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 一路青雲 作者:夏言冰(連載中)

 
Babcorn 2018-2-8 18:10: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15 346138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9:33
第八百零九章

  薛紹華看了看包飛揚,見他並沒有為王建剛說話的意思,也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他對董允虎說道:「雖然包縣長和省報這邊的問題已經順利解決,喝酒衝突這件事就不用追究了。不過海州警方的問題卻不能夠忽視,董書記你要重視起來,警方作為紀律部隊,該嚴格的要求一定要嚴格,該處理的人必須嚴肅處理,作為警局的領導,不但要嚴格自律,對於家屬親人,也要嚴格要求……」

  王建剛頓時渾身癱軟,薛紹華的態度很明確,那就是絕不手軟、嚴查到底,這也就意味著他的官路到此為止,能不能保住現在的位置都已經成問題,更不用說上升的機會了。

  王建剛悔得腸子都綠了,他明明認出了包飛揚、明明知道薛書記對望海縣的感情很特殊、明明也想到包飛揚這麼年輕就做到了副縣長肯定大有來頭……可當時看到寶貝兒子挨打。聽到兒子哭喊,便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又聽劉旭、胡乃軍等人的煽動。決定跟包飛揚撕破臉皮——要是那時候沒有衝動,及時收手,那又該多好啊!

  只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王建剛無助地將目光投向劉旭,胡乃軍已經讓人帶到旁邊的房間問話了,但是沒有人管劉旭,劉旭就跟他們站在一起。不過他根本沒有機會跟薛紹華說話。

  看到王建剛望過來,劉旭只能裝出一副沒有看到的樣子。他很清楚自己的份量。雖然劉道勤是省交通廳廳長,位高權重,但是和省委委員、海州市委書記薛紹華相比,劉道勤的份量其實是要差一些的。當然。地方上很多事情都要仰仗省廳,如果劉道勤能夠出面打招呼,薛紹華肯定要給些面子。但是劉旭覺得薛紹華不會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董允虎在向薛紹華匯報的時候,如果沒有提及這一點,那就是他的失職,如果提到了,薛紹華還是這個態度,就說明劉道勤出面也不一定有用。

  能夠讓薛紹華忽略他的存在。只能有兩個原因,一是薛紹華與包飛揚的關係非常密切,讓他不惜冒著得罪劉道勤的風險也要維護包飛揚;二就是包飛揚身後站著的人的能量比劉道勤還要讓薛紹華忌諱。

  從董允虎的態度轉變來看。至少董允虎應該不清楚薛紹華和包飛揚存在什麼特殊關係,那麼後一種的可能性就比較大。

  劉旭覺得,他應該提醒伯父和卜光學注意一下包飛揚,弄清楚他的身份背景,不要得罪不能得罪的人。

  至於他自己,劉旭已經很清楚自己沒有辦法扭轉局勢。他現在想的也是怎麼將自己從中摘出來,雖然這件事看起來對他的影響其實並不大。

  這時候。薛紹華終於將目光投到劉旭的身上,王佑偉看了劉旭一眼,向薛紹華介紹道:「這位是省石油總公司的營業部經理劉旭,他的大伯是交通廳的劉道勤廳長。」

  「哦,小劉你好,前兩天我剛跟劉廳長在省城見過面。」薛紹華跟劉旭握了握手,卻沒有更多攀談的意思。跟劉旭握過手,他就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然後說道:「時間不早了,董書記你這邊協助王總編將事情盡快處理妥當,我就不留下來了。」

  「好的!」董允虎點了點頭說道。

  「今天實在不好意思,讓薛書記這麼晚了還要跑一趟。」王佑偉跟薛紹華握手道別,薛紹華跟王佑偉握過手,又突然問道:「包縣長在這邊應該沒有什麼事情了吧?」

  董允虎與王佑偉對視一眼,然後一齊點了點頭:「是,沒有包縣長什麼事情了。」

  「包縣長,那你跟我一起走吧,晚上住在哪裡?」薛紹華很自然地說道。

  董允虎與王佑偉再次不約而同地相互看了一眼,董允虎心裡想,看來薛書記對這個包飛揚不是一般的重視,看來這一次的事情他還要下更多的力氣才行,尤其是王建剛父子,似乎包飛揚對他們的意見很大,一定要嚴格處理,讓他滿意才行。也只有讓包飛揚滿意了,才有可能讓薛書記也滿意。

  王佑偉則在想薛紹華這樣做是因為他跟包飛揚的關係本來就比較密切呢,還是說薛紹華更清楚包飛揚和王虹鋒之間的關係。

  劉旭看到這一幕,目光閃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包飛揚也不想繼續留下這裡,他對董允虎與王佑偉說道:「那就麻煩董書記和王總編了。」

  包飛揚跟在薛紹華身後向外走,陳立要留下來陪許琳,包飛揚讓許棟樑也暫時留在這邊,許琳雖然也可以走了,但她要是這個時候離開,以後在省報就可能被孤立,包飛揚讓他們留下來協助王佑偉將事情盡快處理結束,相信也不會花費多長時間。

  薛紹華來得匆忙,用的是市委值班的司機和小車,所以也沒有跟包飛揚談敏感的問題,只是問道:「飛揚你住在哪裡,讓小陳先送你過去。」

  包飛揚連忙搖頭拒絕:「還是先送薛書記回家吧,今天已經很麻煩你了。我們也是晚上剛剛到海州,還沒有來得及找地方住下來,等會再麻煩陳師傅送我一下。」

  薛紹華點了點頭。回頭對跟在他們身後的司機說道:「那就麻煩小陳了,你帶包縣長到海州飯店,幫他們開兩個房間。」

  海州飯店的前身就是海州市委招待所。改制以後改成現在的名字。海州是個旅遊城市,海州飯店的改制也非常成功,是省內黨委政府招待所的改革範本,只是取得成功的並不多。

  薛紹華一邊向外走,一邊對包飛揚說道:「冠河大橋項目海州這邊已經沒有什麼問題,常委會上已經通過了,市政府那邊。市長辦公會上也確定了將東線的冠河大橋納入明年的建設規劃,不過我們與靖城市那邊進行溝通的時候。發現你們市裡的態度並不積極,這方面你還是要想一想辦法,只要靖城市表現出相應的姿態,海州與靖城一起向省裡提交申請。省交通廳那邊才能夠批。」

  前兩年國內經濟增長的勢頭猛烈,造成通貨膨脹、物價飛漲,這兩年開始強調給經濟降溫,為了防止投資過熱,大型建設項目的審批都比以前更加嚴格,海州市原來提出來的西線建冠河大橋的計畫就被計委那邊給斃掉了,現在又提出這個東線計畫,交通廳那邊就不是很支持。如果靖城市不配合的話,單憑海州市就很難推動這個項目往前走。

  從薛紹華的話裡就可以聽出。海州市這邊與靖城市進行過溝通,不過情況並不理想。雖然荷花節期間,因為方夏紙業公司與印尼金光集團先後決定在望海縣進行投資。市委書記齊少軍、市長孟凡均都不得不改變態度,轉而支持將戰略級的葦紙一體化項目放在望海縣,並推動北三縣的聯動發展。

  但是市裡的資源的投放方向並沒有因此發生根本性的改變,也就是說,市裡並沒有準備將大量資源投放到北部、投放到望海,對於投資額巨大。而對南部縣市作用並不大的冠河大橋,市裡的態度並不積極。

  包飛揚點了點頭道:「市裡確實有些不同的想法。我這次和冼市長會面,也是想瞭解海州這邊的情況,然後再去推動市裡的工作。另外上次我跟冼市長在燕京認識的時候,我也去計委跑了跑,想來最近也要有結果了。我想如果能夠得到計委的肯定和支持,加上海州市的動作,市裡的工作應該會更好做一些。」

  薛紹華頗為讚賞地看了包飛揚一眼,從下面努力去推動上面改變一個決定,這件事非常困難。不過他從包飛揚的身上沒有看到任何退縮的想法,而是在想辦法改變局面,爭取取得突破,這才是做實事的態度。有這樣的態度,哪怕一時之間會遇到困難,將來也一定能夠取得成功。

  等司機將車開過來,薛紹華回頭對包飛揚說道:「怎麼樣,最近有沒有跟傅老聯繫?」

  「跟傅老通過兩次電話,向他匯報瞭望海縣的變化,以及在荷花節上取得的成績,傅老聽了很高興。」包飛揚說道:「我還跟他提起我們正在推進冠河大橋和臨海公路的建設工作,傅老說,他不用我們搞面子工程,要我們紮紮實實做好基本工作,讓老百姓從中得到好處……」

  薛紹華有些羨慕地看著侃侃而談的包飛揚,雖說他是傅老的老部下,與傅家的淵源很深,但是傅老桃李滿天下,門生故吏眾多,對他們這些當年的老部下,傅老平常也很少跟他們聯繫,他們也不能給傅老直接打電話,還要經過傅老身邊的人過濾,除非真有什麼事情,否則傅老也很少跟他們通話。

  倒是包飛揚,也許是因為他在望海縣工作,又或者是因為傅老對他特別賞識,很對他的胃口,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他和趙家的關係,和傅家小輩的關係,似乎跟傅老的聯繫更加通暢。

  能夠從包飛揚這裡得到傅老的消息,薛紹華也很高興,他點了點頭說道:「傅老關心的永遠都是老百姓,我們得加把勁,爭取早日將冠河大橋和臨海公路建成,他老人家有生之年說不定還能夠來看一看。」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9:33
第八百一十章 安撫善後


  司機先將薛紹華送回家,然後又送包飛揚到海州飯店,海州飯店和海州市委大院距離很近,包飛揚開好了房間,就給陳立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事情結束以後,就到海州飯店這裡會合,並詢問他們事情的進展。

  在薛紹華、王佑偉出面敲定事情的基調以後,後續的處理非常迅速,王建剛、王子洋父子被打發回家反省,等待王建剛的將是組織上的調查和處理。

  省報的人都很配合,事情本身也不複雜,大部分人的供述很快就好了,和之前錄的口供不一樣,這一次大家的供述對包飛揚十分有利,胡乃軍等人肆意鬧酒、逼酒的行為都被供了出來。

  王佑偉當即宣佈初步的決定:這一次發生衝突,主要是胡乃軍的肆意妄為,其他人的過錯都很微小,他讓大家回去以後深刻反省,而胡乃軍先是鬧酒逼酒,後來又刻意要將事情鬧大,又陷害地方幹部的嫌疑,要等待組織的進一步調查和處理。

  最後,王佑偉又說道:「今天的事情,原本是一件小事,為什麼鬧到後來這樣,我想大家心裡都應該明白,作為省報的編輯、記者,我們承擔的是向基層傳播新聞資訊、傳播黨的政策、弘揚積極向上的精神,這就要求我們,對自己的要求更加嚴格。」

  「鬧酒、逼酒,這些都是小事,但是懷有不可告人地惡意去鬧酒和逼酒。這並不是我們華夏的酒桌文化;在衝突發生以後,不去反省,反而以為自己是省報的人。就肆意妄為,故意將事情鬧大,這是在給自己抹黑,而有的人為了自己的卑劣企圖,煽動同事,更是其心可誅!」王佑德話裡的意思非常明確,那就是將責任全部推到胡乃軍的身上。至於其他人就從輕,甚至並不追究責任。

