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兵甲三國 作者:湘南笑笑生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7 18:35: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7 270940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1:02

第210章 暗藏殺機

  號角聲中,北面天際,蹄聲如雷,旌旗漫捲,一隻萬餘人的騎兵滾滾而來。

  與此同時,在易水下游方向,也傳來進攻的號角聲,那是管亥的墨雲騎也如風而來。

  此時的河北軍,已渡過了八成士兵,仍有兩萬餘人在拼命的往浮橋上狂奔,擁擠之中不少人掉落于水中,整個河面上沸反盈天,驚呼聲和慘叫聲不絕於耳,如同鬼子進村一般。

  黑壓壓的公孫軍騎兵如同兩朵烏雲一般越飄越近,逐漸已離浮橋處河岸只有一裡多的距離,而此時河面和岸邊仍有數千人尚未渡河。

  “放火燒橋,不能讓敵軍渡河而擊!”逢紀急聲喊道。

  “不可,我軍還有人未渡河,人在橋上,如何燒橋?”有人急聲喊道。

  “橋上的兄弟只能放棄了,放箭逼退他們再燒橋,一旦公孫白的騎兵沖過來了,後果將不堪設想!”逢紀怒斥道。

  袁紹臉色陰沉不定,猶豫了片刻之後,眼見敵軍已在三四百步之外,只得一揚手,喊道:“放箭!”

  咻咻咻~

  一排排弓箭射向浮橋之上,將那浮橋上擁擠而來的河北軍射倒一片,那些河北軍士兵做夢也沒想到會從自己的軍隊中射出弓箭來,一個個慘叫著倒在橋面上,有的人驚得直接跳水,有的人則驚慌的往後潰逃。

  袁紹眼見橋面上罵聲一片,眼睛通紅,心中在滴血,終於再次惡狠狠地喊道:“放火!”

  一個個早已點燃的火把,如同雨點一般飛向浮橋面,瞬間浮橋面上佈滿了火把,令那由一艘艘木船連起來的浮橋熊熊燃燒起來。

  等到公孫白率著兩路精騎奔到河岸邊時,迎接他的是滿地棄械投降的俘虜和河面上通天的火光。

  對岸的袁紹,望著那河面上翻滾奔騰的火龍,滿眼無盡的悲憤和哀痛。

  就在此時,對面傳來氣壯山河般的聲音:“袁公慢走,有空帶老婆孩子過來玩!”

  袁紹氣得臉部急劇的抽搐了起來,怒聲道:“我袁氏四世三公,想不到卻被公孫小兒逼迫如此!”

  身旁的田豐急聲道:“主公勿慮,公孫白之所以占盡優勢無非依靠騎兵而已,末將已著人在趕制大黃弩,給末將三個月的時間,便能製造出數萬大黃弩,則公孫白之騎兵必然毫無用武之地!”

  袁紹神色稍緩,又回頭朝沮授問道:“如今曹阿瞞與公孫白聯軍,犯我青州,則又何以破之?”

  沮授緩聲道:“曹阿瞞與徐州呂布乃是死敵,我聞呂布有一女,與三公子年紀相仿,不若向其求親,兩家聯姻,以其牽制曹阿瞞。再令人修書與公路,拜令侄袁耀為兗州太守,讓其攻伐兗州,如此曹阿瞞自顧不暇,其害自破也!”

  袁紹臉上的神色逐漸舒展開來,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殘兵敗將,微微歎了口氣,對沮授和田豐道:“就依公與之言,元皓須速速趕制大黃弩,今日就此退兵,來年再戰公孫小兒。”

  ……

  西元196年冬,持續了一年之久的北部大戰終於告一段落。

  隨著並州騎兵的潰敗,以及黑山軍的推進,並州軍馬紛紛退回並州,堅守己方城池。

  冀州北面的袁紹主力軍退回莫縣,而淳於瓊的三萬兵馬更是在田楷和田豫的聯軍進攻之下,大敗而逃,退回中山國。

  進攻張郃駐守的文安城的袁尚,早在接到青州被襲的急報之後,立即率著八萬大軍回援青州。

  就在曹操派大將夏侯惇率五萬大軍攻襲青州,與回援的袁尚殺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呂布接受了袁紹聯姻的請求,一面派張遼攻擊兗州,一面派親率大軍救援青州。

  曹操在呂布和袁尚聯軍的壓力之下,又見得天氣已逐漸寒冷,也令夏侯惇退出了青州,堅守兗州各地。

  倒是一向與其兄不合的袁術,拒絕了袁紹的請求。

  而此時的公孫白,也需要休整,並未繼續南下攻襲。

  於是黃河以北之地,終於暫時的平靜了下來,新的一輪風暴,至少要在春暖花開之後的時節了。

  ……

  屋內炭火熊熊,溫暖如春。

  熱氣騰騰的熱水之中灑滿了玫瑰花瓣,整個廂房之內飄逸著溫熱香氣,令人如墜溫柔鄉之中,似醉非醉。

  公孫白身上肌肉塊塊隆起,完美的展現著雄性之美,而那肌膚卻又如白玉一般晶瑩、如緞子一般光滑,令為其洗浴的宮女們禁不住心曠神怡、春心蕩漾。

  公孫白微閉著雙眼,靜靜的享受著這神仙般的待遇。

  柔和的燈光之下,甄宓那彈指欲破的嬌靨早已染上兩片如同晚霞般的酡紅,嬌羞的拿著幹布替公孫白擦拭著身子,擦得很仔細,似乎在擦拭一件珍寶一般。

  擦拭時那溫軟的手指劃過肌膚上時帶來無盡的舒爽,令人心醉不已的體香不斷往鼻孔裡鑽,還有那籲氣如蘭的溫熱不斷的噴在他的脖頸上,讓公孫白徹底迷醉了。

  燈昏昏,帳深深,顯得那麼曖昧,那麼旖旎。

  燈光下的甄宓滿面通紅得如同紅緞子一般,豔若桃花。

  望著面前的人兒嫵媚的樣子,公孫白再也忍不住了,猛的一把將甄宓緊緊的抱在懷中。一股軟玉溫香的感覺襲來,公孫白如同童男一般緊張而顫抖的尋找著甄宓那溫軟而火熱的紅唇,狠狠的印了上去。

  如花的美靨,溫情脈脈的眼神,軟玉溫香的軀體,還有那如蘭香一般的熱氣往他鼻孔裡鑽……公孫白刹那間迷醉了起來,不知身在何方。

  甄宓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滿臉的柔情蜜意。

  一陣陣天旋地轉之中,突然聽得甄宓嬌聲道:“夫君,聽聞雅昕姐姐不日將前來易城,宓兒心中有點不安……”

  公孫白心中一愣,隨即失笑道:“雅昕雖然性子烈點,但是卻對小薇是極好的,對宓兒自然也會以姐妹待之。”

  說是這麼說,公孫白卻感覺到張墨對甄宓自然會親的像姐妹一般,至於自己嘛……唉,還是找人做一塊比較平一點的搓衣板比較好,最好上面還墊了狐皮的。

  不是我公孫白好色多情,見一個愛一個,而是生在這年代,若沒幾個小妾,走出去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千戶侯了。

  其實我公孫白還是很專一的,甚至坐懷不亂的,只是面前這嬌滴滴的美人,若是不被自己納了,命運便會極其淒慘。

  “蒲生我池中,其葉何離離。傍能行仁義,莫若妾自知。

  眾口爍黃金,使君生別離。念君去我時,獨愁常苦悲。

  想見君顏色,感結傷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

  莫以豪賢故,棄捐素所愛?莫以魚肉賤,棄捐蔥與韭?

  莫以……”

  一曲《塘上行》,哀怨絕千古,歷史上的甄宓先嫁袁熙,再被曹丕強娶,最後不但始亂終棄,還賜予毒酒。

  我公孫白豈能讓此慘絕人寰的事情發生,所以本侯不是好色,而是在拯救這位千古美女,不讓其陷於水深火熱之中,這是何等的偉大?

  ……

  莫縣,大牢。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大牢中的囚犯並不是很多,遇上罪大惡極的罪犯那是直接殺,一般的小罪很少有關起來的,在兵荒馬亂之際,哪來的餘糧來養囚犯?

  空空蕩蕩的大牢中,最後一個囚號之中,一個身材高大的囚犯端坐在麥秸稈上,蓬亂而髒汙的長髮遮住了大半邊臉龐,卻露出一雙精光閃閃的眼睛,在這寒冷的時節,他身上的衣裳雖然單薄,卻絲毫沒有畏寒的跡象。

  一個木盤從柵欄中遞了進來:“顏良,開飯了!”

  那獄卒放下飯菜之後,連看都沒看牢內一眼,便回頭朝外面走去,卻撞在一人的胸膛之上。

  他摸著被撞疼的頭部,驚愕的抬起頭來,卻見一個身材高大、身披鎧甲的將領冷冷的站在他的面前。

  “高將軍……”那獄卒輕聲驚呼。

  “滾!”

  隨著高幹的低喝聲,那獄卒二話不說,退往一邊,乖乖的讓路。

  飯菜倒是還不錯,有酒有肉的,對於顏良這樣的囚犯,自然不會太差,更何況還有顏良的鐵杆兄弟文醜的打點。

  顏良緩緩的走到放著酒菜的木盒旁邊,俯下身來,正要端起酒菜,突然一道風聲襲來,驚得他急忙後退。

  卻見一杆長槍探入牢內,嘩的將食盒掀得翻了過來,酒水和飯菜撒了一地。

  顏良不禁勃然大怒,緩緩的抬起頭來,卻見一名百人將手中長槍直指他的胸膛,身後站著滿臉獰笑的高幹。

  “伙食不錯啊,這哪裡是坐牢,簡直就是住客棧嘛。”高乾冷聲笑道。

  顏良沉聲喝道:“高幹,你想幹什麼?莫非想公報私仇嗎?”

  顏良和高幹還真有那麼一點私仇,高幹的小舅子曾在顏良手下任隊率,卻因強暴民女而被顏良依軍法處置,當場給哢嚓了,至此兩人成為死仇。

  高乾冷冷笑道:“如今你不過一介階下囚,豈敢和本將如此說話?”

  顏良神色不動,淡淡地問道:“你想幹什麼?”

  高幹眼中殺機凜冽,沉聲道:“奉主公之命,前來取你狗命!”

  話音剛落,身後的數名軍士突然齊齊的端起了大弩,瞄準了顏良。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1:03

第211章 連降兩級

  嗷~

  顏良怒聲大吼,突然騰空而起,連人帶手腳上的鐵鐐,惡狠狠的撞上了邊上的柵欄,只聽哢嚓一聲,竟然將那木制的柵欄撞斷,跌入邊上的一個囚號之中。

  咻咻咻~

  三四枝弩箭激射而出,射在牆壁之上。

  接著便聽到一聲怒吼,顏良接連撞斷邊上的木制柵欄,往牢房口奔去,那些柵欄卻是年久失修,哪裡經得起他著神力的碰撞,竟然被他一路連連摧毀,眼看就要奔到牢房門口。

  突然他停住了。

  因為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弩箭!

  哈哈哈~

  高幹滿臉猙獰,指著他笑道:“顏良小兒,你真是蠢啊,我不過略施小計,你就上當了。其實主公根本沒要說殺你,只是找你問話而已。想不到你卻耐不住性子,率先反了,如今可別怪高某心狠手辣了!”

  說完,得意的回過頭來,沉聲喝道:“顏良意圖越獄謀反,證據確鑿,車騎將軍面前,本將自有交代,給老子放箭!”

  “且慢!”

  話音未落,卻聽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巨吼,如同炸雷一般,驚得那些蠢蠢欲動的弓弩手齊齊回過頭來。

  原本已心如死灰的顏良,緩緩的抬起頭來,卻見文醜和沮授率著一隊甲士奔湧了進來。

  殺氣騰騰的文醜,雙目圓瞪,二話不說,走到高幹身旁的那名百人將身前,猛然一圈揮出,只聽一聲慘叫,那名百人將的身子登時飛了起來,口中鮮血狂噴,摔倒在地,哀嚎不已。

  高幹勃然大怒,拔劍而出,指著文醜喝道:“文醜,你敢造反?”

  文醜手中一晃,高幹只覺手腕一疼,接著手中的長劍便被文醜奪下,寒光一閃,那鋒刃便已抵在他的脖頸,只聽文醜寒聲道:“奉主公之命,前來請顏將軍出獄,敢傷我兄弟一根毫毛,便要你人頭落地!”

  高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許久才惡狠狠地說道:“好你個文子勤,咱們走著瞧!”

  說完一揮手,那些弓弩手立即撤下弓弩,隨著他揚長而去,地上的那名重傷的百人將也被人抬了出去。

  哢!

  牢籠被打開,文醜疾步奔入,緊緊的抓住了顏良的雙手:“兄弟,讓你受苦了!”

  顏良全身都是木屑,衣裳盡破,有的地方還露出血跡,雖然他天生神力,終究是血肉之軀,在一路猛撞而來,還是受了皮外傷。

  顏良滿眼感激之色,卻又充滿無盡的悲涼,望著他道:“子勤,你來救我,恐怕自己也要受到牽連了吧?”

  文醜笑道:“哪裡,哪裡,特奉主公之命前來請兄出獄。”

  顏良眼中一亮:“主公肯饒過我顏某?”

