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 一路青雲 作者:夏言冰(連載中)

 
Babcorn 2018-2-8 18:10: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15 346137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9:31
第七百九十九章 拼酒


  魏曉寧看了看劉旭,不得不承認劉旭在很多方面都很優秀,她笑著說道:「劉大公子果然厲害,你猜的這兩種情況我都不清楚,不過有一點我想你肯定弄錯了,其實陳立也不是不能在省城工作,他曾經在省計委工作過,只是後來自己提出申請,到下面掛職去了。」

  「為什麼?」劉旭眨了眨眼睛,對魏曉寧說的話有些不太相信。

  魏曉寧笑著扭動腰肢走向點歌器:「嗨,我們的劉大少不聰明嘛,你自己猜啊!」

  劉旭笑道:「這有什麼難猜的,平民子弟考上名牌大學,自以為是天之驕子,在象牙塔裡呆了四年,畢業以後參加工作,卻發現現實與想像中的天差地別,一時衝動,就提出了到基層去的申請,結果一去就沒有辦法回頭……」

  「啊,這你也能猜到?」魏曉寧這一次真的很驚訝,不由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劉旭,然後眨了眨眼睛:「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覺得你編的這個故事很精彩。」

  劉旭從旁邊的酒櫃裡取出一瓶xo和兩隻高腳玻璃杯,向魏曉寧揚了揚:「這可不是我編的故事,而是很多華夏大學生的現實寫照,很多人都沒有辦法從這個套路當中走出來。」

  陳立跟胡乃軍對喝了一小瓶啤酒,啤酒的酒精度數雖然低,但是一小瓶灌下去,陳立也還是感覺有些不舒服,打了個酒嗝,要說酒精考驗,他還真的不夠格。

  倒是胡乃軍晚上吃飯的時候已經喝了不少酒,一瓶啤酒灌下去卻也沒什麼反應,他笑著對陳立說道:「好,在我這裡,咱們頭一次見面的頭一輪酒精考驗,你算是過了,只要你還能通過後面幾輪,你和許琳的事情,我大力支持。」

  許琳連忙趁機說道:「胡編,這可是你說的,明天我們去海灣,我想讓陳立跟我們一起,費用他自理,就看胡編你支持不支持了。」

  胡乃軍遠遠地看了一眼正在和魏曉寧說話的劉旭,笑了笑道:「好說,我說了,只要他通過我的考驗,我就支持,何況是這麼點小事?」

  許琳很高興:「我就知道胡編你是個好人——」

  「嗨,別急,咱可是說好了,要通過我的考驗才可以,如果不能通過考驗,那我可不管!」胡乃軍馬上聲明。

  許琳嗔道:「胡編,陳立剛剛不是跟你幹過一輪了?」

  「你也知道,那只是一輪,你是我們報社的社花,就一輪就讓他通過了,那豈不是太簡單了?」胡乃軍笑著說道,同時向其他幾個人使了個眼色,立刻站出來一個人拿起桌上的開瓶器開了兩瓶啤酒,然後將其中的一瓶遞到陳立面前:「陳立是吧,你好,我是省報的黃奇志,跟許琳一個部門的,許琳的追求者可不少,你想追她,首先得過我們這一關,來,我們幹了!」

  陳立看了看手上的酒瓶,有些猶豫。一瓶啤酒他當然還喝得下,可是看看胡乃軍、這位叫黃奇志的,還是他們身後那幾個人的樣子,恐怕至少得一人一瓶還不行,胡乃軍已經揚言還有第二輪,他就是鐵打的也撐不住這些人的車輪戰。

  還不等陳立回應,黃奇志已經用嘴對準了瓶口,咕嚕咕嚕往嘴裡灌酒。陳立也只要仰起脖子,將一瓶啤酒灌進肚子。

  「嗨,不愧是咱們社花看上的,海量、豪爽。」陳立剛剛喝完,打了個酒嗝,剛要說話,胡乃軍身後又站出來一個人,拿起開瓶器就開了兩瓶啤酒。

  陳立見狀連忙伸手將對方按住:「各位老師,咱們不能夠這樣,再這樣喝下去,我可就要吐了。」

  許琳也連忙說道:「是啊,胡老師,你看他再能喝,一個人也喝不過這麼多人啊!」

  胡乃軍笑了笑:「許琳啊,這我可就要說你了,你看我們大家跟陳立第一次見面,大家也是高興,看到咱們的社花有了歸屬,都想跟陳立喝酒,你說陳立要是不給大家面子,豈不是很掃興?」

  「可、可也不能這樣喝酒啊!」許琳有些著急,她希望陳立能夠跟自己的同事相處融洽,這樣他們以後才有更多接觸的機會,可是胡乃軍等人擺出來的這個架勢,卻讓她心裡有些打鼓。

  陳立看得更清楚一點,知道胡乃軍從一開始就針對自己,但他們都是許琳的同事,陳立也不好說什麼。他想了想道:「胡老師,要不這樣吧,我陪大家喝酒,這個沒說的,但是咱們不能夠這樣喝,一喝就是一瓶,我是真喝不了,咱們這樣,一次半瓶,慢慢喝,可不可以?」

  胡乃軍不說話,剛剛開酒的那個人不高興地說道:「是不是啊,剛剛不還是一瓶一喝,怎麼到我這裡就變成半瓶一喝了,不能這麼看不起人吧?」

  胡乃軍馬上點了點手指說道:「陳立啊,你也看到了,你要是不喝,那大家都不高興,就沒有意思了。不管怎麼樣,你先喝了這瓶,喝完這瓶,我再跟大家說說,只要大家同意,接下去就半瓶一喝,怎麼樣?」

  陳立咬了咬牙,胡乃軍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已經不能夠不喝,只能再一次仰起脖子,勉強將一瓶啤酒了進去。

  喝完這瓶啤酒,陳立只覺得胃裡一陣翻騰,一來酒喝得太猛,二來他晚上還沒有正經吃過東西,陡然喝了這麼多酒,胃裡很不舒服。

  「好!」胡乃軍拍了拍手,拿起開瓶器又開了兩瓶啤酒,然後將其中的一瓶遞給陳立:「許琳說要照顧一下,那咱們就改一改,一次喝半瓶,這次我敬你,千萬不要覺得我們是在刁難你,你在官場上也應該知道,華夏人要交朋友,喝酒來得最快,所謂感情深、一口悶,今天你要真是喝醉了,那以後就是咱們省報的自己人。」胡乃軍伸手拍了拍陳立的手臂,大咧咧地說道。

  陳立只好又陪胡乃軍幹了半瓶,緊接著又有一個人站出來,要跟陳立喝酒,雖然一次一瓶改成一次半瓶,可是五六個人喝過以後,陳立已經搖搖欲墜,這時候胡乃軍又站了出來,要開始他的第三輪考驗。

  許琳攔住陳立,幾乎是向胡乃軍哀求說道:「胡編,陳立他真的不能夠再喝了,再喝下去,我看他明天都起不來。」

  胡乃軍擺了擺手:「許琳,這次你不能攔著,都說事不過三,這是我跟陳立第三次喝酒,喝過這一輪,我這邊的考驗就全部結束,明天的事情,我一定幫忙,怎麼樣?」

  聽到胡乃軍這樣說,許琳不禁有些猶豫地看向陳立,陳立笑了笑,接過酒瓶:「好,沖胡老師這句話,這瓶酒我喝了。」

  「好,這才爽快,那咱們一起幹了——」胡乃軍說道。

  許琳連忙糾正:「胡編,剛剛不是說了一次喝半瓶的嘛!」

  胡乃軍搖了搖頭:「這可是陳立剛剛說,這瓶酒他喝了的,再說這是最後一輪,當然也要有點誠意。」

  許琳沒有辦法,只好看著陳立將一瓶啤酒灌進肚子。

  陳立放下酒瓶,又忍不住打了個酒嗝,這次感覺有一股異物,就要從喉嚨裡漫出來,他連忙抿上嘴巴,做了個抱歉的手勢,轉身要去洗手間。

  這時候,陳立的面前又出現了一個人,卻是剛剛那個帥氣瀟灑的劉旭,劉旭手上拿著一瓶xo,還有兩隻玻璃酒杯,他笑著對陳立說道:「陳立,你跟琳琳的關係我都知道了,不過我是不會放棄的,咱們倆乾一杯,以後公平競爭。」

  劉旭將酒杯放到桌上,動作嫻熟地倒了兩杯酒,然後伸手端了起來,將其中的一杯遞給陳立。

  陳立又打了個酒嗝,幾乎控制不住當場就要嘔出來,更是沒有辦法說話。許琳滿臉焦急,她看了看陳立,又看了看劉旭:「劉公子,你說什麼呢,咱們今天也不過才見第三次吧?」

  劉旭笑了笑,深情款款地望著許琳說道:「看到你的第一次,我就知道自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你。」

  陳立好不容易控制沒有嘔出來,聽到這句話,又差點失控,連忙閉嘴強忍。

  看到許琳發愣,劉旭又轉過頭對陳立說道:「怎麼樣,陳立,我知道你跟許琳的事情有些阻礙,許琳她爸在交通廳工作,我伯父也在交通廳,我們公平競爭,如果我輸了,我幫你做許琳她爸的工作;如果你輸了,以後就離許琳遠遠的,不能夠再糾纏她,怎麼樣?」

  許琳羞惱地瞪著劉旭:「劉大公子,你這是在做什麼,難道我就是你們遊戲的玩物嗎?」

  劉旭連忙搖了搖頭:「琳琳,你誤會了,這只是我跟陳立之間的一個正大光明的約定而已。當然,如果陳立不敢接受我的挑戰,那就算了,總之我是不會放棄的。」

  面對劉旭這種看似光明,實則陰狠的挑戰,許琳又羞又惱,卻沒有辦法阻止。陳立這個時候也不想示弱,雖然他連站都已經站不穩,幾乎就要嘔出來,卻依然接過酒杯,沒有退縮。

  如果換成胡乃軍,陳立還會暫時緩一下,去一下洗手間,可是劉旭已經站到他面前,他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先撐過去再說。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9:31
第八百章 爆發衝突

  就在陳立接過杯子,打算喝下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陳立,你好像喝了很多酒啊!」

  陳立頓時渾身打了個激靈,原本有些激憤、緊張的負面情緒頓時一掃而空,昏昏沉沉的大腦也變得靈活起來。他連忙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包飛揚站在那裡,身後站著許棟樑和梁曉寧,正微笑著看著自己。

  陳立連忙挺了挺胸膛,張開嘴巴噴出一股酒氣:「領、領導,你怎麼來了?」

  包飛揚走過去扶了陳立一把:「怎麼喝了這麼多久,我再不過來,你還能回去嗎?」

  包飛揚和許棟樑吃完烤串以後就準備去找一家酒店入住,誰知道上了車,包飛揚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沒電了,而充電器卻在陳立的包裡,只好下車來找陳立。

  雖然陳立說過有事的話可以打他的拷機,但是包飛揚覺得還是自己跑一趟,這個時候打擾陳立,讓他跑出來送東西似乎有些不太人道。

  到了歌廳以後,他們很容易就打聽到省報這一趟人所在的包廂,然後找了過來,敲門進來的時候,迎接他們的又正好是剛剛見過一面的梁曉寧,梁曉寧對他們的來到很吃驚,笑著說了一句:你們來得很及時,正好將你們得同伴抬回去,他差不多要給灌趴下了。

  包飛揚雖然不清楚具體的情況,可是聽到梁曉寧這句話,再看到陳立的樣子,就知道陳立是讓人給灌酒了。

  灌酒這種事情,有時候是大家鬧著玩,沒有惡意,但有時候卻可能帶著惡意,不管怎麼樣,既然看到了,包飛揚就不能看著陳立讓人給灌趴下去。

  他示意許棟樑將陳立接過去:「小許,你帶陳立去一下洗手間,我這裡有點藥,你讓陳立吃一片。」

  「哎哎哎,我說你是誰啊,沒看到這酒還沒有喝完嗎?跑出來添什麼亂啊!」胡乃軍伸手攔了一下,因為顧忌陳立和許琳的關係,他還要克制一下,對於包飛揚,他可就沒有那麼客氣了,一個窮縣的小幹部,被人喊兩聲領導,還真的將自己當成領導了?

