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三國小駙馬 作者:墨柱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1 16:56: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40 184568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9:06

第190章 喬瑁獻地(二)

    喬府人丁不多,三五人一撥,數批之後主要人員已經全部撤離。撤離時有的走後門,有的走前門,喬夫人喬裝扮成僕婦,外面窺探情況的劉能手下並未發現真相。

    時間漸晚,何儀領著後軍五百餘眾進城。高順聞訊大喜,將何儀一行接進城中,仔細交待何儀任務。何儀不顧部下趕路疲勞,帶領部下依令前往指定地點埋伏。

    夜色漸黑,南城外突然響起嘹亮的號角聲,知曉這是敵軍發動進攻的前奏,喬瑁、高順披掛整齊,前去南城樓指揮作戰。城內劉能聽到號角聲,問道:“喬府前後兵丁有無增減?”

    有人答道:“前後巡街兵丁各五十人左右,府中護衛詳情不知。”

    劉能略一思忖,斷然下令道:“會合眾人,按預先方案執行。”

    喬府東側一處小巷極窄,因此沒有人家在此巷開門。劉能領三五人到了小巷,見巡街兵丁走過,打了一個手勢,小巷兩頭陸陸續續進來不少人。見人馬陸續聚齊,劉能喝道:“進府!”

    喬府東牆高約丈餘,按說這個高度,單人沒有梯子很難上去,但劉能早已想好辦法,只見數名大漢疊起羅漢,臨到牆頂,手攀牆頂,稍一借力,便翻上牆去。

    這段巷子甚是幽靜,進去三十餘人,早為喬府發現,府內頓時響起報警聲。劉能在外面聽見,見手下已經聚齊,指揮眾人加快速度進院。正在此時,巷子兩端各堵上一標人馬,皆身著甲衣,手持弓駑,往這邊擠壓過來。

    劉能見勢不妙,急呼眾人趕緊上牆,兵丁那會給他們機會?只聽一聲令下,弓駑聲大作。劉能部下雖是精銳,混進城時皆脫了甲衣,只持短刃,瞬間死傷一片。劉能見勢不妙,急忙借力躍上牆頭,待要往院中跳時,卻見府內響起廝殺聲,定睛一看,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正在對已經進院的手下大開殺戒。

    劉能見狀,見對方防守森嚴,自己這二百餘人萬難成事,正在尋思脫身之計時,只聽弓駑聲響起,十餘隻箭矢已經臨近。劉能武藝不俗,急切時身體往後一仰,順著牆滑入府內,只覺身上一震,已是中了弩箭,所幸未中要害。

    何儀部下五百刀鋒營精兵,對付二百餘沒有兵甲的壯丁,算是大人欺負小孩的遊戲。先前高順、紀冊不忙發動,是想一網打盡,此時敵人全部顯身,當即大顯身手。刀鋒營弓駑最是厲害,五六百人同時發作,片刻時間戰局已定。

    劉能部下機靈者當即伏身乞降,忠心者持刃頑抗,很快便被射成刺蝟。二百餘眾受了數波駑箭,完好者只餘四五十人,一半人正在伏地求降,牆內牆外站立者相加不過剩下二十餘人。只聽何儀又是一聲令下,又一撥弓駑射出,這次目標集中,箭矢又密,就連劉能也未躲過噩運。

    何儀見狀,讓部下上前,重傷者補上一刀,輕傷者與求降者皆捆綁起來。兩波人馬到喬府門口聚齊,何儀放心不下高順,謂紀冊道:“你依照計畫巡街,我去南城牆看看。”

    喬瑁任職東郡多年,濮陽城內控制得如鐵桶一般,若無敵人細作破壞,百姓無人借機生亂。這撥細作除去,城中一片平靜。喬瑁、高順在城頭觀戰,見何儀統領部下近前,不少兵丁手中拎著血淋淋的人頭,知曉細作已被除去。

    劉昱統領部下攻城,只是為了牽扯守軍精力,忽見城頭懸起首級,仔細打量認出其中一枚是劉能之首,知曉計策失破,當即鳴金收兵。

    一端動起手來,已是扯破臉皮。次日一早,孔封會集諸將商議,道:“喬瑁已經識破計策,東郡兵馬不少,城池堅固,諸位有何妙策破城?”

    劉昱道:“我軍兵力雖佔優勢,但不足以強攻堅城。聽說東郡兵馬羸弱,不如搦其城外賭戰,其若出城迎戰,我軍兵力倍於守兵,可借野戰之機而勝之。其若不敢出城,守軍士氣也會低落,于我軍有益無害。”

    孔封當即下達軍令,只留五百兵馬守營,主力皆至城外列陣。孔封以邊兵之法練兵,轄下州軍甚是精銳,近萬州軍各依旗令動作,持戟甲士、刀盾兵、弓箭手、騎兵、長槍兵等,各按兵種,擺出一個大陣。前頭由刀盾兵組成,與其相接者為持戟甲士,彎月狀的是弓箭手和長槍兵,大陣最後是騎兵。此陣乃是大漢兵卒常用的攻擊陣型,根據情況可以隨時調整變化。

    大漢軍陣陣型甚多,防守陣型有方陣、圓陣、魚麗陣等,攻擊陣形有箭矢陣、錐形陣、衝鋒陣,靈活易變的雁形陣、鉤形陣,另外還有弓手組成的雲陣,圍敵的贏渭陣,奇襲的闔燧陣,用於巷戰的散陣、數陣、玄襄陣等等。

    州軍軍陣響起陣陣鼓聲,陣內士兵隨著鼓聲緩緩移動,軍陣已成,氣勢磅礴,可見平常訓練有素。孔封策馬上前,呼道:“請喬太守答話。”

    淩晨之時,裴元紹、趙弘、韓忠三部兵馬陸續入城,歇息過後,此時眾將皆在郡衙商議戰事。刀鋒營三千精兵於昨夜陸續抵達,高順提前安排妥當,著意防備敵方斥候,州軍至今沒有發覺。

    何儀昨日日間破了對方計謀,夜間清理斥候,皆十分順利,心中不免生出輕視之心,道:“孔封雖有薄名,然其部下戰力一般,不難破之。”

    喬瑁忙道:“何將軍且勿輕敵,孔封在邊軍多年,因功提拔,豈是易與之輩?彼軍昨日初到,還未撕破臉皮,並未拿出真正手段,今日應會看出此人虛實。”

    高順忽然記起姜述臨行贈言,不由凜然一涼,點頭道:“獅子搏兔,尚需全力。喬大人方才所言有理,是何儀輕敵了。”

    喬瑁問道:“不知後續主力何時能到?”

    情報官答道:“只是晚行一天,騎兵應在今明兩天趕到。”

    正在此時,有人送有密信,情報官看完,遞給高順,道:“龐將軍送來手書。”

    飛鴿傳信就是方便,龐統雖然尚在路上,昨夜已得到東郡情報,即與馬超商議,定下方略,交代諸部任務。此時馬超統領騎兵,並未奔赴濮陽,而是直奔陳留,去截孔封後路。東萊水軍沿黃河西行,已經出了青州之境,配合此次作戰也來得及。關羽親領大軍三萬聚于廣平,即日開拔,直往東郡。

    高順接到龐統手書,看完後遞給喬瑁。喬瑁看完,道:“龐士元欲將孔封部一口吃下,胃口未免太大。”

    高順道:“主公曾言龐士元足智多謀,這般佈局,怕是還有一口吞掉陳留之意。”

    城外忽然鼓聲震天,親兵來報:“孔封在城外擺起軍陣,請太守過去答話。”

    高順聞言起身道:“孔封素有名望,正好借此看看虛實。”

    眾人一齊來到南城樓觀戰,見州軍兵陣十分齊整,行進之時步伐整齊,兵馬士氣高漲,確是一支勁旅。高順仔細觀察一番,道:“陣形嚴整,兵種配合默契,調度有方,孔封已得軍陣精髓,果然名不虛傳。”

    孔封遙遙望見喬瑁現身,拍馬出陣,呼道:“太守為何不遵號令?”

    喬瑁冷笑一聲,道:“刺史身為大漢皇親,為何不遵朝廷法令?”

    孔封道:“劉刺史向來聽從朝廷詔令,何來不遵號令一說?”

    喬瑁道:“長安是偽朝,正朔卻在洛陽。”

    孔封道:“此喬太守謬論也,洛陽才是偽朝,姜述才是逆賊,莫非喬太守欲從賊否?”

    喬瑁哈哈大笑,道:“刺史跟隨姜述征戰董卓時,姜述是逆賊否?”

    孔封不由啞然無語,心知喬瑁已有投奔姜述之意,暗自後悔昨日未曾阻斷道路,見喬瑁難以說服,索性直接搦戰,道:“可敢與我對陣?”

    喬瑁又是一聲大笑,道:“我有城牆可依,為何要與你野戰?朝廷援軍數日便到,你等從賊之徒授首之期已經不遠。”

    喬瑁說完,猛然下令道:“放箭。”

    城上頓時萬箭齊射,孔封立馬之處距離城牆甚遠,原以為在弓箭射程之外,聽到弓弦聲不對,感覺不妙撥馬就走。刀鋒營精兵弓駑天下無敵,隨著弓駑聲響起,數支勁箭已經射中孔封身背,孔封身披精甲,數箭皆未建功,只有兩箭勢大力猛,一支射中右臂,一支射中戰馬。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9:06

第191章 喬瑁獻地(三)

    戰馬沒有覆甲,箭勁又足,幾乎沒體而入,往前疾奔十余步,忽然一頭撲倒在地。孔封經驗豐富,見狀早已躍向旁側,雖然受了箭傷,鬧得灰頭土臉,總歸保得性命。親兵上前接應回陣,孔封在眾軍面前失了面子,不由勃然大怒,指揮部下強行攻城。

    高順見守軍戰力薄弱,喬瑁雖通兵事,並非戰將出身,就向喬瑁索來指揮權。高順身經百戰,部下又有四千精兵,城外兵馬雖眾,卻未放在眼中。趁著敵軍調兵遣將之際,高順命令郡兵退後,讓刀鋒營精兵負責防禦。

    刀鋒營人人弓馬嫺熟,箭法精准,出手不疾不徐,殺傷率卻是極高。州兵進入射程之內,無盾牌防護者非死即傷,尚未沖到濮陽城下,兵馬已折了千餘。

    孔封在後邊觀戰,見兵丁損傷極眾,心中生疑,命令兵馬後撤。軍醫剛剛處理完箭傷,孔封便策馬來到陣前,細觀傷兵傷勢,抬眼打量一番,見守兵氣勢洶洶,殺氣沖天,內心不由一沉。

    孔封一戰不利,當即收兵回營,喚來斥候營統領李弞,問道:“近日東郡有無異常?有無大隊兵馬出入?”

