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兵甲三國 作者:湘南笑笑生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7 18:35: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7 270939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1:01

第200章 菊花被爆

  嘭嘭嘭~

  一萬余馬軍撞進了亂哄哄的河北軍叢中,撞得那些河北軍步卒一個個飛了起來,只聽得一陣陣骨肉碎裂的聲音,慘叫聲四起。

  騎兵對步卒的優勢是巨大的,尤其是配了雙馬鐙的騎兵,而且是重騎兵在前面領路,對步卒根本就是無敵的。

  即便河北軍有六七倍的兵力,也得布好佇列,前面長槍拒馬,後面強弩如雲,才能阻擋騎兵的沖勢,問題是剛剛被一場大火燒得五葷六素的河北軍,完全就是一隻亂軍,如何能阻擋有效的反擊?

  轟~

  一名騎著八尺大馬的白馬義從沖入敵群,撞飛了三四名河北軍步卒,突然見一名河北軍百人將縱馬沖來,舉刀相向,不禁勃然大怒,喝道:“拿你試刀!”

  繯首刀惡狠狠的砍在那長柄刀的刀杆上,只聽咯的一聲,那名河北百人將便傻愣愣的捧著兩節刀杆發呆,等他反應過來時,一道閃亮的刀光又掠空而來,驚得他急忙舉起刀杆再次相迎。

  這一次繯首刀直接突破了刀杆,劈中了他身上的紮甲,鮮血迸現,噴灑得那名白馬義從滿頭滿臉都是,那名百人將便像稻草一般摔落下去。

  嚓嚓嚓~

  眾白馬義從和墨雲騎雖然未被允許試用諸葛連弩,但是那剛剛裝備的清一色的繯首刀的銳利,讓他們砍起人來顯得特別的爽利,一個個如同嗜血的魔鬼一般,拼命的在敵群之中砍殺。

  果然是好寶刀,代侯造,殺人放火之利器!

  亂軍之中的“袁”字大旗之下,袁紹眼見公孫白的騎兵在他那人山人海般的部曲之中橫衝直撞,所向無敵,只恨得咬牙切齒,滿臉通紅。

  敗了,又敗了,自從對上公孫白這個賤種,似乎就沒贏過,叫他如何心甘?

  “快,給老子列好隊,長槍抵住,弩兵……弩兵呢?將所有弩兵集結起來……”袁紹聲嘶力竭的怒吼著,試圖挽回頹勢。

  就在此時,突然一彪鐵騎如同尖刀一般,突入重重河北軍人群,直奔袁紹的中軍大旗而來,領頭者正是趙雲。

  “活捉袁紹,封百戶侯,賞錢百萬!”

  身後的白馬義從吼聲如雷。

  袁紹身旁的諸將士大驚,沮授急聲吼道:“袁公,事已不可為,何必計較一時得失?只要大公子一旦得手,公孫白便死無葬身之地,不如暫且收兵,退往鄚縣。”

  袁紹滿臉悲憤的望了一眼遠處白衣紅馬,耀武揚威的公孫白,只得長歎一聲:“撤!”

  嗚嗚嗚~

  號角聲響起,中軍大旗倒卷南去,河北軍如同潮水一般,往鄚縣退去。

  此時天色已微亮,眼見敵軍紛亂退兵,趙雲和太史慈率眾賓士到公孫白身邊,急聲問道:“主公,追不追?”

  公孫白眯縫著眼睛望了晨霧中四散奔逃的敵軍,嘿嘿一笑:“追,痛打落水狗!”

  說完舉起游龍槍,剛要下令,突然聽得背後傳來一聲焦急的喊聲:“代侯何在?代侯何在……”

  公孫白大驚,驀地轉過身來,只見書名黑袍騎兵,穿越重重的白馬義從和墨雲騎,直奔面前而來。

  來者正是黑豹衛,被酉飛整成清一色的黑袍黑馬,曾被公孫白戲言其為黑社會,但是此刻公孫白卻神色凝重了起來,因為酉飛那般模樣,連夜渡河,突入戰場來報,很顯然是有十萬火急的軍情來報。

  果然,酉飛剛剛奔到公孫白麵前,立即一扯韁繩,那健馬便發出一聲暴烈的嘶鳴聲,揚起前提急停了下來。

  氣喘吁吁、汗如雨下的酉飛,翻身滾落于馬下,嘶聲喊道:“主公,大事不好,敵將袁譚率四萬並州騎兵,已往北自鮮卑草原突入長城,攻襲幽州北地,諸郡告急!”

  什麼?

  公孫白如同聽到晴天霹靂一般,驚得差點從馬背上跌落下來,背後的趙雲和太史慈也是個個大驚失色。

  公孫白的主要兵力都集中在幽州南面和西面一帶,阻擋並州和青、冀州的袁軍的攻擊,誰料到袁譚竟然會率輕騎自北面突襲。

  並州狼騎,也是天下威名赫赫的騎兵,不亞於西涼鐵騎,四萬之眾的突襲,北面的郡縣根本就無法阻擋,好比放入了一隻老虎闖入了羊群之中,破壞力將是毀滅性的!

  出道以來,爆了無數次對手的菊花,這次卻被人爆了菊花,公孫白變得臉無人色,嘶聲吼道:“郭嘉、太史慈!”

  “末將在!”兩人齊聲應道。

  “令你二人率八千墨雲騎和五千步卒鎮守此地,給老子死死守住易城,阻擋袁紹兵馬不得北上!”

  “遵命!”

  公孫白的雙眼都紅了,回頭吼道:“師父,率白馬義從隨我北上,幹死袁譚!”

  呵~

  隨著趙雲和白馬義從如雷的回應聲,五千白馬義從齊齊調轉馬頭,轉身往北如飛而去。

  身後,郭嘉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對太史慈道:“子義,快下令追擊!”

  太史慈大驚,問道:“主公不是要我等死守易城?”

  郭嘉怒道:“如此大好形勢,不先殺殘一批,日後待得其整頓兵馬而來,我等只有萬餘兵馬,如何堅守?”

  太史慈恍然大悟,急忙下令吹響進攻的號角,眾墨雲騎如狼似虎一般滾滾南去,追殺著尚在奔逃的河北軍。

  ……

  幽州,馬城境內。

  破敗的長城城牆上,十數名披甲的銳士,手執明晃晃的兵器簇擁著一名年約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將領,俯瞰著長城的南面地界。

  那名年輕將領,只是凝視著這長城以南的燕地河山,眼中精光四射,只是死死的看著展現在眼前的一切。

  此人正是並州刺史、袁紹的長子袁譚,在他的身後的城牆下,數萬騎兵如同烏雲一般排列在草原之上,陣列如山,殺氣漫天。

  幽燕平原就在他們眼前展開,這片土地幾乎產出這個時代任何一個強大的國家所需要的一切。豐富的糧食,足夠的魚鹽,森林,鐵石……眼前富饒廣大的平地一直綿延到視線盡頭之外不知道多遠,遠處的蕭蕭仇水河如同玉帶一般橫掛在遠處,馬城就點綴在莽莽平原之間,這廣袤的一切,已經闊別他們許久了。

  “嗷……幽州,老子來了!公孫白,等死吧!”袁譚仰天吼了一句,背後的並州將領也跟著嗷嗷大叫了起來,激動異常,整個長城上空都回蕩著他們的吼聲。

  連續半個多月來,他們穿越了莽莽的鮮卑草原和山地,中間遭遇了鮮卑人的不友好的迎接,又跨越了彈汗山,終於來到古長城口上。

  這一路吃沒吃好,喝沒喝好,接下來該是他們一馬平川,所向披靡的時候了!公孫白的兵馬不是主要分佈在幽州的南部和西部以及東部,北面基本是一片空白,那些郡縣的城池中,守軍過千的已經算是多的了,如何能阻擋並州狼騎的鐵蹄?

  都說公孫白兵強馬壯,所向無敵,而且狡詐如狐,不可戰勝,那只是對於庸人而言。作為車騎將軍府的大公子,袁氏未來的接班人,公孫白不過一介小丑而已,只需略施小計,便能輕易蹂躪之!

  “出關!”

  關門大開,袁譚率眾奔下城樓,一馬當先,高舉著長戟率眾呼嘯而出,直奔關內的幽燕平原。

  隨著駿馬的嘶鳴聲,這些連連走了許久的山路、沙地的並州騎兵精神大振,燕地天地開闊,再也沒有一隻軍隊可以阻擋他們自由縱橫來去!

  草原上正在放牧的幽州百姓突然見到如雲的騎兵洶湧而來來,嚇得紛紛避讓,四處奔逃。

  希聿聿!

  袁譚勒住馬腳,遙指前面一道小河,高聲低喝道:“過了此河,整個幽州便將是我袁家的轄地!先到那河邊打水用餐,等到傍晚再去搶馬城。搶了馬城,要就有酒,要肉有肉,要女人有女人!”

  軍令很快傳了下去,眾將士立即歡呼聲四起,跟在袁譚背後往河邊奔去。

  河水淙淙,將士們紛紛解開水囊打滿一水囊水,就著冰冷的河水,大口大口的嚼著炒麵和肉乾,吃得津津有味。

  袁譚端坐在馬背上,抬起頭來滿臉志得意滿的朝遠處隱約可見城牆的馬城望去。

  這是破幽州的第一站!

  夕陽斜斜的灑落在河面上,半江瑟瑟半江如血,今夜註定是一個殺戮之夜。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1:01

第201章 薊城血戰

  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袁譚會率數萬並州狼騎自北而來,公孫白沒想到,郭嘉也沒想到,就算是智力100的謀士也會有失算的時候,郭嘉也一樣。

  公孫白的所有兵力都集中在幽州南面和西面,事實上他的兵力也勉強只能守住西面和南面,而且歷史上的袁紹佔領並州之後也一直與公孫瓚在幽州之南和冀州之北的交界處廝殺不休,只是他沒想到的是,歷史上此時鮮卑仍然是一個統一的國度,若要從並州北部率大軍而出,必然會遭到鮮卑人的阻擊,而此時的鮮卑已被公孫白殺得四分五裂,無法組織大面積的阻擊和抵抗,所以鮮卑人只能聽任數萬並州狼騎跨境而過。

  馬城原本就是一座小城,城低牆薄,而且守軍不過四五百人,在數萬如雲的並州狼騎突襲之下,根本沒辦法進行抵抗,不過半個時辰便被攻上了城頭,城池告破。

  這一夜,馬城令戰死,馬城縣庫裡的糧草被搜刮一空,城內的女性十二歲到四十歲的幾乎全部被強暴,強暴女人和殺人都是用來刺激士氣的辦法在這個年代,不屠城不殺人,已算是仁慈的了。這還是袁譚顧及袁氏四世三公的名聲的原因。

  不過袁譚只在馬城呆了兩天,得到休息和補給的並州軍一路並沒有循序漸進的摧城拔寨,而是一路南下,中間全力攻襲了涿鹿縣再次補給一次糧草之後,便直奔薊城。

  薊城,才是袁譚的目標地。

  薊城不但是幽州最大的城市,財富的中心,而且城中還有督六州政務的太傅劉虞。劉虞就是公孫白的政治籌碼,其作用僅次於漢傀儡天子劉協,卻沒有劉協那種副作用。公孫白借助劉虞的名望獲得了遼西三郡的百姓和士族的支持,如今接手原來公孫瓚的全部地盤,也同樣借助了劉虞的聲望,同時攻公孫度、進擊袁紹都打著劉虞的名義,一旦劉虞被袁譚所擒,公孫白將失去這最大的政治籌碼,將是最沉重的打擊,其損失遠遠甚于失去公孫瓚的庇護。

  同樣一旦薊城被破,公孫白便將腹背受敵,屆時袁紹再率大軍北上,兩軍齊攻,公孫白的騎兵再精良,也只有被敗的份。

  ……

  薊城北,四萬並州狼騎正滾滾而來,無窮無盡的並州騎兵正從幾個方向蜂擁而來,一時之間,大草原上再看不到別的顏色,再見不到別的東西,除了並州騎兵還是並州騎兵,除了灰色還是灰色,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灰朴樸的並州騎兵。

  離薊城城還有兩三裡遠時,跨騎在八尺駿馬上的袁譚便悠然揚起了右手。

  霎那之間,低沉蒼涼的號角聲便已經沖霄而起,綿綿不息的號角聲中,滾滾向前的並州兵馬便紛紛停下了前進的步伐,開始整齊而有序的整理佇列。

  不過半炷香的功夫,四萬狼騎已然陣列如山,殺氣沖天。頭頂上,是密集如同森林一般的矛戟,極目望過去空中除了一杆杆斜刺入雲的鋒刃,再也看不到別的東西;腳底下,十數萬條馬腿遮蔽了整個草原,一眼望去,除了馬腿還是馬腿,密不透風。

  袁譚滿意的望瞭望身後的並州騎兵,露出志得意滿的神色。並州騎兵、幽州騎兵和西涼騎兵,號稱天下三大精騎,並州狼騎、白馬義從、飛熊軍則是三者之中的精銳,雖然並州騎兵中的精兵並州狼騎已被呂布帶走,但如此多的騎兵就算是白馬義從再精銳,也只能不堪一擊!

  袁譚再次揮了揮手,身後便響起了山呼海嘯般的呐喊聲,隨即又響起了排山倒海般的馬蹄聲,猶如驚濤駭浪般的馬蹄聲中,黑壓壓的並州騎兵已經朝薊城衝殺而來。

  薊城北門,饒是守城的幽州士兵也算是身經百戰,也驚慌起來,因為前來攻襲的可是十數倍之敵,薊城之中不過三千守軍而已。

  嗚嗚嗚~

  急劇而蒼涼的號角聲瞬間如同颶風一般在薊城的上空激蕩而起。

  天哪~

  他們不過前兩天才收到北地而來的急報,劉虞已派人向代侯公孫白求救,想不到不過兩天時間,敵軍就已兵臨城下,如此巨大的兵力差距,這一仗怎麼打?