  包飛揚皺了皺眉頭,眼明手快地伸出手臂,抓住胡乃軍的手,好像握手的樣子搖了兩下:「這位省報的老師,你也看到了,陳立他喝得有點多,先讓他去醒醒酒,等會再喝也是一樣得。」

  許琳也連忙道:「是啊是啊,我跟陳立先去一下洗手間。」

  許琳和許棟樑扶著陳立去洗手間,胡乃軍被包飛揚抓住了手臂,沒有能夠將人留下來,頓時有些惱羞成怒。

  「吆喝,這位領導高姓大名,擔任什麼領導職務啊,我看你事情管得挺多的,陳立能不能喝酒他自己能喝,難道這點事情也要你們領導批准啊?」胡乃軍甩開包飛揚的手掌,語氣不善地說道。

  劉旭的臉色也有些冷淡,他費盡心機,也就是想要讓陳立在許琳面前出一次丑,眼看就要成了,卻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給破壞了,心裡沒有一點怒火是不可能的。

  包飛揚看了胡乃軍一眼,猜到他們恐怕沒有什麼好意,不過他也不想跟這些人發生衝突,畢竟他們是陳立女朋友的同事,鬧僵了不好。

  他笑了笑道:「在各位老師面前,我算什麼領導啊,我姓包,叫包飛揚,大家叫我小包就行了。我倒不是不讓陳立跟大家喝酒,我跟他喝過酒,知道他的酒量,我看他那個樣子,恐怕就要吐了,要是當著各位老師的面吐一地,那多不好,還是讓他先去洗手間處理一下,等他出來以後,休息一下,再向各位敬酒賠罪,你們看好不好?」

  胡乃軍看了看劉旭,劉旭冷冷盯著包飛揚,當然不願意這樣就算了。胡乃軍一看就明白了,他馬上搖了搖頭說道:「吐不吐的,我們也沒有看到,小陳他也不至於就這麼點酒量,倒是小包你突然闖進來,鬧了我們的酒場,這酒你可得罰。」

  「我們也不欺負你,就這小瓶的啤酒,一口氣三瓶,中間停頓一下就加一瓶,要不你喝這種洋酒也行,一口氣三杯,其他規則一樣,喝下去,咱們就當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胡乃軍伸手拿了三瓶啤酒放到包飛揚旁邊的桌上,然後做了個手勢,很快有人從旁邊遞過來一隻大的玻璃碗,也不知道是包廂裡原來就有,還是他們準備好玩的花樣。

  包飛揚看了看桌上的啤酒,喝三瓶啤酒不是問題,可是要一口氣喝三瓶,中間不能換氣,那就有點難度了。再說看他們鬧成這個樣子,那麼欺負陳立,這事恐怕也不是一味退讓就能夠解決的,這裡面恐怕還有些別的事情,省報是個清貴的衙門,眼界很高,他們看不上縣裡的幹部是正常的,但陳立要跟許琳交往下去,也不能一味讓他們作踐。

  想到這裡,包飛揚的目光就有些冷,他看了看一直沒有說話的劉旭:「呵呵,還沒請教各位老師怎麼稱呼,我跟你們的王佑德總編認識,不知道他這次有沒有來,上次在靖城的時候,我還說要請他來望海喝酒的呢!」

  「你認識我們王總編?」胡乃軍皺了皺眉頭,卻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王佑德是省報的副總編,省報編委會成員,副廳級,胡乃軍才不相信包飛揚這個小年輕跟王佑德熟悉,恐怕也就是見過王佑德,王佑德卻不一定記得這麼個人。

  省報這一次領隊的正是副總編王佑德,包飛揚連王佑德來沒有來海州都不知道,顯然跟王佑德的關係沒有他嘴上說的那麼熟。胡乃軍冷著臉擺了擺手:「包領導是不是覺得我們的級別太低,只有我們王總編來了才肯喝這個酒?」

  胡乃軍的話有些誅心,包飛揚看出事情無法善了,也就笑了笑,然後看著劉旭說道:「酒不是不可以喝,但也要讓我喝得明明白白,至少我得知道各位是誰吧?」

  劉劉旭倨傲地笑了笑:「你是說我?說實話,我們並不認識,你就這樣闖進來,還真沒有資格知道我是誰。」

  「哈哈,劉少說得對,你特麼的是從哪裡鑽出來的,在縣裡當個小官就以為自己了不起啦?看你那樣子,是股級還是副股級?這輩子能知道處級是什麼滋味嗎?我告訴你,劉少是正處級,這裡起碼還有三個副處級,你長這麼大有沒有見過這麼多處級副處級的幹部,有沒有跟他們說過話?」

  「就是啊,劉少跟你說話都是抬舉你,咱跟你說話,也是你祖上燒了八輩子香才求來的。」包廂裡還有兩個和劉旭一樣過來泡妞的,剛剛忙著泡妞,沒有過來湊熱鬧,現在看到這邊的情況不對,連忙都跑過來湊熱鬧,相比胡乃軍,這些人說話更加沒有顧忌。

  「劉少?」包飛揚笑了笑:「各位我也確實高攀不起,要不等陳立回來,我們還是先走吧,我看我祖上也沒有燒那麼多香,不值得各位浪費這麼多恩寵。」

  「吆喝,你小子特麼的是找死吧,敢在劉少面前廢話?」一個染著棕色頭髮的年輕人伸手就要抓向包飛揚的衣領,這時候許棟樑從後面趕了過來,一把抓住年輕人的手掌,然後順勢一扭。

  「嗷——」年輕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喂,你幹什麼?」

  「快特麼的放手!」場面頓時一片混亂,幾個省報那邊的年輕人,具體也不知道是什麼身份,順手就操起桌上的啤酒瓶,躍躍欲試,要不是許棟樑手上還抓著人,他們就要動手了。

  「住手!大家都冷靜一點!」包飛揚連忙大聲喝道,然後盯著劉旭和胡乃軍看了看:「各位,你們是省報的老師,來海州旅遊,也不想鬧出在歌舞廳打架鬥毆的醜聞吧?」

  包飛揚也看出來了,跟這些人之間恐怕已經沒有善了的可能,也只能先穩住對方,利用對方的顧忌先從這裡離開。

  「怎麼了怎麼了!」許琳扶著陳立急匆匆趕過來,看到這個劍拔弩張的場面,頓時大吃一驚。

  「靠你嗎的——哎吆,你特麼的敢對我動手,死定了,你們特麼的死定了。」被許棟樑抓在手上的年輕人大聲叫道:「報警,劉少你們打電話報警,讓警察將這幾個人抓起來。」

  許棟樑沒敢馬上放開手上的年輕人,他知道只要他手一鬆,對面那些人手上的酒瓶就會砸過來。他自己倒是不怕,就擔心砸到後面的包飛揚等人。

  劉旭使了個眼色,身後果然有人掏出手機要打電話,還有頭腦機靈的人就要離開包廂去叫人。許琳連忙來到劉旭面前,焦急地說道:「劉、劉少,沒必要鬧那麼大吧?他們都是陳立的同事,要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我代他們向你道歉,你就先原諒他們這次?」

  魏曉寧也趕過來說道:「怎麼了怎麼了,怎麼鬧得這麼大?」

  許琳不提陳立還好,提到陳立,看到許琳和陳立親熱的樣子,劉旭就覺得胸膛裡有一股火沒有地方發洩,他聳了聳肩,「苦笑」著道:「琳琳啊,不是我不給你面子,你看他們還抓著王少,你讓我怎麼辦?」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9:31
第八百零一章 管你是誰


  許琳連忙回過頭對許棟樑說道:「許哥,你放開他吧,別把事情鬧大了。」

  包飛揚知道,放開這個叫什麼王少的,事情馬上就可能鬧大,當然一直抓著也不是個事情。他對劉旭說道:「劉少,我是望海縣副縣長包飛揚,今天多有得罪。我們放人,但是你要讓他們不要動手,事情鬧大了,不好。」

  包飛揚不想事情鬧大了,只能亮出身份,希望讓對方有些顧忌。

  「你是副縣長?」劉旭有些意外盯著包飛揚看了看,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就連許琳也驚訝地驚呼出聲:「啊,你就是包縣長?」

  雖然她在電話裡一直聽陳立說包飛揚年輕,跟她一樣的年齡,可是真的見到了人,還是覺得這樣年輕的副縣長有些違和。畢竟陳立也說了很多包飛揚厲害的事情,那麼厲害的一個人,會是這麼年輕,好像剛剛從大學校園走出來的畢業生一樣?

  「副縣長?你特麼的望海縣的副縣長就能跑到海州來撒野了,我告訴你,這兒是海州,我老子是王建剛,你就等著進局子吧!」被許棟樑扭著的王少雖然不敢亂動,一動就疼,卻還是很囂張地叫道。

  包飛揚盯著劉旭說道:「那我們就坐在這裡等警察過來,行不行,劉少你發句話。」

  對包飛揚這樣一個這麼年輕的副縣長,劉旭心裡還是有些顧忌的,他點了點頭:「好,大家先不用動手,你們馬上將王少放開。」

  包飛揚向許棟樑點了點頭,許棟樑鬆手的同時,又加力向前推了一把,「王少」不受控制地向前撲去。劉旭連忙一把抓住他:「王少,別衝動,已經給警察打過電話了。」

  「王少」點了點頭,轉過身狠狠瞪著包飛揚等人:「你們等著吧,敢打我,不讓你們付出足夠的代價,我王子洋以後還怎麼在海州混?」

  說著,他又伸手朝包飛揚點了點:「望海的副縣長?挺年輕的啊,是你姐還是你媽爬上領導的床,才讓你這麼個東西弄了個副縣長當?不過你這個副縣長也快到頭了……」

  「啪!」

  包飛揚突然向前跨了一步,掄起手臂就在王子洋臉上狠狠抽了一巴掌,他今天已經夠忍讓了,但是他不能夠容忍有人在他面前污衊母親周曉芳和大姐包文穎,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抽了王子洋一巴掌。

  包飛揚的動作很快,快到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王子洋臉上已經挨了一巴掌。

  「王建剛他不知道怎麼管教兒子,我倒是要問問薛書記、問問滕書記,是不是我們靖城市的市委領導就能夠讓人這樣污衊?」包飛揚厲聲喝道,倒也讓其他人一時沒有敢亂動。

  王子洋都快被氣瘋掉了,他已經多少年沒有挨過打了,今天連著被打了兩次,而且還讓人給打在臉上了,這個仇要是不報,他以後是真的沒臉見人了。

  「我特麼的**你——」暴怒中的王子洋從旁邊的同伴手上搶過一隻啤酒瓶,就要沖上去跟包飛揚幹架,不過他剛剛動了半步,手臂就讓許棟樑抓住,吃痛地慘叫一聲,身子扭曲成了大蝦,酒瓶也落到地上,摔成碎片。

  「怎麼回事?都給我住手,站著不要動!」幾個警察在一群保安的簇擁下衝了進來,王子洋被許棟樑扭著,瘋狂地嘶吼道:「陸隊長,這幾個人敢打我,你快點將他們都抓起來。特麼的敢打我,看老子怎麼招待你們!」

  劉旭皺了皺眉頭,這個王子洋可能在下面跋扈慣了,這麼多人面前,說話也不知道注意一下。不過包飛揚當著他的面打了王子洋一巴掌,也讓他感覺很沒有面子。他盯著包飛揚,沉聲說道:「包、飛揚,有些過份了吧?」

