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秘懸疑] 深夜書屋 作者:純潔滴小龍(已完成)

 
mk2258 2018-2-18 11:41:48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6 1353811
n7478 發表於 2018-4-10 09:00
第一百章周老板的輪椅

叮咚……

像是石頭落入水里的聲音,很清脆,也很悅耳,原本的平靜,也因此泛起陣陣漣漪。

周澤現自己正躺在一座水潭上,身下,是水面,而這水面像是玻璃一樣,承載著他的身體。

周遭的一切,一開始有些模糊,但慢慢地開始變得清晰起來,清晰之后,就是熟悉。

遠處,

黃泉路上不管什么時候都是人來人往,因為哪怕沒有世界大戰或者瘟疫,在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也都是在死著人的。

很多影視劇里常有一句臺詞:我怕你黃泉路上太孤單,我(或者送誰)下去陪你。

實際上,這個根本就不用擔心。

當你下去時,你會現黃泉路上很擠,而且,你身邊會出現很多白人兄弟黑人兄弟男女老少,都有。

環肥燕瘦,英俊風流,丑陋不堪,等等外相,不能阻止你會死這個既定規律;

王侯將相風光起,終究一個土饅頭。

不過,大部分人下了黃泉之后是感知不到寂寞這回事兒的,大家都像是沒有形體的行尸走肉,一點一點地往前走,隨著大流。

如果將陽間比作一個工廠的車間,而地獄,則是這里的廢料收集和原料轉化的后續工廠,比起陽間的眼花繚亂,地獄更講究一種規則和秩序,

一種讓你絕望,讓你無奈,卻又如同鐵一般存在的秩序。

周澤慢慢地站起身,

這是夢吧,

自己,

應該沒有死。

腦海中沒有太多的記憶,只是記得自己在小姨子的面前差點死掉了,然后,就像是喝醉了酒,再度斷片。

就跟上次在天臺上一模一樣,仿佛自己已經交托出去了身體,交托出了一切。

周澤不想死,尤其在這個時候,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周澤寧愿選擇和那些“行尸走肉”一樣,一直麻木地走下去,走到下一個終點或者起點。

但現在,他沒有麻木,也沒有渾渾噩噩,如果死了,就得在理智之中承受這萬般孤寂的痛苦折磨。

就像是要進行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手術,

而醫生告訴你,

對不起,我們沒麻醉了。

掌心,貼在水潭上。

水潭是空的,在上面可以一眼看到下方,四周,畢竟清澈見底。

無面女還沒回來,但那邊的事情,也快有結果了。

小蘿莉,無面女,蓉城,終究要有一個結果了。

環視四周,

周澤沒看見上次夢回這里時所見到的那個帶著貓的男子,其實,周澤倒是挺期待能夠再見一次他的。

不知道為什么,那個男人像是有種特殊的魔力,和他在一起時,能夠讓人覺得心安。

或許,這就是人格魅力?

行走在水面上,四周開始升騰起一陣霧靄,迷迷蒙蒙的感覺開始緩緩地襲來,將這一切慢慢地包裹。

故地重游,沒有驚喜,也沒有意外,一切好像都沒有變化,但周澤清楚,有變化的,好像是自己。

比如這一次,自己再夢回這里時,好像變得從容得多了。

當濃霧徹底將一切籠罩時,

周澤感到眼睛一陣酸疼,然后,他聞到了泥土的腥味。

該死,

又是這泥土的味道。

睜開眼,周澤看見自己正躺在書店二樓的臥室里,老道跟那只猴子坐在那里玩著泥巴,然后開始往自己身上抹。

“嘿嘿,這樣捏才好,你看好,我給他捏個大胸肌!”

老道一邊對著猴子吹著牛一邊捏出了一個饅頭,然后準備給周澤貼上去。

能夠把治傷變成一場低俗的玩樂,也就只有老道能做出這種事兒了。

只是,當老道準備貼的時候,看見床上的周澤居然睜開了眼,當即嚇得一愣,然后雙手拿著那個泥饅頭有些不知所措。

“好吃么?”

周澤開口問道。

不知道為什么,

這次的傷,應該比上次輕了不少,雖然不知道到底昏睡了多久,但至少醒來后就能直接說話了。

好吃么?

老道還是僵在原地。

“好吃么?”周澤又問道。

老道苦著臉,低下頭,咬了一口土饅頭,然后含著淚點點頭。

“香,真香。”

周澤撇過臉,沒再去看他。

老道趕忙將嘴里的土吐出來,然后獻殷勤道:“老板,你醒了啊,你真是嚇死我了,昏迷了三天啊。”

才三天么,

上次昏迷多久來著?

只是,為什么每次都要給自己身上抹泥巴?

周澤看了看床上的骯臟污漬以及自己身上的臟兮兮,對于一個有著潔癖的人來說,實在是有些不能忍:

“叫白鶯鶯來。”

“老板,你餓了?”老道問道。

“我想洗澡。”

“我來幫你洗吧老板,以前老道去浴室抓鬼拯救蒼生時,曾去浴室搓過澡,技術棒棒的!”

老道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周澤。

一邊的猴子捂著自己的嘴,“吱吱吱”的笑。

周澤很想說,你看,連猴子都在笑你,

你這人怎么這會兒一點逼數都沒有?

“叫白鶯鶯。”

“不用,老板,來,我背你去衛生間,貧道保證把你搓得白白嫩嫩的。”

說著老道就殷勤地準備抱起周澤下床。

如果周澤現在還有力氣,估計指甲已經長出來,

然后在老道身上開出好幾個新的出氣孔了。

只可惜,現在的周澤只是一個病嬌。

好在,白鶯鶯這個時候正好推門而入,手里端著茶水,見周澤醒了,白鶯鶯驚喜地放下東西走到床邊。

周澤長舒一口氣。

有了上次的經驗,白鶯鶯這次幫周澤洗澡顯得很是自然。

“林家的事,怎么樣了?”

周澤問道。

“老板,我們去的時候,你已經昏迷在地上了,林家姐妹沒什么大事兒,不過人家家里亂作一團了,尤其是衛生間,玻璃瓷磚都碎了。

我們把你帶出來了,后來,林家那邊也沒人過來問什么,我知道你要問的,林家小妹已經正常上學了,林醫生也去上班了。”

周澤點點頭,看著鏡子里,自己的頭像是有些長了,對白鶯鶯道:“幫我把頭理一下,剪短一點。”

“好嘞。”

白鶯鶯出去拿了剪刀回來幫周澤理。

等一切都收拾得清清爽爽后,周澤被安置在了一張輪椅上,輪椅還是新的,锃光瓦亮,而且還是電動的,帶著搖桿兒,像是游樂園里開的碰碰車。

“誰買的?”周澤一臉黑線。

“老板,喜歡不,這是貧道特意給你準備的,想著你以后估計得經常用到,

所以就干脆給您整了一個。

老板,你看這里,這個按鈕可以按下去的!”

老道像是獻寶一樣給周澤按下了那個按鈕,

然后整個輪椅開始光,五顏六色的光,

“嗚嗚嗚嗚嗚”

還有火車汽笛音效。

老道覺得周澤肯定會很滿意,

殊不知如果不是現在周澤身體實在是太虛弱,

他今天已經夠死兩次了。

沒選擇坐輪椅,周澤選擇坐在書店靠窗的一個軟沙位置。

許清朗不在店里,好像是他家里有什么事兒,先回去了,不過留下了很多的汁水,

說萬一周澤醒來了,可以吃。

日子,似乎又恢復了熟悉的節奏。

一番折騰下來,到頭來,并沒有改變什么。

真相,很可笑,卻又是真實生了。

或許,

真正探究清楚小姨子身上那個鬼差亡魂的事兒,得等到小蘿莉回來才能清楚了,作為原本同在一個城市里的鬼差,你說小蘿莉對那個鬼差一點都不清楚,顯然是不可能的。

當然,前提是小蘿莉還能回來。

周澤這個老板就靠在沙上隔著玻璃曬著太陽,白鶯鶯則負責招呼著客人,許清朗雖然不在,但普通的糕點和飲料白鶯鶯已經學會如何調配了。

在周澤隔壁桌,坐著兩個長頭的女人,不過聲音有點沙啞,也有點扭捏,兩個女人手里一邊翻著時尚雜志一邊聊著天,而且越聊越起勁。

“我跟你說,我最近現了一個很讓我擔心的事情。”

“說,你快說說。”

“上周,我注意到我放在家里衛生間洗衣機上面等待洗的絲襪和罩子被動過了。”

“啊,誰動的?有人進你家的?會是小偷么?”

“但家里沒被偷東西啊,我一開始也以為是小偷來著,結果現不是。”

“那是誰動的?”

“是小文,我那次注意到了,是小文,他在我洗完澡后,進了衛生間,然后等我再進去時,我現我的絲襪和罩子以及其他內衣都被翻動過了,上面還有濕的痕跡。”

“啊。”

另一個女人捂住自己的嘴,

“小文怎么會這樣?”

“我也很苦惱呢。”

“沒事啦,興許小文只是長大了,對女人的東西產生了一點好奇心,大部分男孩子都有這個階段的。”

“我上網查過,如果僅僅是這些問題也就算了。”

“也就算了?不能算啊,你得去嘗試引導他,讓他樹立正確的價值觀。”

“我原本打算和他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但后來我又現了一件事,那就是有次周末我提早下班回來,我看見在我的臥室里,小文在穿我平時穿的絲襪和文胸以及裙子,站在鏡子前照著鏡子。”

“這…………”

“如果只是之前的事情就算了,我覺得我還能引導他一下,但現在事情已經變得很嚴重了,他居然穿我的衣服照鏡子,這顯然不是男孩子青春期的問題了。”

“哎,我兒子的電話,我接一下。”

女人接了電話,然后對閨蜜道:“不好意思,我兒子說餓了,我要回去喂飽他。”

“嗯,你快回去吧。”

“服務員,結賬。”

白鶯鶯走了過來,結了賬。

周澤看著那兩個長女人走出店里,若有所思。

“老板,要給你再加點熱水么?”白鶯鶯問道。

“不用了。”周澤搖搖頭,端起茶杯。

白鶯鶯一只手叉著腰,另一只手拿著錢,無奈道:

“剛那兩個男的真的是有病吧,明明是男的,結果把自己打扮成女人的樣子,還好老娘慧眼如炬。”

“咳咳…………”

正在喝水的周澤猛地嗆了起來。
n7478 發表於 2018-4-10 09:01
第一百零一章回來了!都回來了!!!


人生,最怕的就是認命。

因為認命,則意味著不再折騰,從而你的人生也將按照現有的既定路線,沒有太多波瀾沒有太多意外地平穩地走下去。

你能看見自己五年后的樣子,你能猜出十年后的自己在做什么。

但,人生最需要的,其實也是認命。

腳踏實地,安安穩穩,不再有雜七雜八的心思,過著自己的日子,平平淡淡方得始終。

認不認命,純粹是看自己的選擇。

周澤坐在書店沙發上,發了一個下午的呆,好像是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沒想。

玻璃里,倒映出模糊的自己,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不會在照鏡子時覺得變扭了。

人的適應力確實是強,哪怕你的皮囊,哪怕你的生活軌跡,當你習慣了之后,也就不再覺得有什么。

這是自己的書店,這是自己之后的生活,

伸手,摸了摸自己剛剛讓白鶯鶯修剪出來的短寸。

很干脆,很利索。

周澤看見唐詩站在門口,她已經站了三個小時了,從中午一直站到了下午,基本就沒動過。

周澤沒去問她站在那里做什么,每個人都需要獨處放空自我的時刻,而這個時候,并不需要別人的安慰。

拿出手機,登錄了自己的微信,沒有消息,也沒有回復。

執著于上輩子的自己,執著于這輩子的徐樂,

周澤真的有些疲乏了,

其實,還不如就踏踏實實過這輩子,新的自己。

看開不看開,都沒什么影響,

畢竟過去的過不去,

未來的畢竟還未來。

拿出自己的小冊子,翻閱著它,感知著它的觸感,

周澤覺得自己下面的人生,將會和它羈絆在一起,至少,會羈絆很久很久。

好像那個女鬼差也有一個冊子,但周澤問了一下,白鶯鶯說他們沒找到,或許,那個冊子已經隨風湮滅了,畢竟在那個時候,冊子其實已經有了崩潰的趨勢,隨著女鬼差的消亡,它最后存在的意義也將消失。

唐詩終于動了,她慢慢地蹲下來,雙手撐著自己的膝蓋,可能站得太久了,所以腿發麻或者抽筋了。

周澤笑了,

然后唐詩扭過頭,看著隔著玻璃正在幸災樂禍的周澤,嘴角也露出了一抹笑意,但這笑意,顯得有些含蓄。

仿佛在此時,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之前的她,可沒這么嚴肅。

小猴子跳到了周澤的面前,手里拿著玩具錘子揮舞著,周澤伸手,在它腦袋上拍了拍。

一直以來,周澤都不懂小猴子弄來的泥巴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但似乎效果很不錯,想著以后如果開書屋不賺錢過不下去的話,自己還能開個藥鋪。

“祖傳五指山黑玉斷續膏套”?

