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兵甲三國 作者:湘南笑笑生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7 18:35: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7 270957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05

第250章 出乎意料

  偽皇宮,德陽殿。

  偽帝袁術的寢殿,如今成了公孫白的會客大廳。

  大堂之上,兩張案幾並排而設,那是驃騎將軍公孫白和司空曹操的座位。

  再往下,依舊按照當日才曹營大帳的排列,分別設著五六張案幾。

  這一次,沒有人敢擺譜,五大諸侯幾乎是同一時間到達。

  比起上次的戰前會議,這次群雄除了跟隨幾名心腹猛將,還各自帶來了謀士,倒是讓公孫白又開了眼界。

  “陳宮,統率70,武力52,智力93,政治81,健康值90,對呂布忠誠度76。”

  “蒯良,統率69,武力32,智力88,政治82,健康值88,對劉表忠誠度87。”

  呂布和劉表所帶的謀士著實讓公孫白稍稍驚豔了一番。很顯然,兩人所帶的這兩人倒也有蘇秦張儀的辯才,估計是想做最後努力,在會上遊說公孫白一番。

  不過最令公孫白驚豔的是孫策所帶來的那名青年。

  此人和孫策以及公孫白的年齡差不多大,二十二三歲的模樣,發束白玉冠,身著雪白的寬錦袍,腰圍白壁玲瓏帶,若美玉雕成的俊臉上帶著一抹雍容而閒適的淺笑,一雙漆黑如墨玉般的瞳眸帶著滿目的從容又帶著一絲傲氣。

  此人往孫策身後一站,頓時吸引了帳內不少視線,就連曹操也忍不住朝那人多看了幾眼,又悄悄的朝身後的程昱詢問著什麼。

  此時的公孫白,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剛穿越過來,見到名將和名人就恨不得讓人簽名的小屌絲了,在這個時代真正能讓他動容的已經不多了,但是很顯然此人就是其中之一。

  “周瑜,統率98,武力71,智力97,政治91,健康值86,對孫策忠誠度95。”

  三國美周郎,一把火燒得曹操數十萬大軍灰飛煙滅的正主!

  很顯然,周瑜是孫策臨時派人加急請來的,原本以為只是合夥打個袁術倒也沒怎麼看重,故留著周瑜鎮守大後方,此刻一急之下竟然將周瑜從吳郡請了過來。

  各路諸侯與公孫白見禮之後全部落座,人人臉色凝重,心中忐忑不安,包括一向城府較深的曹操都有點魂不守舍。

  就在此時,帳外突然傳來一聲傳呼聲:“鎮東將軍、宜城亭侯劉將軍到!”

  此時的劉備,投了曹操,但是卻並未像歷史上那般被曹操任命為豫州牧和左將軍,還是兩年前的官職。

  殿內群雄均面帶疑惑之色,畢竟劉玄德此刻算是曹操的部下,有曹操在,還要劉備來幹什麼?

  不過很多人很快想明白了,公孫白畢竟是保皇黨,對劉虞那個畢恭畢敬的,自然對這自稱中山靖王之後的劉備也會敬重一把。

  不一會,劉備便在張飛和關羽以及兩名中年文士的簇擁下踏入大堂,與公孫白和眾人見禮之後便坐在了最下首的案幾前。

  公孫白對他帶來的兩名文士稍顯陌生,偷偷查詢了一下。

  “孫乾,統率33,武力31,智力71,政治86,健康值90,對劉備忠誠度92。”

  “簡雍,統率22,武力32,智力65,政治72,健康值91,對劉備忠誠度90。”

  他微微點了點頭,輕輕的咳嗽一聲,全場的視線便齊齊集中在他的身上。

  “我等攻破壽春已有數日時間,如今壽春城內局勢已定,呆在此地終非長久之計。況且汝南、九江和廬江三郡,飽經戰亂之苦,生靈塗炭,終需有人來統轄和治理。”

  說到這裡,公孫白停頓了一下,群雄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等待著公孫白的下文。

  公孫白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根據戰前本侯與諸位的商議,破壽春、斬袁術者,可得三郡郡守之薦舉權,餘者不得干涉。那麼本侯將要指定三郡之郡守,諸位該不會有意見吧?”

  群雄你望我,我望你,暗自揣測和猜疑,卻無人敢率先提出質疑和反對,誰也不願當出頭鳥。

  公孫白見眾人不應聲,正要繼續往下說,卻聽下面突然冒出一聲:“若是薊侯任命者無德無能,難道也要將三郡百姓交于其管理?”

  眾人抬頭一看,正是那日被打折手腳的蔡瑁。

  不等公孫白發話,文醜已率先怒斥:“既然已有約在先,就算薊侯任命三頭豬為郡守,諸位也只能從之,敢有異議者,先試試文某的寶劍!”

  這話說的,不只是群雄,就連公孫白都淩亂了起來,這叫他如何進行下一步……

  一旁的郭嘉急忙接過話頭,冷笑道:“無德無能者如蔡兄,尚能擔任鎮南將軍軍師,在座諸位難道還有比蔡兄更無德無能的嗎?為何不可為三郡太守?”

  話音剛落,全場一陣哄然大笑,只氣得蔡瑁滿臉漲紅,又羞又怒,半天說不出話來。

  公孫白又咳嗽了一聲,全場立即又沉寂了下來,只聽公孫白緩聲說道:“本侯要三郡之地和三萬降卒交付於一人,此人文蹈武略,又是漢室宗親,足可勝任治理三郡之責。”

  全場又是一陣譁然,眾人的視線紛紛落在劉表和劉繇的身上,曹操、孫策和呂布等人卻是紛紛變了臉色,只等公孫白一公佈此人的名字,便要出聲阻止,尤其是孫策,神情已變得十分激動起來。

  公孫白淡淡的笑了笑,伸手突然朝大門口一指:“此人便是鎮東將軍、宜城亭侯劉玄德!”

  刹那間,全場突然一陣沉寂,靜的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得出來,齊齊驚訝的望著劉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實公孫白卻是有深思熟慮的,三郡之地,自己是註定暫時沒辦法得到的,孫策和曹操都是一方之雄,三分天下的人物,自然不能交給他們,交給劉繇的話最後還是會成了孫策的囊中之物,交給呂布的話也不免最後落入曹操手中,劉表也是一樣。

  只有劉備,這個歷史上三分天下的主,得了三郡之地和三萬精兵,才能與曹操和孫策周旋和抗衡。自袁紹之後,這個天下真正能給自己製造麻煩的也只有曹、劉、孫三人。歷史上的劉備在那樣孤苦窮困的情況下都能割據巴蜀之地,不如索性做個順水人情,讓其夾在曹操和孫策之間周旋,牽制兩人,同時也被兩人所牽制,這樣自己才能安心的橫掃北地,再慢慢收拾這三人。

  此刻,不但群雄震驚,就連劉備本人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的神色,呆呆的望著公孫白,不知道他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關羽、張飛、孫乾和簡雍等人更是呆若木雞。

  織履販席出身的劉備,一直只是缺少機會而已,如今有了公孫白的支持,又擁有三郡之地和三萬多精兵,他完全有信心在群雄的夾縫中立足。

  只是幸福來得太突然,劉備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所擊倒,恍然如夢,不知所措。

  “哈哈哈……薊侯真英明,不枉俺老張當年疼你一場。”

  張飛率先發出雷鳴般的大笑,將眾人從震驚中喚醒,在這詭異的當頭,倒是思維簡單的人最先反應過來。

  眾人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沒搞明白。劉備和公孫瓚同拜于尚書盧植門下,公孫白要交劉備一聲師叔不假,而且劉備也曾在公孫瓚麾下效力過,似乎這一切都是看在公孫瓚的情分。但是曹操和周瑜等人卻知道,袁紹和袁術兩人是親兄弟都能為了利益反目,一個師叔算個毛線啊,這其中還是牽涉到不少玄機。

  不過,公孫白一言既出,便意味著不可追回,曹操等人面面相覷,隨後便與身旁的諸將小聲議論著什麼。

  “我同意!”

  第一個回應的居然是劉繇,按道理最吃虧的就是劉繇了,九江和廬江兩郡都屬於揚州之地,應歸他這個揚州牧管轄,但是剛剛撿回命的劉繇顯得十分豁達,而且好歹接管者也是漢室之胄,他老劉家的人,自然也就當做了自己人,所以率先回應。

  抱著同樣的心理,劉表也知道公孫白無論如何是不會交給他的,如今交給了一個漢室宗親,也算是不錯的結局,所以也跟著劉繇隨聲附和。

  接下來,陳宮不知道在呂布耳邊說了什麼,呂布也大聲同意公孫白的選擇。因為陳宮和呂布表達的大意是,劉備野心勃勃,如今得了三郡之地自然不會甘願居於曹操之下,而曹操自然也不會心甘情願的讓劉備脫離自己的掌控,這樣不但分化了曹操的力量,而且還給曹操找了個對手,一舉兩得。

  孫策和周瑜對視了一眼,終究是覺得也沒別的可選擇的,相對來說,勢孤力單的劉備終究難成氣候,假以時日,這三郡之地還不是他孫策的下酒菜?所以也選擇了同意。

  最後,便只剩下曹操了,其實說起來此時的劉備還算是曹操的人,將三郡之地交給劉備,理論上等同於交給了曹操。可是梟雄如曹操,如何不知期間玄機?可是形勢所逼之下,他終究還是選擇了同意。

  於是,到處宣揚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後,實際上群雄沒幾個看得起他的劉備,竟然全票通過,成為了汝南、九江和廬江三郡之主,且獲得了三萬精兵,成為新晉諸侯。

  劉備心裡樂得開了花,正準備感謝一番和表達自己治理三郡之地,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的決心的時候,突然燕八急匆匆的從門外奔了進來。

  “啟稟薊侯,朝廷有聖旨到,請薊侯與諸位將軍接旨。”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05

第251章 揚鞭赴許都

  當公孫白聽完傳旨欽差宣讀完旨意之後,立即明白了一件事,這位把他當做漢末冠軍侯的小皇帝,很樂意給他找刺激。

  先是叫他他孤軍深入,玩假道伐虢的遊戲,硬生生率著五千輕騎橫跨曹操的兩州之地,千里奔襲壽春討袁術。如今玩得HIGH了,索性叫他孤軍深入曹孟德的大本營去示威。

  就算是霍去病來了,也不能這樣玩啊,霍去病對付匈奴是牛逼,但是真要對付曹操未必管用,因為匈奴人給曹操提鞋的資格都不配。

  劉協的聖旨不只是給公孫白出了道難題,也同樣給曹操和群雄出了一道天大的難題。

  群雄並起,擁兵自重已是不爭的事實,誰也沒把劉協當做真正意義上的天子,否則劉協也不會回到雒陽半年多才被曹操應歸許都,但是誰也不能明著抗旨,尤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眾人接完聖旨,公孫白令燕八為傳旨欽差安排住處之後,又率著群雄重新回到大堂之內。眾人你望我,我望你,誰也不願意第一個開口。

  終於,程昱率先沉不住氣,望著公孫白問道:“不知薊侯意下如何?”

  公孫白淡淡一笑道:“我等既為大漢臣子,豈敢抗旨不遵?陛下既然傳旨請我等入京受賞,本侯豈敢不從?”

  他那滿臉雲淡風輕的神色,令曹操及身後諸將心中一寒,不知他又打的什麼主意。橫渡淮水和夜破壽春這兩件事,使得公孫白在曹營諸將眼中變得深不可測,眼見他毫不在意的模樣,曹操只覺背上都冒出一股寒氣。

  不過公孫白不在意,其他諸侯卻不可能不在意。這些人個個都是人精,自然知道劉協的用意,這是小皇帝要借機向天下人展示他這個九五之尊掌控天下的能力,說簡單就是震懾群雄,尤其是震懾最近有點獨斷專行的曹操,歷史形勢的偏差,給了小皇帝試圖擺脫傀儡之身的機會。這點對於劉表、呂布、孫策、劉繇等人來說,並非什麼壞事,畢竟誰也不願意坐視曹操日益強大。關鍵的問題還是在出於安全的考慮。

  這若是率大軍前往許都領賞,不但曹操不會同意,於理也不合,可是若孤軍深入曹操的地盤,恐怕就可能永遠回不來了。反之,曹操也有同樣的顧慮,若是這十幾萬大軍奔赴許都領賞,倒不如說是劫駕更合適,他相信許都的小皇帝也許會介意跟著群雄跑路,但絕不會介意跟著公孫白往北而逃。

  眾人又沉寂了一陣之後,程昱苦笑道:“在座的諸位都是明白人,就不必說虛言了。陛下的旨意那是不可違逆的,但是具體如何入京,還須細細計議。諸位若是軍馬帶少了,難免不放心,若是軍馬帶多了……京師重地,終究須保障陛下的安危。”

  眾人依舊沉默不語。

  突然一人朗聲道:“周瑜有一計,可解諸公之惑。”

  眾人齊齊朝孫策的身後望去,疑惑的望著這位風度翩翩的少年將領。

  只聽周瑜不緊不慢地說道:“依瑜之見,既須確保諸家主公之安全,又須避免曹公心存忌憚之意,不若諸家主公各率五千兵馬入京,其餘大軍齊聚汝南郡北部與潁川交界之處,曹公亦留五萬大軍於彼處防守。諸位主公率軍入京之後,把守和控制許都南門,萬一生變亦可撤逃。如此一來,曹公在京師兵力不過三萬,而其餘諸家主公在京兵力也不過兩萬餘人。曹公佔據地主之利,兵力又相當,自然不虞有人起兵生事,而諸家主公雖然人生地不熟,自保亦應無虞。此策關鍵之處在雙方須光明磊落,遵守信諾。我等每日派信使出入京師,一旦連續兩日未見信使傳報平安,則五路兵馬齊出救主。而五路兵馬之中,若有人不守信諾,擅自在京師作亂,則餘者盡可攻伐之。此誠乃兩全之策,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周瑜說完之後,大堂之內依舊一片靜寂,眾人都在仔細揣摩周瑜的“兩全之策”的可行性,公孫白卻率先鼓掌笑道:“妙,妙,周郎之策大妙,就依此策而行!”