  領頭的警察顯然認識王子洋,聽到王子洋的聲音,看到王子洋被許棟樑扭住胳膊不能動彈,馬上像火燒眉毛一樣跳了起來:「放開,你們快點放開王少,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包飛揚在心裡嘆了口氣,心想你這個樣子也叫客氣?他盯著這個警察說道:「陸隊長?我是望海縣副縣長包飛揚,王子洋他肆意污衊政府官員——他污衊我沒有關係,可是他污衊靖城市委領導,我想這件事不是你能夠處理的,你還是給你們王局長、給滕書記打個電話匯報一下。」

  「副縣長?」陸雲虎頓時愣住了,劉旭、王子洋他們可以不將副縣長看在眼裡,但是陸雲虎只是派出所治安聯防隊的隊長,嚴格說起來,可能連股級都不算,副縣長在他面前已經算是很大的官了。

  「陸雲虎,你怕什麼,這裡是海州,你將他抓起來,其他的事情交給我。」王子洋吼道。

  陸雲虎看了看王子洋,卻沒有馬上動手,他又盯著包飛揚看了兩眼:「你真的是望海縣的副縣長?」

  陸雲虎當了十幾年警察,雖然職位不高,但是見過的事情並不少,他平常也很囂張,可是他知道有的人是不能夠得罪的,眼前這個包飛揚如果真的只是望海縣的一個副縣長,那麼將他抓起來,只要有理有據,問題不大。但是包飛揚看起來那麼年輕,這麼年輕的一個副縣長讓他感覺很詭異,等到他從包飛揚手上接過工作證,看清楚上面的年齡的時候,才突然醒悟過來,這麼年輕的副縣長,要麼是冒充的,要麼就是大有來頭。

  陸雲虎不由為難起來,這個包飛揚看起來不好得罪,但是王子洋更不能夠得罪,他將工作證抵還給包飛揚,有些為難地說道:「包縣長,不管怎麼樣,我們先調查清楚事情的具體經過,你看是不是將王少先放了?」

  在陸雲虎看來,包飛揚這個副縣長年齡跟王子洋差不多,恐怕也是個權貴子弟,雙方很可能發生了衝突,這種事情在歌舞廳裡幾乎每天都要發生,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外面那些待業青年,今天變成了這幾個權貴子弟罷了。

  包飛揚點了點頭:「人可以放,但是放了以後,他要是再動手的話,那也要允許我們自衛。」

  包飛揚向許棟樑點了點頭,許棟樑剛要放人,這時候包廂門口響起一個威嚴的聲音:「怎麼回事,都讓一讓。」

  圍在外面的警察和保安聽到這個聲音,連忙讓開一條道路,只見一個神態威嚴的中年人邁著步子走了進來,一眼看到被許棟樑扭住胳膊的王子洋,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陰沉:「你們是什麼人,快點放開洋洋——」

  包飛揚已經猜到來的人是誰,他和海州市警察局副局長王建剛其實見過面,當初傅老途徑海州去望海的時候,在海州召開接待安保會議,包飛揚和王建剛都列席了會議,只是兩個人都沒有發言的機會,也沒有私下交流,王建剛似乎對包飛揚並沒有印象。

  包飛揚向許棟樑點了點頭,許棟樑鬆開手掌,往後退了一步。王子洋乍以脫離控制,突然操起旁邊桌上的酒瓶,轉身就向許棟樑頭上砸過去,許棟樑沒敢動手,雙臂上舉準備硬擋一下,包飛揚在旁邊看到,卻毫不猶豫地飛起一腳,將王子洋踹了出去。

  情急之下,包飛揚這一腳並沒有收力,王子洋向後就倒,撞翻了身後的桌子,才被人拉住,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王建剛的臉色頓時一片鐵青,竟然有人在他的面前對他的兒子動手,這還了得?

  「放肆,都給我抓起來。」王建剛吼道,不等陸雲虎反應過來,王建剛身後就已經衝出幾個伸手矯健的警察,向包飛揚和許棟樑撲過去。

  包飛揚只得在一起舉起手上的工作證,伸過去擋住撲過來的警察,並對王建剛說道:「我是望海縣的副縣長包飛揚,王局長,你不認識我了?」

  撲過來的警察面對包飛揚遞過來的工作證,不得不停了下來,回頭徵詢王建剛的意思。王建剛雙眼微微眯起,目光陰沉地盯著包飛揚。

  望海縣就在海州市旁邊,而且這段時間望海縣在市裡經常被提到,主要是傅老途徑海州去望海以後,市委書記薛紹華就提出要打通向東南方向的交通,市裡為此爭議比較大。王建剛能夠做到市局局長,消息還是很靈通的,也因此對望海縣的情況有所瞭解。

  如果說望海縣以前在海州人的眼中還不值得一提的話,那麼最近他們的幾個動作就連海州人都有些嫉妒了。一是傅老去望海縣考察,傅老在靖海地區的聲望還是很高的,傅老去望海而不是海州,這一點讓海洲人頗為失望。

  王建剛也參加了當初的安保工作,對於在這件事情當中發揮了重要作用的包飛揚也有所耳聞。

  另外就是望海縣最近招商引資的勢頭非常猛,接連引進了幾個大項目,還要搞什麼葦紙一體化和造紙產業園,這兩個上億的項目也讓海州人很羨慕。

  王建剛倒是知道包飛揚還是縣委常委,並且望海縣引進的那兩個項目和包飛揚有莫大的關係,他在望海那邊也有熟人,知道包飛揚家裡可能很有錢。

  就在他權衡利弊的時候,接連吃虧的王子洋終於幾近崩潰了,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老爸啊,你兒子讓人打死啦——」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9:31
第八百零二章 衝突加劇


  聽到兒子的哭聲,看到兒子淒慘的模樣,王建剛心中頓時有一股怒火在熊熊燃燒。家裡有錢又怎麼了,這個天下還是黨的天下,還輪不到這些資本家騎到頭上。

  「包飛揚?不認識。」王建剛冷冰冰地說道,雖然他心中早就已經是怒火滔天,但是卻很快將眼前這件事情的利弊想了一遍。包飛揚顯然不是那種任人揉搓的軟蛋,如果是一般的副縣長,王建剛裝作不認識,將對方弄到局裡教訓一頓,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對方是包飛揚,全省最年輕的縣委常委,要說上面沒有一點關係那也不可能,就算沒有關係,他也能夠將事情捅上去。

  但是這也並不意味著他就只能看著兒子在自己面前讓人給打了,而一點事情都不能夠做。他的底氣是,這裡是海州,包飛揚能夠得到的支持相對有限,除非將事情鬧到省裡去,否則在海州王建剛能夠找到更多的人幫自己說話。

  另外,作為一名老警察,他知道怎麼將事情做得完美無缺,讓別人找不出毛病。

  「我不管你是誰,違反了法律,就要受到法律的懲處,你們在我的面前打人,作為一名警察,我都必須要將事情弄清楚了,所以現在請你們配合警方的調查,跟我們的人回去接受調查。」王建剛盯著包飛揚,冷冷地說道。

  包飛揚知道王建剛應該已經認出自己。現在之所以不接自己的話茬,恐怕也是不想留下話柄,也並不想讓自己輕易脫身。

  當然。當著別人的老子打了兒子,要是王建剛沒有一點表示,恐怕也不用混了。

  包飛揚也只好收起工作證,等待警方進行調查,他相信到了這個時候,王建剛也不會亂來。

  王建剛冷冷看了包飛揚一眼,對其他人說道:「按照程序辦。將閒雜人等疏散,將主要嫌疑人帶到車上進行詢問。其他當事人登記資料,錄取口供,查看有沒有人受傷。」

  王建剛迅速做出了安排,只要按照規定來。他就不信包飛揚有什麼翻天的手段,等到包飛揚進了局子,他有的是辦法整治。比如說將包飛揚跟一些地痞流氓關在一起,到時候打起來,或者發生點別的什麼,也跟他沒有關係。

  「嗨,你小子怎麼不狂了,你等著吧,等……」王子洋從地上爬了起來。衝著包飛揚吐了口唾沫,惡狠狠地說道。

  看到他還要往下說,劉旭連忙拉了他一把。示意他不要在這裡口沒遮攔,給他老子添麻煩。

  王子洋的話沒有說完,雖然有些不爽,但是看到拉他的是劉旭,也就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拉著他來到王建剛面前。剛要說什麼。劉旭又拉了他一把,搶在他前面說道:「王局。你好,我是省石油總公司的營業部經理劉旭,剛剛我和省報的朋友們在這裡唱歌,事情的發生有些突然,也有些誤會……」

  劉旭言簡意賅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王建剛聽著聽著眼睛又眯了起來。如果是平時,眼前這件事肯定會讓他感到頭疼:全省最年輕的縣委常委、副縣長,省石油總公司的正處級部門經理、省報的無冕之王、還有一個省廳的兒子,這些人攪合在一起,一個處理不好,就會釀出大事情,更何況還有自己的兒子摻合其中。

  不過王建剛卻從劉旭的話裡聽出一些別的意思,簡單來說這些厲害的人物其實是分成了兩邊的,一邊是包飛揚,而另外一邊則是劉旭和省報的人,還有他的兒子,本來是他為了兒子向包飛揚叫板,就變成了包飛揚向他、向劉旭和省報的人叫板,天平兩邊的對比一下子就分出了輕重。

  陳立這時候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他站在包飛揚身旁,有些侷促地小聲說道:「領導,給你添麻煩了——」

  包飛揚搖了搖頭:「沒什麼,有些事情是避不開的,等會兒大家就如實反映情況,不會有什麼事情。」

  他又對緊緊挽著陳立手臂的許琳說道:「倒是打擾了你們的歡聚,有些不好意思。」

  許琳連忙搖了搖頭:「沒、沒什麼,是他們幾個人胡鬧。」

  包飛揚主動走向王建剛,剛好聽到劉旭說的最後一句話,他看了看劉旭,心想劉旭恐怕不會說什麼好話,但也應該不希望將事情鬧大。

  「王局,剛剛氣憤之下……」包飛揚伸手想和王建剛打招呼,沒想到王建剛根本沒有等他將話說完,就冷冷地打斷道:「年輕人口氣不小,聽說你要幫我教育兒子?」

  包飛揚深深地看了王建剛一眼:「王局,令公子說話是要注意一點。」

  「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王建剛猛地揮了揮手,轉過身大聲呵斥道:「怎麼拖拖拉拉的,剛剛這兩個人動手打了人,先將他們控制起來。」

  王建剛伸手在包飛揚和許棟樑的身上點了點,旁邊的警察猶豫了一下,連忙抬腳走了過去。王子洋喊道:「你們是要請人吃飯嗎,銬子呢,銬起來。」

  幾個警察有些猶豫,他們也知道包飛揚敢動手打人,現在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肯定有所依仗,都回過頭去看王建剛的意思。

  包飛揚看著王建剛,王建剛臉色微微一沉,輕輕點了點頭,一個警察走過來抓住包飛揚的手臂,亮出了手銬。

  包飛揚看著王建剛,冷冷地道:「王局,你可想好了,這銬子拷上容易,想要解開可就難了。」

  王建剛雙眼微縮,像是為了說服自己一樣大聲說道:「你當眾毆打國家幹部,涉嫌尋釁鬥毆和冒充國家幹部。現在場面混亂,採取一定的措施是必要的。」

  「你要是有意見,等我們的調查結束。隨時可以向上級申訴。」王建剛說道。

  劉旭在旁邊說道:「王局,那位陳立認識我們省報的一位記者,他們應該還不至於假冒國家幹部。」

  劉旭看了看陳立:「那可不一定,現在冒充國家幹部行騙的人很多,有不少年輕女性就上當了,這件事必須要查清楚了,請這位陳立也一起去接受調查吧!」

  陳立盯著劉旭看了一眼。確定王建剛態度的轉變跟劉旭脫不了干係,他今天要是真讓手銬戴上。就算事後查明真相,對他來說也會有不少負面影響,畢竟一個縣委常委因為跟人發生衝突,被戴上手銬在領導的心目中。肯定會留下年輕氣盛、不穩重,甚至惹事這樣的印象,類似的標籤對於包飛揚這樣的年輕幹部,殺傷力尤其巨大,在他今後陞遷或者進行工作調整的時候,這個事情肯定會被翻出來。