這想法不錯。

“吱吱吱吱……”

小猴子手里拿著一部手機,對著周澤揮舞。

猴子的手機是老道幫忙買的,這足以可見老道對猴子的溺愛。

“做什么?”周澤問道。

猴子伸手指了指書店墻壁上的音響,然后又指了指手機。

“連藍牙音響么?”周澤問道。

猴子一臉懵逼,

但感覺應該是吧,還是點了點頭。

接過猴子的手機,周澤幫它連接上了藍牙,猴子試了一下,放了一首“《大圣歸來》”,音響當即發出了聲音。

猴子很開心。

緊接著,書店里的背景音樂在猴子手中不停地更改,好在這會兒書店里也沒什么客人,周澤也隨猴子玩鬧。

其實,很多大型商場的背景音樂,是有講究的。

比如一開始如果放的是李玉剛的《清明上河圖》,如果商場保安或者哪個內部人員看見有臉熟的慣偷走入商場,會馬上通知傳達室那邊,然后那邊的人馬上會改背景音樂。

接下來說不定就會放邁克爾杰克遜的《beatit》,又或者是《你好毒》,然后商戶會提醒自己身邊的顧客說有賊過來了,注意小心。

各地商場,基本都有這種約定俗成的潛規則,甚至有時候公交車上,司機師傅看見自己眼熟的慣偷上車了,也會按一個按鈕發個提示。

所以,有時候坐公交車聽到“請乘客們保管好自己的隨身物品…………”千萬別當作一句敷衍的廢話語音。

而這些賊,

基本上成了自帶bgm的存在,

當他們走入時,

獨有的bgm響起。

書店的吧臺上面有一個懸掛電視,正在播放著《少林足球》。

也就在此時,周澤發現整個下午好像都沒見到老道,不過,很快,里面傳來了三聲“滴答”聲。

小猴子會意,調了音樂,很快,藍牙音箱里播放出了:

“浪奔……浪流……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伴隨著《上海灘》的主題曲,穿著一身嶄新道袍一改之前頹唐邋遢形象的老道從樓梯口緩緩走出。

身后樓道那邊應該放著一臺電風扇,吹得他長袍偏偏,別說,還真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氣息。

手持桃木劍,

舞出一道劍花,

老道腳踏七星,威風凜凜!

周澤伸手搓了搓下巴,也得虧是老道了,若是換了別的道士或者和尚敢在一個鬼開的書店里這么秀,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小猴子舉著手機,攝像頭對著老道,找著角度,周澤撇過頭看了一下,發現是小猴子在給老道做直播。

好吧,

這猴子確實聰明,

聰明得有些過頭了。

直播屏幕上,一堆彈幕刷了起來:

“一樓我的,吃口屎沒人看見吧?”

“臥槽,老道你他娘的下午好啊!”

“老道,快半年了,你終于復播了!”

“道長,我好想你啊,你這么久不見了,人家真的好想你啊!”

“道長不乖,這么久躲著不出來,嚶嚶嚶,擼你小管管,嚶嚶嚶。”

“冥鈔還賣不賣啊,斷貨了啊!”

“你們看見沒有,鏡頭左邊有一撮黃毛,是什么玩意兒啊,難道是一只猴子?”

“哈哈哈,你難道想說是一直猴子在給他拍攝?樓上怕是個傻子吧?”

“同意,樓上是個傻子。”

“一樓說得對!”

“一樓說得真雞兒對!”

“一樓說得太太太對對對了!”

“尼瑪,樓上刷一樓的缺德不,逼死強迫癥啊!”

伴隨著老道的復播,直播間里的熱度開始噌噌噌往上漲起來。

老道大大小小也是一個網紅,在戶外直播領域也算小有名氣,且有一批固定的死忠粉,不離不棄。

畢竟,愿意花錢從老道這里按比人民幣更高的價格去買冥鈔的,

這是絕對的死忠啊!

老道表演了一番舞劍和拳腳功夫,

熱了場,

許久不練的他,顯得有些氣喘吁吁,但在下一刻,他還是對著空中撒出了一把紙錢:

“無量天尊!”

桃木劍向上舉,

“風雨雷電,聽我號令!”

那些紙錢一個個開始自動圍繞著老道旋轉,整整齊齊,且不斷地飛舞出各種形態,隨著老道的指令進行著配合,相得益彰。

“擦,這他娘的特效牛逼啊,絕壁不是五毛錢的那種!”

“一樓說得對!”

“這次一樓是真的對。”

“這次一樓沒吃屎。”

“這是直播還是放的視頻啊,喂!”

“對啊,吊大的確認一下,這是后期處理的視頻么?”

“這是直播啊,不像是視頻!”

“老道,我要改變對你的看法了,原來以為你只是一個逗比,現在發現你居然是一個會變戲法的逗比!”

“嚶嚶嚶,逗樓上的比,嚶嚶嚶。”

“擦,樓上變態吧!”

“一拳打死一個嚶嚶怪!”

周澤看向門口,

唐詩站在那里,

很顯然,老道的冥鈔飛舞,是唐詩操控的結果。

周澤很好奇,以唐詩的性子,是什么使得她愿意配合老道玩這種直播把戲。

冥鈔整齊地落下,堆疊在了老道手中,老道從猴子手中接過了手機,看了一下系統通知,一張褶皺的臉當即笑得蜷縮起來,像是一朵老嫩菊。

“感謝臺風飯店老哥的超級火箭!

感謝老秋老哥的超級火箭!

感謝蘭雪小姐姐的空投補給箱!

感謝書友160107110901124的……的……的大飛機!

老道我今天,復播了,

水友們,

你們還在么!

親愛的觀眾朋友們,

我想死你們了!”

吧臺上電視中正在放著的《少林足球》電影正好進入了中間的那個情節,畫面中,周星馳對著自己的師兄弟們喊道:

“我感覺到,

回來了,

都回來了,

大家,

都回來了…………”
n7478 發表於 2018-4-10 09:02
第一百零二章他從地獄來!!!


2018年4月1日,

零點二十分,

蓉城,

小雨,

微風3級。

老街的冥店,已經關門許久,哪怕是附近的街坊鄰居,其實都不清楚這家冥店,到底是什么時候開的。

因為不像是街邊的早餐店很多人每天都會去,也不像是服裝店那般,下班回家可以去逛逛,不買也可以試試衣服。

大部分人,寧愿這輩子都不走入冥店去買東西。

自然而然地,在生活之中,對這家冥店,也就刻意地去忽略了。

當然,

它又是什么時候關門的,

自然也就沒多少人在意了,只是偶爾經過時,發現店門居然是關著的,略有些意外。

有個胖子,每隔幾天都會開著警車停在門口,看著關著門的店鋪,抽幾根煙,然后離開。

老街里操持著最古老最熱情生意的發廊小姐姐們為此真的是不堪其擾,每次都嚇得將剛剛請進自己屋子里喝水的客人送出門去,

連水費,

都不敢要。

冥店隔壁按摩店也已經停業許久,據說老板年前卷入了一起殺人案,雖然后來得到了清白,但家里的事情太多,她也許久沒回蓉城了。

偶爾有老顧客過來,懷念著老板娘的手藝,殊不知如果經常找她按摩,舒服是舒服了,但估計距離走進隔壁冥店選壽衣的日子,也就越來越近了。

生活還是這般的生活,

蓉城的大街小巷的茶館麻將館里,寫滿的是輕松閑適。

這是一座悠閑的城市,也是一座會享受的城市,在寒冬剛去,夏日未至之際,整座城市都沉浸在屬于自己的鼾聲之中,

愜意,

舒坦,

偶爾翻個身,

裹一層薄毯,

繼續睡。

凌晨的老街,自然是沒什么人了,除了幾處夜宵攤還在守候著不是很多的生意。

那家冥店,

卻亮著光。

光很暗,只能隱約可見,普通人,甚至看不到。

冥店里,擺著兩排椅子,正中央的兩座椅子,一邊坐著長須男子,一邊則是坐著一位小女童,粉嫩可愛,是一個小luoli。

而下首的兩側,

有人穿著麻衣,長袖飄飄;

有人戴著高帽子,搖搖晃晃;

有人眼珠子對齊,時而轉動;

有人攤著大肚子,肥得流油。

他們臉上的胭脂味,就濃重得多了,甚至,顯得有些不真實。

無論他們是在笑,還是在掏耳朵,還是在鬧,總給人一種陰森的壓抑感,就像是寺廟里的一百零八羅漢,哪怕他們的形象再憨態可掬,

作為一個成年人,也不敢去真的笑話他們。

仿佛冥冥之中在自己頭頂,就有著一雙眼睛,在盯著你看。

若是再仔細看,可以發現這幫人的衣著款式,其實和冥店一角里擺放著的那些紙人很是相似,就像是真的從紙人身上扒下來的衣服穿到了自己身上。

很滑稽,

很可笑?

但真的是這種感覺。

所有人的唇邊,都帶著詭異的殷虹,像是刻意涂抹在唇上的胭脂,很是夸張,也很是刺眼。

賈寶玉說他最喜歡吃姐姐們嘴上的胭脂,但如果他看見這里的胭脂,估計會直接嚇得魂飛魄散。

空氣中,

彌漫著灰燼的氣息,

在在座眾人中間,有一個小火盆,里面擺放著炭火,同時,架子上一疊疊冥鈔,自己會自動飛過來,落入炭火之中燃燒。

門口,站著一個女人,一個長發女人。

她微微低垂著頭,長發遮擋住了她的臉。

身材婀娜,體格風、、、騷,

是普通人看見她,估計會期待著她把頭發散開好看看她的真容,誰都有對美麗的好奇心和追求。

不過,在座的所有人都沒這個心思,因為他們知道這個女人……沒臉。

“還沒來。”

坐在小luoli隔壁的長須男子沉聲道,微微皺眉。

“讓大家再等等吧。”

小luoli說道。

長須男子點點頭,而后道:“護住元氣,盡量延遲我們在陽間逗留的時間。”

一張張黑色的符紙從長須男子的袖口中飛出,飄落在了四周。

在座的每個人都伸手接過一張符紙,貼在了自己的眉心,就連長須男子自己也給自己貼了一張。

一時間,

整個店里萬籟俱寂,額頭上貼了符紙的人都不動了,仿佛被施加了定身法一般。

這讓他們看起來,甚至和冥店里本就有的紙人,沒什么區別。

小蘿莉起身,她手里也拿著一張符紙,走到了無面女的面前。

無面女緩緩地抬頭,

“我的分身毀了。”

“一個分身而已。”小蘿莉不以為意。

“她是我留下來監視他的。”無面女提醒道。

“你說,等我回去之后,還會有他的位置么?”