    李弞答道:“昨日午後一支騎兵從北門進了濮陽,約有四五百騎。昨夜派出的斥候至今全未歸營,甚是蹊蹺,我已派人前去探視,還有傳回消息。”

    孔封奉令催促錢糧,原本並不想與喬瑁撕破臉,至多只是憑藉兵威恫嚇一番,不想已經鬧到這般地步。以目前情況分析,喬瑁投奔姜述已是定局,昨日趕入濮陽的騎兵,應該不是各縣的援軍。此次出兵本是臨時動議,東郡如何提前得到消息?喬瑁怎會如此迅速做出反應?從方才交戰情形自來,守軍戰鬥力極高,絕非東郡兵馬,難道喬瑁早已暗投洛陽?

    想到這裡,孔封內心凝重起來,若是洛陽援兵來到,以姜述行軍打仗的套路分析,肯定還有後手。城中多了許多精銳,強行攻城已不可行,如今之計,唯有先行撤軍一途了。孔封當即傳下軍令,命令諸將整頓兵馬,撤往陳留屬縣長恒。

    這邊軍營剛開始動作,高順已經得到消息,命令部下休整待令,讓情報官將消息急報龐統。龐統昨日改變行軍方向,今晨一早出發,急行軍已過白馬,接到高順傳來的情報,行軍途中取出地圖分析後,大軍轉向南行,直奔韋鄉方向。

    孔封這邊開始退軍,高順自不會輕易放過他們,部下四將各領部下兵馬輪番襲擾。孔封部下騎兵只有千餘,正面對陣又非刀鋒營對手,步兵對上騎兵圍獵之術,更是被動挨打。半天工夫行程不到十裡,部下兵丁損失慘重,兗州兵馬士氣大落。

    孔封知曉若是如此下去,未及退到陳留境內,部下就會潰散,想起前方有座城鎮,名叫韋鄉,雖非縣城,但是人口眾多,城牆堅固,當下命令部下轉向韋鄉城。

    韋鄉城只有一百余名守軍,為首都伯喬經為喬家族人,對喬家忠心耿耿。韋鄉城與陳留接壤,據官道建城,是處緊要所在,喬瑁見喬經沉穩有度,將他派到此處,也有防備陳留之意。

    喬經已經得知兗州兵已經翻臉,又探到兗州大軍退兵,心裡難免忐忑不安,確定兗州軍退兵方向以後,更加擔心其軍攻城,守軍兵力薄弱,如何能守得住?正在愁眉不展之時,濮陽信使進城報信,道:“主公已投洛陽,高順將軍分兵前來守城,韋城守軍聽其號令。”

    孔封一路退兵,吃盡刀鋒營苦頭,未曾正面交鋒,部下兵丁連死帶逃,止剩六千餘眾。好容易來到韋鄉城近旁,卻見背後一彪騎兵趕了上來,襲擾一陣,繞過大軍,直接奔向韋鄉。

    孔封不由暗自叫苦不迭,本想佔據韋鄉城休整,再讓陳留起兵接應,如今敵軍先入韋鄉,目前士氣低落,如何攻打?韋鄉城佔據要道,若不攻下此城,兵馬可以繞城而過,糧草輜重如何過去?若無糧草輜重,後有騎兵追擊,如何得回陳留?

    孔封正在愁苦之時,軍報又傳了過來,道:“大股騎兵奔襲陳留北方諸縣,濟陽、浚儀、封丘、平丘、長垣、酸棗等縣皆失,目前敵軍正在攻打小黃縣。”

    孔封急忙拿出地圖,一看心裡更是冰涼一片,濟陽諸縣已失,兵馬回歸路線已被阻絕,前方有城池攔路,後面又有兵馬追擊,如今已經陷入絕境。

    “報:有數萬大軍進入韋鄉,應是齊侯兵馬。”

    “報:冀州兵已入濮陽,分兵正往此處追趕。”

    “報:水路發現敵軍水軍,大小戰船百餘艘。”

    孔封聽到這裡,思緒已經麻木了,六千殘部身陷重圍,除了拼命相戰,唯有投降一途。孔封對劉岱並無忠心,他任兗州兵曹多年,未受劉岱多少恩德,只是身為屬官聽從上官號令。孔封動了投降心思,又念起家人皆在陳留,當下心中猶疑不定。

    忽有親兵近前,道:“前方有人攔路,求見將軍,說有機密事情稟報。”

    孔封略一思忖,讓親兵帶人上來,又傳令道:“大軍就地紮營。”

    眾軍很快立好帥帳,親兵引一人進來,孔封見此人中等身材,甚是雄壯,應是將校出身,並不相識,道:“敢問閣下何人?”

    此人環視四周親兵,卻不答話。孔封見狀,吩咐親兵出去,守住帥帳,道:“莫非洛陽來使?”

    此人道:“吾乃刀鋒營郎將何儀,奉命前來送信。”

    刀鋒營大名鼎鼎,孔封聞言打量此人一番,見何儀面色不改,膽色過人,心中暗自欽佩,上前接過書信。書信是龐統所寫:“向聞將軍英武之名,今洛陽大軍齊發,貴部已陷絕境。孔融大人為將軍家主,今在朝堂為官,何不率部歸降,以贖前罪?我軍攻下小黃城,立即進兵陳留,陳留守軍薄弱,破城在即。將軍若是歸降,家人亦能保全。”

    陳留合境之兵只有兩萬,被孔封帶出一萬,其餘兵馬尚須守護縣城軍塞,陳留守軍不足三千。洛陽大軍突然發動,陳留無備,確實萬難保全,孔封念及此處,謂何儀道:“我為兗州屬官,只奉上官號令,並無與朝廷作對之意。既然龐大人勸降,本將投降亦無不可,只請將軍信守承諾,保全在下家人。”

    何儀道:“無妨。高將軍已派人潛去陳留,若無意外,定可保全將軍家人。”

    孔封聞言大喜,道:“既然如此,在下便可放心。軍中尚有劉岱親信,我先行除之。”

    諸將正在忙著立寨,聞聽孔封相召,齊到帥帳聽令。孔封見諸將到此,道:“姜述諸部兵馬突然發動,陳留以北諸縣皆失,前方數萬大軍據城攔路,後方冀州兵已將追及,我軍已陷絕境,諸位有何妙策?”

    諸將此次吃盡刀鋒營的苦頭,聞言皆面露懼色,唯有劉昱奮然道:“吾等身受州衙錢糧,拼死相戰便是。”

    孔封瞅向劉昱,道:“既然如此,你引本部兵馬前去攻城。”

    陳昱聞言一愣,道:“部下兵馬只余五百餘眾,如何能攻下城池?將軍此令是讓屬下送死而已。”

    孔封道:“你既有死志,何怕送死?”

    劉昱喏喏不敢再言。孔封道:“如今絕境,欲保全士兵性命,唯有出降一途,諸將有異否?”

    諸將聞有生路,均無異議,唯有劉昱道:“屬下認為可以固守待援。”

    孔封聞言冷笑道:“你忠於刺史,可以不顧士兵性命,我等可無這般惡毒心腸。”說完,暴喝一聲,道:“將此賊推出帳外斬了。”

    斬了劉昱,孔封將何儀請到軍帳,以安眾將之心,然後讓部將回營安撫部下兵丁。何儀見大事已了,讓孔封引兵在軍營等候,回韋鄉稟報消息。龐統聞訊大喜,引領部下去軍營受降,諸事安排完畢,授予數將計策,諸將各引軍行事。

    馬超自奉令攻打陳留,分兵三路,諸縣守軍不過數百,見大軍臨城,多是不戰自降。只有小黃縣城地處要道,城中有一千五百守軍。馬超部下皆為騎兵,見縣城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當下在城外紮營,等候步兵趕來。

    張邈聽聞北方諸縣皆失,不由大驚失色,正巧孔封引兵在外,急派人赴附近諸郡求援。又聞知馬超統兵攻打小黃城,知道此地若失,陳留必不能保,但是手頭可用之兵太少,無奈下湊了兩千兵馬,親自領軍往援小黃城。進了小黃縣城,聽聞馬超並未興兵攻打,心中略安,使人打探孔封部消息。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9:07

第192章 攻取陳留

    突然有兵丁來報,說北方有兵馬趕至,馬超起兵阻截。張邈聞言,連忙到北城遠望,見遠處一彪兵馬約有千餘,旗號盔甲都是兗州州兵,急忙點兵出城接應。幸得馬超見守兵出城,勒兵不動。州兵進了城門,並未依令穿城而過,而是守住攻防要害。守軍前來喝問,州兵只是不答,忽有一將發令,眾軍突然發動,大砍大殺。城外馬超虎視眈眈,見狀也揮兵殺入城中。

    城中兵馬不備,被殺得抱頭鼠竄,潰不成軍。張邈愣在城門樓上,還沒有反應過來,親衛上前拉著就走,道:“敵軍入城,小黃城已不能守,大人急回陳留,再定他計。”

    張邈見形勢不可挽回,下令撤軍,馬超部皆是騎兵,一路追殺之下,小黃城守兵非死即降。張邈得親兵死戰方才逃得性命,一路悲悲慘慘,慌慌張張,臨近陳留城,回頭看時,身邊只余百餘騎兵。張邈領殘軍徑到陳留城下,卻見城門緊閉,城頭卻看不見守軍。張邈部下上前喊話,只聽一聲號令,瞬間豎起旌旗,卻是高順統兵已間小路襲破城池。城上箭如雨下,張邈身受兩箭,卻幸未中要害,親兵護他逃走,張邈身邊只餘八人。