  很快,劉虞便在薊城守將吳明和嚴飛的隨同下,匆匆登上了城樓,當他們看到城下黑壓壓的並州騎兵時,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袁譚猶如鶴立雞群,但見他身披白袍、胯下白馬、手執銀槍、頭頂束髮紫金冠,長得更是劍眉星目、面如傅粉,尤其難得的是,袁譚雖然不及顏良和文醜這樣的猛將一般身材魁梧,卻也是身高七尺五的彪形大漢了。

  “大公子威武!”

  “大公子威武!”

  “大公子威武!”

  那排山倒海般的怒吼聲激蕩在城外的上空,只見數萬並州狼騎正在袁譚的號令下,整齊劃一地以戟撩天,或者以劍擊盾,一邊還極有節奏地高喊著大公子威武的口號,其情其狀,猶如猛虎正在傲嘯山林,一股濃烈的昂揚之氣頃刻間撲面而來。

  尤其是那些幽州將是深深的感到了敵軍的勇猛,很顯然,自和袁氏交戰以來,他們第一次遇到這樣悍勇的軍隊。

  袁譚望著身後的部曲,心懷激蕩,豪氣大增,只覺普天之下,恐怕再也無一隻軍隊能與麾下的並州狼騎一戰。雖然他貴為嫡長子,但是袁紹似乎更親睞三子袁尚,使得袁譚心中憂心忡忡,擔心第一繼承人的位置不穩固,但是如今有這只天下精騎在手,只要擊敗父親的宿敵公孫白,他還怕什麼袁尚爭寵?

  袁譚得意洋洋的揮了揮手,身後如同大海呼嘯般的吼聲立即停歇了下來,刹那間寂靜無聲。

  袁譚在部將呂曠和呂翔兄弟和一干侍衛的陪同下,換換的策馬奔往城下,抬起頭來,見到城樓上的劉虞正不怒自威,雙眼惡狠狠的朝自己瞪來,不禁心中一寒,急忙朝城樓上一拱手,高聲喊道:“並州刺史袁譚,拜見太傅!”

  城樓上的劉虞怒聲喝道:“袁譚,你既知本官在此,也知本官乃幽州牧,為何還敢攻襲幽州北地,覬覦薊城?”

  袁譚高聲道:“太傅,你數年前險些被公孫瓚所害,近年來又被公孫白所挾持,末將正是為解救太傅而來,還請太傅勿慌!”

  劉虞勃然大怒,指著他吼道:“胡言亂語,還不速速撤兵,否則以叛亂之罪處之!”

  袁譚哈哈大笑:“太傅被公孫白小兒挾持已久,早已身不由己,末將知太傅乃言不由衷,故不敢從命!”

  咻!

  一枝利箭從城頭之上激射而出,如同流星一般直奔袁譚的前胸而來,袁譚大驚失色,急忙揮起長槍,恰恰擊擋住那只又快又急的弩箭。

  只聽砰的一聲,武力70的袁譚一槍擊飛了那只弩箭,卻也被震得雙臂酸麻,驚得連連後退。

  城頭上,吳明手執一把七石大黃弩,眼見偷襲未能奏效,忍不住狠狠的惡罵了一聲。

  退回大旗下的袁譚不禁惱羞成怒,手中長槍一抖,嘶聲吼道:“攻,給老子攻!”

  “嗚嗚嗚……”綿綿不息的號角聲中,數以千計的並州軍手持鐵盾在前,在他們身後的並州軍喊著整齊劃一的號子,拖拽著幾十架投石車向著薊城緩緩碾壓了過來,望著一架架龐然大物般投石車,城頭上的幽州守軍頓時騷動了起來。

  作為幽州第一大城,袁譚還是很慎重的,在進攻薊城之前,已在薊城數裡之外的樹林之中,製造了數十台投石機和雲梯車。

  令人窒息的等待中,時間一點點地流逝。

  距離城牆還有兩百步遠時,幾十架投石車終於停了下來。

  咻咻咻~

  城樓上弩箭如雨,隨著一張張強勁的大黃弩激射而出,直奔城下,可是這個距離實在太遠了,弩箭射到敵軍那保護投石機的牛皮大盾之上時已是強弩之末,並不能給敵軍帶來有效致命的傷害。

  隨著整齊劃一的號子聲中,一隊隊的並州軍力士猛然發力,使勁下拽,霎那之間,十幾根巨大的甩臂已經向著空中彈起,通過鐵索連在甩臂遠端的吊籃頓時呼嘯著拋起空中,在上升到最高點之後,裝在吊籃裡的巨石便向著前方猛然拋送了出去。

  在並州軍力士山呼海嘯般的號子聲中,幾十塊巨石從並州軍後陣呼嘯而起,又向著薊城頭翻翻滾滾地砸了下來,守在城頭上的守軍頓時騷亂了起來,一個個大呼小叫著四處走避,互相擁擠之下,好幾個守軍竟然被擠下女牆摔成了重傷。

  不過,這些守軍驚慌歸驚慌,卻沒一個溜下城頭逃跑。

  守城軍主將之一的嚴飛猛然抬頭,只見一塊巨石正向著他的頭頂呼嘯而下。

  電光石火之間,嚴飛猛然一個閃身,一塊足有四五百斤重的巨石便狠狠砸落在了他的身邊,伴隨著“轟”的一聲巨響,幾個守軍頓時被震得飛起空中,又翻翻滾滾地摔落到了城牆外,遂即城頭上便騰起了濃烈的煙塵。

  片刻後煙塵消散,只見城頭已經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原本守在嚴飛身邊的還有二十幾個守軍,不是震得直接摔下了城牆,就是灰頭土臉變成了土人,有兩個最倒楣的守軍的更是直接被巨石砸成了肉泥。

  不過,其餘的十幾塊巨石都偏了,不是落到了城內,就是砸在了城牆上。

  在並州軍力士一浪高過一浪的號子聲中,一排排的巨石被拋起空中,又翻翻滾滾地向著薊城頭砸落而下,不過,真正砸中城頭的巨石卻是少之又少,絕大多數石塊都落在了高聳的城牆上,在砸開包磚的同時,還在城牆上留下了一個個淺淺的凹坑。

  投石車的轟擊足足持續了半頓飯的功夫,直到數以萬計的並州軍接近城牆,才終於停止了發射。

  當並州軍投石車停止發射時,薊城頭早已經是一片狼藉了,落在城頭上的石塊雖然為數不多,可每一塊巨石都給守軍造成了極大的傷害,除了人員的殺傷,更毀壞了大量的滾木檑石以及猛火油,甚至大黃弩。但是,守軍的士氣和信心並未受到影響,當籠罩在城頭上的煙塵散盡之時,縮在垛堞後面的守軍又昂然地站了起來,他們並沒有因為並州軍投石車的打擊而稍有懼色,更沒有因為並州軍的靠近而驚慌失措,他們只是靜靜地守在城頭,等待著並州軍前來奪城。

  “並州軍中的工匠果然厲害,居然能製造出如此強勁的投石車!”城頭上的吳明和嚴飛齊齊讚歎道。

  呵~

  城下的並州兵士氣如虹,人數的巨大優勢,使得他們士氣如虹,哪怕是棄馬為步,也無所畏懼,更何況戰前袁譚已說過,只要攻下薊城,封賞、女人和官爵,要有盡有。

  無數的並州軍推著雲梯如同潮水一般朝城頭湧來。

  咻咻咻~

  城樓上弩箭如同傾盆大雨一般,一波接一波的弩箭傾瀉向那些悍不畏死的並州軍。

  “吼”。

  密集如雲的並州守軍頓時慘叫著一片片地倒了下來。

  “啊,我的眼睛,疼死我了……”一個並州軍被羽箭射穿了眼睛,嚎叫著在城頭上狂奔亂跳,可過了沒片刻,便一頭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一個年僅十七八歲的並州兵哀哀慘叫著摔倒在城頭上,他的背上要害上豁然插著一支狼牙箭,隨著那年輕的並州兵的掙扎,箭尾的翎羽兀自還在輕輕地顫動。

  城頭的一千五百名守軍,分成三隊,一隊負責射箭,一隊負責裝填弩箭,一隊負責傳遞,這種田豫發明的三段擊式的踏弩已被薊城的守軍所熟悉,五六百張大黃弩向著北門城頭發起了幾乎毫無間隔的輪番攢射,一連串的箭雨侵襲下,越來越多的並州軍老兵倒在了血泊中,城下頓時沸反盈天、哀鴻遍地。

  等到那些冒死沖到城下的並州軍推著雲梯衝到城牆之下時,已被激射得所剩無幾,接著又被城頭上滾滾的檑木和滾石擊退。

  “大公子,快快撤兵!騎兵如此攻城,純屬浪費,末將有一計,可輕鬆破的此城!”袁譚身旁的一名將領急聲喊道。

  袁譚回頭一看,正是自己的心腹謀將郭圖,眼見他那信心滿滿的模樣,袁譚不再猶豫,高聲喊道:“吹號,撤兵!”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1:01

第202章 堆土破城

  農曆十月,幽州的夜晚顯得格外寒冷。

  薊城上的士兵滿臉的倦意,不時的打著呵欠,呼出的氣息變成白白的霧氣。饒是他們都穿著棉衣,但是腳上也凍得快僵住了,不時的跺著腳,罵上幾句。

  “娘的,這麼冷的天氣,凍死這群並州賊!”一名士卒惡狠狠地罵道。

  “等到代侯的援軍到了,老子非殺出城砍殺幾個才解恨!”另一名士卒也恨恨地罵道。

  “唉……如今幽州三面受敵,代侯一向推行精兵政策,兵力不過幾萬,已然全分散出去了,恐怕也沒有多少兵力能回援了,就算派白馬義從回來,也不能以一當十啊……”有人悲觀地歎道。

  “代侯自領軍以來,未嘗一敗,當年的烏桓人、鮮卑人還有公孫度,哪個不是騎兵過五萬?結果又如何?代侯乃天神降世,豈可以等閒視之?”有人卻信心百倍。

  “就怕……我等堅持不到代侯回援的時候啊。”一名伍長憂心忡忡地說道。

  整個城頭都沉默了。

  薊城的守軍不過三千,面對十數倍之敵,能不能守到明天,還真是個未知數。

  轟隆隆~

  城頭下突然響起一陣驚天動地般的馬蹄聲,如同江河瀉地一般,整個地面都顫抖了起來,驚得城樓上的幽州守軍大亂。

  “敵軍夜襲,快快吹號~”城樓守將高聲吼道。

  嗚嗚嗚~

  城樓上的號角聲大起,守軍們紛紛端起大黃弩,架上了垛堞,準備放箭,負責檑石和滾木的士兵也蓄勢待發,做好了準備。

  緊接著,負責晚上值守的嚴飛也匆匆的提刀疾奔而上了城樓,大步奔到城樓正中處,在他的身後點燃了無數通亮的火把,將城下數十步內照得通明。

  只見城下無數的並州騎兵如同潮水一般洶湧而來,前排的士兵個個手執大盾,身後跟著密密麻麻如同烏雲般的騎兵,眼看已即將沖到了城下。

  “這群並州人搞什麼鬼?連攻城器械都沒帶,就往城下沖,難道他們想縱馬飛上來?”身旁一名軍侯看出了名堂。

  砰砰砰~

  話音剛落,那些奔到城樓下的騎兵突然手中拋出一團團黑乎乎的東西扔往了城下,然後便快速往兩邊撤去,接著身後疾奔而來的騎兵也效仿而為,扔出一團團黑影,再往兩側撤去。

  “是土包,他們想堆土攻城!”嚴飛大驚。

  堆土攻城,的確適合速度奇快的並州騎兵,馬力的輔助下運輸速度快,投放的速度也快,不過轉眼之間,城頭下便在城門兩旁的地上平鋪了一層土包。

  “管他什麼鬼,給老子射!”嚴飛惡狠狠地罵道。

  咻咻咻~

  弩箭如雨,激射而出,城樓下的守軍卻一面冒著箭雨,依舊拼命的朝城下扔著土包,城樓下的土包越扔越多,逐漸堆了一人多高。

  然而城樓上的箭雨越來越猛烈,後面的並州騎兵不再湧來,紛紛往後退去,嚴飛這才輕輕的籲了一口氣。

  轟轟轟~

  急於在城樓上的守軍如釋重負的時候,突然數十道黑影從空中轟然而來,帶著巨大的風聲直奔城樓上。

  “投石機,快躲!”有人驚呼。

  一塊塊巨石轟然而來,有的砸在城牆上,有的甚至越過城頭飛往城內,也有小部分狠狠的砸在城樓上的幽州軍中,砸的慘叫聲連天。

  就在眾守軍驚得趴在垛堞之下的躲避巨石的時候,城樓下的馬蹄聲再次大起,如潮奔來。

  等到眾守軍抬起頭來準備放箭的時候,那些投放土包的並州騎兵已然策馬奔回,緊接著投石機又發威,往城頭上發石轟炸。

  就這樣,城樓下被堆出了一道斜坡來,斜坡堆高之後,那些並州士兵不再只是簡單的投放土包,而是一半人投放土包,一半人夾在騎兵群中對著城樓上射箭,壓制城樓。

  當薊城的斜坡堆到兩丈多高的時候,城樓上的守軍已然和城樓上的守軍攻守成了均勢,黑壓壓的並州騎兵們一邊抄城頭放箭,一邊有條不紊的堆砌土包,將城樓下的通道越堆越高。

  城樓上,吳明早已率援軍趕到,幾乎八成以上的幽州守軍都聚集了過來,拼命的對著城下施射著弩箭。

  “放箭!放箭!放箭!”嚴飛怒發欲狂,嘶聲喝令著麾下的部曲對著城下放箭。

  咻~

  一枝利箭正射中大聲嘶吼的嚴飛的肩頭,肩頭透入骨肉,痛的嚴飛差點摔倒在地,一陣無盡的悲涼湧上他的心頭,此刻他知道這薊城是決計守不住了。

  嚴飛將肩頭的箭頭狠狠的拔出,鮮血瞬間奔湧而出,他卻渾然不覺,回頭對吳明怒聲喊道:“吳明,你他娘的快帶著太傅一家從南門撤退,這裡老子頂著,不要誤了太傅!”