  話音未落,卻聽典韋怒道:“不可!不可!若是你五家不守信諾,聯合出兵突襲皇宮,則又如何?”

  周瑜鄙夷地笑道:“若是聯合出兵,所圖者無非是曹司空,此刻便可聯手,何須等到入京之時?”

  典韋立即閉嘴不言。

  程昱神色一肅,冷聲道:“周郎的計策原本算是兩全其美,唯一不足的是——公孫驃騎的五千白馬義從,可當數萬大軍,如此恐怕不妥。”

  公孫白神色一愣,隨即哈哈笑道:“好說,好說,多謝仲德高看白馬義從,既然如此我只帶一千白馬義從即可,余者沿原路返回冀州,還請曹司空照應一路糧草。”

  一直微閉著雙眼的曹操,終於睜開眼睛,毅然說道:“既然如此,曹某便依周郎之計而行,還望諸位勿忘自己乃大漢之臣,信守諾言,約束部曲。”

  公孫白哈哈一笑,一拍身前的案幾:“成交!”

  說完又朝身後的郭嘉笑道:“聽聞京師盛產美女,奉孝必不虛此行。”

  群雄也跟著哈哈大笑,再無疑慮,紛紛表示同意。

  ……

  曹操率著一幹部將出了偽皇宮,悶悶不樂的回到了城東的臨時府邸。

  今日之會,受到打擊最大的便是他了。

  先是公孫白將三郡之地和三萬兵馬交給了劉備,意味著劉備從此將脫離他的掌握,使得他不但在這次討逆之戰中名利皆空,而且還白白失去了一個得力助手。然後更為鬱悶的是,劉協不但給他出了一道難題,而且是赤裸裸的示威,令五路諸侯入京受賞,明擺著就是告誡他曹孟德行事須謹慎小心,不得有異心,否則朕能讓各路兵馬滅了袁術,也能讓他們滅了你曹操。

  想他在此戰之中,以八萬大軍擊潰袁術十五萬主力大軍,功勳顯著,最後卻被公孫白搶盡風頭不說,還被劉協擺了一道,叫他如何不鬱悶?

  是夜,曹操的廂房之中,燈火一直亮到深夜三更,仍然不息。

  “主公,程昱不服啊,我等損兵折將,耗盡錢糧,最後卻落得如此尷尬之境地。”程昱滿臉的陰霾和不服。

  背手立在窗口邊的曹操,仰望著窗外,淡淡地說道:“仲德何必計較一時得失?只要過了此關,公孫白等人一走,本官便任命你為豫州牧,如此整個豫州,除汝南郡外,便在你我掌控之中。其後,先西征李傕,得到整個司隸之地,再討呂布,佔據徐州,如此一來,本官便可坐擁司隸、兗州、豫州、青州、徐州等五州之地,此五州皆中原膏腴之地,假以時日,便可擁兵百萬,到時再與公孫白算帳不遲。如今要做的,便是穩住公孫白,不讓其與我等為敵,為掃平李傕和呂布爭取時間,就算讓他公孫白幾分又如何?”

  一席話,說的程昱眼中神色大亮,心悅誠服地說道:“主公雄才大略,程昱不及也!”

  曹操淡淡地說道:“諸路諸侯,孫策、呂布、劉表、劉繇、李傕等皆不足懼,唯有公孫白,不可等閒視之,如今其聲勢正旺,而本官尚有三面掣肘,時機未到之時,不可與之交惡。”

  程昱點了點頭道:“主公英明。”

  曹操緩緩的轉過身來,笑了笑道:“時間不早了,仲德早日去休息吧?”

  程昱神色一肅,當即告辭退出,眼看走到門口時,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轉過身來,小心翼翼地問道:“既然公孫白日後必為大患,何不趁入京之時……”

  他手中比劃了一個手勢。

  曹操搖頭苦笑道:“旁門左道,終究不可取。此刻其實力強勁,兵多將廣,糧草充足,光騎兵便有兩三萬人,若是一旦交惡,則我軍必然四面受敵,那將是,沒頂之災,如何使得?”

  程昱不再說話,再次告辭而去。

  ……

  馬蹄聲急,塵土漫天。

  公孫白率著一千白馬義從賓士在六路大軍之前,遙遙領先。

  端坐在汗血寶馬背上的公孫白眯縫著眼睛望著四周的景色,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身旁的文醜卻一直眉頭緊促,眼見公孫白這副模樣,突然朝公孫白問道:“薊侯,末將心中有些許事不明,還請賜教。”

  公孫白微微回頭一笑,問道:“子勤請講。”

  文醜籲了口氣,直言不諱的道:“我等輾轉千里而來,折損錢糧無數,眼看破得了壽春城,卻拱手相讓給劉玄德,卻未提任何條件,似乎不是薊侯風格,況且據末將所察,劉玄德亦非善類,假以時日,眾將為薊侯之大患,又何苦養虎為患?再者,此次入京,似乎白白增添了風險,百害而無一利,薊侯何苦率先應之?”

  話音剛落,趙雲也轉過身來,望著公孫白,等待他的答案。

  公孫白微微點了點頭,笑道:“子勤之武勇,當世可並肩者不到十人,想不到對於時勢,亦如此關心,此乃本侯之幸也。”

  他緩緩的回過頭來,朝身後一兩裡地外的數萬大軍望了一眼,然後抬起頭來,笑道:“天下群雄,能入本侯法眼者,不過曹孟德和劉玄德耳。劉玄德雖然野心勃勃,終究尚未成氣候,暫時不足為慮。此刻唯一能令本侯忌憚的,便是曹孟德。如今非與其交戰之時,本侯要幹的就是損人不利已之事,縱與本侯無益,也要令曹孟德畏手畏腳,不得肆無忌憚的橫掃長江以北之地,否則日後遲早為生死大患。”

  話音未落,公孫白身旁的郭嘉突然道:“啟稟薊侯,末將亦有事詳詢。”

  公孫白疑惑的望著他道:“有屁快放!”

  郭嘉嘿嘿笑道:“不知薊侯可知,京師之中,哪家青樓的女子最為柔媚。”

  “滾!”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05

第252章 梅林結義

  本書第一位盟主誕生了,諸位書友打賞也很給力,作者卻無力加更,慚愧……

  ……

  西元198年冬,許都。

  凊泥河之上,檣櫓如雲。青灰色的汴梁城牆,逶迤蜿蜒出去,不知道有多遠。城內市集處處,到處都是人聲喧嘩,到處都是冠蓋雲集,到處都是胭脂花鈿,到處都是鶯歌燕舞。

  京師終究是京師,雖然不過兩三年,終究已具天子腳下的繁華。

  在被京師繁華市井包裹著的皇城北宮內,正有一處新辟的皇家園林。方圓可有數裡,園林之中,百花已凋零,卻有寒梅點點綻放。

  梅林叢中,隱隱露出一座亭台,上面橫匾上三個字顯得格外顯目——興漢亭。

  一名少年,眉清目朗,豐神如玉,頭戴著白玉冠,一身緋衫,大袖飄飄,望之直若神仙中人,也甚是健步,在眾人簇擁之下,虎步龍行,邊走邊信口笑言。眉目之間,滿滿的都是喜色,藏也藏不住。

  這少年,自是大漢末代君王,兩漢第二十四帝,歷史上傀儡一生的漢獻帝劉協。此時的他雖然才十六七歲,卻是飽經坎坷,先是被董卓傀儡,接著被李傕和郭汜兩人輪番欺淩,最後一路淒慘逃亡到雒陽,差點死在路上,如今又落入野心勃勃的曹操手中。多年的傀儡生涯,使得他臉上多了幾分與實際年齡不符的成熟和堅忍,不過此刻神態氣度,俱是閒雅沖淡。

  踏入亭台之中後,他閉目養神。王越和幾名虎賁悄立在身後不遠處。兩名宮女一左一右,在背後給他揉捏頸部和肩部。

  面前一案幾,案幾上四色禦膳房精心燒制的珍饈,一壺三十年陳的禦酒。對面虛位而待。

  他要等的不是別人,正是大漢驃騎將軍公孫白,他夢想中的冠軍侯。

  ……

  公孫白在幾名虎賁的帶領下直往橋上亭台而來。

  遠遠看到梅花叢中“興漢亭”三個大字,眼中露出奇異的神色,呆了一下才繼續前行。

  剛剛走進興漢亭前二三十步外的拐角處,剛一抬頭,便見一人騰身而起,似乎要迎了上來,卻見身邊的王越似乎說了什麼,又端坐了下來。

  公孫白一看那人模樣,心中便知是那個史上一世傀儡的大漢天子了,眼見劉協那副激動的模樣,心中不禁暗道:小協子啊,我可真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我那便宜老爹一輩子在外地為官,不說沒在皇宮給王美人當過保衛啥的,甚至連皇宮都沒進過。

  心中裝逼歸裝逼,行動卻不敢怠慢,急忙向前,在亭台臺階下對著劉協拜道:“驃騎將軍公孫白拜見陛下,願陛下萬年。”

  小天子劉協終於沉不住氣了,疾奔而前,向前扶住公孫白,急聲道:“公孫愛卿不必多禮,愛卿為大漢立下赫赫戰功,朕欲見愛卿久矣,今日一見,果然英雄!”

  作為前世一屌絲,公孫白未靠近之前尚存裝逼之心,此刻見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九五之尊,又見到其神色如此真誠,不覺神色也微微激動起來,激聲道:“承蒙陛下厚愛,微臣愧不敢當。”

  劉協大笑,親提酒壺斟滿兩樽酒,豪氣大發:“此乃宮中珍藏好酒,朕今日與愛卿痛飲一場,不醉不休。”

  公孫白忙道:“陛下年幼,不宜飲酒過多,聖體要緊。”

  劉協哈哈笑道:“愛卿戰功赫赫,定胡亂、禦外侮、平叛逆,功蓋當年冠軍侯,朕日夜思見愛卿而不得。今幸得愛卿平袁逆而歸,朕當與子明共慶同醉。”

  雖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但是看得出來這小天子對自己卻是帶著十成十的誠意的。演義中,劉協聽說劉備是中山靖王之後,便一心拉攏,稱其為劉皇叔替其正名,其目的無非就是為了拉攏劉備,讓曹操心存忌憚。其實當年的劉備不過寄人籬下、勢孤力單的小野心家,若非曹操對其心存惺惺相惜之心,恐怕早就將其一刀宰了。而此刻的公孫白卻是實打實的實力派,甚至連曹操都要望其項背,而且從他和劉虞的相處來看,對漢室也是忠心耿耿,自然要拼命的拉攏。

  其實,此時的公孫白簡直就是劉協迷茫的人生中的一盞明燈。

  公孫白見劉協眼中流露出的熱切的神色,心裡也是一熱:“此乃陛下洪福,臣不敢居功。”

  劉協一揮手,舉起杯道:“來,愛卿不必推辭,喝酒!”

  說完一飲而盡。公孫白只好也一口幹了。

  酒過三巡,劉協眼中已是微微有點醉意,反觀公孫白卻是臉不改色心不跳——這種在後世和啤酒差不多度數的酒,怎麼能喝得醉。

  劉協眼中露出迷蒙之色,帶著酒意笑道:“不知子明貴庚幾何?”

  公孫白心中一愣,兄弟你平白無故問我的年齡,莫不是想要給我做媒不成?我可是有妻室的人,總不能讓你的公主姐妹給本侯當小妾吧?難道你還想本侯將正妻貶為妾,豈有此理!

  想到這裡,他忙滿臉正氣地說道:“回陛下,微臣今年二十有二。”

  劉協神色一頓,伸出手指掐緩緩的算了一番,露出詭異而神秘的神色。

  公孫白心中一跳:臥槽,這小子莫非在給本侯與某位公孫合生辰八字,這可不行,我該得告訴他本侯已是名草有主了。

  正疑惑間,卻聽劉協嘿嘿一笑:“比朕大五歲。”

  公孫白一聽,差點噴酒。臥槽,你小學畢業沒啊,大幾歲還要像算命一樣的掐算啊?

  然而公孫白尚在為劉協同學的數學成績捉急時,卻聽到晴天霹靂般的一句話:“朕與愛卿,一見投緣,不若結為兄弟,如何?”