    張邈逃出險境,回頭見城門大開,追兵出城,急忙策馬南逃,欲往雍丘縣城。高順知是張邈,哪容放過?引兵在後緊緊追擊。張邈逃到雍丘,尚未喘口氣,聞聽敵軍已臨城下,雍丘守軍只有百餘,擔心被圍,會合守軍棄城逃往圉縣。高順奪了城池,分兵駐守,統領眾軍複追上去。張邈聞知追兵將至,棄了步卒,只引騎兵南逃,到了圉縣,卻見追兵銜尾又至。陳留南方各縣防禦空虛,圉縣守軍比雍丘還要薄弱,張邈不敢停留,連夜往西逃往扶溝。高順統兵連奪兩座縣城,已與袁術轄區接界,歇息一夜,讓何儀統兵追擊,自領兵馬守城。

    張邈逃到扶溝縣城,會合守軍,也有五六百眾,心中稍安。扶溝位於陳留郡西南,南邊是豫州地界,西邊是荊州地界,北邊、東邊皆被高順部下佔領。張邈此時如驚弓之鳥,聞聽有追兵入境,待要逃時,已是無處可逃。

    張邈如今基業盡失,家小沒於敵軍,不由悲從心來。扶溝縣長蘇倍道:“主公切莫悲傷,如今追兵將至,扶溝小小縣城,城牆殘破,如何擋得追兵?還須籌畫往投別處。”

    張邈強自打起精神,沉思一會,長歎一口氣,道:“如今被逼到此地,往長安、泰山皆路途隔絕。西邊劉表向來親近洛陽,南邊袁術心胸狹隘,無人主之姿,已是無處可投。”

    蘇倍道:“主公家小沒入姜述部下,既然無力防守,又無處可投,不妨投降齊侯,可保家小性命。”

    張邈長籲一口氣,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準備一下,待追兵趕至,隨我出城歸降。”

    不到半月時間,諸部連續奪得東郡、陳留兩處上郡,姜述不由大為高興。冀州此時已為內郡,姜述任命張牛角兼任冀州兵曹,調任關羽兼任兗州兵曹,又調冀州守軍六萬編入兗州,至兗州四郡駐守。起用審配為陳留太守。

    各諸侯聞知情況,反應不一,劉岱失了西方兩處大郡,地盤只剩三郡,夾在姜述重兵之下,形勢岌岌可危。曹操聞知消息,調集兵馬往援,援軍尚未起行,東郡、陳留已全境失守。曹操召集眾人商議,戲志才道:“東郡、陳留俱失,兗州四處上郡皆落姜述手中,劉岱勢力大減,若是依附徐州,尚可與姜述抗衡。若是獨自行事,姜述必會順勢而下,兗州全境不保。”

    許攸此時投靠曹操,擔任丞相長史,甚得曹操重用,此時出言道:“姜述連番大戰,糧錢嚴重不足,無力發動大戰,此次奪得東郡、陳留,乃劉岱逼迫喬瑁所致。此次戰事平息,近期洛陽不會發動戰事。”

    曹操搖頭道:“姜述部下攻城掠地,十分順利。我等集兵攻打漢中一郡,卻是數戰不下。姜述養精蓄銳之際,尚有餘力出兵,其轄地又廣,若是恢復氣力,如何能敵?”

    許攸道:“如今形勢使然,我軍不足與洛陽大戰。屬下請命,統兵攻打漢中。”

    曹操看向戲志才,道:“志才以為如何行止?”

    戲志才道:“實力不如,若是引起衝突,我軍實難抵擋。如今之計,還是以擴充實力為上。”

    曹操又道:“劉岱歸附朝廷,如今被洛陽奪去兩郡,我方若無反應,諸侯誰來投奔?”

    許攸冷笑一聲,搖頭道:“韓遂之流尚有自立之心,劉岱、陶謙自擁地盤,怎能甘心聽令?依附我朝,是因為道路隔絕,得大義之名而行割據之實。如若接壤,定會反戈相向。兩者皆為附庸,只可牽制洛陽兵馬,不可依為心腹。如今之計,還是擴充轄地為上。”

    眾人議定,以許攸為主將,夏侯淳、曹仁、楊秋、張橫、梁興五將各起本部兵馬,合兵十萬再攻漢中。

    曹操送許攸等將啟行,突聞劉協急召,曹操當即入宮,來到劉協所居宮殿,只見宮女內侍跪在室外瑟瑟發抖,來到室內,見裡面狼籍一片,劉協面色鐵青,站在碎瓷爛紙之中,想是方才大發脾氣。曹操施禮畢,道:“何事讓陛下如此惱怒?”

    劉協見是曹操,面色稍緩,厲聲道:“姜述豎子欺人太甚!”

    曹操甚是詫異,道:“有消息探明,喬瑁屬舉地歸降,又因孔封統兵在外征戰,為姜述部下尋了空隙,趁勢奪了陳留。此事已經稟告陛下,相隔甚遠,欲救鞭長莫及。”

    劉協聞言,知道曹操會錯了意,從地上撿起一張紙,道:“孟德先行看看。”

    曹操看了一遍,道:“此事臣已得到消息,姜述娶妻雖然多些,但與我等應是無礙。”

    劉協臉色不豫,恨聲說道:“孟德公細看名單。”

    曹操又細讀一遍,見有伏壽之名,恍然大悟道:“此子果然欺人太甚。”

    劉協道:“卿有何法應對?”

    曹操微皺眉頭,道:“只能派人去搶,但洛陽城內實行戶口登記制度,防備甚嚴,我軍細作失手不少,目前洛陽城內只剩下數人可用,很難成事。”

    劉協愁眉不展,道:“得想法奪回才好,朕保護不了皇后,反被賊子霸去,無顏面對天下子民。”

    曹操沉思片刻,無計可施,道:“陛下,容臣回去召謀士商議辦法。”

    曹操剛回府第,曹純來報,道:“姜述之妻田豐兒被人劫走。”

    曹操聞言一怔,繼而失聲大笑,道:“奪了陛下的女人,自己女人複被別人奪去,人道天道報應,卻是靈驗得很。”

    說完,曹操猛然想起自家府上數名妻妾,也是想方設法從他人手中奪來,若是天道真有報應,得小心別讓人偷了自家妻妾。

    臨淄城南山上,數十大漢伏在路旁,借助山林遮蔽身形。一位大漢道:“成剛,田家女能往這邊來嗎?”

    成剛身材魁偉,長著濃密的鬍鬚,道:“田家女崇信道教,每月必會來道觀上香,聽說奉旨成婚,入京只在近日,出行前必會進山。”

    正說話間,山下疾步行來一位大漢,徑直走向成剛藏身之處,道:“田家女已經出了城,往這邊行來。”

    成剛聞言大喜,道:“身旁多少護衛?”

    大漢答道:“約有二三十人。”

    成剛道:“如此就好,眾人做好準備,目標已經出現。”

    旁邊一位大漢道:“聽說田豐兒年方十五,長得絕色動人,貌美如花,許多人迷戀於她,視她為臨淄城的瑰寶。待我們捉住她後,定要好好嘗試一番。當然,破處是將軍的事,我們兄弟們跟著喝口湯就好。”

    “阿寶,收起那份色心!田豐兒之事事關重大,主公沒有發話之前,誰也不能動她一條汗毛。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面!”

    阿寶被成剛數落一通,見其言語認真,不敢再行放肆,閉嘴不再說話,雙眼盯向山路。

    時間不長,二十餘位著甲護衛簇擁一頂轎子上來,轎子甚是華麗,一看就知是富貴人家之物。眾人往昔常走此路,並未防備,漸漸行到埋伏之處,只聽路旁一聲呼喝,頓時弓駑聲響起,護衛不備,一下死傷七八人。

    所幸弓駑手得到囑咐,未曾對準轎子發射,否則轎中之人怕是也性命難保。成剛見護衛人少,再次呼喝一聲,埋伏發動,數十人手持利刃猛撲上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9:07

第193章 奪回豐兒

    護衛首領田具武功不俗,見對方人多勢眾,又有弓駑,顯然是有備而來,命令一位小廝,道:“火速回去報信。”

    田具等人緊緊護住轎子,且戰且退,成剛手下雖然人多,一時間衝突不進。成剛見狀,揮刀上前,他武藝高強,一刀一個接連劈死三人。田具見狀,拼死上前擋住,無奈敵方人多,成剛武藝又高,瞬間中了十餘刀。田具眼見不幸,嘶喊道:“你等敢動我家小姐一聲汗毛,我家姑爺齊侯定會滅了你等九族。”

    這夥人前來劫人,大多數不知內情,齊侯兩字一出,眾人互視一眼,手腳頓時放慢。成剛知悉內情,上前一刀劈死田具。眼見護衛覆滅,一位少女掀簾下轎。

    此女正是姜述平妻田豐兒,相貌嬌美,膚色白膩,渾身散發著陣陣幽香,身穿一件蔥綠絲稠衣裳,顏色甚是鮮豔,但在她的容光映照之下,燦爛的錦緞也顯得黯然無色。

    田豐兒面對發著寒光的刀刃,毫無懼色,上前一探田具已無生息,不由露出悽楚之色。起身斥責道:“我家護衛與你等有何仇恨,何至於下此毒手?”

    阿寶將刀交於左手,右手上前想抓田豐兒,獰笑道:“好一個善心的丫頭,現在還有心思管這些死人?”

    田豐兒連退幾步,退到轎旁,見大漢就要走來,面上不由露出決絕之色,道:“你們為何要害我?”