  吳明急聲道:“你他娘的受傷了,這裡讓老子來守,你去帶太傅撤退!”

  “滾你娘的,老子當軍侯的時候你還是個百人將,什麼時候輪到你指揮老子了?信不信老子宰了你!”嚴飛怒駡道。

  吳明不再堅持,朝嚴飛抱了一拳:“老嚴,老子先走了,不要太逞強,實在頂不住了就退,老子在易城等你喝酒!”

  說完便率著數百幽州士卒往城樓下奔去。

  土堆越堆越高,城樓上的幽州守軍已然死傷大半,餘下的只能趴在垛堞之下往下面射箭,沒人敢從垛堞之上冒頭出來,這樣一來並州軍填城的速度便更快了。

  隨著斜坡的高度快速增加,城樓上的守軍一個接一個的戰死,兩千多守軍已然只剩得數百人了,嚴飛已然渾身中了六七箭,雖然不是要害之處,卻也是全身帶血,卻依舊在不停的朝下面放箭。

  眼見箭袋中的弩箭已然放完,他四處摸索了一下,又找到一枝狼牙箭,填箭上弩,對著一名沖到前頭的軍司馬狠狠的一箭射去。

  七石大黃弩的威力,豈是普通弓箭可以比擬,只聽得破空聲起,那箭如流星,正中那軍司馬的胸口,強勁的勁道,突破了厚甲的防護,透胸而出,那軍司馬登時倒斃於城下。

  城樓下的袁譚勃然大怒,厲聲大吼:“無名小卒,豈敢如此囂張!”

  說完一催胯下駿馬,縱騎穿上斜坡,站在人群之中,彎弓搭箭,對著垛堞上剛剛冒頭放箭的嚴飛一箭激射而去。

  噗!

  那箭正中嚴飛的面門,七石大弩飄然而落,嚴飛那偉岸的身軀緩緩的倒了下去。

  呵~

  城樓下歡呼聲如雷,並州將士齊聲高喊著“大公子威武”,馬背上的袁譚更是得意洋洋。

  就在此時,一名探馬急聲來報:“啟稟大公子,敵將吳明帶著太傅劉虞,已從南門逃竄而出。”

  袁譚瞬間臉色大變,急聲喝令道:“呂翔,你速速率三千精騎,奔往南門,務必要追上劉虞,將其毫髮無損的帶回來,餘者能捉就捉,能殺就殺!”

  ……

  薊城南門,吳明率著百餘名騎兵,簇擁著三駕馬車急匆匆的往南奔去。

  馬車上坐著劉虞和他的家眷。

  轟隆隆~

  背後的馬蹄聲大起,袁譚的部將呂翔已帶著三千精騎,滾滾而來,窮追不捨。

  兩隻軍馬一追一逃,已然離城外六七裡地,然而馬車的速度終究是慢了點,尤其地面上不時遇上凹處和石頭,將馬車顛簸得都快翻了起來,根本就不敢極速賓士。

  這樣一來,敵軍便越追越近,眼看已在四五百步之外。

  吳明急忙回頭對身後的馬車喊道:“太傅,事關緊急,可否請您下車乘馬,與末將先行奔往易城?”

  誰知車廂內的劉虞並不像他的老祖劉邦一樣為了自己的性命而不惜將妻兒推下去,堅決不肯就此拋棄家眷而逃。

  吳明無奈之下,只得催促著趕馬的士兵飛速奔逃。

  眼看兩軍越來越近,呂翔精神大振,長槍一舉,率著數百名最精銳的騎兵將胯下駿馬的馬速提升到了極致,須臾之間,便已從吳明等人旁邊呼嘯而過,攔在了前頭。

  緊接著,後面的並州騎兵便已將眾人團團圍了起來。

  呂翔手中長槍一抖,高聲吼道:“吳明,還不速速下馬就降,招出太傅,否則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吳明大怒:“你有何能,敢發此大話!”

  說完拍馬舞刀,直奔呂翔,在此刻的形勢之下,只有拿下呂翔,才有可能突圍。

  兩人馬疾如風,一刀一槍迅速交戰在一起。

  呼啦啦~

  眾並州騎兵蜂擁而上,齊齊圍攻場內的幽州騎兵。

  ……

  朝陽如血,霞光灑在燕趙平原之上,通紅一片。

  一團白色雲彩在天際處湧現,逐漸奔近過來時可辨認出那是數千白馬騎兵賓士而來。

  白馬如風,白衣如雪,那是白馬義從!

  駕!駕!駕!

  馬背上的白馬義從個個滿身風塵,催促得那些駿馬都快飛了起來,從易城到薊城境內,他們幾乎沒有怎麼休息過。

  那些白馬義從將士,都是一人雙馬,雖然疾奔而行,但是一路換騎,倒也不是很累,而公孫白和趙雲胯騎的都是神駒,也只是略顯疲態。馬背上的騎兵個個都是百戰精兵,雖然長途奔襲,沒睡個囫圇覺,卻依舊神采奕奕。

  賓士在大軍最前的公孫白,心急如焚,恨不得一騎絕塵而去,孤身殺入薊城。因為他知道薊城告破將對他意味著什麼。劉虞就是他最大的政治籌碼,一旦劉虞被袁紹所獲,自己將極其被動,其次一旦薊城告破,自己將腹背受敵,難以架住袁紹的二十多萬大軍的進攻,很有可能就此失去幽州之地。

  “前面有人!”身後的趙雲突然喊道。

  朝霞之中,一匹駿馬馱著一名披甲的將領疾奔而來,那將領似乎已受重傷,身子幾乎是趴在馬背上。

  “好像是我們的人!”

  公孫白心中一沉,急忙一催胯下飛血神駒,如同流星一般竄了過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1:01

第203章 劉虞爭奪戰

  馬背上的吳明朦朧之間看到一團火光賓士而來,吃力的抬起頭來朝前面望去,只見一名白衣少年胯騎汗血寶馬飛奔而來,不是公孫白又是誰?

  恍惚之間,他幾乎懷疑是自己受傷過重的幻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在亂軍叢中被呂翔所圍攻,原本已是招架不住,又見劉虞的馬車被人圍住,一急之下背上被呂翔偷襲了一槍,身受重傷,奔逃之中背上又中了兩箭,更是搖搖欲墜,正強自撐著一口真氣想奔往易城報信,不料正遇到公孫白的大軍。

  他仔細的看清了公孫白的面容之後,只喊了一聲“代侯”,便已從馬背上摔落了下來,昏迷了過去。

  公孫白急忙勒住馬腳,飛身下馬,奔向吳明。

  “吳明,統率71,武力69,智力61,政治38,健康值27,對公孫白忠誠度100。”

  公孫白暗道一聲好險,這血流不止的情況,估計只要再跑個十幾二十裡地,健康值就要掉到20以下了,到時估計就是神仙也救不了。

  他不敢怠慢,急忙對先施展了5級命療術,讓他的健康值恢復到了52,這才將他後背上的兩枝利箭拔出,又接連對他施展了1到4級命療術。

  原本氣息奄奄的吳明雙眼緩緩的睜開了來,望著眼前的公孫白,稍稍愣了一下,隨即一躍而起,急聲喊道:“代侯,速速去救太傅!”

  公孫白瞬間明白過來了,立即翻身上馬,手中長槍一舉:“殺!”

  他一催胯下汗血寶馬,一馬當先,如同閃電一般呼嘯而出,背後的馬蹄聲大起,五千白馬義從在趙雲的率領下緊緊跟隨而去。

  太陽已經升的很高了,呂翔率著三千精騎,押著三駕馬車緩緩的往薊城方向而去,離薊城不過四五裡地。

  使命完成,馬背上的呂翔顯得志得意滿,初冬的陽光暖暖的照在他的身上,使他的心情更加變得極其明快,差點忍不住哼起小調來。

  一陣如雷般的馬蹄聲和眾將士驚慌的喊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疑惑的緩緩轉過身來,便被一片如雲似雪的幻影淩亂了雙眼。

  “是白馬義從!”有人驚呼了起來。

  呂翔大驚,嘶聲吼道:“快,撤往薊城!”

  三千並州精騎瞬間大亂,急忙催趕著三輛馬車,往薊城方向疾奔而去。

  然而為時已晚,三千白馬義從已如風一般賓士而來,就在離薊城還有兩裡外的時候,便已被追上。

  殺!

  公孫白一馬當先,與主人心意相通的汗血寶馬怒蹄而起,惡狠狠的撞進了並州軍的後軍之中。

  馬如龍,槍如電,公孫白手起槍落,一槍刺中一名匆忙提槍迎戰的並州軍的胸口,銳利的槍刃破膛而出,鮮血噴灑而出。

  轟~

  公孫白剛剛斬殺兩人,身後的白馬義從已在趙雲的率領之下轟然殺入,如果是呂布麾下的並州狼騎,在白馬義從沒有雙馬鐙和高橋馬鞍的情況下,或許能鬥個旗鼓相當,但是如今這些普通並州騎兵在裝備和單兵作戰能力的情況下,又被白馬義從從背後突襲,瞬間大亂。

  三千並州精騎根本無心抵抗,只是拼命的往薊城方向狂奔而逃。

  嗚嗚嗚~

  被並州軍佔領的薊城之上,剛剛豎起“袁”字大旗,便響起了沖天的號角聲,緊接著城門大開,無數的並州騎兵洶湧而出,意圖支援呂翔。

  “快,先救下太傅!”公孫白急聲喊道。

  由於離薊城太近,而薊城內的援軍也綿綿不絕的湧出,這已不是一場廝殺,而是一場搶時間的大賽。

  呂翔部的三千騎兵在搶時間,想要搶在白馬義從攻到馬車之前進入城內;城內的並州騎兵在搶時間,搶在呂翔部被擊垮之前增援;白馬義從也在搶時間,務必要奪回劉虞,不讓他進入城內,否則一旦劉虞的馬車被趕入城門之內,白馬義從再勇,也無法搶回劉虞了。

  殺!

  眼見城內有援軍到達,呂翔一面喝令部曲將劉虞的馬車趕回薊城,一面喝令部曲回馬迎戰。

  “擋我者死!”

  趙雲長嘯一聲,手中的龍膽亮銀槍上下翻飛,馬前之敵紛紛落馬,長槍過處,血雨紛飛,如同一道白色的閃電一般攻入了並州軍的中軍之處。

  呼~

  汗血寶馬如同一團火光一般,沖入了敵群,除了馬背上的公孫白手中的長槍槍槍致命,胯下的飛血神駒也大展神威,對著迎面的馬匹又踢又咬,咆哮聲不斷,驚得那些並州人胯下的駿馬悲鳴聲四起,不顧背上的將士呵斥,紛紛避讓這匹馬中之王。

  轉眼之間,公孫白一路暢通無阻,竟然超過了趙雲,直奔中軍的馬車而去。一旁的趙雲見此情景,也大喝一聲,縱馬狂殺而出,跟上公孫白,緊隨其後。

  此時,劉虞的馬車已然離城門只有一裡之地,四周已湧來無數的並州兵馬,形勢極其危急。

  公孫白雙腿一夾馬腹,那馬發出虎嘯龍吟般的一聲暴烈長嘶,在眾馬的避讓之下,一往無前的沖向劉虞的馬車。

  刷刷刷~

  四五杆長槍齊齊朝公孫白刺來,游龍槍舞起了一道猛烈的光弧,將攻襲而來的長槍掃得東倒西歪,又順勢一槍劃過一名並州軍的咽喉,血雨紛揚之中,那名並州軍轟然倒下。

  緊接著,公孫白背後一聲長嘯,緊緊跟隨而來的趙雲竄了上來,槍影瞳瞳之中,那幾名圍住馬車的並州軍便被刺于馬下。

  公孫白馬不停蹄的直奔馬車之前,將那名駕車的並州軍一槍挑于車下,高聲喊道:“太傅,公孫白來也!”

  車簾掀起,劉虞那白髮蒼蒼的腦袋探了出來,笑道:“子明,辛苦了!”

  公孫白拱手行禮之後,便喝令身後的白馬義從保護馬車,又向前面的馬車奔去,卻聽一聲稚嫩的充滿驚喜的聲音大喊:“子明叔叔,快來救我!”

  公孫白抬頭一看,只見劉虞的小孫女劉淩和一名十歲左右的小男孩齊齊從前面的車窗之中探出腦袋,對著公孫白嘶聲大喊。

  公孫白展顏一笑,朝小女孩揮了揮手,便縱馬而去。

  咻咻咻~

  三枝利箭激射而來,不知是準備射公孫白射偏了,還是有意為之,竟然齊刷刷的奔向第二輛馬車的車窗。

  臥槽!

  公孫白大驚,眼見那利箭已堪堪即將射中兩名小孩,已然奔救不及,只得將手中的游龍槍奮力扔出。

  游龍槍砰然擊落了兩隻利箭,卻依然有一枝利箭射入了車窗。

  噗~

  公孫白便眼睜睜的看著那枝利箭射中了小蘿莉劉淩身旁的那名男孩的眉心,那強勁的箭鏃貫穿了小男孩的頭顱,鮮血噴灑而出,濺得旁邊的小蘿莉滿頭滿臉都是,接著那小男孩便緩緩的滑落了下去,倒在車內,留下小蘿莉充滿驚恐的一動不動的趴在車窗之上。

  公孫白緩緩的轉過頭去,只見不遠處的中軍大旗之下,呂翔已然縱馬朝他奔來,身後的幾名侍衛剛剛收起弓箭。

  殺!