  刹那間,四周一片靜寂,不但公孫白目瞪口呆,身旁的王越等人更是滿臉震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臥了個大槽,小兄弟,你這是下了血本來拉攏人心啊!你這虎軀一震,本侯差點就要納頭就拜啊。

  事實上,劉協先後經歷董卓之亂,李傕和郭汜之禍,受盡非人的折磨,逃亡路上更是差點餓死,早已練得心事如鐵,性格堅韌,只是苦於沒有實力做後盾而已,心計並不弱。和臣下結拜看似極其荒唐,其實對他來說並算不得什麼,比起江山和自己的命運來,簡直不值一提,要知道他可是連劉備那樣來歷不明的老癟三都能叫叔的。

  在這個年代,男女感情到了至高階段自然是結為夫妻,但是兩個男人之間的情誼一旦到了頂峰卻不是搞基,而是結為兄弟,如桃園三基。

  公孫白怔怔的望著劉協,心中微微躊躇了一下。

  和劉協結拜,雖然不至於讓人出口必以“公孫皇兄”尊稱,但是卻會令他的政治聲望大增,短期內自然是大有裨益。只是從長遠的角度來看,若是他日後擊敗曹操,一統天下,然後再甘心奉劉協為帝,做個權臣,恐怕就算保住自己的命,也會禍及子孫。歷朝歷代,沒有一個功高震主的權臣,能得善終。所以,簡單來說,日後自立那幾乎是必然的,但是若與漢帝結拜又公然奪其天下,恐怕會被世人所詬病。

  不過這種猶豫,他只持續了幾秒鐘,面對劉協的強烈要求,他推阻了一番之後也就答應了。唐僧還是千古一帝李世民的禦弟,老子當一個傀儡皇帝的禦兄算個啥?

  於是,在御花園中的梅花叢中,備下了烏牛白馬祭禮等,兩名俊美而風華絕代的少年,焚香而拜。

  “念劉協、公孫白雖然異姓,且君臣有別,既結為兄弟,則同心協力,志同道合,上匡漢室,下安黎庶。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禍相依,患難相扶。皇天後土,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

  劉協念一句,公孫白跟著念一句,心中暗自腹誹:臥槽,到底我是大哥,還是你是大哥?不過還好劉協沒有說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來。

  一番誓言之後,公孫白便成了大漢禦兄,史稱“梅園結義”。

  兄弟兩人,卻是心思各異。

  天子劉協,神色之中抑制不住喜悅之色,眼中更是亮光閃閃,不管如何,如今拜了這個誓言“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禍相依,患難相扶”的禦兄,日後曹操在他面前行事,得好生掂量掂量了。

  而公孫白心中卻想的是另外一件事。他想的是西遊記電視劇中女兒國國王那聲“禦弟哥哥”叫的人骨頭都酥了,改天得讓家裡幾個女人嬌滴滴的叫幾聲“禦兄哥哥”來聽聽。

  ……

  司空府,曹操正與程昱等人在府中飲酒,臉色陰沉。

  五路諸侯的兵馬,佔據了許都南門,使得曹操變得十分被動。諸侯的兵馬,雖然屯聚南門,但是也有不少士兵趁不當值的時候偷偷溜入城中,借機生事,滋擾百姓,甚至和他的部曲大打出手,雖然都是小打小鬧,卻令他膽戰心驚,生怕出個什麼亂子,哪路諸侯一根筋不對,就突然起兵攻入皇宮,擄走劉協。

  為此,他特意增加了皇宮週邊的守軍,但是心中依舊不踏實。

  他只希望那小皇帝劉協儘快對各路諸侯論功行賞,早點讓各路諸侯撤兵走人,然而劉協卻似乎一點都不急,一連拖了三天都毫無動靜。

  一名親兵急匆匆的奔了進來,急聲道:“啟稟主公,宮內來報,陛下召見公孫驃騎。”

  曹操瞬間變了臉色,稍稍思索之後立即喝道:“讓宮內好生打探,即時傳報,不得有誤!”

  程昱見曹操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忍不住安慰道:“公孫白此戰搶得破城殺逆之首功,陛下先召見他也在情理之中,主公還請寬心。”

  曹操微微點了點頭,臉色稍緩,眼中卻依舊露出焦躁不安的神色,繼續喝著悶酒,等待著宮內的繼續傳報。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曹操已然明顯露出煩躁不安的神色,終於見得那名親兵再次急匆匆的奔了進來。

  不,那親兵簡直就是連跑帶摔的奔了進來,神色明顯的極不淡定。

  “啟稟主公,陛下在御花園中,與公孫白焚香結拜,稱公孫白為皇兄。”

  “什麼?”

  曹操和程昱等人瞬間淩亂了,驚得目瞪口呆,滿臉茫然和震驚。

  許久,曹操的神色才逐漸緩和了下來,臉上卻換成了一副沉穩的神色。這位絕代梟雄,一旦遇到大難題或者大挫折之時,便會變得極其沉穩和安定。

  他沉吟了一會,突然對程昱說道:“仲德幫本官草擬一封帖子,本官要請公孫驃騎來府中共飲暢談。”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05

第253章 爭風吃醋

  變身為大漢禦兄的公孫白,帶著憂喜參半的心情出了皇宮的大門。

  等候在皇宮外的白馬義從早已將汗血寶馬牽了過來,公孫白一提韁繩,正要翻身上馬,打道回府。

  突然,一騎白馬義從疾奔而來,高聲呼道:“薊侯,大事不好!”

  公孫白心頭一沉,問道:“何事驚慌?”

  那名白馬義從急聲道:“郭別駕與曹司空之大公子發生口角,如今已然打起來了。”

  公孫白大驚,嘶聲問道:“現在何處?”

  那白馬義從囁嚅了一下才道:“在玉堂春,已然動刀,不過我們的人尚未吃虧。”

  公孫白呆愣了一下,瞬間明白了玉堂春是個什麼所在,當即神色一變,翻身上馬,吼道:“前面帶路,誤了事拿你是問!”

  那白馬義從哪敢怠慢,急忙一鞭胯下駿馬,率先朝城西疾奔而去,公孫白鞭杆一揮,率著百余名白馬義從緊緊跟隨而去。

  玉堂春,京師第一青樓,據說那裡的姑娘,個個都吹拉彈唱,無所不通,都是價值千金的可人兒,而更絕的是她們的媚功,能令你心甘情願的掏光身上的錢財,只為貪歡一宿。

  京師之中,名士望族如雲,富商豪紳如雨,這玉堂春的生意自然火爆的不得了,門庭若市不說,最鼎盛的時候連個停馬位和停轎位都沒,其紅火的程度絲毫不比後世的“天上人間”差,那老鴇小桃紅自然每天樂得嘴都合不攏,見誰說話都嗲到骨頭裡去了。

  不過今天,小桃紅卻樂不起來,因為她的場子眼看就要被人砸了。要說小桃紅一介女流之身,能在京師立足,把大保健這個行業做成京師第一強,自然背景絕不簡單,有人說她背後有三公在做後盾,和朝中的達官貴人更是過往密切,平素誰敢在她的玉堂春。

  但是,今天來的不是一般人,不但在玉堂春鬧了事,還傷了人,血流滿地的,偏偏她卻真惹不起,只能幹著急。

  玉堂春的大門口,十數名手執繯首鋼刀的白馬義從將大門堵了個嚴實,眼中殺氣騰騰,手中的長刀尚在滴著鮮血。

  在他們的對面,地上灑落著不少血跡,百余名曹軍甲士將玉堂春的大門呈半圓形圍得水泄不通,其中前排的曹軍不少人身上或多或少的掛了些彩,一個個如臨大敵,眼見對面的敵軍人數極少,卻無一人敢沖出去。

  在曹軍叢中,一名和公孫白差不多年紀的白衣少年,正滿臉憤然之色,惡狠狠的望著對面的白馬義從和大門內的郭嘉,兩眼都快噴出火來了。

  大門內的郭嘉,模樣卻稍顯狼狽,臉上多了紅紅的一道五指印,略帶紅腫,但是神色依舊淡然,一手摟著一名俏麗至極、身材火爆的姑娘的腰際,一手搖著羽扇,滿眼的輕蔑之色。

  那白衣少年直指郭嘉,獰笑道:“郭嘉小兒,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若將雪凝兒姑娘還給本公子,並向本公子陪個禮,今日之事便到此為止。”

  話音未落,不等郭嘉回答,對面一名領頭的白馬義從已然失聲冷笑道:“曹大公子,就憑你這區區百人,還不夠我們這些兄弟熱身,若非未得到薊侯的命令,你等恐怕沒一個走得了。”

  白衣少年正是曹操的長子曹昂,兩人在玉堂春因為爭搶第一紅牌姑娘雪凝兒而發生爭執,兩人在口角時,曹昂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狠狠的扇了郭嘉一耳光,於是引發雙方大戰,曹昂的侍衛被打得節節敗退,傷者無數,不得不退出玉堂春。

  白衣少年冷冷一笑,並不搭理那名白馬義從,沉聲對郭嘉問道:“郭嘉,你當知這是在誰的地盤,或許你在北地能呼風喚雨,但是今日在這許都,便是本公子的天下,容不得你不低頭,本侯且問你,放不放雪凝兒?”

  郭嘉冷哼一聲道:“放你娘的屁,連薊侯都敢跟本官搶女人,你算什麼東西?就是曹孟德來了,也得尊老子一聲‘奉孝賢弟’,你還不過來叩拜叔叔?”

  曹昂哈哈一笑:“老子知道你仗著白馬義從能打,但老子就不信白馬義從就算能以一當十,還能擋住弩箭!”

  話音未落,街道上遠遠出來一陣馬蹄聲和腳步聲,接著便有人高聲喊道:“三爺來了!”

  他們口中的三爺正是曹操本家猛將曹洪。

  一身戎甲、神態威猛的曹洪率著數百名甲士急匆匆而來,遠遠便喊道:“哪個不長眼的,敢欺淩大公子!”

  曹昂神色大喜,急忙疾奔向前見禮:“三叔,小侄總算把你盼來了,都快被人打死了。”

  曹洪勃然大怒:“京師之地,誰敢放肆?”

  等到他靠近曹昂的時候,卻又變了一副臉色,低聲喝道:“臭小子,堂堂司空之子,出來狎妓不說,居然還和人為爭女人而大打出手,你這可真給司空掙臉了,看在你平時多叫了幾聲三叔的份上,可就幫你這一回。”

  曹昂急忙陪笑稱是。

  曹洪不再廢話,伸手一揚:“弓弩手,圍起來!”

  只聽呼啦啦的一聲大響,上百名手持大弩的曹軍甲士轟然而上,端起手中的大弩瞄準了大門口的白馬義從,一枝枝箭簇閃爍著陰冷的光芒。

  大街之上,殺氣沖天而起,那原本尚在看熱鬧的小桃紅早已嚇得躲到了樓上,只有幾個傾慕郭嘉的大膽姑娘尚在戰戰兢兢的觀戰。

  門口的白馬義從依舊面不改色,似乎視面前的弩箭如無物,大門內的郭嘉卻變了臉色。

  形勢已明顯對郭嘉和眾白馬義從不利。

  曹洪挺身上前,對著大門內一拱手:“郭別駕果然風流,曹洪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之事,不若由曹洪做個和事佬,請郭別駕率人自行離開,曹某絕不為難。”

  郭嘉臉色微變,伸手又用力攬了攬身旁那美女的水蛇腰,冷笑道:“曹將軍,本官出道以來,閱女無數,卻從未拱手讓過人,你若夠膽,儘管放箭就是。”

  曹洪眼見他耍橫,不禁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一言不發。

  一旁的曹昂卻急了,怒聲吼道:“放箭,射死這賤貨,有事算本公子的!”

  “放肆,薊侯在此,誰敢放箭!”

  隨著一聲斷喝,只見一名白馬義從百人將縱馬疾奔而來,除了他和前面幾名開道的白馬義從,身後便是公孫白及百余名白馬義從精兵。

  百餘道白色的流光,疾馳而來,那巨大的沖勢令曹軍瞬間大亂,紛紛躲避,因為他們看得出,若是不避讓,恐怕便會被那些高頭駿馬踏為肉泥。

  “備弩!”

  眾白馬義從奔到曹軍之前,突然勒馬而立,隨著那百人將的呼喝下,齊齊取出諸葛連弩,瞄準了面前的曹軍。

  那百人將冷冷的望著曹洪,朗聲道:“曹將軍,你的人若不撤弩,今日這街頭,便是流血百步,伏屍無數。”

  曹洪一聽此言,不禁勃然大怒,但是眼見得公孫白親自前來,哪裡敢怠慢,急忙向前見禮:“末將曹洪,拜見薊侯!”

  汗血寶馬背上的公孫白,只是輕輕的搖了搖手,淡淡地說道:“小曹啊,這弩陣還是撤了吧,本侯看著瘮得慌。”

  曹洪愣了愣,終究未對“小曹”二字產生異議,無奈的伸手一揮:“撤弩!”

  眾曹軍只得紛紛撤下弩箭,又呼啦啦的退回本營。

  公孫白滿意的點了點頭,翻身下馬,緩步朝玉堂春大門口而去,裡頭的郭嘉急忙扔下那玉堂春頭牌姑娘,迎了上來見禮。

  公孫白根本沒看他一眼,只是抬頭望瞭望大門裡的那個引發一個省級大員和一個紅二代之間的血案的美女,見那女子果然面目絕美,不亞於後世天後級的明星,身材更是火爆,巨乳蜂腰翹臀的,而且絕未去韓國PS過。

  “眼光不錯!”公孫白淡淡地說道。

  郭嘉兩眼露出亮光,低聲笑道:“此女不但生得國色天香,最絕的是顛倒陰陽的功夫,據說能持續半個時辰,號稱京師一絕……”

  公孫白不耐煩的打斷他,指著他的臉問道:“居然給人掀了前臉,還敢來見老子?大丈夫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還要老子教你嗎?”

  郭嘉臉色一變,當即扭頭朝前而行,直奔曹昂而去,迎向曹昂一拜:“曹公子,适才有點誤會,還請包涵!”

