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兵甲三國 作者:湘南笑笑生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7 18:35: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7 270850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53

第160章 襄平告破

  按照公孫度原本的計畫,若是夜襲失敗,則犧牲三千騎兵,引出公孫白的大軍追襲,再趁敵軍大營空虛,傾盡全軍攻破敵營,就算不能擊潰公孫白,也要將公孫白的糧草燒光,則敵軍不攻自破,如此襄平城就有救了。

  然而,這個後手招,他連前去夜襲的章碾和涼茂都沒透露,卻還是被公孫白識破。就在他聽到公孫白大營響起退兵的號角聲的時候,他便已知道這個後手招又失敗了。

  可是他已如箭在弦,不得不發,若是不能趁此機會與尚未集結好的公孫白在同等兵力的情況下拼死一戰,他恐怕就只有被公孫白困死在襄平城中了。

  然而現實的結果就是,同等兵力對攻的情況下,他的部曲完全只有被碾壓的份。縱橫遼東無敵的遼東侯,在年僅不過十八歲的公孫瓚之子面前,徹頭徹尾的敗了。

  他突然狂怒了起來,猛的摘下頭上的冕冠,嘶聲吼道:“抵擋不住也要給老子殺,擅退者斬,今日沒有敗逃的公孫伯濟,只有死戰不休的遼東侯!”

  啊~

  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慘叫在半空中響起,只見一名遼東軍司馬那身高八尺多的偉岸身軀竟然被龍膽亮銀槍高高的挑起,然後飛向了高空,在狠狠的摔落了下來。

  刹那間,整個遼東軍中軍無數將士為之膽寒,而白馬義從卻喝彩聲如雷,士氣攀升到了高峰。

  公孫虔大驚失色,急聲道:“此人如此勇猛,恐怕羽林騎也抵擋不住,事已不可為,請將軍速速下令退兵。”

  公孫度望著潰亂一團的大軍,眼中流露著無盡的悲憤,他何嘗不想退,可是這一退,恐怕整個遼東都將不再屬於他了,他已經敗不起了。

  就在公孫度仍在猶豫之際,一騎從亂軍之中大聲吆喝著飛馬奔來,越過重重警戒,奔到公孫度的麾蓋之前,正是公孫晃。

  公孫晃的頭盔已不知掉落到哪裡去了,頭髮披散,全身是血,慘然喊道:“父親,快退吧,我等已抵擋不住了。”

  話音未落,又見公孫恭倒拖著長槍,衣甲淩亂,神色狼狽的也退了過來。

  公孫度憤懣的望著越殺越近的白馬義從,只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正要揮手示意吹號撤退,卻聽頭上風聲響動,驚得他急忙低過頭去。

  哢嚓!

  一枝利箭如同流星一般從他頭上掠過,正中身旁的帥旗旗杆上,那旗杆登時斷裂,撲的栽倒了下來。

  遠處的太史慈,在身旁眾墨雲騎的喝彩聲中,從箭壺之中又抽出了一枝狼牙長箭。

  嗚嗚嗚~

  退兵的號角聲連綿不絕的響起,在夜空之中顯得格外的蒼涼而悠遠。

  遼東軍敗了!

  一萬多名遼東軍跟隨著麾蓋,如同潮水一般退往襄平城。

  趙雲原本率著三千白馬義從已殺奔到公孫度麾蓋的百步之外,眼見公孫度要跑,哪裡肯舍,一提韁繩,率著眾將士緊緊的追了上去。

  如此同時,後軍之中,響起了激越的鼓聲和高昂的號角聲。

  總攻時刻到了!

  兩萬大軍喊殺聲震天,在三軍主將的率領之下,除了留有五千太平軍在張郃的命令下堅守大營,其餘軍馬全部的向遼東軍追殺而去。

  公孫白眼見敵軍大敗,正要與田豫縱馬跟上,卻聽一人縱馬疾奔而來,高聲喊道:“戰況如何,戰況如何……為何無人叫醒我?”

  眾人緩緩回過頭來,卻見是睡眼惺忪的郭嘉策馬而來。這廝早晚喝得酩酊大醉,睡得像死豬一樣,即便是這樣的大戰,都快在戰事即將進入尾聲,才被沖天的戰鼓聲所驚醒。

  我勒個擦,這得神經多大條啊!

  公孫白暗罵了一句,隨即一提韁繩,吼道:“隨我殺往襄平!”

  身旁護衛的眾將,急忙緊緊跟隨在他背後,奔往襄平方向。

  ……

  所謂兵敗如山倒,兩萬多遼東軍,除了那些掉頭狂奔的騎兵,餘下的六千多步卒,根本就跑不動了,索性將兵器往地上一扔,紛紛跪倒在地,舉手投降。

  麾蓋之下的公孫度,在公孫晃、公孫恭和公孫虔等人的簇擁之下,亡命的朝襄平城狂奔,然而前面的亂軍卻阻擋了他們的腳步,背後喊殺聲如雷,馬快如風的白馬義從很快就在趙雲的率領之下追了上來。

  趙雲眼見敵軍已在百步之外,不禁精神大振,揚起長槍高聲吼道:“殺!”

  殺殺殺!

  三千白馬義從怒吼如雷,如同狂風一般向麾蓋席捲而去。

  前面奔逃的公孫虔,眼見敵軍已殺近,心中一橫,調轉馬頭嘶聲吼道:“羽林騎,隨我截殺敵軍!”

  呵!

  一千多名頭戴著旄帽的羽林騎紛紛調轉了馬頭,結陣迎敵。這些羽林騎都是從十萬遼東軍中精選的精銳,雖然在敗軍之中,卻仍然保持著兇悍之氣,一個個露出視死如歸的神色。

  趙雲眼見一隊敵軍,策馬而立,排開陣勢準備迎戰,哈哈大笑:“有意思,總算見到能勉強一戰的對手了,上!”

  說完一馬當先,率先縱馬而上,帶著眾白馬義從與遼東羽林騎廝殺在一起。

  就在那些悍不畏死的羽林騎拼死抵擋白馬義從的時候,三千多墨雲騎也在太史慈的率領之下趕了上來。

  太史慈望了一眼混戰在一起的兩隻騎兵,又望瞭望不遠處公孫度的麾蓋,哈哈一笑道:“繞過他們,搶到前頭去,公孫度這次是老子的!”

  眾墨雲騎哈哈大笑,吼叫如雷,跟著太史慈從一旁繞過,如同颶風一般卷向公孫度的麾蓋。

  麾蓋旁的公孫晃等人,眼見三千墨雲騎一路斬殺著遼東潰軍,朝麾蓋疾奔而來,不禁大驚失色。

  就在此時,突然一隻騎兵迎面沖來,驅散潰亂的遼東軍,直奔麾蓋之下而來,公孫度不禁大驚,心道:“天滅我也!”

  那只騎兵奔到公孫度麾蓋不遠處,卻聽最前一人喊道:“主公休慌,章碾和涼茂前來相救!”

  公孫度這才如釋重負,卻又聽涼茂高聲喊道:“主公,襄平城已經入不得了,管寧賊子已煽動守軍投敵!”

  說話聲中,涼茂和章碾已率著兩千多騎兵和墨雲騎戰在一起。

  襄平城失守!

  公孫度差點從車駕上栽倒下來。

  一切敗局已定,他滿眼悲涼的朝他坐鎮了四五年的襄平城望了一眼,嘶聲吼道:“退,快退往新昌城!”

  隨著嗚嗚的號角聲起,一萬多潰軍隨著公孫度的麾蓋轉頭向西南方向潰逃而去。

  就在此時,突然聽得一聲如雷般的怒吼,白馬義從中的一名悍將突然縱馬而出,不顧正在拼死抵抗的羽林騎,朝著公孫度的麾蓋瘋狂的追了過去。

  夜色之下,那將催動胯下的八尺多高的駿馬,手中的長槍瘋狂的擊殺著擋路的遼東騎兵,惡狠狠的向著公孫度的麾蓋衝殺過去。

  月色照在他的臉上,照亮了他那張怒發欲狂的臉,正是白馬義從副將劉政。

  “公孫度,納命來!”劉政嘶聲吼道。

  他一家老小全部被公孫度所殺,眼見報仇在即,卻眼睜睜的看著公孫度逃走,豈會心甘?

  然而,在無數的遼東騎兵的阻擋之下,憑他一己之力,根本無法攻殺過去。

  噗噗!

  他接連刺殺了兩名遼東將領,望著越奔越遠的麾蓋,心中悲憤難抑,從身旁取下一把八石大黃弩,搭箭上弩,朝著遠處公孫度的方向,惡狠狠的激射而去。

  咻!

  箭去如風,落在數百步之外的麾蓋之旁。

  劉政只得呆呆的望著公孫度的麾蓋一路向南,消失在夜幕之中。

  然而他卻不知道,這一箭卻射出了個名堂出來。因為這一箭詭異的射中了公孫度的次子公孫恭身上,而且射中的是公孫恭的命根子。沒人能解釋這一箭,在那樣的角度之下為什麼能射中公孫恭的那活兒,但是事實就是,公孫恭成了一個閹人,喪失了生育能力,這是後話。

  遼東羽林騎與白馬義從的混戰已接近尾聲,這原本在武力、裝備和士氣,已不是一個層次的戰鬥,再加上人數的巨大優勢,眾羽林騎雖然感于公孫度的知遇之恩而拼力死戰,卻只能垂死掙扎而已,這種垂死掙扎終於隨著公孫虔的咽喉被趙雲一槍透穿之後,徹底被擊潰。

  當最後一名羽林騎被斬殺之後,趙雲眼見公孫度已然跑遠,便不再追襲,而是率眾奔向正與墨雲騎混戰的章碾和涼茂等人。

  兩千遼東騎兵原本在墨雲騎的攻襲之下已是敗象已露,隨著白馬義從的加入,殘存的一千多遼東騎兵被團團圍在了包圍圈中。

  太史慈高聲喝道:“繳械不殺!”

  話音未落,遼東騎兵手中的的兵器扔落了一地,一千多遼東兵齊齊下馬高舉著雙手示意投降。

  最後只剩下章碾和涼茂被包圍在人群之中。

  趙雲一抖手中長槍,高聲喊道:“兩位將軍,公孫度僭越禮制,禍亂綱常,又擅自攻襲同僚地界,我等奉太傅之命討伐,你等既受脅迫,當棄暗投明,豈可一錯再錯?”

  涼茂思慮了一下,長歎了一聲,將手中長槍扔落在地,高聲喊道:“涼某願降,接受甯鄉侯和太傅的發落。”

  身旁的章碾哈哈大笑,嘶聲吼道:“老子不知道什麼叫禮制,什麼叫綱常,老子只知道這條命賣給了遼東侯,想要的儘管來取!”

  說完一催胯下駿馬,舞動手中的長刀,朝趙雲奔襲而來。

  噗!

  龍膽亮銀槍如同毒蛇一般探出,正中章碾的咽喉,將其挑落于馬下。

  趙雲緩緩的收起了長槍,微微歎道:“是條漢子,當稟報甯鄉侯厚葬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53

第161章 野心勃勃的高句麗王

  月色如水,襄平北門。

  城樓上一片火光大起,照得天空一片通明,一面大漢龍旗在迎風獵獵招展。

  一萬多漢軍騎兵勒馬放慢了馬蹄,緩緩的來到城門之下,整齊的排好了佇列,白馬義從在左,太平軍在中,墨雲騎在右,望著緊閉的城門,肅然而立。

  接著,中軍佇列大開,公孫白端坐在九尺五高的飛血神駒之上,在趙雲、張郃和太史慈等一干將領的簇擁之下,昂然而來,奔近城門之下。

  他緩緩的抬起頭來,望著城樓上飄舞的漢旗,高聲喊道:“大漢破虜將軍、甯鄉侯、右北平郡太守公孫白,奉幽州牧、太傅之命前來捉拿逆賊公孫度,收復襄平城,還請城上的同僚打開城門!”

  城樓之上,兩人並肩而立,左邊一名中年文士,濃濃的眉毛,飄逸的長須,再配上一身白袍,頭戴高冠,搖著鵝毛羽扇,顯得十分瀟灑;右邊一人年紀和他差不多,卻是一身紅色官袍,神色剛毅。

  左邊那人眯縫著細眼,站在城門正中細細的打量著公孫白,暗自點頭道:“此子生得一表人才,氣宇軒昂,果然是人中龍鳳,怪不得太傅會如此看重,也怪不得連公孫度都不是對手。”

  這人長得帥就是佔便宜,要是城下來的是個長得五大三粗如同管亥一般的粗人,恐怕又是另外一番觀感。

  眼見公孫白已然喊話完畢,右邊那名官員不敢怠慢,一揚羽扇,高聲喊道:“開門,迎接甯鄉侯入城!”

  城門轟然大開,千斤閘門也被緩緩的吊起,接著一彪人馬從城門之中疾奔而出,分列城門兩邊,接著只見那兩人跨騎白馬,並肩緩緩而出,翻身下馬,向著公孫白走了過去,公孫白急忙也翻身下馬相迎。

  兩人走近之後,迎著公孫白彎腰拜倒。

  “草民管甯,拜見甯鄉侯!”

  “遼東長史王烈,恭迎甯鄉侯!”