  公孫白嘶聲怒吼,拔出腰中的破天劍,瘋狂的朝呂翔疾奔而去。

  眼見兩人即將奔近,馬上的呂翔神色大喜,公孫白以劍相鬥,在馬背上已然處於劣勢,更何況他根本不相信公孫白的武力能勝於他,刹那間只覺得祖宗的墳墓冒煙了,手中的長槍一往無前的攻向公孫白。

  斬殺公孫白,建功立業,揚名立萬,就在此刻!

  唰~

  槍劍相交,大鐵槍的槍頭如同豆腐一般被削落了下來,兩人錯馬而過,長劍突破了槍身之後,依舊保持原來的勢頭,掃向呂翔的腰部,又突破了呂翔豎起來遮擋的槍桿,從他的腰部一掃而過。

  兩馬呼嘯而過,等到公孫白勒馬回頭之時,呂翔的上半截身子已然跌落在地,正滿臉驚恐的望著殘留在馬背上的噴灑著血雨的半截身子,不一會便轟然倒下,死不瞑目。

  而此時,那幾名暗施冷箭的並州騎兵也已被趙雲所擊殺。

  嚓嚓嚓~

  五千白馬義從已然碾壓而來,殺得並州軍丟盔棄甲,四散奔逃。

  公孫白緩緩的轉過身去,只見那車窗之上,小蘿莉劉淩依舊呆呆傻傻的趴在車窗之上,一動不動。

  公孫白急忙收劍入鞘,縱馬而回,奔到車窗之下,雙手對劉淩伸了出去,那小蘿莉這才失神的也伸出雙手,迎向公孫白。

  終於,當公孫白將小蘿莉抱入懷中的時候,小蘿莉這才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哭得撕心裂肺,淚如雨下。

  “兄長死了,兄長死了……”小蘿莉一邊哭一邊喊道。

  公孫白輕輕的拍著她的背部,不住的輕聲安慰著。

  馬車之內,同樣哀聲大起,車廂內的女子哭得天昏地暗,公孫白不知道的是,劉虞因為疼愛這對孫子孫女,將劉和的唯一的一子一女全部帶到了身邊來,而他更不知道的是,由於劉和的身體原因,膝下只有這一子一女。

  四周依舊喊殺聲震天,眾白馬義從正與並州軍激烈的廝殺在一起。除了南門,西門和東門也有並州騎兵源源不絕的趕來。

  趙雲急聲喊道:“主公,敵軍勢大,趁好即收,先救回太傅,待整頓之後再戰!”

  公孫白抱著懷中的小蘿莉,望瞭望四周如同怒潮一般越湧越多的並州騎兵,應聲道:“好,吹號撤兵,不得混亂!”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1:01

第204章 千騎卷平岡

  嗚嗚嗚~

  悠遠而蒼涼的號角聲如同旋風一般刮過戰場,五千白馬義從開始整齊而有序的撤離戰場。

  號角聲中,並沒有出現呼啦啦的一窩蜂似的掉頭就跑,賓士在最前面的白馬義從依舊在敵群之中廝殺,並開始緩緩的往後移動。

  隨著趙雲的大聲呼喝下,護衛在三駕馬車旁邊的一名騎都尉率一揚手中長刀,高聲吼道:“整頓佇列,護住馬車,隨我先走!”

  身後的上千名白馬義從立即護衛著三駕馬車快速而整齊的率先向南奔去。

  接著中軍大旗舞動,數千大部隊調轉馬頭,簇擁著公孫白和中軍大旗接緊緊跟隨而去。

  最後撤離的都是白馬義從之中最精悍的老兵,隨著前軍和中軍的撤退時,已然邊殺邊退,緊緊的跟在中軍的背後而來。

  “追!”

  亂軍之中,不少並州軍將士眼見白馬義從已然撤退,不禁精神大振,哪裡肯舍,紛紛縱馬緊緊的追趕了過來。

  咻咻咻~

  迎接他們的是連綿不絕的箭雨,那些一窩蜂亂追的並州騎兵紛紛倒在密集如飛蝗一般的弩箭之下,驚得背後的追兵齊齊勒住馬腳,不敢再追。

  在這個時代,但凡在戰場上撤退,倒不如說是敗逃,像白馬義從這樣來去自如,進退有序的撤退已是少見了,而一邊撤退還能一邊回頭射殺敵軍的就更少了。

  聞訊而來的袁譚,聽聞原本已到手的劉虞,卻又被白馬義從搶走,氣得七竅生煙,正在大呼小叫的喝令綿綿不絕湧來的並州騎兵對白馬義從進行包抄,突然聽到前面響起連綿不絕的號角聲,接著又見得前軍一陣大亂,急聲喝問:“怎麼回事?”

  一名騎都尉飛馬過來,急聲稟報道:“啟稟大公子,敵軍撤退了!”

  袁譚又驚又喜,驚的是白馬義從這一撤退便將劉虞帶走了,喜的是白馬義從也不過如此,戰鬥才剛剛開始便已不敵,急聲喝道:“吹號,給老子追!”

  身旁的郭圖急忙喊道:“大公子且慢,敵軍中間夾著劉虞的一家老小,速度必然不會很快,先整頓佇列,再追不遲!”

  袁譚聽他這一說,瞬間冷靜了下來,高聲喝道:“整頓佇列,準備追敵!”

  這時,除了部分守城的將士外,他的四萬部曲已然全部在薊城南門集結,隨著中軍大旗舞動,大軍之中的繡旗跟著如波浪一般翻滾了起來,層層傳遞了下去軍令,開始哄亂的整頓佇列。

  五千白馬義從,簇擁著三駕馬車轟然往南而去,然而正如郭圖所言,馬車的速度和白馬義從的騎速差了很遠,眼看背後的並州軍馬已然整頓完畢,眾人也不過跑出了三裡地而已。

  公孫白抬起頭來,遠遠的望見了前面的平地上有一道隆起的平岡,精神大振,高聲吼道:“在前面平岡上停下整頓佇列,準備迎戰!”

  眾將士大聲回應,加快了馬速,轟然往哪道平岡上湧去。

  轟隆隆~

  隨著飛揚的塵土和如雷的馬蹄聲,五千精騎已然全部奔上了平岡之上,又緩緩的勒住馬腳,等待著主帥的指令。

  “吳明,你率一曲人馬,護送太傅前往易城!”

  “喏!”

  “其餘人等,調轉馬頭,準備迎敵!”

  “呵!”

  士氣爆棚的相應聲中,四千八百名白馬義從緩緩的調轉馬頭,一雙雙神光炯炯的目光森然的望著遠處遮天蔽日般而來的並州騎兵,戰意滔天,絲毫沒有任何的畏懼。

  公孫白冷眼望著那黑壓壓一片差不多是己方八倍的敵軍,心中豪氣大增。

  這一戰,沒有任何的謀略,靠的就是實力硬捍對沖,而且面對的是八倍數量的騎兵,是他出道以來最艱苦的一戰。

  後世的完顏阿骨打能用3700人破10萬遼國人,那是在敵軍出其不意的情況下突襲,而且敵軍是以步兵為主,完全出其不意的突襲戰,如今他面對的是有備而來的八倍之敵的騎兵的硬捍,難度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千騎卷平岡,匹馬踏天下,老子今天就是要創造奇跡!代侯公孫白,就是奇跡的代名詞!

  公孫白回過頭來,回頭對趙雲吼道:“全軍分成四隊,一千二百人一隊,每兩隊一組。每組兩隊人馬重騎和輕騎輪流對換,每沖襲一輪,則對換一次;兩組人馬輪流沖襲,一組沖襲,則另外一組持弩據守。今日,就讓全天下知道,白馬義從是不可戰勝的,再雄健的軍馬,在白馬義從面前只是螻蟻!”

  喏!

  趙雲高聲應諾,接著便將四名騎都尉,十二名軍司馬齊齊召集過來,迅速的分配了隊伍和組別,緊接著四千多軍馬立即整齊的排成了八排,每隊兩排,每排六百人,整齊而肅然的立在平岡之上。

  轟隆隆~

  塵土飛揚,蹄聲震天。

  這只並州軍雖然比不上被呂布帶走的那只狼騎的精銳,卻也是天下精兵,四萬精騎如同大海呼嘯一般而來,整個地面都在顫抖,天地之間只聽得到轟隆隆的馬蹄聲,只看得到灰撲撲的一片騎影,再無其他。

  換上這個時代其他任何一隻軍馬,在這個時候唯有奔逃了之,可是公孫白卻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反而眼中流露出興奮的神情,熱血在逐漸沸騰,眼中燃燒著濃濃的戰意。

  這一戰,將成為他和袁紹之戰的關鍵一戰,只要破了這只騎兵,他攻破袁紹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不會有什麼大風浪,反之他此戰弱敗,則將節節敗退,只能退回遼西,乃至退回遼東,不說就此一蹶不振,想要東山再起得等很多年了。

  他緩緩的回過頭來,掃視了一眼身後的白馬義從,發現他們和自己一樣充滿興奮的神色,一個個躍躍欲試,蓄勢待發,絲毫沒有畏懼感。

  這群兵犢子,自從跟隨公孫白以來,未嘗一敗,恐怕就算是有百萬軍馬在他們面前,也會毫不猶豫的沖下去,一往無前。

  神話般的戰績,再加上公孫白那神乎其神的仙術,使得這群白馬義從根本就不相信跟在公孫白身後還能寫出個敗字。

  這種絕對的忠誠和信任,帶來的士氣和自信是無與倫比的,是恐怖的,也令公孫白頓覺心頭壓力驟然增加,這一戰,無論如何都是不能敗的。

  可是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要想以硬捍的方式來戰勝,真夠做到嗎?公孫白式的神話,還能持續上演嗎?

  已賓士到五百步之外的袁譚,望著平岡上的白馬義從,嘴角露出鄙夷而嘲諷的笑容,哈哈笑道:“很好,公孫白小兒如此不知死活,居然敢憑區區五千之兵,與我數萬精騎硬抗,合當本公子要立此奇功!”

  一旁的郭圖卻眉頭緊皺,臉色越來越陰沉,聽到袁譚的笑聲,突然醒悟過來似的,急聲道:“大公子,情形似乎不對,請暫停前進!”

  袁譚神色一呆,問道:“有何不對?”

  郭圖急道:“公孫白狡詐如狐,智計百出,從不打沒有把握的硬仗,如今其居然敢憑區區五千人,正面迎擊我軍,必然有詐!”

  袁譚抬起頭來,朝岡上望了一眼道,心頭也是一緊,疑惑地說道:“此岡不過三尺高,無障可憑守,四面遼闊,亦不可能有伏兵,公孫白還能使出什麼詐來?公則你多慮了!”

  郭圖滿臉疑惑之色,雖覺不妥,卻終究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只得跟在袁譚身後,繼續往前賓士而去。

  平岡之上,一個個白馬義從神情如鐵,緊緊的攥著手中的繯首鋼刀,隨時準備出擊,只等主將一聲令下,便要縱騎而撲出。

  五百步!

  四百五十步!

  四百步!

  公孫白瞳孔驀地收縮,高聲喊道:“師父,出擊!”

  端坐在照夜玉獅子背上的趙雲,猛然舉起手中的龍膽亮銀槍,怒吼了起來:“一組的兄弟,跟我來!”

  呵~

  隨著如雷的回應聲,兩千四百名白馬義從轟然而出,嗷嗷大叫著如同一群野獸一般,呼嘯著從平岡上奔了下去。

  一半是全身披著鐵甲,兩匹駿馬也披著鐵甲的重騎,一半是人馬均是輕裝上陣的輕騎,奔下山坡之後迅速排成一個鋒矢之陣,如同一隻利箭一般朝敵軍狠狠的沖了過去。

  在他們的身後,突然轟然墜落下來無數道黑影,穩穩的降落在平岡下的平地上,赫然是近二十輛戰車,有青銅制的,也有鋼鐵制的,形成一道障礙,橫亙在平岡之下。

  “上前,備弩!”

  隨著公孫白的一聲喝令,身後的四排白馬義從轟然向前,平端起大黃弩,瞄準了平岡之下。

  岡下的白馬義從一組人馬,緊緊的跟在趙雲的身後,滾滾賓士,很快就奔到了敵軍的三百步之內。

  對面的袁譚,原本還心存疑慮,突然見得山坡下突然沖來一隊白馬義從,居然只有一半之數,先是呆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這就是公孫白的詭計麼,居然敢分兵硬沖,怎麼都像前來送死的,哈哈哈……”

  身旁的郭圖也再無疑慮,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也跟著哈哈笑道:“都道公孫白狡詐如狐,其實不過一介有勇無謀的匹夫而已,此乃天助大公子也!”

  袁譚精神大振,手中的長槍高高的揚起,怒聲吼道:“殺!”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1:02

第205章 連弩激射

  兩軍轟然向前,越奔越近。

  遠遠的望過去,四萬人的精騎黑壓壓的一大片,相對兩千多人的白馬義從來說,簡直就是大象對綿羊一般,視覺的差異實在太大了。

  很快,兩軍之間的距離已然達到了一百五十步之內。

  就在此時,兩千多白馬義從齊齊的端起了大黃弩,扣動了弩機。

  咻咻咻~

  飛箭如蝗,一枝枝弩箭發出強勁的風聲,從空中劃出一道道流光,然後傾瀉入敵軍叢中,隨著一陣骨肉碎裂的聲音,一個個並州騎兵接二連三的慘叫著倒下。

  袁譚一槍擊飛迎面而來的弩箭,雙眼噴出火來,惡狠狠地說道:“此弩果然強勁,不過只是垂死掙扎而已,給老子沖!”