小蘿莉微微一笑,

“他只是暫時給我代班,幫我掌管一下地獄的鑰匙而已,一個通城,容不得第三個鬼差。”

“那我怎么辦。”

無面女厲聲問道,

“沒有我,你們可引不到他過來。”

“通城鬼差加上我本就有兩位,其中一位已經瀕臨崩潰,這是我給你預留的位置。”小luoli伸手,抓住了無面女的發尖,“等這里的事情結束,我會幫你安排一個身份,讓你在陽間逗留。”

無面女再度低垂下了頭。

“我很好奇一件事,你為什么對那個家伙那么執著,他只不過是通城的另一位造就出來的玩物,哦不,是禮物而已。”

“禮物?”

無面女隱藏在長發下的頭干笑了兩聲,

“在我看來,這件禮物,比你們在等待的人,更重。”

小蘿莉眼睛微微一瞇,她能聽出來無面女話里有話,這個誕生于黃泉路邊,怨念之潭里的女人,存在了很久,自然也能知道更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哦,這樣看來,等我回去之后還得好好拷問拷問他嘍。”

無面女臉上的頭發此時忽然散開,沒有面容的臉卻開始凝聚出一張女孩的臉,她的表情,很痛苦,像是在掙扎。

“她,你還沒控制得住么?”小蘿莉有些意外。

“掙扎得很厲害呢。”無面女回答道,“意志堅定,比你們鬼差,不差的。”

小luoli微微一笑,伸手將手中的符紙丟入了炭火之中,

“終究是……沒有意義的掙扎而已。”

火光幽幽,

夜色幽幽,

炭火盆里迸濺出一串火星:

“吧唧”

“吧唧!”

“吧唧!”

“吧唧!”

小雨之中的老街,帶著些許涼意,不是那么平整的道路上,隨處可見小水坑。

一名身穿著衛衣的男子緩步行走在這條略有泥濘的小路上,

他的頭,隱藏在衛衣帽子之下,而他的身形,仿佛和這身后的黑夜,完全地融為一體。

“喵。”

在他身旁,

有一只通體發白的貓咪,邁著優雅的步子,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一人一貓,

在昏黃的路燈下,拉出了兩道綿長的影子。

四周偶爾傳來風聲,

空蕩且幽幽,盤旋在老街的上方,經久不散。

男子的身形并不魁梧,但卻給人一種凌厲的感覺,他就像是一把無聲的刀,只要出鞘,就能把這黑幕給劈碎。

前面,有一個夜宵攤,攤主是一對夫妻。

今晚的生意,并不好,丈夫坐在旁邊不住地咳嗽,顯然是感冒了。

男子走到攤位邊,

老板娘抬起頭,看見男子,笑了笑,道:

“好久不見了呢。”

“嗯。”男子應了一聲。

“喵。”白貓也應了一聲。

老板娘開始做湯,魚滑湯,她知道他只吃這個。

在深夜,喝一碗鮮嫩的魚滑湯,是一種享受,歲月靜好,莫不如是。

老板還在那里咳嗽,見客人吃東西時皺著眉,以為是在嫌棄自己,只能歉然地笑笑,側過身去。

男子一愣,他知道老板會錯了意,他吃東西,向來是這種表情。

只是今晚,有點冷,

否則對于進食這件事,他是能省則省,能忽略就忽略。

放下了碗筷,給了錢,男子轉身,向老街更深處走去,那只白貓還是跟在他身后,不離不棄。

不管夜色再深沉,

人們總是能從中找到家的位置。

男子走到了冥店門口,駐足。

白貓則是竄到了臺階上,它找到了自己熟悉的位置。

是的,

熟悉的位置。

曾幾何時,

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搬出一張椅子,坐在臺階上,一動不動地曬著太陽。

隔壁的按摩店老板娘還會調侃他像一個老爺爺。

目光微側,看向隔壁,她還沒回來。

有的人,走了就永遠不會再回來,但也有人,走到遠處后,卻還在看著自己。

他以為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孑然一身,

哪怕他忽然在這個世界消失,也不會有誰注意到,喜歡孤獨的人,總是喜歡把自己染上孤獨的色彩以獲得更多的安全感。

正是因為有人在看著自己,

正是因為有人在在意著自己,

所以他才回來,

他需要一個交代,

給在意自己的人,一個交代,

同時,給自己一個交代。

走上臺階,

來到門前,

他沒叩門,

這里是他的家,他有鑰匙。

鑰匙孔插入門鎖的剎那,

門后的無面女長發猛地飄起,

小蘿莉像是小大人一樣站直了腰桿,

兩排椅子位置上所有人陰差額頭上的符紙瞬間消散,

大家集體睜開了雙眸,

看向了大門的方向!

“吱呀……”

門被從外面推開。

小蘿莉看著門外的人,笑道:

“終于抓到你了。”

男子微微搖頭,示意對方說錯了,

糾正道:

“不,

是我
n7478 發表於 2018-4-11 23:18
第一百零三章葬歌,為誰而奏!

“老鐵們,燥起來!

有禮物的刷一波禮物,

有錢的捧個錢場,

沒錢的捧個人場,

免費的熒光棒揮舞起來!

最后,

再讓我們走一波66666666!”

老道聲嘶力竭地吼著,嗓子幾乎都啞了,手臂卻依舊不停地揮舞,用力地揮舞,額角,已經有汗水流出,身上幾乎半濕透。

先前剛出場的他,還頗具仙風道骨之感,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子像模像樣的仙氣兒。

而眼下,則像是一個老年搖滾發燒友,剛剛的他,已經連續唱了好十幾首歌了,都是那種提起嗓門兒吼出來的,吼得聲嘶力竭,吼得似乎隨時可能咳出血。

“道長,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別唱啦!”

“道長,媽媽問我為什么跪著看直播。我給你跪下來了,別唱了道長!”

“其實,感覺還挺好聽的。”

“樓上1!”

“不懂欣賞的滾粗去,道長用的是美聲唱法,結合了古典音樂的韻律,還融入了一些民族風…………對不起,我編不下去了。”

“道長小半年沒開直播了,估計也是遇到什么難事兒,想要發泄一下吧。”

“勝利曙光送出一架飛機:道長,加油,繼續唱,你唱得我都石更了。”

“邪惡的正太控送出一架飛機:道長,加油哦,擼你小管管,嚶嚶嚶!”

“擦,那個貨又出現了,打死他!”

“抓住,打!”

老道重重地喘著氣,然后看著彈幕笑道:“接下來,大家想看什么節目?”

“冥幣飛舞,那個戲法再來一遍!”

“樓上1!”

“舞劍,打拳!”

“喊麥!”

“只要別唱歌啥都行……

“好,那我就再給大家唱首歌吧!”

老道清了清嗓子,看來是準備繼續唱了。

“水友1號。

“水友2號。

“水友3號。

老道直接調了歌曲,

這是一首蕭憶情的。

“睡吧,睡吧,

請不要再彷徨!

睡吧,睡吧,

忘掉所有悲傷

“是不是覺得,他瘋了?”

站在周澤旁邊的唐詩忽然開口道。

周澤搖搖頭,很平靜地道:“是你們等的那個人,他今天回來了,所以你們高興。”

“其實,他只是心里不舒服罷了。”唐詩說著說著,表情開始漸漸冷冽下來,“你知道么,老道給那只猴子取了一個名字。”

“哦?叫什么?”

“小強。”

周澤不會煞風景地去說這和某個小爬蟲動物的名字很像。

“曉強,是老道以前的室友,他們是在蓉城認識的。”

“他人呢?”周澤問道。

“死了。”

周澤抿了抿嘴唇。

“為了幫我們逃出來,他死了。”

說到這里,唐詩頓了頓,繼續道:

“所以,這不僅僅是為了歡迎他回來高興。

其實,

這是一場復仇,

今天,

不是故人回歸的歡慶日子,

是復仇的日子,

血債,

血償。”

唐詩手指一揮,吧臺上的紅色墨水當即迸濺出來,在唐詩手腕邊上環繞,像是戴上了一件血紅色的手環,妖異奪目。

“我不能理解。”周澤聳了聳肩,“你們既然已經逃出來了,還有人為此做了犧牲,為什么,他又要主動回去?”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能先問你一個問題么?”

“問吧。”

“上次的那個廟神,以及前陣子的那個通城出問題的資深鬼差,為什么都沒能殺得了你?”

周澤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

他不可能說,其實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就像是喝醉了酒,睡了一覺,醒來后一看,

要殺我的人,

死了。

哈哈哈哈,

這煞筆居然就這么死了,

我卻什么都不記得,

哈哈哈哈!

唐詩幫他回答:

“因為,不僅僅只有你一個人,

會進步。”

“這么有信心的么,那我還真得多一些期待了。”

周澤是不希望小luoli能夠安然無恙地回來的。

他不會被小luoli的外表所蒙蔽,其實他清楚,如果小luoli安然無恙地回來,甚至還完成了任務,到時候,也就是輪到她和自己算賬的時候了。

自己手中的證件本,自己所掌管的原本屬于小luoli的地獄之門鑰匙,可能都得被迫交出去。

那個司機的死亡事件,還沒水落石出,但至少可以說明,小luoli不是什么心善的人。

大家要的,無非是利益,活人,為了利益整天忙碌著,其實哪怕是死了,也依舊如此。

白夫人功德圓滿準備下地獄之前,還特意囑咐自己處理掉自己的尸首,也就是白鶯鶯,她擔心自己尸體留在陽間會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給地獄里的自己帶來影響,所以囑咐周澤在下一個寒衣節時將白鶯鶯用竹子燒掉。

諸多神話故事之中,天上的神仙也都有著自己的私心和小九九,也就別再奢望那幫鬼差心里會去為國為民了。

唐詩手腕一翻,紅墨水灑落在了地上,營造出了一種流血的恐怖效果,且在唐詩的刻意控制下,變得極為陰森可怖,還有滴血的效果。

“還有一件事,為什么你沒回去?”周澤問道。

復仇嘛,也就是茬架,

你喊人,我喊人,約個地方,干一場。

小luoli那邊可是喊了不少鬼差,同時還帶去了無面女,但這邊,似乎只有那個家伙一個人。

“我問過他,需不需要我回去,我的傷,已經好了差不多了,他說不用。”

“他這是安慰和擔心你再陷入危險,又或者,他有足夠的信心?”

唐詩笑了,

笑靨如花,

周澤從沒見過唐詩這般效果,

她彎下腰,

捂著自己的肚子,

似乎笑得自己肚子疼,眼角都有晶瑩的光澤慢慢地滴淌出來,

哽咽道:

“他說,機票錢不是錢吶。”

冥店里,

站著兩排鬼差,當他們徹底蘇醒時,冥店四周當即布滿了寒霜,結出了一道道的冰晶。

仿佛,這里是一個冰室。

磅礴的陰氣,似乎濃郁得都快化作水滴淌出來,令人窒息。

活人如果誤入這里,估計回去后得直接大病一場。

鬼差,

畢竟也是鬼啊。

梁川皺了皺眉,

他有點不開心,

因為他的家被弄臟了,到時候,冰霜會融化成水,真是可惜了店里的這些上好紅木家具了。

最讓人不舒服的是,

弄臟自己家的人,

全都是不請自來,并非是自己主動相邀的客人。

“我們找了你好久。”

之前能夠和小luoli并排坐的長須男子此時起身走了過來,

局面已定,

這場耗費了很長時間動員了各地鬼差齊聚的抓捕行動,終于要告一段落了。

沒有獲得身份卻從地獄跑回人間的偷渡客,本就是需要打殺的異端,何況這家伙居然在陽間殺人,沒判官的身份,卻行判官之責。

狂妄至極,

自尋死路!