  公孫白急忙一一扶起兩人,腦海裡習慣性的查詢兩人的屬性。

  “管寧,統率35,武力21,智力81,政治91,健康值88,對公孫白忠誠度68。”

  “王烈,統率55,武力48,智力75,政治81,健康值90,對公孫白忠誠度72。”

  我擦,之前長期看演義,只以為遼東除了公孫度父子就沒啥名人了,想不到除了邴原之外,還有如此兩個這麼牛逼的人物,在演義似乎都沒提到,遼東真是一塊寶啊。

  這打仗看統率和武力,出謀劃策看智力,而發展地方靠政治。昔日玩遊戲時一般都不怎麼把政治值高的放在眼裡,但其實真正意義上來,政治的作用絲毫不下於智力值,甚至某些時候比智力高的謀士更重要。原本還擔心打下這麼大一塊地方,沒人治理,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這遼東之地,土地肥沃,礦產豐富,有了這些高政治值的人才,將這北大荒變成北大倉將不再是夢。

  公孫白笑得嘴都合不攏了,親熱的與兩人並肩而行,緩緩入城。

  ……

  衍水河,又稱太子河,昔日燕國太子丹刺秦失敗之後,被秦軍復仇攻燕,一路敗逃於此河之上。

  時值寒冬,河水滔滔,水霧茫茫,晚霞照在河面上,正是“半江瑟瑟半江紅”,面上也不見漁船,顯得十分的寧靜。

  轟隆隆!

  一陣如同驚雷般的馬蹄聲打破了江面上的寧靜,驚得幾隻出來覓食的水鳥急忙鑽入水裡,江水似乎也蕩漾起來了。

  只見東北方向的地平線已經入鬼魅一般的冒出了一條極長極淡的黑線,隨著時間推移,這條黑線正在迅速變粗、變長,逐漸湧現成一片烏雲,接著黑雲越湧越大,整個天際都被黑雲遮蔽住了,鮮紅的落日霎時失去了眼色。

  整個東北面的莽莽草原之上,都是黑壓壓的騎兵,放眼望去,從數裡開外一直到視野的盡頭,觸目所及都是異族騎兵,個個身穿皮袍,頭戴皮帽,無邊無際,如同洶湧而來的海浪一般,足足有八、九萬人。

  八、九萬黑壓壓的騎兵在草原上賓士,整個地面在顫抖,似乎無力承受重壓,馬蹄聲如天雷滾滾,轟隆轟隆的巨響似乎連雲朵都震散了,天空都為之失色。

  沖在最前的一人,鷹鉤鼻,絡腮鬍子,頭戴王冠,身穿著漢服王袍(高句麗王歷代被授漢官服飾和衣帽及儀仗),昂然立在近九尺的高頭大馬之上,神威凜凜,正是高句麗王伯固。背後跟著兩個兒子拔奇和伊夷模,和十數個部落首領,疾奔西面而來,約有近六萬兵馬。

  在高句麗人的身後,則是夫余王簡位居率著三萬多兵馬緊緊跟隨而來。

  伯固抬起頭來,望著前面的滔滔衍水,高聲喊道:“前面就是衍水,離襄平城不遠了,今夜就在此地紮營,速速派人前往通報尊敬的遼東侯,就說我等援軍將於明日到達襄平城外。”

  一名高句麗將領應聲剛要率十數名侍衛前往河邊尋找船隻渡河,突見從衍水河下流疾奔來幾名騎兵,高聲喊道:“大王,大王,不可渡河!”

  伯固疑惑的望瞭望奔來的探馬,急令那名準備帶人前往通報的將領停下。

  只見那幾名探馬越過哨戒,急匆匆的奔到伯固面前,翻身下馬拜倒道:“大王,大事不好了,襄平城已被敵將公孫白所破,遼東侯不敵,已敗退新昌城。”

  “什麼?”伯固的臉色變了。

  遼東侯公孫度,曾經是他心目中天神和惡魔一體的存在,當年率著五萬兵馬,打得他節節敗退,差點沒被攻破國都國內城,嚇得他畏縮在國內城之中,遣使遞上降書,納貢稱臣,至今聽到公孫度的名字都膽顫心驚,每次提起公孫度時,都要加上“尊敬的”三個字。想不到昔日的無敵霸主,居然就這麼被敗了!

  他呆呆地問道:“公孫白有多少兵馬?遼東侯又有多少兵馬?”

  那探馬答道:“回稟大王,公孫白總共兩萬多兵馬,遼東侯經此戰失利之後,如今僅剩下一萬兵馬,困守新昌城。”

  “遼東侯已經落拓如此了麼?”伯固神色一呆。

  身後的二王子伊夷模哈哈大笑道:“此乃天助我高句麗也,如今公孫白不過兩萬兵馬,公孫度已經只有一萬孤軍,不如就此……”

  伯固疑惑地問道:“你的意思是?”

  伊夷模獰笑道:“父親,遼東之地,水草肥沃,綿延千里,若是能得此地,豈非我族興旺之時,恐怕就是昔日的東胡,也不能及。”

  身後的大王子拔奇大驚,急忙喝止道:“不可,不可,我聽聞公孫白乃絕世梟雄,就連鮮卑人都不是其對手,況且遼東侯十萬兵馬都大敗至此,何況我等。”

  伊夷模猙獰一笑:“兄長,公孫白不過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年紀比愚弟還小幾歲,有何本事?鮮卑人和公孫度之所以大敗,不過輕敵而已。想他不過區區兩萬兵馬,還要防止公孫度進攻,我等兵力是其三倍,還怕拿不下襄平城,砍不下公孫白的人頭?”

  一旁沉吟不語的伯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下定決心似的暗暗想道:“我聽聞公孫白對待異族一向心狠手辣,一旦他取下遼東,我等豈有好日子過?不如就此一拼,若是能將其拿下,順便取了遼東,則我族將興也,則本王將成為高句麗族最偉大的君主,堪比匈奴的冒頓,鮮卑的檀石槐,烏桓的塌頓……不,本王要超越他等,讓高句麗人世世代代雄霸遼東!”

  他心中計議已定,不再聽兩個兒子鬥嘴,回頭對身後一名大將喝道:“大加優居,去請夫余王前來議事。”

  大軍緩緩的四下散落開來,一個個營帳如同星羅棋佈一般撒落在衍水河西岸的草原之上,密密麻麻的佈滿了衍水岸邊,連綿數裡。

  不久,身著狐皮大氅的夫余王簡位居,在一干將領的率領下,縱馬昂然而來,奔到了伯固的面前。

  面對伯固的合兵攻襲襄平的提議,簡位居開始還有點猶豫,畢竟他也道聼塗説過不少公孫白的事蹟,對這個傳說中的小魔王心存畏懼,但終究架不住伯固的威逼利誘,終於點頭答應。

  兩人在衍水河邊終於達成一致意見,兩族合兵九萬,共攻襄平,先將公孫白趕出遼東,再滅公孫度,則夫餘人得遼水以北地界包括整個玄菟郡和遼東郡北部,高句麗人則瓜分遼水以南的遼東郡地界。

  兩人計議已定,當即擊掌為誓,愉快的達成了瓜分遼東的協定,接著雙方在衍水河邊舉行了盛大的會盟儀式。

  夜幕下的草原上,篝火遍地,歡歌笑語,久久不息。

  熊熊的篝火旁,伯固正與兩個王子和一干主將一邊啃著羊腿,一邊提著酒囊痛飲,喝道盡心處,伯固撕開衣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脯,激動得仰天長嘯:“無所不能的天神,偉大的祖先們,我們高句麗人就要佔領遼東,建立無上的功業,肥美的水草、遼闊的土地、數不盡的財富還有美人,都是我們的,哈哈哈……”

  吼~

  身旁的高句麗將領齊齊跟著發出歡呼的吼聲。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53

第162章 高句麗和高麗要分清

  襄平城,原遼東侯府。

  大廳中燈火輝煌,公孫白正在大宴諸將,席間觥籌交錯,笑語連連。

  公孫白端坐在正中,醉眼朦朧的看著郭嘉這個坑貨率著一干幽州舊部們,拼命的灌著邴原、管甯和王烈等新人,可憐這三個政治值極高的遼東名士,喝酒卻非高手,被郭嘉巧舌如簧的勸酒詞之下,只灌得東倒西歪。

  公孫白的心中也是極為暢懷,都說華歆、邴原和管寧是遼東一條龍,而華歆為龍頭,而其實三人之中,華歆聲名最臭,因好功利而被三人所不齒,其中“管甯割席”的故事就發生在管寧和他之間。由於邴原和管寧的聲名,兩人數年前避難遼東的時候,很多從青州渡海往遼東逃避黃巾戰亂的百姓,都跟隨他們在遼東安定了下來,形成了村落,導致遼東人口大增,這種號召力是公孫白所料想不到的。

  不過,這兩人之所以背棄公孫度,主要原因還是公孫度僭越禮制,野心勃勃,被一向重威儀、尊禮制的兩人所不齒,而他們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投奔公孫白,而是投奔名動朝野的劉虞。如果沒有劉虞這個光環,也許公孫白在他們眼裡,和公孫度沒什麼區別。

  不管如何,得到這兩個高政治值的人才,都是一筆難得的財富,屆時只要讓劉虞下兩道任命,不愁兩人不就範,乖乖的替他治理遼東。

  就在此時,突然見一名侍衛急匆匆而入,奔到公孫白身旁,壓低聲音急道:“啟稟甯鄉侯,高句麗人和夫餘人已到衍水河畔,即將抵達襄平城下。”

  公孫度眉頭微微一蹙,並無驚訝之色,很顯然高句麗人的一路動向盡皆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輕輕的揮了揮手道:“本侯知道了,下去吧。”

  待得那名侍衛告退之後,他才笑眯眯的盯著喝得七八分醉的郭嘉,輕輕的勾了勾手指道:“奉孝,過來,陪本侯共飲。”

  能與甯鄉侯並座共飲,全軍之中,除了趙雲和郭嘉,再無他人,眾將紛紛露出豔羨之色。

  卻見郭嘉噴著酒氣笑道:“廉者不受嗟來之食,志者不……”

  話未說完,突然見公孫白眼中殺氣大盛,嚇得他酒醒了一半。趕快起身走了過來,乖乖的坐到公孫白身旁,陪笑道:“志者豈能不受甯鄉侯之酒?”

  公孫白冷笑道:“小樣,敢在老子面前裝醉,高句麗人和夫餘人來襲,本侯當何以處之?”

  郭嘉嘿嘿笑道:“要燉湯,還是清蒸,還請甯鄉侯自便。”

  公孫白也笑了:“河邊的漁船不多,近十萬人要想渡河,沒有幾天是搞不定的,不如半渡而擊之?”

  郭嘉淡淡一笑:“主公眼界低了,半渡而擊之,只能將其擊敗,斬草不除根,終究是後患,不如讓其渡河,殺得他等回不了衍水之東。”

  握了個大草,夠狠!

  公孫白哈哈大笑,端起酒樽一飲而盡,又連飲了三樽酒,這才醉意熏熏地笑道:“這樣也好,就並了這個異族,讓他們全部穿漢衣,說漢話,耕地種糧食,與漢人雜居而同化,免得給老子的後人添亂,也省得某國人把高句麗和高麗傻傻分不清,連自己的祖宗都搞不清楚。”

  郭嘉白了他一眼,聽不懂他的醉話,只好端起酒樽又與其他人拼酒去了。

  卻沒看到背後的公孫白臉色突然大變。

  握了個大草,老子要是滅了高句麗,千百年以後,會不會有人說,其實我公孫白就是X國人?

  公孫白頓時只覺背脊骨發涼,冷汗直流。

  ……

  天亮之後,高句麗人便開始在衍水東岸的漁村內搜搶船隻,不過漁村內的漁民早已聞風而逃,村子裡值錢的物品都被帶走,連一顆糧食都沒留下,不過很多船隻似乎並未及時帶走,所以高句麗人很快就搜集了上千艘漁船。

  不過這些漁船大都是小船,渡不得多少人馬,加上找船又耗了小半天時間,所以當夕陽西下時,也就渡了一萬多高句麗人,伯固只得下令晝夜不停的渡河,即便如此估計也要三四天才能全渡。

  河這邊的高句麗人開始安營紮寨,準備埋鍋造飯。

  叩嗒嗒~叩嗒嗒~

  一陣驚雷般的馬蹄聲突然傳來,震動著地面。

  所有人都愣住了,轉頭朝馬蹄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鑒,白馬為證!”

  斜陽之下,只見漫天塵土飛揚,一群全身包著厚重的鐵甲的騎兵高聲呼喝著衝殺了過來。

  這些騎兵連人帶馬都包裹上了一層厚厚的重甲,就連臉龐之上也蒙著一層冷森森的面甲,看上去無比的陰森,無比的兇殘,無比的猙獰,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一般。而在他們手中,平端著一張張大弩,箭頭寒光閃閃。

  高句麗人何曾見過如此鋼鐵怪獸般的騎兵,頓時一陣大亂,忍不住騷動起來。

  “集結!全軍集結!準備迎戰!”領頭的部落首領嘶聲吼道。

  一萬多高句麗兵急忙奔出,轟亂的進行集結,有的還在馬背上,有的已經下了馬,隊形一片混亂。

  眾白馬義從重騎兵已然近前,當先一名大將,正是趙雲,只見他猛然一揚龍膽亮銀槍,身後緩緩跟進的重甲騎兵便向著兩翼緩緩展開,不到片刻功夫便擺開了兩百步寬的騎陣,前後幾排,交叉擺開,便於衝刺。

  趙雲手中長槍高舉,高喝一聲:“大漢威武!”