  面對敵軍密集的陣型,弩箭只要不朝空射,基本都能命中目標,一輪箭雨射完,並州軍折損了上千人,陣型已然微微混亂。

  大黃弩剛剛射完,兩軍已然奔近到了一百步之內,眾白馬義從將大黃弩剛剛掛起,又順手取出了諸葛連弩。

  對面的並州軍眼見白馬義從又端出了一個帶著方匣的怪弩,瞬間都狂暴了起來,紛紛催動胯下駿馬,如風而來,試圖搶在對方發箭之前擊殺之。

  兩軍相向而行,速度飆升到了極致,瞬間就奔到了五十步之內,就在此時,諸葛連弩開始發威了。諸葛連弩的特點就是射速快,但是射程卻有點蛋疼,只能在五十步之內才能保證殺傷力。

  所謂臨陣不過三發,在雙方都是騎兵的情況下,以普通弓箭的射程,在對沖的過程中,能夠射出兩發就不錯了,但這是針對需要取箭、搭箭、重新瞄準的普通弓箭,對於能夠連發的諸葛連弩卻不適用。

  說時遲,那時快,一枝枝弩箭從諸葛連弩之中激射而出,不過一瞬間,就連射出了三枝利箭。

  七千多支弩箭如同傾盆大雨一般飛向並州軍中,瞬間又射倒了一大片,並州軍又折損了一兩千人,而疾馳而來的白馬義從也在離敵軍二十步內的時候掛上了諸葛連弩,同時取下了繯首刀。

  眼見兩軍已然在十步之外,趙雲驀地大吼一聲:“鑿穿,殺!”

  殺!

  一把把鋒利的繯首刀在日光下閃耀出奪目的光芒,隨著奔在隊伍最前面的重甲騎兵呼嘯而來,兩軍轟然對撞在了一起。

  並州軍不是沒發現前面的敵軍全身披著鐵甲,但是巨大的人數優勢使他們並沒有白馬義從以往的對手那麼慌張。

  唰唰唰~

  賓士在最前的趙雲手中的龍膽亮銀槍如同閃電一般擊出,馬未到,那一丈多長的龍膽亮銀槍已然連連挑翻了三四名並州騎兵,兩千多白馬義從呈鋒矢之狀,隨著趙雲這只北地最鋒利的箭頭之尖,惡狠狠的插入了原本已陣型散亂的敵軍叢中。

  嚓嚓嚓~

  一把把雪亮的繯首刀惡狠狠的劈向了面前之敵,那鋒利而堅韌的刀刃,那霸道的勁道,使得面前的敵軍如同紙糊一般,一杆杆木質的槍桿被奮力劈斷,一件件皮甲或者布甲被利刃輕易的突入骨肉,一道道鮮血噴灑而出。

  而與之相對的是,那些並州騎兵卻要一手扶住馬背,一手提槍迎戰,雖然也有部分騎兵能靠雙腿夾住馬腹,雙手持槍迎戰,又怎比的上雙腿穩如磐石的白馬義從。

  而更令人絕望的是,並州軍騎兵手中的刀槍即便集中了迎面之敵,卻也只是發出一聲金鐵交鳴之聲,有的槍刃崩口,有的刀鋒卷刃,而那些重甲白馬義從一旦判斷敵軍的兵刃沒有朝脖頸、臉面這些要害地方攻擊,索性不予理會,往往那些並州軍的兵器朝白馬義從身上襲來,白馬義從根本就是不躲不閃,手中的長刀隨之攻擊而去,斬殺敵軍。

  從白馬義從的突破入口起,一路血雨紛飛,殘肢碎肉四濺,在裝備和戰鬥力的完全碾壓之下,兩千多白馬義從一路勢如破竹,很快便從浩如煙海般的並州騎兵之中突入了中軍。

  大旗之下的袁譚,眼見白馬義從已然如同利刃一般突入了自己的大軍之中,不禁勃然大怒,嘶聲吼道:“圍起來,都給老子圍起來,不得走掉一個!”

  四萬人的大軍,密密麻麻的人頭,使得他根本看不清實際近戰的狀況,否則他若是看到交戰之時的那一幕恐怖而慘烈的戰況,便會發現在眾白馬義從體能狀態充沛的情況下,他的兵馬根本就不可能阻擋住白馬義從的攻擊。

  鋒矢之尖端,銀光閃動,趙雲手中的龍膽亮銀槍如同百鳥投林一般,槍影瞳瞳,只殺得並州將士人仰馬翻,令眾並州軍將士見之而膽寒,照夜玉獅子過處,眾敵紛紛避讓,任其衝殺而出。

  這種鑿穿式的攻擊,對於箭頭的攻擊力要求非常之強,故對於武力和體力的要求也非常之高,但是對於趙雲來說,卻如同閒庭漫步一般。

  轟隆隆~

  隨著趙雲率先殺出一道血口,突出敵陣,身後的眾白馬義從如影相隨,轟然而出。

  就在後軍沖出敵陣那一刹那,後軍的數百名白馬義從輕騎紛紛又取出諸葛連弩,回頭對著身後潰亂不堪的又是一通連射,那連綿不絕的箭雨,射得敵軍後軍再次人仰馬翻,將那些想要追擊的並州騎兵逼了回去。

  大旗之下的袁譚,高高的端坐在八尺多高的駿馬之上,視線掠過眾並州將士的人頭,眼見包圍圈中那朵白得耀眼的雲彩已然從他的千軍萬馬之中突圍而出,如入無人之境一般,不禁勃然大怒,兩眼噴火,嘶聲吼道:“給老子追,不信吃不掉區區兩千多白馬義從!”

  “大公子,不要管他們了,全軍前進,殺上平岡,除掉公孫白再說!”

  袁譚急紅了眼,郭圖這智力83的主可沒犯傻,急忙提醒道。

  袁譚這才如夢初醒,長槍一指,高聲吼道:“殺,殺上土岡,斬殺公孫白者,升職三級,賞錢百萬!”

  呵!

  並州軍雖然被白馬義從沖出一道裂痕,總體陣型卻依舊保持完整,在袁譚的懸賞之下,一個個精神大振,繼續催動胯下駿馬,向土岡上洶湧而去。

  萬馬奔騰,十數萬隻馬蹄叩擊著地面,踐踏得塵土飛揚,如同烏雲一般的並州軍一往無前,向前衝殺。

  並州軍越奔越近,土岡上的白馬義從感覺腳下的土地都在顫抖,似乎隨時都能崩塌一般,整個土岡如同洪水中的孤島一般,似乎隨時都能吞沒,而岡上的眾白馬義從卻夷然無懼,只是冷眼的望著迎面之敵,殺氣騰騰。

  眼看眾並州軍已然奔近百步之內,一排黑影橫亙在他們面前,那是公孫白步下的戰車陣,驚得那些前排的並州軍紛紛放緩馬速,卻被背後轟然而來的騎兵產生連環撞,亂成一團。

  就在此時,土岡上的大黃弩已然激射而出,施射的是最前面一排白馬義從,那強勁的弩箭破空而起,狠狠的透入了並州軍的胸膛。

  第一排剛剛射完,立即往後撤去,後面一排白馬義從又持著大黃弩跟上,繼續向前施射,等到第二排白馬義從剛剛射完,第三排白馬義從又跟著過來了,不過這一次他們用的不是大黃弩,而是諸葛連弩。

  剛開始,在袁譚的大聲喝令之下,那些並州騎兵依舊冒著箭雨催馬向前奔襲而來,想要靠近那些戰車陣,將其掀倒再拖走,然後對著岡上發起衝鋒,然而當諸葛連弩出現在他們面前之時,他們發現岡上的公孫軍的箭雨根本就連綿不絕,不給他們喘息的時間。

  射到後來,四排白馬義從都是手執諸葛連弩,一排射完十箭,後面一排緊跟而上,一輪下來,已然射出萬枝利箭,而並州軍在損失了兩三千兵馬的情況下,靠近戰車的卻寥寥無幾。

  由於大片的騎兵被射倒,又沖出了無數的無主的戰馬,聚集在土岡之下,被戰車所阻擋,又形成一道障礙,擋在眾並州軍之前,難以向前發起攻擊。

  “天哪,這是什麼弩?居然能夠連射?”並州騎兵大亂,一個個變得畏縮不前。

  人群之中的郭圖眼見此境況,不禁眉頭緊縮,就在此時,後軍又是一陣大亂,原本已突圍而出的趙雲部白馬義從又從背後殺來了。

  “大公子,敵軍有能夠連射的弩箭,又有鐵車阻擋,這土岡不易攻襲,不若先斬殺身後之敵,再攻岡上之敵?”郭圖急聲道。

  那種連綿不絕施射的弩箭,將袁譚也震駭了,急聲應道:“好,回馬迎戰!”

  三萬多並州騎兵紛紛掉頭,朝已然掉頭而來的白馬義從相向而行,再次奔近,即將產生激情的碰撞。

  咻咻咻~

  最先開路的依舊是諸葛連弩,等到沖到近前時,又是一千多的敵軍被射倒在地。

  再沖到近前時,眾白馬義從又祭出了第三種弩——踏弩!

  有了踏弩開路,兩千多白馬義從又瞬間沖入了敵軍之中,然後一路奮力奔殺,終究還是被殺出一條血路,轟然奔向山岡之上。

  此時土岡下的亂馬已然四散奔逃而走,餘下的戰馬也被岡上的白馬義從射倒,那數十架戰車也被騰空而起,被公孫白收入系統空間之上。

  等到眾白馬義從全部沖上土岡之時,那數十架戰車又再次排列在土岡之上。

  沖陣的體力消耗是驚人的,尤其是連續兩次從數十倍的敵軍之中沖出,更是非同小可,那些沖上土岡的白馬義從雖然一個個汗流浹背,卻哈哈大笑,大呼暢快。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1:02

第206章 危急時刻

  土土岡之下,郭圖很快就從失去四五千士卒中吸取了教訓,在他的建議下,袁譚麾下並州騎兵卻不再沖襲,而是齊齊聚集在一起,前排的騎兵手持大盾在前,後面的騎兵則手持弓弩在後。

  三萬多並州騎兵陣列森嚴的排列在土岡之下的一百五十步之外,這個距離對於並州騎兵來說是個最好的距離。

  有了前排的大盾抵擋,岡上的大黃弩威力便會大打折扣,若是白馬義從岡上疾沖而下,很顯然是來不及施放弩箭的,等到奔到岡下,再排列好隊形的時候,已是五十步之內了,這時兩軍再一對沖,最多只能施射一輪大黃弩箭或者三輪諸葛連弩。

  岡下不比在岡上可以居高臨下在他們頭上攢射,他們手中的蒙著牛皮的大盾完全能抵擋諸葛連弩的攻擊,這樣諸葛連弩的攻擊效果就大打折扣,甚至完全失去效果,即便是大黃弩的攻擊也大大失去了效果。

  剛剛沖襲一輪回來的白馬義從並非完全毫髮無損,事實上在並州騎兵這樣整齊有序的精騎之中沖襲,比起當年對烏桓人和鮮卑人要吃力的多,白馬義從不但體力消耗巨大,不少士兵也受了傷,身上或輕或重掛了彩。

  公孫白給數十名傷重的白馬義從使用了命療術之後,雙目凝望著岡下的並州騎兵,眉頭緊蹙。

  如果說剛才那次沖襲還仰仗出其不意的優勢,使得三種弩箭大展神威,此時再想沖襲,恐怕就是純粹的硬撼了,即便是大黃弩想要傷敵,幾率也要小了很多。

  土岡是他的堅守之地,半點不能退卻,否則一旦轉身撤逃,被並州騎兵攻上了土岡,恐怕就要一路被追襲,然後被袁譚和袁紹兩路夾擊,困在易城了。

  不能退,也不能據守太長的時間。首先他們輕騎而來,所帶的糧草極其有限,一人雙馬消耗的糧草是巨大的,而並州騎兵背靠著薊城,完全可以輕鬆補給糧草;其次就是整個幽州南面、西面都被數倍的敵軍攻襲,已呈守勢,戰場變幻莫測,天知道其他地方會不會失守?

  他不能退,土岡下的以逸待勞,自然既不會退,也不會再強攻。劉虞顯然已然走出很遠,難以追襲,只要將公孫白的白馬義從困死在此地,整個戰局將向他袁家傾斜,效果並不比拿住劉虞差。

  為今之計,公孫白只有強攻拿下並州騎兵一條路,否則戰局將對他極其不利。

  公孫白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編為二組的白馬義從,厲聲吼道:“二組的兄弟,速速整頓佇列,準備隨我衝殺下去!”

  狹路相逢勇者勝,唯有一戰耳,白馬義從所向無敵,何懼一戰?

  身後的燕八和其他幾名騎都尉紛紛大驚,急聲道:“主公切切不可輕身涉險,此箭頭之職,由我等來當!”

  公孫白麵沉如水,雙眼精光爆射,惡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怒聲吼道:“你等都不是老子的對手,還敢跟老子搶風頭?都乖乖的跟在老子背後,休得逞強!”

  其實公孫白的武力如今也不過77,燕八和那幾名騎都尉的武力都在75-77之間,並不比他低多少,唯一缺的就是統率值,這些統率值75以下的將領,既比不上趙雲88的統率值,也不能像趙雲那樣能以個人驚豔的武勇提升己方的士氣和野性,他哪裡敢將這樣的生死之戰交到他們手中。

  趙雲神色一驚,也縱馬而來,對公孫白急聲道:“主公,不若還是讓我來沖陣。”

  公孫白沉聲道:“師父終究也是血肉之軀,不是鐵打的,此戰關乎大局,徒兒豈能躲在後面觀戰?”

  趙雲望著公孫白那堅定的眼神,自知無法勸阻,而且敵軍之中確實也沒什麼極其武勇的將領,只得低聲說了一聲珍重,便策馬退下。

  此時已日過中天,公孫白高高的揚起了游龍槍,寒鐵所鑄造的槍刃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公孫白怒吼了起來:“殺!”

  殺!