  雖然王佑德是副總編。但畢竟不是總編,就算是總編也不能夠一手遮天,而且這件事知道真相的人當然明白確實是胡乃軍等人搞事引起來的,但如果不去追究細節的話。很容易讓人誤會成王佑德是胳膊肘往外拐,所以王佑德敲打之後又給大家甜棗,讓大家知道你們只要配合了,就沒有事,只有胡乃軍會有事,願意犧牲自己也要為胡乃軍出頭的人並不多,至少現在還沒有人這樣做。

  甚至有人覺得王佑德的話很有道理,事情確實是胡乃軍等人引起的。其中就包括魏曉寧等人,魏曉寧就覺得胡乃軍是活該。就知道幫外面的那些公子哥在報社裡泡妞,這回終於踢倒鐵板上了,非常好。

  最後。王佑德又說道:「包飛揚同志是望海縣縣委常委、副縣長,他的年齡可能比你們中的大部分人都要年輕,但是他能夠擔任現在的職務,並非僥倖,也並非有些人所想的那樣只是靠關係,而是憑藉紮實的工作和出色的成績得到了組織的認可。他是由中組部調動,經過省委組織部認可。由靖城市委任命的。不提他在西北省的工作成績,包縣長到望海縣擔任副縣長以後,與望海縣的其他同志一起努力,短短半年的時間,就徹底扭轉瞭望海縣的發展局面……」

  很多人還是第一次聽到包飛揚是由中組部直接發的調令,都很驚訝,但是就像王佑德提到的那樣,還是有很多人認為包飛揚這麼年輕就能夠擔任副縣長,肯定是靠關係,猜測他應該是燕京某個大人物的後輩,所以才會由中組部破格安排。

  王佑德當然知道僅憑自己這些話並不能夠讓大家堅信不疑,他之所以要講這個,也是想要緩和包飛揚和省報這些人的關係,否則雖然說這件事被他壓下來,還是難保有人會對包飛揚心懷怨恨,背後搞什麼陰謀詭計,省報這些人的能量還是不小的。誰也不能夠保證自己永遠不出紕漏,尤其是對一個落後縣來說,要是發生什麼負面事件,哪怕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就被捅到報紙上,也會造成很惡劣的影響。

  王佑德接著說道:「具體的情況我就不多說,我在這裡宣佈兩件事,一是這次的出遊結束以後,就從你們這些人當中,抽調一組人到望海縣進行調查,你們還有誰對包縣長不滿,對他有質疑的,都可以報名參加,然後親自到望海縣去看一看,看看這個年輕的副縣長、差點被某些人抹黑了的年輕人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組織上對他的任命,是不是有什麼考慮不周的地方,你們都可以調查。」

  「當然,也不是說報名的人就是對包縣長有意見的,對他本人、對望海縣感到好奇的人、有興趣的人也都可以報名。」王佑德又特意補充了一句,否則恐怕大家誰也不會報名,因為報名就會被人認為是對包飛揚有意見,到時候誰知道他王佑德會不會打擊報復?

  果然,剛剛還沒有什麼反應的眾人立刻就不一樣了,魏曉寧舉起手來說道:「王總編,那我報名參加,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

  「好!」王佑德點了點頭:「你是第一個,那這次採訪組就確定有你一個,這次採訪組的報名工作也由你負責,誰想要參加的,都可以到你那裡報名,然後再根據報名情況確定最終的名單。」

  「如果沒有人報名的話,那就你一個人去。」王佑德說道,於是大家看著魏曉寧,都笑了起來,氣氛也變得輕鬆了一些。

  王佑德趁機說道:「另外,大家等會兒回去抓緊時間休息,明天、哦,已經是今天了,今天的遊玩計畫不變,晚上包縣長自掏腰包請我們大家吃飯,大家對他還有不滿的,晚上可以隨意鬧他的酒。」

  「哦——」幾個省報的年輕人頓時歡呼起來。實際上此前與胡乃軍等人一起逼陳立喝酒的只有四五個人,其他超過一半的人都在自己玩,並沒有跟包飛揚發生直接的衝突。跟包飛揚發生衝突的還是劉旭那幾個外來者,還有胡乃軍的幾個跟班。

  後來警方詢問情況的時候,剛開始也是那些人比較積極,供述的情況對包飛揚很不利。董允虎來的時候,很多人都還沒有錄口供,然後王佑德就來了,大家也就更加看清了形勢,就算原本有人想要巴結劉旭、胡乃軍等人的,最終也改變了主意,或者是比較客觀地反映了當時的情況,或者是更偏向包飛揚一些,偏向胡乃軍的人幾乎沒有,畢竟大家都要考慮自己的安危風險。

  不過大家都被這件事折騰得不輕,要說心裡面沒有一點想法那也不現實。經過王佑德剛剛的這番話,大家的心裡好受了一點,但也沒有完全釋懷。聽說包飛揚晚上要請大家吃飯,跟大家喝酒,大家這才基本上放下了陳見,覺得包飛揚這個年輕人還是挺知道做事的,此前雖然確實有些過於強硬了,但那也是為了維護自己的下屬和親人,這樣一想倒是覺得這個年輕人不但沒有那麼可惡,反而變得可愛起來。

  王佑德成功進行了一場簡單的講話,也化解了陳立和許琳同省報的編輯記者們之間的尷尬的,甚至有人主動向許琳道歉,大家重新開始有說有笑起來。

  當然,這其中並不包括胡乃軍等人。

  倒是劉旭在包飛揚走了以後,就主動上前跟陳立等人打招呼。其實劉旭在這一次的事情當中發揮了非常關鍵和惡劣的作用,不過表面上他一直沒有表現出攻擊性,每一次煽動,都好像是在勸和,但其實卻極具煽動性。

  當然陳立和許琳等人並沒有被他的表面功夫所欺騙,許琳擔心陳立要發飆,抱緊了陳立的胳膊,陳立拍了拍許琳的小手,平靜而冷淡地對劉旭說道:「劉少,我們包縣長在我剛剛擔任他的秘書的時候,曾經跟我說過這樣一句話,他說,舉頭三尺有神明,我們對自己要有敬畏,一個人失去了敬畏,就會管不住自己,就會肆無忌憚,那遲早都是會出事情的。」

  劉旭的臉色頓時一黑,陳立這句話聽起來可不怎麼友好。當然,劉旭表明他要跟陳立競爭許琳在先,又用卑劣的手段挑事在後,陳立沒有罵他一頓,已經是很客氣了。至少許琳就覺得很驚訝,在跟了包飛揚以後,陳立確實就好像變了一個人,變得越來越成熟了。

  想到包飛揚,許琳又覺得陳立雖然進步很大,但是跟包飛揚比起來,似乎還有很大的差距,或者說根本不是同一層次的人。包飛揚沉穩、從容、霸氣,可以跟市委書記和副總編談笑風生,不愧是全省最年輕的縣委常委、副縣長,他的前途肯定一片光明,陳立跟著他,不說個人的進步,未來工作上的進步空間肯定也很大。

  許琳第一次對陳立想要留在望海,留在包飛揚身邊再工作幾年的想法產生了認同,覺得這或許要比讓陳立到省城更好,畢竟陳立到了省城,也不見得就能找到合適的工作,更不見得就能得到領導的賞識,尤其是像包飛揚這樣前途無量的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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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一章 環海州灣


  官場上有什麼事情,總是傳得特別快。雖然夜裡發生的事情在場的人並不多,但是到了第二天,事情還是在海州官場傳開了。

  上午,冼超聞在見到包飛揚的時候,便「關切」地問道:「怎麼樣,昨天的事情都處理妥當了吧,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冼超聞當然知道市委書記薛紹華都已經出面了,能做的事情都應該已經做到位了,如果薛紹華沒有辦法,他就更沒有辦法,就算是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董允虎在這方面可能也比他更有辦法。他這樣說,只是想藉機跟包飛揚拉近一下相互之間的關係。

  冼超聞和包飛揚最早在燕京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相處並不是很融洽,當時冼超聞代表海州市向計委提交西線冠河大橋計畫,而包飛揚卻是去計委溝通東線計畫,冼超聞覺得包飛揚簡直就是給自己添亂。

  當然,這種事情誰也不會一直放在心上。在官場中,因為地域、部門、派系而產生的碰撞時時刻刻都會存在,要是大家因為過去的一點事情就成為永遠的仇人,那麼官場就成了不斷復仇的地方,也就不要做事情了。

  官場這個地方,其實是最講究妥協的地方,就算是非常強勢的一把手,也不能夠總是只考慮自己的利益,那就成了獨裁,是沒有辦法持續下去的。

  冼超聞早就見識到了包飛揚在中央部委、在傅老這樣的元老跟前的影響力。也很清楚包飛揚在望海縣突飛猛進的發展中所起到的作用。所以當他聽說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以後,並沒有很驚訝,只是對包飛揚的能量有了更加進一步的認識。

  海州市委書記薛紹華提出來的東線冠河大橋計畫在市裡反對的聲音很多。冼超聞是為數不多的薛派以外的支持者,甚至他還試圖說服海州市市長樓承澤支持這個方案,雖然樓承澤並沒有認可他的看法,反對的態度倒是軟化了不少。

  作為海州市分管交通建設的常務副市長,冼超聞的支持對薛紹華來說非常關鍵,薛紹華也就放手讓冼超聞主持這件事,冼超聞對項目推進的力度也很大。海州市方面已經做好了前期的資料準備工作,希望聯合靖城市一起向省裡、向部委提出立項申請。只是靖城市那邊的態度還是相對比較消極。

  冼超聞與包飛揚這一次非正式會面將會對大橋和臨海公路的建設計畫進行一次全面的對接,以便在下一步啟動實質性的工作。

  包飛揚說道:「我代表望海人民感謝海州市委、市政府,特別是冼市長對這兩個項目的支持,靖城市那邊的工作。我會想辦法去做,爭取近期,也就是十天半個月內能夠取得突破性的進展,現在我們需要盡快確定的就是冠河大橋項目的投資方式和收益分配。」

  國內收費公路模式已經比較成熟,由於投資問題,冠河大橋前期進行收費,也成為雙方的共識。作為基礎設施,公路收費不是為了盈利,而是為了保證道路正常使用的維修保養。以及收費還貸。這種方式也就限制了投資的方式並不是直接投資,通常都是建設貸款,國內銀行的資金有限。搶的人也比較多,今年以來國家對經濟過熱進行調控,銀行貸款控制也比較嚴格,但是對外資貸款的控制則比較寬鬆。因為國內的經濟水平相比發達國家還處在一個相對低水平的狀態,國家對外資的引進依然比較渴求。

  按照通常的做法,兩地各自負責境內公路的建設。然後共同分擔冠河大橋的建設融資,並共同管理。

  包飛揚說道:「力分則弱、力合則強。我覺得可以將海州境內與望海縣、向海縣境內的臨海公路與冠河大橋打包成一個項目,可以是環海州灣南翼交通建設項目,打包以後像國外的銀行和投資公司進行融資,然後除了通過大橋收費還貸,我們雙方約定一個剩餘部分的還款比例,比如說雙方對等的話,我們還一千萬,海州市就也要還一千萬,剩下的部分通過收費還貸,一旦還完,就取消收費。」

  冼超聞說道:「打包是沒有問題,問題是國際銀團的建設貸款並不好拿,我知道包縣長特別擅長招商引資,不知道在融資借款方面,包縣長是不是也有一些門路?」

  包飛揚道:「我可以想一想辦法,但是需要海州方面的配合,冼市長應該知道,如果用『環海州灣南翼交通建設項目』的名義進行融資,海州是必需唱主角的,當然兩地的協同也非常重要。」