  那曹昂眼見公孫白率眾而來,已然軟了幾分,又見郭嘉主動示好,以為對手是給他個臺階下,急忙也躬身還禮。

  就在他剛剛彎下腰的時候,突然只覺耳旁風聲響動,等到他回過神來時,左邊臉上已然挨了一記火辣辣的耳光。

  “你!”曹昂又驚又怒,指著郭嘉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見他那白皙的臉上也瞬間多了一道五指印。

  曹軍譁然大亂,曹洪更是怒髮衝冠,嘶聲吼道:“鼠輩豈敢!”

  轟隆隆~

  就在此時,突然聽得一陣如同地動山搖般的馬蹄聲,整條街道都震動了,只見數百道白色的流光疾奔而來,只驚得街道兩旁的百姓齊齊躲入屋內。

  很快,那些白馬騎兵便將整條西門大街靠城門方向堵塞了小半截,兩名虎將縱馬穿過重重騎陣,直奔公孫白而來,向前見禮,正是趙雲和文醜。

  眼見得敵軍長刀如林,白馬如雲,曹洪自知討不了好,只得朝曹昂一揮手道:“大公子,我等認栽,撤了吧。”

  曹昂滿臉不甘的神色,但卻無可奈何,只是怨毒的望了郭嘉一眼,沉聲道:“今日算你狠,我等走著瞧!”

  話音未落,突然從城內方向突然又傳來一陣如雷的腳步聲和馬蹄聲,惹得眾人紛紛回頭觀望,只見一杆鬥大的曹字大旗飛揚而來,黑壓壓的一片曹軍將城內方向的大半條街堵塞得水泄不通。

  當先一人,細眼長須,縱馬疾奔而來,正是大漢司空曹孟德!

  曹操腰懸倚天劍,在典韋和許褚的護衛下,很快便賓士到了曹昂跟前。

  曹昂大喜,急忙向前帶著哭腔拜道:“孩兒拜見父親,還請父親為孩兒做主。”

  那聲音簡直就是一個淒慘和可憐,一看就是個經常惡人先告狀的主。

  曹操冷哼一聲,問道:“可是打的左臉?”

  曹昂急聲道:“正是。”

  曹操冷笑道:“如此甚好!”

  話音剛落,手中已如閃電般擊出,只聽啪的一聲,他的右臉又挨了一記惡狠狠的耳光,兩邊臉終於對稱了,紅撲撲的如同蘋果一般可愛。

  “小孽畜,成日只知尋花問柳,還因狎妓何人爭執,老子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曹操罵完曹昂,又轉身朝公孫白一拱手道:“犬子無禮,冒犯薊侯,還請見諒。”

  ……

  直到曹操率眾陸續退出西門大街的時候,公孫白尚在呆愣中。

  臥槽,這是佔據道德的制高點來打老子的臉嗎?

  不過他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握了個大草,你曹孟德裝什麼大尾巴狼,誰不知道你你為了泡人妻,連親生兒子、侄子、猛將和寶馬丟個一乾二淨。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06

第254章 許田圍獵

  就在公孫白將郭嘉臭駡了一通之後,率眾回城南臨時府邸時,卻見王越率著十數名虎賁朝他疾奔而來,帶來的天子劉協的詔書。

  三日之後,天子要前往許田圍獵,諸將率軍跟隨,不得有誤。

  公孫白刹那間淩亂了。

  歷史上的許田圍獵,是曹操提出來的,而且是在事先安排好之後,再告知劉協,頗有脅迫的意味。

  而這次圍獵,卻是小皇帝劉協自己提出來的,意義自然又不同。

  曹操發起的許田圍獵,是為了在自己稱王之前試探群臣的反應,由此引出了衣帶詔和一干血案,和趙高的指鹿為馬的用意差不多。

  但是,此刻卻恰恰相反,小皇帝劉協對於公孫白和群雄的到來,卻是為了向曹操示威,展現自己大漢天子的帝威,近年來曹操越來越強勢,令劉協早已不爽,如今正是揚眉吐氣的時候。

  更出乎公孫白意料之外的是,除了圍獵,劉協還給眾諸侯安排了一個節目,那就是閱兵演武。

  即圍獵出行之前,在許都東門設演武場,由群雄各派一支精兵演武,接受天子的檢閱。

  看來,這小天子拜了個實力強勁的皇兄,底氣變得充足起來,向曹操示威的花樣也不少,一掃歷史上在曹操面前的窩囊勁。

  公孫白接過詔書,臉上帶著令人尋味的笑容。

  王越完成了使命,率眾離去之前留下了一句話:“聽聞薊侯的白馬義從天下無雙,陛下希望能白馬義從能技壓群雄,獨領風騷,還望薊侯勿負陛下的厚望。”

  ……

  鼓聲咚咚,畫角聲聲。

  許都東門外搭著一個高三尺,長寬達十多丈的點將台。

  劉協大馬金刀的坐在正中華蓋下,神色之中頗有睥睨天下的氣勢,背後兩個宮女舉著障扇,再往後整齊的立著七八個如花似玉的宮女,隨時準備伺候。身旁立著大漢第一劍客王越,三四十個紅衣銀劍的虎賁緊緊的圍住三面。

  再往後立著文武百官和各路諸侯。又有五百羽林騎把點將台分三面護住。

  點將台前面是一片寬廣的空地,兩邊遠遠的排列著黑壓壓的一片軍隊。中間的距離長達一裡多地,為的是便於閱兵。

  此次圍獵,群雄兵馬盡出,曹操也出兵兩萬餘人,合計四萬餘人,比起歷史上的十萬曹軍,兵力上是少了許多,但是氣勢卻並不弱。

  站立在公孫白身旁的曹操,滿臉的陰沉之色,眼中神色閃爍,不知在思考著什麼。而身旁的公孫白,卻是滿臉不可捉摸的微笑,雙眼總是有意無意的朝曹操的臉上瞟。

  這兩人並排一站,身高八尺的公孫白站在身高七尺的曹操面前,頗有居高臨下的意味,再加上公孫白少年英俊,又神采奕奕,而曹操卻滿臉滄桑,心事重重,這賣相簡直就是碾壓之勢。

  不過公孫白那滿臉的詭笑倒不是因為曹操的那矮矬的身高,而是因為曹操的吃癟。對於這才許田圍獵,曹操自然是很不樂意的,將小皇帝置於群雄之中,萬一小皇帝鬧個什麼動靜,便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可是卻不敢違逆。

  這就像兄弟幾個,你一人養著老母親,就算平時有照顧得不咋的甚至還有點虐待,但是在兄弟們之前怎麼也得裝得像孝子一般服服帖帖,不讓其他兄弟落下話柄。

  太常楊彪,躬身向前,對劉協恭聲道:“啟稟陛下,吉時已到。”

  劉協精神大振,當即抓起一隻令箭往前一扔,一個小校旗兵向前接住,縱馬直奔左方軍隊,高呼“傳荊州兵陣前演武!”

  後面立著的曹操臉色一變,眼中泛起怒色。首先出兵演武的理應是他或者公孫白的兵馬,從他的揣摩來看,公孫白的白馬義從壓軸出場已是必然,只是他卻想不到劉協居然讓劉表的兵馬先出場。

  遠遠一片塵土緩緩揚起,一路步兵從左邊緩緩出列,像一條長蛇一般蜿蜒而出,仔細看過去五百名兵士個個右手執長槍,左手持盾,行到正中迅速列成一個方陣。

  大軍之前,一名年紀和公孫白差不多的小將,身高八尺左右,手執一杆雪亮的雁翎刀,威風凜凜。

  只聽陣前那小將大喝一聲“列陣!”,立即結成一個防守的盾陣。第一排士兵將盾牌擋在身前,蹲於盾下,第二排士兵站在第一排士兵之間,舉盾架在第一排士兵的盾牌之上,長槍從盾縫中伸出,隨時準備刺擊,後面每兩排依次排陣,形成一個一人多高的巨大盾陣。此陣可以嚴密防守敵軍的弓箭,也是唯一能阻擋騎兵衝擊的陣型。

  那員大將又高喝一聲“變陣!”,軍士們迅速變陣,形成一個箭頭形狀的陣型——鋒矢之陣。

  陣前那員大將站在箭頭位置,長刀揚起一指喊一聲“殺!”,箭陣迅速移動衝殺過來,快而不亂。

  鋒矢之陣屬於猛將之攻擊陣法,把將領放置在箭頭位置,對將領本身的武力要求很高,若是武將本身單兵作戰能力很差,沖到陣前被敵兵掛掉,鋒矢陣立即成了無頭之箭,必然失敗。

  那將率眾如迅雷般攻了過來,停在台前兩百米處,橫刀一欄喝道“鶴翼!”,陣型立刻像伸出翅膀一樣展開呈半包圍狀,這是圍殲敵軍的陣型。

  陣型布好後,那將領喊了聲“原地待命”,縱騎朝點將台沖來,停在台前五十米處翻身落馬,跪地拜倒高喊道:“荊州牧麾下偏將魏延演武完畢,拜見陛下,願陛下萬年!”

  魏延?

  公孫白原本見得荊州軍之中竟然有如此猛將,不禁心存疑惑,一聽此人之名,終於釋然。

  “魏延,統率90,武力92,智力73,政治35,健康值94,對劉表忠誠度81。”

  果然不同凡響啊,荊州兵並非精兵,卻被他訓練的如此有素,的確是大將之才。

  作為漢室宗親的兵馬,表現也尚可,劉協不吝讚美之詞的對荊州軍狠狠的誇讚了一番才令其率隊歸陣,劉表不禁面帶幾分得色。

  接下來劉繇的揚州兵馬略顯平庸,毫無出彩之處,不過劉協照顧著漢室宗親,自然也免不了隨意誇了幾句。

  接著出場的便是江東軍中的敢死隊精兵。

  敢死隊由孫堅手下悍將韓當率領,這只軍隊以悍不畏死著稱,遠遠的就一股濃烈的殺氣沖天而來,重攻輕守,攻擊的戰法是一往無前,有你無我,大開大合,猶如一群紅眼的猛獸。

  令筒裡只剩下兩隻令箭了,劉協抓起那只刻著“呂”字的令箭一扔,小校高喊一聲“傳陷陣營演武!”

  陷陣營!

  公孫白心頭一跳,忍不住抬眼望去,滿臉的肅然。

  一隻七百人的重甲步兵緩緩而出,如同一隻龐然鋼鐵怪獸一般。

  七百多個重步兵,人人高大彪悍,身穿魚鱗鐵甲,左手持半人多高的大鐵盾,右手持一杆長長的鐵戟。在那個時代,許多士兵連皮甲都穿不上,更別說這種鑲著密密麻麻的數千塊鐵片的魚鱗甲,而且一般的士兵所拿的盾都是木盾,好一點的蒙一層皮,上面蒙上鐵皮的盾絕非普通士兵所有,而這些士兵卻拿著純鐵打鑄的鐵盾,足見裝備之精良。

  七百多人整齊而有序的排列著,人人臉上堅定和無畏,散發出一股無邊的肅殺之氣。

  陣型呈錐子型,處於錐子尖頭的一員猛將,與其他士兵一樣,一手持盾一手持戟,冷冷的望著典韋,眼中露出譏誚之意。

  此人身高八尺,方方正正的臉,滿臉的堅毅和果敢,生的虎背熊腰,頗有猛將之風,正是呂布麾下猛將高順。

  呵!

  隨著高順一聲暴喝,兩排士兵暴喝一聲,高高舉起沉重的鐵盾,七百多張巨大的鐵盾的尖端被狠狠的插入地面,形成一道巨大的盾牆,一杆杆長戟從鐵盾的縫隙中伸出。

  這樣的鋼鐵盾陣,莫說是弓弩手的剋星,就算是輕騎上去也根本就無力撼動,只會被那長戟的鋒刃洞穿,只有重騎跟上,才能將其摧毀,但是自己折損也不會是少數。而更令公孫白心動的是,這些陷陣營的士兵,武力居然都在63以上,整體武力都只比白馬義從相差一線。

  緊接著,陷陣營將士又在高順的率領之下,發起了衝鋒,那簡直就是一座移動的城堡,帶著無堅不摧之勢,疾奔而前,塵土漫天,氣勢如山。那一杆杆向前傾力刺出的鋒刃之林,令人無不為之膽寒。

  靜如高山巍然不動,動若江河奔流激湧,這就是陷陣營!

  點將臺上的劉協忍不住激動的站了起來,激聲道:“陷陣營,果然是天下精兵,步兵中的翹楚!”

  看來,這小天子也並非不懂兵馬。

  “傳虎豹騎演武!”

  一聲傳呼,驚得公孫白雙眼猛然圓睜,抬頭猛然望去。

  左邊大軍盡頭,如雷般響起馬蹄聲!

  五百精騎洶湧而來,人人身著玄色皮甲,背負長弓,手執長槍,騎著精良的駿馬。他們的馬不及白馬義從之神駿,自然也做不到整齊劃一的白色,但是卻每匹卻也有七尺以上,且大部分都在七尺五左右,在缺馬的中原之地,也算是難得了。

  領兵者,正是曹軍大將曹仁。

  “曹仁,統率86,武力88,智力62,政治31,健康值91,對曹操忠誠度93。”

  曹操麾下,果然猛將如雲!