  當然,這個事情事後查出來,王建剛必然要承擔相應的責任,在明知道。或者說對方已經表明身份的情況下,沒有什麼嚴重的情況,竟然將一個副處級的幹部拷了起來。這個影響太惡劣了。

  包飛揚覺得王建剛做出這個決定,恐怕還是劉旭給了他鼓勵,畢竟事情涉及到省石油總公司、省報報社,為了防止事情鬧大,王建剛做出過激處理,誰也不能夠說他什麼。說不定還能夠得到某些領導的支持,順利過關。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包飛揚沒有選擇,只能掏出手機準備打一個電話,站在他面前的那個警察已經弄清楚王建剛的態度,是鐵了心要將包飛揚拿下了,當即伸手要搶包飛揚的手機。

  包飛揚眼明手快,許棟樑的動作卻比他更快,搶在包飛揚面前探出手臂,抓住對方的手腕。那個警察似乎沒想到有人敢阻攔,立刻反手要扭許棟樑的胳膊,旁邊兩個警察也撲了上來。

  「夠了。」看到場面一觸即發,包飛揚顧不得打電話,馬上大喝一聲阻止了場面的進一步惡化。他盯著王建剛說道:「王局,事情涉及到你兒子,我想你是不是應該迴避?」

  王建剛看了包飛揚一眼,冷冷一笑:「好,馬學武,這裡現在交給你來處理。」

  「是!」剛剛對包飛揚動手的警察大聲應道,隨後轉身面向包飛揚,「啪」地敬了個禮:「你們聽著,你們涉嫌尋釁滋事、阻撓執法,鑑於你們多次動手打人,現在我要將你們銬起來,帶回局裡調查,任何人膽敢反抗,警方將動用暴力手段。」

  劉旭微微一曬,包飛揚剛剛這句話可謂愚蠢之極,正好讓王建剛有機會置身事外。王建剛就在現場,王建剛的手下當然知道應該怎麼做。

  幾個警察拿著手銬就要上前,這時候,包飛揚的手機響了,馬學武皺了皺眉頭,立刻上前一步,厲聲道:「鑑於你們有暴力前科,現在的一切行為都必須由警方控制,你不能夠接電話,並且要將手機交給我。」

  馬學武伸出了手,包飛揚拿起手機晃了晃:「你們董書記、董局長的電話,我能不能接?」

  「董書記?」馬學武微微一愣,海州市警察局局長由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董允虎兼任,董允虎在海州市政法系統中聲威赫赫,聽到董書記這三個字,馬學武下意識就向王建剛看過去。

  王建剛皺了皺眉頭,劉旭笑著說道:「董書記?要是他在海州也有熟人,那身份就不假了。」

  馬學武看到王建剛的臉色,心裡就突的一下,聽到劉旭這句話,頓時又一片雪亮:現在不管這個年輕人是什麼身份,找什麼人,都先抓起來再說!

  「不管是什麼人,你先將手機交出來。」馬學武喝道,同時伸手去抓包飛揚手上的手機。

  這個時候,手機裡突然響起一個威嚴的聲音:「馬學武,我是董允虎!」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9:31
第八百零三章 後悔了


  因為上次傅老來望海的關係,包飛揚的手機當中存了海州市政法委書記、警察局長董允虎的電話,剛剛他想打電話,但是讓馬學武給阻止了,卻沒有想到電話已經撥了出去。電話那邊的董允虎已經上床睡覺了,突然被手機鈴聲驚醒,拿起來一看卻是個陌生號碼——包飛揚存了董允虎的號碼,不過董允虎並沒有存包飛揚的號碼。

  好在這個年代還沒有什麼響一聲之類的騷擾電話,董允虎還以為是哪個領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打電話找自己,他連忙接通以後,卻聽到包飛揚那一聲怒吼,要不是他心理素質好,都差點將手機扔掉。

  然後他就聽到包飛揚和王建剛的那兩句對話,以及後來馬學武的執法聲明。董學武是刑偵出身的老警察,他幾乎很快就從這簡單的幾句話裡面還原出電話那一頭的場景:市局姓王的副局長只有一個,那就是王建剛,聽電話那邊模糊傳過來的聲音,也確實很像王建剛。應該是打電話的這個人剛王建剛的兒子發生了衝突,王建剛袒護他兒子,這個人就將電話打到了他這裡,但是遭到其他人的阻撓……

  接著他聽到王建剛提到一個名字,由於王建剛距離包飛揚比較遠,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是結合聲音和王建剛,董允虎還是推斷出那個名字應該是馬學武。後來馬學武站在包飛揚面前,大聲說的那幾句話聲音很清楚,董允虎也就確定是馬學武。

  推斷出事情的大概情況,董允虎本來不想管這件事,但是這個陌生號碼的主人既然知道他的號碼,那應該也不是一般人。

  董允虎當然可以置身事外,但是這個陌生號碼讓他心裡很不安寧。他分析這個號碼的主人應該不是海州市的處級、副處級幹部,當然更不可能是市級幹部,很可能也是一個年輕人。

  一個年輕人、擁有他的號碼,而且敢直接將電話打過來,董允虎覺得這個年輕人很可能跟自己有些關係,比如跟自己關係比較好的某個同學、朋友的兒子。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可能,就是某位省裡領導的子弟下來玩,領導給留了他的號碼,讓遇到事情的時候尋求自己的幫助。當然省裡的領導不一定就是省領導,也可能是省廳的領導,省廳的處長科長下來那也是領導,但能夠有他電話的,一定是處級以上,或者省警察廳的。

  想到這個可能,董允虎立刻就打消了置身事外的想法,起碼他要弄清楚對方是誰,不要忽略什麼。

  董允虎在電話裡說話,那邊沒有人聽到,他就掛掉電話,然後又打了過去,同時開始穿衣服,準備趕赴現場。

  等到電話接通,他卻從電話裡聽到馬學武不讓包飛揚接電話,甚至當包飛揚道明他的身份的時候,馬學武依然要沒收包飛揚的手機,董允虎馬上就怒了。

  而且包飛揚這個做派,不是急著跟他通話道明身份,反而顯得從容不迫地給馬學武設下陷阱,更讓董允虎覺得包飛揚的來頭不小。

  包飛揚已經按下手機的免提鍵,聽到董允虎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馬學武膽子再大也不敢繼續置之不理,他連忙對著手機說道:「董書記,您好!」

  「你們現在在什麼地方?」董允虎問道,人已經走到固定電話旁邊,拿起話機開始撥打電話。

  「董書記,我是王建剛,我們現在在海天歌舞廳,具體情況我稍後再向您匯報?」王建剛知道現在不能夠讓董允虎插手這件事,否則的話,他想整包飛揚一把的計畫就要落空。

  王建剛並不知道董允虎不清楚誰給他打的電話,在他想來,包飛揚有董允虎的電話並不奇怪,但是兩個人之間應該沒有什麼特殊的關係,董允虎不一定會為了包飛揚而不給自己面子。作為分管治安工作的副局長,王建剛在局裡的權力還是很大的。董允虎當上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以後,開始逐漸不管局裡的日常事務,很多工作也需要王建剛的支持與配合。

  董允虎這時候也不能問包飛揚的情況,總不能說自己橫插一槓,結果還不知道對方是誰吧?所以他語重心長地對王建剛說道:「建剛同志,是不是年輕人之間發生了一些衝突?我看這種事情就不要節外生枝了,你讓馬學武看好現場,我馬上就到……」

  這時候,董允虎撥通了固定電話,他顧不上掛手機,就對著電話說道:「黃剛,我是董允虎,你開車送我去海天歌舞廳,正好有個治安方面的案子,你跟我過去處理一下。」

  王建剛的臉色頓時陰沉如水,黃剛是市局治安處處長兼治安支隊長,也是他的直屬部下,但是黃剛是董允虎提拔上來的,得到董允虎的信任,現在董允虎將黃剛都叫過來了,顯然是不想讓他繼續插手這件事。

  王建剛掛掉手機,冷冷看了包飛揚一眼,咬咬牙說道:「董書記馬上就到,為了維持現場秩序,馬學武你馬上將相關的控制起來。」

  王建剛將董允虎的電話接過去,讓馬學武鬆了一口氣。

  聽到王建剛的話,馬學武立刻就明白王建剛是打算在董允虎趕到之前,將有些事做了。反正有王建剛在上面頂著,就算董允虎追究起來,跟他的關係也不大,馬學武馬上示意繼續剛才的執法行動:「將你們的手伸出來——」

  包飛揚看出王建剛這是要孤注一擲,他已經瘋了,完全不顧可能造成的後果。

  可是也正因為這樣,包飛揚能夠採取的應對非常有限,總不能真的跟馬學武等人打起來,那就算董允虎等會兒到了,王建剛也有話說。

  這時候,許棟樑向前走了兩步,擋在包飛揚身前,向馬學武伸出雙手:「我先來。」

  許棟樑也看得很清楚,他這是讓自己去堵搶眼,希望為包飛揚爭取一點時間。可是這點時間非常有限,包飛揚也不想看到自己的人被手銬拷上,這是一輩子的恥辱。

  他拉了許棟樑一把,然後走到牆邊,坐到靠牆的椅子上:「我們就坐在這裡,等董書記過來。」

  馬學武手上拿著銬子,不禁有些猶豫,雖然他要執行王建剛的命令,但是也不敢將包飛揚等人往死裡得罪,尤其是在董允虎馬上就要趕過來的情況下。董允虎的舉動說明他跟包飛揚的關係莫逆,他們要是真在這個時候將事情做絕了,也等於是絕了自己的後路。

  王建剛拿著包飛揚的手機,開始翻起手機上的電話本,因為摩托羅拉的這一款手機還不支持中文,電話本上的名字都是用拼音代替,信息很模糊,也看不出什麼。董允虎直接是名字的拼音,畢竟用姓加職務的話,人多了就很難區分。

  在董允虎的下面,王建剛看到了范晉陸、高金榮的名字,他猜出高金榮應該就是海州市委常委、秘書長高金榮,心裡不由浮起更大的陰雲,要是剛剛包飛揚不是給董允虎打電話,而是打給高金榮的話,這件事就要捅到上層去了。

  他又接著往下看,翻到後半段,終於看到海州市委書記薛紹華的拼音,薛紹華名字的下面是徐盛教,王建剛心裡又猛地一突,這個拼音看起來很像是常務副省長徐盛教……

  看著一個個很眼熟的拼音,王建剛突然之間開始害怕,這些大人物,包飛揚無論給誰打電話,都能證明自己的身份,只要這些大人物發話,他王建剛還能夠做什麼?