  冼超聞道:「海州這邊沒有問題,我們願意配合,但你還是先說說具體是哪些方面的配合?」

  包飛揚點了點頭:「首先,我覺得海州市應當有一個環海州灣的發展規劃,我知道海州一直致力於打造廣闊的腹地,但是腹地再廣闊,龍頭沒有力量的話,是沒有辦法拉動這個腹地的。」

  海州的發展一直比較奇怪,從地理條件上來說,海州港向東距離日本、韓國的港口都很近,向南到台灣、新港和東盟也很方便,向東就是太平洋,有條件成為核心港口。從腹地來看,海州是亞歐大陸橋的橋頭堡,是中西部地區最便捷的出海口,江北、江淮、齊魯等省份的經濟實力也不弱。但是海州港一直不溫不火,其中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自身的產業基礎太薄弱了,而他所勾連的這些地方,也不是一定就要從這裡出海,北側齊魯的琴島港、連州港,南側的滬城港、寧海港等等,都是超級大港。

  冼超聞看了看包飛揚:「這個沒有問題,回頭我讓人將海州市這些年的規劃拿一份給包縣長,包縣長你給看一看,看看有哪些地方要添加的,我讓薄秘書長帶人住到望海去,將規劃弄到你滿意為止。」

  包飛揚連忙搖了搖頭:「這個是海州的事情,我不好隨便插手,再說我的水平也有限,海州市真的要搞,可以到省城請專家搞一份大的規劃出來,這個規劃同樣可以算在環海州灣交通建設項目預算當中,當然,是我們自己的預算,投資方估計是不會承認的。」

  冼超聞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包飛揚這一點就很好,非常大氣。不過他想了想,又有些猶豫地說道:「如果只是為了貸款,搞一份臨時規劃出來沒有問題,如果要請省裡的專家,這件事就必須薛書記和樓市長點頭,而且要弄一份完整的規劃出來,可能也需要時間。」

  包飛揚知道冼超聞的意思,一份發展規劃是最能反映領導意圖的,所以真要搞一份規劃出來的話,海州方面肯定會有爭論,不是短時間就能定下來的,如果只是為了融資,那就簡單多了,反正在國內規劃並沒有法律效應,也沒有太強的約束力,前任領導留下來的規劃,接任的領導往往都要進行修改,然後再搞自己一套,如果只是按照前任的規劃實施,那麼做得再好,可能也只是前任的功績。

  包飛揚說道:「我想冼市長可以嘗試推動一下,比如我們可以組織一個專題討論會,邀請專家和商界名流一起暢談海州灣的發展,看看能不能為環海州灣經濟帶的發展蒐集一些有價值的意見,然後再由海州推動相關規劃工作。我想環海州灣經濟帶的建設工作如果能夠取得成效,也一定是薛書記和樓市長,乃至所有海洲人都願意看到的。」

  冼超聞看了包飛揚一眼,打趣說道:「如果包縣長願意將你們的那個葦紙一體化項目的三縣聯動改成四縣聯動的話,我想海州這邊對環海州灣的概念會更感興趣。」

  包飛揚說道:「三縣聯動原本就屬於環海州灣南翼的一部分,自然是要納入整個規劃當中的。如果冠河大橋建成,三縣聯動自然也就成了四縣聯動,當然冠河縣的情況與三縣不一樣,冠河縣應該與望海縣合力打造河口經濟,冠河縣的北部自然是應該歸入海州港臨港產業區進行規劃的,這是核心,三縣只是側翼。」

  冼超聞沉吟了一下:「包縣長你這個想法的格局太大了,海州港要將冠河縣北部也納入臨港產業區,那產業區面積就要達到現在規劃的幾十倍,我要是提出來,別人會以為我是異想天開。」

  「別人的怎麼看不重要,冼市長自己認為呢?」包飛揚笑道。

  冼超聞看著包飛揚說道:「要是包縣長願意來連海開發區,我覺得這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冼市長您太看得起我了,望海這邊的事情就已經讓我很吃力了,連海的規模更大,牽扯到的因素也更多,我看還是得冼市長您多用點心才行。」包飛揚搖了搖頭。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9:33
第八百一十二章 側翼推動


  冼超聞笑了笑,如果包飛揚願意過來,他肯定很樂意接受,甚至可以讓他以開發區管委會副主任的身份主持開發區的全面工作,以海州的條件,加上包飛揚的人脈,或許真能夠為連海開發區引來一兩個超級大型項目。海州港之所以一直上不去,除了腹地經濟不強,與本身的基礎條件比較差,缺乏大型工業也有很大的關係。

  當然,冼超聞也知道這樣的事情只能想想而已,不要說包飛揚已經在望海縣打下了基礎,正等待收穫,他也沒有辦法決定這樣的任用。連海開發區差不多也是海州市最具價值的正處級崗位之一了,就算是市委書記薛紹華要做出這樣的決定也要面臨很大的阻力。

  冼超聞對於包飛揚提出來的,搞一個環海州灣的經濟帶髮展規劃非常感興趣,在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今天,在經濟領域的表現對於一名官員的官途來說是非常必要的,如果環海州灣經濟帶這個概念能夠取得成功,哪怕後面要讓市委書記薛紹華、市長樓承澤承擔主導者的名分,冼超聞也能夠從中得到不少好處。

  而在和包飛揚的交談當中,他也發現包飛揚的想法有時候會給他很大的啟發,比如包飛揚提出來的環海州灣經濟帶的概念,這個概念一直都有,但是從來都沒有能夠激起多大的波瀾,問題有很多,和海州灣本身的經濟地位、發展水平比較落後有關。也和海州自身的經濟實力不強有關。

  包飛揚提出來的方法是先從側翼開始啟動,因為臨港產業都是大投資、大工業,比如大型鋼鐵聯合體、石油煉化、船舶製造等等。海州想要發展這些產業,難度很大。但是優良的臨港產業區也不能沒有規劃就讓雜七雜八的產業佔據,等到條件合適的時候,反而沒有具有競爭力的岸線資源。

  包飛揚的策略就是核心區要有規劃,沒有合適的項目,寧願不要盲目上馬,否則一旦形成格局。想要再扭轉過來,可能會更困難。反而會錯失機會。但是可以從側翼啟動,比如望海縣的葦紙一體化項目和造紙產業園區,這個項目的規模也不小,未來可以往百億級發展。但是項目對土地資源的利用效率並不高、又很依賴灘塗資源,環境保護壓力也比較大,如果放在海州港的臨港產業區,會大大降低這個產業區未來的發展空間。

  但是放在望海就不一樣了,望海的造紙產業園區依然需要依賴海州的港口和鐵路,實現物流輸送與貫通,同時又不會佔用海州港的岸線資源。另外側翼發展起來以後,肯定會對核心地區的招商工作起到推動作用,所以包飛揚又提出了與冠河縣共同打造河口產業園區的計畫。

  望海縣的臨港產業園區的核心區在陳港。然後主要向南側延伸,因為冠河入海口這一側因為河流的沖刷,形成的灘塗岸線並沒有南側廣闊。南側的土地資源更為豐富,也容易帶動望海縣腹地和向海、濱城兩縣的經濟發展。

  而在冠河河口發展一些區別於陳港的產業,可以利用冠河的內河運輸優勢,也可以利用海州港與海州的鐵路運輸條件,形成陳港之外的又一個產業集聚區。

  再向北,就進入了海州港的核心產業區。

  只要陳港與河口這兩個產業區發展起來。海州港的核心產業區就會擁有更多的優勢,更容易吸收投資進入。

  而陳港現在的建設格局已經拉開。隨著陳港產業區的建設,要啟動河口產業區也會比較容易,很多被陳港吸引而來,但是並不符合陳港產業規劃的企業就可以直接到河口投資。

  這樣就形成了一種新的鏈式的發展態勢,這個鏈式與傳統的中心向外輻射不一樣,是從外向內,由易而難。

  當然,也不是說一定要有這樣一個次序,在側翼發展的同時,核心區也可以繼續進行投資建設,而隨著側翼發展得越來越好,核心區的招商條件也會越來越成熟,打造一個高層次的臨港核心產業區就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這種戰略之所以一直被忽視,是因為通常情況下,側翼的基礎條件是遠不如核心區的,比如望海縣的各方面條件都不能夠跟海州比,望海縣唯一比較特殊的地方也就是有廣袤的灘塗資源和蘆葦,而且因為包飛揚這個因素的出現,使得望海縣突破自身限制,將葦紙一體化項目做起來了。也就形成瞭望海縣這個側翼的意外崛起,這樣順勢將海州灣這一側的側翼做強的條件就成熟了,難度也大大降低。

  相反,海州港這個核心區除了基礎設施條件還可以——這是相比側翼而言的,實際上海州的基礎條件與其他大港相比,還是要差一些的,所以這麼多年都發展不上去也有這方面的原因——除此以外,海州港的優勢並不明顯,發展乏力,於是側翼推動,走類似農村包圍城市的路線也就成了一種選擇。

  冼超聞並不分管海州港的臨港產業區,也就是連海開發區,那是市長樓承澤親自抓的項目,雖然樓承澤很重視,不過這幾年的成效也甚微。

  在這種情況下,獨闢蹊徑,選擇從側翼發力,就成為一個可行的選擇。

  不過,冼超聞也知道這個計畫想要實施,也會遇到比較大的阻力,就像望海縣在靖城市遇到的困境一樣,連海開發區才是海州市發展的重點,如果要將資源向側翼傾斜,恐怕第一個會反對的就是市長樓承澤,因為側翼的發展或許會對核心區的發展起到帶動作用,但那也需要一段時間,而在那之前,核心區的發展是會受到影響的。

  想要推動這個計畫,勢必會有一些妥協,另外也要有現實的利益,這個利益並不是說側翼的發展會帶動核心區的發展,其實人在很多時候都是非常短視的,必須要有讓大家都看得到的利益,那就是河口產業區的發展。

  包飛揚對冼超聞說道:「我在荷花節上招商的時候,曾經向投資商兜售過一個概念,那就是全產業鏈的協同發展,我的理論是,聯繫緊密的一段產業鏈往往會在一個地方集聚,形成產業優勢,望海縣推動葦紙一體化項目的優勢就在這裡,葦紙一體化,就是將採集蘆葦、制漿和造紙這個核心產業鏈聚集在一起,形成優勢。」

  「但是造紙涉及的產業鏈很長,望海縣不可能實現全產業鏈的配套,比如說造紙和紙品加工所涉及到的機械設備,可能我們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夠形成工業配套。而且從產業鏈的協同度來說,設備與造紙可以劃分到兩個不同的核心鏈段當中。」

  冼超聞點了點頭:「包縣長你的意思是要在河口發展造紙設備產業?」

  包飛揚點頭說道:「是的,原本望海縣就打算將機械加工產業放到沿河地帶,現在我想我們可以在河口兩岸進行佈局。」

  冼超聞道:「那還有一個問題,你說的河口地區,兩岸之間豈不是會存在競爭?」

  包飛揚笑了笑道:「競爭肯定是存在的,當然也會存在協作,比如望海縣可以側重粗加工,冠河縣則可以側重精加工。」

  冼超聞盯著包飛揚看了兩眼,突然笑著說道:「飛揚啊,我看你年紀輕輕的,都快成老狐狸了,你這是看上我們海州市的機械製造能力了?」

  海州的機械設備產業在國內,甚至在省內都不算出類拔萃,但那要看跟誰比,如果是跟望海縣比的話,那麼海州的機械設備製造產業無疑又是一個龐然大物。在望海縣可能找不出幾個高級的車工、銑工,但是在海州市,還是能夠找到不少的。