  身後如雷回應,數百把長長的鋼刀高高舉起,在斜陽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輝,閃爍出逼人的光芒。

  “嗷~”趙雲發出狼嚎一般的聲音,猛然一提韁繩,座下戰馬開始加速。

  嗷嗷嗷~

  一千余重騎齊齊發出鬼哭狼嚎一般的嘯叫,一千匹戰馬齊齊加速,不到片刻功夫就完成加速動作,開始了極速衝刺,但見馬頭攢動,長刀如雪,上千隻鐵蹄重重的叩擊著大地,猶如死亡之神的戰鼓,一下又一下的敲擊在對面亂哄哄的高句麗軍心坎之上。

  疏忽之間,距離高句麗軍已不過三十步之外。

  “放箭!”

  弩箭如雨,上千道光芒劃過長空,狠狠的貫入高句麗大軍之中。

  “嗚嗚……”一名高句麗兵抓著自嘴中透穿而過的狼牙箭,嘴裡嗚嗚大叫卻說不出話來,全身又蹦又跳,如同一隻被火燒了臀部的猴子一般,但是沒跳多久便栽倒在地。

  “啊……”一名高句麗兵被狼牙箭刺透了腹部,他急忙奮力一把,卻將腹部的白花花的腸子帶了出來,鮮血流滿全身,嚇得歇斯底里的哀嚎起來。

  一輪弩箭過後,一萬多高句麗軍已經亂成一團。

  下一刻,一千重騎齊齊挺起長長的鋼刀,猶如鋼鐵猛獸的獠牙,無比兇殘的咬向前方大亂的高句麗軍。

  高句麗人飛箭如蝗,可惜那種劣質的弓箭落在重甲騎兵身上如同撓癢一般,反倒被白馬義從的踏弩再一次射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電光火石之間,極速衝刺的漢軍鐵騎無比狂暴的撞進了混亂不堪的高句麗軍陣營,只聽一陣哢嚓哢嚓的骨骼碎裂聲,前面兩排高句麗軍被撞得大亂,接著那長長的鋼刀又順勢洞穿了一排高句麗人的頭顱。

  鐵騎狂飆,霎那之間,人馬相撞的嘭嘭聲,兵器相撞的鏗鏘聲,骨骼碎裂的哢嚓聲,還有高句麗人臨死前的哀嚎聲,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一場死亡交響曲,一千多漢軍重騎交織而成的騎陣,就如傳說中的藍翔挖掘機一般,一下將高句麗軍攪得七零八落。

  除了重騎的衝擊力以外,最令高句麗人絕望的是,漢騎全身披覆著鐵甲,他們手中的刀劍不知該往哪裡刺才能傷敵。

  終於,一千重騎將一萬多高句麗軍撞了個透穿,賓士而出的漢軍重騎在趙雲的呼喝之下緩緩停住馬腳,然後提韁調轉馬頭。

  趙雲首先調轉馬頭,眼中展露出森寒的殺氣,手中長刀高舉:“大漢威武!”

  “大漢威武!”

  “大漢威武!”

  “大漢威武!”

  河岸邊呼喊聲如同排山倒海一般,連整條衍水的河水都震盪了起來,整個天地之間都充塞著“大漢威武”四個字。

  上千隻馬蹄再次提速狂奔,再河岸旁數萬聲助威聲中再次往前衝刺而去,一往無前。

  “死!”趙雲一聲大喝,率先縱馬撞進高句麗人叢中,撞飛了兩名高句麗人之後,手中的長刀又硬生生的將一名身材魁梧的高句麗人劈成兩截,那高句麗人剩下的半截身子又被後面趕來的重甲騎兵撞得飛起一米多高,砸在另一名高句麗人的胸口。

  終於,在這種無情的、令人毫無還手之力的碾壓之下,高句麗人開始崩潰了,很多人已經開始奔逃了。

  就在此時,趙雲一揚長槍,迎著遠山后的最後一抹鮮紅的斜暉,抖了抖槍尖的血珠子,喝道:“吹號,撤兵!”

  嗚嗚嗚~

  號角聲起,占盡優勢的白馬義從鐵甲竟然滾滾而去,消失在暮色之中。

  按照公孫白的命令,只可騷擾,不可打得太狠把高句麗人嚇跑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53

第163章 從天而降的雲梯

  經過三天三夜,高句麗人和夫餘人終於全部渡河而過。

  不過渡過河來的伯固卻是滿臉陰沉,怒火騰騰,因為在這幾天來,趙雲率著白馬義從不斷的騷擾,開始欺負敵軍人少用重甲直接衝擊,後來則用輕騎強弩襲擾,三天下來竟然襲殺高句麗軍三四千人,怎能不令他暴跳如雷,恨不得將公孫白抽筋剝皮。

  所以渡河之後的第一件事,伯固當即就令眾軍士伐木製造攻城木梯。高句麗人技術落後,造不出什麼精妙的攻城器械,造不得雲梯,只能製造簡單的木梯。

  只是伯固不知道的是,對於襄平這種大城,在戰國時是大燕最後五年的國都,又經公孫度這幾年的加高加厚,想憑區區幾架木梯去攻城簡直就是笑話。

  馬蹄如雷,塵土飛舞,數萬高句麗人和夫餘人氣勢洶洶的直奔襄平城北門而去。

  很快,襄平城已映入眼簾,伯固望著城頭上稀稀落落的漢軍,不禁露出鄙夷的笑容,心中信心更加堅定。

  隨著一片此起彼伏的馬鳴聲,九萬高句麗騎兵緩緩的停了下來。

  伯固緩緩抬起頭來,朝城頭望去,不禁氣不打一處來,原來立著城頭的守將之中就有曾經數次襲擾他渡河大軍的漢將趙雲。

  他揮手召來一名身材高大的高句麗人,令其為使者,到城下喝令城內的漢軍投降。

  那名使者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猛然見到城樓正中的竟然是一個笑得人畜無害、沒心沒肺的少年,心頭稍安,開始大吹牛比,大意是高句麗人如何勇猛,兵馬眾多是襄平守軍的數倍,要求開門投降,否則城破人亡。

  牛比剛吹了幾句,城樓上的公孫白依舊靜立不動,似乎置若罔聞,不時的捏了捏鼻子。

  那使者輕籲了一口氣,膽子愈發肥了起來,越說越不堪,當他說到讓公孫白開門俯首稱臣,獻上自己的妻妾給高句麗大王之時,背後的高句麗人轟然大笑,高聲叫好。

  咻咻咻!

  一聲破空之音激響。

  那使者突覺眼前狂風大作,隨即胸口一陣劇痛,數枝利箭硬生生的穿透他的皮袍,透胸而過。

  那使者驚詫的望著胸口那些猶在顫動不已的箭羽,不可思議的抬起頭來望著城樓上,他想不明白自己都站到了離城樓百步之外卻仍然會中箭,便撲通一聲像木頭一般從馬背上栽倒了下來。

  呵呵呵!

  城樓之上的哄笑聲和喝彩聲大起,響徹雲霄。

  而城下原本沸沸揚揚的高句麗人卻突然寂靜無聲,訝異的望著城上,肝膽俱寒。

  伯固的臉色大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舉劍嘶聲大吼:“殺!殺光這群張狂的漢人!”

  倏忽之間,城下響起了悠遠而低沉的號角聲。

  隨著震天動地的喊殺聲,數萬高句麗人氣勢洶洶的如潮水一般朝襄平城下湧去。

  在他們之間,夾雜著上百架攻城木梯,意欲一舉登上城樓,擊殺漢人。

  高句麗二王子伊模能,更是身先士卒,親抬木梯,直奔城樓。

  城頭正中的公孫白,似笑非笑的望著郭嘉道:“這是人在攻城,還是一群豬在攻城,哈哈哈……”

  四周的將士哈哈大笑。

  咻咻咻!

  城樓上弩箭如雨,城下的高句麗人成片成片的倒下,慘叫聲連天,卻沒有人退卻。

  在攻城之前,部落首領們已經吩咐了,襄平城中的女人又白又嫩,個個嫩的能擠出水來,襄平城中聚集了大半個遼東的財富,金銀財寶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攻下襄平,就是攻入天堂!

  在那致命的誘惑之下,高句麗人如顛如狂,個個悍不畏死的向前疾沖。

  啪!

  高句麗二王子伊模能率先將木梯搭上了城牆。

  啪啪啪!

  上百架木梯接二連三的搭到了城樓之上。

  下一刻,高句麗人傻眼了,這木梯搭上城牆距城樓還有足足一丈多的距離,如何攻城?更可笑的是一些二百五似的高句麗人仍然嗷嗷怪叫著拼命的往,木梯上爬。

  哈哈哈!

  城樓上的漢軍忍不住轟然大笑。

  伊夷模臉色臉色漲得如豬肝一般,頓覺自己蠢得如豬一般,足足五丈的城牆,居然想都不想就抬著不過三丈多的木梯傻傻的往前沖。

  背後的伯固終於也發現了高句麗人的尷尬,急忙喝令吹號退兵。

  嗚嗚嗚~

  數萬高句麗人狼狽的退了下去,留下一地的屍體和血跡。

  這一次衝鋒,高句麗人白白丟下兩千多具屍體,連漢軍的毛都沒碰到一根。

  噢噢噢!

  襄平城頭,漢軍哄笑聲如雷,無情的嘲笑著敗退的高句麗人。

  公孫白望著敗退的高句麗人,眼中突然閃過一抹憂慮:“握了個大草,以後X國人會不會說是老子被高句麗人打得不要不要的?”

  襄平城一裡之地外,伯固怒發欲狂,揮著長劍對著伊夷模嘶聲吼道:“給老子帶五千人去伐木,務必要在明天天明之前造出兩百架五丈高的攻城木梯!明天四面圍城,四門齊攻,不破襄平,老子誓不為人!”

  伊夷模應諾而去。

  然而一個多時辰之後,伊夷模便率眾空手而歸。

  方圓十裡之內,根本沒有可伐木的地方,附近的樹木都被漢人砍伐殆盡了。

  伯固聞訊,先是怒目圓睜,咬牙切齒,隨即思索了一會,竟然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高休不解的望著伯固,問道:“大王何事發笑?”

  伯固大笑道:“我笑那公孫白,以為伐光四周的樹木,本王就不攻襄平城了。非也,非也,本王據此可知公孫白不過外強中乾,實則畏懼我高句麗兵鋒,否則何須多此一舉,盡伐樹木,不正是說明其是真的怕了。看起來,所謂破鮮卑、滅烏桓、敗公孫度的神將公孫白,也不過如此,哈哈……”

  伯固大笑了一陣,隨即森然下令道:“十裡之地無木,難道二十裡以內也無木嗎?你給老子率兩萬兵馬,奔赴十裡之地外去伐木,再拉回營地,後天天明之前,造出三百架木梯。區區二十裡之地,對於高句麗人來說,算得什麼?”

  ……

  次日,天剛濛濛亮,伯固尚未睡醒,便被大王子拔奇奔進來吵醒。

  “父王,父王……”拔奇氣喘吁吁的闖了進來,急聲喊道。

  伯固一躍而起,驚聲問道:“何事驚慌,莫非敵軍出城來襲?”

  拔奇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道:“雲梯,雲梯……”

  伯固滿臉盡是疑惑之色,問道:“雲梯?為父也聽說過雲梯乃攻城利器,可是族中並無人會製造此物啊?”

  拔奇終於平靜下來,急聲道:“孩兒的部曲,在大營之外發現上百架雲梯,還有十數架井闌……”

  什麼?

  伯固驚得差點跳了起來,身子抖索了一下,瞬間淩亂了。

  居然有人給他送雲梯和井闌,能有此物攻城,還怕襄平城不破?可是這些攻城神器豈會自天而降?

  他疑惑的望著拔奇,問道:“這幾日又是渡河又是攻城,我兒是否勞累過度,看花了眼?這大營外豈會有雲梯?”

  拔奇急聲道:“孩兒看得千真萬確,的確是雲梯和井闌,而且都是嶄新的,沒有絲毫的損壞,十分堅固,父王出營去查看便知。”

  伯固臉色微變:“走,帶為父去看看。”

  等到伯固奔到大營之外的時候,他徹底驚呆了。

  一架架雲梯如同怪獸一般整齊的排列在他的眼前,那木頭似乎都是新伐的,還有水汽,足足有上百架,如同一隻怪獸部隊。

  他滿臉不解的走向前去,飛起一腳踢向雲梯,這一腳何止百斤,那雲梯卻紋絲不動,果然很是堅固。

  再抬起頭來時,不禁又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一架架井闌如同高塔一般聳入雲空,別說是周圍的高句麗人,就是他也是第一次所見。

  他緩緩的轉過身來,問道:“何時發現此物?”