  文醜神色微微黯然道:“是的,不過兄長你已然被降為騎都尉……”

  從中郎將降為騎都尉,一次性降了兩級。

  一旁的沮授急忙勸慰道“顏將軍武勇無敵,恢復原職,甚至拜將封侯那是遲早的事情,何必計較一時得失?”

  顏良望瞭望沮授,又望瞭望文醜,微微歎道:“恐怕兩位費盡了口舌,才救得顏某一命,請受顏良一拜!”

  說完,對著兩人深深的一拜,兩人急忙將他扶起。

  三人在一干甲士的簇擁之下,緩緩走出了牢房,卻見大門口早已有一干老部下牽著他的大黑馬在門外等候。

  顏良不覺心頭一熱,急忙迎了上去,與諸將寒暄了一陣。

  突然,他似乎想起什麼似的,問道:“為何不見吾弟?”

  顏良的弟弟顏勇,武藝雖不及顏良,也是一員勇將,被拜為河北驍騎營軍司馬。

  眾將面面相覷,不敢做聲。

  顏良大驚,急聲喝問道:“吾弟何在?”

  文醜喟然歎道:“數日前過河之時,敵軍逼迫太急,部分兄弟不及渡河,便失陷在河面上,令弟便在其中。”

  顏良心中一疼,虎目含淚,突然又嘶聲問道:“吾弟既為驍騎營,當先行渡河,為何反而落在了後面?”

  有人低聲道:“如今驍騎營歸高將軍管轄,顏二將軍早已被高將軍貶為步兵軍侯。”

  顏良的臉色變得極為恐怖,眼中殺氣騰騰,全身在微微顫抖,卻未再發一言。

  許久,他才淡淡地笑道:“男兒戰死疆場,死得其所,也罷……”

  眾人這才如釋重負,卻沒人注意到他那眼中一抹仇恨至極的寒光。

  ……

  月上初更。

  樓上的廂房內不時傳來一片女子的歡聲笑語。

  公孫白卻滿臉的鬱悶,無聊的翻著手中的《春秋》,牙根癢癢的。

  在樓上的廂房內,他的一妻兩妾已經團圓,正如公孫白所料,張墨那直爽的性格自然不會對甄宓產生芥蒂,問題是可苦了公孫白。

  一連四五天,三個女人成群結隊的不是在房間內下棋和彈琴,便是出去到大街上買胭脂和首飾,晚上也是睡在一起,好得一個人似的。

  就這樣,公孫白不但被冷落了四五天,還連守了四五天的空房,有幾次想要進去來個三飛,都被張墨惡狠狠的趕了出來。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冷暴力啊,我要去岳父大人那裡告你家暴!

  公孫白咬牙切齒的暗暗罵道。

  無聊之下,他又拉出被他冷落已久的系統來。

  “兵甲系統5級,兵甲幣35631。

  材料系5級:熟練度10000/10000,暫時無法升級。

  兵器系5級:熟練度10000/10000,暫時無法升級。

  弓弩系5級:熟練度10000/10000,暫時無法升級。

  鎧甲系5級:熟練度10000/10000,暫時無法升級。

  器械系5級:熟練度5000/10000,暫時無法升級。

  藥彈系2級:熟練度3000/10000,暫時無法升級。

  ……

  簡單任務:殺死袁紹,未完成;

  較難任務:佔據冀州和並州任一州之地,未完成;

  困難任務:佔據冀州和並州兩州之地,未完成。

  備註:只有完成所有系統任務,才能升級到6級。”

  他娘的,這系統升級不但越來越難了,系統任務也越來越變態了!

  公孫白正罵罵咧咧之間,突然燕八急匆匆而來,奔到公孫白身旁,悄悄的說了些什麼,公孫白神色微變,當即騰身而起,隨著燕八急匆匆的出了門。

  因為出門時走得太急,那門被他隨手一關,關的賊響,將樓上的廂房內的三名女子也驚動了起來。

  樓上三名女子一驚,紛紛趴到窗戶邊,卻見公孫白急匆匆而出,牽過汗血寶馬,朝門外飛奔而出。

  “夫君這麼晚了還出門,莫不是生氣了?”李薇滿臉憂色地說道。

  “我們一連冷落了他幾天,不會去青樓……”甄宓突然閉住了嘴,眼中卻露出狡黠的神色。

  公孫白自然不會墮落到狎妓的地步,但是三人之間,恐怕要算心計,自然是甄宓最高。

  張墨冷哼道:“他敢去狎妓,老娘和他沒完!不過……還是饒了他吧。”

  說到後面,終究還是語氣軟了。

  ……

  城西的一間大院內,到處是傷兵,都是河北軍。

  公孫白的兵甲幣已然不多,在己方軍士身上花了兩萬多使用命療術,而對於河北軍,只能對那些重傷垂死的降卒才使用命療術讓其達到50以上,大部分降卒還是通過正常的醫治來讓其恢復。

  一名身材高大的漢子躺在他的眼前,卻已然奄奄一息。

  此人身上多處箭傷,箭頭已然被其剜出,傷口也被其簡單的進行包紮,但是依然感染化膿和腐爛,是在一處村莊之中半夜偷雞的時候被抓住的,而之所以被抓住,卻是因為他偷了雞之後,傷重不支,倒在了地上。

  身旁的燕八說道:“此人身材高大魁梧,觀其模樣應極其武勇,雖然傷重,卻不願暴露身份請求救援,而是自行于野外求生數日之久,恐怕是河北軍中重要將領。”

  公孫白點了點頭,開始查詢此人的屬性。

  “顏勇,統率52,武力78,智力42,政治31,健康值29,對袁紹忠誠度25。”

  顏勇,還真沒聽說過,不過武力78也算是一名勇將了,值得救治,更令他興奮的是此人的忠誠度居然只有25,應該不難招降。

  公孫白使用了3級命療術之後,顏勇的健康值瞬間飆升到了44,那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便看到了公孫白那人畜無害的笑臉。

  “公孫白!”他失聲驚呼道,便要騰身而起,突然間的劇烈運動使得他全身疼痛,不得不又躺到了軟榻之上。

  他逐漸冷靜了下來,似乎明白了過來,又緩緩的爬了起來,朝公孫白一拜:“多謝代侯搭救。”

  公孫白淡淡問道:“閣下何人?”

  顏勇眼中神色閃爍,默然不語。

  公孫白見他這副神情,突然心中一動,問道:“那被袁紹關押的顏良,是你何人?”

  顏勇臉色微變,許久才一咬牙道:“那是家兄!今既落入代侯手中,要殺要剮,任憑發落!”

  臥槽,原來顏良還有武力不錯的弟弟!

  公孫白哈哈笑道:“昔日令兄落于我手中,尚且未予以加害,本侯豈會加害閣下?”

  顏勇心頭微微鬆了一口氣道:“謝代侯!”

  公孫白微微一笑,對著他接連使用了命療術,是的他的健康值升到了100,然後淡淡地笑道:“顏將軍可以走了。”

  顏勇忽覺全身暖融融的,接著便感覺到全身充滿活力,當即一躍而起,卻發現身上的傷口已然完全癒合,那破碎的衣襟中露出來的卻是雪白的嶄新的皮膚。

  “人言代侯身懷仙術,果然如此。只是家兄尚且已被袁紹關押,我若回去,必然落入高幹手中,生不如死……”

  顏勇呆了半晌,隨即跪拜在地:“代侯大恩,末將銘記在心,只是家兄尚在莫縣被關押,當回莫縣救出家兄,共投代侯!”

  公孫白淡淡笑道:“顏將軍來去自如,請自便。”

  顏勇不再說話,朝公孫白拜了三拜,大步而出。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1:03

第212章 正面相迎

  二十多個巨大的如人形般的箭靶在校武場對面兩百步外排成一條直線。

  這邊二十個弩兵整整齊齊的排成十排,個個臉色神情肅然,手中托著一隻大黃弩,眯縫著一隻眼,瞄準了對面。

  古人百步穿楊已是極其武勇了,不過那是弓箭,而非弩,五石以上的大黃弩,是足以射中兩百步之外了。

  這二十名弩兵都是河北軍中精悍的神射之士。

  袁紹端坐在校武場正中的高臺上,滿意的望著那二十名精悍的弩箭手,輕輕的從案前的令箭筒中取出一隻令箭,朝台下高高的拋起,扔了下去。

  傳令兵接過令箭喊了一聲“開始!”。

  只見那些弩箭手舉起弩箭,按動機簧,咻咻數十枝箭射向箭靶,箭如流星,射在箭靶上嘟嘟嘟直響。

  二十枝弩箭,竟然十有七八中在靶面上。

  呵呵呵~

  台下圍觀的河北軍部眾轟然叫好,歡呼聲如雷。

  騎兵加強弩,這是幽州軍的制勝的利器,使得河北軍縱然兵力是敵軍的數倍,卻依然不敵,受盡欺淩。

  如今有了這些強弩,不但能抵消敵軍弩箭的威力,而且弩箭歷來就是騎兵的剋星,歷史上的白馬義從正是倒在河北軍的先登營手中。

  就在臺上眾人還在驚詫之中,數十個士兵沖過去,在那每個箭靶之上又掛上一件魚鱗鐵甲。

  二十名精悍的弩兵早已裝好弩箭,紛紛移步向前,走到箭靶五十步外,開始半蹲在地,雙手托住弩身,對著準星瞄準靶心,按動機簧發射。一枝枝弩箭激射而出,直奔箭靶上的魚鱗鐵甲。

  噗噗噗~

  隨著那如同流星一般的弩箭激射而至,箭靶上的魚鱗鐵甲竟然被射得透穿!

  好強的弩!

  要知道魚鱗鐵甲已是這個時代的高級軍官的配備,如今這五石大黃弩連魚鱗鐵甲都射穿了,就算白馬義從再武勇,也只能被射成刺蝟。

  四周歡呼聲再起,如同山崩地裂一般。

  點將臺上的袁紹,也激動的站了起來,高聲叫好:“我有此強弩,何懼公孫白小賊的騎兵!”

  身旁的將領也個個興奮不已,齊齊向袁紹祝賀。

  袁紹身後的田豐終於如釋重負般的鬆了一口氣,露出欣慰的笑容,要知道為了這大黃弩,他可是費盡了心血。

  這時身旁的沮授哈哈笑道:“有了此強弩,再加上一物,可令公孫白的騎兵再無優勢。”

  袁紹一愣,卻聽沮授如此這般一說,聽得袁紹哈哈大笑,豪氣大增。

  “很好,著令各地官員立即準備糧草,最遲一月之後,便可出征,橫掃幽州!”

  ……

  就在袁紹正準備繼續北伐的時候,公孫白卻率先出兵了。

  有著遼東這個北大倉的後盾,再加上公孫白的兵馬原本就不多,根本就不擔心缺少糧草的問題,隨時可發動大戰,不像曹操等諸侯經常打仗還得等割麥之後。

  其實糧草消耗最大,性價比最低的則是黑山軍,所以公孫白在十萬黑山軍將並州軍趕回之後,便補償了老丈人百萬斛糧草之後,便讓其退回黑山,恢復山民的身份。

  整個幽州之地,包括遼西和遼東,連同各地守軍,兵士不到十萬,養活這些兵馬需要的糧草,不過遼東十五萬屯田兵的餘糧的一半,即便加上運輸糧草的民工,也綽綽有餘了。

  所以公孫白就算從年頭打到年尾,也不用擔心糧草的問題,唯一的問題便是從遼東之地運輸糧草,要經過醫巫閭山,極其不便,其中在山中耗費的時間占整個運糧耗費的時間一半有多。

  所以這一次,公孫白一面令田豫率兩萬精兵堅守易水北岸,不讓袁紹趁機渡過易水北上,一面令田楷、單經和關靖等人繼續堅守幽州西部和西南部,自己則率軍跨過易水東面,與文安城的張郃匯合,準備南下攻略渤海郡,這樣便能使得渤海與遼東之間,舟楫相通,省卻運輸之苦。

  佔據渤海灣,不只是軍事意義,還有重大的經濟意義,這樣渤海、幽州便可通過船隻往來,加速經濟交流,促進兩地的發展。

  烏延的八千精騎早已歸還,如今公孫白手下共有騎兵一萬八千,其中包括五千白馬義從,八千墨雲騎,五千並州精騎,再加上張郃手下兩萬多太平軍,合計四萬人。

  太平軍雖然以步卒為主,卻有著極其強大的輜重營,在與鮮卑、烏桓和高句麗人的戰爭中,公孫白繳獲了大量的七尺馬,這些七尺高的駿馬在公孫白看來是不適合用來當戰馬的,只能當馱馬,所以太平軍的輜重營中有著數千匹的馱馬,所以太平軍行進的速度也是非常之快,一天能行七八十裡路。

  不過十幾天的時間,四萬公孫軍便已兵臨渤海郡與河間國相鄰之地——東平舒城。

  投石車、井闌、雲梯、攻城車,公孫軍不但行軍速度極其神速,而且攻城器械極其精良,東平舒城的五千守軍不過堅持了三天,便已被破城。

  得到訊息的袁紹,急令文醜、高幹和沮授率八萬大軍作為先鋒軍,前往渤海救援。自率十五萬大軍,在後押運糧草而來。

  中原之戰,牽一髮而動全身。

  就在公孫白與袁紹即將大戰之時,曹操也與青州的袁尚和徐州的呂布動起了兵戈。

  這一次,是兩軍齊攻兗州。

  大戰一起,百姓便遭殃,很多活不下去的百姓,只能紛紛逃亡,很多冀州的百姓,便偷偷往北而逃,奔往幽州,而青州的百姓更是想盡辦法,渡海奔往遼東。

  ……

  渤海郡,浮陽縣境內。

  明媚的陽光之下,旌旗漫捲,塵土飛揚,一隻數萬人的軍隊緩緩自北而來,往南湧去,大軍之中,一杆繡著“公孫”二字的大旗在風中高高飄揚。

  一萬餘精騎在前,靠後是兩萬多步卒,再往後則是數千駿馬拉著輜重緊隨其後,正是公孫白的南征大軍。

  不過半個多月的時間,他便已攻下了渤海郡北部之地,並於數日之前攻下了章武城,如今只要在破了浮陽城,便攻到南皮境內了。

  大旗之下的公孫白,端坐在飛血神駒的背上,掏出酒囊飲了幾口酒解渴,臉上盡顯志得意滿之色。

  一旦攻下渤海郡,整個渤海灣將歸他公孫白所有,這樣遼東和中原之地便不再是千山萬水相隔了,舟楫相通,只需數日便可從渤海到達遼東,甚至離朝鮮半島也不是很遠了,則可更好的控制整個朝鮮半島。

  一騎斥候飛馬奔來,越過重重哨戒,奔到公孫白馬前,急聲稟道:“啟稟主公,袁紹部將文醜,率十萬大軍自南而來,已在二十裡之外!”