    阿寶見田豐兒無路可退,臉上獰笑更盛了,聽著她嬌滴滴的喝問,一雙賊眼滿含淫意,仿佛要用眼光將田豐兒奸個痛快。

    就在此時,成剛一步跨了過來,一下將田豐兒擊昏,喝道:“阿寶,你不要命了,這是主公要的人。”

    田豐兒被人劫走,是件轟動天下的大事,消息一經傳出,臨淄百姓一片譁然和激憤。一隊隊甲士接到命令,各處道路設置關卡,發現來歷不明之人,即時收押。百姓知道田豐兒是姜述的平妻,十分配合,只要發現形跡可疑之人,立刻向官府報告。

    官府反應迅速,軍政各部門井井有條,一切與紀靈有很大關係。紀靈上次抓獲於禁等人,立了大功,被薦到青州衙門擔任賊曹。上任數月,竟然出了如此大案,紀靈頓時忙碌起來,第一時間前來勘探現場,路上不斷發出號令,佈置兵丁設卡,又讓人迅速通知全州郡縣。

    田豐兒出城之時,身邊帶有二十二位僕從護衛,現場死者二十一名,除了報信之人無一倖存。轎子被拆掉,少了幾根長木,轎子四周的布被拆了下來。此外,現場周圍找到數十支弓箭、駑箭。

    紀靈拿著弓箭、駑箭觀察一會,對屬吏下令道:“封鎖前往豫州所有大路小路,沿途官府郡縣一律設卡攔截,重點盤查豫州商家,寧可錯抓一萬,不能放過一人。通知兵曹讓駐軍全部出動,所有步兵分批往外輻射搜查,騎兵立即隨我追擊。”

    紀靈曾為袁述家將,又在南陽郡任過職,熟悉袁家工坊所產弓箭。生產弓箭的工坊,為了分清品質責任,在箭上皆留有標識或暗記。袁家工坊生產的弓箭,箭矢根部用銳器刻了數道橫堅紋,道數不同含義也不同。紀靈看到箭矢標識,便已認定這幫人應是袁家所派。

    紀靈以前為袁家賣命之時,熟悉袁家做事的行動模式。大批人馬前來,只能借助其他商家掩護。袁家以前控制的商鋪被姜述搞得元氣大傷,青州地界商鋪已經倒閉,目前能幫助袁家的商家,最直接的便是袁術轄下的豫州商家。

    紀靈認為袁家劫走田豐兒,並非要圖田豐兒美色,背後肯定有深遠目的,因此不會輕易玷污或者傷害田豐兒,但要經過層層關卡,運送大活人出去,非小商小戶所能辦到。

    齊郡無水路通往豫州,陸路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南行經東莞郡至魯郡,一條是往西南方向經泰山郡至魯郡。東莞郡屬於陶謙地盤,泰山郡屬劉岱地盤,兩人皆依附長安朝廷,一旦出了齊郡地界,再想追回田豐兒,難度會加大不少。

    紀靈自從來到青州之後,日常交往官兵百姓,大夥皆言姜述的好處,整日處於這個環境中,紀靈思想產生了根本性轉變,追憶以前追隨袁家的所作所為,常引為平生恨事。

    此次袁家派人劫了田豐兒,若是不能及時劫回,田豐兒落到袁術手中,下場定會非常悲慘。紀靈擔任賊曹,手下有數名追蹤高手,沿路追將下去,卻是追往徐州方向。

    田豐兒出事之後,青州官衙出動很快,從得到消息到做出反應,至紀靈到達現場,一共只有半個時辰。從留下的痕跡判斷,這夥人並無馬匹,此時應在事發地點周圍三十裡範圍之內。

    追到廣縣,一行人痕跡消失在官道上。此時廣縣已經得到消息,兵丁在大道設卡,嚴格盤查進出人員。紀靈打量周圍一番,發現一條小路,通往南方,問道身邊士兵道:“這條小路通往何處?”

    有熟知地理的本地兵丁道:“此路通往泰山郡萊蕪縣境內,路途險峻,過去十餘裡便不能馳馬。”

    一位手下在小路口附近仔細勘察,忽然立起身高呼道:“這邊發現痕跡。”

    紀靈呼喝部下兵丁一聲,道:“隨我往這邊走。”

    沿小路前行,剛拐過一個小彎,繞過一處高丘,前方豁然開朗,只見數十人正匆匆前行,其中有數人抬著一副擔架,擔架上躺著一人,衣著甚是鮮豔。紀靈見狀,知是尋到正主了,吩咐屬吏道:“速去廣縣通知兵丁前來接應。”

    紀靈統領部下追趕上去,此段道路雖然狹窄,但是尚算平坦,眾人都騎著馬,很快追上前去。賊首聞聽後邊傳來馬蹄聲,扭頭一看,見有官兵追來,吩咐手下就地結陣阻擊,只帶著五名親信,抬著擔架往前急走。

    紀靈左右馬軍五十餘眾,雖非刀鋒營可比,亦屬精銳騎兵。以披甲馬軍應對無甲步兵,應付起來十分簡單。紀靈無心與這些人糾纏,統兵突陣而過,追趕前方數人。

    紀靈手揮三尖兩刃刀,策馬趕上前去,大喝一聲,道:“大膽惡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濫殺無辜,強搶民女!”

    一行五人,很快被馬軍圍在核心,一個大漢揮刀上前,直撲紀靈。紀靈眼神淩厲,兩刃刀疾飛而下,快得幾乎看不清,只聽哎呀一聲慘叫,大漢一半身體如脫線風箏向一邊飛去,另一半身體遽然撞在地上,噴出漫天血霧。

    紀靈雷霆一擊,嚇得另外幾個大漢目瞪口呆,田豐兒趁機正欲逃走,哪知被成剛發現。成剛飛身上前來搶,想劫為人質,不料田豐兒曾經習過武藝,雖然力小,甚是靈活,此時不管地上污穢,一個懶驢打滾,滾到紀靈馬前。

    因為田豐兒從始至終並未抵抗,成剛以為只是柔弱女子,在她醒來以後並未捆綁,此時被她尋到時機逃開,不由心火上升,不顧袁術命令,揮刀疾往田豐兒身上砍來。

    紀靈正愁賊人以田豐兒威脅,見她自個兒脫離險境,心中暗自叫好,見對方揮刀砍向田豐兒,擔心策馬傷到田豐兒,躍下馬背,借力往側飛躍,揮刀正好擋住成剛攻勢。

    旁邊還有一人正是阿寶,見田豐兒逃開,罵了兩位抬擔架的夥伴一句,飛身持刀上前,想去搶回田豐兒。田豐兒在臨淄幾乎無人不識,都知她是姜述的平妻,眾軍聽聞消息皆已心生怒火,分出一撥人將田豐兒團團護住,其他人含憤上前,刀槍齊加,瞬間將阿寶斬為肉泥。

    此時成剛明顯處於下風,兩位同伴欲要上前相助,怎奈紀靈同行人員太多,刀槍招呼上來,幾下就喪了性命。成剛孤身奮戰,狀若瘋虎,一時間紀靈也奈何不了他。成剛氣力漸漸耗盡,拼盡全力掄起腰刀砍來,紀靈猛地出手,磕飛腰刀,大刀杆倒著戳去。成剛挨了這下重擊,猛然被擊倒在地,待要起身反抗之時,眾軍刀槍已逼到眼前。

    眾人擒了成剛,回頭又去收拾成剛其餘部下,紀靈武藝高強,力氣極大,成剛部下見首領被擒,早已喪了膽氣。此時廣縣駐軍趕了過來,當下兩下夾擊,將這夥人圍了起來。

    廣縣南臨徐州,西南為兗州,屬於邊縣,駐兵共有八百,皆是精銳士兵,聞知劫奪齊侯夫人的賊子現身,百餘精騎全部出動追了過來。

    忽有一名賊人大喊道:“紀將軍,我是江三兒。”

    紀靈循聲一看,確是以前南陽部下,當下止住眾軍,讓江三上前,道:“你等皆是南陽士兵?”

    江三等人趕到齊郡,皆不知此行目的,若非田具臨死前說出田豐兒身份,至今眾人尚蒙在鼓裡。江三就將一行經過詳細講了一遍,道:“將軍,看在往昔情份上,請赦我等之罪。”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9:07

第194章 殺袁令(一)

    紀靈以前領兵做過類似事情,知曉普通士兵身不由己,皆是依令行事,想了片刻,道:“既然如此,你等束手就擒。事涉齊侯家事,能否得到赦免,尋常人無權過問。”

    齊郡出了這般大事,文武眾官皆有過失。紀靈抓了成剛等人,青州文武算是將功補過,眾文武聞聽田豐兒安全奪回,懸在半空的心這才放了下來。荀彧親自帶著兵丁,連夜趕到廣縣,將田豐兒接回臨淄。

    姜述在京聽到田豐兒被劫的消息,臉色陰沉,內心怒火滔天。眾心腹聽到消息,此時都聚在齊侯府。姜述道:“子揚,傳我命令。增加親衛編制,擴編一倍,今日之事以後別再發生!”

    劉曄恭聲道:“諾,主公。”

    姜述前番遭到刺殺,也沒似今天怒火沖天,他除了痛恨異族,還有一處逆鱗,最痛恨有人對付身邊的人。姜述道:“你與奉孝、文和擬份名單,文官重臣也要增加護衛。”

    劉曄應喏一聲,姜述不僅為其親人增加護衛,同時還考慮到文官心腹的安全,在座文官皆感激涕零。一位柔弱女子被惡人劫去,後果不堪設想,眾人都與姜述一道,面色焦灼,都在等待著齊郡消息。

    救回田豐兒的消息,距離事發時間僅隔半天傳來,甄姜來到前堂,笑道:“夫君,齊郡傳來消息,田妹妹已平安解救回來。”

    姜述聞言心中大喜,在座文武眾臣也放下心來,姜述問道:“何人立功?”

    甄姜掌管神鳥系統,消息最是靈通,道:“青州賊曹紀靈,安排得當,措施有利,在廣縣山路將豐兒妹妹奪回。”

    姜述當初赦免紀靈,本是惜其勇不忍殺之,不想繼上次抓獲於禁之後,再次立了大功。姜述道:“兵丁有無損傷?”

    甄姜道:“亡兩人,傷十一人。”

    姜述道:“調任紀靈為丞相府賊曹。立功兵丁按朝廷獎賞之外,姜家每人獎勵十金。傷亡者除了朝廷撫恤,亡者姜家每人撫恤百金,傷者每人獎勵二十金。”

    劉曄道:“喏。”

    姜述又問道:“何人所為?”

    甄姜道:“袁術。”

    姜述拍案而起,道:“本侯以姜家家主名義頒下殺袁令,凡殺袁氏嫡系族人一人者,姜府賞金百金;殺袁氏旁系族人者,姜府賞金二十金;殺袁氏遠支族人者,姜府賞金五金。”

    劉曄道:“喏。如何鑒定?”