  身後的兩千多精騎,前排重騎,後排輕騎隨著公孫白呼嘯而下,直奔敵軍而去,隨著數十輛戰車騰空而起,兩千多白馬義從賓士到坡下,迅速排列好成鋒矢之陣,朝敵軍滾滾衝殺而去。

  隨著一輪大黃弩的激射之後,兩千多白馬義從在公孫白的率領之下,狠狠的撞進了敵軍叢中。

  噗~

  公孫白長槍如電,一槍挑飛了迎面而來的一名並州軍伍長,接著汗血寶馬發起一聲暴烈的長嘶,嚇得前面的馬匹連連避讓,白馬義從再一次鑿穿入了敵陣。

  然而,這次突襲卻被剛才趙雲那次要困難得多,以逸待勞的並州軍迅速蜂擁而來,將兩千多白馬義從包圍了起來,比起剛才那次被弩箭沖散的陣型要難突破得多。

  而最致命的是,汗血寶馬雖然雄駿無匹,但那如同鶴立雞群般的個頭,使得公孫白成了眾矢之的,無數的並州騎兵拼命的朝公孫白湧來,意欲將其擊殺之,使得公孫白的突破變得更加艱難起來。

  一炷香的功夫過後,公孫白所率的白馬義從尚困在敵陣正中,他手中的長槍揮舞得風車一般,擊敗了一個接一個的敵將,卻無法突破那前赴後繼的玩命式的攻擊。

  終於,仰仗汗血寶馬的神威,對著那些並州健馬又咬又踢又咆哮,使得公孫白的攻擊力和威懾力大增,終於率著眾白馬義從艱難的從敵陣之中殺出一條血路,賓士而出,仰仗著馬速一直奔出兩三百步之外才緩緩的停了下來。

  “殺!殺公孫白者,重重有賞!”

  在袁譚和諸將領的喝聲之中,並州軍瘋狂了,迅速的調轉馬頭,便又朝公孫白蜂擁追去,甚至不顧岡上的白馬義從。

  公孫白身後的白馬義從調轉馬頭,換好馬匹,一個個氣喘如牛,汗如雨下,更有不少將士已然掛彩。

  公孫白剛剛給那幾名傷重的將士使用完命療術,袁譚已率著數萬並州騎兵惡狠狠的衝殺而來。

  “殺!”

  公孫白驀地發出一聲大吼,催動汗血寶馬,義無反顧的攻了過去。

  殺!

  殺!

  殺!

  兩千多白馬義從隨著公孫白再次沖向敵軍,在他們沖入敵軍軍陣之前,踩動了踏弩,借著踏弩製造的混亂,又一次與並州騎兵糾纏在一起。

  這一次,比剛才那一次更為艱難,而公孫白更是被呂曠和幾名並州悍將阻擊在陣中,雖然經身旁的燕八等人全力保護,殺得敵將節節敗退,卻依舊行進緩慢,眼看就要陷入重圍,無法脫逃。

  土岡上,一干白馬義從將領眼見這一幕,不禁心急如焚,急聲對趙雲問道:“將軍,主公已困在陣中,是否奔下去施救?”

  趙雲艱難的望著山下陷入重圍的白馬義從,沉聲道:“一旦沖下岡去,則我軍必將無法再守住此岡,我軍就已經敗了,先等一等吧,代侯身懷仙術,必然能突圍。”

  包圍圈中的公孫白,已是汗水漣漣,雙臂酸麻,背後的白馬義從也是勉力在支撐,終於在給自己加了一次命療術之後,硬生生的再次殺出了一條血路。

  等到再次登上土岡的時候,已然是全身衣甲濕透,身後的將士又掛彩了不少人,甚至還有十數人重傷,生命垂危。

  緊接著,得到休憩的趙雲,又喝令一組的兵馬原來的重騎和輕騎對換,再次轟然而出,殺往山下。

  ……

  月光如水,冷冷清清的照耀在薊城外數裡外的平原上,顯得格外的陰森。

  土岡之下,並州騎兵已然不滿三萬人了,卻依舊陣列嚴明的肅立在土岡之下。

  土岡之上,公孫白雖然仍然精神抖擻、戰意滔天,事實上他已經對自己使用了五次命療術了。即便是趙雲,也已經使用了兩次命療術。

  從上午到半夜三更,他們已經沖襲了不下十次了,每一次都要消耗大量的體力,不但他們承受不住,似乎就連那些駿馬也逐漸承受不住了。

  整個土岡之上的白馬義從,都是氣喘吁吁,汗流浹背,雖然攻殺了敵軍過萬軍馬,只折損了不過數十人,大部分白馬義從的健康值仍然在80以上,可是公孫白卻知道,他們最多在沖襲兩輪,便要筋疲力盡,無以為繼了。

  他的34萬兵甲幣,這人也用,馬也用,已然消耗了31萬多,餘下3萬多兵甲幣,提升不了多少人的健康值,因為這些人馬都已用過了2級以上的命療術,再用一次就是40-80兵甲幣,最多再對七八百人使用一次。

  而兩輪過後,最多再衝殺敵軍兩三千人,那樣敵軍卻仍然有兩萬多守軍,最後挺不住的必然是他們。

  這一次,公孫白足足休息了一個時辰,這種高強度的消耗戰,這種休息只是稍稍緩解一下疲勞,卻不能補充體能,使得他的戰鬥力大打折扣。

  殺!

  他再次提槍高呼,又一次率著兩千多白馬義從狠狠的沖入了敵群,這一次他拼命全力殺出重重包圍,當再次掉頭殺入敵群之時,一道白影突然如風而來,擋在他的面前,長槍如電,向他攻襲而來。

  當!

  雙槍相交,公孫白酸麻的雙臂震得差點兵器脫手。

  什麼人,居然如此武勇?

  仔細看去,這個阻擊他的敵將不是別人,正是敵軍主將袁譚!

  “袁譚,統率58,武力70,智力27,政治34,健康值91,對袁紹忠誠度89。”

  武力70的貨,在武力77的他的面前,原本不過一盤小菜,此刻卻被殺得難解難分起來,由於雙臂的酸麻,不但力量大打折扣,就連攻擊的速度和準頭也打了折扣。

  眼看被袁譚困住,進退不得,公孫白越殺越急躁,身後的白馬義從將士不斷的有人受傷,急的公孫白滿頭大汗。

  臥槽,老子出道以來,驚豔了整個北地,難道要栽在這小子手中不成?

  如果再不能突圍,便只能吹號讓趙雲下岡來救,那麼就只有敗逃的份,將失去幽州北、中、南部,輸掉這場爭奪戰,退守遼西。

  “叮咚,宿主武力提升到78。”腦海裡傳來系統的聲音。

  “將5點武力潛力值全部加上!”公孫白心頭一亮,隨即惡狠狠的在腦海裡說道。

  武力升到70以後,系統獎勵了5點潛力值,他一直沒用,想堅持到79後再增加,此刻卻顧不得那麼多了。

  “叮咚,宿主增加5點武力值,武力提升到83,同時獲得4點潛力值。”

  這一次,這4點潛力值無論如何要等到武力達到89才能用!

  公孫白只覺全身一陣暖洋洋的,手上的力量、敏捷和攻擊速度激增,只聽他大喝一聲,長槍暴起,一槍磕飛了袁譚手中的長槍,驚得袁譚急忙回馬就跑。

  公孫白也不追趕,急忙舞動長槍,殺出一條血路,終於率眾突圍而出。

  ……

  天色已微微亮,經過一夜的衝殺之後,並州軍已然只剩下兩萬三四千人左右,而土岡上的白馬義從雖然死亡的人數不到百人,卻是個個筋疲力盡,不少人身受重傷,無力再戰。

  岡下的敵軍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有點蠢蠢欲動,似乎想攻襲上來。

  情勢已然十分危急,公孫白無力的趴在汗血寶馬的背上,雙眼充滿不甘的望著山下的並州軍。

  嗚嗚嗚~

  就在此時,突然一道蒼涼的號角聲自西北角方向而來,不但驚動了岡上的公孫白,也驚動了岡下的袁譚。

  白馬義從筋疲力盡,並州軍何嘗不是如此,經過一天一夜的折騰,並州人也幾乎到了極限。此刻若是對方來大隊軍馬增援,恐怕另外一方就要敗如山倒,潰逃而去。

  晨曦之中,只見黑壓壓的一片馬軍從西北方向滾滾而來,至少有七八千騎兵,這絕對是一只能決定這場戰鬥的力量!

  白馬義從和並州軍齊齊的朝西北方向望去,等待著揭曉這只能決定他們的命運的軍馬的歸屬。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1:02

第207章 烏桓精騎

  眼見來軍越來越近,公孫白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上來了,甚至湧起了一股絕望。

  一向施行精兵簡政的公孫白,所有的兵力都派出去了,還能有什麼援軍?而且來的還是七八千的騎兵,十有八九不是他的部曲。

  岡上岡下一片死一般的寂靜,數萬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那只軍馬奔來的方向,呼吸都似乎靜止了。

  馬蹄聲如雷,那只軍隊很快賓士到了離並州軍三四百步開外的距離,大軍中的旗幟已逐漸可辨識。

  呵~

  岡下的並州軍突然發出一陣山崩地裂般的歡呼聲,那只疾馳而來的軍馬竟然打的是袁家的旗號!

  公孫白瞬間變得臉色煞白,這是他穿越以來第一次面臨如此的無力和絕望。

  完了,完了,完了……屌絲逆襲的奇跡終究是有止境的,如今之計只有一逃了之,退回遼西,再無他法。

  只是如今的白馬義從人馬俱乏,很多人累得連刀都提不動了,那些駿馬也是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又如何能再戰?

  這些與他同生共死的兄弟已經盡力了,以五千悍卒硬生生的斬殺了並州精騎一萬五六千人,已算是奇跡了。

  公孫白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白馬義從士卒,只見這些鐵骨錚錚的漢子們雖然已經累得坐馬都成問題了,卻依舊神情堅毅的望著他,神色虔誠而敬畏。

  這些部曲跟隨他南征北戰,破烏桓、敗鮮卑、定遼東,大少戰鬥不計其數,卻未嘗一敗,早已把他視為無敵戰神一般的存在,即便是在這樣的絕境之下,依舊是對他信心百倍。

  可惜,這一次他恐怕要讓他們失望了,他終究不是神仙。

  “兄弟們,恐怕這次我要讓你們失望了……”

  公孫白仰天無奈的歎了口氣,望了一眼岡下越來越近的袁軍增援部隊,緩緩的舉起了游龍槍,正要下令撤退,突然一幕詭異的景象將他驚呆了。

  咻咻咻~

  就在那只增援部隊靠近並州軍百步內的時候,突然破空聲大起,連岡上的白馬義從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一大片流光突然掠起,向並州軍傾瀉而去。

  那些原本狂喜的並州軍正準備迎接這只援軍,倉促之間根本就沒做任何的防備,只聽得慘叫聲大起,並州軍被射倒一大片,形勢突然逆轉,並州軍瞬間亂成一團,驚呼聲和叫駡聲不覺。

  尤其是中軍大旗下的袁譚,臉上那驚喜至極的神色突然凝結住了,那種大局已定的狂喜的心情突然跌落入冰穀之中,五味雜陳。

  就在袁譚等人尚在呆愣之中的時候,卻見那只來軍中的大旗突然變換成公孫軍旗號,袁譚這才如夢初醒,急聲喝令亂成一團的並州軍整隊迎戰。

  可惜為時已晚,這些廝殺了一天一夜的並州軍已然疲累到了極限,經此突然襲擊,已然慌亂不堪。

  六七千公孫軍精騎轟然撞入了並州軍之中,大肆砍殺,這些公孫軍自然都有雙馬鐙輔助,而且個個悍勇異常,很快就突入了並州軍中軍,只殺得並州軍毫無還手之力,四散奔逃。

  “那是田太守的旗號!”身後的趙雲突然激動地喊道。

  公孫白抬頭望去,只見中軍一杆“田”字大旗在風中獵獵招展,大旗之下一名白袍白甲的青年將領指揮著部曲向並州軍狂攻,不是田豫又是誰?

  果然天不亡我公孫白,老天爺我感謝你八輩子祖宗!

  公孫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發出一聲狂吼:“殺!”

  身後的眾白馬義從雖然已經疲累至極,此刻卻突然精神大振,齊齊發出如雷般的響應聲,隨著公孫白呼嘯而下,惡狠狠的撲向了山下的並州軍。

  連續作戰了一天一夜的並州軍徹底崩潰了,根本毫無戰心,原本就已抵敵不住田豫的援軍,再經岡上的四千多白馬義從一沖,再無戰心,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跑。

  只是很多人悲哀的發現,就算逃跑,他們很多人也跑不了,那些普通馬匹不過七尺左右高,又連續勞累了一天一夜,哪裡跑得過田豫麾下的騎兵快,許多奔逃不及的直接下馬棄械投降了。

  並州軍中軍大旗之下,袁譚正在大呼小叫的呼喝著,試圖挽回敗局,然而大勢已定,無數的潰軍蜂擁而來,擠著他和身邊的將領望西奔去。

  這場袁紹和群僚精心佈置的必勝之局,終究還是敗了!

  袁譚滿臉痛苦之色,卻無可奈何,只得隨著亂軍倉皇而逃,臨走之前,他再次不甘的扭轉頭來,在亂軍之中搜尋著公孫白的身影。

  那片如雲似雪的幻影之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白袍小將正提著長槍、胯騎著高達一丈的汗血寶馬,大肆追殺他的部眾。

  咻~

  就在此時,一枝利箭如同流星一般襲來,而此時的袁譚正望著公孫白,心中暗暗發狠,等到他反應過來時,那箭已掠到了他的面前。

  袁譚大驚,急忙將頭往旁邊一扭,然而為時已晚,那只利箭還是惡狠狠的射中了他的左眼。

  啊!