  拔奇道:“淩晨四更之時,巡邏士兵無異之間發現,並未發現任何跡象,這些雲梯和井闌似乎從天而降,無聲無息。”

  伯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天色,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他連說了三句,這才高聲喊道:“還等什麼,此乃天要我今日破東門。吹號,集中兵力,全力進攻東門!”

  ……

  襄平城上,將士如雲,嚴陣以待,密密麻麻的弩箭已經搭上了垛堞口,瞄準城下,隨時準備射擊。

  城樓之上,數名漢軍大將簇擁下的公孫白,望著城下蜂擁而來的高句麗人,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笑容。

  在他的印象之中,異族人似乎都是彎刀快馬,勇悍如虎,還有騎射如飛,令自來缺馬、騎射不精的漢人毫無還手之力。

  然而面前的這群異族,卻是騎著駿馬氣勢洶洶而來,臨到陣前卻還得翻身下馬,變成步兵,而且手中的拿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門,有青銅劍,有長戟,有長刀,有長矛,甚至有的高句麗人手中拿的不過兩尺長的割肉短刀或者木棒,而且毫無陣型,基本就是一窩蜂的上。

  雖然說,異族人長期吃肉喝奶酒,體質強於吃糧食長大的中原人,但是其裝備和戰鬥素養卻明顯低於中原精兵,漢人對異族人缺的不是戰鬥力,而是狠絕的戰意。

  “吼!”

  “吼!”

  “吼!”

  在一波接一波的喊殺聲中,無數的高句麗人拉著井闌,推著雲梯,洶湧而來。

  這一次,他們志在必得!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55

第164章 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

  高句麗人在二王子伊夷模的率領之下,很快挨近城牆之下。

  公孫白的手中的長劍高高的舉了起來。

  “射!”

  千箭齊發!

  成片成片的高句麗人慘叫著倒了下來。

  “啊,我的眼睛,疼死我了……”一個高句麗人被射穿了眼睛,嚎叫著扔下手中的武器,捂著眼睛上穿下跳,卻被後面的疾沖而來的族人撞到在地,然後被無數的大腳踩了過去,很快就被踩得血肉模糊,氣絕身亡。

  “救命啊,救命……”一個十六七歲、滿臉稚氣的高句麗人哀哀慘叫著,他的胸口赫然插著一枝長箭,隨著那小高句麗人的掙扎,箭尾的翎羽還在顫抖,然而由於他的掙扎,阻擋了後軍的前進,被身後一名小頭目順手一刀搠翻在地,然後再被亂足踏過。

  三段擊式的弩箭,一波接一波的傾瀉而下,然而縱然箭如雨下,死傷成片,但是在攻城勝利之後的巨大收益的誘惑下,高句麗人依然飛蛾撲火般的朝城下湧來,毫無畏縮之色。

  漢軍的弩箭雖強,面對密集如蟻般的高句麗人,終究是阻擋不住其腳步,很快就被蜂擁而來的高句麗人不計傷亡代價的攻到了城牆之下。

  轟隆隆~

  那高聳入雲的井闌最終停在城牆之外的三十步之外,一隊隊高句麗悍卒挎著長弓,提著箭袋往井闌上爬去。

  一架架雲梯被搭上了城牆,無數的高句麗人沿著雲梯爭先恐後的往城頭爬去,試圖佔領城頭。

  咻咻咻!

  井闌之上弓箭如雨,朝城頭上的漢軍激射而去,然而這並沒什麼卵用,因為城頭上的漢軍不是披鐵甲的重步兵,就是手執大鐵盾的槍盾兵,抵禦高句麗人那劣質的弓箭已是綽綽有餘。

  那些沿著雲梯竄上來的高句麗兵剛剛冒出頭,便已被一排排長槍捅了下去,根本不能逾越城頭半步。

  不過高句麗人絲毫沒有退讓,依舊前仆後繼的向前衝殺。

  “主公,速速動手,不然時間久了必然出現傷亡!”躲在公孫白身後的郭嘉急聲喊道。

  被幾面大盾保護下的公孫白,突然掀開了擋在面前的大盾,昂然走到城樓正中,只見他頭戴特製的罩面盔,只露出兩雙眼睛,全身披覆著鐵甲,手中的破天劍高高的揚起,厲聲大喝道:“吾乃天神再世,爾等魑魅魍魎,豈敢逆吾神威?就讓爾等見識見識本侯的仙術,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

  除了身後的數十名侍衛在喝彩,城上城下的廝殺依舊在繼續,在這玩命的當頭沒有多少人理他,似乎有點冷場,公孫白瞬間覺得這個逼裝得不完美,只能打6分。

  不過距城下遠遠的一杆大旗之下,高句麗王伯固的視線是被他吸引了過來,疑惑的望著城上那個莫名其妙的大喊大叫、手舞足蹈的鐵甲戰士。

  原本還想喊一下“掌聲在哪裡”、“尖叫聲在哪裡”的公孫白,眼見現場觀眾的氣氛並不熱烈,只得氣運丹田,直截了當的發出一聲大吼:“收!”

  刹那間,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現了!

  呼啦啦!

  十數架井闌突然騰空而起,掠向雲空,然後再飛向城樓,那龐然大物瞬間如同戰機一般掠了過來,嚇得城樓上的士兵魂飛魄散,然後便消失在虛空之中。

  那些蹲在井闌之上,正在拼命的往城樓上放箭的高句麗士兵,突然只覺腳下猛然升起,身子便隨著井闌騰雲駕霧般飛了起來,然後便似乎看到了雲朵在頭上飄,狠狠的體驗了一把飛的感覺,頭腦之中一片空白,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腳下已是空空如也。

  啊啊啊~

  襄平東門城樓之上,響起了詭異而淒厲的慘叫聲,響徹雲霄,接著便一個接一個的高句麗士兵如同中箭的鳥兒一般一邊慘叫一邊撲騰著摔落了下來。

  撲通撲通!

  數百名高句麗士兵,被公孫白裝逼一把帶他們飛之後,便一個個摔落在地上密集的人群之中,有的砸在地上的士兵頭上,那百多斤的身軀在從數十米的高空之上砸了下來,砸得地上的士兵一個個頸斷骨折。

  刹那間,不管是雲梯上的還是城下的高句麗軍將士,包括遠處大旗之下的伯固等人,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呆呆的望著天空上不斷掉落的士兵,嘴巴張得老大。

  這詭異的一幕徹底的顛覆了他們的認知,雖然他們也拜神,但是這種神跡卻是第一次見到,對他們心靈的震撼是無與倫比的。

  “難道傳言是真的,公孫白真的會妖術?怪不得連公孫度都會被其擊敗?”伯固的神色變得十分難看,滿臉震驚到了極點。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下一刻,神跡再次出現。

  呼呼呼~

  數十架雲梯再次騰空而起,瞬間遮蔽了城樓的上空,接著又一架架向公孫白飛去,然後再消失在虛空。

  雲梯上的高句麗一個個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從十數米的高空墜落,上千名紛紛掉落在地,又將地面上正在等待攀爬雲梯的士兵砸倒了一片。

  “妖術,漢人主將會妖術!”

  城樓下密密麻麻的高句麗軍瞬間大亂,有的拼命的想躲閃頭上墜落的同袍,有的被這種神跡所驚懼,嚇得四散奔逃,數萬大軍亂成一團,互相擁擠踐踏。

  咻咻咻!

  城樓上弩箭如雨,一波接一波的肆意的向城下的敵軍傾瀉而去,在如此密集的人群之中,根本不需準頭,只要往城下射就能命中,只聽得慘叫聲四起,血肉橫飛。

  這一刻,他們只需要盡情的放箭即可,不用擔心任何的威脅。

  “父親,快撤兵吧,來日再戰。”拔奇急聲喊道。

  伯固這才如夢初醒,高聲怒吼:“吹號,撤兵!”

  嗚嗚嗚~~

  號角聲響起,但是這時吹號已沒有任何的作用,城下的高句麗士兵早已沒了戰意,不等號角響起,便已自發的再撤退,在那連綿不絕的箭雨的逼射之下,不少士兵被踐踏而死。

  終於,高句麗軍扔下一地的屍體,驚慌失措的退到了一裡地之外,才亂哄哄的停了下來,不少人仍舊心有餘悸的回頭朝城上望去。

  呵呵呵~

  城頭上,數千漢軍齊齊發出震天價的歡呼聲。

  “主公威武,大漢無敵!”

  “主公威武,大漢無敵!”

  “主公威武,大漢無敵!”

  高句麗人因雲梯和井闌所帶來的強烈信心而不計代價的強攻,未等公孫白施展回收大法,便已折損了四五千人,再加上摔死、砸死、退兵時被射死和踐踏而死的,共計六七千人。

  然而這一戰對高句麗人精神上的傷害,卻遠遠高於肉體上的傷害,很多高句麗人已產生了深深的恐懼感。

  襄平城北門,夫余王簡位居尚率著三萬大軍,推著攻城木梯對城樓上發起猛攻,然而他們低劣的兵器,落後的器械,在器械精良的漢軍面前,攻城如同兒戲一般,雖然屢次衝鋒,卻依舊毫無進展。

  這時,數名夫餘騎兵飛奔而來,匆匆向簡位居稟報著南門發生的一切,驚得簡位居雙目圓瞪,心驚肉跳。

  下一刻,退兵的號角在夫餘人的後軍之中響起,三萬夫余人也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來。

  ……

  “公孫白會妖術,我等已不可敵,如何是好?”

  伯固大帳之中,夫余王簡位居憂心忡忡的問道,這一刻他已深深的後悔跟隨伯固來襲襄平城了,或許得知公孫度日薄西山時,自動退出戰爭,明哲保身是最好的選擇。

  “莫非你怕了?可是怕了又有什麼用,當年的塌頓躲到柳城,中間千山阻隔,又派人扼守險隘,結果如何?公孫白小兒寧願開闢山道,也要擊殺塌頓。開弓沒有回頭箭,就算王兄你此刻退兵,又能倖免乎?再說公孫白不過會點微末小計,若是真的神通廣大,豈會任由我等圍城而閉門不出?我等仍有八萬軍,就算攻不下城池,也要困死他!一旦其援盡糧絕,就是我等破城之時,也是公孫白授首之時,則我們兄弟再享富貴,如何?”

  伯固的神情仍不死心,不過他說對了一點,依照公孫白的性格,就算他此刻願意服軟,公孫白也不肯善罷甘休的,他和公孫白已註定不死不休!

  夫余王猶豫了許久,這才沉聲問道:“我等足足有八萬多人馬,在此地駐紮久了,糧草如何供應?難不成殺戰馬吃?”

  伯固嘿嘿的笑了,笑得很猙獰:“親愛的簡位居,我的兄弟,難道你還沒明白過來?此刻整個遼東之地,除了襄平和新昌兩座城池,其餘都已經是我們兄弟的了。缺糧草了,搶漢人的,想要美麗的小娘了,也儘管搶漢人就是。不需要多少兵馬,只需派出五千人出去劫掠即可。”

  哈哈哈~

  簡位居心頭終於徹底放下一塊大石,和伯固對視哈哈大笑起來。

  最後,兩人達成協議,每門各派兩萬人馬駐守,豎起崗樓,搭起弩陣,一旦其中一門有漢軍出城突圍,立即放出火箭,並飛騎傳報其他幾門,互相支援,不讓漢軍突圍。

※※※

  江湖救急,請賜予訂閱!

  作者不得不說的是,最近幾天的每章均訂已從1050,掉了750左右,若是說作者寫得水準大降也罷了,關鍵是每天高訂並沒有掉而是在增加,這就說明是很多人去看盜版去了,而不是作者寫得突然水準跌了很多。

  都說章節寫得越多,訂閱越漲得多,但是作者卻是寫得愈多漲得越少,這樣下去要麼寫爛,要麼防盜版。事實上,作者知道的是,近來很多作者使用防盜版,那均訂都是翻番的,作者很想試試,如果訂閱再這樣跌下去,作者就只能防盜了,反正都是死,不如拼一把再死。

  因為大家必須知道,作者在有推薦的情況下,訂閱不增反掉,意味著責編給作者的推薦是負效果,後面就不會有啥推薦了,沒有推薦裸奔則成績會更爛,如此將進入一個閉環,則本書的前途可知了。另外,1000均訂是條線,保持1000均訂的話,在滿100萬字則將獲得起點大封推,那是起點的至高推薦啊,也是起點所有作者夢寐以求的推薦,眼看已經滿足了這個條件,由於大家的不支持,則大封推將與作者失之交臂……

  不過話說回來,我還是希望大家遵守作者的勞動成果,回歸正版。作者寫書能得到收入的就是訂閱和打賞,不要說什麼看盜版能給作者提高點擊,你看個盜版增加個毛的點擊啊?不要說看盜版給作者提高知名度,盜版提高個毛的知名度啊?我又不是做電視臺的,你看多了提高收視率,就算提高點擊率和流量也是給盜版網站打遊戲廣告和詐騙廣告去了。跟我沒一毛錢的關係。

  現在的書很多都不是爛尾了,就是出防盜版了,作者並不想隨大流,還請看盜版的讀者予以支持。哪怕你只訂閱一半,作者也非常感謝了。一個月你訂閱一半的話,也就四五塊錢不到,全訂也不到10塊錢,而為了你這10塊錢,作者要每天花上六七個小時的時間來構思和碼字,犧牲了所有娛樂的時間,犧牲了所有的休息時間,甚至作者一直想換個手機都沒時間去換。而更令作者心中慚愧的是,作者給老闆每天上8小時的班,能拿到500塊錢,而每天花費六七小時,還得不到大家一個月10塊錢的支持,叫作者如何堅持?尤其是,字數越多,訂閱越少這件事,對作者的士氣是一個極大的打擊,還是請各位讀者拒絕盜版,給作者一點信心。作者不求像別人防盜版那樣訂閱翻番,至少也得恢復到之前的均訂水準吧(1000均訂才會在100萬字有大封推)……拜謝!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55

第165章 睡你麻痹,起來嗨!