  包飛揚道:「這就是地區協同,優勢互補,據我所知,海州機械一廠、二廠的情況都不太好,如果他們涉足造紙設備,我想望海那邊肯定會有不少訂單的。」

  冼超聞馬上說道:「方夏紙業公司、印尼金光集團的訂單能夠給我們?」

  「這個我不能保證,核心設備沒有一定的積累,恐怕你們也做不出來,但是配套的設備、五金機具等等,我想可以優先跟你們合作。」包飛揚說道,反正望海縣在機械加工方面沒有什麼積累,自己沒有能力做。向海和濱城的情況也差不多,市裡的態度又總是那麼冷淡,他還不如找海州市進行合作。

  「就算是配套的設備訂單也可以,這事咱們可就這麼說定了?」冼超聞連忙追問下來,生怕包飛揚隨口一說,轉身就不認賬。

  包飛揚笑道:「你放心,這點誠信我還是有的,不過具體的事情還要企業那邊進行安排,其實只要你們有實力做出合格的產品,企業那邊也肯定願意用你們的產品,畢竟你們是最近也是最方便的。」

  「有包縣長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冼超聞說道。包飛揚說的那是常理,如果沒有包飛揚這層關係的話,冼超聞覺得方夏紙業公司和印尼金光集團的訂單他們很難拿到,起碼要優先照顧靖城市的企業。海州的工業基礎雖然相比靖城市要強一點,但也強得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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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三章 規劃專家


  包飛揚和冼超聞談了一個上午,這次會談是非正式的,所以大家也比較隨意,並沒有選擇坐在會議室裡一本正經地說話。除了剛開始在會議室裡坐了一會兒,後來就乘車繞著海州港轉了一圈,中午就在海關大樓旁邊的餐廳吃的午飯。

  吃過午飯以後,包飛揚去機場接機,海州白山機場位於海州主城區西側,是一座軍地兩用機場,機場的規模要比靖城市的機場更大,但是相比省城鳳湖的機場,卻又顯得很小。

  包飛揚雖然開了一輛車,但是車上有三個人,接不了幾個人,方夏紙業公司在海州設了一個辦事處,辦事處在海州當地租賃了一輛大巴,大巴已經停在機場的停車場,辦事處的負責人跟包飛揚也認識,兩個人就站在接機的出口處閒聊。

  辦事處的負責人是一個剛滿三十歲的粵東男子陳偉彥,非常健談。方夏紙業公司的人大多知道公司總經理涂小明與包飛揚關係莫逆,陳偉彥也因此對包飛揚非常熱情。

  陳偉彥說話的時候有濃重的粵東口音,包飛揚前世做陶瓷的時候曾經在粵東生活過比較長的時間,所以聽陳偉彥說話並不會感到吃力,反而有種親切。

  方夏紙業公司在海州的辦事處目前其實也只有陳偉彥一個人,辦事處主要負責方夏紙業公司經過海州的物資的轉運,因為方夏紙業公司還沒有正式投產。所以業務還不是很多,陳偉彥還處於摸索情況,做前期準備的階段。

  「陳經理現在對海州市的情況應該已經瞭解得比較多了吧?」包飛揚對陳偉彥說道。

  陳偉彥笑著點了點頭:「差不多吧。昨天我還參加了一個由邰永新副市長主持的茶話會,會後邰市長還跟我說了幾句話,他們倒是挺希望方夏集團也能來海州投資,我就跟他們說,方夏集團的投資很大,也在不斷尋找新的投資項目,如果海州市條件合適的話。以後也有可能來海州投資。結果他們對我們辦事處的事情就十分配合,基本上是有求必應。有時候我還沒去求他們,他們還會主動詢問辦事處有沒有需要他們辦理的事情,那個服務態度真是熱情得不得了。」

  陳偉彥頗為自得地說道,包飛揚還只是副縣長。他能夠跟海州市副市長搭上關係,他覺得已經是一件很值得自傲的事情。雖然他也知道包飛揚與公司總經理涂小明的關係很不錯,聽說跟集團總裁包文穎還有些親戚關係,不過陳偉彥這個人曾經在國外留學過,還是有些自傲的。在他看來,雖然包飛揚在望海縣做得還不錯,但那都是因為他和涂小明的關係好,給望海縣拉來了投資,除此以外。也不見得就有什麼水平。所以在面對包飛揚的時候,他的姿態還是擺得比較高,心裡隱隱還有些輕視。

  包飛揚笑了笑:「那你應該蒐集了很多海州市的資料?」

  陳偉彥雖然有些賣弄。但工作還是做得非常紮實,他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從海州市政研室、檔案室那邊弄到了很多獨家的東西,這些天還在整理,這次我還準備跟涂總提一下,看看能不能再給我配一兩個人。結合這些資料,整理一份有關海州市投資環境的報告。」

  包飛揚有些讚賞地看了陳偉彥一眼:「陳經理以前是信息中心的人?」

  陳偉彥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包飛揚:「包縣長也知道方夏集團的信息中心?」

  包飛揚點了點頭。卻沒有解釋為什麼自己會知道方夏集團有一個信息中心。陳偉彥心想應該是涂總說過,他接著說道:「我是在信息中心工作過,後來涂總這邊要人,就從信息中心抽調了兩個人過來,我就是其中一個,另外一個就是涂總現在的助理。」

  涂小明現在的助理是一個二十多歲,剛剛大學畢業沒兩年的年輕女子,人長得很漂亮,不過絕對不是花瓶,工作能力也很強。包飛揚心想信息中心倒是一個培養人才的好地方,要是能夠聚集培養一批人才,以後公司要擴張的時候,就會事半功倍了。

  包飛揚對陳偉彥說道:「你這個想法還是很不錯的,回頭我跟涂總說一下,讓他給你配兩個人,你這個辦事處也可以掛一塊信息中心海州辦事處的牌子,你們好好將海州的情況研究一下,用處肯定是很多的。」

  「那敢情好。」陳偉彥笑著說道,他覺得包飛揚要是幫自己說話,涂小明那邊通過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他突然覺得包飛揚還是蠻可愛的,雖然包飛揚不一定懂他蒐集海州的這些情況能夠做什麼,又會有哪些用處,卻還自說自話,但總算是幫了自己的忙嘛!

  包飛揚現在實際上已經很少再參與方夏陶瓷、塔克石油以及信息中心的具體運作,只是在大方向上會提出一些意見,公司現在已經聘請了職業經理人,姐姐包文穎夫婦也主要是以董事長的身份進行監管,企業的管理與運營還是職業經理人的效率更高。

  所以包飛揚對信息中心現在的具體情況也有些不太瞭解,便向陳偉彥問道:「陳經理,信息中心有沒有地方產業發展規劃方面的研究和業務?」

  陳偉彥眼前一亮,笑道:「包縣長是想為望海縣做一份地方產業發展規劃嗎?」

  包飛揚點了點頭:「不僅僅是望海縣,其實國內很多地方都需要一份這樣的規劃。」

  陳偉彥豎了豎大拇指:「還是包縣長看得清楚,我也經常這樣說,不過國內對地方產業規劃的重視程度非常讓人擔憂啊!」

  包飛揚盯著陳偉彥看了兩眼:「這麼說,陳經理對這方面倒是比較瞭解了?」

  陳偉彥有些自傲地笑了笑:「可以這麼說吧,我以前學的就是城市規劃,後來去日本留學兩年,學了產業規劃方面的內容,不過回國以後就沒有用上,不過我一直在留心這方面的研究,就比如海州市吧,我覺得海州市各方面的條件都不錯,但優勢卻相對不足,要說濱海旅遊,條件不如北面的琴島,要說臨港工業規模,又不如南邊的滬城與寧海,腹地資源就更弱了,所以我覺得海州還是要想辦法發展自己的產業,我覺得最好的選擇就是汽車製造業。可以選擇引進相對比較經濟的日本汽車廠商進行合資,然後沿著亞歐大陸橋將汽車一路賣到西邊去。」

  陳偉彥看著包飛揚,希望自己這番話可以打動包飛揚,讓他請自己來為望海縣做這份產業規劃。像包飛揚這樣的年輕領導,有時候很容易說動,國內的官員嘛,很多人就喜歡搞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喜歡一些聽起來很美好的話。

  如果說陳偉彥前面的話還讓包飛揚對他刮目相看的話,最後他舉的這個例子就讓包飛揚有些不以為然:「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你要知道越往西對汽車的消費能力越有限,他們對車的要求也不一樣,性價比、結實程度才是他們最看重的,日韓汽車所見長的外形、油耗反而不是那麼重要了。另外日本人眼裡也只會是經濟發達地區的汽車市場,不會看上這種二級市場的,所以這個計畫很難實現。」

  陳偉彥本來還有些不服氣,可是聽到包飛揚說的話以後,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他這才收起輕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是隨便舉個例子,沒想到包縣長對這方面也是很精通啊!」

  包飛揚笑了笑說道:「精通談不上,但作為一個地方負責經濟建設的官員,如果一點概念也沒有,那無疑也是不合格的。陳經理蒐集了那麼多海州的資料,難道對海州的發展就沒有什麼真正的想法?」

  陳偉彥有些好奇包飛揚為什麼總是要問海州的情況,以為包飛揚是在考驗他,他這個時候已經不敢再對包飛揚有任何輕視,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可不是那種誇誇其談卻沒有什麼真實水平的,連忙打起精神回答道:「其實,我還是覺得汽車製造產業很適合海州,依託海州港和鐵路,海州的交通還是很發達的,不過包縣長你剛剛提到的困難也確實存在,鬼子肯定看不上西部這塊市場,那我們自己搞一個汽車廠也是可以的……」

  說到這裡,陳偉彥不禁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要自己搞一個汽車廠的難度之大,恐怕還要比建一個合資車廠的難度更大,江北省原本就沒有什麼汽車製造能力,海州就更是一窮二白了,就算他們能夠拉來投資與技術、製造合作資源,單單一個汽車生產目錄就能讓他們束手無策,國內對汽車生產實行的是准入制度,想要拿到許可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沒想到包飛揚卻點了點頭說道:「嗯,你說得有道理,至於難度,做什麼事情都有難度,要是怕困難,就不要做事情了。」

  「當然,這個難度確實有點大了,陳經理還可以想想有沒有其他辦法。」包飛揚又笑了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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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四章 機場驚喜


  涂小明等人乘坐的航班在晚點了將近一個小時以後,才在白山機場降落。

  聽到機場廣播播出的航班即將抵達的消息,陳偉彥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如果說此前他對包飛揚還有些輕視的話,那麼經過剛剛的這一番交談,他對包飛揚的看法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這個年輕人太厲害了,再給他問下去,自己肚子裡的貨就要被他掏空了!