    姜述道:“你與文和、奉孝研究細節。通知何苗及司隸境內郎將以上武職、千石以上官員參加後日朝議,制定出兵豫州方案。”

    劉曄道:“喏,屬下這就安排人通知。”

    郭嘉諫道:“主公,如今錢糧緊缺,發動大戰不合事宜。”

    姜述面色堅定,道:“糧草之事不勞眾臣費心,以我個人名義向青州百姓借糧,這袁家觸我逆鱗,安能讓他好過?此次不僅要滅袁術,還要將袁家這禍亂連根拔起。凡是敢包庇袁氏族人者,與袁家同罪。我要看看天下諸侯,誰有如此大膽子。”

    曹操向劉協彙報田豐兒被劫消息,劉協此時滿面紅光,似是搶了個漂亮媳婦一般,高興勁還未下去,曹純進門來報:“青州賊曹已破田豐兒被劫一案,田豐兒平安奪回,賊子非死即擒。”

    曹操異道:“根據珠絲馬跡,如此快速奪回人質,人才確實難得。是何人破得此案?”

    曹純答道:“此人姓紀名靈,現任青州賊曹,於禁失手也是此人所為。”

    曹操聽到這個名字,似乎有些印象,一時想不起來,小聲道:“紀靈?名字甚熟。”

    曹純道:“此人原為袁術家將。”

    曹操聞言觸起記憶,道:“我記起來了,此人從前衛隨袁術左右,沉穩機智,確實是個人才。紀靈為何不隨袁術,而投了姜述?”

    曹純掌管情報,道:“於禁出事之後,我派人去青州仔細打探。紀靈奉命去東萊刺殺姜述被擒,不知何故姜述並未殺他,讓他做了一名普通士卒,因功升到青州賊曹。”

    曹操搖搖頭,道:“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劉協忽道:“姜述定會與袁術結怨,可以趁此與袁術結盟,共同對付姜述。”

    曹操尚未答話,親衛遞上密報,道:“陛下,姜述發出殺袁令,通告天下。”

    曹操接過公告,看了一遍,不由直冒冷汗,呈給劉協道:“陛下,姜述此招太狠,袁家怕要連根拔起了。”

    劉協看完,啞口無言,良久方道:“此文是姜述個人名義所下,天下人能信嗎?”

    曹操道:“姜述歷來言出必踐,天下人皆知。從今日起,袁家族人將寸步難行。”

    劉協奇道:“獎金如此豐厚,姜家能支付得起?姜述只是侯爵,所令難道高於朝廷公文?”

    曹操答道:“姜家產業雄厚,又有五大鉅賈相助,其所言獎金雖然豐厚,但絕對支付得起。姜述信義遍於天下,雖是侯爵,但在洛陽朝廷轄區,其手書效力甚至高於官府公文。青州、冀州之地皆知有齊侯,而不知有朝廷。”

    劉協沉思一會,道:“袁家此時無路可投,正是招攬時機,何不利用此次機會將其兼併?”

    曹操道:“洛陽六十余萬兵力,皆鐵甲精兵。若興兵攻打長安,我軍能抵擋嗎?”

    劉協年歲已大,參與朝政,並非昏庸之人,聞言歎道:“我軍委實抵擋不住,只是支援時間長短而已。”

    曹操正色道:“姜述為了田豐兒之事,此時怒火正盛,近日必會出兵豫州。陛下都不敢觸其鋒芒,諸侯誰敢引火焚身?其公告上言,窩藏衛護袁家族人者,與袁家同罪。若是此時拉攏袁術,袁術自是求之不得,然而其怒火必會轉嫁到我們頭上。目前我軍錢糧缺少,比起洛陽底蘊更是不足,空有雄兵數十萬,兵甲不如彼軍,又缺少錢糧,如何敢惹姜述?許攸領兵征戰漢中,若得漢中,再攻益州,收兩地錢糧以養兵,才具備與其爭雄之實力。”

    劉協沉思半晌,道:“若是袁術失敗,洛陽勢力更大,即便得了益州,我等勢力也是不及。”

    曹操答道:“姜述占了豫州,雖然勢力增加,但是戰線拉長。荊州劉表、揚州劉瑤懼其吞併,必會聯弱敵強。從戰略上來看,袁術失敗于我軍形勢有利無害。”

    劉協知道曹操所言皆是實情,雖然有心與洛陽爭戰,但是實力不足,如何敢捋虎鬚?眾人討論一會,還是認定現在不宜與姜述正面衝突,還是以征討漢中、益州為要。

    隔了數日,曹操接到急報,急赴宮中去見劉協。劉協看完急報,良久無語,道:“想不到青冀兩州底蘊如此深厚。”

    曹操道:“朝廷轄區地小兵多,百姓負擔過重,即使逼迫,百姓也再擠不出錢糧。姜述行藏富於民之策,青州、冀州兩地近年百姓富裕,感念姜述恩德,因此姜述振臂一呼,便能借出無數糧食。前期以為姜述缺少糧草,還想興兵與其相爭,如今看來幸虧沒有出兵,不然我軍即使不敗,與其相持錢糧也會支撐不住。”

    東萊提供了可以借鑒的經驗,各州陸續發生一些事情,特別是水利工程占地補償出了不少問題。幽、並、涼三州新下,還沒安頓俐落;司隸水利工程完備,只需修修補補即可。青州、冀州利用冬閒時節,都在興修水利,做法不一,產生的後果也不一樣。比如常山太守是儀、清河太守阮瑀名望甚高,曾是姜述親隨,轄下不能大治,以為很丟面子。

    朝廷未曾下文赴東萊參觀之時,兩人相約去東萊學習取經,又受姜述不少薰陶,見轄區與東萊有些方面相仿,若是興修水利,可以造出不少良田。於是發下狠心,興修水利建設,做好規劃,按照官府登記給予補償。

    所占土地多半為富豪大戶所有,瞞報面積三分之二以上,這下官府負擔很輕,大部分百姓受益,因此歡聲雷動,農閒時勞力不缺,皆賣力築堤。

    這般舉措同時得罪了富豪大族,大戶之間聯合姻親,私下通氣串連反對,部分小吏與大戶有各種關係,陽奉陰違刻意搗亂,怨聲鬧到京城。然而此舉讓多數人受益,老百姓聽聞大戶彈劾太守,幾乎同時上萬民書力保兩位太守。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9:07

第195章 殺袁令(二)

    渤海太守涼茂準備在轄區修建大水庫,與護民水庫大小相仿,涼茂為了換取大戶支持,利益分配很不公平。若沒有東萊事例,百姓受損不大,以往皆不敢計較,但是有了循例可做榜樣,百姓開始鬧事,法不責眾,幾千成萬百姓鬧事,誰也不敢動彈。修建計畫有了,擺在案上不敢動作。

    發生地點均在冀州,冀州刺史張紘也是一位能吏,但是變通不足,無法可解,報上朝廷。國淵看著這些奏摺,牽扯甚大,不敢定奪,稟報姜述。

    本身錢糧不足,各郡大興水利,姜述就有些不滿,但是水利建設利在千秋,也未發表意見。此次鬧出事來,姜述將朝臣召集起來,道:“各郡重視農桑水利,此為惠民之舉,應當鼓勵。東萊興修水利,提前做好充分準備,將可能出現的變故都仔細考慮,尚有許多細節沒有想到,需要不斷完善補充。如今錢糧不足,一郡所費無幾,各郡紛紛上馬,將耗費大量地方錢糧。我認為如今當刹住此風,大司農根據各州各郡情況,統一做出規劃部署,排出計畫表,逐一實行。實行時派能員前去相助,各州或急或緩,或沒有經驗,會將好事辦成壞事。”

    眾臣皆知東萊成功是姜述前期打的底子,調和境內各方利益,又有大量銀錢支撐,因此能創造條件使百姓獲利。各郡情況不同,盲目上馬確實能出大問題,再無提出異議者。

    國淵又道:“渤海、常山、清河三郡人少地多,近年種肥農具推廣不錯,百姓收成極好,郡縣財政充裕,修建水庫負擔不重。三位太守皆廉潔奉公,整日忙碌民生之事,若非出現此事,在百姓當中名望皆高。常山、清河工程已近完工,只須敲打一下大戶,撤換部分小吏,工程順利結束最好。如今春播已至,渤海水庫動工已來不及,到了今年秋季,屬下派員前去渤海,重新制訂諸項方案,再研究開工時宜。其餘各郡縣,只需朝廷發下公文,若有重大水利專案進京報批,如此跟風之舉就能控制。”

    姜述考慮一會,道:“仲德帶一標兵馬去兩郡視察,難道隱瞞土地還有理不成?還有那些小吏,拿著官府薪俸,不好好做事,不必留了。若有貪墨枉法者,依律辦理。”

    朝堂眾臣,唯有賈詡、程立最是兇狠。賈詡是殺人不見血,吃人不吐骨頭,出招陰柔。程立雷厲風行,嫉惡如仇,坐鎮京城日久,諸官對其最是懼怕。眾臣見姜述派程立出馬,猜出此次冀州之行,必然刮起一場血雨腥風。

    會後程立單獨面見姜述,道:“此次冀州之行,主公想要達到什麼效果?”

    姜述道:“前番青州新政通暢,與當年借官亥之手除出許多豪強有關。大戶既然不給官府面子,這次主動將刀把送上門來,這還客氣什麼。冀州大戶遭受戰亂,元氣大傷,沒有做亂實力,此次前去查案,所謂順者昌,逆者亡,若有罪大惡極之輩,東萊侯家、叢家不是故例嗎?”