  隨著曹仁的一聲呼喝,疾奔而來的虎豹騎,齊齊端起了長弓,引弓虛發,只聽得一陣陣激烈的“蓬蓬”的弓弦聲,眾人第一次感覺到了萬箭穿空的震撼。

  曹仁一騎當先,揮槍一舉“鑿穿!”,賓士而來的騎兵呈錐形陣型,像一把巨大的鑿子直插而來,馬背上精猛的士兵附身貼在馬脖子上,左手抱住馬脖子,右手持槍向前疾刺。

  在場的諸侯無不臉色大變,槍借馬力,那貫注在長長伸出的長槍的力量何止千斤,誰人能擋?中原和江南缺馬,群雄除公孫白外基本以步兵為主,即便像魏延那樣擺出盾陣,也會被從中間像鑿子一樣鑿開。

  五百騎兵呈錐形即便遇到強兵猛將擋住第一排的攻擊,後面的騎兵會隨著駿馬的衝擊接踵而至,一步步的刺到對面的敵人,直到將敵陣完全鑿開為止。

  虎豹騎沖到點將台前並為止住,而是偏轉馬頭調整好陣型,又隨著曹仁一聲“鑿穿”往右邊斜角直鑿而去。

  在場的統兵將領們臉色變得更暗了,如果正面鑿穿是困阻重重的話,從斜角鑿穿簡直就是如利斧砍桌角,輕而易舉。

  曹仁連鑿三個斜角換到空地左中,這次沒有選擇鑿穿第四個斜角,而是直接沖左中鑿去。

  群雄臉色凝重,知道經過一正鑿,三處斜鑿,即便上萬大軍也會被鑿成一盤散沙,士兵們正被鑿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再一次側中直鑿必然會被鑿得潰不成軍,四散奔逃,敗局已定。

  虎豹騎演武完畢,全場一片靜寂,很顯然這只精騎給除公孫白以外的群雄心中留下的重重的陰影,只有公孫白淡淡一笑。

  很顯然,這只虎豹騎雖然精銳,但居然連七尺五的良駒都湊不齊,恐怕兵力也就不過五千,而且尚未配備馬鐙,看起來驚豔,在白馬義從之前卻是不值一提。

  最後一隻令箭!

  劉協不經意的回頭望了公孫白一眼,抓起那只刻著“公孫”二字的令箭,長身而起,緩緩的扔落了下去。

  那傳令到了什麼,小校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聲音格外的宏亮。

  “傳白馬義從演武!”

  點將台右邊遠處突然塵頭大起,遮天而來,無數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如雷般響起。

  五百精銳騎兵,人人白衣白馬,手執雪亮的繯首刀,馬鞍兩旁挎著連弩和大黃弩,猶如一片白色的巨浪,洶湧而來。

  那一匹匹雪白的駿馬,都是八尺高的大馬,從蹄聲的整齊和輕快可看出比虎豹騎的馬要整體勝上一籌。

  那一片雪白明亮的白色,明亮的亂了人的眼。

  當眾人還在震撼於這片光彩奪目的白色時,突然“蓬蓬”的弓弦聲震天價的想起,似乎有無數的利箭當空射來,眾人這才如夢初醒,大驚失色。

  當然不會真的有利箭射來,演武之前已被要求解下箭壺。他們只是虛扣弩機,模擬賓士騎射。可是那氣勢,使你會感覺真要是射出利箭來,必然是例無虛發。那一張張五石以上的大黃弩,一旦射中兩三層皮甲都擋不住。

  弩箭虛射了三輪,所謂臨陣不過三發,多射一輪就會喪失騎兵的優勢。馬上的騎士們掛上大黃弩,舉起繯首刀呼嘯衝刺而來,閃亮的鋼刀在日光下閃出一片片奪目的光芒。

  一百人一排,一共二十排,每列之間留出很大的空隙,以讓出部分敵人留給後面騎兵攻擊。

  車懸之陣,碾壓式攻擊,普通步兵在這種滾滾鐵流的攻擊下,即使人數高過數倍也是一擊即潰。

  白衣勝雪,馬疾如風,長刀飲血,萬箭穿空。

  白馬義從,天下無雙,不只是因為它的精銳,更因為它那浪漫如夢幻般的身姿。

  或許因為白馬將軍本是一個絕世美男子,才會打造這樣一支光彩奪目的軍隊。縱橫漢末三國,此刻的白馬義從不但是最精銳的那只軍隊,也是最唯美的一隻軍隊。

  沖到點將台前一百米外,文醜勒住馬腳,舉起了長槍。後面的騎兵也停住馬腳,長刀密密麻麻如林般舉起,殺氣漫天。

  就在劉協滿臉興奮和激動的站了起來,正要歡呼和讚歎之時,一陣轟隆隆的雷聲驚得他忍不住向前眺望,臉色大變。

  只見得前頭的白馬義從輕騎已然嘩啦啦的往兩旁掠去,一隻黑色的龐然大物隆隆而來,帶著漫天的塵土,如同滾滾鐵流一般碾壓而來。

  鋼盔,鋼甲,鋼制的馬鎧,這是一群從頭到腳包覆著鐵甲的怪物,帶著千鈞的衝擊力,一往無前,無可阻擋。

  無懈可擊的防守,無堅不摧的攻擊,還有超絕的遠程攻擊,這是一隻完美得令人絕望的軍馬!

  重甲騎兵之前,趙雲也連人帶馬披上了鋼鐵重甲,顯得神威凜凜,如同天神下凡,穿越重重的白馬義從輕騎,勒住照夜玉獅子的馬韁,昂然而立,手中的龍膽亮銀槍直刺蒼穹。

  身後傳來震天價的高呼:“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鑒,白馬為證!”

  喊聲整齊而嘹亮,響入雲霄。

  白馬義從,竟然精悍如斯,這天下還有那只兵馬能與之抗衡?!

  點將臺上,那個憋屈了數年的小皇帝,激動得熱淚盈眶,情緒不能自抑。

  “白馬義從,天下無雙,朕心甚慰,特賜名為‘無雙白馬義從’。”

  公孫白瞬間變了臉色。

  你妹啊,取的什麼鳥名,簡直就是畫蛇添足!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06

第255章 神箭無雙

  演武完畢後,圍獵正式開始。

  劉協騎著大宛良駒逍遙馬,腰懸寶劍,斜挎寶雕弓,掛一壺金鈚箭,後面跟著眾虎賁和一隊鑾駕。

  再往後則是一片如雲似雪般的幻影,那是一千白馬義從緊緊跟隨,這是天子賦予這次演武奪魁者的殊榮。

  逍遙馬上的劉協神采飛揚,長劍一揮,便率著數萬大軍浩浩蕩蕩的朝許田而去。

  各路諸侯和朝中百官緊緊騎馬在後跟隨。

  四萬多兵馬四處排開圍場。圍場方圓四五十裡地,比起歷史上的許田圍獵,十萬大軍排開兩百里的圍場的氣派雖然小多了,但也算聲勢浩大。

  公孫白和曹操兩人跟在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的劉協背後,此時的曹操自然不敢如歷史上那般,與劉協並排而行,只爭一個馬頭。事實上此時的曹操低調的很,不知是有意,還是因為飛血神駒比起爪黃飛電神駿得多,步子邁得大,曹操倒是與公孫白慢了一個馬頭。

  眾人很快進入圍場之中。

  其實正如曹操所言,打獵是有說法的,四季各不相同。春蒐夏苗,秋獮冬狩。春蒐是春天搜尋尚未懷孕的禽獸,減少禽獸的數量;夏苗為夏天獵取禍害莊稼的禽獸,保障糧食收成;秋獮即為了保護成熟的莊稼不被禽獸禍害,確保收成;冬狩,圍獵禽獸,增加收成,為過冬準備食物。

  此時雖已冬季,但風雪未起,林中的飛禽走獸仍在四處活動。眾軍士紛紛上山一陣亂喝亂打,這一鬧騰,攆得什麼兔子啊,獐子啊之類的到處亂跑,大部分都被逼的紛紛往山下跑。

  不知道是哪隊軍隊那麼幸運,居然從一處山洞中攆出一隻大狗熊來,那狗熊被打擾了睡眠,聽到漫山遍野的鬧騰聲,不禁大怒,揮著巨掌朝軍士們追來,驚得眾軍士四處躲讓。

  只聽一聲炸雷般的大吼,嚇得那熊瞎子膽戰心驚的一愣,卻看到一個黑塔般的大漢手提雙鐵戟直奔而來,正是典韋。那熊瞎子東追西追,滿山都是人不知道該追哪一個好,見到此人主動向前,立即一聲怒吼,奔向山下朝典韋撲來。

  只聽典韋一聲霹靂般的怒吼,左手帶起一陣風聲一戟刺進了熊瞎子的喉嚨。那熊瞎子一戟刺中要命處,鮮血狂湧,卻仍舊在拼死掙扎,傾盡全力一掌拍向,奈何典韋卻是獵戶出身,獵殺大型猛獸經驗十足,早已撤手往一旁一躍,等得那熊瞎子撲空,右手又奮力一戟插入熊瞎子的腹部,再次撤手而退。

  那熊瞎子狂吼幾聲,左右撲擊了幾次,終於力勁而倒地,鮮血流了一地。

  四周喝彩聲如雷。

  能逐虎過澗的“古之惡來”,果然神勇!

  劉協眼見曹操麾下的猛將露彩,神色稍稍一黯,回頭笑道:“朕今欲看皇兄射獵。”

  少年皇帝望著公孫白,眼中充滿無比期待的神色。

  公孫白大囧,他的武力已然升到85,而且感覺最近要突破到86了,在這個時代也算是准一流猛將了,但是射箭的天賦卻太差,一直沒有精進,索性放棄了治療,這箭術自然做不到“指哪射哪”,最多只能做到“射哪指哪”。

  公孫白忙尷尬地笑道:“微臣忘記帶弓箭了。”

  然而,他說出這句話就後悔了,因為那小天子直接將自己的寶雕弓和金鈚箭遞過來了:“無妨,就用朕的弓箭。”

  臥槽,這下玩大發了……對於他來說,兵甲系統能瞬間製造出上百把精確度達到這個時代頂峰的牛角複合弓,未帶弓箭原本也就一說,卻不料這貨卻居然將寶雕弓和金鈚箭遞了過來。

  公孫白滿臉的無奈之色,只得神情凜然的接過劉協手中的弓箭,臉上露出春暖花開半的笑容道:“既然如此,微臣就來個盲射。”

  “盲射?”

  不但劉協滿臉驚訝之色,就連曹操也忍不住露出驚詫的神情。

  公孫白嘿嘿笑道:“微臣之盲射,十射能中五六,且看今日狀態如何。”

  “嗚嗷~嗚嗷~”

  話未說完,頭頂上突然傳來一陣渾厚的厲嘯響徹長空。

  眾人紛紛抬起頭來,卻見是一隻禿鷹盤桓在空中,高高的臨下而嘯叫,似是隨時要俯衝下來,卻又展開著翅膀在空中轉著圈來回翱翔。顯然是被幾隻滿地亂跑的兔子所吸引,但是又懼怕這漫山遍野的軍士,所以只是來來回回的飛來飛去,厲嘯聲聲,伺機而沖。

  公孫白豪氣陡增,大笑道:“且看微臣蒙眼盲射那扁毛畜生!”

  說完,一手提著弓箭,一手解下身後披風胡亂朝頭上一裹。

  這一裹由於過於用力,裹得自己喘不過氣來,那造型簡直是無比逗逼,他稍稍調整了氣息,伸手摸索著彎弓搭箭,舉手朝天上瞄準。

  弓拉滿月,“嘭”的一聲弓弦響動,箭如流星,飛射而出。

  包頭,搭箭,施射,一氣呵成,要的就是拉風的帥氣,至於射不射得中……那不是廢話,誰特麼能蒙著眼睛能射空中翱翔的鷹,老子請他三天大保健。

  公孫白為自己的機智而洋洋自得,將那箭射出之後,便一把將那將自己裹得氣息不勻的披風摘了下來,就在他雙眼重見天日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這輩子見過的最詭異的事情。

  他看到一隻巨大的禿鷹像塊石頭一樣掉了下來!

  四周一片靜寂,劉協以下,群臣無不目瞪口呆,恍然如夢。

  眾軍士眼看那禿鷹突然慘叫一聲掉了下來,立即往鷹掉下來的地方蜂擁而去。

  “金鈚箭!是陛下的箭,是陛下的箭!”那個跑在前頭撿到死鷹的士兵看到鷹身上的箭簇,立刻舉著死鷹,一邊興奮的向劉協跑來,一邊激動的高呼了起來。

  “呵~呵~”四周的軍士齊齊歡呼起來,高高舉起手中的兵器,銀色的刀槍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臥槽!這特麼都能中,這叫本侯情何以堪?穿越前老子怎麼沒想到過買彩票呢?

  公孫白瞬間石化了。

  呼喝聲中,無數的將士朝劉協蜂擁奔來,紛紛下馬跪倒在地高呼“萬歲!萬歲!”,喊聲響徹雲霄。

  刹那間,公孫白的機智再一次噴薄而出,當即翻身下馬,拜倒在地,高呼道:“陛下萬歲!”

  公孫白這一帶頭,身後立即撲通撲通跪倒了一片。

  劉協的神色最為複雜,開始是驚詫于公孫白的神箭,接著臉色又凝住了,顯得無比尷尬,又帶著惴惴不安,眼見得公孫白二話不說,當場落馬,臉上瞬間換上興奮而滿足的神色,還帶著無比的激動和感動。

  終於,劉協縱馬向前,面帶微笑,揮手示意道:“諸位愛卿平身!”

  就在眾人謝恩起身那一刹那,劉協突然回頭朝著公孫白深深的看了一眼,深深的……

  公孫白騰身而起,長籲了一口氣,暗道好險。

  特麼的,這不是在玩老子嗎?蒙著眼睛都能彎弓射大雕,一不小心就差點就成了被眾人唾駡的亂世賊子了。

  身旁傳來曹孟德由衷的讚歎聲:“薊侯之神射,果然天下無雙!”

  我神你妹!