  夜逐漸深了,高句麗人的篝火逐漸熄滅,除了值守的和四周巡弋的哨探,大都進入夢鄉。

  大營的背後四周,幾個哨探正在遊弋著,漫無目標的四處巡查。

  突然遠處馬蹄聲響起,接著只見數百名漢軍騎兵,玄衣黑馬,踏著月色,如同鬼魅一般縱蹄而來,接著又分出幾名精騎朝他們奔來。

  等到他們反應過來時,那幾名精騎已經分別挨近了他們。

  咻!咻!咻!

  隨著弩箭聲動,幾名哨探紛紛中箭倒地,顯然射殺他們的漢軍精騎都是精選出的善射之士。

  而那數百名漢軍騎兵卻未停滯,而是持續向前賓士,一路奔向高句麗人營地,然後朝三面分散開來。

  咣咣咣!

  高句麗營地四周突然想起一陣沖天而起的鑼聲,在深夜寂靜的草原上顯得格外響亮而嘈雜。

  接著又傳來一陣整齊的怒吼聲:“高句麗賊,睡你麻痹,起來嗨!老子請你們吃辣條!”

  那怒吼聲甚至比那鑼聲還要響亮一點。

  一名漢軍百人將悄悄的問身旁的管亥:“管將軍,甯鄉侯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管亥牛眼一翻:“甯鄉侯的仙語,本將豈會知道?應該是能讓賊寇睡不著的咒語吧!”

  那漢人百人將連聲稱是,也跟著呐喊起來:“睡你麻痹,起來嗨……”

  “不好,敵襲!”

  沉睡在夢鄉的高句麗人紛紛被驚醒,急忙穿衣而起,找武器的找武器,喊人的喊人,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被驚醒的不只是高句麗人,還有那數以萬計的戰馬,到處都是戰馬的嘶鳴聲,再加上高句麗人的喊聲和外面連綿不息的鑼聲及罵聲,形成一場奇異的交響曲。

  從氈帳裡爬出來的高句麗人在將領的吆喝下迅速集結,混亂異常。

  接著伯固和拔奇等人也聞訊出帳,一邊喝令眾將士安靜,一邊厲聲喝問:“漢人從何處殺來?”

  眾人這才發現,一炷香的時間都過去了,一直只聽到鑼聲和喊聲,卻未看到半個漢人殺來,四周都沒有廝殺的動靜。

  就在眾人正錯愕之間,只見幾名哨探飛奔而來:“啟稟大王,只有一兩百名漢軍在四周敲鑼,並未見有漢軍攻擊我軍。”

  伯固氣急敗壞地吼道:“給老子派一千人馬去殺了他們!”

  拔奇急忙應諾。

  伯固卻又冷靜下來:“只需攆走即可,不要窮追不捨,小心中了漢人的埋伏。”

  隨著拔奇的喝令,一名高句麗將領率著千餘名高句麗騎兵奔出轅門,出營而去。

  未幾,四周的鑼聲終於停歇了下來,那名將領率軍回報:“啟稟大王,漢人已悉數被攆走,入城而去,末將原本想尾隨入城,奈何漢人早已有準備,不但關門速度很快,而且城樓上佈滿弩箭,近不得城門。”

  眾人這才安下心來,繼續回帳睡覺。

  一陣哄鬧過後,高句麗人終於再次進入夢鄉。

  咣咣咣!

  半個時辰之後,高句麗大營四周,再次響起了驚天動地的鑼聲。

  這一次,除了鑼聲,還夾雜著喊殺聲。

  高句麗的營地再次大亂,喊叫聲和牲畜的驚叫聲再次蔓延到整個大營。

  被吵醒的伯固,瞪著通紅的眼睛,氣得七竅生煙,歇斯底里地吼道:“給老子派一隊人馬守在四周,見到漢人就給老子殺。”

  一名將領急聲應諾,率著一千人馬賓士而去。

  夜幕之下,只見那數百名漢人仍在敲鑼呐喊,而且這一次似乎摸索出了門道,喊得格外有節奏。

  那名將領不禁勃然大怒,氣勢洶洶的向大營正門方向數百米外的漢人衝殺了過去。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漢人騎兵根本就沒逃,而是收起了銅鑼,一個個從腰間取下了臂張弩。

  “給老子射他娘的,不然回城又要被其他幾門的兄弟笑話了,不過千人而已,先射倒幾排再說!”管亥沉聲喝道。

  噶及噶及!

  隨著弩機的響聲,一張張弩臂被拉起,森寒的狼牙箭箭鋒瞄準了疾奔而來的高句麗騎兵。

  咻咻咻!

  臂張弩在一百步外施射,一枝枝利箭如同流星一般破空而去,高句麗人瞬間射倒一片,等到那些氣得哇啦哇啦大叫的高句麗人冒著箭雨追近時,漢人又仗著馬快,奔到了城門之下。

  高句麗人只得望而卻步,卻見漢人騎兵站在門口並不入城,一邊裝著弩箭,一邊喊道:“高句麗的朋友們,外面的風大,進來坐坐!”

  高句麗人氣得咬牙切齒,卻畏懼城頭的大黃弩,只能幹瞪著眼,進退不得。

  不久,漢人騎兵卻已經裝好了弩箭,呼啦啦的沖了出來,奔到高句麗人面前百步之外,在管亥的指揮下,又嘩啦啦的端起了弩箭。

  這次高句麗人徹底崩潰了,一個個打馬就跑,還是被背後的弩箭射倒不少。

  哈哈哈~

  管亥等漢軍精騎邪惡而猙獰的大笑,又嘩啦啦的把箭裝好,竟然跟著那些高句麗人的背後追了上去。

  眼看高句麗人已然奔到了轅門之內,管亥這才喝令眾騎兵,掛起弩箭,繼續敲鑼呐喊。

  同樣的情景,在襄平其他三門也在上演。

  於是乎,這一整夜,高句麗人基本沒睡上幾次,剛剛合上眼便又聽到了那衝突而起的鑼聲,還有那賤賤的卻又極其雄壯的呐喊聲。可憐的高句麗人,不但沒睡好,也沒吃到傳說中的辣條,反而一夜之間折損了數千攆趕搗亂者的騎兵。

  最後,雙眼如熊貓的伯固沒辦法,下令一半軍士巡邏放哨,一半軍士睡覺,這才將漢人的騷擾平息下來。

  就這樣,一連兩天,高句麗人和夫餘人陷入了僵局,一半白天睡覺,一半晚上睡覺,這樣下來,根本就無力攻城,事實上就算他們全體出動,也不可能將襄平城攻下來。只是在伯固和簡位居等人心目中,還有一個念想,那就是將漢人活活困死在襄平城。

  然而,他們想不到的是,這樣的防騷擾辦法,使得很多士兵都陷入疲累,再加上之前被公孫白“妖術”所帶來的震撼,士兵們已陷入高度的緊張之中,極有炸營的危險。

  而且,每門兩萬人,以高句麗人和夫餘人的低下的戰鬥素養和低劣的裝備,公孫白要想在他們集結之前突圍簡直易如反掌。很顯然,這是公孫白要留著他們慢慢玩,一直將他們玩死為止。

  ……

  襄平城東門,高句麗大營。

  夜涼如水,寒氣透骨,一萬餘名高句麗人端坐在馬背上,望著城門方向發呆,有的人在馬背上打瞌睡卻沒法真正睡著,有的人在有氣無力的聊著天,聊得自己都快睡著了。

  儘管白天睡了一天,但是晚上睡覺是人類的生理規律,白天睡得太久也沒辦法消除晚上的睡意,更何況是一連數日的夜班,使得這些負責夜晚值守的士兵顯得十分疲累,尤其是三更時分過後,那濃濃的睡意,揮之不去如同魔咒一般,眼皮不斷的打架。

  就在此時,襄平城東門,城門大開,數千道白色的影子如同幽靈一般從城門中竄了出來,然後迅速在城門集結。

  白馬義從!

  趙雲低聲喝令三千白馬義從集結完畢之後,朝著火光熊熊的城頭上的將士揮了揮手,然後便率著眾白馬義從滾滾而去。

  借著城頭上的火光和月色,趙雲遠遠的看到了高句麗人的大營和守在大營外的騎兵,冷冷一笑,手中的長槍猛力一揮。

  咣咣咣~

  咚咚咚~

  嗚嗚嗚~

  “睡你麻痹,起來嗨,老子請你們吃辣條!”

  襄平城內沒有那麼多銅鑼,所以這一次銅鑼、號角和腰鼓齊齊出動,三種樂器的聲音夾雜著三千人整齊的怒吼,如同天崩地裂一般,震得東門的高句麗人紛紛從睡夢中驚醒,抓狂不已。

  負責值守的高句麗主將大加優居驚呆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氣急敗壞的怒聲吼道:“沖上去,殺光這群狗漢人!”

  一直陰沉著臉,被公孫白這獨創的喊話弄得極度尷尬的趙雲,眼見對面人影瞳瞳,喊殺聲起,急聲喝道:“停,備弩!”

  三千把臂張弩剛剛端起,值守的高句麗軍已然奔騰而來。

  隨著趙雲的喝令聲,三千枝強勁的弩箭已然激射而去,弩箭在空中交織成一片箭網,將奔在前頭的漢軍籠罩在其中,只聽得此起彼伏的馬嘶聲和慘叫聲,高句麗人瞬間被射倒千人。

  一輪箭雨射罷,趙雲已喝令眾白馬義從回頭奔往城下,一名軍司馬不服氣地問道:“將軍,他等並不是我們的對手,為何要撤?”

  趙雲怒斥道:“甯鄉侯的大勝,是損一殺百,現今可能做到?”

  那軍司馬不敢在做聲,緊隨其後,奔往城下。

  咻咻咻!

  等到他們奔到城牆附近,排開陣型時,城樓上便又掠起一大片箭雨,從他們頭上掠過,射向氣勢洶洶來襲的高句麗人。

  在大加優居的喝令下,高句麗人緩緩的停了下來,不再前進。

  身後一名高句麗小將怒發欲狂,嘶聲吼道:“我等強行沖過箭雨,和敵軍混戰在一起,則城樓上的敵軍必不敢再射箭,如此我等可擊敗敵軍再殺入城去。”

  大加優居無奈的望著城牆下的敵軍,苦澀地說道:“他們是白馬義從,就算城頭沒有弩箭,我等也未必能敵……”

  眼見敵軍撤去,趙雲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一抖長槍,輕聲喝道:“入城,換個城門繼續襲擾,老子要讓這群愚蠢的異族人,生不如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55

第166章 他娘炸了!

  入夜,公孫白躺在暖暖的棉被之中,正睡得昏昏沉沉,夢到自己左邊睡著張墨,右邊睡著李薇,忍不住左邊抱一個,右邊抱一個,左親親,右親親……

  “主公,主公……”

  就在夢中風光正旖旎時,突然一聲喊聲傳入廂房之內,將他在緊要關頭驚醒。

  公孫白勃然大怒,猛的從被窩裡翻身坐起,睜眼一看,正是心腹侍衛統領燕八,昔日和酉飛一起在雞鹿塞投奔他的那個並州斥候。

  公孫白望著滿臉興奮和激動的燕八,厲聲呵斥道:“何事如此激動?”

  那燕八跑得氣喘吁吁的,似乎完全沒感覺到公孫白的慍怒,而是急聲道:“主公,炸了,炸了,炸了……”

  公孫白驚得臉色都變,滿臉疑惑地問道:“什麼炸了?”

  臥槽,這個時候還沒發明火藥啊,能有什麼炸了?

  燕八哈哈笑道:“高句麗他娘炸了,他娘的炸了……”

  公孫白當即滿頭黑線,怒道:“好好說話,高句麗人的娘又不是充氣的,怎麼會炸?”

  燕八終於鎮定了下來,笑道:“恭喜主公,高句麗人炸營了,夫餘人也受到了波及,整個襄平城外的敵軍一陣大亂,趙將軍請求主公下令全軍突擊!”

  “什麼?!”公孫白喜得一躍而起,早已將夢裡的旖旎風光忘得乾乾淨淨,急聲道,“快,給本侯披甲!”

  披甲完畢,公孫白配上破天劍,提起游龍槍就往外跑,門口早已有人牽著飛血神駒在外等候。

  公孫白翻身上馬,剛剛奔出府邸門口,便見張郃、太史慈、劉政、田豫、王烈和管亥等人已然奔了過來。

  公孫白長槍一揚,問道:“趙將軍現在何處?”