  他突然有些後悔拿了這個手機,要是不拿這個手機,他還能說自己不知道,也確實不知道,可是現在他拿了手機,雖然還可以說不知道,但是心裡很慌。

  不過他又想,或許包飛揚只是有這些人的電話號碼,未必跟他們熟悉,他大概也不願意將事情捅到領導那裡,所以才找了董允虎的電話。

  旁邊不明就裡的劉旭捅了捅王子洋,朝包飛揚他們那邊努了努嘴,王子洋馬上叫道:「馬隊長,你快點將他們銬起來啊!」

  王建剛聞聲抬頭看過去,正好馬學武又轉過頭來看向他,等待他的命令。

  王建剛突然嘆了口氣,無力地擺了擺手:「就這樣吧,趕緊問口供。」

  「啊,爸爸你怎麼就這樣放過他們了?他們剛剛可是打了我,打得我好慘啊!」王子洋吃驚地叫道。劉旭也意外地看向王建剛,不知道剛剛還準備放手一搏的王建剛怎麼突然就洩氣了。

  劉旭意味深長地說道:「對,我和省報的朋友們也要去錄口供……」

  王建剛知道劉旭在暗示自己:他和省報的人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可是王建剛更清楚董允虎出手保包飛揚,事情就一定會查清楚。包飛揚可以直接跟常務副省長徐盛教等省領導聯繫,在海州還認識市委書記薛紹華等人,這件事他們想壓是壓不住的。

  在董允虎已經出面的情況下,他要是還強迫包飛揚等人戴上手銬,那麼董允虎的反擊肯定犀利,加上包飛揚手機上的這些人,只要有一個人發貨,他的結局就是注定了的。

  王建剛這時候已經顧不上兒子被人打的事情了,要是兒子讓人打一頓就能度過眼前的危機,他恨不得將王子洋再推到包飛揚面前,讓包飛揚痛打一頓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9:32
第八百零四章 死磕到底


  看到王建剛沒有反應,王子洋頓時急了,他覺得這樣讓他在劉旭等人面前很沒有面子:「爸,不能這樣放過他們啊……」

  「啪!」王建剛突然揮起手臂,狠狠在王子洋的臉上抽了一巴掌:「你知道個屁,從現在開始,你給我老實呆一邊反省去。」

  王子洋愣愣地盯著王建剛,似乎沒想到王建剛會動手打他:「你打我?你幹什麼打我,怎麼,一個副縣長就讓你怕了?那你當這個副局長還有什麼用啊,就看著你兒子在面前讓人打,還幫著外人打你的兒子,嗚嗚嗚……」

  王子洋嚎啕大哭,王建剛氣得渾身顫抖,猛地抬起手臂,王子洋見狀,沒有退縮,反而迎了上來:「打,你打啊,打死我好了——」

  劉旭見狀,急忙拉了一把,將王子洋拉到旁邊:「王少,你別急,王局也是沒有辦法,董書記就要來了,你總不能讓他跟董書記對著干吧,再說他也幹不過董書記啊?」

  劉旭心思急轉:「你爸現在不能夠將那幾個人怎麼樣,但是董書記來了,他們也不一定就沒事了。今天這件事情,說白了是他們動的手。」

  劉旭搖了搖頭,心想今天的事情本來就不大,頂多算是歌舞廳裡常見的小衝突,也不能夠將包飛揚怎麼樣。他伸手拍了拍王子洋的肩膀:「王少,咱們別急,來日方長嘛,什麼時候你去省城。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

  安慰了王子洋幾句,劉旭又走過去對王建剛說道:「王局,要不要我過去說和說和?」

  王建剛看了看劉旭。知道這個年輕人心思深沉,一點也不敢小看。他搖了搖頭:「不用,我自己去說,還請劉少幫忙錄一下口供就好了。」

  劉旭眨了眨眼睛,跟著王建剛走向包飛揚。

  王建剛走到包飛揚等人面前,居高臨下看著包飛揚說道:「剛剛我打了子洋一巴掌,這小子口沒遮攔。有時候是欠揍。年輕人嘛,就是會胡說八道。我會教訓他的。」

  包飛揚抬頭看著王建剛,不明白王建剛為什麼突然轉變了態度。他站起來,接過王建剛遞過來的手機,笑了笑說道:「哎。也是我衝動,聽不得別人詆毀領導,也聽不得別人侮辱我母親和姐姐,下手重了點,不知道有沒有事?」

  王建剛淡淡地說道:「這個就不勞你關心了,警方自然會秉公辦理的。」

  包飛揚看了看王建剛,原來對方並沒有偃旗息鼓的意思,而是先退一步,將自身的漏洞補上了。然後再來追究他的責任。

  「那是自然!」包飛揚又看了看劉旭,心想王建剛這麼堅持,肯定有劉旭的因素在裡面。

  董允虎來得很快。他只帶了一個人,也就是住在他樓下的治安支隊隊長黃剛。

  看到董允虎,王建剛連忙迎上去:「董書記——」

  董允虎向王建剛點了點頭:「怎麼樣,當事人呢?」

  董允虎目光一掃,立刻就將包廂裡的形勢看得一清二楚。包廂裡連警察在內大概有將近二十個人,一邊是十幾個人聚在一起。王建剛的兒子王子洋也坐在靠近那邊的地方,但也並不是在一起;另外一邊是四個年輕人。被警察盯著,其中一個年輕人看到自己還向他微笑著點了點頭。

  董允虎一眼就認出那是鄰縣的副縣長包飛揚,傅老來海州的時候,作為傅老的隨行人員,董允虎特地瞭解過他的情況。

  「難道說給自己打電話的人就是他?」董允虎想到,這是有可能的,包飛揚應該有自己的電話,但是自己卻沒有跟他通過電話。只不過這個情況跟他預想中的有些出入。

  「都在這裡,具體情況還是讓馬學武向你匯報吧,我兒子也有份參與,剛剛我已經打了他幾巴掌,讓他知道以後說話注意點。」王建剛說道。

  董允虎看了王建剛一眼,他聽出王建剛這句話的意思還是不想就這樣善罷甘休,他已經責罰了自己的兒子,對另外一方自然也要秉公處理。

  董允虎盯著馬學武說道:「說說,是個什麼情況。」

  馬學武看了王建剛一眼,然後才說道:「是這樣的,省報組織了一個團來海州旅遊休假,晚上在這邊唱歌。海州包副縣長的秘書陳立和省報一位記者是朋友,也過來玩,大家拼酒。然後包副縣長進來找陳立,看到陳立醉了,就想阻止他們繼續喝酒,然後雙方就發生了衝突。」

  「王子洋也是受朋友邀請一起來玩的,他說話有些粗魯,然後包副縣長就動手抽了他一巴掌。他身邊的那位司機是退伍軍人,將試圖還手的王子洋給擒拿住了。然後石油總公司的劉經理等人打電話報警,我們就馬上趕了過來,大致的情況就是這樣。」

  「口供呢,都錄好了沒有?」董允虎問道,感覺有些棘手。他知道馬學武的描述肯定會有一些偏向性的東西,按照馬學武的描述,這件事並不大,無非是兩方人衝突,包飛揚和他的司機動了手,董允虎也不相信王子洋沒有動手,對於這個自己副手的兒子,董允虎還是瞭解的,知道王子洋本來就不是個好東西。

  如果事情真像馬學武說的那樣,通常也就是雙方告誡一番,然後讓他們回去,畢竟也沒有釀成身體傷害,不算什麼事情。但是王建剛咬死了要將這件事情嚴格處理,那麼將相關責任人關兩天也是可以的。

  問題是包飛揚不是一般人,他是望海縣縣委常委、副縣長,這要是關起來,那幾乎就是捅了馬蜂窩。對包飛揚來說,他的官途就要毀了,自然不會坐以待斃,董允虎不清楚包飛揚有什麼背景,但是這麼年輕就成了縣委常委,背後的來頭肯定不小。

  董允虎有心想要讓王建剛息事寧人,沒有必要將事情鬧大,弄個魚死網破。可是看王建剛的樣子,顯然已經做出了決定,他不覺得自己簡簡單單的說兩句,王建剛就能放棄替他兒子出頭的想法——要不是王建剛等人嬌慣,他那個兒子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馬學武將手上的口供本遞了過來,董允虎沒有接,而是示意黃剛接了過去。他轉身走向包飛揚:「我先見見當事人。」

  「董書記,您好,這麼晚了,還讓您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包飛揚站起來,遠遠伸出手臂,跟董允虎打了個招呼。

  「呵呵,包縣長客氣了,包縣長到海州來,怎麼事先也不打個招呼?」董允虎笑著說道。

  包飛揚笑了笑:「我跟冼市長約好明天談事情,另外還要接一個粵東來的考察團,可沒有想到會跟海州市的政法系統打交道。」

  董允虎不由感到更加頭大,包飛揚來海州公幹,這要是被他們警方給抓起來了,傳出去肯定是一件醜聞。

  董允虎道:「請包縣長放心,我這就瞭解一下情況。」

  董允虎跟包飛揚打了個招呼,然後又走向省報那邊。至於調查具體情況,當然還不需要他這個市委常委親自開口詢問。

  董允虎走過去,笑著說道:「各位省報的領導,我是海州市政法委書記、警察局長董允虎,今天的事情,給各位領導添麻煩了。」

  胡乃軍等人連忙站了起來,胡乃軍是晚上活動的發起人,他握著董允虎的手說道:「董書記客氣了,這件事跟海州沒有關係,都是靖城市那幾個人搞的,有些人可能年紀輕輕就做了副縣長,在下面作威作福慣了,竟然跑到海州來搞事,還希望董書記能夠給我們一個公道啊!」

  董允虎不禁有些意外,看來馬學武說的有些情況並沒有錯,包飛揚和省報這邊的關係並不融洽,這就更加難辦了。就算他能夠壓住王建剛,讓他息事寧人,可是省報這些人的情緒卻不是那麼好撫平的。

  「還不是你們硬要逼人家喝酒,多大的事情啊,非要鬧得大家以後不見面才好嗎?」魏曉寧嘀咕著說道,她是想幫許琳和陳立說話的,不過省報這邊還是支持胡乃軍的人更多。

  董允虎看了看魏曉寧,剛想要說什麼,劉旭從旁邊走了過來,主動伸出手打招呼:「董書記您好,我是省石油總公司的營業部經理劉旭,常聽我伯父提到海州的旅遊,這次跟省報的朋友一起下來玩,沒想到會碰到這樣的事情,還要麻煩董書記您了。」

  董允虎看了看劉旭,問道:「劉經理的伯父是哪位?」

  「省交通廳的劉道勤。」劉旭說道。

  「哦,原來是劉廳長。」董允虎點了點頭,劉道勤曾經擔任過省旅遊局局長,在任上的時候曾經搞過一個全省的旅遊規劃,其中海州市是一個重點。

  董允虎感到事情越來越棘手,劉旭的話雖然含蓄,但意思其實和胡乃軍等人差不多,也是要追究包飛揚的責任,劉旭的身後站著一個正廳級的官員,雖然不是政法系統的領導,但也讓他十分忌憚。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9:32
第八百零五章 不肯和解


  黃剛走了過來,將手上的口供本遞給董允虎,伸手在幾個地方點了點。董允虎知道黃剛點出來的是雙方口供不一致的地方。

  董允虎快速看了一下,發現大體框架是一致的,但其中有幾個關鍵的細節存在出入。比如包飛揚方面說是王子洋首先向包飛揚伸手,作為包飛揚司機的許棟樑才會出手制住王子洋。另外就是包飛揚方面提到王子洋污衊包飛揚的母親和姐姐,還有靖城市市委領導,而王子洋和省報這邊只是簡單提到王子洋出言不遜。

  這些細節無疑將會影響事情的定性。

  董允虎伸手在口供本上敲了兩下,剛想去找王建剛,王建剛自己就走了過來:「董書記,事情涉及到我兒子,我還是迴避,沒什麼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董允虎盯著王建剛看了兩眼:「建剛同志,這件事的大體經過你應該很清楚,事情涉及到國家幹部和幹部子弟,你看是不是通過調解解決?」

  王建剛道:「董書記拿主意吧,我不方便多說。」

  董允虎皺了皺眉頭,王建剛這樣說等於還是不接受調解:「你是王子洋的家長,我現在徵求你作為家長的意見。」

  王建剛搖了搖頭:「王子洋已經成年,他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董允虎又道:「建剛同志,這件事鬧大了,對當事雙方、對你、對海州市都沒有好處。作為組織的一員,我希望你能夠出面,做一做王子洋的工作。協助組織協調解決這件事。」

  王建剛眯起雙眼,他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又想跳出這個漩渦,但是董允虎明顯是不願意讓他得逞:「好,既然董書記這麼說,我就去找那小兔崽子說說,不過那小兔崽子的頑劣。董書記您也是知道的,加上省裡那幾位朋友的堅持。我怕不一定能夠做好這個工作。」

  董允虎知道王建剛不會心甘情願去做王子洋的工作,做不做都是疑問,但他還是要將王建剛留在這裡,王建剛不走。他就和這件事脫不了干係,王子洋等人就要收斂一點,不至於提出太多無理的要求。