  公孫白神色一凝,若有所思。

  身旁的太史慈疑惑地說道:“我軍精騎,天下無雙,袁紹十萬大軍,也不足為慮,若是正面相抗,則可破也!”

  郭嘉也是神色凝重,沉聲道:“恐怕敵軍是有備而來,否則豈會正面相迎?”

  公孫白心頭一動,朝那斥候問道:“敵軍之中,可有騎兵?”

  斥候答道:“騎兵不過四五千人,稱驍騎營,由高幹所統率,其餘均是步卒。”

  公孫白擺了擺手道:“繼續打探!”

  那斥候應諾而去。

  十五裡!

  十裡!

  五裡!

  兩軍越來越近,一場盛大的正面交鋒,已是不可避免,雙方似乎誰也未將對手放在眼中。

  終於,密密麻麻的河北軍出現在天際,如同潮水一般向北湧來。

  文醜的大軍到了!

  公孫白雙目一凝,嘶聲吼道:“整頓佇列,準備迎敵!”

  帥旗舞動,無數的旌旗如同波浪一般滾動,層層將命令傳遞了下去。

  眾公孫軍紛紛興奮起來,一邊快速的整頓著佇列,一邊雙眼緊緊的盯著對面,殺氣騰騰。

  四萬對十萬,其中精騎近兩萬,公孫軍還真沒將對手放在眼中。

  又是一場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到了!

  對面的河北軍也逐漸奔近到了幽州軍的兩裡地之外,然後緩緩的停了下來,開始整頓佇列。

  雙方竟然準備在這遼闊的冀州平原之上,準備一場浩大的對攻戰,完全依靠實力的對攻戰!

  握了個大草!

  河北軍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信了,竟然敢和擁有近兩萬騎兵的幽州軍剛正面!

  公孫白的臉色變得不太自然起來,一旁的郭嘉也是神色陰晴不定,眼中露出疑慮之色,反倒是背後那些騎兵,紛紛露出嗜血而渴望的眼神。

  按照以往的慣例,這場戰鬥必然是毫無懸念的,近兩萬騎兵向前一沖,先來一輪大黃弩激射,再來幾輪諸葛連弩,然後是踏弩,再提著繯首刀一沖,不就什麼都搞定了?

  “主公,下令沖吧,這次能否讓墨雲騎先沖?”太史慈輕聲問道。

  “飛狼騎新立,應讓飛狼騎先沖!小白臉,不要給老子爭功!”管亥怒聲道。

  飛狼騎,正是那五千並州精騎的軍名,上次大破並州軍之後,繳獲了近兩萬匹戰馬,故這五千並州騎兵人人都跨騎著七尺五以上的駿馬,再配上高橋馬鞍、雙馬鐙、馬蹄鐵,使用的雖然是白馬義從退役下來的炒鋼長刀,也算是極其精銳了。

  在暫時沒有合適的將領之前,飛狼騎由騎都尉管亥所統率。

  公孫白死死的望著對面已然迅速排好佇列的河北軍,第一次感到了一股詭異的氣息。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1:03

第213章 沖車陣

  殘陽西墜,暮色沉沉,空氣似乎都要凝結了。

  四萬幽州軍和十萬河北軍對峙而立,殺氣騰騰,戰意滔天,大戰一觸即發!

  白馬義從、墨雲騎,兩軍排成了車懸之陣,隨時準備用鐵騎的衝擊之力,撕開對方的防線,然後背後的太平軍再隨後殺來。

  而五千並州精騎則在管亥的率領之下,排成了雁行之陣,猶如大雁斜行一般,這是一種射擊襲擾的陣型。畢竟飛狼騎在戰鬥力和裝備之上,終究稍遜了一個檔次,正面衝擊效果不如那兩隻百戰精兵隊伍,故公孫白安排其襲擾對方的左翼,擾亂其左翼陣型,到時太平軍便會從左翼衝殺而來,減少左翼衝擊時的傷亡。

  就在此時,對面的河北軍也動了,十萬人的隊伍,一旦動起來便如驚濤巨浪一般翻滾,腳步聲隆隆如雷。

  “偃月陣!”

  公孫白身後的郭嘉低聲道。

  偃月陣,全軍呈弧形配置,形如彎月,是一種非對稱的陣型,大將本陣通常位於月牙內凹的底部。作戰時注重攻擊側翼,以厚實的月輪抵擋敵軍,月牙內凹處看似薄弱,卻包藏著兇險,大將本陣應有較強的戰鬥力,兵強將勇者適用,也適用於某些不對稱的地形。

  只見對面的大軍排成了一道巨大的彎月形,文醜、高幹諸將處於月牙的凹處,十萬河北軍正步步為營的朝幽州軍湧來。

  偃月陣要求月牙內凹處的大將悍勇無敵,但陣中有文醜坐鎮,這偃月陣還真是渾厚,難以攻破。

  公孫白淡淡一笑手中的游龍槍一舉,高聲吼道:“攻擊!”

  管你什麼陣,老子一力降十會,在老子的無敵鐵騎之前,必將成為齏粉,又不是傳說中的八卦陣,找不到生門,進的去出不來。

  轟隆隆~

  一萬多鐵騎如同江河決堤一般洶湧而出,巨大的鐵蹄聲震得地面都在顫抖,一片塵土漫天飛卷,對面的十萬大軍無不變色。

  尤其是那賓士在最前面的白馬義從重甲鐵騎,人和馬都包覆在鐵甲之中,顯得格外的猙獰和陰森,如同從地獄中竄出的魔鬼一般,令人望而膽寒。

  與此同時,管亥所率的飛狼騎也奔騰而出,一個個悍勇的騎兵舉起了裝箭上弦的大黃弩,向河北軍左翼殺了過去。

  眼看敵軍一往無前,氣勢洶洶而來,文醜身旁的沮授露出詭異而鄙夷的神色,笑道:“這群蠢貨,利用騎兵佔便宜占慣了,今日就讓他們有來無回,該出沖車營了。”

  文醜哈哈一笑,手中長槍奮力一揮:“沖車營,出列!”

  只聽一陣轟隆隆的巨響,最前排的袁軍突然朝兩翼迅速撤開,露出一大片四輪怪物,如同一隻只張牙舞爪的猛獸,目露凶光的望著迎面而來的幽州鐵騎。

  那一隻只龐然大物,卻是堅木製成的四輪沖車,車轅和車身都是碗口粗的堅木,車身上三面都釘滿了堅厚的利刃,那牢牢實實盯釘在沖車上的鋒利刀刃,在日光的照耀下閃出一片片耀眼的光芒,令人望而生畏;除了三面都是刀刃之外,在車轅處還立著一塊高高的堅木板,上面蒙著鐵皮和獸皮,足以阻擋弩箭的射擊。

  車轅有五根,意味這種沖車需要五人一起推動而行,足見堅固和厚重。

  這種重型沖車,即便是白馬義從重甲騎兵,也是決計不敢撞上來的,否則那馬腿便會被那鋒利的刀刃所割斷,更何況背後還有上萬的重型大黃弩,一旦沖近,就算是灌鋼戰甲,也會被那巨大的衝擊力所穿透。

  “出擊!”文醜厲聲大吼。

  一萬多河北軍推著兩三千家沖車朝幽州精騎轟然而來,絲毫沒有將那滾滾而來的鐵騎放在眼中,要知道車轅下面還有三四個尖銳的定柱,一旦敵軍沖近,只要將車轅用力按下,那定柱便會將車身牢牢的定在地面上,足以抵擋騎兵的衝擊。

  馬去如風,等到公孫白驚覺的時候,一萬多鐵騎已然滾滾而出,奔騰不息,直接撞向了對面的沖車。

  “停!”

  趙雲率先發現了動靜,急聲怒吼道。

  此時的白馬義從已然奔到敵軍的兩百五十步內,正端起了大黃弩準備奔到敵軍兩百五十步之內便施射。

  聽到趙雲的怒吼,這些百戰精兵都是訓練有素的,急忙提住馬韁,放緩馬速,然而後面的輕騎還好些,前面的重騎哪裡能那麼快收的住。

  一萬多精騎愣是賓士了一百多步,在敵軍的一百五十步之內才停了下來。

  “放箭!”

  “放箭!”

  趙雲和文醜幾乎是同時喊了起來。

  咻咻咻~

  咻咻咻~

  這邊上萬的弩箭激射而出,卻大部分都射在沖車之上,發出叮叮噹當的響聲,河北軍的沖車只是輕輕的晃動,絲毫不為所動,繼續一往無前的沖了過來。

  當當當~

  河北軍的弩箭射在白馬義從的重甲之上,發出激烈的撞擊聲,灌鋼魚鱗戰甲的甲葉都被射得翻轉過來了,前排的白馬義從如遭重擊,身子連連晃動。

  噅~

  一名沖得靠前的重甲騎兵感覺到那箭刃甚至已然突入了戰甲,透入如下面的皮甲之中,刺破了肌膚,接著胯下的戰馬便長嘶一聲,將他翻倒在地,竟然是馬眼被射中了。

  而此時奔往左翼襲擾的飛狼騎,更是吃了大虧,他們的護甲比不上白馬義從,胯下的戰馬更無保護,雖然手中的大黃弩射倒了一些敵軍,卻被敵軍的大黃弩射倒了上百人,得不償失!

  賓士在最前的趙雲,手中的龍膽亮銀槍舞得風車一般,將數枝激射而來的弩箭磕得四處亂飛,急聲喊道:“撤,快撤,他們的弩箭很強!”

  倉促之間,後面的輕騎還好,前面的白馬義從重甲騎兵,轉向極其困難,只能極其緩慢的調轉過頭來,甚至有的騎兵因為轉向過猛,那馬竟然翻倒過來了,馬背上的白馬義從便被翻倒壓在馬下,幸得同袍相助扶起,卻已被壓傷,顯得極其狼狽。

  遠遠觀戰的公孫白瞬間變色:“他娘的,敵軍也有大黃弩!”

  大黃弩原本在西漢軍所用,能夠製造的自然還是大有人在,袁紹想重新製造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這種弩箭不但花費成本極高,而且不便攜帶,逐漸被淘汰了而已。

  公孫白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起來,沉聲問道:“敵軍有備而來,專為破我騎兵而設置了戰術,如何破之?”

  郭嘉歎道:“倉促之間,無以破之?”

  公孫白怒道:“如此奈何,難道就這樣被其所敗?”

  郭嘉翻了個白眼道:“跑啊,既然打不過,難道還跑不過?主公又沒什麼損失,何必逞一時之氣?”

  公孫白眼中一亮,拍了拍腦袋笑道:“臥槽,老子糊塗了,吹號,全軍撤兵,氣死這群王八羔子!”

  嗚嗚嗚~

  隨著號角聲沖天而起,數萬公孫軍緩緩的調轉頭來,往北整齊而有序的退去。

  呵呵呵~

  河北軍瞬間歡呼雷動,士氣大增。

  不過一個照面,曾經令他們聞風而喪膽的幽州騎兵就此望風而逃。自和公孫白交戰以來,他們幾乎未嘗一勝,此刻終於品嘗到了勝利的滋味。

  排山倒海的歡呼聲中,沮授卻一臉的落寞和幽怨,喃喃地說道:“好一個公孫白,果然是能屈能伸,一旦發現形勢不對,居然比兔子跑得還快,我軍雖勝,卻如同平局一般。”

  話音剛落,卻聽己方軍營之中衝鋒號角聲大起,如同颶風一般席捲了整個軍營。接著便聽得馬蹄聲大起,從側翼之中沖出一隻騎兵,緊緊的追隨敵軍而去。

  驍騎營!

  高幹只不過是文醜的副將,竟然未經請示,便率著驍騎營追敵而去。

  沮授大驚,急聲喊道:“回來,不可!”

  然而高幹已然率著五千多鐵騎嗎,滾滾而去,哪裡聽得到沮授的喊聲?

  轟隆隆~

  趙雲率著三千白馬義從遠遠的拖在後面,為大軍斷後,突然聽得背後蹄聲大響,不禁神色大驚。

  回過頭來時,卻見高幹已然率著五千河北軍精騎,緊緊追殺而來。

  趙雲勃然大怒,怒聲罵道:“高幹鼠輩,竟敢率騎兵追襲,莫非真以為我白馬義從手中兵器不利乎?”