  公孫白心中暗罵一聲,臉色一沉,翻身上馬,緊緊跟隨劉協而去。

  ……

  圍場已罷,大大小小的獵物被獵殺了不少,連劉協都最後親手射殺了兩隻兔子。

  劉協的臉上簡直就樂開了花,三人前行的時候,對公孫白的稱呼是“皇兄”,而對曹操也不再叫“司空”,而是稱呼他的字“孟德”,看似親昵,實際上卻表明他對曹操的忌憚和敬畏少了許多。

  其實斜陽西下,眾人就地在許田設宴。

  帝王出行,自然一路行程和專案早已有準備,在出行之前,便已建好一座高臺,專門用於天子宴群臣。

  高臺之上,劉協端坐正中,公孫白和曹操分坐兩邊,其他文武百官依照官階排定席位。

  此次圍獵,劉協的目的已然達到,神情自然歡愉,頻頻舉樽向群臣勸酒,眼看酒過三巡,劉協已微微有了醉意,抬眼朝公孫白望去,微微笑道:“皇兄之神箭,舉世無敵,朕得皇兄之臂助,何愁天下不定,四海不平?”

  公孫白老臉一紅,急忙笑道:“雕蟲小技,何足陛下掛齒,微臣麾下之白馬義從,人人箭術皆在微臣之上。”

  這句話還真是不假,就他那射十箭中不了一環的箭術,就純粹射箭而言,給白馬義從一名普通士卒提鞋都不配。

  劉協神色大驚,就連曹操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錯愕之後,劉協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難得今日各路猛將豪傑歡聚一場,就讓朕看看大漢將軍的神箭,來人,取戰袍來!”

  話音未落,身後的王越已命人取來了一襲精美的紅錦戰袍,看來這小天子卻是早已有預謀。

  劉協令近侍將紅錦戰袍掛於一顆大樹的樹枝上,下面設一箭垛,以百步為界。又令公孫白、曹操、劉表、呂布、劉繇和孫策等人,各選軍中擅射之將五名,各帶雕弓長箭,跨鞍勒馬,聽候指揮。

  一名虎賁統領縱馬而出,來回馳騁,高聲喊道:“傳陛下旨意,有能射中箭垛紅心者,即以錦袍賜之,如射不中,罰酒一杯!”

  話音一落,場下的一干猛將便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都想能在天子面前一展身手,為自己和主公掙足顏面。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06

第256章 技壓群英

  高臺下,六路諸侯共選出三十名善射之將,個個都是虎背熊腰,極其魁梧,手中提的都是三石弓,顯得極其悍勇。

  公孫白抬頭望去,利用系統一查詢,便已將各路諸侯的善射之將了然於胸。

  曹操麾下:徐晃、曹仁、曹洪、曹純、曹休;呂布麾下:張遼、高順、臧霸、魏續、宋憲;孫策麾下:程普、黃蓋、韓當、淩操、蔣欽;劉表麾下:蔡瑁、張允、文聘、王威、魏延;劉繇麾下:張英、陳橫、笮融、薛禮(可惜不是唐朝的薛禮)、孫邵。

  曹、呂、孫三家都是名將濟濟,劉表麾下倒也有文聘和魏延能拿得出手,劉繇麾下則幾乎全是打醬油的。

  但是公孫白這邊也是尷尬,因為他麾下只帶了趙雲和文醜兩員猛將,其餘便是兩名司馬和一名軍侯。這三人其實也不弱,從武力來看不過75-78,但是白馬義從都是善射之輩,箭法恐怕在名將之中也算的是佼佼者。只是可惜張郃、太史慈、顏良等人都是善射之士,卻不能帶來,不過好在曹操麾下的第一箭神夏侯淵也未能在場。

  咚咚咚~

  隨著鼓聲沖天而起,比箭正式開始。

  按照抽籤的順序,曹、表、繇、孫、呂、公孫,六家按照先後順序,各自出將。

  台下左邊,一騎縱馬疾馳而出,直奔射場,正是曹休。

  只見這名銀盔銀甲的少年將領,飛馬奔來,來回賓士三次,彎弓搭箭,一箭射去,正中箭靶紅心。

  呵~

  曹營之中,喝彩聲如雷,高臺之上的曹操不禁面有得色,哈哈笑道:“此吾家千里駒也!”

  就在曹休正在得意洋洋的舉起長弓向身後的曹營士兵示意時,卻又聽得魏延縱馬而出,高聲吼道:“看我背射之箭法!”

  只見這名不經傳的小將,躍馬揚弓,直奔射場,只奔了一個來回,翻過身來,背射一箭,那箭便如同流星一般激射而去,正中靶心。

  在場的荊州軍,歡呼聲雷動。

  魏延哈哈一笑,便要衝向錦袍,卻聽臺上有虎賁高聲喊道:“魏將軍稍安勿躁,戰袍非止一襲,射中靶心者皆可得御賜戰袍,但此襲戰袍須箭術最佳者得之,還需等比試完畢之後再做定論!”

  原來臺上的劉協一看這架勢,瞬間明白了台下將才濟濟,能百步中靶的不止一人,臨時便修改了規矩。

  接下來,輪上來的是劉繇麾下的孫邵,縱馬上前,瞄準了半天,才勉強射中箭靶之上,離靶心卻差了很遠,惹得四周的將士笑聲一片。

  緊接下來的是東吳名將蔣欽也中規中矩的射中了靶心,這樣一來,箭靶中心便已有了三箭,幾名虎賁上前,將那箭靶撤下,又換了一個新的箭靶,輪到呂布麾下的宋憲,卻離箭靶紅心稍稍偏了一點。

  第一輪的最後一人,便輪到公孫白麾下的那名白馬義從軍侯。

  那曲軍侯一登場,全場立即一陣譁然,有人對公孫白只派區區一曲軍侯登場,心存鄙視之意,也有人知道公孫氏的白馬義從普通士兵都是以百人將補之,而且白馬義從個個都是善射之士,很想看看這只神秘騎兵的箭法。

  就在全場的質疑聲中,那名曲軍侯華麗麗的登場了,只見他縱馬疾奔而來,那八尺駿馬堪堪奔到百步線外便驟然而止,然後便從容翻過身來,背射一箭,穩穩的射中了靶心,這架勢比魏延還拉風,因為魏延還需要來回賓士一個回合尋找感覺。

  全場一片靜寂,許久才爆發出一陣掌聲。

  其實倒不是這軍侯比魏延還牛,關鍵是他能雙腿踩著馬鐙,平衡度好,兵甲系統製造的牛角複合弓又精准度極高,使得他心中底氣十足。

  臺上的群雄紛紛變了臉色,劉協更是目瞪口呆,扭頭對公孫白驚道:“區區一軍侯,便能神箭如此,難怪皇兄能蒙眼射鷹。”

  公孫白的老臉再次一紅,嘿嘿笑道:“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再次為那蒙恨含冤的禿鷹默哀……

  緊接著,又射了兩輪,兩位漢室宗親的麾下,只有武力84的文聘射中靶心,而劉繇則是全軍覆沒,而其他曹、呂、孫、公孫四家之將都均有射中靶心,尤其是公孫白麾下的兩人,個個都是背射。

  第四輪。

  曹營的曹仁依舊中規中矩的射中靶心,高順和黃蓋也差不多,兩劉再次失手,最後便輪到了河北名將文醜登場。

  只見文醜一襲雪白戰袍,跨騎一匹八尺有五的神駒,手中提的那把牛角複合弓極其堅厚,竟然看似為四石長弓,身後一襲紅色披風獵獵招展,如同戰神一般,神威凜凜。

  叩嗒嗒~

  馬蹄聲急,文醜縱馬如風而出,高聲喊道:“百步中靶算得什麼,且看本將一百五十步外射中靶心!”

  話音未落,全場皆驚,卻見那一人一馬呼嘯而出,堪堪停在一百五十步之外,那張四石大弓高高的揚起,接著蓬的一聲弓弦響動,一枝接近三尺的長箭,帶著巨大的破空之聲,如同流星一般激射而去。

  只聽篤的一聲,那箭鏃便穩穩的射中了靶心之中。

  呵呵呵~

  眾白馬義從紛紛歡呼了起來,全場皆驚。一百五十步,相比一百步,那難度何止高了一倍。

  終於到了最後一輪!

  鼓聲再次激昂而起,全場的氣氛逐漸火爆了起來。

  “徐將軍!”

  “徐將軍!”

  “徐將軍!”

  隨著數萬曹軍無比期待的呼聲中,徐晃猛然飛馬朝射場疾奔而去。

  此時已然日薄西山,天色逐漸黯淡了下來,射箭的難度也自然大大增加,馬背上的徐晃神色從容,在疾奔的過程中已然伸出長弓,搭箭比劃了一下。

  在快奔到一百五十步線外的時候,徐晃放緩了馬速,停線上外不遠處,來回一個賓士,翻身背射,箭如流星,正中靶心。

  一百五十步之外還能背射,的確非同小可!

  數萬名曹軍歡呼聲如同狂濤一般卷起,四野可聞,“徐將軍”的喊聲響徹雲霄,坐在公孫白對面的曹操似乎也輕輕的籲了一口氣。

  “張將軍!”

  “張將軍!”

  “張將軍!”

  曹軍中的呼聲未停,徐州軍的呼聲又起,一身戎甲的張遼,已如風奔來,滿臉的從容和堅毅之色,依舊在一百五十步外停下,縱馬賓士一個來回,翻身背射,亦中靶心,和徐晃差不多。

  縱馬而回時,五千徐州軍的喝彩聲絲毫不讓數萬曹軍,全場的氣氛逐漸攀爬至高峰。

  接下來的程普勉強中靶,但離靶心差了那麼一線,而蔡瑁和張英兩人連靶都沒射中,灰頭土臉的退了下去。

  最後一人!

  這一次沒有人呼喊,全場數萬軍士,包括眾白馬義從,齊齊將視線集中在趙雲的身上。

  日落西山,最後一抹餘暉照斜照,身著白袍銀甲的趙雲,跨騎著通體雪白的照夜玉獅子,沐著淡淡的餘暉緩緩的從佇列之中馳出,手中提著公孫白所送的那把五石長弓,臉色淡靜而從容。

  趙雲並未立即策馬奔向射場,而是直奔台下而來,抱弓而拜,朗聲喊道:“射靶不足顯示射技,末將請於一百五十步外背射那垂掛錦袍之樹枝。”

  全場頓時譁然。

  那樹枝更在箭靶之後,而且不足筷子粗細,要想射中談何容易,更何況還是背射!

  劉協滿臉的疑惑之色,忐忑不安的望著公孫白,徵詢他的意見。

  公孫白淡淡一笑:“子龍將軍乃微臣之師,箭法勝過微臣千萬倍。”

  劉協當即心頭大定,對身旁的王越道:“准!”

  在他看來,能當蒙眼射鷹者的師父,區區一百五十步外的樹枝,豈不是射著玩一樣的。

  王越急忙奔到台前宣佈劉協恩准的旨意。

  咚!咚!咚!

  戰鼓聲起,一聲聲如同叩擊在全場將士的心底一般,將全場氣氛進一步推向巔峰,沒人注意到擂鼓者竟然是文醜。

  得到答覆的趙雲勒馬而回,再飛馬奔向射場。

  馬蹄如風,戰鼓如雷,在那一片驚天動地般的急促的鼓聲之中,那一人一馬如同流光一般轟然奔往射場。

  希聿聿~

  就在照夜玉獅子即將觸及一百五十步線的那一刹那,驀地發出一聲暴烈的長嘶,雙蹄驟然高高的揚起,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就在那一刹那,趙雲不等馬蹄落下,身在高空之中,翻身背射,箭如流星,激射而去。

  那一道流光一閃即逝。

  戰鼓聲戛然而止,全場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數萬雙目光緊緊的盯著那掛著錦袍的細樹枝,等待著結果。

  那錦袍果然緩緩的落下,如同一朵紅雲一般。

  呵呵呵~

  眾白馬義從率先歡呼起來,緊接著全場數萬將士跟著齊齊喝彩,巨大的聲浪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呼嘯而起。

  喝彩聲中,趙雲先是抱弓朝高臺上彎腰一拜,然後又揮著長弓向四周的將士們微笑致謝,然後這才一催胯下駿馬,朝那錦袍疾奔而去。

  長弓朝地上一撩,那襲火紅的蜀錦戰袍便披到了他的身上,再次惹得全場歡呼聲四起。

  就在此時,突然一道黑色的閃電直奔趙雲而來,高聲呼道:“你將戰袍帶到哪去?早早將錦袍放下,此袍合當歸我!”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06

第257章 龍爭虎鬥

  眾人大驚,齊齊朝那人望去,卻見得正是曹操麾下第一猛將典韋。

  這位能逐虎過澗的“古之惡來”,並不擅長弓箭之術,故未參加此次射箭比試,但是眼見趙雲一舉奪魁,卻明顯不服氣。

  要比射箭他是自然比不過的,便只有硬搶這一途了。

  趙雲突見有人來搶,心中不禁勃然大怒,眼中寒芒如電,驀地從箭壺中抽出三枝長箭,瞄準了縱馬奔來的典韋,沉聲喝道:“來將止步,否則休怪趙某箭下無情!”

  典韋急忙勒馬而立,一抖手中的雙鐵戟,怒聲道:“趙雲,你可敢與典某大戰一場,若贏得典某手上雙戟,便任由你帶走戰袍,你若輸了,此袍須歸典某。”

  趙雲哈哈大笑,回頭大聲喝道:“取我槍來!”