  涂小明這一次去粵東帶了不少人過來,除了上一次已經來過的方雲凡、詹懷信、郭熙煥、鬍子舟等人,還有其他好幾個商人,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來自新港新世紀集團郭家的郭明哲。新世紀郭家的老爺子郭盛雄是新港著名華商,聲名與李超人相比也只是稍遜一籌,在世界華商界都是赫赫有名。郭盛雄有七個子女,隨著老爺子年紀漸長,有關遺產和家族企業的繼承問題越來越引人矚目。老爺子現在還沒有發話,底下幾個子女已經爭得不可開交。

  郭明哲是郭老爺子第三個兒子,在所有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五的郭玉山的小兒子,郭家到第三代枝開葉散,老爺子的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有二三十個,郭明哲在其中並不突出,但也算是比較特殊的一個。

  郭明哲大學學的是電子技術,然後去美國加州理工大學拿了計算機碩士學位,回來以後並沒有立即進入家族企業工作,而是搞了一家遊戲機廠。說是要挑戰遊戲機霸主任天堂,搞了兩年,最終還是折戟沉沙。將郭家為他準備的那份創業基金敗了個精光,隨後只好聽從家族安排,進入新世紀集團工作。

  新世紀集團是郭家最主要的產業,主要從事房地產和高檔商業,郭明哲進了新世紀以後,跟其他人也不太一樣。郭家對於未來的發展一直有兩種看法,一種是覺得應該是立足港島。然後向東盟和歐美發展,他們不看好大陸的經濟發展;而另外一種則覺得大陸的機會很多。而且再過兩年新港就要回歸,這時候更應該通過投資密切與大陸政府的關係,總不能到時候連家族都要從新港搬出去。郭明哲的觀點是後一種,但是他和他的兄弟姐妹叔叔伯伯們的看法不同的地方在於。他們喜歡將新世紀在新港的那一套搬到大陸來,比如在一線城市發展的新世紀百貨,就是新港新世界百貨的翻版,主要經營中高檔百貨,也確實比較成功。

  但是郭明哲一直認為在大陸走大眾化路線更容易取得成功,因為大陸人口眾多,目前的發展水平還比較低,收入不高,中高檔百貨與地產開發的侷限性太大了。而大陸這麼多人口。未來製造業一定會很發達,有很多藍領,為這裡藍領服務的市場才是最廣闊的。

  很難說郭明哲和郭家主流的觀點誰對誰錯。華夏確實有一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勞工大軍,但是很多有錢人,所以山寨機在這裡賣得很好也能賣得很好。

  郭明哲還有另外一個特殊的地方,就是他還想投身製造業,在製造業上面他失敗過一次。他覺得那是他選錯了行業。一方面新港的工人工資太高了,另外一方面遊戲機並不是單純的製造業。其實它是軟硬件一體,而作為一家新企業,這方面是沒有辦法跟任天堂這樣的業界巨頭相比的。

  郭明哲覺得內地的人工成本非常低,這是他們從事製造業的最大優勢,而且還有一個非常廣闊的市場,這簡直是做製造業的天堂。

  包飛揚對郭明哲的瞭解還很少,也就知道他曾經搞過遊戲機廠,現在在新世紀工作,是郭家的第三代,並且對望海縣的購物廣場項目有興趣,完全不知道這位郭少爺感興趣的並不是這個購物廣場,而是想要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要在內地搞製造業。

  包飛揚和陳偉彥站在出口處,看著這一趟航班上的人從裡面走出來,最先看到的是詹懷信,詹懷信身旁還挽著一個身材修長的妙齡女郎。包飛揚豎起手臂,剛要打招呼,突然眼前一亮,在詹懷信的身後又出現了一位穿著明黃色長款風衣、長發飄飄、面容姣美的女子,包飛揚微微一愣,旋即狂喜,踮起腳跟揮了揮手,抬腳就衝了進去。

  出口處有兩個檢票的人,主要負責出口處的秩序,並檢查出來乘客的機票,冷不防包飛揚會衝進去,立刻就大聲阻止,不遠處有兩個機場民警聽到聲音,也迅速跑了過來。

  陳偉彥愣了愣,連忙打招呼:「哎哎哎,兩位別急,我那位朋友就是看到了熟人,有些太激動,沒事的、沒事的——」

  檢票的人看到已經有民警追過去,回頭瞪了陳偉彥一眼:「你跟他是一起的啊,怎麼回事,機場也是能隨便亂闖的嗎?」

  也幸虧這個時候「911」事件還沒有發生,機場的安檢還沒有那麼嚴格,要是到了後世,不但機場,就是地鐵、車站的安檢都異常嚴格,誰要是敢強闖,肯定會被當場撲倒,然後關上一段時間。

  包飛揚已經聽到身後的叫聲,但是他充耳未聞,眼睛裡只有前方不遠處的孟爽。

  孟爽早就知道包飛揚要來接機,她故意讓涂小明沒有告訴包飛揚自己也會乘機一起過來,就是想給他一個驚喜。可是沒想到這個驚喜太大了,包飛揚竟然衝突了機場的警戒線,直接衝過來了。

  孟爽在看到包飛揚的那一剎那,臉上也露出得意、會心和興奮的笑容,可是還沒有等到她的笑容完全綻開,就變成了驚愕,她本來是要給包飛揚驚喜的,可是現在,包飛揚也還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孟爽在短暫的錯愕過後。也邁開修長的雙腿,奔向包飛揚,兩個人很快迎面「撞」在一起。緊緊抱住對方。

  「爽兒,你真是夠壞的,來海州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包飛揚拍了拍孟爽的後背,有些「激動」地說道。

  孟爽將下巴擱在包飛揚的胸前,滿臉幸福,她「咯咯」嬌笑兩聲:「我就是想要給你一個驚喜啊,看來效果還不錯。」

  包飛揚哈哈笑道:「真是一個天大的驚喜。天上飛來一個爽妹妹。」

  兩個警察幾乎同時追上了包飛揚,看到這個情形。不由相互看了看,鬆了一口氣,又都露出無奈的表情。他們在機場執勤還沒有遇到這麼瘋狂的,還好不是搞破壞的歹徒。

  大廳的人也幾乎都停下了腳步。或遠或近地望著這一對僅僅相擁的年輕人,這個時代坐飛機的人大多眼界比較開闊,思想開放,有人會心地笑了笑:「哈哈,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讓人羨慕。」

  「是啊,真是讓人懷念年輕的時候……」

  「你看看人家,多恩愛啊,你就不會這樣。」也有風韻猶存的妻子抱怨自己的老公。

  呸,真不要臉……」當然那。也有人看不下去,也可能是嫉妒。

  涂小明等人也已經走了出來,一行十幾個人笑嘻嘻第站成一排。「啪啪啪」開始拍手,還有一個穿著時髦的年輕人舉著一台單反相機,按下了拍攝鍵。

  孟爽連忙害羞地推了包飛揚一把,誰知道竟然沒有推開,耳邊聽到包飛揚笑呵呵地說道:「怎麼樣,爽兒。你有沒有很驚喜?」

  孟爽抬起俏臉,盯著包飛揚看了兩眼。突然醒悟過來:「哼,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包飛揚輕輕一笑,這才放開孟爽:「來而不往非禮也,你給了我這麼大一個驚喜,我當然也要給你一個驚喜才行嘛!」

  孟爽撅了撅嬌嫩的嘴唇,不過心裡還是很甜蜜。原來包飛揚在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她是故意要讓他感到驚喜。其實以包飛揚兩世為人,讓很多官場大人物都很驚嘆的沉穩性格,就算內心驚喜,在公眾場合也不會有什麼太過誇張的表示,那孟爽的一番心思豈不是都白費了?所以包飛揚索性完全放開,直接衝了進來,也給了孟爽一個大大的驚喜,這樣才算完美。

  孟爽雖然已經知道包飛揚是故意的,不過她還是感到很甜蜜,能夠讓包飛揚這樣做,既是真情流露,也是因為他對自己真的很在意。

  「哈哈,飛揚老弟,你今天可真是來了個一鳴驚人啊,沒想到你一個縣委常委、副縣長也會做出這麼出格的舉動,組織上會不會給你一個警告處分?」看到包飛揚放開孟爽,詹懷信第一個迎了上來,拍了拍包飛揚的肩膀,大聲說道。

  「這個年輕人是縣委常委、副縣長?」兩個警察剛要上前,聽到詹懷信這句話,腳步不由一頓,然後轉過頭看了看同伴。

  這也是詹懷信故意說這麼大聲的原因,詹懷信經常坐飛機,知道機場的安保工作一般都是非常嚴格的,像包飛揚這種舉動,嚴格起來肯定要行政拘留幾天。雖然警方知道包飛揚的身份以後,應該不會那麼死板,但要是讓他們將包飛揚從機場帶走,然後再去核實,來來回回也要浪費不少時間。

  這時候,涂小明和方雲凡已經走到那兩個警察面前,笑著將一份工作證遞到他們面前:「兩位警官你們好,我是方夏紙業公司的總經理涂小明,這位是粵東省進出口總公司的經理方雲凡,剛剛那位闖進來的是望海縣的副縣長包飛揚,等會兒你們可以查看他的工作證。不過你們也看到了,他跟他女朋友長期分隔兩地,很長時間沒有看到對方,我們又想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這個驚喜太大了,讓他忘記了自己是在機場,居然衝進來了,還請你們理解,教育他兩句也就行了,兩位警官覺得呢?」

  兩個警察接過涂小明和方雲凡的證件看了看,知道這兩位都是大人物,不過機場每天都會有很多大人物進出坐飛機,他們倒也不是很驚訝。

  「他真的是什麼望海縣的縣委常委、副縣長?」一個警察問道。相比涂小明和方雲凡,他們還是覺得包飛揚這個副縣長的身份帶給他們的震撼更大,甚至要蓋過剛剛包飛揚闖機場的行為。當然,一個副縣長闖機場,這兩件事要是結合起來,無疑會令人感到更加震撼。

  涂小明點了點頭:「當然,你們可以讓他出示工作證,也可以打電話向上級求證,他昨天晚上還和你們市局的董局長在一起。」

  這時候,包飛揚也在跟詹懷信打過招呼以後主動走了過來:「兩位警官,實在抱歉,剛剛我一時激動,忘記了機場的紀律,我保證下次不會了,請兩位警官能夠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包飛揚說著,將自己的工作證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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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五章 從寬處理


  看了包飛揚的工作證,又看到涂小明、詹懷信等人的氣派,還有孟爽這個大美女,兩個警察小聲商量一下,其中一個將工作證還給了包飛揚,然後很客氣地說道:「包縣長,雖然我們能夠理解,但是機場畢竟是很特殊的場所,所以還希望你能夠遵守機場的安保條例。」

  而另外一個警察則通過步話機跟上級匯報了情況,剛剛這邊的動靜也是引發了機場安保系統的一系列反應。然後他走過來對包飛揚說道:「這一次沒有引發什麼事故,又是特殊情況,我們可以寬大處理,但還是要請包縣長跟我們做一個簡單的情況登記,我們也要向上面交代。」

  「好的!」包飛揚點了點頭,不禁也有些苦惱。他剛剛確實很想給孟爽一個大的驚喜,但也可以說他當時還是衝動了,根本沒有考慮這樣做的後果,他今天闖機場的事情雖然不能夠跟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相比,但是留下這樣一個記錄,總還是個麻煩事。

  不過,犯錯的是他,於情於理,他都必須配合。

  包飛揚跟涂小明等人打了個招呼:「實在不好意思,我要先過去一下,勞煩大家先回市裡等我一會兒。」

  先前那個拿相機拍照的年輕人笑著眨了眨眼睛:「嘿嘿,不要緊,我們還是在機場等著。話說古有君王為搏妃子一笑,烽火戲諸侯,今有包縣長為了佳人的驚喜。怒闖機場大廳,都是佳話啊!」

  包飛揚向年輕人拱了拱手:「這位就是郭大少吧,回頭我們再聊。先失陪了,抱歉啊!」

  包飛揚跟兩個警察去辦公室,孟爽自然緊緊挽著包飛揚的手臂要一起去,其他人在涂小明的帶領人,走出出口處,與陳偉彥匯合,不過大家都不願意先回市區。也不上車坐著,準備去旁邊的咖啡廳坐一坐。