  說完調轉馬頭,一抖手中的龍膽亮銀槍,高聲吼道:“調頭,迎敵!”

  呵~

  三千斷後的白馬義從正憋著一股惡氣,聽得趙雲的呼喝聲,精神大振,紛紛調轉馬頭來,準備迎敵。

  趙雲惡狠狠地吼道:“白馬義從,何懼一戰!就拿這群不知死活的蠢貨來給老子祭槍,出一口鳥氣!”

  倏忽之間,那只河北驍騎,已然滾滾而來。

  賓士在最前的赫然是河北名將、袁紹的親外甥高幹。

  西風烈,吹動著他胯下的駿馬馬鬃飛揚,高幹眼中充滿濃濃的戰意和豪情,眼見敵軍已然落荒而逃,驍騎營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文醜雖然敗敵,卻幾乎未能有任何戰果,這收割勝利果實的事情,本將自是當仁不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1:03

第214章 隔河相望

  所謂兵敗如山倒,通常來說,普通的軍隊一旦敗退,基本就如一窩蜂似的亡命逃竄,就如玩三國群英傳一般,一旦點了“全軍撤退”,所有將士的士氣就是為0。

  可惜的是,白馬義從不是普通的軍隊,現實的戰爭也不是三國群英傳,更何況,公孫軍嚴格意義上來說,根本就不叫敗退,而叫戰略大轉移(後來公孫白為了維護他那不敗的神話,也是這麼無恥的說的)。

  所以當高幹沖到白馬義從兩百步之內的時候,悲劇的發現對面的白馬義從正端著大黃弩在等他,回過頭一看,他們跑得太快,大部隊還在背後千余步之外呢。

  其實,這時最好的選擇就是掉頭撤退,可是若就這麼撤退,便會顯得高幹極為二逼,氣勢洶洶而來,連對手的毛都沒挨一根便跑了。

  就在高幹猶豫不決的時候,兩軍已經奔近到一百五十步之內了,就在此時,一片箭雨從白馬義從陣營之中激射而出。

  咻咻咻~

  數千箭齊發,數百名河北驍騎被射倒在地,其中包括高幹身旁的一名百人將,就連高幹本人也險些中了一箭,一枝利箭如同流星一般從他耳旁竄過,射中後面的一名騎兵。

  這一刻,高幹徹底的怒了,嘶聲大吼:“殺!”

  在這個時候,河北騎兵已經沒有退路了,唯有上前拼死一戰!

  這一次,白馬義從沒有再使用諸葛連弩,而是紛紛揚起了灌鋼繯首刀,在空中掠起一片耀眼的光芒,如風一般沖了過去。

  三千鐵騎,指向天空的長刀壓下,森森如林的鋒刃,組成了天地間最鋒利的一柄狂刀,挾裹著摧毀一切的氣勢,向著迎面撲來的河北驍騎撞去。

  殺!

  兩軍越奔越近,氣勢洶洶的白馬義從,如一道道白色的流光一般,突了入了敵軍之中。

  在沒有馬鐙的情況下,這完全不是一場同等次的戰鬥,而是一場赤裸裸的碾壓,那片如雲似雪般的幻影過處,淒厲的慘叫聲沖天而起,血霧橫飛,數不清的斷肢與兵器,被濺上天空。

  與此同時,趙雲白馬如風,已然迎向了敵軍之中的主將高覽,眼看即將奔近,從高覽的身後卻竄出兩員騎將,朝趙雲攻殺而來。

  眼見兩員袁將分攻而至,趙雲絲毫不懼,手中龍膽亮銀槍平蕩而出。

  吭!吭!

  兩聲沉悶的撞擊,銀槍撞中刀槍,四十七斤的重量,輕鬆的把敵將兵器蕩開。

  猿臂展動,趙雲低喝一聲,龍膽亮銀槍反手回掃。

  二將兵器被震開,不及相擋,胸口的鎧甲被龍膽亮銀槍硬生生的割裂,血肉之軀生生被龍膽亮銀槍擊中。

  慘叫聲中,兩員袁將胸口鮮血狂噴,偌大的身軀被砸飛出去,重重的摔落於地。

  趙雲兩招解決攔路之敵,手縱龍膽亮銀槍,直取高幹而去。

  亂軍阻擋,高幹退無可退。

  “趙雲小賊,休得逞狂,看我不取你性命。”高幹的傲氣被激發,拍馬舞槍,迎擊而上。

  龍膽亮銀槍四面掃過,將那些阻路的小卒,如敗絮般轟開,趙雲一人一騎,如踏著鮮血鋪陳的血路,如風一般撲至。

  悶雷般的低嘯聲中,手中的龍膽亮銀槍,如同流星一般,當頭轟向高幹。

  高幹也大喝一聲,手中長槍揮出,傾盡全力的向上架去。

  吭~~

  激鳴聲中,高幹只覺雄渾的大力,如大山一般壓來,手掌竟被震得發麻,雙臂竟也被壓彎了幾分。

  高幹心下大驚,趙雲棍上的力道,卻是有增無減的壓下,直壓得他雙臂一分分的彎下去。

  驚怒之下,高幹一聲沙啞的嘶吼,雙臂青筋暴漲,傾起全身之力,向上推起,想要將趙雲的龍膽亮銀槍蕩了開去。

  奈何頭上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紋絲不動,不過高覽這一用力,倒是將自己連人帶馬撞了回去,也算是擺脫了困境,只是身子連連晃動,差點跌落于馬下。

  趙雲哪裡肯給他喘息的機會,劍眉一橫,雙腿猛一夾馬腹,胯下白馬嘶鳴而出,一人一騎,如一道白色的閃電一般激射而出。

  血霧與塵魂中,兩騎轟然相撞。

  巨大的金屬激鳴聲,如驚雷沖天而起,將左右士卒震得耳膜刺痛。

  砰~

  高幹口吐著鮮血,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從馬背上飛了出去,跌落在地上。

  趙雲冷冷一笑,再次縱馬奔去,就要一槍結果地上的高幹。

  眼看白馬如龍,長槍如電,四周幾名想要阻攔的騎將被趙雲長槍一掃而空,奔近高幹,單手持槍,那寒光閃閃的槍刃直奔高幹而來,然而地上的高幹卻身受重傷掙扎不起。

  “吾命休矣!”高幹心中哀歎道,眼中露出絕望的神色,心中懊悔至極,一切都怪自己急於搶功,反而白白丟了性命。

  眼看那道銀光已朝他奔襲而來,就在此時,斜刺裡突然竄出一道黑影,直奔那道銀光。

  吭~

  金鐵交鳴之聲大起,兩件兵器劇烈的碰撞。

  只聽兩聲駿馬的嘶鳴聲,猝不及防之下的趙雲,手上的龍膽亮銀槍突然被一股巨力襲來,竟然被蕩得差點脫手,胯下的照夜玉獅子也連退了幾步。

  因為高幹在地上,趙雲之所以單手持槍,是想要伸手一槍將他挑起,掠向空中,以震懾其他河北騎兵,不想河北騎兵中竟然有人力量和他不相上下,一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顏良!”

  抬眼看去,趙雲不禁怔住了,屹立在他對面的竟然是顏良!

  顏良什麼時候殺出來的?!

  顏良乃河北四庭柱之首,就算和文醜一起出征,也必是一顏良為主將。如今卻出現在河北驍騎營之中,難不成還成了高幹的手下?

  不但趙雲驚訝,就算是高幹也是滿臉震驚之色,他萬萬想不到,關鍵時刻救了他一命的居然是他千方百計想迫害的顏良,心中不禁五味雜陳。

  身後的幾名騎將急忙向前一把扶起高幹。

  卻見顏良手中丈八鋼矛一抖,厲聲道:“驍騎營騎都尉顏良在此,趙雲小兒,納命來!”

  趙雲大笑:“好!戰!”

  二人縱騎轟然相撞,戰成一團,轉眼間已走過五六招。

  矛身與槍鋒飛舞開來,但見重重的寒影四射,將周遭數丈掀起狂塵,那些不幸被波及的小卒,無不被震得肢飛血濺。

  陣形崩潰的河北騎兵,在白馬義從的衝擊下,陷入了四分五裂的境地,瓦解之勢就在眼前。

  顏良一槍蕩開趙雲的長槍,回頭望了一眼亡命逃竄的高幹和河北騎兵,隨即又見到了已經在四五百步之外的文醜大軍,再次縱馬相迎,手中的鋼矛與趙雲碰擊之後,兩人錯馬而過。

  “他們追上來了,不要再戰了!”

  錯馬之間,顏良突然對趙雲低聲喝了一句。

  兩馬錯身而過,等到趙雲反應過來時,顏良已撥馬回身而去,高聲喊道:“他日再戰,必分生死!”

  趙雲神色一呆,抬頭見文醜的大軍已然殺近,那如雲的沖車之後,一把把大弩已然抬起,當即銀槍一揮,高聲吼道:“撤!”

  嗚嗚嗚~

  號角聲響起,正在狂砍亂劈的白馬義從,紛紛調轉馬頭,井然有序的撤退。

  顏良回頭望瞭望那片如同雲彩一般的白影如風而去,微微點了點頭。

  ……

  章武南面地界,黑灘河。

  黑灘河是漳水的一條小支流。未到春汛期間,河水處於半枯竭狀態,只有三四尺深,河面寬約百余米,此刻由於枯水,水面只有五六十米寬。

  然而就是這麼一條小河,卻成了公孫軍和河北軍的攻防點,兩軍隔河相望,分別駐紮在兩岸而對峙。

  交戰失利的公孫軍自然不敢渡河而擊,但是河水雖淺,河北軍若是推著沖車過河無異於找死,只能以沖車和強弩守住這邊。

  一時之間,誰也不敢向前,就這樣守在了兩岸十數日之久,兩軍相持不下。

  ……

  南皮城,東南方向,旗幟遮天蔽日,兵甲森森如林,八萬河北軍浩浩蕩蕩的殺奔而來。

  “袁”字大旗之下,袁紹在諸將的簇擁之下,昂然而來,臉上卻露出了憂色。

  這一次,他幾乎是傾巢而出,志在一戰擊潰公孫白的主力。

  幾個月來,他幾乎是竭澤而漁式的徵兵,招兵比例已經達到了三丁抽一,這對地方的生產是巨大的破壞。除了兵役,還有賦稅、徭役無不是搜刮式的,如果長此下去,原本富得流油的冀州遲早變為殘破之地,可是他已然顧不得那麼多了。事實上,除了他,曹操、呂布、袁術等人也是一樣,真正像公孫白那樣愛惜民力的,再無他人。

  一騎斥候飛馬而來。

  “啟稟主公,文醜將軍已率大軍在浮陽城北以沖車陣大敗公孫白。如今公孫白已退往章武境內黑灘河之北,與文醜將軍隔河相持。”

  袁紹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公孫白小兒,不過仰仗騎兵之利,今其騎兵之優勢已破,豈敢爭鋒?”

  說完,當即拔劍而出,怒聲吼道:“殺往黑灘河!”

  身後的諸將士精神大振,齊齊回應,如雲的旌旗,如林的戈戟,浩浩蕩蕩的向北殺去。

  沮授原本還想問殺敵多少,卻也沒機會了,只得拍馬跟在袁紹的背後。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1:04

第215章 投石斷流

  黑灘河兩岸是寬敞的河灘,水緩而淺,最深處只及馬腹。公孫白、趙雲、郭嘉等將,由黑灘河北岸策馬而行,一邊查看著地勢,一邊討論破敵之策。

  北岸河灘盡處是一片橫亙的疏林,遙望隔開達一百多步遠的西岸,太史慈沉聲道:“若文醜以盾兵在前,弓弩手在後掩護而渡江,我們的兵力根本不足阻擋。”

  張郃道:“這個容易,文醜不過十萬大軍,若趁其半渡之時,縱精騎從兩翼沖之,賊軍必亂而敗。”

  一名斥候急匆匆的飛馬奔來,高聲稟道:“啟稟主公,袁紹親率十萬大軍增援文醜,已然在百里之外。”

  眾將譁然大驚。

  趙雲倒抽一口涼氣道:“如今敵軍有強弩相助,騎兵優勢甚微,又兵力數倍於我等,如何能抵敵?不若退回章武城。”

  郭嘉搖頭道:“若是退回章武城,我等便成了困獸。二十萬大軍圍城,四周強弩環攻,到時莫說突圍,守不守得住還是個問題。”

  張郃望著他疑惑地問道:“難道我等必須在黑灘河與敵軍二十萬人一決勝負?”

  郭嘉笑道:“不然,就只有再次退回易水以北,再無他法。只是若這樣一路潰退,很可能被河北軍乘勢從東面渡過易水,進入幽州地界。”

  公孫白默然不語,突然問道:“難道袁紹竟然不怕曹操爆他菊花麼?”

  郭嘉搖頭笑道:“曹孟德豈敢輕舉妄動,他西面有李傕未平,東面有青州袁尚,南面有袁術虎視眈眈,東南有呂布與袁術聯盟。他說是聯盟討袁紹,其實打個青州還要權衡再三,若是我軍占優,他則會趁火打劫青州,但是無論如何是不會舉軍往北的,因為他知道,即便與我軍腹背夾攻袁紹,最後得利的還是主公,他自然不會幹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公孫白見他對曹操分析得頭頭是道,微微點了點頭,問道:“如此說來,唯有在此地決戰一途?”