    程立道:“諾,定不負主公之托。”

    姜述又道:“冀州官員可為心腹者,除了各郡太守、郡尉,尚有五十位姜家族人安插其中,此次前去帶上一批國學學子出身的吏員。這些學子大都在司隸各縣任職,歷練得差不多了,該放出去承擔大任了。”

    程立回府,讓姜乙從南軍調一千精兵衛護,會同大司農屬官先赴清河。

    姜述從現代穿越而來,凡事講究規章制度,接手一事,先立法度,再定崗定人。此時手上賢才無數,又有規章制度可以遵循,一旦走上正規,他的事務反而不多。也許,上位者本應該如此。

    姜述調兵遣將準備攻打豫州的同時,還要操持婚事。此次娶妻二十位,皆是得了旨意誥命的平妻、媵妻,前期又出了田豐兒被劫一事,婚事鬧得沸沸揚揚,天下無人不知。

    馬韓兩家已經遷到京城,馬騰受封為前將軍、馮亭侯,韓遂被封為左將軍、敬亭侯,皆封邑一千八百戶。兩人雖是失了地盤,但是得了富貴,馬超、閻行等又得到重用,馬騰、韓遂皆心滿意足。

    姜述此次大婚,馬雲鷺得了平妻誥命,馬家也忙活起來。護西域將軍孫堅是孫尚香之父、東海太守步騭是步練師之兄、伏波校尉甘寧是甘怡家主,騎都尉尹禮是杜一娘義兄,諸人交接公務,提前趕回京城忙活婚事。蔡琰、伏壽、馮香兒、吳莧、喬氏姐妹家人皆在京城,祝融、郭旭、郭昱三女有鄭玄、孔融兩家忙活,糜貞、甄宓皆是大戶人家,田希夫婦陪著田豐兒入京,都不需姜府操心。姜穗兒出身婢女,父母早亡;董白情況特殊,不能公佈身份;姜述讓姜穗拜姜戰為義祖父,董白拜郭嘉為義兄,讓賈詡、郭嘉幫著兩女張羅婚事。只有夏侯娟宗族雖在,但是皆在長安,甚是不好安排。

    隨著姜述大婚臨近,洛陽城內喜氣洋洋,而南陽、汝南兩郡卻是愁雲密佈。袁氏族人此前遭過兩次大災,先被太史慈、劉辟、龔都等引兵攻破汝陽老巢,死傷無數;後來董卓殺盡洛陽袁家族人。袁氏族人為洛陽事變一事,不為洛陽朝廷所容,因為事涉靈帝遇弑一事,不容于劉表、劉焉、劉瑤等宗親,少數人投奔並州袁紹,多數人投奔南陽袁術。投奔袁紹的族人,在關羽攻略並州之時,又殺了一批,倖存者輾轉逃到南陽。後來袁術得了豫州全境,袁家族人不少落葉歸根,回老家汝陽重建舊宅,一時間風光復起。

    袁術汝陽慘案真相逐漸暴露,雖然不能證明此事是姜述指使,但是當年慘案兇手劉辟、龔都皆在姜述手下為將,而且頗受重用,這讓袁術無法忍受。汝南慘案對袁術刺激很大,親娘被輪奸致死,讓他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惡氣。但是劉辟、龔都整日隨軍征戰,想要報仇很難找到機會。袁術因此將仇恨轉嫁到姜述身上,但是姜述行事謹慎,出入都有大批護衛,讓袁術無計可施。袁術無奈之下,便研究姜述身邊之人,最終尋出一個弱點,便是待在田家尚未出閣的田豐兒。

    此次若非紀靈出力,田豐兒怕是難逃噩運。袁術志大才疏,以姜述目前實力,曹操都不願招惹,他卻冒出頭來,而且觸了姜述逆鱗,辦了這件傻事。姜述表面平和,對付敵人向來狠絕,這次殺袁令一出,把袁術驚得夜夜惡夢。

    袁術出入有大量親衛保護,袁家族人怎能個個如袁術這般?殺袁令賞金豐厚,所謂人為財亡,引得天下巨盜大寇紛紛來到汝南、南陽兩郡。近日兩郡接連發生血案,落單或獨居的袁氏族人倒了大黴,殺袁令上未注明年紀、性別,男女老幼的人頭都值大價錢,因此數起血案皆是滅門慘案。袁姓人被袁術連累得幾乎成為天下公敵,與汝南袁姓沒有關係的袁姓人家為了避禍,去官府討了公文,寫明自家雖然姓袁,但與汝陽袁家沒有關係,貼在自家門口,甚至有些袁姓人為此改了姓氏。

    數起血案一出,袁家族人考慮自身安危,皆聚於南陽冶所宛城或汝陽袁家堡寨內。族人可以在宛城、汝陽城內活動,但也不能整日待在城內,有些族人為生計所逼,出外經商辦事,遭到意外機率極高。這一下袁家族人更加怨聲載道,紛紛去本支長老處訴苦。袁家各支長老見此事沒有頭,約期來到宛城與袁術商議。

    殺袁令一出,袁術知曉惹惱了姜述,引起這般血腥報復,表面滿不在乎,內心卻恐懼萬分,不由後悔不迭。袁術如今是袁氏家主,各支長老前來議事,又不能不管不顧。袁術將眾長老接進府中,坐下一同商議對策,袁術能力還比不上袁紹,實在想不出破解之道。但是殺袁令如同懸在頭上的刀,若不想法解決,袁氏族人日後躲在家裡,如何執行公務?如何經商賺錢?如何與人交往?便是婚嫁也無人願與袁家通婚。

    袁術想不出應對辦法,長老們便待在府中不走,不得已聚齊手下文武共議。袁術擔任南陽太守,掌管天下第一大郡,人口百萬,錢糧富足,袁術因此兵多糧廣,憑此吞併豫州全境。此時袁術手下文武甚眾,文以長史楊大將為首,金尚、韓胤、李豐、梁剛、樂就、袁胤皆有名望;武以張勳為首,橋蕤、雷薄、陳紀、陳芬皆名將,俞涉、楊奉、韓暹、荀正、陳蘭皆是大將之才。

    眾人皆知殺袁令一事,聞袁術所言,皆默然無計。姜述公告此令,已與袁家公開撕破臉皮,其言出必踐,使人求和亦是不能。楊大將道:“如今之計,除非滅了姜家,別無他計。”

    楊大將此言對極,滅了姜家,掐斷此事源頭,殺袁令自是無效。姜述獨掌洛陽大權,想滅姜述,得先滅洛陽朝廷,但洛陽朝廷佔據天下一半州郡,兵多將猛,擁兵五六十萬,以袁術目前勢力,如何能行?

    袁胤為袁術嫡侄,少年時便以才智聞名,因為殺袁令牽扯自家性命,也苦思破解之道。見再無出言者,道:“姜述既然已下通告,派人求和只是自取其辱。如今之計,當厲兵秣馬,與其決戰,若是大勝,此危必解。”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9:07

第196章 殺袁令(三)

    張勳與袁胤不睦,冷笑道:“姜述擁兵五十余萬,裝備精良,皆百戰精兵,又多騎兵。主公麾下兵馬不足二十萬,如何能勝?”

    袁胤道:“長安與洛陽兩帝對立,曹操久有出兵之意,但其地少兵多,缺少錢糧,數次調兵遣將,最後都因擔心錢糧不敷使用而罷之。若上表依附,再許其錢糧,其軍兵出潼關,可以牽扯姜述大量兵力。陶謙與姜述有舊怨,劉岱與姜述有奪地之仇,又都依附長安,若是四方合力,或可大勝。此唯一解決之道。”

    李豐道:“劉岱轄地除了泰山,東平、任城、濟北皆是小郡國,三郡地域之和與東郡仿佛,兵馬合計不足三萬。徐州東部三郡琅琊、東海、廣陵皆被姜述所奪,只余彭城、下邳、東莞三郡,兵馬僅有五萬。兩郡兵馬合計不足八萬,又要留下守兵,即便出兵牽制,出兵三四萬,也是作用不大。長安兵馬四十萬上下,如今十萬出兵漢中,此時最多出兵十五萬。我軍留下守軍,能出十萬兵馬。四路兵馬相加不足三十萬,而且各懷機心,不能統一協調。敢問諸位,以此三十萬兵力,比董卓當年兵力如何?”

    眾人皆默然不答,袁術見狀,長歎一聲,道:“本初出兵之時,若是諸侯回應,如何會使姜述坐大?如今天下諸侯,除了曹、劉、陶三家,劉焉、張魯、土燮、劉瑤與其隔絕,劉表又依附洛陽,與我等又有舊怨,也不能指望。難道別無他法?”

    樂就道:“姜述此人有個缺點,或可利用。”

    袁術問道:“請言。”

    樂就道:“好色。”

    眾人聞言心中盤算,姜述妻妾成群,此次娶妻二十位,確為好色之徒。眾人平常皆以為姜述為天下女子偶像,並未注意他這個特點,聽聞樂就所言仔細琢磨,越深思越感覺此言有理。

    袁胤道:“此次姜述弄出這般事情,只是為了一個女子,正如其所言衝冠一怒為紅顏。傳言其事母至孝,對妻妾極好,若行美人計,或許可以解之。”

    袁術沉思片刻,認為此計或可行之,打住話頭,又商議些其它事務。待眾人散去,袁術只留楊大將、袁胤兩人,道:“胤兒莫非想與姜家聯姻?”

    袁胤道:“正是此意,三房芙妹年紀十五,尚未婚配,族中女子以她生得最美,若她與姜述婚約,又使其向姜母求情,此禍或可解之。”

    袁術尋思一會,道:“姜述此時恨袁家入骨,豈能允婚?”

    袁胤轉首望向楊大將,道:“或許楊大人能夠相助。”

    楊大將異道:“但能相幫,定會盡力,不知如何行事?”

    袁胤道:“使楊大人進京上表,姜述定會召見,芙妹托為楊大人之女,設計讓兩人碰面,或可促成此段姻緣。若是芙妹被納入房中,求姜母說和,讓姜述撤了此令,或許可行。”

    袁術歎道:“原本欲尋姜述煩惱,怎知卻要如此委曲求全。”

    袁胤道:“若是此計成功,姜家與袁家聯姻,合力先將劉岱、陶謙滅掉,分兩人之地。再集兵征討揚州、交州,與長安、洛陽形成鼎立之勢,霸業可成,未必是委屈之事。”

    袁術雙目一亮,謂楊大將道:“此事須大將相助。”

    楊大將道:“主公有令,自當遵從。然行此事,與諸侯聯絡之事暫且做罷,以免節外生枝。”

    袁術道:“這是自然。”

    說到這裡,忽有親信匆匆進來,道:“細作來報,姜述因洛陽糧食不足,以私人名義在青冀兩州借百姓糧食不計其數。”

    袁術臉色一變,道:“青冀兵馬有無異動?”