無面女站在梁川身側,看著他,記得有好多次,自己差點抓住他,讓他無法離開地獄,但每次都讓他逃脫。

這一次,

自己將不會再是不甘和憤怒的一方了。

梁川的目光在眾人身上環視,面無表情,在他身后,那只白貓百無聊賴地搖晃著自己的尾巴,甚至還時不時地舔舔自己的爪子打理自己的毛發。

“我可以給你一個選擇。”

小luoli向前走了一步,站在了梁川面前,

“乖乖地讓你的靈魂脫離肉身,讓我們直接帶回地獄,你本就是從那里偷偷逃出來,現在,回去,才是你的正途。”

長須男子沉吟道:“若是逼迫我們動手,你要清楚,這次你是絕對逃不出去的,靈魂回去,至多再受些刑罰,再入個畜生道,總好過徹底煙消云散。”

“哦。”

梁川應了一聲,

他清楚,

這幫鬼差是想省力,想來一個不戰而屈人之兵,他們在陽間活動本就艱難,除非他們愿意選擇一個肉身入住,但這也意味著很大的風險和不確定性,所以他們在陽間很低調,不敢太過動手。

緊接著,梁川看向了身側的無面女,道:

“你抓了她?”

無面女抬起頭,頭發散開,平坦的臉上,開始浮現出一個女人的五官,她很痛苦,她在掙扎,她在怒吼,同時也在咆哮。

她死了,

靈魂被無面女收走了。

梁川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慢慢地垂下自己的頭,

“第二個了。”

他們拿自己朋友的命,來逼迫自己現身,

他們,

成功了。

“殺活人,本就有損我們陰德,我們也是不愿意的,這也怪你自己不識時務。”

小luoli繼續道:

“如果你當初乖乖地不反抗,他們兩個,本不會死,還有,我們還知道你還有幾個關系不錯的人。”

“這是……再一次的威脅?”

梁川垂著頭問道。

“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我們是鬼差,是陰陽兩界秩序的守護者,你反抗不了我們。”

“呵呵

梁川慢慢地抬起頭,

他的眼眸,

赤紅一片!

小luoli心神忽然一悸,整個人作勢防備面前的青年暴起,

然而,

她的身體卻忽然一顫,

一只白骨手竟然在此時洞穿了她的魂體,她整個人幾乎僵滯在了原地,緊接著,她不敢置信地扭過頭,看向自己身后,

長須男子,

眼眸赤紅,

面露掙扎,

他顯然是被控制住了!

怎么可能!

一個照面,

直接控制一名在場最資深的鬼差!

為什么會這樣,

為什么會這樣?

梁川抬起頭,

張開嘴,

微微斜著脖子,

十指開始在面前的虛空中彈動,像是在彈著鋼琴:

“噓,

這首曲子,

你們聽到了么?

這是,

我為你們彈奏的。”
n7478 發表於 2018-4-11 23:19
第一百零四章普洱!
沒有太多的開場白,

也沒有繁瑣的自我介紹,

更沒有互報招式你來我往的腦殘過渡;

這場位于冥店不屬于活人的殺戮,

直接以這種突兀的方式拉開了序幕。

《葬歌》,

為誰而鳴?

獵物和獵人的角色,搖擺不定,原本信誓旦旦成竹在胸的一方忽然產生了一種錯覺,自己這邊,好像不一定是笑到最后的人。

白骨手帶著冷色的火焰,在洞穿了小蘿莉的靈魂之后,留下了一個大洞,一個燃燒著的大洞,小蘿莉只能后退,看著自己靈魂的傷勢,面色陰沉。

他們想省一點力氣,因為他們清楚,眼前這個上一次就逃出圍剿的家伙,并不是一個很好相與的角色。

但他們之前同樣深信,如今的第二次圍剿,匯聚如此多的鬼差,在對方不得不自投羅網的前提之下,他們已然勝券在握。

只是,

現在這個樣子,

是勝券在握的模樣么?

靈魂深處傳來的扭曲和刺痛感不斷地侵襲著小蘿莉,

她不敢再去亂動,這一團火焰來自長須男子,是他的看門手段,而她又是在猝不及防之下遭此襲擊,真的是一點點防備都沒有。

她甚至擔心,

自己如果沒有壓制住這個傷勢,很可能就此煙消云散。

靈魂,看似比身體更虛無縹緲,無跡可尋,沒有生老病死的憂患,但實際上,至少是在這個陽間,靈魂真的是太過于脆弱。

而她的肉身,卻沒有帶著一起來,現在,她有些后悔了。

如果此時自己暫住的肉身在這里,她還至于不這般的被動。

“額…………”

嘴巴張開,

小蘿莉的舌頭開始伸出來,這舌頭延展得很長很長,開始去嘗試撲滅自己腹部位置上還在竄頭的火焰。

舌頭在不斷地被融化,

但舌頭也在不停地長長,

這是一種用自身元氣療傷的方式,換做平時,她肯定不舍得,但在這個時候,她別無選擇。

因為,

內心深處的悸動,

已然越來越清晰!

第一次,

她開始去思考,

自己今晚,

到底能否活著離開這里?

而長須男子可以看出來在竭力反抗,他是在場資格最老的鬼差,有一定的希望去沖擊捕頭的資格。

要知道,在陽間,判官基本不出世,捕頭也大多在陰司行走,能夠更加自由穿梭于人間與地獄的,也就是鬼差了。

但就是這樣子的一位資深鬼差,卻在那個人打開門之后短短的時間里,

被控制住了,成了一具傀儡!

時光往回撥轉半個小時,

這一幕,

他們誰會想到?

反抗,掙扎,是為了尊嚴,也是為了自己的存在,

但在下一刻,當梁川開口時,他居然也跟著一起發聲,

整齊劃一,

神同步:

“這首葬歌。”

“這首葬歌。”

“為大家彈奏。”

“為大家彈奏。”

“聽完了,好上路。”

“聽完了,好上路。”

長須男子探出自己干癟的雙臂,兩只臂膀幾乎都只剩下了一層皮簡單地包著骨頭,甚至在掌心位置,直接是森然白骨,連那一層用來點綴的皮都沒有。

這么多年來,

不知道多少亡魂在他的手下被擒拿,送到了地獄,送入了輪回,化作了他自己的功德績效,而現在,他卻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樣,為人操控,

為自己原本的獵物所操控。

你拿我當你的獵物?

那我就當你的主人吧。

無面女發出了一聲厲嘯,長發飛出,裹挾向梁川,她清楚,一旦今晚不能事成,她將一無所獲。

離開地獄,離開水潭,哪怕身邊有著鬼差的加持,但對于她來說,也是一次巨大的消耗,若是毫無所得地回去,她下一次連地獄都離開不了了。

水潭,將成為她永久的束縛,甚至自己還得擔心虛弱中的自己是否會被黃泉路上的那一群往生者所影響,到時候徹底墮落,融入他們的群體之中,從一個終結走向另一個終結。

她不愿意輸,

也不能輸,

她不想再想以前那樣,站在水潭中,看著這些人可以離開,自己只能憤怒地咆哮!

梁川側過頭,看向無面女,深紅色的雙眸里仿佛藏著兩輪血月,與此同時,兩行血淚自他眼眶之中流出,可以想見,他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般的輕松寫意。

不過,梁川十指的敲擊,卻比之前輕快了一些。

他面前沒有鋼琴,自然發不出聲音,

但那種急切的節奏,

卻像是敲擊在在場每個人的心底,

一次次撞擊著他們的心弦!

他們是鬼差,是陰陽兩界秩序的守護者,古往今來,一直是他們押解亡魂下地獄,

而今日,

則是有人開始為他們送終!

無面女的臉部表情一陣扭曲,她原本是沒有表情的,但在這個時候,她的面部卻開始凹凸不平起來,哪怕是她那帶著特殊能力的長發,在此時也變成了美杜莎頭頂上的一條條毒蛇,不是在攻擊別人,而是在反噬自己。

無聲的琴音,無孔不入。

這是一場漩渦,

誰都不能幸免!

無面女的身體里,發出了異樣的聲音,像是在呼喚著什么,彼此之間,和梁川產生了某種共鳴。

“你說過,你想成為地獄的使者。

答應你。”

這句話,不是為無面女所說,而是為那個被她吞噬下去的靈魂。

孤家寡人,有一個朋友,不容易,而這一次,他失去了兩個。

曉強的靈魂他找到了,雖然陷入了沉睡,但總有一天會醒來。

月城的靈魂就在眼前,他將送她去往她心中的歸途。

你們說我是判官,

那我就當這個判官,

又如何?

梁川抬起手,而后猛地下壓。

無面女猛地抬起頭,身體開始扭曲起來,那個被她壓制著故意不去完全吞沒的靈魂,此時此刻居然在外力的幫助下,開始向她反攻。

那個女孩的靈魂,原本是她拿來威脅他的,而現在,卻成了隱藏在自己體內的一枚炸彈,似乎有能力將自己給引爆。

兩種不同的厲嘯和尖叫在無面女的身體內傳出,兩個女人在撕咬,在廝殺,在吞噬。

梁川給予了擂臺,

布置了環境,

剩下的,

就是你們自己的角逐。

他對她有信心,她甚至比自己,更適合地獄的身份。

周遭的鬼差自然沒有在旁邊看戲,而是一齊出手,這時候,他們不再顧忌是否會損耗自己的元氣,是否會影響自己在陽間的逗留;

他們清楚,局面已然開始失控,

現在,必須把這一切強行壓回他們想要的節奏中去。

一時間,殺威棒、鎮魂幡、攝魂鈴等等存在一起向梁川呼嘯而來,只是長須男子以幾乎忘我的姿態擋在了梁川的面前。

他無力反擊,但卻硬生生地承受著所有打擊,靈魂在短時間內開始破損。

明明是獵人,

在此時卻舍身保護住獵物,

簡直比最忠誠的仆人還要忘我!

無面女跪伏在了地上,不停地發出厲嘯,普通人是聽不到的,附近的街坊鄰居繼續睡他們的,但老街上的那些貓貓狗狗卻感應到了敏感的異常,卻不敢躁動,只敢蜷曲在自己的窩巢旁瑟瑟發抖。

這是一場活人活物無法參與的斗爭,

是一群死神在人間的拼殺,

拼殺的結果,

是失敗的一方,

連鬼都沒得做!

“砰!”

黑色的殺威棒刺入了長須男子的胸口,與此同時,梁川身形微微一個踉蹌,他有些頭暈,而長須男子眼中的赤紅色也已然消失。

他低下頭,看了看已然將自己靈魂洞穿的黑色殺威棒,又看了看自己殘破到仿佛一陣風過來都能吹散自己的魂體,

眼中,

滿滿的是不敢置信,

為什么會這樣,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殺了他,煉魂!”

遠處,還在壓制著自己嚴重傷勢的小蘿莉厲聲道:

“他已經不行了,油盡燈枯了,我要他,生不如死,我要親自炮烙他的亡魂十年!”

趁他病要他命,

長須男子頹然地跪在了地上,

前方的鬼差則是繞過他繼續沖向了梁川,

陰司的秩序,不容褻瀆,今日的事情一旦傳遞出去,他們將淪為陰司的笑柄,所以眼前的男子,必須解決!

梁川的身形有些踉蹌地扶住門板,

十指已然頹然地落下,身上,也早就被汗水浸透。

視線,

仿佛也有些模糊了。

恍惚中,

他看見一個個兇神惡煞的鬼差正在向自己撲來,而自己現在,好累,他想做的事情其實是就靠著這個門框,

一直靠下去,

等待明天太陽升起,

等待金色的陽光撒找在他的身上,

等待那種暖洋洋和懶洋洋的舒適感將自己所包裹。

在兩千多公里之外,有一個老道在開著直播為自己吶喊助威,

只不過他從不用智能手機,所以看不了直播。

有一個冰冷的女孩,咬著嘴唇,為自己笑著哭,哭著笑。

梁川抬起頭,

他不后悔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一點都不后悔,

但是,

他有自己所羈絆的人,有自己所對不起的人,

一人做事一人擔,很多時候只是簡單美麗的幻想。

當殺威棒即將砸到他的頭頂時,

他抬起手,

看著下方還在整理著自己毛發的白貓,

叫了一聲:

“普洱!”