  郭嘉道:“正是,否則就只能全面防守。不過,全面防守未必不是好辦法,如今袁紹三州之地已是一片狼藉,而主公的幽州和遼東卻蒸蒸日上,假以時日,必然破袁紹易如反掌。但是,這二十萬大軍已是袁紹的主力大軍了,一旦將其擊潰,則其之兵力不足以鎮守三州之地,只會顧此失彼。屆時若曹操再出兵攻襲青州,令田豫和田楷等人攻襲中山國和並州,拖住袁譚,則袁紹大勢已去,冀州唾手可得也!”

  公孫白沉吟了一下,隨即惡狠狠地說道:“退個屁,就這一次給老子將袁紹打殘!至於怎麼打,你給老子出主意!”

  郭嘉臉色微微一變,露出一副苦相,幽幽地說道:“二十萬大軍,正面交鋒,不好打啊。二十萬人,一人往河裡扔一塊石頭,這河面就填平了。末將又不是神仙,能夠撒豆成兵,呼風喚雨……”

  公孫白腦海裡突然靈光一閃,驀地一把將他揪住,差點將他掀下馬來,沉聲喝問:“你他娘的說啥?”

  郭嘉瞅著他那兇神惡煞的模樣,戰戰兢兢地說道:“末將不是神仙……”

  “前面一句!”公孫白打斷他道。

  “二十萬人一人扔一塊石頭,這河面就……”

  “對,就是這一句!投石斷流……投鞭斷流……對就是投鞭斷流,老子也要給袁紹來一場淝水之戰!”公孫白興奮的舞著拳,哈哈大笑。

  眾將望著手舞足蹈的公孫白,面面相覷,不明就裡。

  投鞭斷流,那得昔日的鮮卑人才能做到吧?淝水不是在江南嗎?這小主公莫非瘋了不成?

  公孫白笑了一陣,才發現失態了,神色一肅,對郭嘉道:“袁紹老賊,數年之間在冀州之地征了不下三十萬兵力,青壯都被他抓光了,若非當年皇甫嵩留下的富得流油的底子,冀州早就赤地千里了。如今的二十萬大軍中,新募之兵占了一半,豈會心齊?若是如此這般……”

  一席話說完,不但眾心腹將領佩服得五體投地,就連郭嘉也心悅誠服,連連點頭。

  張郃微微皺起眉頭道:“其他倒是好辦,只是這號召力強大的內應又從何處尋得?”

  話音未落,卻聽趙雲道:“我保舉一人,可做內應!”

  眾人齊齊將視線轉向他,趙雲剛要說話,卻聽郭嘉笑道:“必顏良也!”

  趙雲一愣,隨即笑道:“軍師大才。”

  就在眾人依舊一頭霧水的時候,郭嘉繼續說道:“上次顏良之弟被主公所救之後,被酉將軍收入‘黑豹’,正好可用上。”

  公孫白大笑道:“走,回營再議!”

  ……

  朝霞滿天,照耀在黑灘河面上,波光粼粼,如同一河鮮血一般。

  十多名河北軍將領眾星拱月般在左右和後方簇擁著袁紹,袁紹身穿鎏金皮甲,披著一襲火紅的大氅,端坐在一匹神駿的白馬之上,沐浴在霞光之中,顯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

  事實上,他確實有睥睨天下的資本,四世三公的袁門之翹楚,昔日討董十八諸侯的盟主,當是天下所望。雖然近年來,公孫白給他製造了不少麻煩,一度令他威望大減,可那不過是公孫白仰仗騎兵和弓弩之威,如今他手上也有了威力不亞于敵手而且克制騎兵的大黃弩,公孫白就不過一顆小小的絆腳石而已。

  在他的身後,二十萬兵馬在河岸邊連綿數裡,再往後也是連綿數裡。一眼望過去,哪一面面飄舞的旌旗佈滿了整個平原,如同波浪一般,而那數十萬杆斜刺蒼穹的戈戟,在鮮紅霞光的照耀下,如同一望無際的血色海洋。

  用公孫白的話來說,如果有密集恐懼症的只要朝對面望一眼,這仗就沒法打了。

  相對來說,對面的公孫軍雖然也有四萬之眾,此刻就顯得那麼微小而薄弱了。

  “鏘”!

  袁紹掣出佩劍,正指剛從東方地平線升起的朝陽,然後再往北而移,直指對面公孫白所在的大旗方向,大喝道:“我軍必勝!”

  眾將紛紛拔出兵器,文醜更拔劍與鋼槍互相敲擊,發出震耳的金鐵交鳴,一齊轟然應喏。

  “必勝!必勝!”的呼叫,先起于護衛四方的親兵營,接著波及整個南岸平原,數以十萬計的戰士高聲呼應,喊叫聲潮水般起伏澎湃。

  “必勝!必勝!”

  “必勝!必勝!”

  “必勝!必勝!”

  天地之間都是河北軍的喊聲,再無別的聲音,雲霄為之崩塌,河水為之蕩漾,這恐怖的呼喝聲足以令一切對手為之顫慄,除了公孫白。

  “臥槽,特麼的想嚇我一跳,比人多嗓門大是不是,早知道老子紮個幾千個草人放在對面山上,讓你草木皆兵。”公孫白罵罵咧咧地說道。

  其實,黑灘河對岸的這座小山比起淝水對岸的八公山差了十萬八千里,想要草木皆兵是不太現實的,再說公孫白有多少兵馬,袁紹還是知根知底的。

  對面的喊聲響了許久,才緩緩的停了下來。

  袁紹冷眼望了一眼和對岸,沉聲對身後的文醜道:“安排大軍負土填河,三日之內將五裡河床填高三尺,便可渡河了。”

  “喏!”

  袁紹望著河水對岸,只見一杆鮮紅大旗之下,一名白袍小將正端坐在那匹高達一丈的汗血寶馬背上,神威凜凜,不禁眼中又多了幾分恨意和殺氣。

  他袁紹二十歲就名震天下,想不到卻會屢次栽倒在這個剛剛滿二十歲左右的少年手中,叫他如何不恨?

  只是,這一切即將過去了,他依舊是天下所望的袁本初。

  ……

  公孫軍大帳中,公孫白正在伏案奮筆疾書,經過六七年的摸索,篆體字他基本已和簡體字一樣熟了,只是這筆跡嘛,卻和前世差不多——不一筆一畫的寫的話,就比醫生開的處方單還難看懂。

  而郭嘉則在他身旁有一樽沒一樽的喝著酒,不時的瞄著公孫白寫的書信,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終於,公孫白洋洋灑灑的完成了他的大作,一副志得意滿的神色,對郭嘉道:“本侯的文筆功底如何?”

  郭嘉將樽中的美酒一飲而盡,又提起酒罈倒了一樽才嘿嘿笑道:“還好,還好,主公大才……”

  公孫白卻臉色一變,將那酒罈猛的翻轉過來,卻一滴酒都沒漏出來,不禁勃然大怒道:“你娘的,老子不過才給袁紹寫封信,你就給老子全喝光了,老子喝什麼?”

  郭嘉尷尬的一笑,正要賠小心,卻見管亥急匆匆的奔了進來。

  “主公,大事不好,敵軍在負土填河。”

  公孫白沒好氣地說道:“反正我們也要填河,就讓他們填,只要稍微干擾一下就好。”

  這時,身旁的郭嘉卻神氣起來了,怪眼一翻,惡狠狠的道:“不可,應當狠狠的放箭,射得他們血流成河,不要省箭!”

  公孫白拿眼剜他,卻聽郭嘉滿臉猙獰地說道:“只有射得狠了,敵軍才誤以為我們怕他們填河而不疑,而且又可因此讓敵軍增加傷亡,最重要的是可延長時間,便宜‘黑豹’行事。”

  公孫白大拇指一豎:“這壇酒沒白喝!”

  轉身對管亥道:“就依軍師之言去辦。”

  “喏!”管亥慈應聲道。

  “慢!”

  剛要出門,卻聽公孫白在背後叫住了他,回過頭來,只見公孫白從案幾上拿起那張剛剛墨水已幹的宣紙,折疊了起來,塞入一個信封,封好之後,又端起案幾上一個長長的木匣,對他說道:“派人將此書信和木匣轉交給袁紹,就說是本侯送給他的大禮。”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1:06

第216章 決戰前夕

  夜色已深,顏良的大帳依舊亮著燈。

  一豆燈火之下,顏良正在一邊喝著悶酒,一邊望著燈火出神。

  那日救了高幹之後,高幹心中有愧,倒是在袁紹面前美言了幾句,使得他的軍職升為了校尉,但是很顯然袁紹還是對他心存芥蒂。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自從他得知胞弟顏勇被高幹調到輜重營,然後死在自己人的亂箭之下的時候,他對袁紹已經死心了。

  其實,他知道自己不只是死心那麼簡單,恐怕已經存了叛心,否則他當日就不會對趙雲說那番莫名其妙的話了。

  酒罈中最後一樽酒終於被他喝盡,他憤憤的搖了一下酒罈,歎了一口氣,開始解肩膀上的披風,準備入睡。

  一道黑影倏然閃入。

  顏良一躍而起,腰中長劍隨之嗆然而出,直指來者:“何人!”

  那道黑影卻怔怔的站在他面前,默然不語,顏良見得那人穿的是河北軍的衣甲,微微鬆了口氣道:“你乃何人,為何不事先通報就進來?”

  那人依舊望著他一動不動,身子微微顫抖。

  顏良疑惑的朝他望去,待得細細一看時,不禁啊的驚叫了一聲:“二弟!”

  “兄長,不要驚動他人……”那人壓低了聲音,聲音卻激動得不能自已。

  顏良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手中的長劍跌落在地,猛的撲了過去,緊緊的抓住了那人的雙臂,仔細看了許久,猛然低聲哭道:“二弟,真的是你!”

  兩人雙手緊緊的抓在一起,低聲哭泣了許久。

  顏良低聲哭道:“天可憐見,讓我等兄弟重逢,愚兄以為再也見不到二弟了……”

  顏勇也泣聲道:“若非代侯用仙術相救,愚弟此刻早已魂歸地府了……只是若死在自己人的箭下,愚弟不甘啊……”

  “代侯,代侯……我顏良又欠你一條命了……”他喃喃自語,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驀然抬起頭來,望著顏勇道,“你既已活命,卻偷偷潛入,莫非已投了代侯?”

  顏勇坦然迎向他的目光,正色道:“袁紹不義,而代侯對我有救命之恩,豈能不報?愚弟此次乃奉代侯之命而來,此有代侯的親筆密函在此,請兄長過目。”

  顏良默然片刻,拔出藏著密函竹筒漆封的木塞,取出密信,顏勇已退往不會露出他的影子的暗角,垂手而立。

  顏良將密函湊近到燈下,展開細讀。

  顏良看完之後,又沉默了許久,伸手將顏勇招了過來,壓低聲音道:“我等兄弟皆欠代侯一條命,袁紹又待我等不義,愚兄也早就想反了。代侯果然料事如神,近年來袁紹橫徵暴斂,尤其是兵役繁重,他的二十萬大軍的確是人心浮動,如同一盤散沙,若是順風順水也就罷了,一旦稍有異動,便有可能作鳥獸散。請告訴代侯,愚兄定然依計而行,不負使命!”

  兩人一母同胞,顏良又是直爽性格,自然不會有變。

  顏勇見事情已定,激動的抓住顏良的手道:“愚弟在代侯帳下,等著兄長的到來。”

  說完剛要潛身而出,卻又突然回首道:“對了,代侯還要愚弟給兄長帶一句話。”

  “哦?”

  “代侯說,拜將封侯、加官晉爵,這些他承諾不了你,需要你自己爭取,不過他能給兄長的,只有絕對的信任!”

  顏良身子微微一震,激聲道:“代我謝代侯!”

  顏勇彎腰一拜,轉身而出。

  只是顏良和顏勇都不知道的是,自公孫清以後,恐怕再難有人能背叛公孫白了,對於忠誠度90以上的他自然相信,若是忠誠度在50以下,不用你背叛就會被清理了。

  ……

  河北軍營,中軍大帳,燈火通明。

  袁紹正與沮授、田豐、文醜和高幹等將領議事,卻見外面一名親軍捧著一個木盒急匆匆而入,向前拜道:“啟稟主公,敵軍送來一盒一書,說是公孫白轉交給主公的戰書。”

  袁紹臉色一沉,心頭猛然緊張起來。

  公孫白送給他書信或者物品已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從來都沒有什麼好東西。原本想直接扔掉的,不過這次既然指明了說是戰書,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想看看。

  他接過那封書信,望著那信封上的一行字赫然寫著“公孫白敬呈車騎將軍、鄴侯袁公本初親啟”,看這行字寫得這麼恭敬禮貌,裡面的內容應該是不會差到哪裡去了。

  袁紹微微鬆了一口氣,終於拆開了新封,細細展讀。

  接著他便發現自己上當了,公孫白的那副德性永遠是不會改的,正是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事實上公孫白一直遺憾系統不會製造塑膠炸彈,否則給袁紹來個見光就炸,省得打得個稀裡嘩啦的,血流成河,才合了他的意。

  只見書信的開頭畫了一隻大大的、粗線條的烏龜,龜身的那個圓圈上赫然寫著“袁紹”二字,下面寫著:“狗日的袁紹,你他娘的就是一隻縮頭烏龜,看老子明日渡河而擊,定打你個菊花殘,生活不能自理,打得你老婆都不認識你。你若想活命,就將木盒中的衣物穿起來吧,或許可饒你一命!”