  “在東門等待主公命令!”

  “好!”公孫白手中長槍一揚,高聲吼道,“酉飛,速傳令趙將軍率白馬義從突襲敵軍東門大營,務必要活捉高句麗王伯固,活的沒有,死的也行!”

  “遵令!”

  “太史慈,率墨雲騎自北門而出突襲!”

  “遵令!”

  “張郃,劉政!你等各率八千太平軍,自西門和南門突襲敵軍,不得有誤,尤其注意西門之夫餘人,不可小覷!”

  “遵令!”

  “王烈,率本部兵馬,維持城中秩序,不得產生暴亂,凡在大街中喧嘩者,一律斬殺!”

  “遵令!”

  眼見各路將領已領命而去,公孫白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長槍一揚,哈哈笑道:“走,隨我去東門看看!”

  ……

  所謂炸營,又叫驚營,或者叫營嘯,一般指部隊沒有接到任何命令的情形下,全體士兵出現了盲目集結、盲目嘯叫的異常行為,嚴重時甚至會出現自相殘殺的情形!

  炸營,歷來被各朝各代的統兵大將所深深恐懼和忌憚。

  其實,炸營並不常見,只有在特殊的情形下才會發生。

  然而,高句麗軍明顯已經具備了炸營的條件。

  高句麗人長途奔襲而來,為了營救公孫度,一路跋山涉水、匆匆趕路,並沒有怎麼休息好;在渡衍水時又屢遭白馬義從襲擾,而襄平城下,漢軍的強弓硬弩給他們帶來的太多的震撼,當公孫白在襄平城頭展示回收器械大法時,那一刻城下的高句麗人徹底震撼了,很多人都驚覺自己在和神戰鬥,預感將不會有好結果,精神處於驚懼和疑惑之中;然而令他們神經高度緊張的事情進一步升級,先是小股漢軍屢次半夜襲擾他們,使他們處於高度的緊張之中,根本睡不著,接著兩班人馬分別睡覺,時他們的精神進一步處於疲累之中,而近日白馬義從和墨雲騎分別出動,進行大規模的襲擾,使高句麗人更加神經繃得筆直;最後當高句麗王麾下第一大將大加優居被趙雲一槍刺殺的時候,驚恐迅速蔓延了全軍,這些意志原本就算不上堅定的高句麗人再也承受不了,先是東門的高句麗人炸營,接著如同燎火一般蔓延到了全軍。

  數以萬計的高句麗兵如同無頭的蒼蠅一般,在大營內來回奔走,更多的高句麗人則像野獸一般在仰天嘯叫,還有許多高句麗人或者癡癡的傻笑,或者抱頭痛哭,也有不少平常被欺淩的部落中的高句麗兵,趁機滋事,攻襲以前欺負過他們的部落成員,甚至有人追殺平時和他們有過節的長官和首領,整個大營轟亂城一團。

  許多人看上去神情亢奮,目光中卻分明一片呆滯。事實上,許多高句麗兵都是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只是憑著本能在奔走,在咆哮,在砍殺,炸營,這就是在炸營。

  這種炸營甚至蔓延到了夫餘人部落,部分夫餘人也發生了炸營,不過沒有高句麗人這麼大面積而已。

  唯一值得慶倖的是,伯固的數百親兵並沒有炸營,一個個手持利刃保護著中軍大帳,一旦有人靠近,立即斬殺。

  中軍大帳門口,伯固目瞪口呆的望著炸營的部曲,腦海中也是一片空白,不知所措,一股末日來臨般的恐慌湧上了他的心頭。

  此刻,若是漢軍來襲營,高句麗人恐怕完全沒有抵抗之力。

  怎麼辦,怎麼辦?

  他滿臉恐慌的望著一個個企圖衝擊中軍大帳的高句麗士兵被刺殺或者射倒,卻絲毫沒有頭緒。

  二王子伊夷模率著數十名侍衛急匆匆的奔了過來,嘶聲喊道:“父王,快派人堵住各營轅門,否則他等一旦沖出轅門,便徹底成了潰軍了,任人宰割!”

  話音未落,大王子拔奇也奔了過來,高聲喊道:“父王,快,下令吹號,快吹號,只有出號才能讓他們平靜下來!”

  這一刻,伯固才如夢初醒,拔劍怒吼道:“吹號!”

  嗚嗚嗚~

  刹那間,悠遠而低沉的號角聲便沖霄而起,又在頃刻間傳遍了整個大營。

  伯固剛剛鬆了一口氣,身旁的眾將便已驚呼道:“不好,漢軍殺來了,那是敵軍的號聲!”

  伯固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那連綿不絕的號角聲正從大營外傳來,伴隨而來的是漢軍的喊殺聲和馬蹄聲,一個個火把從城門口奔湧而出,如同一條火龍一般席捲而來。

  漢軍發動總攻了!

  火光之中,數千白馬義從如風而來,奔近東門高句麗大營的轅門口。

  趙雲一馬當先,手中龍膽亮銀槍順手一挑,一名高句麗了將領便被他挑上了高空,然而重重的摔落在地。

  接著身後的將士蜂擁而入,如同快刀斬亂麻一般,將百餘名試圖堵住轅門不讓亂軍沖出的高句麗兵瞬間斬殺了個乾淨,只留下上百具屍體和一地的鮮血。

  自白馬義從出道以來,從來沒有那場戰鬥會如此輕鬆,那些高句麗士兵有的還處於炸營的混亂之中,有人則剛剛醒悟過來,手中卻未拿兵器,而那些一直保持著清醒的高句麗士兵早已嚇得逃之夭夭。

  嚓嚓!

  長刀如林,在火光中發出妖豔的光芒,只聽得骨肉碎裂聲、慘叫聲,頃刻之間血雨紛飛,碎肉橫飛,反應過來的高句麗士兵四散奔逃,卻沒有任何人鼓起勇氣來抵擋一下,這是一場完全沒有抵抗的戰鬥,這些白馬義從士兵似乎不是來殺敵的,而是來行刑的,一刀刀下去,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擋。

  趙雲一陣不忍,厲聲吼道:“投降不殺!”

  隨著吼聲蔓延下去,一個個蘇醒過來的高句麗人,齊齊抱著頭跪倒在地,以示投降,而極小部分還沒蘇醒的高句麗人,則被路過的白馬義從順手一刀砍倒在地。

  轉眼之間,趙雲已率眾沖到了東門大營中敵軍的中軍大帳門口,卻見數百名高句麗騎兵正簇擁著胯騎高頭大馬的伯固倉皇而逃,那伯固一邊奔逃還一邊於心不甘的回頭張望著,被趙雲看個正著。

  疏忽之間,趙雲已彎弓搭箭,迎著伯固的背影就是一箭。

  砰!

  那張五石強弓,發出巨大的弦響聲,接著一枝四尺長的特製狼牙箭,發出尖銳的呼嘯聲,直奔伯固的後背而去。

  箭如流星,正中伯固的脖頸,發出噗的一聲,便透頸而出,鮮血噴湧而出,疾奔中的伯固抓著喉頭的利箭,喉嚨裡發出咯咯的響聲,然後便從馬背上栽倒在地。

  一代高句麗雄主,就此殞命!

  “父王!”

  身旁的拔奇和伊夷模齊齊發出慘烈的驚叫聲。

  身後馬蹄聲如雷,趙雲已率著白馬義從惡狠狠的撲了過來。

  拔奇和伊夷模兩人見機不妙,連伯固的屍身都來不及收拾,便已率著眾親兵侍衛鞭馬如飛,拼命的往南奔去。

  趙雲率眾奔到伯固的屍身之旁,冷冷的看了一眼,厲聲喝道:“不要追了,割下伯固的人頭,呈獻給主公。再將東門大營給老子掃蕩一遍,不降者一律斬殺,已降者用他們的馬韁綁起來,聽候主公發落。”

  眾將士領命而去。

  趙雲長槍一挑,將伯固遺留下來的那匹近九尺的駿馬的韁繩挑了過來,拉在手中。

  眼見這馬也是通體雪白,神駿僅次於照夜玉獅子,不禁哈哈一笑:“如此一來,雋乂的坐騎也有了,此馬乃我所獲,就讓我來給它取個名字,就叫翻羽吧。”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55

第167章 先打誰?

  淩晨時分,大帳終於落下帷幕。

  等到襄平城中的百姓一覺醒來時,只見一隊隊的高句麗人,中間夾雜著夫餘人,正被漢軍押著在大街上緩緩而行,往城內軍營而去。

  而此時,此戰的總籌畫郭嘉,卻因昨夜酒色過度,尚在廂房之內摟著一個妙齡少女呼呼大睡。

  這一戰,由於敵軍的炸營,雖然敵軍兵力數倍於己,但是卻是最輕鬆的一場戰鬥,除了夫余王簡位居見勢不妙,提前率眾奔逃,逃得一萬多部眾。其餘近六萬異族人被斬殺了七八千人,俘虜五萬,再加上之前攻襲所殺的敵軍,公孫白又賺了八萬兵甲幣,兵甲幣增加到了22萬多。

  除了數萬俘虜以外,漢軍還繳獲了大量的糧草輜重,牛羊牲畜,而最令公孫白興奮的是,繳獲了足足七萬多匹戰馬,這可是高句麗人和夫餘人舉族最優良的戰馬。

  七萬匹戰馬之中,精選出了上萬匹七尺五高的戰馬,兩萬匹七尺高的戰馬,還有兩千多匹八尺高的戰馬,對於公孫白來說,簡直是一筆無與倫比的財富。

  如此一來,幾乎所有的白馬義從都換上了八尺高或者接近八尺的駿馬,而且是一人雙馬,主騎為八尺馬,副騎為七尺五以上的駿馬,這在遼東之地已算是足夠驚豔。若是在中原之地,恐怕整個袁紹軍中或者曹操軍中,都找不出五十匹八尺高的駿馬。就算是日後號稱無敵的虎豹騎,也不過是全部騎的七尺五高的駿馬。

  兵在於精,而不在於多,公孫白依舊堅持了三千白馬義從之數,而且從墨雲騎中又精選出了上百人,補充白馬義從近來大戰之中折損的兵馬。

  而由於突然之間獲得了大量的駿馬,墨雲騎進一步擴充到了八千之數,都是從太平軍中精選的悍卒組成。

  這樣,公孫白的部曲就形成了一條晉升通道,太平軍中悍勇者可入墨雲騎,墨雲騎中悍勇者可入白馬義從。

  除了白馬義從和墨雲騎,眼見公孫度已日薄西山,公孫白如日中天照耀著遼東大地,許多原公孫度部降卒,紛紛加入太平軍,如此一來,經過一番精選之後,太平軍也激增到了三萬人,其中騎兵就達到了一萬二千人。

  在襄平城中整頓了幾日之後,城中的六七萬俘虜,便被公孫白下令強行遷往玄菟郡和遼東北部各縣,將之編為屯田民。

  在那裡,邴原、管甯和李敏等人,早已為這些俘虜選定了開荒之地,只等明年春暖花開,便仿效曹操的屯田制度,令這些俘虜開耕荒地,種植麥子和棉花。

  遼東之地,地廣人稀,而且都是肥沃的黑土地,用來養草喂馬實在太可惜了,一畝草地還不足以養一匹馬,而這種肥沃的黑土地,而且臨近海洋,海洋氣候使遼東半島上冬暖夏涼,氣候溫暖濕潤,若是用來種麥,即便在那個時代,產出個一百五十斤也不是問題。

  所以公孫白缺的不是土地,而是人口。

  雖然說依靠三郡的糧食產量,再加上將鐵器賣給中原各地的商人,再和他們換糧草,支撐三四萬兵馬是不成問題的,但是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公孫白要的不是稱霸遼東和遼西,也不只是幽州,他要的是整個天下。

  公孫度觸怒他只是一個藉口,就算公孫度乖乖的守在遼東悶聲發財,他也會找個藉口打過來,這北大荒之地,他要將其變為他的北大倉,支撐他席捲天下的後盾。

  不過,要將遼東之地的土著百姓強行轉變為他的屯田兵的話,便會令他在遼東的聲望一落千丈,甚至引起他們強烈的反抗,而且邴原等人也未必會再支持他。

  而這些俘虜,原本就是帶罪之身,而且大部分是異族,用他們來當屯田兵是最好不過了,而且時間一長,或許他們還會愛上這種生活,因為雖然過得艱苦一點,但他們至少衣食無憂,有衣穿,有飯吃,在這個亂世也算是一種滿足了。

  由公孫白提供農具、土地、麥種和棉種,負責他們的衣食住行,再加上大量繳獲的畜力,那些牛和七尺左右的戰馬,都可用來耕田。這樣一人種十畝麥和三畝棉花完全不是問題,則到秋收的時候便可產一千五百斤糧食和三百斤棉花,平均每人每日消耗一斤半糧,一年也至少可余一千餘斤糧食。屆時公孫白再以市場三成的價格收購他們的糧食和棉花,讓他們手中有錢可以買其他生活所需用品。