  兩個警察一邊走一邊跟包飛揚打招呼:「這是規矩。我們也沒有辦法。」

  包飛揚點了點頭:「我理解,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嘛,要是每個人都這麼。真要是發生事情的話,你們也來不及反應。」

  「對啊,就是這樣!」兩個警察一齊點頭,隨即又覺得很不好意思,人家堂堂一個副縣長,態度這麼好,他們還要死抱著程序不放,似乎有些不講人情。

  他們又偷偷地瞄了孟爽兩眼,心想這麼漂亮的女子。是不是哪個女明星,可是將腦海裡記得的明星想了個遍,好像都對不上號。最後才醒悟過來。以前見過的女明星裡面,好像都沒有這麼漂亮的,那就應該不是明星,沒想到世界上竟然真有這麼漂亮的女人,還讓他們親眼看到了。

  想到這裡,他們又覺得偏要拉他們過去登記是一種罪過。也不知道美女心裡面會不會記恨他們。

  這時候,他們腰間的對講機響了。一個警察立刻應答:「我是17號、我是17號,我們帶著兩名旅客正在路上,馬上就到、馬上就到!」

  只聽對講機裡說道:「情況已經查明,不用帶他們來了,立刻讓他們自由離開。」

  兩個警察愣了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連忙問道:「請問1號,是讓他們離開嗎?不用進行登記了?」

  「不用了,他們可以自由離開。」

  「收到,立刻執行。」對講的警察立刻雙腿併攏,來了個立正,隨即想到上級並不在面前,這才羞赧地笑了笑,對包飛揚和孟爽說道:「兩位,我們領導說了,你們不用去登記了,現在可以自由離開。」

  兩個警察雖然也不明白上級為什麼會下達這個命令,但是他們對包飛揚和孟爽也很有好感,不願意執行死板的程序,也很樂於執行這個命令。

  其實原因很簡單,上面在聽到他們匯報的情況以後,覺得事關重大,特別打了個電話向海州市政法委書記、警察局長董允虎詢問了一下情況。董允虎嚇了一跳,心想這個包飛揚還真能夠惹事啊,昨天晚上差點因為打人而被帶進局裡,今天又因為闖機場要被帶進局裡。

  白山機場警察分局和海州市公安局並沒有隸屬關係,而是直屬民航江北省機場管理局下屬公安局,董允虎並沒有權力指揮機場警察分局。當然,白山機場就在海州境內,與海州市局經常會有業務上的聯繫,董允虎與機場分局的局長汪弘財的關係也不錯,他想了想,還是提點了對方兩句。

  董允虎雖然沒有說明,但汪弘財還是聽出了話裡的意思,意識到這個包飛揚很年輕,只有二十四五歲,就已經是縣委常委、副縣長,而且跟海州市市委書記薛紹華很熟,在省裡也有關係,還和中央的傅老關係莫逆。

  正因為董允虎沒有說清楚,汪弘財想的就更多,而且越想越有些心驚膽顫。雖然這件事機場的警察處理得有理有據,而且手段也很溫和,但要是真因為這件事給包飛揚帶去負面影響,讓上面某個跟包飛揚有關係的大人物知道了,以為他是故意刁難,心裡不高興,那板子可不會落到那幾個機場警察身上,最大的可能還是會落到他的身上。

  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放了不會有事,不放卻可能有事,汪弘財想到這裡,立刻就指令放人。

  包飛揚也有些意外,不過這畢竟是一件好事。他跟兩個警察握了握手:「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感謝機場方面寬大處理,給我這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尤其要謝謝兩位,還要請兩位轉告你們的上司,就說我謝謝他,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們到望海,或者我到海州,我請大家吃飯。」

  圓滿地解決了這件事,包飛揚牽著孟爽的小手返回,正好在咖啡廳門口將涂小明等人堵住了,得知包飛揚是中途返回,大家也紛紛開起他的玩笑。

  包飛揚連忙求饒,要請大家喝咖啡,不過涂小明等人本來是為了等他才準備到咖啡廳喝咖啡,現在見他回來了,自然也沒有繼續喝咖啡的打算,大家返回車上,一起前往海州市區。

  按照包飛揚和涂小明的安排,大家先去酒店休息一下,然後晚上吃頓飯,再熟悉一下海州的「夜生活」,第二天早上乘坐客輪前往陳港。海州港與陳港之間有定期的客輪通航,不過每個星期只有兩班,他們要坐的是專門包租的一艘旅遊觀光客輪,客輪會帶大家遊覽海州港、海州灣,然後沿海岸向東南航行,晚上才會到達陳港,這個航程既是旅遊,也算是考察,一舉兩得。

  雖然在機場出了包飛揚和孟爽這件事,大家的興致都很高,不過粵東飛過來還是比較累的——飛海州這條線的是小飛機,條件並不怎麼舒適,尤其是對於做慣了頭等艙的某些人來說,坐這種飛機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因此回到酒店以後,大部分都進房間休息了,只有涂小明、詹懷信、方雲凡,還有郭熙煥和郭明哲這兩個新港的闊少沒有去休息,而是一起在酒店的水吧要了個包間,進去喝茶。

  「飛揚老弟不會怪我們打擾你和孟小姐的寶貴時間吧?」剛進包廂,郭熙煥就笑著說道。

  郭熙煥和郭明哲兩個人都姓郭,而且都來自新港,但實際上兩個人並沒有什麼親戚關係,明珠集團的郭家與新世紀集團的郭家都是新港比較有名的華商,不過明珠集團的主營業務是航運、玩具製造、電子工業,而新世紀主要做地產開發和商業,交集並不多。由於兩個家族的事業早期一個在新港北部,一個在新港南部,因此島內又稱明珠郭家為南郭,新世紀郭家為北郭。

  和郭明哲在家族內部地位不顯,相對邊緣化不同,郭熙煥是家族內部比較耀眼的後起之秀,在新港也早就是名聲在外,當初郭明哲知道郭熙煥也要來望海的時候,還感到非常奇怪,不知道事業已經做得比較大的郭熙煥為什麼會看上內地一個偏遠小縣。

  郭明哲原本是將望海縣當作他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棧道而已,自從看到郭熙煥以後,倒是對這一趟的行程更加感興趣了。

  包飛揚笑著向郭熙煥抱了抱手:「哈哈,今天讓大家見笑了,我跟孟爽相處的時間還很多,倒是各位都是大忙人,我得抓緊時間向大家請益,還要請大家不吝指教。」

  郭熙煥隨手點了一壺龍井,然後笑著對包飛揚說道:「包縣長謙虛了,我聽到過包縣長提出來的那個全產業鏈協同配套的區域發展理論,可以說是對當前工業生產分工日趨細化的一個最精闢的闡述,產業鏈要細化,細化到極致,還要講究配套與協同,我覺得用這個理論打造望海縣的產業園區,定然能夠取得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郭熙煥接受過現代大工業生產的熏陶,也有這方面的經驗,郭家的玩具廠曾經是新港最大的玩具生產廠,這兩年已經搬遷到對岸的粵東,利用粵東廉價的土地與勞動力擴大生產經營規模,相關的業務也是越來越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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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六章 孵化基金


  包飛揚笑道:「這麼說,明珠的玩具廠,是沒有可能到望海這邊投資了?」

  郭熙煥笑了笑說道:「粵東那邊的產業鏈確實比較成熟,外貿出口也比較方便,望海這邊並沒有什麼優勢。當然,紙品這一塊的業務空間非常大,還是大有可為的。」

  包飛揚點了點頭道:「也許是我太貪心了,如果望海縣能夠將紙業做強,再集合灘塗養殖與後加工,足以成為一個富裕的特色城市,這才是最適合望海縣的發展道路。」

  「這一點,包縣長應該比我們都更清楚,不過能夠看清楚是一回事,能不能堅持初心才是最重要的。」郭熙煥笑著向包飛揚和孟爽眨了眨眼睛,一語雙關地說道。

  「哈哈,說得好,保持初心也是最難的,不過也恰好我在這方面最為擅長。」包飛揚笑著說道。

  郭熙煥道:「玩具我就不投了,我跟明哥、阿信他們說可以搞一個私募產業基金,我們都可以投一點錢在裡面,讓明哥來負責,可以在望海投一些紙品企業,也可以投開發公司、工程建設,這樣大家不需要分散太多的精力,又可以將資源集中起來。」

  包飛揚聽出郭熙煥投資的興趣似乎不大,但他說的也是實際情況,如果是小項目的,郭熙煥確實不一定能夠顧到這邊。如果做成基金,就可以投很多項目,對望海縣的地方建設作用也很大。郭熙煥這樣設計,應該說也是充分照顧了私人的情誼,否則對方才不會花費這個力氣。

  甚至他們也沒有打算從這個基金當中賺錢。可能連保本都沒有想過,大家每個人隨便投個幾百萬,加起來做一個幾千萬的基金,就算都虧掉了,也不過就是虧掉幾百萬塊錢,再通過其他方式賺回來就是了,他們投資的是包飛揚這個人。

  當然。他們也不會對這個基金就放任不管,只是幫助的性質更大。只要是管理良好,想要都虧掉也不是那麼容易。

  包飛揚想了想,這個結果顯然讓他不是很滿意:「可能我必須要申明一點,請大家過來。首先當然是請大家幫忙,幫我將望海縣這個地方的工作做好,大家能夠來,這份情誼我一定會記在心裡。其次我也希望跟大家一起發展事業,我的事業就是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各位的事業自然就是企業越做越大,賺的錢越來越多,如果一件事對我有利,但是不能夠讓大家賺錢。我覺得那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好,我不能夠找大家。」

  「剛剛熙煥兄提出來的這個投資基金,我覺得是挺好的一個方式。不過我覺得還是要由專業的人來管理,用市場化的方式來運作。明哥在方夏紙業公司這邊已經有不少事情了,讓他再管這個基金,我覺得以後我就見不到涂書記了。熙煥兄這邊應該能夠找到專業的人吧?」包飛揚問道。

  包飛揚的意思是將這筆資金當做一個孵化基金,利用資金來推動中小企業在產業園區落戶,很多地方這都是政府在做的事情。不過望海縣沒有錢,通過市場方式或許還是一種更好的方式。

  他有信心讓這個孵化基金賺錢而不虧錢。但是郭熙煥等人的情他也必須要領,因為不是衝著他這個人的話,郭熙煥他們是不會到望海來搞這個基金的。領這個情,將來就要還這個人情,包飛揚不希望通過權錢交易這種方式,他希望讓大家通過正常的市場渠道賺錢,包括這個孵化基金,也可以通過市場化的運作賺到錢,而不是虧錢。

  「孵化基金?」郭熙煥點了點頭,對包飛揚提出來的這個概念很感興趣,這也是很多創業園區比較流行的一種做法,在國外的高科技產業非常普遍,而用在傳統行業也沒有什麼不可以,不過西方發達國家一般不會有人特意去孵化傳統產業,因為西方國家經濟上的市場大多由市場決定,而傳統產業各方面都已經成熟了,利潤空間沒有那麼高,這對逐利的資本來說,完全不值得冒險。

  孵化基金和產業資本最大的區別就是孵化基金通常是在企業創辦初期,也是最需要資金,同時風險也最大的時候進入,等到企業度過初創期,孵化基金就會通過股權轉讓、回購等方式退出,並不謀求企業的控制權,而是以賺取利潤為最大目的。