  一名白馬義從立即抱著龍膽亮銀槍疾奔而來,雙手呈給趙雲。

  趙雲接過那柄四十七斤的龍膽亮銀槍,手中一抖,槍刃直指典韋,冷聲笑道:“你有啥本事,儘管使來,趙某一併接過。”

  高臺上,劉協眼見場內發生變故,心中沒底,不覺又抬頭望向公孫白。

  卻見公孫白臉色卻是神色不變,只是迎著曹操豎起了中指,沉聲喝道:“曹孟德,你的人不守規矩,不過既然要打,那就打吧,誰輸誰是孫子!”

  曹操:“……”

  “一呂二趙三典韋”,典韋步戰威猛無敵,卻不擅馬戰,趙雲已是占了上風,再加上雙馬鐙的輔助,這場單挑幾乎是十成十的把握,再說若是真戰個幾百回合,雙方氣力不繼的時候,公孫白還能給趙雲將健康值加到100,使其回復巔峰狀態,所以自然不擔心。

  劉協眼見公孫白如此信心滿滿,心中大喜,索性火上澆油:“傳朕的號令,趙、典兩將,只可比試,不可傷人,勝者不但可得戰袍,朕還將拜其為奮武將軍。”

  公孫白差點就朝他翻了個白眼,這小子簡直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啊。

  號令一出,全場再次轟動起來。

  典韋和趙雲原本不過一時激憤,此刻卻深知事體重大,各自拍馬回陣去做準備。

  緊接著,臺上台下,點燃了無數的火把,熊熊的火光將方圓數裡都照得通明,如同白晝一般。

  火光之中,趙雲和典韋各自重新披掛出陣,雙方都知道對手絕非等閒之輩,臉上都是神色凝重。

  小皇帝劉協顯得十分興奮,高聲喝道:“擊鼓,開始!”

  咚!咚!咚!

  戰鼓聲沖天而起,決鬥正式開始!

  呀~

  哈~

  兩人呼喝聲如雷,各自一催胯下駿馬,帶起一溜煙塵,如同颶風一般向對方卷去。

  咣!

  槍戟相交,激蕩出巨大的金鐵交鳴之聲,兩人的身子齊齊晃了數下,胯下的戰馬也連連後退數步。

  公孫白心中微微一沉,很顯然趙雲的氣力比起典韋還是稍稍差一些,依仗雙馬鐙的輔助,表現卻和對手差不多,膂力高下立判。

  果然趙雲一交手之後便感覺出了膂力的差異,槍鋒立即一變,變得靈動而飄逸起來。

  兩人再次回馬交戰在一起,只見一個呼喝如雷,大開大合,兩道戟影如同狂濤巨浪一般卷向對手,隱隱透著風雷之音,霸道至極;另一個槍影瞳瞳,上下翻飛,矯若游龍,虛虛實實,掠出一道又一道詭異的電光,總是從對手出其不意的角度攻擊而來。

  兩人正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殺得難解難分,不但四周的數萬將士看得驚呆了,就連臺上的孫策和呂布都忍不住連聲叫好。

  兩人轉眼之間已然鬥了二十多個回合,看似仍然不分勝負,但是臺上台下的那些武力在80以上的高手卻逐漸看出了端倪,典韋的戟法雖然仍然霸氣側漏,卻逐漸顯露出了劣勢,很明顯典韋的騎術和趙雲差了不止一個檔次,在這種激烈的爭鬥之下,下盤明顯不穩,反觀趙雲卻是雙腳如同生在馬身上一般,穩如磐石,配合那飄逸的百鳥朝鳳槍來,如魚得水,遊刃有餘,正是越戰越勇,而更令眾人吃驚的是,趙雲竟然經常能在馬背上站起來,施展各種驚豔的擊殺動作,只殺得典韋逐漸手忙腳亂。

  坐在公孫白對面下首的呂布突然舉樽向公孫白,滿臉誠摯地說道:“想不到薊侯麾下,竟然有如此猛將,呂某算是大開眼界了。”

  公孫白神色一呆,隨即反應了過來,舉酒笑道:“世人皆知平陶侯武藝天下無雙,倒讓平陶侯笑話了。”

  呂布正色道:“如論槍法,子龍不如我,但若論騎術,我卻不如子龍。呂某來自並州,自幼在馬背上長大,自認騎術不讓他人,想不到今日得見如此精湛的騎術,甘拜下風。”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能被天下無敵的呂布如此評價的,是何等的殊榮!

  又是幾回合過後,曹營那邊的猛將們已然沉不住氣了,只聽一聲炸雷般的怒吼:“人少了不熱鬧,俺許褚來也!”

  話音未落,曹營之中暴起一將,提著赤鼻古月刀朝趙雲縱馬奔來,正是許褚。

  這邊許褚剛出,那邊文醜已然大怒:“許褚匹夫,欺我白馬義從無人乎?”

  說完也一拍胯下駿馬,朝許褚迎了上去,兩人又廝殺在一起,殺了個旗鼓相當,只看得眾將士目瞪口呆。

  文、許兩人剛剛交戰,那邊徐晃又拍馬而出:“一起殺個痛快吧!”

  很顯然,曹營將士,早就對公孫白不滿已久,從淮水之戰開始,他們便一路被公孫白占盡便宜,處處受制,憋了一肚子的窩囊氣,借機爆發了出來。

  然而,徐晃剛剛沖出,卻聽對面又傳來一聲暴喝:“你我箭術未分勝負,刀下見個真章吧!”

  眾人抬眼看時,卻是張遼舞刀拍馬而出,迎向徐晃。

  呂、曹兩家爭鬥多年,恩怨已久,張遼眼見公孫軍已無將可戰,便毫不猶豫的出馬迎戰。

  頓時全場譁然,再鬥下去,將一發不可收拾,便是一場腥風血雨的混戰了。看那樣子,江東諸將也躍躍欲試,大戰一觸即發,這一刻連小皇帝劉協都變了臉色,不知所措。

  公孫白哈哈一笑,舉起酒樽朝曹操笑道:“願賭服輸,曹司空若不服,可取劍與本侯在臺上見個高下,本侯讓你十招!”

  曹操臉上終於掛不住了,騰身而起,奔到高臺邊上,厲聲大吼:“住手!”

  場內交戰諸將紛紛靜止了下來。

  夜空之中,傳來曹操的雄渾厚重的聲音:“我等已敗,都給本官退下!”

  一場鬧劇終於就此收場,曹營眾將雖然滿腹的憋屈,終究不得不退了下去。

  趙雲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披著紅錦戰袍,提槍躍馬而回。

  眼見曹操再一次吃癟的劉協,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極度興奮,當即令人宣佈拜趙雲為奮武將軍,惹得眾白馬義從歡呼雷動。

第258章 問天下誰是英雄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07
第258章 問天下誰是英雄

  醉香樓。

  每個城市都有酒樓,酒樓中難免會有一家最有名的。而最有名的酒樓往往都是經營多年的老字型大小,每間可以長期存在的酒樓,一定都有它的特色。

  醉香樓的特色就是“貴”,無論什麼酒菜都至少比別家貴一倍。

  人類有很多弱點,花錢擺派頭無疑也是人類的弱點之一。

  所以特別貴的地方,生意總是特別的好,來的人一定都是有一定身份的人或者很有錢的人。

  然而,今日的醉香樓卻顯得比以往更為不一般。整條街道已然被兵馬把守,禁止閒人出入,所謂的閒人不止是尋常百姓,連幾名公卿之子都被擋在街道口,不得進入。

  街道口,突然馬蹄聲起,槍戟如林的曹軍將士們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恭迎驃騎將軍!”

  兩旁整齊的呼聲之中,公孫白胯騎汗血寶馬,在趙雲和文醜以及一干白馬義從的護衛之下,昂然而來,直奔醉香樓。

  酒樓大門口,立著兩排盔甲鮮明的曹營士兵,只見一名錦衣華服的中年人疾奔而出,迎向公孫白:“司空已等候公孫驃騎多時,請入內一敘。”

  來者正是程昱。

  公孫白示意眾白馬義從在外等候,率著趙雲和文醜兩人踏入酒樓之內,幾名侍衛將三人領到一間極其寬敞的雅間門外,恭聲道:“司空在內等候薊侯,請兩位將軍在外等候。”

  公孫白抬頭望去,只見屋內果然只有曹操一人,已然起身迎向自己,當即不再猶豫,昂然大步踏入屋內。

  曹操的武力不過72,只要一旦有變,他完全可一招制服曹操將其挾持而出。

  曹操頭戴嵌寶珠金冠,身穿綠錦羅袍,玉帶珠履,顯得神采奕奕,哈哈大笑著迎向公孫白:“薊侯何故來遲,曹某已恭候多時。”

  公孫白滿臉嫌棄的神色,躲過曹操伸過來的雙手,反客為主自顧自在當中的案幾對面坐下。

  曹操也不惱,緊跟著也在公孫白的對面坐了下來,笑道:“我與薊侯相交已多年,卻苦於無緣靜坐暢談,今日終得所願。”

  公孫白眉頭微蹙,心道你若是有個貌美如花的閨女,或許我還有興趣和她暢談人生,至於你老鬼一個,有什麼可談的,老子又不搞基。

  案幾之旁,一個火爐之上,放著一個銅盆,銅盆之中的熱水已經沸騰,正中放著一個酒壺。

  曹操提起酒壺,給兩人斟滿酒,又指著案幾上的幾味珍饈道:“此皆乃中原名菜,薊侯久居北地,難得一嘗,可先動箸試試。”

  公孫白神色不動,只是舉起酒樽對曹操道:“請!”

  曹操微微一笑:“薊侯也請!”

  說完舉起酒樽一飲而盡。

  公孫白不動聲色的將面前的酒樽又推到曹操面前,然後從旁邊又另外拿起一個空酒樽斟上半樽酒,然後再舉樽對曹操笑道:“司空再請!”

  曹操臉色一變,隨即哈哈笑道:“薊侯莫非懷疑本官在酒中下毒?”

  公孫白眯縫起眼睛,淡淡地笑道:“像你這種擁有兩塊頭蓋骨的生物,本侯連你說的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相信,何況是你的酒。”(作者按:西元後20XX年,後人在曹操墓中發現兩塊頭蓋骨,經專家鑒定,一塊是曹操的,一塊是曹操小時候的。)

  曹操:“……”(可憐的曹操非但不知頭蓋骨為何物,連標點符號都不知是啥東西,只能表示無語。)

  公孫白將酒壺蓋揭開,確認裡面不是一半毒酒一般好酒的那種鴛鴦壺,將面前的酒樽中半樽酒洗了一邊酒樽,這才倒滿一樽酒,滿飲而盡,嘿嘿笑道:“果然好酒。”

  曹操滿頭黑線,尷尬地笑道:“薊侯少年英雄,文治武功更是舉世聞名,本官佩服。而薊侯行事不拘一格,頗有遊戲世間之風範,更令本官心折。”

  公孫白嘴角露出一絲詭笑道:“孟德今日盛情相待,莫非邀請本侯煮酒論英雄?”

  曹操神色大喜,這正是瞌睡遇到了軟枕頭,要嘛來嘛啊,當即笑道:“正是,不知薊侯可知當世,誰為英雄?”

  公孫白打了個哈哈,暗罵了一聲曹操白癡,隨即笑道:“淮南袁術,兵精糧足,奈何已為塚中枯骨;冀州袁紹,四世三公,門多故吏,麾下良將如雲,謀士如雨,可惜早已淪為本侯刀下之鬼;荊州劉表,名稱八駿,威震九州,其實虛有其名;江東領袖孫伯父,血氣方剛,威震江南,卻不過籍父之名;益州劉季玉,不過守戶之犬;徐州呂布,有勇無謀;揚州劉繇,老實可欺;壽春劉備,欺世盜名;諸如張繡、張魯、馬騰、韓遂等輩,皆庸碌小人,何足掛齒?”

  曹操越聽心中越驚,很顯然公孫白這一番話完全說到他心底去了。不,簡直就是將他要說的話全部說了出來,按照後世的說法,明顯是在搶他的臺詞。

  曹操心頭大震,急聲問道:“既然如此,敢問薊侯,這天下誰人可當英雄兩字?”

  敢在老子面前裝逼?你一提屁股,老子便知道你要屙的什麼屎。

  公孫白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提起酒壺又斟滿了一樽酒,一飲而盡後才緩緩地說道:“夫英雄者,胸懷大志,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志也。敢問司空,天下群雄,誰能當之?”

  曹操哈哈大笑,舉樽一飲而盡:“暢快,薊侯果然暢快,天下英雄,惟薊侯與操耳,舍此其誰?!”

  啪!

  公孫白將酒樽朝案幾上一頓,指著曹操罵道:“放屁!你曹孟德充其量不過一介梟雄,安敢與本侯並稱英雄?”

  可憐的曹操,不但猜錯了過程,也猜錯了結局,怔怔的望著公孫白,不覺啞然失笑:“薊侯果然行事不拘一格,出人意料。”

  公孫白沉聲道:“你欺淩天子也就罷了,當日徐州之屠,殺得百姓流血漂櫓,安敢稱英雄!”

  一席話說的曹操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許久才訥訥地笑道:“英雄之論,到此為止。本官今日請薊侯到此,卻是另有要事相商。”

  公孫白冷哼一聲,繼續飲酒,等待著他的下文。

  曹操緊緊的望著公孫白,緩聲道:“英雄也罷,梟雄也罷,這天下配與薊侯為敵者,唯有曹某,同樣能為曹某的敵手者,也只有薊侯,故曹某與薊侯之間,遲早必有一戰,這已是定數。只是如今天下未定,群雄並起,若不平之,將不知幾人稱帝,幾人稱王。故曹某今日要薊侯相商,立下盟約,你我之間,休戰三年,不知薊侯可願答應?”