  當然,公孫白也不會讓這些屯田兵長期成為他的苦力,只要他們耕種滿三年以上,而且上交的糧食和棉花達到規定的數量,則他們便會由屯田兵轉為佃農,每年只要上交三成的糧食和棉花給公孫白即可,這樣一來又讓這些俘虜看到了翻身的希望,將更加刺激他們的積極性。

  就在接到高句麗人和夫餘人大敗,高句麗王伯固戰死的消息之後,困守在新昌城的公孫度長歎一聲,不敢在新昌城逗留,而是趁著風雪之際,率著一萬多殘部逃往了樂浪郡。

  如此一來,整個遼東之地都落到了公孫白手中,遼東南部的新昌、汶縣、安市、西安平、遝平、遼隊等縣的縣令紛紛傳書到襄平城,向公孫白示好,表示願意效力于幽州牧劉虞的麾下。

  有了邴原、管甯、李敏和王烈等人,公孫白基本不用擔心遼東之地的治理問題,放手而為。

  與此同時,公孫白又傳書到右北平郡,一面稟報遼東之戰果,一面請劉虞支援糧草、麥種、棉種和農具。

  而遼東的疆域和管理者也發生了變化,公孫白將遼水以北之地全部劃為玄菟郡,以便於管理,請劉虞任命邴原為玄菟郡長史(已任命李敏為太守),任命王烈為遼東太守,管甯為遼東長史。

  就這樣,在西元194年最後的一月時間內,紛亂的遼東戰局終於暫時的安定了下來,只等著開春以後的經濟大開發。

  不久,遼東之地便揚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整個天地之間一片銀裝素裹。

  公孫白站在襄平城頭,望著那漫天飛舞的雪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哈哈笑道:“瑞雪兆豐年,看來明年的遼東,將是一個豐收之年了。”

  ……

  西元195連,陽春三月,百花齊放,草長鳶飛。

  襄平城,原遼東侯府後花園內,百花齊放,芬芳的花香四處飄蕩,令人聞之心曠神怡。尤其是那粉紅色的桃花,燦爛得御花園內到處一片粉色的春光。

  不時還傳來幾聲鳥叫聲,脆脆的傳來,讓公孫白不禁想起了前世的童年,恍然如夢。

  此刻的他端坐在涼亭亭中,背靠著一張椅子(公孫白創制)閉目養神。燕八和幾個侍衛悄立在身後不遠處。兩個侍女在背後給他揉捏頸部和肩部。

  正中一石桌,桌上擺著一張棋盤和黑白兩個棋罐,石桌旁邊則放著一小桌,桌上四色精心燒制的珍饈,一壺三十年陳的禦酒放在一個盛滿半盆熱水的銅盆中燙著。

  端坐在對面的則是公孫白的軍師祭酒郭嘉,兩人對弈一上午,公孫白已然連輸了三盤,這一局眼看也夠嗆了,正望著棋盤出神。

  “冬去春來,南面公孫度未平,東面高句麗和北面夫餘人未定,該先攻何處?”公孫白眼中神色閃爍,突然向郭嘉發問。

  郭嘉眼見公孫白被他幾招狠手難住,正得意洋洋的一手摟著身旁的侍女的細腰,一手端著一樽溫熱的美酒慢慢的品飲著,顯得十分愜意,聽到公孫白突然發問,不禁啊的叫了一聲。

  良久,郭嘉才道:“高句麗和夫余乃夷狄,成不了氣候,先放一放吧。”

  公孫白順手從棋盤上拿掉一顆黑棋,扔到棋罐裡,冷聲笑道:“夷狄如豺狼,不可不殺!”

  郭嘉神色一愣:“然而公孫度雄才大略,任其發展,便是養虎為患,若是養成氣候再殺,恐怕就難了。”

  公孫白又扔掉一顆黑棋,沉聲道:“犯我大漢天威者,雖遠必誅,先殺異族,再清國賊!”

  郭嘉仍舊不死心地說道:“異族元氣大傷,倉促之間成不了氣候,不如先征公孫度,再回頭掃異族。”

  公孫白緩緩的從自己的棋罐中掏出一顆白子,啪的一聲落在棋盤上,決然道:“異族不平,本侯不安,殺!”

  噗!

  郭嘉口中一口老酒噴的身旁的侍女滿身都是,眼中的眼淚差點奔湧而出:“主公,你不厚道啊,你殺異族怎麼將我的黑子無端拿掉兩顆,好端端的一條大龍就這樣被你困死了。你這那是要殺異族,你這是要坑郭嘉啊!”

  這次輪到公孫白臉色變了,怒道:“你贏了本侯一上午,坑你一把不行啊?記住,老子是坑你郭奉孝,不是坑郭嘉,這要是讓人聽成了坑‘國家’,豈不成了謀反罪?”

  郭嘉的臉都苦了,卻哭不出來。

  瞧主公這話說的,好像你真心要保大漢朝似的。

  就在此時,一名侍衛急匆匆而來,遞過一封急書給公孫白。

  公孫白緩緩的拆開來,匆匆一閱之後,神色變得肅然,將書信扔給了郭嘉。

  “樂浪郡韓濊人見公孫度兵少,公然造反,郡縣不能約束,公孫度請求停戰三月,待其平定韓濊人再戰,奉孝以為如何?”公孫白問道。

  郭嘉哭著臉道:“全憑主公做主。”

  公孫白嘿嘿一笑,轉身對身後的侍衛統領燕八喝道:“傳令下去,從庫中取大黃弩兩千,弩箭五萬枝,送與公孫度殲滅韓濊人。”

  “妙,妙……”郭嘉拍手笑道,“主公此計大妙,韓濊人在樂浪郡叛亂,就是叛主公,借公孫度之手破韓濊,又可折損公孫度實力,待交戰之時再收回弩箭,如此公孫度必敗也。”

  公孫白冷哼一聲,沒有理他。

  這坑貨知道什麼啊,連孔子和李白都能成為X國人,老子這威震遼東和遼西的雄主,和樂浪郡只是一水之隔,若是讓韓濊人成了氣候,千百年後鬧不好我這純血的漢人也將會被說成X國人,想想就背脊發涼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55

第168章 亂世中的繁華

  西元195年,對於天下依舊是多事之秋。

  這一年,漢獻帝劉協脫離了李傕和郭汜的控制,東歸雒陽。

  這一年,曹操在擊走呂布,徹底平定了整個兗州,開始將視線瞄準了東面的青州和徐州。

  在歷史上的這一年,公孫瓚被袁紹、劉虞舊部鮮于輔、閻柔等人和烏桓人聯軍所擊敗,退守易京,從此走向等死的道路,但是由於公孫白的橫空出世,使得袁紹雖然對公孫瓚的戰爭逐漸占盡上風,佔據了大半個青州之地,並開始打算收回渤海和河間兩郡,但是總體上兩軍尚處於均勢。

  這一年,公孫白決意徹底平定遼東半島,將遼東半島之地成為他的大後方,為逐鹿天下做好準備。

  這年四月,天氣逐漸回暖,遼東半島之地,大片大片的黑土地被開墾為耕地,在各郡縣的四周,到處可見屯田兵推著曲轅犁,驅趕著耕牛或馬,將黑黝黝的土地翻轉過來,將那綠油油的草翻倒在地裡,到處一片熱火朝天。

  與此同時,曲轅犁、棉花種植術和堅固耐用的鐵器農具也傳入了遼東半島之地,使得原本從青州逃往遼東半島避難的百姓,生產力得到大幅度的提升,原本一名青壯勞力只能種五六畝地,現在能耕種十畝以上。

  公孫白除了給遼東半島之地的百姓七折價銷售農具之外,還允許買不起農具、棉種和麥種的百姓賒帳,待到秋後賣糧再償還。

  這時,右北平郡內的精鋼原料已用得剩下不多了,公孫白飛馬回了一趟右北平郡,將積累半年多的鐵礦石,數日之內全部提煉完畢,變成了炒鋼原料。

  此後,境內的鐵礦石的開採也提上了日程,在王烈和管寧等人的組織下,有條不紊的進行。

  而公孫白也開始了春後清算計畫,對於曾經攻襲襄平的高句麗人和夫餘人展開反攻。

  太史慈、管亥和田豫三人率著八千墨雲騎,自北而上,越過玄菟郡,前往攻襲夫餘人的轄地。

  張郃、劉政率兩萬太平軍,其中精騎一萬,往東而去,攻往高句麗國都國內城。

  ……

  張郃和劉政兩人進入高句麗人轄地之後,便展開掃蕩式的攻擊,沿途的邑落,盡皆被張郃燒毀,邑落中的高句麗人,除了在抵抗中戰死的,餘者不願投降的一律現場斬殺,願意投降的則收繳武器和馬匹,跟在大軍的背後,向國內城進發。

  一路襲殺而來,殺到鹽難水(渾江)的時候,張郃已俘虜高句麗人一萬余,牛羊馬匹近十萬頭,一路浩浩蕩蕩的奔向鹽難水西岸。

  新任高句麗王拔奇及其弟伊夷模糾集四萬大軍,隔江阻截張郃,並派人傳書表示願意歸順公孫白,接受公孫白的管轄。

  張郃按照公孫白的意思,提出了歸順的要求:其一,所有高句麗人必須穿漢服,學漢語,允許兩族通婚,每個邑落由公孫白派駐一名精通漢語和高句麗語的漢人教習,負責教導邑落中的高句麗人;其二,高句麗王除了允許組建一支千人的王宮護衛軍,其餘軍隊全部解散,任何軍隊性質的組織不得存在,不得擅自製造和購買兵器;其三,高句麗國以大漢郡國形式存在,由大漢派出高句麗相,治理高句麗國政務。

  這三個要求,無疑是覆沒高句麗人的節奏,拔奇自然不願接受,雙方堅持不肯讓步,於是戰爭繼續進行。

  最後,張郃一邊和高句麗人對峙,一邊在鹽難水上游地界偷偷搭建浮橋,八千精騎連夜渡過鹽難水,夜襲高句麗大營。漢軍騎兵強弓硬弩,又配備了馬鐙,而高句麗的騎兵,卻是臨時拼湊而成,毫無作戰經驗,故漢騎雖只八千人,卻殺得高句麗四萬人四散奔逃,毫無還手之力,最後拔奇和伊夷模只率得不到一萬人退回國內城。

  張郃和劉政乘勢渡過鹽難水,一路攻襲到國內城,將整座國內城團團包圍了起來,卻圍而不攻,而是繼續派人對國內城四周的高句麗人進行掃蕩式的攻襲,掠奪人口和財富。

  最後,當夫余王在墨雲騎的攻襲之下,不得不接受公孫白的條件,率眾投降漢軍的消息傳入國內城的時候,拔奇的弟弟在張郃的挑撥和利誘之下,引兵突襲高句麗王府,殺死兄長拔奇,打開城門投降,同意漢軍的一切條件,而伊夷模自然繼任為高句麗王。而此時,張郃已俘虜了近五萬名高句麗人(包括鹽難水之戰俘虜的敵軍),繳獲了三十多萬頭牲畜。

  不過兩個月的功夫,公孫白又收穫了近五十萬頭牲畜,七萬多的異族俘虜,兵甲幣增加六萬多達到了二十八萬多的兵甲幣。

  至此,大漢新增兩個郡國,一個為夫余國,由原望平令楊路擔任國相,一個為高句麗國,由原玄菟郡長史邴原擔任國相。

  於是,夫餘人和高句麗人,逐漸走向了烏桓人的老路,逐漸被漢人同化,半數土地逐漸淪為耕地,成為半耕種半遊牧民族。

  ……

  秋季終於到臨,對於遼東半島之地來說,這是一個碩果累累的秋季。

  這一年的風調雨順,使得數百萬畝新開墾的黑土地獲得了大豐收,到處都是金燦燦的麥田和白花花的棉地。四野之中,到處聽得到百姓的歡歌笑語。

  由於這一年的天公作美,加上肥沃的土地,平均畝產麥竟然達到了一百八十多斤,而棉花也平均達到了一百二十多斤,這是在中原膏腴之地都不敢想像的。

  有麥為飯,有棉花為衣,在這個亂世之秋,百姓還能有什麼不滿足的?遼東半島之地的很多百姓和士人,原本還對公孫白處於觀望態度,甚至很多人仍然對公孫度的評價很高,認為他只是個失敗的英雄,經過這個金燦燦的秋季之後,卻已經徹底忘記了公孫度。

  而公孫白,如同在遼西三郡一般,成為了遼東半島百姓和士人心目中的神。

  十三四萬的屯田兵,總共開墾了一百五十萬畝黑土地,產糧達到了2.7億斤,折算當時的單位則是一千萬石糧食,而公孫白則按照三成的市價向他們收購了六百萬石糧食,餘下的則供他們明年全年的生活所需,實際上他們的口糧只需三百萬不到,餘下的一百萬石是為了讓他們手中存有餘糧,心中不慌,更加賣力的幹活。

  除了小麥,另外開墾的四十萬畝棉花,也產了五千萬斤棉花,其中三千萬斤棉花被公孫白三折收購,餘下兩千萬斤棉花留與屯田兵製作棉被和棉衣。

  冬天雖然尚未到臨,但是可預見,這個冬天並不會很冷。因為除了棉衣和棉被在全遼東半島推廣,遼東半島人還學會了用麥秸稈燒炕,每家每戶的屋外都堆積如山的麥秸稈,足夠他們抵禦這個寒冷的冬天了,這將是遼東半島人千百年來過得最溫暖的一個冬天。