一時間,

昏黃的路燈下,

貓的影子開始越來越長,

越來越長,

長到,

仿佛可以將整個老街給淹沒…………

龍沒存稿,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這兩章是前半夜寫好的,龍馬上繼續碼字,

n7478 發表於 2018-4-11 23:20
第一百零五章終將再度歸來!

白色的貓,毛如雪,像是這世間最精致也是最純粹的白,帶著鮮見的靈動和清澈;

但它的影子,是黑色的,是一種絕望的黑,如同自地下延展出來的惡魔觸臂,不斷地蔓延,不斷地覆蓋,

伴隨著的,

是詛咒和絕望!

貓眸里閃爍著的,是和梁川先前眼眸深處,一模一樣的神采,那赤紅的深度,宛若巖漿翻滾,窒息逼人!

若是仔細去看,

似乎還能從貓眸里,依稀現無數亡魂怨鬼哀嚎的身影以及堆積如山的骸骨。

一雙貓眸,

烙印著的地獄最深處也是最恐怖的畫像,

那是煉獄,

那是修羅,

那是眾生安息以及最后癲狂的地方,

是生命的原點,

是一切的歸宿!

而那個地方,

甚至是連尋常的鬼差,都沒資格去靠近。

因為在那里,鬼差和尋常的怨鬼,并沒有本質的區別。

“喵!”

貓叫聲,

響徹了整個老街,

直接讓蜂擁而來的鬼差們心神一顫,

在這一刻,他們似乎忘記了其實自己現在是在陽間,仿佛自己已經回到了地獄,回到了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在陽間,

他們是游離在人們視野之外的神秘存在,他們存在于志怪和神話之中,和那些高山上的老神仙,并沒有什么差別,甚至他們更接地氣,人們畏他們如虎!

而在陰司,在地獄,他們只是最底層的一批公務員。

貓叫聲的同時,

梁川眼眸中原本暗淡下去的紅色逐漸恢復,眼眶里已經沒有血流出來了,該流的,已經流干了,但那種殷虹,卻還是再度凝聚了起來,

甚至,

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今晚的主題,

是復仇,

先前,

是前奏!

下面,

才是真正的樂章!

我死去的朋友,

我將帶著你們的靈魂,

見證今晚的一切!

我的血,已經流干了,

下面,

輪到你們流了……

十指再度抖動,蒼白修長的指節婉轉飛舞,他在彈奏,他在演出,他在這零點的深夜中,蕩漾起屬于自己的音符。

所有的聽眾,

都得死!

鬼差之中,一時間又出現了三名鬼差眼睛同樣泛起了赤紅,而后毫不猶豫地向自己身邊的同伴動攻擊。

你們抓我,

你們拿我身邊人的性命逼迫我,

你們自以為自己站在正義的一方,

你們目空一切,

你們看不起我這種以偷渡者身份回來的螻蟻,

你們覺得自己高高在上,

你們覺得自己尊貴無比,

你們覺得自己的意志才是正確的,

那么今天,

我倒要看看,

你們,

又能高貴到哪里去!

我想看看,

你們會不會哭?

你們會不會疼?

你們會不會驚慌?

你們,

到底是不是和普通人一樣,

剖開你們光鮮的外衣和身份后,

是否,

也同樣擁有恐懼!

十指交叉,顫抖的頻率比之前快了一倍,死亡的音符傾瀉而出,冥店之中,鬼差們亂作一團,開始互相殺戮。

有人在先前一秒被控制,對自己同伴出了一擊,

但在下一秒之后,

他又脫離了控制,陷入迷茫之中時,剛剛被攻擊的同伴對他進行了反擊。

一個又一個鬼差,在此刻仿佛變成了梁川面前的提線木偶,

他想動哪個就動哪個,

他想玩哪個就玩哪個,

他想搞哪個就搞哪個,

戲弄你們,

玩弄你們,

看著你們在恐懼和彷徨之中自相殘殺,

這是我,

送給你們的禮物!

你們說我是想當判官,犯了大忌,

那么今日,

我如你們所愿,

判你們的生死!

冥店角落處,正在用自己舌頭舔舐傷口的小蘿莉,

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

她看見自己前方的同僚在瘋狂地互相殺戮,毫不留情,

她看見這些人眼中的赤紅色不斷閃爍,

她看見那個他們所追殺的男人就依靠在門框旁,

目光赤紅,

卻嘴角帶著微笑,

欣賞著這一切!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實,都是那么的令人絕望,

這是夢,

這絕對是一場夢,

我肯定在夢里,

肯定在夢里!

是的,

這不是真的,

這肯定不是真的,

這,怎么可能會是真的!

若是此時周澤也在這里,看到此時小蘿莉完全被嚇傻的這一幕,心里估計會無比的唏噓,之前在他眼中是最大威脅的小蘿莉,

此時真的被嚇成了普通蠢萌蘿莉,

蜷縮在那里,

瑟瑟抖。

可惜她是靈魂體,沒有肉身,

否則如果周澤在這里的話,還能去掀開裙子看看她會不會也會被嚇尿。

當然,距離蓉城兩千多公里的通城內,周澤也并非是全無感應,他的右手手掌,那個印記位置,不斷地出著刺痛,痛得周澤都有些難以忍受,只能緊握著自己的拳頭。

雖然不確定這到底是生了什么,

但周澤有一種預感,

那就是那位如果回到通城就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的小蘿莉,現在她正處于巨大的麻煩之中,她留給自己的這把地獄之門的鑰匙,正在生著偏移,這意味著,她正在逐漸失去對這把鑰匙的掌控!

一旦她真的回不來了,

這把鑰匙,

就是自己的了,而且是……完完全全地屬于自己!

證件已經到手,鑰匙再到手,

自己就是名正言順的鬼差!

蓉城,

老街,

亂了,

亂了,

徹底亂了,

整個老街北,

打成了一鍋粥。

將走上白骨鋪就的小路;

將采摘最美艷的彼岸花;”

看著眼前這癲狂的一幕,

梁川笑得很開心,

他輕聲地吟誦著,仿佛是這出瘋狂慘烈鬧劇的旁白君,

給這一場血腥味幾乎可以濃郁得滴出來的舞臺劇做著配音。

指尖,還在舞動,

旋律,還在傾瀉,

還沒結束,

還不能停。

白貓身上已經浸潤出了鮮血,慢慢地染紅了它那純白的毛,但是白貓卻毅然地站在那里,站在梁川的身邊。

梁川的眼眶,已經看不見眼眸,深深地凹陷下去,整個人,也變得有些形容枯槁,仿佛一陣風都能將其吹倒一樣。

但他眼窩子深處的血光,

卻一直蕩漾著,

不夠,

還不夠,

真的,

還不夠!

將喝上最渾濁的黃泉水;

將穿梭無盡詛咒;

將面向虛無黑暗。”

吟誦聲對于這些鬼差來說,像是催命符,催促著他們將這場自相殘殺不斷地推向高、、、潮,催動著他們更加奮力地將手中的兵器刺入自己同伴的身體。

有靈魂在破碎,

有慘叫聲在響徹,

有怒吼聲在咆哮,

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最痛苦的,其實就是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們停不下來,

根本停不下來,

他們已經失去了自我,只能在那個男人的注視之下,完成自己的動作,

此時此刻,

他們仿佛真的感受到了,有一位判官,正站在他們的面前,手持判筆,講述著他們的罪過,送他們上刑場!

但古往今來,

只有他們鬼差押解別人入地獄下油鍋再收取孝敬錢,

什么時候出現過他們自己本人被這般捆綁著去遭受這種酷刑?

廝殺,

還在繼續,

絕望,

也一直在蔓延。

將葬身無邊血海;

將奉獻于惡魔;

將縱情于孤寂;

將永不回。”

吟誦聲開始越來越快,節奏也越來越清晰,梁川開始越來越忘我,他沉浸在本不存在的韻律之中,倘佯在自己給自己營造的氛圍感里。

普通人看到這一幕,會覺得他腦子有問題,是一個精神病人的自娛自樂,

唯有,

冥店里的這幫鬼差們,

真正體會到了這種恐怖,感知到了這種絕望!

將不再迷茫;

將不再彷徨;

將舍棄思維;

將拋開雜亂。”

之前跪伏在角落里的無面女在此時也慢慢地吟誦起了和梁川口中一模一樣的語句,她慢慢地站起來,

她伸出手,

掀開自己的頭,

原本無面的她,

五官正在慢慢地凸起。

這時候,

沒有掙扎,

也沒有反抗,

在這一聲聲的吟唱之中,

仿佛很多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

嘴巴,裂開,

出現了紅唇,出現了翹舌,出現了貝齒,整張臉,清晰了起來。

這是一張動人的臉,

這是一張俏麗的臉,

這是一張年輕的臉。

女人看著梁川,陪伴著梁川一起吟唱。

梁川伸手,拍了拍女人的頭,像是在撫摸自己的親妹妹。

她的夢想,是成為地獄的使徒,她癡情于此,奉獻于此,

所以,

他給她這個機會,

這是她的選擇,沒有猶豫,沒有悲傷,沒有顧慮。

兩個人目光對視,一起繼續吟誦:

將埋葬過往;

將掩蓋未來,

世間將不再有我!”

吟誦到這里時,那只白貓,已經變成了血色的貓,它匍匐了下來,它撐不住了,而梁川,也慢慢地靠著門框坐了下來,

用盡最后一點力氣,

吟誦出最后一段話:

終將再度歸來!”

“砰!砰!砰!砰!……………………”

鬼差的靈魂,

一個一個地自爆,

一個一個地消散于這天地間,

仿佛是在給這一樂章,

畫上屬于它獨有的,

休止符。
n7478 發表於 2018-4-11 23:21
第一百零五章終將再度歸來!(第三更!)

白色的貓,毛如雪,像是這世間最精致也是最純粹的白,帶著鮮見的靈動和清澈;

但它的影子,是黑色的,是一種絕望的黑,如同自地下延展出來的惡魔觸臂,不斷地蔓延,不斷地覆蓋,

伴隨著的,

是詛咒和絕望!

貓眸里閃爍著的,是和梁川先前眼眸深處,一模一樣的神采,那赤紅的深度,宛若巖漿翻滾,窒息逼人!

若是仔細去看,

似乎還能從貓眸里,依稀現無數亡魂怨鬼哀嚎的身影以及堆積如山的骸骨。

一雙貓眸,

烙印著的地獄最深處也是最恐怖的畫像,

那是煉獄,

那是修羅,

那是眾生安息以及最后癲狂的地方,

是生命的原點,

是一切的歸宿!

而那個地方,

甚至是連尋常的鬼差,都沒資格去靠近。

因為在那里,鬼差和尋常的怨鬼,并沒有本質的區別。

“喵!”

貓叫聲,

響徹了整個老街,

直接讓蜂擁而來的鬼差們心神一顫,

在這一刻,他們似乎忘記了其實自己現在是在陽間,仿佛自己已經回到了地獄,回到了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在陽間,

他們是游離在人們視野之外的神秘存在,他們存在于志怪和神話之中,和那些高山上的老神仙,并沒有什么差別,甚至他們更接地氣,人們畏他們如虎!

而在陰司,在地獄,他們只是最底層的一批公務員。

貓叫聲的同時,

梁川眼眸中原本暗淡下去的紅色逐漸恢復,眼眶里已經沒有血流出來了,該流的,已經流干了,但那種殷虹,卻還是再度凝聚了起來,

甚至,

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今晚的主題,

是復仇,

先前,

是前奏!

下面,

才是真正的樂章!

我死去的朋友,

我將帶著你們的靈魂,

見證今晚的一切!

我的血,已經流干了,

下面,

輪到你們流了……

十指再度抖動,蒼白修長的指節婉轉飛舞,他在彈奏,他在演出,他在這零點的深夜中,蕩漾起屬于自己的音符。

所有的聽眾,

都得死!