  公孫白眯縫起雙眼,瞪著曹操道:“既然如此,如今本侯孤軍深入,為何不趁此時對本侯動手?”

  曹操臉色微變,笑道:“不瞞薊侯,曹某已動此念不知千百次,只是曹某不願行此孤注一擲之事,再說薊侯是曹某一生最敬重的對手,就算要殺薊侯,也要堂堂正正的擊敗薊侯,方不負此生。”

  這個馬屁倒是拍得好。

  公孫白淡淡一笑道:“本侯為何要答應你,須知本侯兵馬雖少,戰力卻在你之上,況且你此刻身處四戰之地,四面皆敵,若是本侯聯合呂布、李傕、劉表、劉備和孫策共伐你,你如何應之?”

  曹操也陰測測的笑了:“若真如此,本官豈會坐以待斃,所謂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如此一來,司、兗、豫、青四州之地,便會成了人間鬼蜮,流血千里,伏屍何止百萬,這恐怕不是薊侯想要的。”

  公孫白雙目一瞪:“你拿百姓威脅本侯?”

  曹操笑道:“打仗豈能不死人?這尚在其次,更重要的是薊侯北面尚有袁譚未滅,匈奴未掃,鮮卑未平,若是薊侯全力攻伐曹某,被袁譚和異族趁虛而入,恐怕薊侯也好不到哪裡去。”

  公孫白哈哈大笑:“袁譚小兒,早已嚇得若驚弓之鳥,鮮卑胡人,聞本侯之名而喪膽,匈奴之兵,還不如鮮卑,又有何懼?”

  曹操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低聲道:“若是本官以天子之名,發詔請其聯合出兵攻伐幽州,並約好分幽州之地,則又如何?”

  公孫白眼中寒芒一閃,一把揪住曹操的綠袍,怒聲道:“你敢通異族?”

  曹操依舊不動聲色地笑道:“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曹某不會坐以待斃的。”

  公孫白無奈的緩緩的鬆開手,來了一個禮貌式的問候:“操,你媽好嗎?”

  曹操淡定地笑道:“家母已仙逝多年。”

  公孫白:“操!”

  曹操大笑:“如此說來,薊侯是答應了三年之約?”

  公孫白不再說話,緩緩的站了起來,對著曹操惡狠狠地罵道:“我幹你妹!”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朝門口走去。

  眼見得公孫白已然走出門口,程昱這才奔了進來,急聲問道:“公孫白同意盟約了?”

  此時的曹操一改剛才的淡定和從容,額頭汗水涔涔而下:“此人神鬼莫測,若非本官見機行事,今日恐怕難以談攏。”

  說完便將和公孫白的相談的經過說了一遍。

  程昱笑道:“司空終究是抓准了公孫白的弱點,令其不得不就範。”

  曹操苦笑道:“本官也是情急而為,不過公孫白終究是小看了本官,勾結異族之事,本官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的。”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7 22:07

第259章 論功行賞

  “當——當——當!”

  皇宮裡鐘樓上傳出來的悠揚的鐘聲驚醒了整座許都城,一輪紅日冉冉從東方升起,瑰麗的光芒如千萬條瑞氣籠罩住這座大漢最後的都城,將殘留在城頭上空的最後一縷暮氣席捲一空。

  今天好天氣,也是一個重要的日子。

  朝臣們早早起來,收拾停當,騎馬的騎馬,坐轎的坐轎,急急往皇宮裡趕。

  宮門口早已停滿了高頭駿馬和官轎,一群家將和僕人在外等候。

  朝堂門口也三三兩兩聚滿了人,雖然還足足有半個時辰才開朝,百官已基本到齊,聚在一起閒談。總體來說,分為保皇派一幫,擁曹派一幫,兩邊陣列分明,相距也甚遠。

  “真是開心啊,老夫自入得許都以來,第一次如此開心。”

  “是啊,這幾年那人飛揚跋扈,獨斷專行,處處不由陛下做主,陛下日有憂色,近日難得見得陛下喜笑顏開,為臣者也是心中甚為寬慰啊。”

  “諸位不要高興過早,公孫驃騎若是真為大漢忠良,為何不率先迎奉陛下?依我看,這天下群雄,都是一丘之貉。”

  “胡說,薊侯當時被袁紹阻隔,如何迎得天子?你看薊侯對太傅畢恭畢敬,便知薊侯忠於大漢之心了。”

  “嗤!劉虞與世無爭,又被其救得性命,自然不會與其計較什麼,任其而為而已。”

  “你這廝為何如此不識好歹,薊侯已是大漢忠良之中流砥柱,豈可如此詆毀?”

  ……

  保皇派群臣之,顯然還沉醉于前日的許田圍獵之中,對於公孫白的態度卻是各自不同,貶者有之,褒者有之,但是很顯然褒者占了上風。

  “小聲點,曹司空來了!”有人急聲道。

  群臣回頭一看,不覺屏聲靜氣,瞬間靜寂了下來。

  曹操玉帶珠履,腰懸倚天劍,在眾侍衛的簇擁之下,昂然而來,強大的氣場令那些保皇派原本陽光燦爛的臉色變得不自然起來。

  曹操雖只是位列三公,卻早已獲得“贊拜不名,劍履上殿”的特權,所以可以帶劍入朝。

  “哈哈!諸位來得這麼早啊,本官倒是來遲了。”又一聲爽朗的笑聲傳來。

  眾人訝異的回過頭來,卻見一人頭戴白玉冠,身穿錦袍,翩然而來,那滿臉人畜無害、春暖花開半的笑容令眾保皇派眼中神色大亮。

  眾保皇派急忙紛紛向前見禮,公孫白淡然而瀟灑的一一回禮,大氣而不張揚,令群臣如沐春風,心中更為之折服。

  公孫白抬頭望了不遠處的曹操,臉上露出笑容,大步流星的奔了過去,大大咧咧地喊道:“孟德,起得這麼早,吃了嗎?”

  曹操神色一愣,對公孫白這無厘頭的問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半天才道:“吃了。”

  然而下一句便令他抓狂了:“吃飽了嗎?”

  曹操臉上的怒氣一閃而逝,面無表情地說道:“吃飽了,府上尚未鬧饑荒。”

  公孫白嘿嘿一笑,繼續問道:“吃好了嗎?”

  曹操:“……”

  公孫白見曹操不答,又將視線落在曹操腰上的倚天劍,笑問道:“本官第一次上朝,人生地不熟的,禮儀又不通,還請多多賜教。”

  曹操:“……”

  公孫白緊緊走近幾步,故意壓低聲音,卻偏偏讓身後的群臣完全能聽得清楚:“孟德啊,本官久居北面苦寒之地,第一次上朝真的心中好怕怕的,怎樣才能裝做經常上朝的樣子啊?是不是也要如你這般配著一柄劍才能顯示與眾不同啊,否則人家怎麼知道我是驃騎將軍呢,要不你把劍借給我用一用如何?”

  曹操:“……”

  身後的群臣一向對曹操畏之如虎,連正眼看曹操一眼都不敢,此刻見得公孫白一個勁的裝瘋賣傻調戲曹操,心中大為解氣,早已暗中笑得肚子疼。

  ……

  朝會時間將到。

  一群紅衣銀劍的虎賁簇擁著劉協慢慢的走了進來。

  劉協雖然衣冠整齊、龍行虎步,卻與平時大大不一樣,臉上少了幾分往日的黯然和鬱悶之色,顯得神采奕奕,意氣風發。

  他輕輕慢慢的走進來,猶如走進寢殿,道不盡的從容和淡然,一臉淡淡的隨意的微笑,眼中多了一絲灑脫和不羈之色。

  走到龍椅前,輕輕的按了一下扶手,絲毫不露痕跡的腳尖一點,坐上了寶座,雙手隨意的放在兩邊的扶手上,微微掃視了一下殿下文武百官,嘴角掛著一絲微笑。

  此刻的他,似乎不再有束縛和制約,不用再做任何擔心,他就是君臨天下,千萬人之上的至尊,所有人都臣服在他的腳下,遵聽他的旨意。

  他抬起頭來朝殿下望去,只見文武百官分列兩邊,而他的皇兄公孫白和曹操卻各自站在兩旁的文武百官最前列,立在階下,不覺心頭大為踏實,嘴角的笑意變得更濃了,緩緩的朝殿前太監揮了揮手。

  “起朝!”

  “陛下萬年!”

  這次的呼聲顯得格外整齊和響亮。

  沒有人奏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那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來——封賞平逆有功之臣的旨意宣佈。

  吳侯、討逆將軍孫策,拜為平南將軍;

  徐州牧、平陶侯、平東將軍呂布,拜為安東將軍;

  荊州牧、成武侯、鎮南將軍劉表,拜為征南將軍;

  揚州牧、建昌侯、振武將軍劉繇,拜為平南將軍;

  武平侯、司空曹操,增邑三千戶,封為昌邑侯;

  薊侯、驃騎將軍、平州牧公孫白,拜為大將軍,特許其入朝不趨、贊拜不名、劍履上殿。

  其餘各路將領,各有封賞,其中奮武將軍趙雲,也得到正式的拜授。

  隨著殿前太監的宣讀,群臣全都震住了,驚得目瞪口呆。

  孫策、劉繇、呂布、劉表四人,原本都是一等侯,又各自有自己的地盤,晉升軍職是不錯的選擇,倒也無可厚非。

  然而二十二歲的公孫白進階為大將軍,意味著將成為歷史上最年輕的大將軍,風頭已然蓋過大名鼎鼎的冠軍侯霍去病,這是何等的榮耀?作為異姓臣子,這已是位極人臣的殊榮了,可見小天子對公孫白的厚望和恩寵非同一般。

  而司空曹孟德,原本倒和公孫白職位差不多,一個位列三公,一個位同三公,但是如今這次卻只是增邑三千戶而已。其實從武平侯到昌邑侯,看似增邑三千戶,其實兗州之地都在曹操的掌控之下,食邑多少實在沒什麼區別。這樣一來,曹操反倒位在公孫白之下,這對一向飛揚跋扈、獨斷專行的曹操無疑是個重大的打擊。

  按照歷史上的進程,若無公孫白的橫空出世,曹操應該被拜為丞相才對,可是這次小皇帝是明顯的要和曹操過不去。

  而那“入朝不趨、贊拜不名、劍履上殿”的特權,就更令人尋味了,小皇帝這是擺明瞭一意恩寵公孫白,凡是曹操應有的特權他都得有。

  全場鴉雀無聲,群臣紛紛抬頭望著公孫白和曹操,眼中神色又各有不同,既有對這位大漢歷史最年輕的大將軍的羡慕嫉妒恨,又有對曹操的幸災樂禍,不一而足。

  就在群臣尚在錯愕之中時,呂布第一個率先反應過來,當即跪倒謝恩:“微臣呂布,拜謝陛下!”

  緊接著,呼啦啦的跪倒了一片。

  “微臣劉表,拜謝陛下!”

  “微臣孫策,拜謝陛下!”

  “微臣劉繇,拜謝陛下!”

  “微臣趙雲,拜謝陛下!”

  轉眼之間,大殿上被封賞的有功之臣中,就只剩下公孫白和曹操尚自挺立著。

  兩人互相對視著,久久無語。

  全殿的文武百官的視線也齊齊鎖定在兩人身上,大殿上突然又變得雅雀無聲,就連劉協也心頭一緊。

  突然,曹操推金山倒玉柱,當即拜倒:“微臣曹操,拜謝陛下!”

  全殿官員,齊齊籲了一口氣,轉而將視線集中到公孫白身上,就連劉協臉上也放鬆了下來。

  很顯然,公孫白是不可能有什麼意見的。

  公孫白望著拜倒在地的曹操,暗暗笑道:好你個曹孟德,為了三年休戰的盟約,還真他娘的能忍啊,本侯佩服。

  緊接著,他也跟著拜倒了下去,卻不完全是謝恩:“微臣公孫白,拜謝陛下,不過微臣有一言,還請陛下三思!”

  劉協滿臉疑惑之色,當即說道:“皇兄儘管道來無妨。”

  公孫白緩緩的抬起頭來,一字一句的朗聲道:“微臣請陛下收回‘入朝不驅、贊拜不名、劍履上殿’的特權!”

  話音剛落,全殿譁然,紛紛朝公孫白望來,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卻聽公孫白道:“君臣有別,綱常不可亂,不止公孫白,任何人都不得有此特權,否則成何體統?還請陛下三思,收回所有人此項特權,一視同仁。”

  刹那間,眾人終於恍然大悟。

  公孫白久居北地,自出生以來就上了這一回朝,那項特權對於他基本沒用。然而,他不但不要這項特權,反而將曹操拉下了水,順帶著將曹操的特權也予以取消了,這才是高明之處。

  殿上的劉協,差點激動的痛哭流涕,卻依舊滿臉無辜的表情,緩聲道:“皇兄與曹司空勞苦功高,理應享此特權,不必推辭。”

  話音剛落,公孫白已然疾聲厲色的喝道:“勞苦功高,難道勞苦功高就能亂了綱常,壞了君臣禮儀,豈有此理!”

  終於,公孫白身旁傳來一聲苦澀而低沉的聲音:“微臣附奏,請陛下取消微臣之特權。”

  劉協終於長長的籲了一口氣,滿腔的遺憾:“既然兩位愛卿如此高風亮節,朕就不再推辭,就此取消吧。”

  公孫白垂頭暗樂,抬眼瞄了一眼身旁的滿臉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的曹操,差點笑出了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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