  種地所帶來的巨大收穫,將使更多的遊牧百姓轉為農耕來,甚至將蔓延到高句麗國和夫余國。

  即便不種地,遊牧民族的收益也將大大的增加,大片耕地的開墾,意味著需要大量的畜力,這樣他們放牧的牛羊可以向那些耕地的百姓賣個好價錢,然後再買回足夠的糧食和棉花。

  在這年秋季,遼東郡、玄菟郡、夫余國和高句麗國等邊界之地,增開了許多集鎮,每日都有來來往往的百姓光顧,有賣馬和牛羊的,賣糧的,賣棉花的,還有賣鐵器的,賣皮毛和人參的……使得官府不得不在這些集鎮上駐紮軍隊,防止馬賊搶奪過往客商。

  而與夫余國接近的高顯城,與高句麗國接近的西蓋馬和西安平,原本只是荒涼的小城,如今卻成了僅次於襄平和遼陽的繁華城市,城內商鋪林立,人流量激增。

  遼東半島,歷來被稱為苦寒之地,卻在這亂世之中,成了繁華之地。

  就在整個遼東半島之地一片喜氣洋洋的時候,從南面的樂浪郡傳來了公孫白想要的消息。

  經過半年的戰爭,公孫度已然完全鎮壓了韓濊人的叛亂,進而征服了整個朝鮮半島,納入樂浪郡的治下。

  於是,舉兵南下,討伐公孫度,拔掉公孫白稱霸遼東的最後一塊絆腳石的戰爭計畫,也提上了日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0:56

第169章 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

  番漢城,遼東郡最南面的一座小城,坐落在今鴨綠江邊。

  此時的鴨綠江,稱馬訾水,江水極其清澈,碧波蕩漾,滾滾奔流入海而去。

  江水北岸,槍戟如林,一座座水寨相連,綿延近十裡。岸邊黑壓壓的站滿了漢軍軍士,江面上的艨艟如星羅棋佈。

  江風獵獵,一杆杆大旗在風中招展,上面大都繡著各部諸將的姓,其中一杆繡著“公孫”兩字的大旗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公孫白身穿精鋼戰甲,頭戴白玉冠,披一襲雪白的披風,腰佩破天劍,端坐在飛血的背上緩緩行來,趙雲、張郃和太史慈等人在他身後緊緊跟隨。

  飛血赤鬃如火,通體如血,雖然尚未完全成年,但是依舊比後面趙雲胯下的照夜玉獅子和太史慈胯下的烏雲踏雪,都要高上半個頭,顯得格外雄駿,猶如天馬下凡,襯托得馬背上的氣宇軒昂的公孫白如仙如神。

  見到公孫白出現,岸邊的將士沸騰了起來,紛紛呼喊著“甯鄉侯”,場面十分熱烈。公孫白一邊含笑揮手示意,一邊策馬緩緩的穿越陣列如山的部曲。

  這一刻,他深刻感到了那萬人之上的感覺,心頭暖融融的。

  奔到江水邊,望著那密密麻麻的艨艟和漁船,他心頭又湧起一陣成就感,這河面上的艨艟,大半都是他花費了數日的功夫建造的。

  一艘艨艟在江面上劈波斬浪,如箭一般飛馳而來。到了岸邊,一名斥候飛奔下船,疾步奔到公孫白馬前,急聲道:“啟稟甯鄉侯,公孫度大軍約兩萬朝江邊而來,已在十裡地之外。”

  公孫白冷冷一笑,驀地拔劍而出,直指蒼穹,怒聲吼道:“渡江!”

  岸邊立即鼓角爭鳴,激蕩而起,充溢在江岸上空。

  隨著如雷的腳步聲,上萬的將士依次疾步上傳,緊接著,公孫白和幾名主將也牽馬奔上了由三艘艨艟用鐵鎖連起來的戰船之上。

  千帆競發,浩浩蕩蕩的向馬訾水對岸駛去,帶起江面上一溜的水花。

  ……

  三千白馬義從,八千墨雲騎,迅速從漁船和艨艟之上竄上了岸,如雷的蹄聲,帶起一片漫天的塵土,向南面疾馳而去。

  轟隆隆~

  隨著隱隱傳來的雷聲,遠處的地平線上,突然湧起一抹黑線,逐漸越湧越粗,然後形成一片烏雲,待得逐漸奔近時,可看清是無數的兵馬朝這邊疾奔而來。

  公孫白輕輕的一勒韁繩,飛雪便輕輕的停住了腳步,隨著他手中的游龍槍伸出,身後的上萬騎兵也緩緩的停了下來。

  望著迎面而來的敵軍,公孫白麵沉如水,冷然喝道:“列陣,迎敵!”

  遼東之戰,該是落幕的時候了,這將是他與公孫度之間,最後的一戰。此戰之後,他將休養生息兩年,全力發展,積蓄實力,待得機會來臨之時,再一舉殺向中原,逐鹿天下。

  他望向越奔越近的公孫度大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敵軍不過兩萬多人,而且馬步混雜,然而兩軍的戰鬥力和裝備,卻絕非同日而語,恐怕公孫度手中最精銳的裝備,就是他贈送的大黃弩了,然而這些弩箭將在兩軍對陣的時候,自動飛回他的系統倉庫,光是這一招,便能殺公孫度個措手不及。

  這一戰,他贏定了,公孫度也死定了!

  其實,總體來說,公孫度還是個不錯的雄主,雖然嫉賢妒能,而且對遼東的士人和望族過於狠毒,但是推行的一系列惠民政策還是不錯的,尤其是其擊高句麗、征夫余,連倭國女王都跨海納貢,如今又不但鎮壓了韓濊人的叛亂,還打得樂浪郡南部的濊貘、馬韓、弁韓和辰韓臣服,四國之地也納入樂浪郡,也算得是一個開疆拓土、橫掃異族的民族英雄了。

  只可惜,他招惹了公孫白,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可惜公孫白看中了他的地盤。一山不容二虎,哪怕是同姓公孫,但不是一家人,終究是要起兵戈的。

  公孫白心中對於公孫度甚至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覺。

  突然,他聽到背後的急促的呼吸聲,接著便聽到劉政的聲音:“交戰之時,請求主公給末將一個手刃仇人的機會!”

  公孫白心頭一凜,隨即朗聲道:“好,全軍聽令,非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任何人不得擊殺公孫度,留給劉將軍親自動手。”

  喏!

  身後傳來如雷的回應聲,劉政的眼眶瞬間濕了。

  他等這一刻,已經很多年了,今日終將達成夙願,那慘死在公孫度手中的一家老小,終於可以瞑目了。

  敵軍已逐漸奔近到公孫白軍的兩百步之外,已可看清公孫度大軍的大旗和前軍人馬,甚至還可看到陣列之前的公孫康和公孫恭。

  “備弩!”公孫白冷然喝道。

  身後立即傳來噶及噶及的弩機聲,一枝枝狼牙箭閃著陰冷的光芒,狠狠的瞄準了迎面而來的公孫度軍。

  就在此時,對面的大軍緩緩的停了下來,靜止不動。緊接著,賓士在大軍最前的公孫康和公孫恭,一前一後,朝公孫白縱馬疾奔而來。

  在萬余公孫白軍將士疑惑的目光之中,兩人越奔越近,眼看已到了百步之內,有人已忍不住高聲喊道:“來將止步,否則放箭了!”

  話音未落,公孫康和公孫恭兩人做出了一個奇怪的舉動,只見他們倆竟然將手中的兵器扔落在地,又摘下腰中的弓箭,甩了出去,高高的舉起了雙手,停留在原地一動不動。

  公孫白驀地看見了他們頭上所戴的東西,腦海中轟的響了一下,急聲道:“不要放箭,讓他們過來!”

  兩人聞聲之後,又繼續策馬向前疾奔而來,奔到五十步之外的時候,公孫白身後的趙雲和太史慈等人忍不住攥緊了手中的槍戟,隨時準備發難。雖然公孫康和公孫恭兩人的武力一般,又手無寸鐵,想要對公孫白實施偷襲不太現實,但是兩人依舊保持著高度的警戒。

  卻見兩人猛的翻身落馬,朝公孫白疾奔而來,公孫白身旁的燕八率著幾名侍衛,縱馬而出,向前將兩人團團的包圍了起來,然後下馬將兩人全身摸索了一陣,這才放兩人靠近公孫白的馬前。

  只見兩人迎著公孫白彎腰拜倒:“拜見甯鄉侯!”

  這一次,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兩人頭上所戴的東西,公孫白身後的劉政瞬間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公孫白急忙翻身下馬,向前一把扶起兩人:“不必多禮!”

  兩人起身之後,又朝公孫白一抱拳,恭聲道:“罪將公孫康、公孫恭,奉家父之命,前來向甯鄉侯歸降請罪,還請甯鄉侯治罪發落。”

  話音剛落,全軍譁然,議論紛紛起來,劉政卻滿臉的蒼白之色,失神的望著公孫康兄弟,眼中神色閃爍。

  公孫白心中已然明白了七八成,卻依然不動聲色,沉聲問道:“遼東侯現在何處?”

  公孫康滿臉悲涼的抬起頭來,轉身指著身後道:“父親在那邊。”

  對面軍中隨著他的揮手示意,突然從中間分裂開來,接著一輛馬車的在數十名身穿白家白袍,頭戴白布的遼東軍的簇擁下,緩緩而出。

  馬車上赫然坐落著一具靈柩,而公孫康和公孫恭兩人都纏著戴孝的白布!

  “查詢棺中人的屬性。”他在腦海中發出指令。

  事出突然,他需要確認,因為任何一個細節都可能發生意外。

  “公孫度,統率0,武力0,智力0,政治0,健康值0。”腦海裡傳來系統冰冷的聲音。

  “父親在征韓濊人總部帶方城之時,不幸中箭,仍然帶傷指揮攻城,終將帶方城攻破,斬下韓濊王的頭顱,至此韓濊之亂平定。父親平定韓濊人之後,依舊不願就此休兵,而是繼續南下,攻襲濊貘、辰韓、馬韓、弁韓四國,四國之軍猝不及防,不過三月之間,盡皆披靡,四國之王均被斬,餘者盡降,獻上降書,願臣服我大漢。而父親卻在得勝而歸的歸途之中,傷病和勞累過度,不幸仙逝。”公孫恭泣聲道。

  全場一片寂靜,原本沖天而起的殺氣和戰意,消逝得無影無蹤,劉政怔怔的端坐在馬背上,仰起頭來,望著蒼穹出神,不知是喜是悲,只見得一滴淚珠從他的眼中緩緩的流下。

  塵歸塵,土歸土,他和公孫度的血海深仇,想不到卻是以這樣一種結局來結束。

  “遼東侯為國捐軀,實乃為大漢英雄。”公孫白神色也變得黯然起來。

  公孫康抬起頭來,望著公孫白道:“父親臨終前,交代我等平定韓濊之亂後,舉軍向甯鄉侯歸順投降,所有原遼東將士,盡歸甯鄉侯統率,違令者斬!”

  公孫白抬起頭來,查看了一下兩人的屬性。

  “公孫康,統率68,武力64,智力56,政治57,健康值91,對公孫白的忠誠度68。”

  “公孫恭,統率55,武力52,智力48,政治45,健康值76,對公孫白的忠誠度71。”

  公孫白再無疑慮,霍然轉身,縱馬將那杆繡著“漢”字的金龍旗一把扯下,然後翻身下馬,朝公孫度的靈柩緩緩的走去,身後的趙雲等人見狀,也紛紛翻身下馬,魚貫而隨,跟在公孫白身後。

  公孫白緩步走到公孫度的靈柩之前,嘩的揚起了手中的大漢龍旗,緩緩的蓋上了公孫度的靈柩之上。

  “遼東侯,一路走好!”

  公孫白朝著靈柩深深的彎腰拜了下去,連拜了三拜。

  緊接著,身後的趙雲、太史慈等將,也跟著拜了下去,就連一向對公孫度恨之入骨,做夢都在想殺公孫度的劉政,也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拜了下去。

  抬起頭來時,對面的兩萬多遼東舊部,已然呼啦啦的跪倒了一地。

  “拜見甯鄉侯!”

  ……

  江風獵獵,公孫康和公孫恭兩人率著數百將士扶公孫度靈柩先行渡河而去。

  就在公孫恭登船的那一刹那,突然聽到背後公孫白的聲音:“二公子,且慢!”

  公孫恭疑惑的轉過身來時,卻見公孫白臉上露出人畜無害、沒心沒肺般的笑容:“願二公子身體安康。”

  刹那間,公孫恭突然覺得全身一股暖流緩緩升起,緊接著又有一股暖流從他胯下湧起,那原本死去的活兒瞬間活了起來,而且蓬勃而起。

  這一刻,公孫恭淚流滿面,瞬間明白了過來,迎著公孫白跪倒在船頭,泣聲道:“拜謝甯鄉侯賜予仙術,為罪將療傷。”

  公孫白依舊傻傻的笑著,抬起頭來,大口呼吸著江邊的新鮮空氣,仰望著天空,感覺這天好藍,好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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