  董允虎盯著王建剛說道:「我想,你能夠帶領這麼大一支隊伍,也應該能夠做好自己兒子的工作。」

  王建剛再一次眯起眼睛,他知道董允虎這是威脅,言下之意就是你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好,又怎麼能夠帶好隊伍。王建剛想了想說道:「要不這樣吧,讓包飛揚和省報那邊先溝通一下。只要省報那邊不糾纏,我將我家那個小兔崽子揪回去。」

  董允虎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王建剛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固然有推托的意思,他也不好再逼迫對方。

  現在是王子洋要追究包飛揚和許棟樑打人的責任,而省報的人則控訴包飛揚打擾他們喝酒活動——從道理上來說,省報那些人的要求根本不足為憑,包飛揚所作所為都是事出有因。但是從法理上來講,包飛揚進入別人的包廂。以及動手打人都是事實存在。至於說王子洋語言辱及包飛揚的親屬和組織領導,要追究下去肯定也要承擔一定的責任,甚至王建剛都要受到牽連,畢竟誹謗組織是很忌諱的一件事,尤其是被捅出來,但是王建剛和王子洋擺出一副魚死網破的樣子,加上劉旭和省報的人在一旁鼓動,就很難讓包飛揚從中脫身。

  董允虎倒是不一定非得幫助包飛揚,但是包飛揚來海州公幹,結果卻發生這樣的事情。尤其是包飛揚提到王子洋污衊靖城市對他的任命,牽涉到兩個地方的政治,一旦鬧出來,那對海州市來說也是個醜聞。

  此外,董允虎也不得不考慮市委書記薛紹華對望海縣的態度。

  「包縣長,省報的人那邊可能有些誤會,你看是不是想辦法跟他們那邊溝通一下?」董允虎走過去對包飛揚說道。將這件事的關鍵地方告訴包飛揚,提醒他找人做一做省報那些人的工作。只要省報的人不摻合其中,董允虎還是能夠將王建剛那個蠢貨給壓下去的。

  包飛揚沒有想到連董允虎也不能夠將這件事情壓下來,那現在看來,問題多數還出在省報那邊。

  許琳站起來說道:「我找他們去,是他們無理鬧酒在先,陳立都喝吐了,難道非得喝趴下才行。」

  包飛揚伸手攔住許琳,問道:「你們這次出來玩,都來了哪些領導?」

  得知上次在荷花節期間有過接觸的省報副總編王佑德就是這次出遊的領隊,包飛揚點了點頭:「好,我先去跟他們談談,如果不行再找王總編出面。」

  包飛揚也不想將事情鬧大,讓董允虎出面就已經有些大了,再將事情捅到王佑德面前,那就鬧得更大了。

  包飛揚走過去,看了看胡乃軍,又看了看劉旭:「劉少,上次我去省城,與令伯父劉廳長還曾見過面,今天這件事,說到底也是一件小事,沒必要鬧大了,劉少覺得呢?」

  劉旭早就已經想起包飛揚是誰了,他聽伯父劉道勤說過一次,好像那次見面並不愉快。另外,他和卜光學、薛海風也是熟人,他雖然看不起薛海風這個渾身銅臭味的商人,卻也跟他混得很熟,知道包飛揚是卜光學在靖城市的對手。這也是他不停煽動,想要讓包飛揚栽個跟頭的原因之一。

  當然,另外一個原因還是為了許琳,只要他將包飛揚給弄趴下,陳立也要跟著倒霉,他就可以繼續加強對許琳的攻勢了。

  劉旭打了個哈哈,笑著說道:「包縣長說得是,我也跟胡編他們說,這事就算了。不過他們覺得你那位秘書不給他們面子,又覺得包縣長您自恃領導身份,橫插一槓,是看不起他們;然後還打了他們邀請來的朋友,這事如果不能給個說法,他們以後也就難以見人了。」

  劉旭看似調解,但是話裡面卻又充滿了撩撥。省報這些人在省城還好,下來以後原本就自我感覺十分良好,不肯吃虧,加上劉旭等人的撩撥,也就鐵了心要討個公道。

  胡乃軍大聲說道:「包縣長是領導,我們這些小記者編輯高攀不上,不過包飛揚欺負到我們朋友的頭上,我們要是不討個說法,以後誰還肯跟我們做朋友。」

  包飛揚看向胡乃軍:「胡編,今天這件事,是非曲折,大家心裡有數。你們要是鐵了心要將這事鬧大,我也奉陪,這點事情,無非也就是調解。胡編是覺得你能讓海州市直接將我抓起來,還是要讓更高級的領導出面打招呼?」

  胡乃軍臉色微變,他們這邊之所以僵持著,就是想讓海州市迫於壓力,將包飛揚帶到局裡去。在他們看來,一個外縣的副縣長,在海州市能有什麼關係?只要他們堅持,就算董允虎來了也不敢輕易將包飛揚放走。

  當然,他們也沒有指望真的就能將包飛揚弄到局裡去,包飛揚要破局,要麼低頭,要麼就是向更高級的官員求助,比如讓望海縣委,甚至靖城市委出面,這事捅上去,包飛揚就毀了。

  但是他們卻沒有料到包飛揚一點都不急,難道就這麼耗著?

  胡乃軍板著臉說道:「我們沒什麼可憑籍的,我們相信只要道理在手,到哪裡都沒有問題。」

  「呵呵,難道胡編的道理就是逼人喝酒?還是污衊領導?又或者是不分是非,維護同伴?如果是這樣,我很懷疑胡編你怎麼做的編輯工作,能不能在內容上把握大是大非。」包飛揚冷笑道。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也知道很難挽回了。劉旭和胡乃軍等人這是鐵了心要給自己抹黑啊,連自己的死活都不要了。

  董允虎看到這個情況,也覺得十分棘手,王建剛將皮球提到省報這邊,而省報這幫人死抱著要為自己的朋友,也就是王建剛的兒子王子洋討個說法,包飛揚的態度又十分為難。他難道真要向包飛揚討個公道,又能討怎樣的公道?

  說實話,董允虎對省報和包飛揚這兩幫人的態度都非常不滿,屁大的事情,非要鬧大了,就不能各讓一步嗎?他有些惱火地虎著臉道:「你們雙方是不是依然不願意調解?」

  胡乃軍揚了揚下巴:「董書記,你也看到了,並不是我們不願意接受調解,而是包縣長這個態度,像是要和解的嗎?我看他是來示威的還差不多。」

  董允虎皺了皺眉頭,沉聲說道:「你們這件事,總體上來說屬於民間糾紛,是熟人之間的爭吵,海州警方的意思是不予立案,建議和解。至於你們不願意和解,可以向對方的單位提出申訴……」

  「董書記,你這是赤裸裸的偏袒、包庇。他包飛揚未經同意就闖入別人的私人空間,還打了人,你們警方難道也不管?」胡乃軍叫道:「你們海州市警方要是真這樣處理,回頭我一定要在省報上寫一篇文章,讓全省人民都來評評理,看看警方是不是真能夠這樣處理。」

  董允虎臉色一沉,胡乃軍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想來他寫文章的時候,肯定不會原樣敘述,不知道會加工成什麼樣子。而且這件事確實也說不清楚,真要是公開,那海州警方肯定脫不了干係。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9:32
第八百零六章 總編駕到


  這時候,黃剛走了過來,湊到董允虎身邊小聲說道:「外面有個人,自稱是省報副總編,想要進來。」

  董允虎眉毛一挑,只覺得更加頭疼:「讓他進來吧!」

  原本董允虎的級別和身份還能夠壓一下眼前這些省報的編輯和記者,但是省報的副總編——那是級別和他差不多的存在,省報地位超然,又接近全省權力核心,實際上還要隱隱壓過他一頭,別的不說,省報副總編要向省委領導匯報事情,那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

  董允虎覺得,這一下麻煩大了。他轉過頭去看了包飛揚一眼,心想到了這個時候,或許也只有對包飛揚進行嚴肅處理,以平息省報這邊的不忿。當然,要處理一個異地的縣委常委,董允虎覺得這件事還是要向市委書記薛紹華匯報一下,便走到一旁給薛紹華打電話。

  「胡乃軍,你怎麼搞的!」一個穿著青色中山裝,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大步走進包廂,身後還跟著一位三十多歲、體態豐腴的女子。這位男子就是省報副總編王佑德,而女的則是省報辦公室的副主任陳彩樺,也是這次出遊的副領隊,各種具體事情的負責人。

  胡乃軍聽到聲音,抬頭一看,連忙起身相迎,驚訝地說道:「王總編、陳主任,您們怎麼來了?」

  胡乃軍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我們要是不來,還不知道你們會搞成什麼樣。」

  胡乃軍苦著臉說道:「哎,總編,這可不怪我們,您說我們喝酒喝得好好的,突然從外面闖個人進來,非得從中搞事,然後還出手打了我們的朋友,您說遇到這種事情,我們能不討個公道?誰想到這邊的警察又要官官相護,想要就此將事情揭過去,您說,咱們能就這樣算了?」

  王佑德在省報平常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在普通編輯記者當中的人緣也特別好,看到王佑德出現,胡乃軍心中極為振奮,心想王佑德是副廳級,在省裡那也是赫赫有名的,他瞥了一眼正在打電話的董允虎,心想董允虎應該也是知道王佑德來了,感到了壓力,在向上級請示,他倒是要看看海州市還會不會保包飛揚,一方是一個小小的副縣長,另外一方是省報這個龐然大物,結果幾乎不言而喻。

  「怎麼,聽胡編的意思,這邊的事情還沒有協調好?」陳彩樺有些意外地問道,本來王佑德並沒有準備叫他,不過陳彩樺要安排各種事情,還沒有休息,聽到聲音走出來看到王佑德要出來,詢問什麼事情,然後才跟王佑德一起過來處理。

  路上王佑德簡單說了一下情況,陳彩樺覺得王佑德其實根本不用過來,以省報的名頭,省報的編輯記者到了海州,海州方面要不能夠將這件事處理得妥妥帖帖的,那相關的責任人就可以換人了。聽到胡乃軍的話,才明白好像還涉及到地方上的官員,沒有那麼簡單。

  「王總編,您好。陳主任、你好。」劉旭也走過來打招呼,起身前還得意瞥了包飛揚一眼,王佑德的級別雖然還比不上劉道勤,但是省報地位超然,王佑德又親身而至,就算海州市委書記在這裡,怕是也不敢輕舉妄動,姓包的這一次肯定得栽個大跟頭。

  想到這裡,劉旭臉上的笑容不由更加燦爛,不知道等會卜光學知道這位被他視為大敵的對手,讓自己順手就給掀翻了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想法。

  「哦,劉經理啊,你好。」王佑德向劉旭點了點頭,卻舉步從他的身前走了過去。

  「王總編,你好啊!」包飛揚看著王佑德,起身向前走了幾步,正好與走過來的王佑德握了握手。

  王佑德看著包飛揚,臉上洋溢著和煦的笑容:「是飛揚縣長啊,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王佑德是上一次荷花節閉幕的時候,陪同省長王虹鋒前往靖城參加荷花節閉幕,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跟包飛揚有過一些接觸。省報要為靖城市荷花節做一個專題,望海縣是荷花節上最大的亮點,而這一切又離不開包飛揚,王佑德親自出面跟包飛揚談了談,相當於專訪,兩個人談得很投挈,王佑德對這個年輕人很有好感。

  不過連包飛揚都不清楚的是,王佑德是省長王虹鋒的親信,他後來和趙和平搞出那檔子事,趙和平沒敢隱瞞,向王虹鋒和盤托出,當時王佑德也在,也因此知道包飛揚和王虹鋒的關係不簡單。

