緩了緩,接話過去,「四哥,我能想到一種,是在手術前癌細胞就已經轉移,但沒有長到肉眼能看見的樣子,手術是會激發癌細胞膨脹和迅速生長的,所以在手術後它們迅猛發展,最終導致了嚴重的後果。」
陳天宇點了點頭,「不錯,這也是理論上較為合理的一種情況,我詢問了不少醫院裡的專家和朋友,他們也會遇到類似的情形,只不過概率比較小。」
許荊南隨即問道,「那還有一種可能,是什麼呢?」
陳天宇接下來就打算要說,他瞧瞧了大夥,接著講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在手術中,有人惡意將腫瘤植入了患者的體內,導致了種植瘤的出現。」
陳天宇的話一出,向聞家中全部都安靜了下來,李一亭他們,對於如此精深的醫學,並不是很瞭解,故而一直沒有插嘴,但是陳天宇的意思,大家都是明白的,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可就嚴重了。而這種可能,作為專業的許荊南也是想到過的,但他不願意也不覺得會出現,因為這真的是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且似乎還是損人不利己的。
「四哥,種植瘤成功的概率不高,當然也是有的,可是能做這樣事情的人,就只有給患者做手術的醫生。別說有那麼多人看著,一兩個醫生就算心存此想,也難以實現,更何況,給這麼多患者做手術的,明明是不同的醫生,總不會整個醫院、至少整個科室都是這樣喪心病狂的醫生吧?」許荊南辯解道。
「不錯,你分析的很對,那麼多醫護人員,當然不可能全部都是疑犯,但如果患者在手術前後,或者是病發前,就被種植了呢?」陳天宇給出了反向的思路。
「如果是這樣,那一定是在醫院,和患者有接觸的人,那依然是醫護人員,尤其是他們的主治醫生。」許荊南接著說道。
「不對,還是那句話,每個患者對應的是不同的主治醫生,不會每個醫生都說壞人,這裡面定然還有蹊蹺。」李一亭總結說道。
許荊南和陳天宇的這番交流,讓北亭所有人都陷入一種難以述說的情緒中,本來看起來只是醫療方面近乎失誤和意外的案例,隨著調查的深入和案例的增多,越來越朝向謀殺的方向去走。這讓他們不僅要處理醫鬧的事情,還又回到了得去調查殺人兇犯之中,要知道,目前依然有其他的案子沒有破獲。
沈明月打破了又一次的寧靜,她說道,「不管怎麼說,現在除了鐘美顏外,其他人的死因都是一樣的,全部都是得了癌症死的,我覺得咱們還是先把鐘美顏的案子破了吧!」
李一亭卻馬上給予了提醒,「明月,你說錯了,不是只除了鐘美顏,你忘了,還有一個人,她並不是死於癌症。」
「郞司屏呀?他肯定是自殺的呀!而且都過去那麼久了,而現在的事情沒有太多的聯繫。」沈明月解釋道。
「不是郞司屏,我說的是朱慧,她可是死於車禍。」李一亭如是講道。
「朱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