  當然,因為孵化基金是在初創期進入,承擔的風險最大,要求的回報率也會比較高。這種回報率通常並不是約定的利率,那就成高利貸了,回報是通過股權出讓,初創企業走出初創期,發展得越好,孵化基金轉讓股權的時候就能夠獲得更高的回報。

  國外有一些資本就專門做孵化投資,當然針對的主要是高科技企業,以及後來的互聯網企業,並逐步演變成為後來的天使投資、風險投資。而孵化基金逐漸成為國內的高科技園區、大學工業園區支持高知創業、科技企業創辦和入園的一種方式。

  包飛揚將這個概念引入到望海縣的產業園區,對於緩解一些想要投資上項目,但是資金又比較緊張的投資者所面臨的資金問題,肯定大有裨益,而且也能降低他們的風險,提高他們的投資積極性。因為孵化基金不是貸款,孵化基金不會找你要錢,如果你最後的發展不如預期,甚至做虧掉了,孵化基金也不會找你要錢,會自己承擔投資損失。

  也正因為如此,孵化基金的管理要求就很高,他們必須判斷一個項目的投資前景,還要判斷項目執行人有沒有實現計畫的能力,當然更要判斷申請人是不是個騙子,這種情況也是不少的。在互聯網時代,很多人就是熱炒概念,拿風投的錢賭一把,輸了也不是自己的錢,贏了就大家一起發財,甚至還有一些人拿了風投的錢就自己瀟灑掉了,項目卻沒有任何進展。

  郭熙煥想了想說道:「做投資的人才不難找,難就難在既懂投資,又懂產業發展,還對內地情況比較瞭解的人難得,我現在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詹懷信、方雲凡等人也搖了搖頭,倒不是真沒有這樣的人,而是這樣的人基本上都已經有很重要的工作,將他們派到望海來,不合適。

  包飛揚道:「實在沒有,也可以先找人代理一段時間,等找到合適的人選以後再換。反正暫時來說,基金的出手可以謹慎一點,也確實不需要急著出手。」

  對於這樣的安排,大家都沒有什麼意見。這時候服務員將他們點的茶水零食送了進來,包飛揚拿起茶壺,表演起了茶道,他給郭熙煥倒了一杯龍井,然後對他說道:「熙煥兄,是這樣的,我打算對望海縣縣屬的航運公司進行整改,不知道熙煥兄有沒有興趣參與?」

  郭熙煥低頭抿了一口茶水,問道:「望海縣的航運公司情況怎麼樣?」

  郭熙煥本人,包括明珠集團當然看不上望海縣這個小地方,郭熙煥來望海,投資的是涂小明和包飛揚這兩個人,當然也有方夏陶瓷的關係在裡面。孵化基金就是他們的投資,其他的,至少郭熙煥不打算參與太多。

  包飛揚道:「規模很小,原來主要就是跑海州港,也會跑琴島和連海,我在想陳港這邊以後還是以到海州的轉口為主,不過縣裡以後發展灘塗養殖,向日本出口水產品和蔬菜,可以直接從陳港出發,需要增加幾艘萬噸級的海船。」

  郭熙煥想了想說道:「如果包縣長打算長期在海州灣附近發展,我是有打算在海州港發展貨運業務,海州港的貨源情況我並不是很滿意,你提到的這些也是一個發展方向,就算我們不做的話,也可以合作,明珠集團那邊有不少可以跑這種路線的小船,我們也可以投資。」

  包飛揚點了點頭,望海航運公司雖然不一定能夠有多大的規模,但起碼要有一定的運輸能力,可以讓公司擺脫現在的經營窘境,也能夠在當前縣域經濟還沒有發展起來,別的航運公司不願意進來的情況下,保證貨物出港有更多選擇。

  包飛揚坦然說道:「我在望海縣任職的時間不會太長,不過方夏在望海縣的投資會是長期的,紙業也有望成為陶瓷之外,方夏集團的一個主要業務,我想紙業和陶瓷都可以算是材料,方夏集團以後的發展方向也應該是材料和新材料,大家以後說不定會有更多合作的機會。」

  郭熙煥等人會意地點了點頭,包飛揚點出方夏在望海縣的投資,而且紙業會成為方夏集團的核心業務,也就意味著包飛揚和方夏不會輕易放棄在望海縣的利益。雖然包飛揚本人不會一直在望海縣任職,但只要方夏在望海,他對望海的影響、甚至是控制就不會減弱,就算包飛揚要離開,也一定會對望海縣的政治框架做出相應的安排,大家不用擔心在望海縣的投資面臨人走政息,甚至遭到政治對手打壓的情況。雖然大家都有自己的勢力,不是那種任人欺負的,但是畢竟會比較麻煩,現在包飛揚做出這樣的保證,無疑就讓他們安心了不少。

  「包縣長,你剛才提到新材料,我手頭上倒是有一個絕緣紙的項目,不知道望海縣有沒有興趣?」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郭明哲終於找到機會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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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七章 不忘初心


  「絕緣紙?」包飛揚沉吟了一下道:「望海縣當然是歡迎的,不過據我所知,絕緣紙對紙質的要求不一樣,望海縣的紙漿以葦漿為主,郭少這個項目需要的紙漿就可能需要外購,或者對技術進行改良。」

  郭明哲笑了笑說道:「我說的這種絕緣紙其實並不是紙,是用滌綸紡出來的,需要的不是紙漿,而是滌綸切片。」

  紙的本質就是一種纖維,布也是一種纖維,包飛揚雖然對郭明哲說的這種滌綸紙並不是很瞭解,但理論上來說倒是有可能的。

  他笑著說道:「那倒是沒有什麼問題,望海雖然不生產滌綸,但是精細化工需要的量本來就不多,周圍的鳳湖、滬城都有大型化纖廠,而且絕緣紙的市場也很大,是個很不錯的方向。」

  大家在包廂裡圍繞各自的意向和望海縣的發展暢談了一個多小時,總的來說,在望海的投資項目對他們來說都算不上是大項目,也就只有方夏紙業、金光集團的投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涂小明帶過來的這些人主要包括了兩種人,一種就是跟涂小明一樣,是權貴子弟;另一種則是看上了他們權貴子弟的身份,想要結交的商人,但他們也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有一些真材實料。

  方雲凡、詹懷信等人在體制內的工作雖然都不怎麼上心,在外面做的企業也多是靠人打理。並憑藉自身獨有的資源進行運營,但是他們本身的素質都很不錯,受過良好的教育。接觸過的事物比較多,眼界比較開闊,對市場與企業的經營都有一些實際經驗,更重要的是大家都比較講規矩。

  對於一個手上擁有資源和權力的人來說,如果沒有一定的底線,想要撈錢會變得極其的容易,但是這樣的人絕對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對象。而且很容易出事。

  而良好的素質、開闊的眼界與不錯的能力讓大家很容易談到一起來,對望海的發展、產業的發展。乃至國內和國際的經濟走向,大家都有一些很精要的認識,而他們的有些看法也會對包飛揚產生啟發,比如他們都覺得望海縣的攤子鋪得有點大。其實只要抓住造紙和養殖這兩個支柱產業,就足以成為經濟強縣,進入全國縣域經濟百強,望海縣畢竟不是地級市,在位置、交通、人口、教育等基礎條件上還存在很多不足,不應該揠苗助長。

  包飛揚認識到自己太想將事情做得盡善盡美了,也可以從某種程度上說,以他的能力和資源,用來建設一個小縣。尤其是像望海縣這樣一個發展空間並不大的縣,確實有些大材小用。

  包飛揚接受了大家的意見,決定重點打造造紙和灘塗養殖開發這兩個產業。另外就是港口和交通建設。如果能夠將這幾件事情做成,未來望海縣肯定會發展成為經濟強縣,成為百強縣肯定沒有問題,並且為望海縣的長遠發展奠定基礎。

  港口和公路、橋樑都屬於基礎設施建設,通常公共基礎設施的建設應該由政府進行投資,尤其是相對港口的商業屬性。望海縣這一次要修建的冠河大橋與臨海公路都是很基本的交通設施。

  「陳港的招商建設是放開的,只要有人願意投資。我們都歡迎,尤其是直接投資。」包飛揚說道:「至於臨海公路與冠河大橋,我的想法是政府投資建設,不收費,但是望海縣政府沒有這麼多錢,除了爭取上面的支持,還要想辦法進行借貸,不知道各位有沒有興趣?」

  郭熙煥等人相互看了看,郭熙煥說道:「我們是搞產業資本的,如果要借貸,恐怕還是得找那些國際銀行,我可以想辦法聯繫一下,但是不敢保證他們會對這個項目感興趣。」

  「行,那就麻煩熙煥兄了!」包飛揚點了點頭說道。

  產業資本和借貸資本不一樣,雖然他們獲利的目的是一樣的,但是借貸資本對風險的控制要求會比較高,產業資本通常要求的回報率會更高,而且更看重對產業的影響與聯合。

  郭熙煥等人都是做實業的,將大量資金變成債券並不符合各自的利益和方向。

  當然像明珠集團的郭家也不是沒有金融資產,但郭熙煥也只是明珠郭家的第三代,除了對自己控制的部分產業擁有比較大的發言權,對涉獵很少的金融資產基本上沒有什麼影響力。

  包飛揚對此也比較理解。

  實際上,有關臨海公路與冠河大橋的投資方式,包飛揚與海州方面還存在一定的不同意義。海州方面希望對冠河大橋進行收費,因為冠河大橋不僅橫跨冠河這條大河,而且連通海州與靖城兩個地級市,收費是很正常的做法。

  但是包飛揚卻認為臨海公路與冠河大橋是望海與海州之間最基礎的一條公路,只能夠保障最基本的通行能力,這可以說是政府應該提供的。大橋建成以後,對兩岸的經濟發展將會有很大的推動,政府完全可以從招商、稅收、土地收益和就業等方面獲得足夠的回報,因此大橋與公路應該不收費。

  海州方面還有一種說法,那就是認為冠河大橋對望海縣的價值要比對海州的價值更高,如果不收費,雙方等額投資,那麼海州就吃虧了,因為將來通過冠河大橋的車輛都是望海縣或者說靖城市的,是靖城市佔了便宜。所以他們提出來,要麼靖城市承擔全部投資,要麼雙方等額投資、並平均瓜分收費所得。

  在上午和海州市副市長冼超聞的商談中,雙方就這一個問題交換了問題,但還沒有細談,包飛揚更傾向於不收費,但也不排除收費的方式,因為相比沒有橋,哪怕是收費大橋,作用也是顯而易見的。

  晚上,包飛揚在天海大酒店訂了兩個包廂,其中一個在三樓,一個在二樓,他讓涂小明在三樓款待大家,而他則要在二樓宴請省報的人。

  包飛揚讓陳立負責聯絡、許棟樑在下面打點,知道省報的人就要到了以後,他才來到酒店大門口,迎接他們的到來。

  「呵呵,包縣長,你真是太客氣了,讓你在這裡迎接,我們怎麼好意思?」王佑德笑著跟包飛揚握了握手,然後給包飛揚介紹身後的幾個人,包括幾名中層和已經退休的前省報社副社長栗良驥。

  雖然說王佑德刻意控制昨天夜裡事情的傳播,但也沒有強硬的監控,省報旅遊團內部,包括栗良驥等人也已經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就像王佑德、包飛揚等人預料的那樣,確實有人對王佑德昨天的處理很不滿意,栗良驥就是其中之一。