  所以王佑德看到包飛揚,態度十分熱情。

  陳彩樺看到王佑德走向一個年輕人,並且稱呼對方為「飛揚縣長」,不由吃了一驚:「這個年輕人是個縣長?」

  「什麼縣長啊,不過是個副縣長,就算是個常委,也就跟我的級別一樣。」胡乃軍不屑地說道。

  「還是常委?」陳彩樺卻大吃一驚,這麼年輕的縣委常委、副縣長全省怕是也沒有幾個。至於胡乃軍說的級別一樣那就是個笑話,省報副處級的幹部是不少見,可要是轉崗或者下去掛職,恐怕沒幾個人有資格擔任副縣長,更不用說縣委常委了,同樣的級別,但是含金量並不一樣。

  更何況那個年輕人比胡乃軍等人要年輕很多,這麼年輕的副處級幹部在省機關裡也能見到,但是到了基層,卻絕對是鳳毛麟角,要說這後面沒有一點背景,包飛揚是絕對不會相信的。至於胡乃軍等人的輕視,只是因為他們本來就對包飛揚有陳見。

  陳彩樺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包飛揚和胡乃軍等人的敵對關係,想到這裡,她連忙跟上王佑德的腳步,熱情地伸出小手:「飛揚縣長?這麼年輕的縣長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自我介紹一下,省報辦公室副主任,陳彩樺。」

  「陳主任,你好,我是望海縣副縣長包飛揚,可不是什麼縣長。你叫我飛揚就好了。」包飛揚連忙跟陳彩樺握了握手。

  王佑德抬頭向周圍看了看,有些疑惑地問道:「飛揚啊,你、怎麼會在這裡?」

  包飛揚笑了笑:「說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剛剛跟省報的同僚們發生了一點小誤會,這不,還等著董書記處理呢!」

  董允虎這個時候打完電話,走了過來:「王總編,你好,我是海州政法委的董允虎。」

  「哦,董書記你好。」王佑德跟董允虎握了握手,作為省報副總編,王佑德對全省各地級市常委以上的官員都有所瞭解,知道王佑德是海州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海州市警察局局長,不禁有些疑惑:「一點小事,還有麻煩董書記,真是不好意思。」

  董允虎打了個哈哈:「王總編能夠理解就好啊,薛書記說,他馬上就會過來。」

  「薛書記也要來?」王佑德吃驚地問道。陳彩樺倒是沒怎麼吃驚,王佑德都出面了,薛紹華自然不能夠當作不知道。她這個時候也意識到胡乃軍等人遇到的麻煩很可能就是包飛揚,想想也不奇怪,胡乃軍等人自以為省報的人高人一等,而包飛揚年紀輕輕就做到了副縣長,自然心高氣傲,雙方互不相讓,就越鬧越大。

  在陳彩樺看來,得罪包飛揚這種一看就知道前途無量的年輕人很不值得,但同時她又為包飛揚感到可惜,今天的事情要是鬧大了,對他的前程可是很不利的,很可能會因此停下一路青雲的步伐。雖然他還很年輕,也許蟄伏幾年以後又可以東山再起,但還是有些可惜了。

  劉旭與胡乃軍對視一眼,臉上掩不住有些興奮雀躍,尤其是劉旭,這件事到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壓下去了,事情鬧得越大,對包飛揚的影響就越大,就算他在靖城市有些後台,在這裡也不好使。

  董允虎點了點頭道:「薛書記說,還請王總編能夠體恤下情、顧全大局。」

  王佑德不由皺了皺眉頭,對董允虎這句話有些不喜,心想自己怎麼就不體恤下情、怎麼就不顧全大局了?不過他很快想到這件事的緣起,臉色不由沉了下來。

  「董書記說笑了,我剛剛到,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據我所知,這不過是一件小事,誰能跟我解釋一下?」王佑德的目光落在胡乃軍身上,心裡其實已經都清楚了。

  王佑德是此前雙方僵持的時候,接到記者魏曉寧的電話,聽到魏曉寧說他們跟人發生了衝突,海州市的警察都來了,才趕過來處理。魏曉寧沒有說詳細情況,但是結合胡乃軍剛剛說的話,再看到眼前這個場景,王佑德哪裡還能不明白是胡乃軍等人和包飛揚發生了衝突,然後引來了警察。因為事情涉及到省報和一名縣委常委,多名處級、副處級幹部,才讓董允虎這個市委常委、政法委委員親自出面,董允虎看到自己出現,擔心事情沒有辦法收場,所以馬上打電話向海州市委書記薛紹華匯報,而薛紹華知道以後,才決定要趕過來。

  從薛紹華和董允虎的態度來看,他們應該是偏向包飛揚那一邊的,或者說他們應該是不同意省報這邊的要求,否則董允虎不會因為他的到來而感到緊張,薛紹華也不會急著趕過來。

  所以胡乃軍才會說海州方面是官官相護,而胡乃軍的話裡也透露出和包飛揚發生衝突、包飛揚打人這樣的信息。

  「王總編……」胡乃軍眉飛色舞,就要添油加醋地將剛剛的事情再說一遍,沒想到王佑德突然打斷了他的話:「還是請包縣長簡單說一下吧!」

  胡乃軍張了張嘴,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隨即又想到也不知道是誰給王佑德打的電話,應該是自己這邊的人,那王佑德應該已經知道事情的經過,當然是對他們有利的「經過」,現在王佑德讓包飛揚自己講,是準備抽包飛揚的臉啊!

  胡乃軍頓時更加得意起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9:33
第八百零七章 態度


  包飛揚笑了笑:「王總編,這件事說起來也不大,我的秘書陳立跟你們報社的許琳是大學同學,兩個人在談戀愛,兩個人平常也難得見面,這次你們到海州來,他就趕過來跟許琳見面,我正好明天要跟海州的冼市長談事情,也就提前了一點,帶著陳立先趕過來。」

  王佑德轉頭看了看許琳和她旁邊的陳立,心裡頓時一片清明,作為這次出遊的領隊,他當然知道那些所謂自費參團的人是怎麼回事,好像劉道勤那個侄子就在追求陳琳。

  包飛揚繼續說道:「陳立意外碰到許琳的朋友,得知許琳就在旁邊的歌舞廳,於是就跟著一起過來。省報的同事們太熱情,都要跟陳立喝酒,我因為要找陳立拿東西,找過來的時候看到陳立喝多了,讓他去洗手間去吐一下,省報的同僚們覺得我不給面子,就要罰我喝酒,我酒量不行,也不能夠一口氣喝三瓶酒中間還不能換氣,本來想說自己認識王總編,借王總編的面子討個饒,沒想到也沒有用,只得耍賴不喝。」

  王佑德臉色微沉地看了胡乃軍等人一眼,心想包飛揚說的話應該沒有什麼偏差,劉旭、胡乃軍等人在一起,想要將陳立灌醉,包飛揚碰到了想要阻攔,劉旭、胡乃軍等人就開始針對包飛揚,包飛揚提到自己,胡乃軍等人恐怕都沒有當真,否則倒也不至於不給自己面子。

  胡乃軍看到王佑德的目光。連忙笑了笑:「咱們王總編的名字天天在省報上出現,全省哪還有誰不認識的?我們好好的喝酒,包縣長非要插手。自以為是領導就不將我們放在眼裡,大家鬧酒,本來就是為了圖個熱鬧嘛!」

  王佑德沒有說什麼,包飛揚也沒有解釋,而是接著說道:「海州市警察局王建剛副局長的兒子王子洋情緒比較激動,伸手要抓我的衣服教訓我,我的司機許棟樑是個退伍軍人。出手扭住了他的手臂。王子洋讓人叫來警察,又污衊我的母親和姐姐。污衊靖城市委領導,我受辱激動之下,動手打了他一巴掌……」

  「王子洋因此暴怒,要拿酒瓶砸我。再次被我的司機給擒拿住,後來王子洋叫的警察來了,王局長也親自來了,我就讓許棟樑放開王子洋,王子洋有了依仗,又拿酒瓶要砸我的司機,許棟樑不敢動手,想要硬擋,我情急之下將王子洋踹了出去。」

  「後來王局長覺得我們有暴力傾向。一定要將我們銬起來帶走,我只好給董書記打電話,董書記希望我們能夠和解。劉少和胡編應該是覺得我罪大惡極,一定要讓警方處理我。現在王總編您來了,我也想請教一下,不知道劉少與胡編覺得我應該受到什麼樣的懲罰你們才會滿意?」包飛揚看向劉旭和胡乃軍,冷冽的目光,逼得他們不得不轉過頭去。

  「包縣長。你打了我們的朋友,難道就這樣算了?你……」包飛揚的講述並沒有什麼不實之處。但是同樣的事情從不同的角度看就會有不同的結果,全看立場。站在包飛揚的角度看,他的每一個舉動都是被迫的,但是站在胡乃軍等人的角度看,包飛揚無疑就是個面目可憎的傢伙。

  胡乃軍剛要爭辯,王佑德卻擺了擺手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好了,胡乃軍你先說說,包縣長的描述當中,可有什麼不實的地方?」

  「這個嘛……」胡乃軍想了想,要說不實的地方還真沒有,關鍵看怎麼樣解釋,這個當然不好明講:「也怪我們太看得起自己了,以為自己是省報的記者,可以請包縣長喝杯酒,誰知道包縣長根本不領情……」

  「好了,這件事的起因已經非常清楚,就是你們要鬧酒,結果引發了衝突。」王佑德再一次打斷胡乃軍的話,並且狠狠瞪了胡乃軍一眼:「這一次報社組織出遊的目的,徐書記講得很清楚,是希望大家出來看一看,多接觸外面的世界,開闊眼界、陶冶性情,而不是讓你們來酗酒、鬧酒的。你們倒好,不但酗酒、鬧酒,還跟地方上的同志發生衝突,還要打壓地方幹部,我倒是也想要問問,你們想要讓董書記怎麼處理這件事?我還想問一問你們,要是徐書記知道了這件事,會有什麼樣的評價?你們還嫌不丟人,非得將事情鬧大了?」

  「啊——」胡乃軍怎麼也沒有想到向來脾氣溫和得王佑德竟然也會疾言厲色、大聲痛斥,而且痛斥的對象就是他!

  「王總編,我、我們就是喝了一點酒,大家放鬆一下嘛,可是並沒有酗酒啊!」胡乃軍連忙辯解道。

  劉旭也在旁邊幫著說道:「是啊,王總編,大家難得出來一趟,又都是年輕人,喝點酒熱鬧一下嘛,我想徐書記也不會說什麼的。」

  王佑德冷冷說道:「徐書記會不會說什麼,我不敢妄自猜測,不過今天這件事,我會向徐書記匯報,對於相關人等,也要視情況進行教育、批評和處分。」

  胡乃軍張了張嘴,非常驚愕地叫道:「王總編,我不服,為什麼要處分我們,我們又沒有喝多酒。」

  劉旭也說道:「是啊,王總編,其實大家真沒有喝多少酒,還沒有晚上吃飯的時候喝的多。」

  王佑德看了看劉旭,知道劉旭是在提醒他晚上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喝酒了,為什麼晚上吃飯的時候能夠喝酒,在歌廳唱歌的時候就不能喝了呢?