    親信道:“冀州兵曹關羽調任兗州兵曹,冀州守軍六萬隨其進入東郡、陳留駐守,青州、司隸皆無兵馬調動消息。”

    袁術放下心來,袁胤忽道:“姜述如此動作,必有重大軍事行動,不可不防。可使人密切觀察接壤郡縣兵馬情況,有何異動,即刻報來。”

    袁術思出破解之道,回來與諸族長老說明,安撫一下。當日寫信給袁遺,仔細叮嚀一番,讓他做好袁芙工作,為家族盡力;又邀請各族長老聯名書信,向袁芙之父袁遺施加壓力。準備完畢,袁術以上貢朝廷為名,派楊大將為使者,護送貢品進京。

    姜述一邊籌備錢糧,一邊籌畫進攻豫州戰略。正好紀靈護送田豐兒到京,姜述召紀靈過來詢問相關情況。紀靈連立兩功,在姜述眼中地位暴漲,升任丞相府曹官,已算是姜述心腹之一。

    紀靈進廳,先行大禮拜見,道:“屬下以前跟隨袁家,行了許多惡事,幸得主公之恩,在東萊獲得新生,此次侍奉主公身側,必會忠心耿耿,盡力而為,若是有違,天誅地滅。”

    紀靈很聰明,知曉立功已得姜述賞識,若是表功,便顯得下乘,因此先是感恩,再發誓表明態度,這是真心臣服的表現。姜述見狀,十分滿意,道:“子異兩度見功,不負我當初赦免之舉,今居功不自傲,久後必是大將之才。坐下說話,正好議論一下出征豫州之事。”

    紀靈坐下,理了理頭緒,道:“南陽十萬兵馬,甚是精銳,袁術憑此奪了豫州。豫州境內近十萬兵馬,因非嫡系,兵甲不齊,訓練不精,與南陽兵離心離德。若想平定袁術,可以先剪其羽翼,奪得豫州全境,然後合兵圍攻南陽。”

    姜述聞言,心中暗自點頭,認為紀靈之才應與張遼、張合相仿,並非僅是突將之才,道:“以你之見,當如何行事?”

    姜述說完,走到沙盤面前,道:“子異可能看圖?”

    紀靈答道:“能。”

    紀靈走上前去細看,沙盤上山川河流栩栩如生,比地圖清晰明瞭,正是豫州全圖。紀靈看了一會,指著沙盤道:“袁術得了豫州,將弋陽、安豐兩郡併入汝南,共分潁川、汝南、陳郡、譙郡、魯郡、梁國、沛國等七郡國。汝南是袁家根本,袁術分南陽嫡系三萬兵馬駐守於此,加上原汝南駐軍兩萬,汝南駐軍共有五萬之眾;袁術因與劉瑤有仇,時常交兵,在沛國駐兵三萬;潁川因與司隸、陳留接壤,在此駐兵三萬。陳郡、譙郡、魯郡、梁國四郡國只有不足兩萬守軍,防備非常空虛。以屬下之意,可分兵兩路:一路從海上運兵至琅琊登陸,穿過琅琊,直接攻打魯郡、譙郡;另一路從濟陰出發,佔領梁國、陳郡。然後兩路兵馬合力急下汝南,斷絕沛國駐軍後路,沛國守將皆非袁術心腹,若至絕境,或可說降。如此豫州南路可平。汝南、陳留、司隸三面圍住穎川,可以集中兵力一舉拿下。穎川若下,南陽成為孤城,不難攻破。”

    姜述點了點頭,笑道:“子異所言甚有道理,待會文武聚議,你一同過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至今尚是單身,我讓仲康帶你去外院住下,近日為你指門婚事。”

    紀靈忙道:“謝主公恩典。”

    許褚引紀靈出去,郭旭說田希夫婦在周氏處閒聊,姜述不好慢待,過去相見。因為田楷一事,姜述內心有愧,即使在齊郡時,無事也不願去田家府上。當年田楷中流箭而亡,是賈詡指示心腹所為,知者極少,都是絕對核心人物,田家至今不知實情。田楷咽氣前,當著眾文武之面交待後事,推薦姜述接任青州刺史。真若有人對田家說田楷是姜述所害,田家也會認為這是離間之言,絕對不會相信。但是為人就是如此,做了虧心事,內心便會顧慮重重。

    姜述進屋,見周氏正陪著田希夫婦說話,先對田希夫婦施禮道:“姑父、姑母遠道而來,不曾遠迎,甚是失禮。”

    姜述現在權傾天下,身份尊貴,田希夫婦雖是長輩,卻不敢再受姜述之禮,夫婦兩人連忙止住姜述,眾人重新落座。姜述上位日久,神態舉止自有一番威嚴,田希夫婦雖是嫡姑之親,也被氣勢所攝,不敢隨意開口說話,屋內氣氛反而有些壓抑。

    姜述笑道:“數年未見姑父、姑母,如何變得如此拘謹?豐兒為何未見?”

    話音未落,豐兒走了進來,見到姜述在屋,早不似孩童時那般纏人,羞得嬌容通紅,躲在姜飛葉身後。姜述笑道:“豐兒妹妹幾年未見,出落得越來越美,性格如何這般內向?以前認為青州治安良好,前些日子讓妹妹受了驚嚇,是我做得不好。”

    姜述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典故早已傳開,為了給田豐兒報這被擄之仇,不僅在臨淄活剮了成剛,還不計成本下了殺袁令,讓田家異常感動。聽姜述提起此事,田希接話道:“上次雖然損失些護衛,幸得豐兒無事,卻讓賢婿如此費心,平白耗費了許多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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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改封皇親

    姜述道:“上次豐兒未傷,是袁術的福氣,否則我早就提兵殺到南陽了。”

    田豐兒心中暗樂,只是不好意思開口說話,姜述見自己在此,田希夫婦拘謹,道:“豐兒,跟我到書房說話,讓姑父、姑母與母親聊會兒。”

    田豐兒隨著姜述出屋,姜飛葉擦擦臉上的汗珠,謂周氏道:“述兒身上有股威勢,與他一起說話緊張得很。”

    周氏笑道:“都是你們看著長大的,與小時沒有什麼區別。數年未見,有些生疏罷了,在洛陽多住些日子,習慣了就好了。”

    姜飛葉道:“袁家族人無數,真按公告所言,這得花多少銀錢?”

    周氏于軍國大事不懂,提起銀錢卻很明白,眉飛色舞道:“說別的我不懂,這賺錢的辦法述兒多得是,這些年家中銀錢越來越多,鋪子規模也越來越大。甭管花多少銀子,能給豐兒出氣就好。”

    田希正色道:“得多勸勸述兒,他如今身處高位,一舉一動天下矚目,這次衝冠一怒為紅顏,鬧得天下無人不知,於他聲望不好。”

    周氏笑道:“兒子大了可不由我說了,這些事我也不懂,聽說已經收了上百個人頭,袁家上下怕得要死,也算能為豐兒出口惡氣。”

    說到這裡,周氏想像上百個血淋淋的人頭甚是恐怖,連忙轉個話題,道:“這些血腥的事兒不說了,田家有何需要我幫忙的?”

    田希笑道:“族人進學的都已安排職官,這些年青州一向安寧,地裡收成也好,商鋪生意興隆,族中人丁也旺,官府因為述兒的面子,家中照顧得很好,諸事皆好。”

    再說田豐兒隨著姜述來到書房,一路上說著話兒,陌生感逐漸消失,到了書房坐下,姜述道:“那次出事我擔心壞了,這幾天正調兵遣將,今年就把袁家滅了,省得袁家再興風作浪。”

    田豐兒笑道:“雖然驚險一些,所幸紀將軍及時趕到,聽說你對付袁家的事兒,當初我與母親都感動地哭了。”

    姜述道:“這些年沒有時間過去看你,你還好吧。”

    田豐兒道:“從你在青州做官,百姓對你感恩戴德,聽說我是你的妻子,對我都好得很。這些年母親總是逼著我學女紅刺繡,無聊得很。”

    姜述道:“沒事可以練字、畫畫、彈琴、讀書,這樣就不無聊了。”

    田豐兒道:“練字、畫畫偶爾為之,彈琴沒有天分,我只願意讀道家書籍,研究些道家經義。”

    姜述生起好奇心,道:“有什麼心得?”

    田豐兒道:“道非道,非常道。這是道家的總綱,道法自然,清靜無為。我認為世上的事也是如此,凡事隨緣,不必苛求,如此心中欲望少,失望就小,即使遇到不順利的事,心態也會很快調整過來,我認為學道是一種心態,心態平靜如水,就是得道。”

    姜述喜歡讀書,對道家典籍研究不少,聽田豐兒講得有些道理,點頭道:“不錯,果然有些心得。道家精髓講究出世,但人在群體中生活,怎樣才能真正出世?我認為出世是一種心態,而不是行為。若是百姓皆成了道士,大家如何生存?所謂得道,便是於入世中尋求出世的心態,實在說很難做到。因為入世便會與百姓發生交際,就會發生利益,有了利益又會發生紛爭,有了紛爭就會影響心態。若是入世能達到出世心態,那便是真正得道。”

    兩人談論道家經義,聊得甚是開心,此時許褚來報,道:“東海公主在外求見。”

    東海公主是靈帝的妹妹,長得十分美貌,當年姜述大婚曾經出面鬧騰過,不過那是為了助興,並非故意為難姜述。姜述自入洛陽以來,皇家事務皆由何後、馬後處理,很少過問,因此與皇族宗親來往甚少,再沒有見過東海公主。姜述想了想,道:“請到書房來吧。”

    田豐兒見姜述有客,告辭出去,到周氏那邊去了。東海公主帶著香風步入書房,姜述上前見禮道:“問公主安。”

    東海公主嬌笑一聲,道:“齊侯如今大權獨握,應是我問你安才對。”

    姜述雖然不知她的來意,但是此話含著譏諷之意,道:“公主請坐,有話可以慢慢說。”

    東海公主坐下,郭旭奉茶上來,她接過茶杯吮了一小口,道:“果然是好茶,但是我這公主卻窮得很,沒有銀錢購買新茶。”

    姜述耐著性子,道:“公主有事儘管明言。”

    東海公主道:“我封邑在東海,如今東海歸了朝廷,封邑所得應該歸我支配。”

    姜述心道這是來討封邑來了,皇室成員封邑太多,若是一端開了口子,朝廷稅收將會大減。姜述心中不悅,但是又不能不理,這些皇家人物,有些確實沒有產業,若是沒有封邑,生活會很困難。姜述道:“此事非我所能定奪,既然公主發話,朝議時我與文武百官討論此事。”

    姜述所語已是婉辭的意思,東海公主似是聽不出其中含義,看著姜述,不說話也不走,姜述被她看得發慌,道:“公主為何老是盯著我,還有事嗎?”