  這是袁紹第一次見到如此平白如話的信,雖然他不知道菊花殘的真正意思,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粗俗的書信,臉上當即就漲紅了起來,鬚髮皆張。

  他猛地將那封書信撕成了碎片,惡狠狠地罵道:“果然是沒有教養之徒,粗魯而無禮,把那木盒打開看看!”

  那名親軍只得戰戰兢兢的將木盒打開來,袁紹定眼一看,不禁氣得七竅生煙。

  那木盒內赫然放著一套女子的衣服,而且還放著不少女人的首飾,這也罷了,最可恨的是裡面還放著女人的肚兜!

  “砰!”

  袁紹一掌拍在案幾上,勃然大怒道:“公孫白小兒,你自找死,老子就讓你碎屍萬段,死無葬身之地!”

  沮授疑惑地問道:“難道公孫白小賊,寫信只是為了氣主公,這就顯得膚淺了,難成大事。”

  袁紹怒了一陣,隨即又氣得笑了起來道:“這小兒說要老子明天要主動渡河而擊,正面攻擊我軍。”

  沮授微微皺眉道:“公孫白小兒看似粗俗無禮,其實狡詐如狐啊,他不過四萬大軍,豈敢主動攻擊?其中必然有詐。”

  一旁的逢紀冷笑道:“公孫白不過一介勇夫,一向仰仗白馬義從逞勇,明日主動出擊也未必不可能。若是他不敢出擊,我們就渡河而擊,殺他個片甲不留!”

  一旁的審配卻一向和逢紀不對眼,反駁道:“公孫白一向狡詐,難道元圖未曾領教過?”

  逢紀正要好好和他鬥嘴,卻被高幹打斷問道:“公孫白小兒一向仰仗白馬義從逞威,若是他明日真敢渡河而擊,則又如何?”

  袁紹冷笑道:“他若真敢渡河,就待他半渡而擊,定叫他屍沉河底!”

  高幹大喜道:“若是那樣,末將請率驍騎營為先鋒,擊殺此賊!”

  話音未落,驀地一陣急如驟雨般的戰鼓聲從對岸傳來,緊接著夜空中又傳來公孫軍整齊的喊聲:“多謝袁車騎為我等鋪路,明日定取你之狗頭為謝!”

  袁紹大怒而起,喝道:“果真欺我無人嗎,公孫白小兒!本侯一定教你後悔今晚的張狂!”

  沮授慌忙起立道:“主公不要為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兒動氣,其只是虛張聲勢而已。”

  ……

  公孫白率眾在岸邊凝望著河水對岸,身旁喊聲如雷,鼓聲震天,他卻似乎置若罔聞,若有所思。

  淝水之戰在三國之後,袁紹等人自然不會知道這個典故,明日他就要將這個故事提前,或許以後再也不會有淝水之戰了。

  寬度在六七十米的河水將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然而變數卻很多。

  若是袁紹不讓他渡河而擊,而是要主動出擊,他便輸了;若是袁紹的二十萬大軍整體素質極高,不像後來的前秦軍那樣是一盤散沙,恐怕也還是他輸。

  不過依自己的精騎近年來對河北軍的衝擊的威力,雖然己方只有四萬人,袁紹還真不敢小覷,若是能有機會在自己半渡而擊的話,勝算將大大增加,按道理袁紹不可能不答應。

  唯一的不好,就是近年來郭嘉出的鬼主意太多了,凡是事出異常,必然有詐,他要是袁紹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他緩緩的回過頭來,對郭嘉說道:“軍師可有信心否?”

  郭嘉笑道:“明日一戰,過於關鍵,就連百戰百勝的代侯也變得猶豫了。請主公放心,河北軍中聰明人太多,不可能不占這個便宜。至於軍心,就更不用擔心了,如果末將沒記錯的話,袁紹近年來已在冀州之地強征了三十多萬大軍,區區一州之地竟然征討了三十多萬大軍,這樣強征來的士兵還有什麼士氣可言?明日之戰,主公必勝,此戰必當敲響袁紹的喪鐘,直至其滅亡為止!”

  公孫白哈哈大笑,輕輕的一拍他的肩膀道:“此戰過後,賞你美酒百壇!”

  郭嘉猥瑣的一笑:“能賞點美女不?”

  公孫白臉色一沉,郭嘉立即閉嘴不言。

  河邊的喊聲依舊在繼續,戰鼓轟鳴,敲響了大決戰的前奏。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1:06

第217章 黑灘河大戰

  二更時分,袁紹結束會議,返回自己寢帳。

  帳外大旗杆上,懸掛著一串的紅燈籠次第熄滅,只留了三盞,袁紹的親衛百人將蘇傑把燈籠高高掛起,打個呵欠,對帳外的侍衛親兵們道:“好啦,不當值的兄弟都回去歇了吧,好好養養精神。當值的兄弟打起精神來,不要吵了主公的歇息。”

  一個什長模樣的河北軍,看看大營內隱隱移動的火把洪流,突然湊近蘇傑,涎顏笑道:“蘇兄,聽說明天要大決戰了?”

  “聽你們上頭的命令列事就是,問那麼多幹什麼?主公的大帳,你豈可輕易靠近?”蘇傑不耐煩地說道。

  “是是是,俺這不是好奇麼,知道了,知道了,小弟這就回賬歇著。”那什長陪著笑臉道。

  蘇傑點點頭,不遠處幾匹馬因為遠處軍伍調動的聲音有些不安,仰天嘶叫了幾聲,蘇傑連忙趕過去,嚷道:“那邊,把馬匹都牽遠些,明日會戰,莫吵了主公歇息。”

  一個年輕英俊的小校踱到那什長身邊,低聲道:“敵軍兵力優勢過大,於我軍大為不利,明日會戰,恐怕情況不妙,要不要到處生些是非,或者乾脆把……”

  那什長望了一眼大帳門口戒備森嚴的侍衛,微微搖頭:“就憑你我這點武藝,想要除掉袁紹,那就是個笑話,反而將兄弟們都暴露了。不要總想著宰人,記住酉校尉吩咐咱們的話,一旦做了間諜,脫下這身盔甲,就不要把自己再當成一名衝鋒陷陣的戰士……”

  那小校心領神會,應聲道:“說的也是”。

  這兩人正是酉飛手下的黑豹衛,那什長叫黃獻,這小校則叫郭續,奉酉飛之命混入河北軍中,伺機而動。

  黃獻點點頭,滿意地道:“今晚你當值,豎起耳朵,張大眼睛。我回去歇著了。”

  “好!”

  目送黃獻走開,郭續回到帳前站定,目光忽然落到了帳前矗立的帥旗旗杆上,他的雙眼一亮,忽然想到了些什麼。

  他沒有想過自己的這個奇思妙想,後來會對整場戰鬥發生推波助瀾的效果,在公孫白對袁紹的生死之戰中立下了大功。

  ……

  “咚!咚!咚!”

  戰鼓聲一下一下的敲響,緩慢而穩定有力。于天明前早早便已整裝待發,在黑暗中候命的公孫大軍,隊形肅整地注入黑灘河北岸的平原地帶,臨灘佈陣。

  士氣昂揚的公孫軍總兵力四萬餘人,一萬八千人為輕騎兵,其餘為步兵,列成長方陣,橫布岸原。一萬八千精騎分為三組,左邊為飛狼騎,右邊為墨雲騎,五千白馬義從精騎居中,每名精騎都是左手執大鐵盾,右手執繯首刀,以防敵軍的大黃弩。其它步軍則夾在騎兵之間,分前、中、後三陣,前陣以盾箭手為主,後兩陣均是利於近身搏鬥的手執繯首刀的精兵,可遠拒近攻。不論騎士刀手,一式輕甲上陣,擺出方便渡河血戰的架勢。

  數十枝大旗,上繡“公孫”二字,沿岸插置,隨風飄揚,威風凜凜。

  對岸號角聲此起彼落,河北大軍亦開始調動,從四周的營壘開出,在黑灘河西岸廣闊的平野集結。

  袁紹也是傾巢而出,騎軍一萬多,步兵十八萬多,總兵力在公孫軍五倍之上,聲勢浩大,軍容鼎盛,前線以三萬步兵為主,于離黑灘河百步許處列陣,兩翼配以各五千輕騎助戰,盾牌林列,加上強弩勁箭,拒鉤長擊,尤其是那射程達兩百步的大黃弩,更為恐怖,確有足以粉碎公孫軍任何渡河行動的龐大實力。

  因為考慮到萬一公孫白不渡河而擊,則河北軍便會主動出擊,所以沖車陣倒是放到了後軍,畢竟推著沖車實在不太適合渡河。

  由於人數眾多,除前方防禦為主的步軍布成橫長陣形,後方步軍是十六組形成的偃月式陣勢,每組約萬人,形成半月形的收縮密集隊形,圓拱向著對岸,把防禦線縮小,成一有機的防禦體系,攻擊時可以發揮包圍之勢。

  對面的公孫軍,大軍前方公孫白鶴立雞群,腰配破天寶劍,胯騎一丈高的汗血寶馬,加上他那已然長到八尺三寸高的偉岸身軀,顯得神威凜凜,令身後的將士情懷激烈。

  一路走來,這個年紀剛剛過弱冠的少年,帶著他們縱橫千里,橫掃北地,所向無敵。目下在戰場上每一個將士,均抱有著必勝的信念。

  代侯雖然年幼,卻是無敵的,四世三公的袁紹又如何?即使傾全力而來,也只能飲恨疆場!

  對岸一簇旌旗,在有如汪洋般的騎兵陣內緩緩移動,顯示袁紹和他的親兵親將,正往前線推進,好看清楚北岸的局勢。

  公孫白終策馬至北岸河原,沿河佈陣的公孫軍將士立即爆起呐喊和喝采聲,人人高呼代侯之名,士氣立即攀上巔峰。對他們來說,公孫白已不止是他們的主公,也是會只帶來勝利的天神!

  公孫白保持著一副從容大度的油然神態,不住向四方戰士揮手致意,忽然又握拳擊天,每當他偶有這個動作,均惹來更激烈的呐喊,人人如醉如癡,渾忘戰場上的兇險。

  對位處這邊河岸的每一名公孫軍戰士來說,今仗絕無任何疑問是一往無前,擊敗敵軍,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辭。

  反觀對岸,雖兵力遠勝,卻是士氣低沉,特別是那些新募的百姓並,根本弄不清楚,自己為何要身在那裡?為什麼而戰?

  寬達一百多步的黑灘河,在剛升起的太陽照射下閃閃生輝,把敵對雙方涇渭分明的隔開,河水默默流動,對即將發生的大戰漠然不理。

  忽然一陣急驟強勁的鼓聲轟天響起,原來公孫白一眾已抵岸緣,遙觀敵陣。

  高踞馬上的袁紹在文醜、沮授、高幹諸將簇擁下,來到箭盾步兵陣的後方,朝對岸瞧去,目光落在白衣如雪的公孫白身上,似看不到其它任何人般,雙目殺機大盛,恨不得一口將他吞掉。

  長風刮過大地,袁紹等身後的無數枝大旗隨風獵獵作響。

  袁紹指著公孫白惡狠狠的冷笑道:“不知死活的小兒,就憑他現下的區區四萬大軍,竟敢如此囂張,我要教他個屍葬黑灘河。”

  身後的沮授見對岸的公孫白身後將士士氣如虹,尤其是那神威凜凜的白馬義從,簡直如天兵天將一般。很想提醒袁紹勿要輕敵,不過,這時卻不是適宜的時候,一不小心便成了漲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只好婉轉的道:“公孫白確沒有足夠實力渡河攻我,我們只須保持佇列向前推進,此仗必勝無疑。”

  身後的田豐同意點頭,隨聲附和。

  高幹卻獰笑道:“若公孫白敢揮軍渡河,我們可待其渡河途中,殺他一個措手不及,再吃他尾巴攻往對岸,保證殺他一個片甲不留。”

  田豐皺眉道:“公孫白若愚蠢至此,豈會有今日之勢?”

  那邊岸沿的公孫白,正全神留意袁紹及身後將士的動靜,身後的郭嘉皺眉道:“袁紹若真將佇列整頓齊整了,再突然主動出擊,恐怕就會大勢已去,此戰必敗,主公還請趁早用計。”

  二十萬大軍想要整軍哪有那麼快,不過公孫白倒也不敢造次,點了點頭,忽然大喝道:“擊鼓三通!”

  咚咚咚~

  布在岸邊的鼓手聞言,立即鼓聲雷動,三通鼓響後,倏地靜下來。

  兩岸鴉雀無聲,唯只河水流動的聲音和此起彼落的戰馬嘶鳴。

  就在鼓聲剛歇的一刻,公孫白大喝過去道:“袁紹,你敢否與我決一死戰!”

  配合剛斂歇的鼓響,他這一句話不但威風八面,更是霸氣十足。

  果然,對岸袁紹勃然大怒,卻不怒反笑,大笑道:“公孫白小兒,大言不慚,若我堂堂車騎將軍欠此膽量,今天就不會與你對陣於此,識趣的立即下跪投降,我或許可保你一個全屍,還給你一塊埋骨之地,否則必將你碎屍萬段,撒入河中喂魚!”