  王佑德說道:「適量飲酒,並沒有問題。但是你們針對外人鬧酒,並且鬧出衝突以後,不知道及時平息矛盾,反而一味將矛盾激化,以所謂的面子、義氣為由,與基層幹部發生衝突,嚴重損害了省報的形象,違反黨對一名幹部的基本要求。我要進行的調查是,到底是誰製造了矛盾,又是誰激化了矛盾,至於其他單純只是飲酒的同志,自然不會受到影響。」

  胡乃軍身後、省報的人群當中頓時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大家都相互看了看。

  王佑德的態度很明確,那就是要查他們這邊的責任,而不是庇護他們,向包飛揚討「公道」,要求海州方面追查包飛揚的責任。王佑德的態度讓大家都感到十分意外,雖然這件事確實就像包飛揚剛剛描述的那樣,是因為他們鬧酒引起的,但是包飛揚確實是擅自進入他們的包廂,還打了人,省報一定要追究也不是不可以。如果只追究省報自己的責任,倒顯得他們有些弱勢,王佑德在報社的人緣雖然很好,但很多時候也是以態度強硬著稱,年前省報有一組記者在下面受到地方上的刁難,就是王佑德出面找了省長王虹鋒,將事情捅到省委常委會上,讓那個地方的領導狼狽不堪,也讓人知道省報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按理說王佑德是比較護短的,不應該主動示弱認慫,但是王佑德現在的態度已經非常明確,就是要自行認錯,進行自我批評和內部處分。

  有些頭腦靈活的人也想到王佑德可能認識包飛揚,但就算是熟人,說兩句漂亮話,雙方說和,將這件事化解掉也就算了,完全沒有必要對他們發火,好像不是講和,而是求和。

  雖然想不通,但是誰也不希望板子打到自己身上,於是很多人的目光開始閃爍,尤其是當劉旭、胡乃軍看過來的時候。

  胡乃軍見狀心裡不由一突,他太知道這些人的表現代表什麼了,這些傢伙為了自保,等會王佑德調查情況的時候,肯定會將自己出賣。

  「王總編,要說這事其實也怪我,最後是我向陳立發出挑戰,陳立不肯應戰,正好包縣長出現,將陳立拉走了,大家才會覺得不忿,語言上有些過激……」劉旭站出來說道,倒不是他想要講義氣,而是想要給王佑德一點壓力:不要以為就包飛揚有關係,他們身後也有關係,劉旭的背後是劉道勤,而劉道勤的背後還有省委秘書長彭彥東,甚至還是省委書記魯勇明。

  王佑德看了劉旭一眼:「劉旭,等事情調查清楚,我會向劉廳長匯報的。」

  劉旭不由皺起眉頭,他沒有想到得到的竟然是這個結果,王佑德這是拚命死保包飛揚啊,這似乎太不合理了。

  王佑德轉過身,對董允虎說道:「董書記,請你安排一下人手,協助我給大家重新錄一份口供。」

  他又轉身對省報的人說道:「剛剛我說的話,相信你們都聽到了,請你們配合董書記的工作,如實反映剛剛發生的情況,如果誰有不實之言,等查出來,報社一定會嚴懲不殆,你們不要有僥倖心理。」

  雖然王佑德平常在省報是出名的老好人,可是老好人發飆,更讓大家感到心驚膽顫,已經有很多人在心裡做出決定,等會兒一定「如實」說明情況。

  劉旭俊朗的臉龐不由陰沉似水,雖然還是剛剛那些人,可是這一次錄口供,情況肯定跟剛剛完全不同,不要說讓他們繼續將過錯推到包飛揚頭上,恐怕連真正的客觀公允都做不到;為了避免自己被牽連,這些人一定少不了會添油加醋,說出很多不利於胡乃軍和他的事情。

  因為大家都知道王佑德是偏向包飛揚的,雖然他並沒有明說。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9:33
第八百零八章一面倒

  王佑德的態度也讓董允虎感到非常意外,王佑德竟然沒有回護省報的下屬,甚至連說和都沒有嘗試,就擺出一副要內部問責的姿態,嚴厲申飭胡乃軍等人,甚至連劉旭也沒有放過。

  董允虎甚至覺得,王佑德這個態度不能說有錯,但是未免也太嚴苛了一點,今天這件事說白了就是鬧酒引起的,真不算什麼大事情。胡乃軍等人此前盯著包飛揚,固然非常過份,而王佑德現在要嚴厲審查這件事,同樣也有些嚴苛。

  王佑德這樣做,唯一的原因只能是包飛揚。

  董允虎甚至也有一種感覺,似乎王佑德這樣做,就是想要讓包飛揚滿意,生怕包飛揚會不滿一樣。就好像底下的警察衝撞了不能冒犯的人,他也要表明嚴厲的態度一樣——通常來說,只要底下的人不是胡作非為,董允虎就算場面上會訓斥他們,但還是會想辦法回護一下,而王佑德卻絲毫沒有這樣的意思,這讓董允虎非常難以理解。

  董允虎也在假設,如果同樣的情況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會出於什麼樣的考慮,才會採取和王佑德一樣的態度?首先是衝突雙方對他來說都很重要,地位差不多,甚至對方要勝過這些下屬幾分,屬於這個範圍,不會是自己很親密的人,只可能同樣是下屬,或者讓自己很尊敬的人的下屬。類似胡乃軍等人的行為就已經觸犯到自己的逆鱗,否則就算對方關係再親密,級別再高。自己也不會一味打下屬的板子。

  當然,他也並不熟悉王佑德的性格,不知道對方是出於什麼樣的考慮。

  董允虎看了包飛揚一眼,他同樣看不清楚的,還有包飛揚的背景,剛剛他給市委書記薛紹華打電話,薛書記也顯得很緊張。並立刻表示要趕過來處理。

  不管怎麼樣,王佑德出面以後。省報這邊的情緒算是壓了下去,董允虎要協助王佑德錄口供,但是王佑德要怎麼進行處理,那是省報自己的事情。今天晚上這件事想要順利解決,已經不存在什麼障礙了。

  至於王建剛和王子洋父子那邊,董允虎並不覺得他們還能翻起什麼浪花。

  王建剛此刻也知道大勢已去,王佑德偏袒包飛揚的態度十分明顯,他壓住省報的這些人,形勢就徹底偏向了包飛揚,就算他想鬧,也會被董允虎壓住。

  當然,他還有唯一的希望。那就是等市委書記薛紹華來了以後,會站在他這一邊。但是他也知道這樣的希望很小,除非薛紹華跟包飛揚有矛盾。但是薛紹華偏向望海縣、力主修建冠河大橋是海州市官場都知道的事情,這樣的可能性非常小。

  王子洋這時候也看出情況不對,不復之前的囂張跋扈,就算他平常仗著王建剛的權勢在市裡作威作福,但是在省報副總編、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這兩位副廳級大員面前,也知道自己老子那個副處級實在有些不夠看。

  更何況市委書記薛紹華馬上就要到。他就是再大的膽子,這個時候也不敢胡鬧。

  王佑德讓陳彩樺負責對省報的人進行詢問。董允虎安排黃剛配合,又聯繫歌廳方案安排單獨的房間,這樣一來所有的人相互之間就不能夠串通口供,誰要是說謊,就很容易看出來。

  安排好這些,海州市市委書記薛紹華也到了,王佑德跟薛紹華握了握手:「薛書記,真是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讓你趕過來。」

  看到事情已經得到控制,薛紹華似乎也鬆了一口氣,他笑了笑說道:「是我們招待不周,今天晚了,明天晚上我請王總編吃飯,包縣長應該還在海州吧?到時候也一起來!」

  包飛揚笑了笑說道:「我跟冼市長約好明天談事情,我希望明天的進展順利,不用拖到晚上,雖然我很想參加薛書記的晚宴。」

  薛紹華笑道:「那行,我讓冼市長跟你多談一談。」

  跟包飛揚開了玩笑,薛紹華才對董允虎說道:「董書記,事情都處理妥當了吧?」

  董允虎點了點頭:「一點小衝突,包縣長的意思是儘量調解,省報這邊王總編要內部處理,另外涉及到王副局長父子,以及部分警員執法不當的問題,局裡也打算借此機會整頓一下內部的工作紀律,對相關人等進行嚴肅處理。」

  董允虎本來也沒有想要對王建剛追究到底,但是王佑德的示範在前,薛紹華對包飛揚的態度在後,他要是還不知道採取什麼樣的立場,那他這個政法委書記的位置就成了一個錯誤了。

  王建剛並不是董允虎的嫡系,放棄王建剛,對董允虎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董允虎還沒有來得及對王建剛父子採取措施,王建剛看到薛紹華來了,也連忙走了過來,只是一直沒有他說話的機會,看到薛紹華對包飛揚的態度,心裡面早就已經絕望。這時候雖然心驚膽顫,暗恨董允虎一點同僚的情面都不顧,但還是連忙說道:「薛書記,這件事我要檢討,是我教子不嚴,讓這小子養成了一副壞脾氣,結果衝撞了包縣長……」

  王建剛這個時候可不敢對包飛揚有任何不敬,也不敢再有任何僥倖心理,不過薛紹華卻沒有馬上表態。

  包飛揚這時候也說道:「這一次的衝突,說起來我也有責任,這麼晚了還要驚動薛書記、王總編和董書記,讓我很是過意不去,要不還是這樣,明天我請省報的同志們吃飯,算是向大家表示歉意,到時候還請薛書記、王總編和董書記一起光臨指正。」

  薛紹華轉過頭去對王佑德說道:「這個要聽王總編的意思。」

  王佑德笑著點了點頭:「包縣長大度。能夠化干戈為玉帛,自然是好的,我答應了。只是薛書記那一頓只能改天了。」

  王佑德倒也沒有說包飛揚不需要道歉之類,雖然他剛剛表現得很強勢,但是這件事對他而言也不是就沒有副作用,畢竟他維護包飛揚的意思很明顯,卻沒有維護同是省報人的下屬,大家肯定會有些怨氣。要是回去以後,這些人說一些怨言。甚至於胡乃軍聯合起來發牢騷、散步謠言,對他也很不利。王佑德未必在意這些流言中傷。但是能夠更完滿地解決,那當然是最好的,更難得的是包飛揚主動提出來,也就難怪王省長對他那麼看重了。

  「王總編放心。這次你沒有空,下次我專門去省城請您吃飯。」薛紹華笑著說道,也答應下來。

  薛紹華倒是並不清楚包飛揚和省長王虹鋒的關係,不過對於一個能夠在傅老跟前說上話的年輕人,薛紹華一直給予了高度的重視。自從上次傅老去望海考察以後,薛紹華就想辦法瞭解包飛揚的背景,想知道為什麼傅老對他這麼親睞。薛紹華跟傅家的淵源深厚,他刻意打聽,還是很容易就打聽到包飛揚和趙家的關係密切。是趙家的乾女婿,不由感到十分震驚。

  當然,就算包飛揚沒有和趙家這層關係。僅僅他能夠得到傅老的賞識,薛紹華也是會儘量保護他的。

  「我也要向包縣長道歉,我那個混蛋兒子出言不遜,又動手動腳,我回去以後一定狠狠教訓他。另外我因為愛子心切,剛剛有些事情做得很不妥當。請包縣長您大人大量,原諒我們父子的過錯。」王建剛也連忙趁機向包飛揚道歉。他也看出來了,要想逃過這一劫,還得落在包飛揚身上,如果包飛揚願意原諒他們,想來薛紹華也不會繼續窮追不捨,只要薛紹華不追究,董允虎自然也就不會大動干戈了。

  他滿懷期待地看著包飛揚,希望包飛揚能夠繼續說下去,幫他們父子開脫責任。

  包飛揚轉頭看了王建剛兩眼,微笑著說道:「王局客氣了,對於王局,我沒有什麼好原諒的,因為我並沒有要怪責你的地方……」

  王建剛心裡一喜,卻又聽到包飛揚繼續說道:「至於你的做法是不是合乎規定,我想董書記會查清楚的。」

  王建剛心裡頓時一沉,包飛揚這是不想放過他啊!

  包飛揚又說道:「至於令公子,他辱罵我的母親和姐姐,也損害了靖城市委領導的形象,哦,我擔任望海縣副縣長的職務是中組部下的調令,經過省委組織部認可的,如果你們有什麼疑問,可以向相關部門反映。」

  包飛揚願意請省報的人吃飯,化干戈為玉帛,那是因為省報的人大部分都只是湊熱鬧,跟他存在衝突的也就只有劉旭、胡乃軍等人,而他也要考慮王佑德的處境。至於王建剛父子,王建剛屢次試圖陷他於不利,王子洋更是出言辱及他的母親和姐姐,這是他不能夠容忍的。

  中組部?省委組織部?王建剛頓時瞠目結舌,已經完全被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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