鬼差之中,一時間又出現了三名鬼差眼睛同樣泛起了赤紅,而后毫不猶豫地向自己身邊的同伴動攻擊。

你們抓我,

你們拿我身邊人的性命逼迫我,

你們自以為自己站在正義的一方,

你們目空一切,

你們看不起我這種以偷渡者身份回來的螻蟻,

你們覺得自己高高在上,

你們覺得自己尊貴無比,

你們覺得自己的意志才是正確的,

那么今天,

我倒要看看,

你們,

又能高貴到哪里去!

我想看看,

你們會不會哭?

你們會不會疼?

你們會不會驚慌?

你們,

到底是不是和普通人一樣,

剖開你們光鮮的外衣和身份后,

是否,

也同樣擁有恐懼!

十指交叉,顫抖的頻率比之前快了一倍,死亡的音符傾瀉而出,冥店之中,鬼差們亂作一團,開始互相殺戮。

有人在先前一秒被控制,對自己同伴出了一擊,

但在下一秒之后,

他又脫離了控制,陷入迷茫之中時,剛剛被攻擊的同伴對他進行了反擊。

一個又一個鬼差,在此刻仿佛變成了梁川面前的提線木偶,

他想動哪個就動哪個,

他想玩哪個就玩哪個,

他想搞哪個就搞哪個,

戲弄你們,

玩弄你們,

看著你們在恐懼和彷徨之中自相殘殺,

這是我,

送給你們的禮物!

你們說我是想當判官,犯了大忌,

那么今日,

我如你們所愿,

判你們的生死!

冥店角落處,正在用自己舌頭舔舐傷口的小蘿莉,

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

她看見自己前方的同僚在瘋狂地互相殺戮,毫不留情,

她看見這些人眼中的赤紅色不斷閃爍,

她看見那個他們所追殺的男人就依靠在門框旁,

目光赤紅,

卻嘴角帶著微笑,

欣賞著這一切!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實,都是那么的令人絕望,

這是夢,

這絕對是一場夢,

我肯定在夢里,

肯定在夢里!

是的,

這不是真的,

這肯定不是真的,

這,怎么可能會是真的!

若是此時周澤也在這里,看到此時小蘿莉完全被嚇傻的這一幕,心里估計會無比的唏噓,之前在他眼中是最大威脅的小蘿莉,

此時真的被嚇成了普通蠢萌蘿莉,

蜷縮在那里,

瑟瑟抖。

可惜她是靈魂體,沒有肉身,

否則如果周澤在這里的話,還能去掀開裙子看看她會不會也會被嚇尿。

當然,距離蓉城兩千多公里的通城內,周澤也并非是全無感應,他的右手手掌,那個印記位置,不斷地出著刺痛,痛得周澤都有些難以忍受,只能緊握著自己的拳頭。

雖然不確定這到底是生了什么,

但周澤有一種預感,

那就是那位如果回到通城就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的小蘿莉,現在她正處于巨大的麻煩之中,她留給自己的這把地獄之門的鑰匙,正在生著偏移,這意味著,她正在逐漸失去對這把鑰匙的掌控!

一旦她真的回不來了,

這把鑰匙,

就是自己的了,而且是……完完全全地屬于自己!

證件已經到手,鑰匙再到手,

自己就是名正言順的鬼差!

蓉城,

老街,

亂了,

亂了,

徹底亂了,

整個老街北,

打成了一鍋粥。

將走上白骨鋪就的小路;

將采摘最美艷的彼岸花;”

看著眼前這癲狂的一幕,

梁川笑得很開心,

他輕聲地吟誦著,仿佛是這出瘋狂慘烈鬧劇的旁白君,

給這一場血腥味幾乎可以濃郁得滴出來的舞臺劇做著配音。

指尖,還在舞動,

旋律,還在傾瀉,

還沒結束,

還不能停。

白貓身上已經浸潤出了鮮血,慢慢地染紅了它那純白的毛,但是白貓卻毅然地站在那里,站在梁川的身邊。

梁川的眼眶,已經看不見眼眸,深深地凹陷下去,整個人,也變得有些形容枯槁,仿佛一陣風都能將其吹倒一樣。

但他眼窩子深處的血光,

卻一直蕩漾著,

不夠,

還不夠,

真的,

還不夠!

將喝上最渾濁的黃泉水;

將穿梭無盡詛咒;

將面向虛無黑暗。”

吟誦聲對于這些鬼差來說,像是催命符,催促著他們將這場自相殘殺不斷地推向高、、、潮,催動著他們更加奮力地將手中的兵器刺入自己同伴的身體。

有靈魂在破碎,

有慘叫聲在響徹,

有怒吼聲在咆哮,

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最痛苦的,其實就是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們停不下來,

根本停不下來,

他們已經失去了自我,只能在那個男人的注視之下,完成自己的動作,

此時此刻,

他們仿佛真的感受到了,有一位判官,正站在他們的面前,手持判筆,講述著他們的罪過,送他們上刑場!

但古往今來,

只有他們鬼差押解別人入地獄下油鍋再收取孝敬錢,

什么時候出現過他們自己本人被這般捆綁著去遭受這種酷刑?

廝殺,

還在繼續,

絕望,

也一直在蔓延。

將葬身無邊血海;

將奉獻于惡魔;

將縱情于孤寂;

將永不回。”

吟誦聲開始越來越快,節奏也越來越清晰,梁川開始越來越忘我,他沉浸在本不存在的韻律之中,倘佯在自己給自己營造的氛圍感里。

普通人看到這一幕,會覺得他腦子有問題,是一個精神病人的自娛自樂,

唯有,

冥店里的這幫鬼差們,

真正體會到了這種恐怖,感知到了這種絕望!

將不再迷茫;

將不再彷徨;

將舍棄思維;

將拋開雜亂。”

之前跪伏在角落里的無面女在此時也慢慢地吟誦起了和梁川口中一模一樣的語句,她慢慢地站起來,

她伸出手,

掀開自己的頭,

原本無面的她,

五官正在慢慢地凸起。

這時候,

沒有掙扎,

也沒有反抗,

在這一聲聲的吟唱之中,

仿佛很多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

嘴巴,裂開,

出現了紅唇,出現了翹舌,出現了貝齒,整張臉,清晰了起來。

這是一張動人的臉,

這是一張俏麗的臉,

這是一張年輕的臉。

女人看著梁川,陪伴著梁川一起吟唱。

梁川伸手,拍了拍女人的頭,像是在撫摸自己的親妹妹。

她的夢想,是成為地獄的使徒,她癡情于此,奉獻于此,

所以,

他給她這個機會,

這是她的選擇,沒有猶豫,沒有悲傷,沒有顧慮。

兩個人目光對視,一起繼續吟誦:

將埋葬過往;

將掩蓋未來,

世間將不再有我!”

吟誦到這里時,那只白貓,已經變成了血色的貓,它匍匐了下來,它撐不住了,而梁川,也慢慢地靠著門框坐了下來,

用盡最后一點力氣,

吟誦出最后一段話:

終將再度歸來!”

“砰!砰!砰!砰!……………………”

鬼差的靈魂,

一個一個地自爆,

一個一個地消散于這天地間,

仿佛是在給這一樂章,

畫上屬于它獨有的,

休止符。
n7478 發表於 2018-4-11 23:22
第一百零六章死早了!


“老板,今天生意還做不做啦。”

白鶯鶯走到周澤身邊,一臉哀怨。

周澤笑著喝了一口水,搖搖頭,道:“他們今天高興,讓他們鬧一鬧吧。”

隨后,

周澤又看見地上的那些冥鈔以及唐詩弄出來的血腥墨水畫卷,有些可憐地看了看白鶯鶯,安慰道:

“今晚讓他們兩個負責打掃衛生。”

“嗯,好呢!”

傻妞白鶯鶯一下子就高興了起來。

“幫我再倒一杯咖啡和拿一份報紙。”

周澤揉了揉自己的右手手掌,疼痛感在慢慢地消失,但那種對于地獄之門鑰匙的歸屬感卻在不斷地增強,只是這一連串的刺激,讓他的精神顯得有些疲勞。

他本就是重傷的狀態,且剛剛蘇醒沒多久,身體還有點弱,禁不起太大的折騰。

白鶯鶯殷勤地端來了咖啡和報紙,然后一溜煙地跑去樓上,既然老板說今天不開張,那么她就回樓上房間去吃雞了。

聽說剛出了槍械皮膚,她已經決定再當掉自己的一件陪葬品去買皮膚。

可惜藍洞不知道她的存在,

否則真的給她頒一個獎狀——真骨灰級玩家!

周澤則是繼續坐在靠著窗邊的位置,翻閱著手中的報紙。

那邊的瘋鬧還在繼續著,周澤原本以為不會有客人再上門,但還真過來了一個。

這讓周澤產生一種錯覺:

還真有不怕死的?

來的是一個熟客,牽著一條柯基,是周澤開老店時的第一個客戶,當時的她走失了自己的愛犬,在周澤的幫助下找回。

許清朗本想在她面前顯擺一下自己有二十幾套房,

結果人家說他家安置房是她家地產公司給的,把許清朗郁悶了好幾天,裝逼裝到了馬腿上,自然不好受。

“老板,你這兒挺熱鬧啊。”

年輕女人在周澤面前坐了下來。

周澤將自己面前的咖啡推過去,“沒喝過。”

女孩搖搖頭,“不喝這個,他們是怎么回事?”

女孩指了指那邊還在瘋鬧的唐詩和老道。

“哦,剛開業,請了一個馬戲班子熱鬧一下。”

女孩笑了笑,也不知道信沒信,她自己走到吧臺那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走回來,道:

“老板,記得我和你說過,開新店的話,我可以入股的。”

“虧本生意,怕連累你。”

“我今天正好路過這里,看見這‘’的牌子,還猶豫了一下,果然是搬來了,行吧,這個地段挺好,我就進來打個招呼,下次再見。”

女孩來得也快,走得也快。

周澤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繼續拿起報紙,卻現自己床邊出現了一道黑影。

周澤扭過頭,看向玻璃窗外,這里站著一個老嫗,形容枯槁,表情麻木。

伸出手,在窗子玻璃上敲了敲,對方側過頭,看了過來。

依舊懵懂。

“喂,好了沒有?”

周澤對著那邊的唐詩和老道喊道。

他們也進入了尾聲,老道唱得氣喘吁吁,癱倒在地上,唐詩也不笑了,也不哭了。

周澤示意唐詩看自己窗外,唐詩會意,走出去,很快,那個老嫗被強迫趕入了店里。

“你能送她進地獄么?”周澤問道。

他現在有些虛弱,地獄之門打不開。

“魂飛魄散的那種么?”

唐詩問道。

“算了。”

周澤看了看老嫗,現她兩眼無神,除了一開始打量一下人以外,其余時候都只是麻木地盯著一個方向。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周澤現她盯著的是墻壁上掛著的時鐘。

有顧客上門,

自己現在身子不舒服,不方便接待,

但總不能把顧客趕出去。

“把她留在店里吧,等明天我身體恢復一些元氣,看看能不能打開地獄之門送她下去。”

蚊子腿也是肉,周澤可不嫌棄,也不會放過。

“誰來看著她?”

唐詩問道。

書店里,滿打滿算能看住一個鬼的人,也就四個。

周澤一個,許清朗一個,唐詩一個,白鶯鶯一個,老道那個半桶水,不計。

但今兒個許清朗回老家了,不在。

周澤身體虛弱,看不了。

也就剩下唐詩和白鶯鶯了,唐小姐的意思是你把你在上面玩游戲的女仆喊下來看鬼,她可沒那個閑工夫幫他打雜。

只是白鶯鶯剛剛上去玩游戲,這會兒再把她叫下來,周澤有些于心不忍。

這傻妞把陪葬品都典當掉給自己開書店,平時里里外外地都忙,

又要服侍自己洗澡又要陪自己睡覺,

自己也真不好意思剝奪她的興趣愛好時間。

“得嘞,就把她放這里吧,看樣子,她也不會跑。”周澤只能聳聳肩。

“呵呵,四周的鬼會因為你的原因被吸引過來,但他們很快會醒悟過來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然后開始害怕,開始躲避,最后,趁著你不注意,溜走。

貪生怕死,是人性,鬼也不例外。”

周澤指了指那個老嫗,她還在繼續盯著時鐘,道:

“總感覺她腦子有點問題,鬼魂里也會有老年癡呆么?”