  「包縣長果然年輕啊,難怪有些人不得不避你的鋒芒,不過年輕人也要記得,有時候鋒芒太盛可未必就是好事。」栗良驥抓著包飛揚的手,有些不陰不陽地說道。

  「多謝栗社長的教誨,我會注意的。」包飛揚看了栗良驥一眼,他希望通過今天晚上這個晚宴,化解與省報的緊張關係,但並非是向省報低頭認錯,所以感受到栗良驥的敵意,包飛揚也沒有表現得太謙卑。

  栗良驥對包飛揚的態度顯然有些不滿,他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走進大堂。

  省報這一次來海州旅遊的人總共有三十多個,其中不少是退休的老幹部或者其他單位的關係戶,包飛揚在跟他們打招呼的過程中,發現確實還是有些人對他充滿了敵意和戒備,也有人帶著善意甚至是巴結,但大多數昨天並沒有在歌廳的人都用審慎和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

  「呵呵,姓包的來頭不小,可要是以為花點錢請大家吃頓飯,就能化解這段恩怨,他也未免太小看我們省報的人了。」在栗良驥的身後,幾個省報的人小聲議論道。

  「你不願意化解又如何?人家可是來頭不小,你沒看到海州市的市委書記、政法委書記都來了?連王總編都要巴結,你能拿人家怎麼樣?」另外一個人說道。

  「我是不能拿他怎麼樣,可是他不能阻止我們的仇恨。」一個省報的編輯說道,他向前努了努嘴:「再說了,我們是不能夠怎麼樣,不過我看栗社長是不會放過那小子的,栗社長可是在王總編面前發話了,咱們省報不能夠這麼丟人。」

  「栗社長?」有人的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栗社長雖然退下來了,不過要讓栗社長盯上,那小子不死也要脫層皮。」

  「是啊,栗社長那張嘴可是出了名的得理不饒人啊!聽說咱們現任社長都頭疼不已呢!」

  「豈止啊,聽說省委常委、宣傳部那位也頭疼呢!」幾個人相互看了看,頓時都笑了起來。

  王佑德留在最後,顯然是有話要跟包飛揚說:「栗社長對這件事不是很滿意,他等會要是說什麼,你不要太在意。」

  包飛揚點了點頭,有些話王佑德不可能說得太明顯,栗良驥作為退休老幹部,還要參加省報社這一次在職工作人員的旅遊采風,顯然他不是一個甘於寂寞的人。王佑德讓他不要在意,顯然有過類似遭遇的人不少。但是包飛揚和那些人不一樣的地方在於,他和省報的人確實有矛盾,如果任由栗良驥胡來,很可能會讓這個矛盾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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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八章 拍馬屁


  包飛揚和王佑德剛說了兩句話,海州市委書記薛紹華,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董允虎,市委常委、宣傳部長施鵬濤,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冼超聞等人聯袂而來。

  包飛揚笑著對薛紹華說道:「薛書記啊,你們這可是有點喧賓奪主啊,今天晚上是我請王總編他們吃飯,你們這一下子來了四個常委,你讓我怎麼辦?」

  薛紹華笑著拍了拍包飛揚的手臂:「飛揚同志,你不要忘記了,這裡是海州,嚴格來說,我們才是地主,你也是賓客,是你喧賓奪主才是啊!」

  薛紹華和董允虎是昨天的當事人,他們原本就是要出席的,至於施鵬濤作為海州市宣傳部部長,出面接待省報的人也是正常,而冼超聞則是來找包飛揚談事情的。

  「包縣長,聽說你從粵東找了一些投資商過來,人還在海州吧?」冼超聞笑著問道,薛紹華、施鵬濤等人也轉頭看過來。

  包飛揚看了看冼超聞:「是,冼市長不會打算截胡吧?」

  冼超聞打了個哈哈:「哪能呢,不過包縣長有這麼好的資源,總不能藏著掖著,他們不會都在望海縣投資吧?如果他們因為某些原因不會在望海縣投資,包縣長是不是能夠介紹他們來海州看一看?畢竟海州的情況和望海縣還是有些不同的嘛!」

  「是啊,海州的條件比望海縣更好!」包飛揚聳了聳肩。一句話說得冼超聞有些尷尬,不過包飛揚又馬上說道:「當然,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投資商願意來望海縣投資,肯定是因為望海縣有值得他們投資的地方,跟我們競爭的地方又不止一個海州,只要薛書記和冼市長答應不會惡意截胡,等會兒我就幫你們引薦一下。」

  薛紹華和冼超聞對視了一眼,薛紹華點了點頭說道:「這一點我可以答應你,只要是投資商和望海縣正在談的項目。我們絕不插手,除非投資商自己提出來。並且得到你們望海縣的同意。」

  包飛揚滿意地點了點頭:「好,既然薛書記這樣說,那我們等會兒去趟三樓,我讓方夏紙業的涂總在上面招待他們。」

  天海大酒店的包廂均以海灣命名。比如包飛揚宴請省報的人的包廂名就叫珊瑚海廳,裡面可以放四張大桌子,眾人都坐下以後,包飛揚首先端起杯子,致開場白:「各位省報的領導、海州市的領導,今天很榮幸能夠請到大家一起吃飯。昨天晚上,我和省報的一些領導與海州市的幾個同志發生了一些誤會,雖然事出有因,但也和本人年輕氣盛。不知道變通有關,今天在這裡,我先敬大家一杯。對昨天的事情向大家表示歉意,希望大家見諒。」

  包飛揚舉起杯子,當先一飲而盡。

  「既然包縣長這麼有誠意,大家陪一下吧!」王佑德當先舉起杯子,飲了一口。

  華夏人的酒桌文化源遠流長,而且還在不斷發揚光大。如果是別的場合。包飛揚進行道歉的話,就會顯得過於示弱。包飛揚也斷然不肯說出認錯的話,但是在酒桌上這樣說了,雖然話的意思差不多,但卻不能說他是示弱,只能說他擺出了一個友好的姿態。

  當然,也並不是說包飛揚在酒桌上說出了這樣一番話,省報的人心裡面對他的意見就會煙消雲散,關鍵還在接下來酒桌上的互動,只有在杯來盞去的過程中,大家的意見才會變淡,感情才會加深,這才是酒桌上的魔力。

  包飛揚也早就做好了準備,早早吃下了尚曉紅家傳的可以千杯不倒的秘藥,準備大干一場。

  為了表示誠意,他在先面向所有人幹了一杯,坐下來以後,又招呼大家吃菜。坐在主位上的前省報副社長栗良驥拿起筷子,頗有些不陰不陽地說道:「包縣長用詞的水平還是挺考究的,不知道變通——這句話放在有些地方,是貶義;放在另外一些地方,卻又是褒義。我不明白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聽起來好像包縣長是在表揚自己啊,現在就是知道變通的人越來越多,堅持原則的人越來越少,我還最欣賞這種『不知道變通』的人。」

  聽到栗良驥這麼說,很多人都轉頭看向包飛揚,有人的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準備看好戲。有人甚至還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栗良驥果然發飆了,包飛揚這下子有得受了。

  栗良驥的話聽起來也是褒義,但聽他的語氣卻很像是嘲諷,而且說話的場合也不對,包飛揚用「不知變通」來為昨天的事情致歉,現在栗良驥說這個詞是褒義的,那與之相對的昨天省報的那些人豈不是就成了反面人物?所以栗良驥這些話怎麼看都怎麼像是嘲諷包飛揚的道歉沒有誠意。

  栗良驥是省報前副社長,雖然退下來了,但他現在還是省政協委員,而且資歷也比較長,就算薛紹華的級別比栗良驥還要高,但是今天包飛揚請客,請的是省報的人,薛紹華等人只是陪客。薛紹華這個陪客的級別雖然有點高,但是栗良驥是省裡下來的,又是退休老幹部,倒也並不顯得突兀,只會顯得海州給面子。

  栗良驥倚老賣老,薛紹華和王佑德都不好說什麼,他們側過頭看了包飛揚一眼,王佑德剛要說話,包飛揚已經笑著開口說道:「栗社長見笑了,我記得幾個月前,看到過您老在省報副刊上的一篇文章,寫的就是這種『不知變通』的人,栗社長您說這種堅持原則黨性、不知變通的人就是我們民族的脊樑,真是發聾振聵啊!」

  「不過就像栗社長說的那樣,這個不知變通在不同的語境下面有不同的意思,雖然我很想做一個如栗社長所說的那種不知變通的人。但是昨天夜裡的事情,和這個意思並不一樣,那只是一個年輕人的衝動與執拗,給大家添了麻煩,也讓栗社長見笑了。」

  包飛揚端著酒杯站了起來,將酒杯伸向栗良驥:「我記得栗社長還有篇文章寫到年輕幹部的任用,認為年輕幹部雖然思想活躍、文化程度比較高、眼界比較開闊,也容易接受新事物,但也存在不接地氣、浮誇、思想信念不夠堅定等問題,需要老幹部的指點幫襯,希望栗社長您能夠隨時鞭策,讓我糾正身上的缺點,成為一個合格的黨員干部。」

  「哦,包縣長看過我寫的文章?」栗良驥滿臉驚訝,他這個省報前副社長,要說文名確實有一點,但也是最不得勢的,尤其是退居二線以後,早就門庭冷落了,這也是他喜歡發牢騷和抱怨的原因。栗良驥沒有想到,包飛揚竟然能夠隨口說出他的兩篇文章。

  包飛揚點了點頭說道:「我來江北省這幾個月,每天拿到省報,第一個就是找栗社長的文章,如果那一天有栗社長的文章,我是一定會拜讀的,如果那一天的報紙上沒有栗社長的文章,總覺得好像缺了點什麼,悵然若失。」

  「這幾個月,栗社長在省報上應該寫過十六七篇文章,每一篇都給我很大的啟發,可謂是字字珠璣啊!」包飛揚說道。

  有人忍不住在下面罵包飛揚太過諂媚,這簡直就是*裸地拍馬屁啊!不過要讓他們做同樣的事情,他們卻未必做得出來。一來他們不覺得栗良驥這個退休的,而且在報社有些人憎鬼厭的老幹部有什麼好拍馬屁;二來也正因為如此,不會有人專門去研究栗良驥的文章,所以他們中間還真沒有人知道栗良驥寫過什麼文章,更不清楚他這幾個月在省報上面發表了多少篇文章。

  栗良驥雖然性格有些古怪,可是造成他這種古怪的正是一種「懷才不遇」的想法,現在包飛揚對他的文章瞭如指掌,讓他頓時有一種遇到知己的感覺。

  他盯著包飛揚看了兩眼,依然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你是說,我這幾個月在省報上發表的十幾篇文章你都看過?」

  包飛揚點了點頭:「是啊,如果是署栗社長名字的,一共大概十七篇,我都看了。其實還有另外兩個名字,總共有十二三篇的樣子,我覺得跟栗社長的文風、風骨都挺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栗社長的筆名。」

  「一個叫夏語,一個叫言冰……」包飛揚想了想說道。

  「哈哈,沒想到你連我的筆名都看得出來。」栗良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又抓著酒杯讓人給他倒酒:「好好好,老頭子我那兩個筆名從來就沒有跟其他人說過,你居然能夠看出來,看來你是真的讀了我的那些破文章。」

  栗良驥嘴裡說著破文章,但心裡可不會認為自己寫的是破文章,反而覺得自己的文章沒有人欣賞那是那些人不懂得欣賞。現在看到包飛揚不僅對他的文章瞭如指掌,甚至還看穿了他的筆名,立刻就相信了包飛揚說的話——他是真的看過自己寫的文章,頓時大生知己的感覺。

  「小包啊,能夠看得下去我的文章,你很不錯。」栗良驥笑著大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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