  公孫軍方,立時自發的爆出一陣哄笑,嘲弄袁紹在近年來屢次慘吃敗仗、損兵折將的情況下,仍敢說出這番話來,簡直是大言不慚。

  公孫白搖頭失笑,喝道:“休說廢話,袁紹你仍未答我剛才的問題,就是你敢否與我決一死戰?”

  袁紹給氣得兩眼凶光四射,公孫白當眾直呼其名,左一句袁紹,右一句袁紹,毫不尊重他,更一副不把他放在眼內的神態語氣,此可忍孰不可忍,怒笑道:“誰在說廢話,夠膽便放馬過來,我要你填屍黑灘河。”

  公孫白好整以暇道:“袁紹,你若有心決一死戰,何不全軍後退百步,讓我們渡河較量,以決勝負。若乏此膽量,袁紹你不如返回鄴城,備好棺木,安排後事!”

  公孫軍聽他說得有趣,二度發出哄笑。

  笑聲傳入袁紹耳內,不禁氣得七竅生煙。

  公孫白的聲音又傳過來道:“若稍退師,令將士周旋,我與你決一死戰,一了你我兩家的恩怨,如何?”

  袁紹盯著對岸的公孫白,沉聲道:“此子是否不知死活!”

  沮授訝道:“照道理,公孫白該不會是如此有勇無謀之徒。”

  田豐也道:“其中可能有詐,請主公三思。”

  這兩人倒是聰明的緊,可惜正如郭嘉所言,河北軍中聰明人太多了。

  一向與兩人不和的逢紀冷哼道:“有黑灘河阻隔,他要全軍涉水過來,我等則趁其半渡而擊之,弓弩齊發,二十萬大軍齊攻,公孫白就算是神仙也回天乏術。”

  高幹也狠狠道:“末將以為,公孫白確是一心希望渡河作戰,是因其一向憑著騎兵縱橫北地,囂張慣了,今見我軍我沖車陣在前,又將河面已鋪淺,正好縱騎沖來。”

  袁紹深吸一口氣,暗下決心,道:“公孫白能在本侯手心翻出甚么花樣來呢?現在兩軍對壘,清楚分明,當他渡河大半之時,我們舉軍全力擊之,先以弩箭手臨岸長距勁射,待敵潰退,再以大軍圍殺,此戰可獲全勝。”

  沮授仍舊不安地說道:“大軍實宜進不宜退,還請主公三思。”

  袁紹長長呼出一口氣,斷言道:“若我軍主動攻擊,他們騎兵馬快,據我所知就連他們的輜重營也是馱馬數千,如何追得上?若是他們再往後退到易水邊,則攻之不易,成了僵局。若依本侯之計,待其渡河時迎頭痛擊,一舉擊潰其主力,則幽州之地,乃至遼東,將是本侯囊中之物。”

  沮授聽他說得也有道理,要是公孫白退過了易水再據守,袁紹就只能望河興歎,只好不再做聲。

  袁紹說罷大喝過去道:“公孫白小兒聽著,我們便後退百步,爾等須立即過河,決一死戰,勿要出爾反爾。”

  接著發下後撤百步的命令。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1:06

第218章 兵敗如山倒

  眼見敵軍果然撤退,公孫白終於鬆了一口氣,向身後的諸將笑道:“袁紹果然不負眾望,哈哈!”

  這一戰的關鍵,就在於袁紹是否願意退兵!

  袁紹並不知道,他這一退意味著什麼,而公孫白和郭嘉卻知道,袁紹這一退,這場持續幾年的公孫氏和袁氏的大戰,終於要緩緩的進入尾聲了。

  公孫白肯孤注一擲,投入全力求取一戰功成,是因為歷史上有人這麼試過;袁紹所以肯“小退師”,是要趁己軍渡河欲速不能的當兒,回師痛擊。

  像袁紹方面多達二十萬以上之眾的軍隊,等若一頭臃腫不堪、腦袋難以指揮四肢的龐大怪物,不要說後退百步,後退任何一步均牽涉到二十多萬人,一動無有不動,其亂勢可想而知。

  兼且敵陣採取偃月式的密集守勢,防守上固是無懈可擊,進攻亦可井然有序,可是若掉頭往後走,不但協調困難,且會把原先緊密的陣式系統拉松破壞。

  袁紹方面當然不會這么想,會以為公孫白待他們重新布好陣勢,才渡河決戰。

  現在主動已絕對地掌握在公孫白手上,公孫白有信心他會在最適當的時刻,下達渡河進攻的命令,而且他的一萬八千精騎,能夠以閃電的速度擊潰二十萬亂軍。

  公孫白凝望敵陣,敵軍號角高鳴,敵人大後方的騎兵隊開始後撤,由於敵方人多,最遠的三支部隊離前線足有一裡之遙,因距離太遠,聽不清楚他和袁紹的對話,接到後撤百步的命令,肯定上上下下摸不著頭腦,心生疑惑。

  對岸的文醜此時離開大旗在處的袁紹,率領十多名親兵馳往最前線,來回飛馳,大聲吩咐前線由顏良指揮的三萬盾箭手固守原地,直至他發下命令,始可後撤。

  顏良則神情肅穆,默然不語,可以想像他心情的緊張。

  此時敵人整個大後方均開始掉轉馬頭往後撤退,動勢蔓延至中軍,原先固若金湯的陣勢,已煙消雲散。

  趙雲緊張至氣也透不過來,急喘兩口氣道:“何時進攻?”

  公孫白油然道:“當袁紹主旗移動,就是我們揮軍渡河,克敵制勝的一刻。”

  張郃瞧著文醜從前線另一邊飛馳回來,與親兵勒馬敵陣最前方處,離顏良只有十多步的距離,正虎視眈眈的目注己方,擔心道:“若對方盾箭手仍固守前線,以敵軍的大黃弩之強,我們恐怕無法突破他們的防線,縱使成功渡河,恐怕也要損失慘重。”

  公孫白淡淡道:“敵方在重整陣勢前,軍心已亂,兼我方馬快,百步之地瞬即到達,他們有大黃弩,我們也有,我們的騎兵居高臨下,可以壓制住他們,其盾箭手既缺後方支持,一沖可破,敗勢一成,對方將回天乏術。只要有顏良在,敵軍必敗!”

  趙雲道:“袁紹動了!”

  公孫白亦看到袁紹的大旗移動,兩旁的騎兵隊左右夾護,掉頭後撤。

  整個前線也移動起來,包括左右翼的騎兵隊,袁紹花費了半個時辰排列好的佇列瞬間大亂。

  三萬盾箭手與文醜、顏良仍留守前線,擺明到一切妥當,方肯後撤。在這樣的情況下,步兵當然比騎兵靈活。

  公孫白大喝道:“擊鼓!”

  咚咚咚~

  布在前方的數十面大鼓,在數十力士鼓錘齊下,節奏如一,檑鼓聲立時震天響起,傳遍戰場每一角落。

  敵隊中包括袁紹等在內大部份人,均給鼓聲嚇了一跳,紛紛回頭望來,更有以百計戰馬吃驚跳蹄,情況轉趨混亂。

  “殺”!

  公孫白一揚手中的游龍槍,槍刃在陽光下閃閃生輝,高叫道:“兒郎們,隨我殺敵取勝。”

  “殺!”

  話音未落,趙雲一馬當先,領頭沖落黑灘河,踏著河內的低淺的河床,往對岸殺去,身後的白馬義從精騎,一手提著繯首刀,一手舉著大盾,齊聲發喊,隨他沖入河水。

  太史慈和管亥率領左右翼的兩隊騎兵,亦毫不猶豫沖落河水,像兩條怒龍般涉水而去。

  敵方後撤的大軍一時失去方寸,不知應掉頭迎敵還是繼續後撤,袁紹也忽然失去指揮權,皆因號角聲全被敵人的鼓聲掩蓋。

  一時蹄聲轟隆震耳,河水激濺,文醜雖大聲呼喊箭手彎弓搭箭迎敵,可是他的喊叫只變成鼓濤中微弱的呼聲。

  河北軍兵軍心已亂!

  當公孫軍的輕騎兵分三路渡河,由於河道低陷下去,河北軍前線佈防的盾箭手又離岸達百步,其角度只能看到敵人的頭盔,瞄準不易,兼之鼓聲震耳,一時亂了方寸,只有部份人盲目發箭,均給敵人高舉的盾牌阻擋。

  文醜居於馬上,眼見敵軍已如同怒潮一般洶湧而來,而己方的後軍卻亂了陣型,大叫不妙下,舉起長槍,高喊前進,卻給鼓聲把他的呼喊完全蓋過去。轉呼放箭時,以百計的勁箭,已像暴雨般從河上射過來,投往己陣,登時射倒數十人,堅固的前陣立即亂起來。

  趙雲一馬當先,躍上岸沿,大叫道:“袁紹敗了!”

  要知前線河北軍離岸只有百步,以騎兵的速度,眨眼工夫便可街入陣內,秦兵頂多只能多射上兩箭。

  趙雲的出現,惹得人人往他發射,豈知公孫白左盾右劍,盾護馬劍護人,就那么把箭矢擋格撥開,威風至極點。

  三路騎兵同時街上黑灘河南岸,如狼似虎的往敵陣殺去。

  正撤退的河北軍亂了陣腳,部份掉頭迎戰,部份仍繼續退走,你撞我,我阻你,形勢混亂不堪。

  袁紹和一眾將領見對方來得這么快,也知中計,慌忙勒轉馬頭,喝令四周手下回身反擊,可惜已陣不成陣,隊不成隊,形成更大的混亂。空有二十多萬大軍,卻無法發揮應有以眾淩寡的威力。

  最前方的文醜見勢不妙,大喝道:“拔出兵刃,準備迎戰。”

  眾步兵眼見威震北地的白馬義從來勢洶洶,雙眼淩亂在那片如雲似雪的幻影之中,正不知該奮戰還是後撤之時,顏良見是時機,也大嚷道:“大軍已敗,速速撤退!”

  說完領著手下親兵親將,掉頭便走。

  要知道顏良雖然被貶,但是在河北軍中的聲望幾乎是無人可及,左右的河北軍哪知發生甚么事,眼見顏良掉頭便走,立即跟隨,前陣登時露出個大缺口,牽一髮而動全身下,整個前陣亂上加亂。

  文醜見狀怎還不知顏良是叛徒奸細,猛然取弓在手,迅速搭箭上弦,對準顏良的後背就要激射而去,然而就在正要松弦那一刹那,卻突然遲疑了一下,那張三石大弓終究是抬高了幾分,射向高空。

  多年的義兄弟,他終究是下不去手……

  “颼”的一聲,一根勁箭從敵方處射來,射入文醜的左肩,痛得他長弓脫手,扭頭瞧去,見趙雲正朝自己沖來,手上長弓重掛回馬側,他便已曉得不但輸掉此仗,河北軍也完蛋了。

  文醜長歎一聲,調轉馬頭,跟上哄亂的大軍。

  前線眾兵見顏良不斷大嚷“大軍已敗”,敵人又已殺至近前,登時拋弓棄刃,往西四散奔逃,把要回頭還擊的大軍沖個分崩離散,肢離破碎,潰不成軍。

  後軍的袁紹怒不可遏,大聲疾呼道:“進攻,全體進攻,斬殺賊寇者重重有賞!”

  說完脹著一張羞紅如雞血的面孔,提馬沖了上去,氣喘吁吁地扛著大旗剛跑回還沒顧上喘口氣的旗手聞聽主帥下令,連忙張開大旗,旋展揮動,號令三軍進攻,然後撒開兩條腿追在袁紹的馬屁股後面又向前跑去。

  “兄弟,我幫你扛一會兒!”

  郭續向那旗手笑笑,不待回答,便掛好佩刀,從那旗手手中搶過了帥旗。

  “多謝,俊弘兄弟,你……你不懂旗語,緊跟著我,主公有令頒下時,得隨時昭示三軍。”

  “好!”郭續笑眯眯地應了一聲,扛起大旗就跑。昨夜,他就對這杆大旗做了手腳,現在要做的只是讓那動過手腳的地方作而已,奔跑間,他已不著痕跡地解去了旗杆上動過手腳的銅束箍。

  “高幹、馬延率騎兵堵截敵軍左翼騎兵!蔣奇、韓呂子擺沖車陣,卡住敵軍中路!李孚、晆元進率弓弩手射住敵軍右翼!其餘諸將,立即整頓佇列,隨我殺敵!”

  袁紹怒不可遏地下令。

  那旗手聽得袁紹吩咐,立即自郭續手中搶過大旗揮舞起來,大旗獵獵,迎風凜凜,河北軍各營旗手號兵正盯著來自中軍的旗語,那“袁”字帥旗“哢嚓”一聲,斷了!

  大旗斷的很缺德,緊貼著旗幟根兒斷的,它要是只斷一小截,再把它豎起來也就是了,可它斷成這麼短的一截,舉起來還有誰看得到?

  河北軍各營旗手都看呆了,帥旗放倒是什麼意思?

  一是投降,二是主帥戰死!

  主公此際是不可能投降的啊,那就是……主帥戰死了!

  這也不無可能,流矢漫天飛舞,主帥也沒有滿天神佛庇佑,若是不巧中上一箭……

  又等片刻,主帥營中還是沒有豎起帥旗,各營旗手齊齊鬱悶,不知所措。二十萬大軍,喊破喉嚨也不可能聽得到,全靠旗語相通。

  其實也不用他們打旗語了,別的旗語可能比較複雜,一般的士兵看不懂,可是帥旗放倒,誰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河北軍登時一陣喧嘩,數十萬大軍,哪怕只是一人倒吸一口冷氣,匯合起來都是驚天動地的一聲霹靂。

  一路狂喊“我軍敗了”的顏良,正率著一干盾箭手亡命逃竄,忽聽前面營中一片異動,定晴看去,袁紹的大旗不見了,顏良先是微微一呆,隨即便知機不可失,立即縱聲大呼道:“主公戰死,我軍大敗,我軍大敗!”