“沒做過這方面的研究。”

“算了,走了就走了吧,不能把她直接送下地獄,總不能今兒個就直接把她打碎了吧,我這兒是快遞站,又不是屠宰場。”

“你隨意吧。”唐詩準備起身上樓。

“喂。”周澤喊住了她。

唐詩沒停住腳步,走得更快了。

顯然,她知道周澤想說什么,一個比讓她看鬼更不愿意做的事情!

“老板,爽死額咧!”

老道爬起來,他已經關閉了直播,猴子也放下了手機,跑去吧臺那邊找吃的去了。

“老道,舒坦了么?”周澤問道。

“舒坦咧,好久沒這么舒坦咧。”

老道樸實得有些讓周澤不忍心。

但周澤還是開口道:“把衛生打掃一下。”

“…………”老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晚上唐詩和老道的動靜太大的原因,總之,整個后半夜,除了那個老嫗以外,并沒有其他的客人上門。

周澤靠在沙上,玩會兒手機再看看報紙,他現在就是一個傷號,移動都不是很方便,也就只能乖乖養傷了。

老道花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把店里打掃好了,然后在周澤面前坐下,捶著腰,呻、、、吟道:

“額滴腰咧,要斷咧。”

“反正你這么一大把年紀了,腰不好也沒事兒。”周澤調侃道。

老道委屈巴巴道:“年紀大是大咧,但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不是,額這個年紀,能幫幾個失足婦女就幫幾個吧。

人吶,活在這個世界上,就需要互相幫助。”

周澤懶得搭理老道的黃腔,側過頭,扭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現那個老嫗居然還站在那里。

老道是看不見她的,因為他沒抹牛眼淚,所以老道并不知道店里一直站著一個陌生的鬼。

而周澤,說實話,剛剛走神了,經歷了青衣娘娘那種廟神,又經歷了那個問題鬼差的大場面,周澤現在對這些小魚小蝦你說要有多大的關注度,還真的談不上。

不過,這老嫗經過了幾個小時后,她居然還在。

她還是站在原本的位置,一動不動,只是盯著掛鐘看著。

難不成這老太太生前是做鐘表生意的?

但也不對啊,

周澤這掛鐘就幾百塊,便宜貨,也不是什么古董藏品,值得看這么久么?

這個時候,白鶯鶯走了下來,她游戲玩好了,看起來挺開心,應該是吃雞了。

“老板,我們上去睡覺吧?”

傻妞一向這般的直爽。

老道有些羨慕地看了看周澤,

他心里忽然有些奇怪,是不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男鬼,都有這種艷福?

他上一任老板在蓉城開冥店時,每晚也都有漂亮女人主動準時準點過來陪他睡覺,當時可真把他和曉強羨慕壞了。

曉強,

老道嘆了一口氣。

“喲,這兒還站著一位吶。”

白鶯鶯看見了老嫗,走到老嫗面前,伸手揮了揮,老嫗不為所動,繼續盯著時間在看。

“喂喂喂,喂喂喂,快看我,不看我我就把你吃掉。”

白鶯鶯在老嫗面前探頭,但老嫗還是毫無反應。

“老板,是你還是那位唐小姐把她打傻了?”

“她進來后就一直這樣。”

周澤強撐著起身,在白鶯鶯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就在這時,

時針指導了六點位置,

“咚……咚……咚……咚……咚……咚!”

掛鐘開始響起,

之前還一臉呆滯的老嫗忽然張開手臂,出了歇斯底里的笑聲,這笑聲把周澤給嚇了一跳。

不是被鬼嚇的,

純粹是你走在路上忽然有人在你背后對你喊了一下的那種感覺。

“哈哈哈哈哈,到點了,到點了!

我可以死啦,

我可以死啦,

我終于可以死啦!”

老嫗興奮地在地上又蹦又跳,

像是解脫了一樣,

高興得,像是一個七十多歲的孩子。

“太婆,你腦殼有包哈?”白鶯鶯有些莫名其妙道:“你早就死啦,你靈魂都跑出來很久了。”

老嫗聞言,

忽然一愣,

一臉不敢置信地環視四周,

她應該現這里不是她的家,

這里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一個陌生的書店。

老嫗指了指自己的臉,迷茫地看著白鶯鶯:

“我早就死了?”

“對啊。”白鶯鶯理所當然道。

老嫗忽然趴在了地上,

大哭了起來,

“死早咧,完嘍,完嘍!

死早咧,死早咧,

徹底完嘍,

完犢子嘍…………”
n7478 發表於 2018-4-11 23:22
第一百零七章賭命!

“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白鶯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周澤也搖搖頭,老實說,周澤也看不出來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以前當醫生時,倒是經常遇見剖腹產選良辰吉日的,

但還真沒見過說死也得選時辰死的。

估計這老嫗生前躺在病床上時就一直盯著家里時鐘在看,掐著點算自己什么時候咽氣。

看老太婆這哭天搶地的樣子,裝是肯定不是裝的,人都死了,還裝什么,虛偽給誰看?

只是,她不停地在那里哭,弄得周澤有些心煩意亂,老道是聽不到的,但他聽得到啊,自己睡眠質量本就不行,待會兒休息時被這樣吵著還怎么休息?

周澤沒有菩薩心腸,而且他良心前不久才被自己吃了,

老嫗在那里哭,可不會引起周澤的噓寒問暖,只會引起反感。

“嚇唬一下她,讓她噤聲。”

周澤對白鶯鶯示意道。

白鶯鶯點點頭,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僵尸的氣息一下子顯露出來,老嫗果然不哭了,她被嚇蒙了。

與此同時,老嫗身上的執念也正在慢慢地消散。

普通的亡魂之所以能夠逗留人間,無非是靠著一縷執念,而一旦執念消散了,他們自然也就要回到他們該去的地方了。

鬼差所需要抓走送入地獄的,是那些執念難以消散或者干脆變成厲鬼的亡魂,這些,才是業績。

也就是說,

之前如果周澤把老嫗送走,算業績的,雖然不高,但也是蚊子腿上的肉。

而現在,老嫗自己就能回地獄了,周澤哪怕擔著傷口破裂或者暈厥過去的風險給老嫗開個地獄之門,也只是吃力不討好地給老嫗送了個順風加急,實際上自己一點好處都撈不著。

老嫗的亡魂正在慢慢地消散,漸漸地開始沒入地下。

“老板,你的手怎么在抖?”

一直攙扶著周澤的白鶯鶯感知到了周澤的異樣。

“心疼。”

周澤嘴里吐出了這兩個字。

他算是理解了小luoli說的自己把白鶯鶯留在身邊所可能造成的影響,這他娘的一些鬼被自己吸引過來結果被僵尸一嚇直接頓悟了,屁都不敢放乖乖地下地獄了,

那還有自己什么事兒?

當然,這畢竟是沒辦法強行扭轉的事情,而且今天的驚喜已經有了,地獄之門的鑰匙以及小luoli很可能出現了重大意外的消息,比一個亡魂的業績,高出太多太多。

這一覺,睡得也還算安穩。

第二天醒來時,周澤發現自己身上的力氣恢復了一些,沒有昨天那般虛弱了,沒等白鶯鶯攙扶自己,周澤自己就用手撐著地站了起來。

雖然有些踉蹌,但總歸是站起來了。

“老板,你還可以吧?”

白鶯鶯在旁邊挺擔心的,生怕周澤忽然摔下去,尤其是周澤示意不要攙扶自己下樓梯,

以現在周澤的身體素質,跟腿腳不便的老爺爺老奶奶差不多。

白鶯鶯還真擔心萬一周澤摔下去斷個胳膊斷個腿兒或者更夸張點半身不遂什么的,老道買的那個智障電動“嗚嗚嗚”輪椅可能真得派上用場。

大清早的,女尸的思維有些跳躍,

她腦海中開始自動腦補出自家老板坐在電動輪椅上“嗚嗚嗚嗚嗚”開動的畫面,

再叼個奶嘴,

實在是,

“哈哈哈哈哈……”

笑著笑著,

白鶯鶯停住了,她看見周澤扭過頭在看著自己,

“尸變了?”周澤問道。

白鶯鶯搖搖頭。

“尸癲瘋?”周澤又問道。

白鶯鶯馬上又搖搖頭。

她也不敢把自己剛剛偷偷腦補的畫面說出來,不然等老板身體恢復了肯定會插死自己。

用指甲插。

周澤覺得自己這個女仆大早上地好像神經搭錯線一樣,又道:

“叫兩聲聽聽。”

“嚶嚶嚶。”

哦,正常了。

慢慢扶著樓梯下樓,周澤有種找回了小時候學走路時的成就感,說實話,那種喝酒斷片兒的感覺周澤不想再嘗試一次了。

爽是暫時的,是瞬間的,然后就是超長時間的無力和頹廢。

就跟吃多了那玩意兒當天晚上在床上雄糾糾氣昂昂一夜七次郎,

結果第二天腰膝酸軟腿無力甚至可能直接馬上風一樣。

老道已經起來了,他不管睡得多晚,起得都很早,他有著固定的作息時間,早上還會打一套拳。

作為一個志向于關愛失足婦女活動的熱心腸老道,

他很懂得保護自己身體素質的重要。

周澤下來時,老道已經打好拳了,正在和小猴子湊在一起說著話。

老道手里捧著一些黑泥,地上還有一大袋子。

周澤微微皺眉,

那是自己受傷時小猴子給你身上傷口涂抹的東西,效果顯著,不亞于武俠里的“黑玉斷續膏”。

只不過就是味道有點難聞,而且對于周澤這種有潔癖的人來說,給自己身上涂抹幾層污泥,不亞于一場酷刑。

但接下來,

更讓周澤震驚覺得酷刑加重的一幕出現了。

老道把裝著泥土的塑料袋湊到了小猴子的跟前,

確切的說是湊在小猴子的胯下,

同時嘴里發出“噓噓噓噓……”的聲音。

“小祖宗,

你快尿啊,

現在咱就指著這玩意兒發財了,

快尿,乖,噓噓噓噓…………”

周澤一臉黑線,

自己身上涂抹的泥,

居然,

居然,

居然是這樣來的!

“哎喲!”

白鶯鶯眼疾手快,在周澤快摔下去時把周澤攙住了。

老道聽到動靜,回過頭,

對周澤露出了堪比外面大太陽一般的陽光笑容,一只手握著黑泥揮舞打招呼道:

“老板,早上吼哇!”

天見可憐,

如果不是碰巧周澤這陣子受傷,

老道真的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了。

中午到下午,書店一般是不開門營業的,這家開在南大街市中心寸土寸金區位的書店,就是這般的任性,就是這般的有b格!

不過,如果有客人進來,想買書或者看書喝飲料什么的,倒也不會往外推。

但之前許清朗為了減少自己的工作量,掛出了一個牌子:

“本店最低消費一百。”

這就足以嚇退八九成的潛在顧客了。

周澤也就聽之任之,閑雜人少一點,大家的工作量也就輕松一點。

當然,也不是沒有那種土豪不差錢的主兒過來,周澤剛進餐完畢,正在和體內的惡心感做斗爭時,一個梳著流線頭穿著黃色外套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他似乎對這個店的安靜很滿意,要了一杯冰水后就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坐在沙發上辦公。

不一會兒,

他筆記本似乎開著公放,

響起了:

“澳門首家線上賭坊上線啦,美女荷官在線發牌……”

老道聞弦歌而知雅意,

耳朵一動,馬上湊過去,

像是找到了一個志同道合的道友。

結果一看界面,老道傻眼了,說好的島國素質教育動作片呢,這他娘的屏幕上到處都是籌碼是什么鬼。

“你也玩網賭么?”