  袁譚慘叫一聲,捂住了左眼,左邊的世界瞬間黑暗一片,從馬背上跌落下來,身旁的呂曠大驚,急忙一把將他扶住,喝令身旁的將士簇擁著袁譚急匆匆的往西狂奔而去。

  倉促之間的並州軍,根本不敢回奔已經被他們攻下的薊城,而是直接往西面的並州方向奔逃而去。

  接下來,完全是一邊倒的碾壓式的戰鬥,白馬義從和右北平郡騎兵朝著四散奔逃的並州騎兵瘋狂的砍殺。

  公孫白緩緩的勒住馬腳,轉身朝田豫望去,卻見田豫已策馬急急奔來,奔到公孫白近前,立即翻身下馬,剛要下拜,已被飛身下馬的公孫白緊緊的抓住了雙手。

  “國讓,此次若非你及時前來救援,整個幽州將陷於不復之地!”公孫白激聲道。

  田豫急忙道:“此乃下官職責所在,下官探得袁譚攻襲薊城,擔心太傅有難,故匆促舉兵來救,不料遇到主公。”

  公孫白疑惑的望著那些神威凜凜的右北平郡騎兵,問道:“國讓倉促之間,如何集得如此多的英勇善戰的精騎?”

  田豫笑道:“此乃右北平郡烏延單于相助,皆烏桓騎兵也!”

  公孫白這才聽得那些右北平郡騎兵嗚哩哇啦的喊殺聲都是烏桓語,點了點頭道:“看來烏延確實是誠心歸順本侯,居然願意將其全部兵力支援本侯。”

  昔日他恨不得把烏桓人舉族屠戮乾淨,如今關鍵時刻卻是烏桓人救了他,倒也是出乎他的意料。

  ……

  紅日逐漸升起,霞光漫天,薊城外的戰鬥也已結束。

  遍地都是並州人的屍骨和鮮血,還有那一匹匹悲嘶的無主的戰馬。

  這一戰,經過生死角逐,最終還是以公孫白的勝利告終,卻是最慘烈的一場戰鬥,白馬義從戰死了兩百多人,是白馬義從跟隨公孫白以來損失最慘重的一次,而最慘烈的是,如果不是田豫的及時救援,可能白馬義從就要一敗塗地,最終能逃回多少都不得而知。

  當然這一戰,也幾乎讓並州騎兵全軍覆沒,四萬精騎,被斬殺兩萬人,俘虜五千人,逃散四五千人,最後袁譚只率得一萬余人望西而逃。

  公孫白的34萬兵甲幣,最後只剩的4萬多。不過令他較為高興的是,此戰之後,又得道一萬多優良的戰馬和五千騎兵俘虜。

  經過這一戰之後,公孫白這才深覺自己精兵簡政過度了,兵力太少,就算再精也將被敵軍的人海戰術所困。

  那些白馬義從雖然已經筋疲力盡,卻仍然在四處收集著同袍的屍骨,然後將他們的屍身綁在戰馬之上,準備集中舉辦葬禮之後再下葬。

  田豫輕輕地歎道:“以五千之兵,硬撼八倍之敵騎,最終斬殺三倍之敵,而自損僅兩百余人,白馬義從果然是天下無敵精兵!”

  公孫白默然不語,心中在流血,這都是他的百戰精兵啊,無論是武力,還是作戰經驗和配合度,以及自信心和士氣,都對這個時代的士兵有著壓倒性的優勢,從他們之中任意拉出一人都是百人將之上的資質,雖然只折損了兩百多人,卻簡直是在割他的肉啊。

  田豫似乎看出了公孫白的抑鬱,出言安慰道:“昔日主公徵調一千余烏桓騎兵入白馬義從,自那以後烏桓人以加入白馬義從為至高榮耀,不若從隨下官而來的烏桓騎兵之中精選兩百人補之?也算是對烏桓人的一種拉攏。”

  公孫白疑惑地問道:“如此烏延單于不會不悅?”

  田豫笑道:“烏桓人如今以奉主公如神明,烏延更是對主公推崇備至,主公若是看上他的人,對他來說或許是一種榮耀,豈會不悅?”

  正說話間,突見吳明縱馬疾奔而來,朗聲稟道:“啟稟主公,薊城殘敵已棄城而逃,太傅大人及其家眷已安然回入城中。”

  公孫白心中一動,突然想起劉虞此戰新喪嫡孫,必然悲痛,隨即一提韁繩,朗聲道:“走,隨本侯回城!”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1:02

第208章 全面反擊

  薊城,太傅府。

  公孫白騎著汗血寶馬緩緩的在府門口停了下來,幾個守衛立即向前來見禮,公孫白將韁繩交給他們,便大步奔入了府門之內。

  整個太傅府顯得十分凋零,很多家奴和婢女在破城之時畏懼兵災而四散逃出,那些有良心的家奴和婢女們已陸陸續續的回來了,但是也有不少趁亂搶奪財物出逃的是不可能再回的了。

  穿過長長的回廊,來到劉虞的廂房前,遠遠便聽到小蘿莉劉淩哀哀的哭泣聲和婢女們的安慰聲。

  公孫白緩緩的進入房門,只見那小蘿莉一身素縞,正哭得極為傷心,屋內卻不見了劉虞。

  見到公孫白來,那小蘿莉呆了一下,隨即蹦了過來,一把摟住公孫白的大腿,哇的又哭了起來:“子明叔叔,你要殺了袁譚那個壞蛋,為我兄長報仇啊……”

  公孫白一愣,隨即將她抱了起來,盯著她那雙飽含淚水的墨玉般的眼睛,認真地說道:“好,叔叔答應你,一定為你兄長報仇!”

  小蘿莉這才停止了哭泣,點了點頭。

  公孫白問道:“祖父呢,哪去了?叔叔找他有事。”

  小蘿莉道:“祖父去後花園中了。”

  公孫白忙將她放下來,安慰了兩句,便朝後花園奔去。

  殘陽如血,秋風瑟瑟,劉虞在碎石鋪就的小路上蹣跚而行,望著那漫天飄零的落葉,神情極其蕭索和哀痛。

  活蹦亂跳的小人兒,一天多前還圍著他乖巧的叫著祖父,突然就這樣說沒就沒了,叫他如何不哀痛。

  而最令他痛苦的是,他已經是三代單傳,膝下只有一子劉和,而這個小孫子卻是劉和的唯一兒子,按道理說劉和春秋正盛,不過四十多歲,再生個兒子完全沒問題,但是由於劉和少年時期經常出去尋花問柳,縱欲過度,導致身子哪方面的機能逐漸衰退,竟然在三十多歲才得一子一女,此後便再無所出。這就意味著他劉虞基本上是斷後了。

  公孫白緩緩的走了過來,停在劉虞的身後,低聲道:“下官公孫白,拜見太傅。”

  劉虞沒有回頭,只是緩聲道:“你來了?”

  “是……下官很遺憾,未能救下小公子。”

  “不怪你,戰場刀槍無眼,只怪老夫不該將他帶在身邊,若是留在遼西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悲劇了,老夫恨啊……想不到一念之差就斷了香火……”

  劉虞痛苦得臉都抽搐了起來。

  一個念頭在公孫白心中一閃,猶豫了再三之後,終於一咬牙說道:“太傅不用擔心……劉太守(劉和)的病,下官或許可用微末之術醫好,這樣太守就可在生子嗣。”

  劉虞的眼中的神色突然大亮,身子激動得發抖,緊緊的抓著公孫白的手道:“吾得子明,乃上天所賜也!”

  公孫白眼中神色閃爍,似乎被觸動了心事。

  真要醫好劉和麼?

  劉虞是他的政治籌碼,可終究有一天,他不能一味的死忠於劉協,甚至不能一味的死忠於劉虞,一旦有一天局勢發展到如同歷史上那般,曹丕、劉備和孫權之流的自立稱帝了,則他公孫白又將何以處之?若也他稱帝,則將劉虞和劉和置於何地?如果繼續尊劉虞,劉虞年事已高,劉和也性格懦弱而且比他大二十多歲,這也罷了,但是若劉氏有後,他還要一輩子籠罩在劉氏的陰影之中麼?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作為一個穿越者,公孫白自然不是劉漢的愚忠之臣,隨著羽翼的豐滿,若說沒有自己的想法那是自欺欺人。

  拜別劉虞,公孫白走出太傅府,剛剛上馬,便見得數騎如風奔來,見到公孫白立即翻身落馬,急聲稟道:“啟稟代侯,平難中郎將聽聞薊城被襲,故率十萬大軍前來相助,今已在城外。”

  公孫白精神一振,神色大喜:“走,快隨本侯出城相迎!”

  ……

  全面反擊!

  在薊城休息了兩日之後,公孫白將張燕的黑山軍兵分兩路,一路由張燕親率七萬黑山軍軍支援單經和關靖,以解除北平邑和班氏城之圍,一路由田豫率三萬黑山軍和五千烏桓騎兵奔襲北新城,解除田楷之圍。

  自荀彧回去之後,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曹操卻遲遲不出兵攻襲青州,據傳是徐州的呂布襲擾所致,但公孫白總覺得這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奸雄”有點坐山觀虎鬥的意味,所以特意又修書一封,催促其出兵。

  “半月之內,君若仍不能取青州,則公孫子明代曹司空取也!”

  這是公孫白給曹操的密信,赤裸裸的威逼,這就是公孫白的風格。

  薊城南門大營。

  上萬騎兵肅然而立,一面面旌旗在風中獵獵招展,如同波浪一般翻滾,無數的刀槍如同森林一般斜刺蒼穹,一排排駿馬相連,陣列如山。

  屹立在隊伍正中的是五千白馬義從,左邊是三千烏桓騎兵,右邊是五千並州軍降卒。

  公孫白緩緩的策馬奔到五千並州降卒之前,然後勒馬而立,靜靜的望著面前的並州降卒,那些並州降卒眼見公孫白這架勢,自然知道公孫白有話要說,紛紛抬起頭來望著他。

  公孫白緩緩的揚起了鞭杆,高聲喝道:“我以五千之士破爾等四萬精兵,你等可服氣否?”

  五千並州軍紛紛低下頭來,有人羞愧,也有人憤懣,卻沒敢吭聲,不管他們服氣還是不服氣,敗了就是敗了。

  公孫白冷冷一笑,再次大聲喝問:“據我所知,並州男兒都是直爽的鐵血漢子,輸的起放得下,我再問你們一句,你們可服否?”

  眾並州軍抬起頭來,一名騎都尉的帶領下,齊齊高聲吼道:“我等服氣!”

  公孫白哈哈大笑道:“好漢子!都是好漢子!老子平生最敬佩的就是好漢子!從今日起,你們就是我公孫白的兄弟,老子帶你們去打勝仗,去以一敵五,以一敵十,甚至以一敵百,你等可願意?”

  兄弟?代侯叫他們為兄弟!

  眾並州軍一陣譁然,群情激奮,原本的羞愧和憤懣一掃而空,取之而來的是深深的折服和敬佩。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這些直性子的漢子先是被公孫白的戰績所折服,但是作為降卒,他們還是有著深深的自卑感以及自卑感帶來的叛逆之心,如今卻絲毫未被公孫白鄙視,反而敬重他們為“兄弟”,這一刻他們心中油然而生深深的感動。

  “我等願隨代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在並州軍高昂的呼聲中,公孫白縱馬而回,賓士到大軍之前,鞭杆南指,哈哈大笑道:“走,隨老子南去,馬踏中原,縱橫天下!”

  嗚嗚嗚~

  咚咚咚~

  鼓角爭鳴,驚天動地,一萬多騎兵隨著公孫白滾滾南下,直奔易城而去。

  ……

  易城東門之下,正在上演著激烈的廝殺。

  城頭上、城頭下頓時陷入了無邊的吵雜之中,猶如煮開的滾水,沸反盈天。

  一隊隊的河北軍死士順梯而上,卻在如雨的滾木檑石中紛紛摔下,一群群的幽州將士大呼小叫著搶到垛堞後面,一邊狂扔滾木檑石,與此同時幽州軍弩箭手又紛紛舉弩攢射,此時此刻,死神正張開巨大而又猙獰的獠牙,瘋狂地收割著鮮活的生命。

  幽州軍將士固然仰仗著城堅牆厚,弩強箭利,士氣爆棚,然而河北軍死士也是悍不畏死,決不退縮!

  攻城之戰已經達到了白熱化。

  “轟!”

  “轟!”

  “轟!”

  一聲又一聲巨大的撞擊聲陡然從城門處傳來,伴隨著每一聲撞擊聲,甚至連腳下的城牆都在劇烈地顫動,太史慈當即臉色大變,轉身大步走上了城頭望台,手扶垛堞往下看去,只見一架攻城車已經抵住了北門,正在猛烈地撞擊城門。

  “可惡!”太史慈悶哼一聲,當助回頭怒吼道。

  “火油彈!”

  “火油彈!”

  “火油彈!”

  一個個火球自天而降,那是公孫白留下的火油彈,城門下便騰地燃起了沖天烈焰,正在衝撞城門的攻城車連同躲在車房裡的幾十名河北軍力士一下就被烈焰吞噬,淒厲的慘叫聲中,十幾個火人從車房裡飛奔而出,卻很快就被燒死當場。

  河北軍軍後陣。

  袁紹的嘴角頓時劇烈地抽搐起來,惡狠狠地喊道:“給老子繼續強攻,攻下易城,則整個幽州將是我們的!”

  仔細望過去,城下的河北軍密密麻麻如山,整整十萬多大軍兵臨城下,攻擊北門和東門,其中主要兵力集中在地勢寬闊的東門,意圖一舉攻下易城。

  自那日易水之戰後,袁紹又採取三丁抽一的強征,在冀州之地徵兵十五萬,往易城陸陸續續而來,如今已到五萬大軍,加上原有的六萬多大軍,已然有十一萬多大軍圍住了易城。

  從北面傳來消息,袁譚已率大軍越過長城,突入幽州腹地,勢如破竹,攻破薊城指日可待,如今他只要攻破易城,再與袁譚南北呼應,則公孫白必然不敵,唯一的保命之計就是退回右北平郡,將幽州大部分土地拱手相讓。

  所以,此刻他是不惜一切代價攻襲易城,哪怕是在公孫軍的強弩之下,傷亡比例已經達到了六比一以上,他也在所不惜。

  日過中天,眼看城上城下屍體堆積如山,守城的士兵逐漸抵擋不住,一名小校奔上西門城樓,高聲喊道:“太史將軍!軍師請將軍趕緊出動墨雲騎!”