  原本潰亂的河北軍,見己方軍馬不明不白的潰退,正猜疑和慌亂之間,本來人心就是極不穩定的時候,前頭的軍馬一聽得顏良那暴雷般的大喝,登時便有膽氣泄喪者掉頭逃去。這種事是會像瘟疫一樣傳染開來的,雖然河北軍各部將領反應迅,拿逃兵開刀,迅斬殺多人,制止了全軍蠢動,但是那天下無雙的白馬義從,和另外兩隻幽州精騎,已然如同一頭頭猛獸一般,洶湧而來。

  在這樣的混亂場面之下,縱然有二十萬步卒,一群烏和之中又怎抵敵得住近兩萬騎兵的轟然衝擊?

  河北軍原本就新募的百姓占了大半,在慌亂之中全無鬥志,一被衝垮,本來就有的逃意頓時化作了行動,這一敗,如泰山之崩,任誰也休想阻止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1:06

第219章 大勢已定

  回頭欲要迎敵的袁紹看得睚毗欲裂,不顧左右勸阻,硬要拼命,可是其親兵團卻被敗退回來的步兵所阻,欲進難前。

  沮授等人眼見趙雲的白馬義從正朝著他們中軍殺來,知敗勢已成,孫子下凡也回天乏力,死命扯著袁紹馬韁,大叫道:“主公速退!”

  袁紹雙目通紅,面如死灰,呆呆傻傻的望著他的二十萬大軍如同無頭的蒼蠅一般四處亂竄,不禁絕望得發狂。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他將整個冀州的青壯幾乎都抓來了,最終卻還是無法擺脫逢公孫白必敗的局面,這一戰,意味著他的大勢已去,此後將完全處於劣勢。

  “活捉袁烏龜!”

  “活捉袁烏龜!”

  “活捉袁烏龜!”

  近兩萬精騎洶湧而來,喊聲如雷,大旗之下,一名胯騎汗血寶馬的白袍少年,正在大聲吆喝著朝他奔來。

  刹那間,他眼前浮現著渾身是血的袁昱、中毒吐血身亡的袁雪、被閹割和砍頭的袁熙,還有公孫白帶給他的無數次的恥辱……

  噗~

  袁紹只覺心頭氣血上湧,喉頭一甜,猛然一口鮮血狂噴而出,頭上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撲倒在馬背上。

  身旁的沮授無暇檢視他傷勢,扯著他戰馬往浮陽城方向馳去,一眾大將親兵,忙護持在他左右,同往浮陽逃去。

  河北軍終告全面潰敗。

  “繳械不殺!”

  隨著身後的公孫軍氣壯山河的呼喝聲,無數河北軍紛紛扔下兵器,舉起雙手投降,跪倒了一地。

  公孫軍馬蹄過處,盡見束手就降者,這些就降者甚至延緩了追襲者的退路,因為戰前公孫白就有令,這些河北軍很多都是被逼而來的,一律不得斬殺俘虜。好好的一個膏腴之地的冀州,已被袁紹弄得民不聊生,他必須好好的保護好冀州,不能讓他弄得殘破不堪,因為這是他的冀州。

  眼見河北軍兵敗如山倒,投降者、自相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亂軍之中的顏良早已停止了呼喝,而是四處搜尋目標。

  很快,他就發現了敵群之中河北驍騎營,雖然因亂軍的羈絆阻擋了速度,但是一陣橫沖亂撞之後已然賓士在亂軍的最前面。

  騎兵隊最前面的“高”字大旗下,一人身穿魚鱗鐵甲,披一襲紅色大氅,胯下的駿馬明顯高出身後的騎兵一頭,正是高幹。

  顏良眼中厲色一閃,眼中的仇恨如同怒焰一般熊熊而起,驀地一提韁繩,大聲吆喝著“讓開”,從亂軍叢中直追高幹而去。

  大仇當前,顏良已然顧不得憐惜擋路的河北軍,手中的馬鞭劈裡啪啦的甩得脆響,驚得那些潰逃的亂軍紛紛讓路,只見黑鬃馬如同閃電一般,朝河北驍騎營疾奔而去。

  那些潰逃的河北騎兵逐漸已甩開後面的步卒,但是由於這一戰雖然敗得莫名其妙,但是由於場面太亂,這些河北騎兵甚至還不知道顏良已然叛變,眼見顏良逐漸奔近了過來,那些騎兵渾然不知這位昔日的河北第一將已然成為叛徒,追上來就是為了擊殺他們的主將,有的人甚至還恭敬的向顏良打了招呼,畢竟驍騎營是顏良一手帶起來的。

  顏良微微一點頭,在騎兵群中疾奔而去,眼見就要追上高幹,便高聲喊道:“高將軍,請留步!”

  可憐高幹還不知就裡,聽見顏良這個救命恩人的喊聲,驀然回過頭來,露出驚喜之色道:“幸得彥良君無恙!”

  說話間,顏良已然奔到他的馬前,眼中的戰意熊熊燃燒而起,臉露猙獰之色,笑道:“顏某無恙,高幹你這小賊的命卻要不保了!”

  不等說完,一夾馬腹,黑鬃馬怒蹄而起,手中的丈八鋼矛如同一道黑色的流光一般,直取高幹的咽喉。

  高幹萬萬沒想到這個救了他一命的恩公,卻會突然來取他性命,猝不及防之下,急忙往旁一閃,誰知那鋼矛似乎預料到他會躲閃似的,半途中突然往下一撩,便已刺中他身上的鎧甲,鋼矛破甲而入,透穿了他的胸膛。

  噗!

  高幹口中鮮血狂噴,緊接著身子便騰空而起,被顏朗的鋼矛挑在空中,血雨噴灑,朦朧中聽顏良罵道“你屢次害我,又害我兄弟,豈能容你”,便腦袋一歪,就此斃命。

  顏良手中鋼矛一抖,便將高幹的屍首甩落在地,接著跳下馬來,拔出腰中的佩劍,一劍割了高幹的人頭提在手上。

  然後又躍回馬背,高聲喊道:“袁紹辱我,顏某今已投了代侯,你等可隨顏某共同效力于代侯,也可自行逃命,顏某絕不阻擋!”

  那些河北騎兵大部分都是跟隨顏良多年的,眼見河北軍大勢已去,主將又被殺,紛紛高聲喊道:“願跟隨顏將軍左右!”

  縱有部分心中猶豫的,也只得隨了大流。

  公孫白和趙雲率著眾白馬義從已翩然而來,遠遠的見到了顏良,急忙翻身下馬,直奔顏良而來。

  顏良突見公孫白下馬徒步奔來,先是一愣,隨即也翻身下馬,迎了上去,眼看就要奔到跟前,急忙彎腰一拜:“降將顏良,拜見代侯!”

  公孫白一把向前緊緊的抓住了他的雙臂,哈哈笑道:“此番若非顏將軍,安得此大勝!”

  顏良剛要客氣一番,卻聽公孫白背後傳來一聲大笑道:“老顏,你總算來了!”

  顏良一見此人,臉色立刻變了,刷的拔劍而出指著那人喝道:“好你個趙子龍,屢次欺我。來來,再來大戰一番,且看能否吃定顏某。”

  趙雲嘿嘿笑道:“顏將軍不必動怒,趙雲若非取巧,恐怕三百合都沒問題,幸得今已並肩而戰,此取巧之法,自然會予以相告。”

  顏良神色大喜,急忙向前恭恭敬敬一揖道:“如此甚好,我說子龍為何武技突然大增,顏某竟然鬥不過五十合,原來有取巧之法,若得傳授,顏某便尊你為兄長!”

  ……

  大戰終於進入了尾聲,黑灘河之戰以河北軍慘敗而告終,黑灘河南岸,到處是斷戟、鮮血和屍骸,這一戰袁紹的二十萬大軍幾乎喪失殆盡,其中逃散六萬多人,俘虜十萬多人,自相踐踏和被斬殺的兩萬多人,真正護送袁紹退往南皮城的,竟然不過萬餘人。這樣一來,公孫白的兵甲幣又到了16萬多。

  四萬多公孫軍正在收拾殘局,趙雲、太史慈和管亥三人率著各自的下屬正在處理俘虜和敵人傷亡者,張郃率著一干太平軍正在收繳敵人遺下的戰馬、兵矢和糧草物資。

  公孫白端坐在高達一丈的汗血寶馬背上,望著淒涼而慘烈的戰場,眉頭微微蹙起,若有所思,卻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亂世,原本就是如此,戰爭從來就是殘酷的,不是殺人,就是被殺,主公不必內疚。所謂先破後立,冀州原本為中原膏腴之地,只要主公占了冀州之後,仿效遼東之地治理,百姓會感激主公的。”

  身後的郭嘉微微地歎道。

  公孫白默然不語,卻聽郭嘉又道:“主公之計,果然高明。這一戰袁紹主力盡失,幽州之地的河北軍已不過三四萬人且四處分散,主公只需請平難中郎將和北面諸將牽制和堵截並州袁譚和淳於瓊等人,再請曹孟德進攻青州的袁尚,便可敲響袁紹的喪鐘,輕取冀州了。”

  冀州之戰,終於要告一段落了,公孫白和袁紹的恩怨,也該是一個了結的時候了……

  公孫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高聲道:“請奉孝為我草擬書信,急傳北面諸將和曹孟德,待打掃完戰場,便全力攻襲南皮城。”

  ……

  昌邑城,兗州治所。

  一騎箭矢般沖過北門,急起急落的馬蹄朝司空府疾馳而去。

  只看他們風塵僕僕的樣兒,便知他們是從長途奔襲而來,中途多次換馬。把守關防的衛士知有天大要事,那敢攔截。

  司空府,此時一個身著三公冕服的官員正和荀彧在後花園下圍棋,兩人正殺得難捨難分,荀彧似乎稍稍占了上風。

  那著三公冕服者身材不高,一米六左右,細眼長須,單看長相的確很平凡,如果不是那雙炯炯的眼神和傲然不凡的神態,放在人群裡的確很難找出來。不比關羽、趙雲那種古人中的巨無霸,放在哪裡都是鶴立雞群,一目了然。

  然而就是此人在歷史上成為三國第一諸侯,橫掃黃河以北,若不是赤壁之戰陰溝翻船,恐怕不用到西晉就一統天下了,此人便是曹操。

  由於曹操接受了荀彧的迎漢天子劉協的建議,而且此時的曹操尚未顯露野心,對劉協也是畢恭畢敬,故此時的荀彧與曹操正處於蜜月時期,也是曹操的首席謀士。

  曹操望著棋盤上的局勢,眉頭緊蹙,很顯然已經敗了,索性將棋一推,問道:“袁紹與公孫白在黑灘河對峙多久了?”

  荀彧道:“今已七日,末將已派數路斥候前往打探,一有消息便會飛馬加急前來稟報。”

  曹操微微蹙眉道:“聽聞公孫白被文醜十萬大軍所敗,不得不退守黑灘河,如今袁紹又率十萬大軍增援,二十萬對四萬,又有強弩克制騎兵,恐怕公孫白只得退守幽州了,如此則青州之地要想拿下,恐怕難了。”

  荀彧歎道:“從短期來看,公孫白若敗了袁紹,則袁紹便將處於守勢,則主公不必在擔心北面,可率軍取了青州,避免了兗州四戰之地的局面。可是下官卻總覺得,公孫白勝了未必是好事。”

  曹操神色一怔,疑惑地問道:“文若何出此言?”

  荀彧歎道:“袁紹不過一犬耳,公孫白卻是一虎。惡犬再強終究易打,公孫白這只初生的猛虎不但此刻悍不可擋,將來更是難擒呐,恐怕終究會成為漢室之禍……”

  曹操神色一驚道:“公孫白年紀不過弱冠,竟然如此令文若忌憚?”

  話猶未已,夏侯惇已領著那斥候撲將入來,後面還跟著數名曹營猛將如夏侯淵、曹洪、曹仁、樂進等人。

  那斥候奔往曹操身旁,急聲稟道:“稟報主公,公孫白今早與袁紹二十五萬大軍隔江對陣,公孫白親率精騎,渡江進擊,河北軍大敗,袁紹之眾奔潰,投降者、被斬殺者或自相踐踏而死者不可勝計。現今公孫白率騎追擊袁紹,直奔南皮城去。”

  曹操神情靜如止水,眼中卻露出驚駭的神色,手中想捏著一顆棋子把玩,卻跌落了好幾次。

  終於,他把手上黑子按落棋盤,輕鬆地笑道:“該我們取青州了!”

  說完,當即發號施令、調兵遣將,令夏侯惇率五萬大軍攻襲青州,樂進、李典、于禁、李典相從,曹仁、曹洪率一萬大軍駐紮在兗州和徐州相接一帶,防止呂布攻襲。夏侯淵率一萬大軍守住豫州北部一帶,劉備、關羽和張飛相從。

  等到計議已定,諸將領命而去,曹操才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喃喃自語道:“公孫白,公孫白……難道曹某日後的真正敵手,竟然是一介乳臭未乾的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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