男子看著老道湊過來感興趣地問道。

老道是什么人啊,跟一只猴子都能玩成親兄弟,

上能忽悠直播間里的可愛水友們買冥幣,

下能忽悠遼寧的煤老板們運煤賣去山西,

當下直接道:

“玩啊,偶爾玩兩把,但玩得不大,沒啥意思其實,不刺激。

我平時喜歡去澳門玩玩,純粹散散心。”

老道說著說著還拿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一副云淡風輕!

同時,老道還讓小猴子往前探探頭,伸手摸了摸。

這逼裝的,

看見木有,

國家保護動物金絲猴是我的寵物,

不比那些阿拉伯土豪養豹子差多少吧?

男子先是一愣,沒辦法,老道之前吹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不清楚,但這金絲猴,不是假的啊。

而且在南大街這個市中心,開這樣一家書店,不是腦子有病就是錢多燒得慌純粹玩兒生活游戲。

當下,男子一下子對老道熱情了起來,親切地邀請老道坐到自己邊上,給老道詳細地介紹自己這個網站的玩法。

周澤在旁邊也聽著,然后拿出手機,想著要不要報個警。

國內網賭大部分都是騙子,忽悠人充錢進去,先給你賺錢然后再把你養肥了當豬殺,其實都是老祖宗賭坊里玩剩下的套路,但中圈套的人,確實數不勝數。

因為套路再怎么變,真的無所謂,

關鍵人內心的貪念,它代代相傳,改不了的。

但接下來的談話,讓周澤暫時沒去撥打報警電話。

因為老道一直維系著自己的b格,

對這種時時彩或者其他這些常見的賭博方式表現出一種不屑一顧的架勢,使得男子為了拉攏這個腦子有病的土豪客戶下了血本,

最后直接道:

“有個真正刺激的項目,就是不知道老板你敢不敢玩了?”

“切,幫鬼洗澡我都敢做,還怕你那個刺激項目?”

這個可以有人作證,

老道沒吹牛逼。

“你說吧,賭什么的?”老道催促道。

男子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口道:

“賭命!”

一時間,

在旁邊喝著咖啡聽著聊天的周澤,手中的湯匙微微一顫,

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昨晚那個站在店里死死地盯著掛鐘看時間連自己已經死了都不知道的老嫗,

還有那位自己當初親自送下去的犧牲警察,

在臨走前對自己說的,他追查的賭博集團,

他們不賭其他的,

也不玩其他的,

而是,

賭命!
n7478 發表於 2018-4-11 23:39
第一百零八章死亡游戲!

“賭命?

打黑拳,簽生死狀的那種么?”

“不,當然不是那種,老板,我可以保證您從來沒有見過。”

老道來了興趣,他這輩子漂泊半生,也算是個闖蕩江湖的主兒,雖然一身道袍,也是祖傳的道門世家,但到了他這一代,什么下九流的事兒什么旁門左道沒見過?

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

“呵呵,你倒是說說看,我還真不相信我沒見過。”

老道仙風道骨地撩起到道袍。

“事先說明,我們這里起投是五萬。”男子看著老道,“你也不用擔心我誆您的錢,我們這個行當,現在做得很大很大,而且我們只是走抽水的,所以您是輸是贏,我們平臺機構都是穩賺的。”

老道哼哼鼻子,顯然,他不愿意出這個錢。

他坑蒙拐騙的事兒也做過不少,自然不愿意一把年紀后被麻雀啄了眼,而且,他對自己的錢袋子看得很熱衷。

“我有興趣的。”周澤忽然開口道。

是的,

他有興趣的,

無論是昨晚的老嫗,

還是當初被自己送入地獄的好警察,

都對自己或側面或正面提出了“賭命”這個詞。

周澤還真想看看,這賭命,到底是一種怎樣的玩法。

在他這里,已經有五六個亡魂因為“賭命”這件事進入地獄了,

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游戲?

男子瞥了一眼坐在那邊有些病怏怏的周澤,

嫌棄之情溢于言表,

長得是不錯,挺帥的,

但一看就是書店服務員,

你有興趣,

呵呵,

你有錢么?

這話沒有明說,

但表情和眼神已經很清晰了。

你丫就是個沒錢相,

老子閱人無數,能看錯?

周澤舔了舔嘴唇,

想笑笑緩解一下尷尬,

忽然又覺得這時候笑在有白鶯鶯和老道在場的時候,可能會尷尬;

但這種不知道該笑還是不笑的時候,

其實更尷尬……

然后,

好氣哦,

好想把你送進地獄哦,

居然敢讓我尷尬!

老道見自家老板神色開始不對,心里當即“咯噔”一下,

作為侍奉過兩位“鬼老板”的資深老道,他有著豐富的拍鬼屁的經驗!

當下,

他猛地一拍桌子,

直接道:

“他娘的,五萬塊而已,灑灑水啦,么呀么呀么問題啦;

你少狗眼看人低,我給你轉賬,我也不怕你糊弄我。

敢糊弄我的人,

我有辦法讓他下地獄!”

老道露出自己的白牙微笑道。

“行,下地獄就下地獄。”男子拿出自己的手機,“我先幫您開個戶,錢你搭進去就可以了。”

男子并沒有覺得威脅下地獄有什么的,他認為老道說的是黑道切口,意思就是敢忽悠我,就讓人把你做掉。

估計男子做夢都沒想到,

在這家書店,

幫人下地獄,

才是真的創收項目。

“開兩個戶口,我給你打十萬。”

老道毫不猶豫地直接打錢,然后湊到周澤面前,嬉皮笑臉地請老板一起來看這個賭命游戲到底是什么樣子。

他還真不怕這家伙賴賬,

俗話說,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嘛。

當然,這些話是不能對著老板說出來的,否則自己估計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惜,老道還不知道,他這兩天先是送主動請纓想幫周澤搓背再送電動輪椅再加上玩泥巴,已經好幾次游走在死亡的邊緣了。

“你哪里來的這么多錢?”

周澤問道。

“復播了,昨天打賞多得很。”老道解釋道。

這個世界有問題啊,

真的很有問題啊!

饒是冷靜沉穩如周醫生,都不得不因此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自己的鄰居許清朗很有錢,

自己的女仆很有錢,

自己的妻子很有錢,

好了,

自己收留的老道也能輕輕松松拿出十萬!

再看看自己,現在還是個負翁。

男子很開心自己又拉來了兩個客戶,當即把筆記本對準過來,開始進行詳細的講解以及具體的玩法,同時道:

“放心吧,這個游戲絕對的刺激,這才是真正屬于富人的高端游戲,因為在這場游戲里,能讓你們賭人性命,定人生死,

怎么樣,

是不是有種當鬼差的感覺?”

男子自以為風趣幽默地開了個玩笑。

老道聞言,嘴角抽了抽。

“呵呵。”周澤。

“老板,我們真的應該把白鶯鶯帶來的,她服侍你方便一些。”

老道這次很自覺,任由周澤拄著拐杖往前走也沒再傻乎乎地主動請纓讓周澤上自己的后背。

“她來了,書店就沒人看著了。”周澤回答道。

“啊,不是還有唐小姐么。”

“她看店?”

周澤看了看老道,

老道看了看周澤,

兩個人都默然地搖搖頭,

好了,

不說了,

一切盡在不言中。

想像一下唐詩小姐姐一個人看店的情形,

估計如果遇到一個脾氣暴躁的顧客進來喊著要咖啡或者要買書催快一點,

可能馬上就會有一支鋼筆飛過來直接給人刺成蜂窩煤。

“老板,小心前面,有點抖。”

周澤拄著拐杖,環視四周,

這里是通城城區的一個位置,不算很偏僻,但距離市中心有點遠,而且屬于老城區位置,在這里,開了好幾家小型診所醫院,也有不少旅館。

當然,這些小醫院看起來都不是那么正規。

街道上來往的人也不多,如果鼻子比較敏感一點的,還能嗅到一些消毒水的味道,總之,這個地方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地址是往這里走是吧?”周澤說道。

“對,應該是這里。”

兩個人一起走入了巷子里,巷子內別有洞天,開了很多個門,周澤和老道對著一個掛著2o3門牌的門敲了敲。

很快,一個中年男子打開了門,他嘴里叼著煙,目光審視著周澤和老道。

“帳號給我看一下。”中年男子說道。

“給。”老道把手機遞給他。

對方核對了一下,點點頭,笑了笑,“你們已經下注了啊,看都沒來看就下注了?”

“所以才來看看嘛。”老道解釋道。

“成吧,進來吧。”

中年男子讓開了身位,咳嗽了一聲,對著地上吐出了一口濃痰,而后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鼻涕。

周澤和老道走入其中,里面有些逼仄,擺放著一張彈簧床,床邊擺放著不少儀器,有點像是醫院里的重癥監護室,當然,比重癥監護室簡陋了太多。

同時,在墻角位置還有兩個攝像頭安置在那里,可以全方位無死角地監控這個屋子的角角落落。

一個老頭子躺在那里,枯瘦得很,像是躺在金字塔下面的木乃伊,甚至連皮膚位置,都變成了深褐色。

一張床,

一個老頭,

深刻地詮釋了一個成語——油盡燈枯。

床頭柜上,放著半碗稀粥。

老頭瞇著眼,時不時地睜開,卻沒有在意進來周澤和老道,他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應該經常有人這樣進來看他。

來看看他,

到底什么時候死,

他是不少人的賭注,

很多人已經在網上下注,這個老頭,到底還能活多久。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每隔一段時間的賠率也是不同的,跟玩足彩一樣。

同時,在這段時間里,老人將不允許接受任何的治療,這里的儀器,只是為了監測老者的身體情況,做成數據表后每天都會上傳到平臺上去,給下注的和即將下注的人去看,去分析。

同時,下注的人有權限過來實地看看老頭的情況,

畢竟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很荒謬么?

不荒謬。

老頭在看掛鐘,

在他睜開眼就能看見的墻壁位置,有一個電子掛鐘,上面顯示著日期和時間。

在他身上,

周澤看到了一絲昨晚老嫗的神態。

“老板,他這是什么病?”老道知道周澤以前是醫生,看得應該很準。

“癌癥,晚期。”周澤回答道。

“哦,絕癥。”

“是絕癥,但如果合理治療,其實能夠延長壽命,最不濟,也能減少一些痛苦。”

很顯然,這個老頭不會得到任何的治療,因為在平臺細則上已經寫明了,一旦他得到任何治療就是違約。

“看好了么,兩位?”

男子手里端著一碗泡面走了過來。

“走吧。”周澤說道。

“走?”老道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就能走呢,

我艸,

救人啊!

這是真的賭命啊,

就讓大家眾目睽睽地看著人死啊!

“不走做什么,他自己都知道我們是來做什么的。”周澤指了指老頭。

很明顯,

老頭知道自己被放棄了治療,

而且,

自己和老道這些人天天來看他是做什么的,他心里也明白。

就像是那個老嫗,

心里都懂。

甚至,

他們自己也在配合,

就像那個老嫗,一直撐著過那一天死,這是她的執念,導致她死了卻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化作了亡魂走到了書店里。

“這…………”

老道還是覺得良心上過意不去,但還是跟著老板一起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

中年男子倚著墻壁一邊“滋溜滋溜”地吃泡面一邊喊道:“喂,想知道內部消息么?”

“什么內部消息?”老道扭過頭問道。

中年男子搓了搓自己的指頭,

意思很明顯了,想得到內部消息,得再花點錢。

“你們可以加注的,不虧的其實。”

男子善意地提醒道。

“嘿,你是他誰啊,憑什么信你啊。”老道反問道。

在他看來,男子無非是一個看門的,也就是一個護工。

“我也下注了的。”

男子喝了一口面湯,對著屋子里努努嘴,

“他是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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