  太史慈重重點頭,又鏗然拔刀,厲聲道:“傳令,墨雲騎……突擊!”

  城樓上空,無數枝利箭騰空而起,射向高空之中,如同流星一般,緊接著一隻玉帶雕沖天而起,飛向易城東南方向。

  易城東南面,易水之北,八千墨雲騎肅然而立,嚴陣以待。

  嗚嗷~

  玉帶雕在墨雲騎的頭上盤桓著,不時的發出唳叫聲。

  “終於輪到我們了麼?!”大軍之前的管亥嘴角霎時綻起一絲獰笑,當下將抱在手裡的頭盔重重地扣在了頭上,又重重拉下了鐵皮面罩,整個臉龐便完全隱藏在了冷氣森森的面罩之後,只有狹長的眼窟裡,透出兩道灼熱的眼眸。

  “上馬!”管亥翻身上馬,又拔刀怒吼。

  正在河畔邊靜坐等待的八千騎兵便紛紛起身上馬,遂即又紛紛拔出了鋒利的環首刀。八千多把鋒利的繯首刀直刺虛空,霎時形成了一片綿密的死亡矛林……

  這是郭嘉之計,兵分兩路,城內守軍依仗守城的優勢在城頭死守,城外的墨雲騎則在城外伺機襲擾,利用騎兵的機動性干擾敵軍,讓敵軍不能安心守城。

  自來有一個騎兵抵上五個步兵的說法,八千墨雲騎在城樓上只能當步卒用,在城下卻能當四萬步兵用,更何況是配備諸葛連弩和雙馬鐙的精銳騎兵,不管是衝擊任何一門,都將給敵人造成破壞性的混亂。

  易城北門和東門外沸反盈天,河北軍正跟公孫軍殊死博殺,可南門外是一片寂靜。

  南門外,除了正在來回游走的十數遊騎,就再看不到一個河北軍的身影了,易城之戰,袁紹的戰略意圖就是攻下易城,至於能否全殲城中守軍,他們其實並不在意,所以,河北軍並沒有四面圍城,尤其是南門更沒怎麼在意。

  倏忽之間,一名河北軍老兵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緩緩勒轉了馬頭。

  河北軍老兵定睛看時,突然見得一片烏雲緩緩的從遠處向東面湧去,緊接著,一陣陣猶如驚雷的聲音突然傳來,這一刻,河北軍老兵清晰地感受到,腳下的大地都在輕輕地顫動。

  “怎麼回事?”

  “幽州人要逆襲?!”

  “不可能,眼看著北門都快失守了,幽州人哪裡還有兵力逆襲?”

  “該死的,幽州人居然在河邊埋伏了兵馬?”

  原本正在四處遊走的數十河北哨探也紛紛聚集到了河北軍老兵身後,一個個對著洞開的東南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起來。

  河北軍老兵的臉色卻突然間變了,這聲勢,莫非是大隊騎兵?主公安排他們在南門巡查,他們卻只在城門附近遊弋,根本就沒想到望東南方向的易水下游去打探,想不到敵軍居然在那邊埋伏了一隻兵馬。

  “我們大軍十萬,敵軍能鬧出什麼動靜!”有人自我安慰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1:02

第209章 連連告急

  咚咚咚~~

  嘹亮的戰鼓聲,轟轟而作,旌旗漫捲,直搗東門的河北軍後軍。

  陣前處,管亥暴嘯一聲,策馬殺出。

  八千墨雲騎將士,如崩堤的潮水一般,洶湧的向著城下正在與東門守軍激戰的河北軍襲卷而去。

  殺!

  不管是管亥,還是墨雲騎,都顯得格外興奮,這是管亥第一次獨自統兵沖襲敵陣,也是墨雲騎難得的一次沒有白馬義從共同出擊的獨立作戰。

  城下的河北軍正在捨生忘死的往城上進攻,誰也不曾料得背後就這樣突然襲來了一隻恐怖的騎兵,散亂的陣型根本無法抵擋墨雲騎的衝擊。

  咻咻咻~

  空氣撕破裂的嗡鳴聲,驟然大作,數千枝弩箭騰空而起,如流星雨一般,鋪天蓋地的向著河北軍的後軍傾斜而去。

  馬嘶聲,骨肉碎裂聲,慘叫聲,諸般的響聲,彙聚成了一曲來自幽冥地獄般的恐怖樂章。

  斷肢在亂飛,鮮血在沖揚,然而墨雲騎的弩箭卻沒有停,一輪大黃弩之後,隨之而來的則是諸葛連弩。

  諸葛連弩唯一的不足是射程短,只能在五十步之內才能施射,真正有效殺傷距離其實在四十步以內,在騎兵的賓士下,哪怕諸葛連弩雖然能連射,也只能射出三箭,但這已經足夠了,三輪箭雨之後,敵軍已被射倒數千人。

  最後就在臨近敵軍十步之內的時候,還要來上一輪踏弩,又是上千人倒地。

  墨雲騎,從裝備配置上和白馬義從相差無幾,差的只是單兵和整體的戰鬥力,畢竟那只軍馬都是百中選一的精銳之士,但是在這個時代也是足以橫掃天下的精騎,白馬不出,誰與爭鋒?

  未來得及列陣迎戰的河北步卒已然遭受了數輪箭雨,陣型更為散亂,就在河北軍將領剛剛反應過來時,八千墨雲騎已然舉著明晃晃的繯首刀惡狠狠的撞進了敵群之中。

  這樣的精騎面對倉促迎戰的步卒,完全沒有任何懸念,隨著那一片片由鋒利的繯首刀閃耀出的寒光之中,河北軍後軍步卒不是被撞得飛了起來,就是被砍成了肉泥,他們手中的矛戟在繯首刀的劈砍之下,紛紛應聲而斷。

  真正的矛戟木杆,都是用桑木或者樟木經過繁瑣的工藝製造和加工而成,甚至比鐵還堅韌,但是袁紹一時之間哪有時間和財力來製造那樣的矛戟,大部分士兵手中的槍桿都是尋常木質,怎擋得繯首刀的劈砍。

  轉眼之間,八千墨雲騎便已突入東門河北軍中,在人群之中橫衝直撞,大肆砍殺。

  無奈之下,袁紹雖然氣得七竅生煙,卻不得不下令停止攻城,回轉身來,喝令十萬大軍反包住八千墨雲騎,要將這只騎兵困死在陣中。

  騎兵一旦被數倍甚至十數倍的敵軍所包圍,那將是致命的,因為騎兵真正的恐怖在於狂奔而來的那狂暴的衝擊力,一旦沖勢逐漸變緩,攻擊力就會變弱,在這樣的情況下被十數倍的敵軍所包圍,很可能全軍覆沒。

  嗚嗚嗚~

  城樓上的郭嘉看的真切,急令吹號撤兵。

  管亥聽到城頭的撤兵號角,當即率著部眾在敵軍尚未形成嚴明而有序的包圍圈之前,率著眾墨雲騎回頭殺出,突圍而去。

  然而卻又未跑遠,只在敵軍的數百步之外停下。

  這樣一來,河北軍變得進退兩難,若是全力攻城,則擔心墨雲騎突襲,若是全力追襲墨雲騎,則只能跟在墨雲騎屁股後面吃灰。八千配備大黃弩和諸葛連弩的墨雲騎,又有著極其快速的機動力,而城頭的強弓硬弩的防守力也是驚人的,倉促之間,河北軍想要一邊攻城一邊防守是不可能的。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

  袁紹望瞭望天色,只得下令收兵,安營紮寨,同時在大營四周步下柵欄和鹿角,防止墨雲騎偷襲。

  接下來的數日,攻守之戰依舊陷於僵局之中,河北軍雖然兵力數倍于公孫軍,卻始終無法逾越城頭一步。

  事實上,歷史上的呂布被曹操所圍的時候,陳宮也曾獻計兵分兩路,一路守城,一路在外襲擾,互相呼應,可惜呂布最終被妻子所累,未接受此計,否則未必會敗亡那麼快。

  ……

  河北軍大營,中軍大帳之中。

  袁紹正與一班謀士和武將正在帳中議事,對於郭嘉這無賴的招數,眾將是一籌莫展。

  沮授微微笑道:“主公何必擔憂,待得大公子取了薊城,再破白馬義從,易城便成了孤城,自然告破,明公何必急在一時?”

  眾將連聲稱是,袁紹臉色稍緩。

  對於奇襲幽州的袁譚,他還是比較放心的,公孫白的兵力都被他拖住在南部和西部,薊城不過兩三千守軍,袁譚不但有四萬精騎在手,還有謀士郭圖在旁,破薊城自然不在話下。

  至於公孫白前往救援的五千白馬義從,那也自然不在話下。白馬義從雖勇,面對八倍的步卒也未必能勝,更何況是八倍的騎兵?

  一名親軍急急而入,直抵階下,拱手叫道:“稟主公,薊城之戰,大公子不敵公孫白的白馬義從,已然往西撤往北平邑。”

  此消息一出,原本熱鬧的大堂,頓時鴉雀無聲,一張張笑臉,驟然間為驚愕所襲據。

  袁紹舉到嘴邊的酒杯,也凝固在了半空,酒氣微熏的臉上,迸射出驚色。

  許久,他才嘶聲怒問道:“白馬義從不過五千之眾,莫不是中了奸計?郭圖這蠢貨,老子安排他在大公子身邊,出謀劃策,難道是吃乾飯的?”

  袁紹的遷怒於人是出了名的,聽到袁譚兵敗,第一念頭便是遷怒郭圖。

  那親兵無奈地說道:“啟稟主公,公孫白的白馬義從是與大公子的並州軍馬在薊城外直接對戰的,並未奸計。大公子和公孫白在薊城之外戰了一天一夜,眼看白馬義從已然無力再戰,勝利在即,然右北平郡的田豫卻率烏桓人來襲,而大公子也是人馬匱乏,故此不敵。”

  文醜驚道:“白馬義從,竟然精悍如斯?”

  五千硬捍四萬,大戰一天一夜不分勝負,這是何等的強悍!

  而更令袁紹難以接受的,烏桓人原本是舉族支持他的,想不到被公孫白屠戮數萬人,強勢鎮壓之後,反而舉兵救援公孫白。

  緊接著,又有親軍匆匆而入。驚叫道:“稟主公,司空曹操,假天子之詔,聲討主公,又出兵進攻青州濟南國和平原郡。”

  又是一道驚雷,劈入堂中,眾人已是神色嘩變。

  袁紹的表情更是凝固在了驚駭的一瞬,臉上青筋湧動,鼻中氣息愈重,震驚與憤怒的情緒,正如烈焰一般,在他心頭越燒越旺。

  “曹阿瞞,豎子安敢欺我!”

  就在他們還來不及品味這驚人消息時,第三道急報,緊跟著又被送到。

  “啟稟主公,探馬急報,公孫白已然率一萬三千騎兵,自薊城南下,疾奔易城,已在兩百里之外,另黑山張燕已率十萬大軍分攻北新城和並州東部。”

  第三道急報一出,大堂之中,立時譁然驚變。群僚無不譁然驚愕,所有的酒興都一掃而空,整個大堂頃刻間,因這三道驚人的急報。陷入了驚慌失措之中。

  許久,沮授才喟然歎道:“主公,公孫白聯合曹孟德和張燕,其勢已大,我軍已錯失破幽州之良機,如今風雪將起,不若引兵而回,明年再戰。”

  袁紹大怒:“老子尚有十萬軍馬在此,為何要退?”

  審配急忙道:“我軍皆步卒,如今其兵分兩路,已是難以破城,再加上公孫白的一萬三千騎兵,縱然不敗,也難以破城,何必再次白白折耗糧草?”

  大家心裡都明白,五千白馬義從能與四萬並州騎兵對抗,一旦公孫白的兩隻騎兵會師,合起來將是兩萬騎兵,袁紹的十萬騎兵最多勉強防守,稍有不慎,便會全軍覆沒,因為他們背枕著易水,一旦兵敗就無路可逃。

  步兵對騎兵,就算項羽在此,破釜沉舟也未必好使,因為對方是騎兵,打不過可以跑,步卒背水一戰,一旦輸了就是死路一條。

  袁紹雖然心中憤怒和不甘,卻也只能接受現實,無奈地說道:“退兵吧!”

  ……

  易水河畔,夕陽西沉。河北軍如同螞蟻一般密密麻麻的屯集在西岸,約有十萬之數,趕著大隊的車馬,正在次第渡河。

  河面上,一座由漁船搭建而成的浮橋橫跨南北兩岸,這是沮授盜用公孫白的計策而向袁紹獻的浮橋計。

  大隊渡河近半,一名白袍將領一路小跑到了河邊,便看見一名中年將領,看起來極其文弱,正在河邊縱馬獨行,看著兩岸蕭瑟景色,嘴裡還喃喃自語。

  那白袍將領,遠遠的就叉手行禮:“沮別駕,該渡河了……公孫白的騎兵速度驚人,還是早點過河的好……”

  那文弱中年將領正是沮授,只見他回頭對那白袍將領道:“正南(審配字),你看這局勢如何?”

  審配微微一歎道:“破幽州之勢已錯過,如今公孫白、張燕和曹操三軍聯手,恐怕暫時已無力北上攻略幽州。為今之計,只有聯合公路和徐州的呂布,拖住曹孟德,才有可能再次北上。”

  沮授笑道:“這軍中,只有正南甚合我心。”

  嗚嗚嗚~

  就在此時,從北面突然傳來一聲悠遠而激昂的號角聲,如同颶風一般傳來。

  沮授臉色大變,急聲道:“快,趕快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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