    東海公主道:“此次只有一事,前面已經問過了。以前見你之時,你還未長成,如今真正成年了,真是俊俏得很,好像一幅好看的畫,越看越是不捨得離開。”

    東海公主這話有挑逗的意味,這種美麗貴婦味道是好,又沒有婚嫁顧慮,但是如今姜述女人太多,不能見一個收一個。何況東海公主所講封邑之事十分敏感,姜述目前需要盡可能避開,想些辦法緩衝,在沒有結果以前,絕對不能與東海公主發生曖昧關係。

    姜述連忙轉移話題,笑道:“多謝公主誇獎,公主是萬年的親姑母,說出話來不能不理,我這就召集相關人討論一下方案。”

    姜述說完,對郭旭道:“你讓仲康通知文和、子揚、奉孝三人過來。”

    東海公主初見姜述之時,就有倒上姜述的心思,方才已將話說得甚是露骨,但是姜述不理她,她總不能當著下人投懷送抱,見姜述召集重臣議事,不能耽擱時間太多,一雙媚目放了一會電,對姜述呶呶嘴,做個親吻的動作,媚眼往上一瞥,挑眉道:“我先告辭,若是齊侯有空,不妨去我府上坐坐。”

    郭旭送了東海公主出去,回來對姜述道:“這東海公主真是騷得可以,哪有這般不知廉恥之人?”

    姜述正在考慮封邑的解決方案,沒有答話。郭旭笑道:“不要想要封邑嗎?改封長安公主,讓她去長安討封邑去。”

    姜述心中一動,道:“這話甚是有理,要想個法子讓他們心甘情願主動去長安。”

    賈詡等人相繼過來,一起討論封邑之事,姜述轉述郭旭之言。賈詡笑道:“雖然長安不好封,但是益州、荊州、揚州皆可以封。”

    眾人皆拍手稱妙,商議好細節,讓劉曄整理成奏摺。姜述揣著奏摺去尋何後,道:“方才東海公主來討封邑,我與眾人商議出個方案,來與你商議一下。”

    何後看完奏摺,嬌笑道:“那幫人經常來找,我與凝兒只是拖延,這法子倒是極好。”

    姜述道:“奏摺現在不便公示於眾。若是再有人來求此事,你可以給他個選擇:一是等朝廷旨意,何時下來遙遙無期;二是因荊州、益州、揚州之地皆不納錢糧,不需朝廷商議,可以悄悄賜道旨意改封。”

    何後思忖一會,笑道:“就你這鬼點子多,得了便宜,還要讓他們念個好。”

    次日,河間王劉融便來求見何後,說起欲討封邑之事。何後道:“如今朝廷錢糧不足,朝議不宜通過。若是家用不足,急需錢糧,我可以為你頒道旨,改封到揚、荊、益三州。三州雖是朝廷管轄,但不向朝廷交納錢糧,無需朝議通過。”

    劉融心思朝廷糧草異常緊張確是實事,姜述貴為丞相都向百姓借糧,若想通過朝議,難度定然很大。與荊州劉表素來關係良好,若是改封彼處,討要封邑難度不大。劉融想到這裡,開口道:“請太皇太后頒旨,改封荊州也好。”

    這下子開了頭,皇家子弟一齊來尋何後,何後來者不拒,依據眾人要求下達改封旨意。朝廷將三州不少郡縣改為國,皇家子弟的食邑統統轉到益、荊、揚三州,這下三州頓時亂了套,封邑一事轉嫁出去,劉表、劉焉、劉瑤卻十分頭痛。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9:07

第198章 籌備銀行(一)

    甄姜、糜貞掌管商業,一同來尋姜述商議,說錢莊已經辦到青州、冀州、司隸轄區各縣,經營項目逐步完善。漢代也有類似的錢莊,但是規模很小,主要以高利貸盈利。錢莊發展到現在,主要收入是異地存兌業務,小額貸款開始運作。後續運作規程,沒有例子可循,甄姜、糜貞皆不知該如何去做。

    姜述詢問了銀莊現狀,十分滿意,雖然步伐慢些,但金融業務應該穩健為要。姜述道:“民營錢莊發展到這步,無法再有質的突破。朝廷有必要成立銀行監,公私合營,朝廷控股,發行紙幣。”

    “銀行監?”兩女聽到這個新鮮名詞,都不知何意。

    甄姜過門以來負責姜家內務和商業,後來又掌管神鳥系統,手頭事務太多。糜貞在糜家掌管家事,又精明能幹,過府後接掌姜家商業。姜家主要產業皆與大商合作,主要是財務管理控制,只有錢莊經營權在姜家手中,糜貞精力大部分花在錢莊管理上。

    姜述從當今的金融形勢開始分析,銀行成立的時機,後續的業務及發展方向,所起到的巨大作用詳細解釋一遍。漢代民間已經出現類似銀行的商業形式,存錢貸款,兌換金銀,貴重物品、固定資產的抵押借貸,異地取款。只是規模做得很小,收費十分高昂,其中以臧家經營得較為出色。

    五大鉅賈之所以擁有金錢無數,各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斂財手段,姜述雖為穿越客也有些汗顏。五大鉅賈各有一套經商心得,下面擁有能力不錯的管理人員,但是管理制度不健全,實行家族管理模式。

    不是說家族式管理不好,與現代管理相比各有利弊,在錢莊管理上,六家各出一人成為管事會,原先的家族管理模式不太好用,按照姜述的意見,開始逐一建規立制。錢莊解決好管理制度問題,就要統一管事會成員的思路問題。

    在管事眼中,除了異地存兌之外,最大的蛋糕是高利貸。高利貸雖然為士族所恥,但是利潤的確可觀,因此錢莊主要職責是斂財,便民只是輔助或是名義。

    洛陽朝廷幾乎是姜述一力創造出來的,若是銀行發展起來,將會壟斷朝廷金融經濟。姜述雖然是大股東,又擁有經營權,若以現代管理體制來看,姜述不具備決策權。想讓銀行為百姓出力,又要借助五大商家的資本和影響力,姜述計畫將錢莊發展為銀行的出路是官私合營。通過出賣契股形式,官府與六大股東聯手經營。不能全部官營,一旦全國實施,未來將成為冗官的搖籃;也不能全部私營,商家為了賺錢,會忽略百姓與朝廷的利益。官私合營,依然會有弊端,但是姜述有決斷權,可以隨時調整修正。

    任何事物都有負作用,這是規律,根本無法避免。六大家族加入會帶來充足資金,還有無數經營方面的便利,沒有精英商家的支持和認可,銀行就是空中樓閣、海市蜃樓,失敗機率很高。

    銀利未來盈利分兩大塊:一是異地取款,漢代有這項業務,收費高得離譜,達到百取十至二十。銀行可以將費用控制在百取其三,許多商人有資金流動需要,異地兌換業務是主要利潤來源。銀錢押送初期費用較高,網點密集以後,各地都會有貯備銀錢,流通差不會很大。這項業務金額很大,只需賺取百分之一的純利,收入便很可觀。異地存兌業務發展起來,商人十分便利,對未來商業發展意義重大。二是貸款業務。漢代存款業務與現代不同,不僅沒有利息,還會付費。銀行成立後對儲戶不收費用,付微息,就可以吸納大量存款。以固定資產,如田契、房產、貴重物品抵押,申請貸款。利息分成三種:救急貸款,比如急症醫藥費等,年息十取一。青黃不接貸款,年息十取一成五。商業經營貸款,年息十取二。

    沒有抵押就沒有貸款。鼓勵百姓保留田地,不要將田地併入大戶人家以逃避國家賦稅。貧苦百姓很多,大都需要貸款,但是銀行是商業機構,不是慈善機構。若是放開貸款,就會產生大量壞賬呆帳,銀行生存就會出現危機。

    姜述說得很快,甄姜、糜貞消化良久,方悟出其中一些道理,糜貞道:“夫君,銀行這種規制,對高利貸業衝擊太大,背後會有許多波折。”

    姜述笑道:“銀行若是民營,反對者太多,若在背後生事很不好處理。所以要官私合營,朝廷站在銀行後面,誰敢生事?”

    糜貞道:“這個辦法不錯,對百姓有利,朝廷和商家也各有所得。”

    姜述道:“高利貸商讓百姓蕩家破產,因在法規許可範圍內,百姓有苦卻無門可訴。銀行取替高利貸,受益民眾安定,對國家、朝廷都有益處。銀行成立某種意義來說,是救了部分百姓于水火,就算有些弊端,總比高利貸商魚肉百姓要好。”

    兩女點頭稱是。

    姜述又道:“銀行除了急人所需,還能為政府救急。譬如此次用兵豫州,錢糧不足,若用賦稅抵押,便可貸出銀錢救急。銀行規模做大,有了信譽,就可以發行紙幣,逐步代替銅錢。”

    漢代不是當代,百姓不認紙幣,只認金銀銅錢。姜述最初在倭島開礦,除了謀利,是想累積金銀滿足銀行開設的基本金。沒有充足的金銀儲備,紙幣只是概念,運作不好,將會讓紙幣迅速貶值,導致社會動盪,經濟也會大滑坡。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若讓朝廷增加收入,無非節流開源兩條路徑。辦好銀行便是開源之道,但是前期阻力很大。譬如洛陽城便有許多高利貸商,年收入超過萬金者不少。高利貸商不是明面看起來這般簡單,背後多有權貴撐腰。有些大戶人家敗落,或是子弟不肖,借高利貸吃喝嫖賭,或者經商運轉不靈救急。有些純粹用來救急,或是家人生病,或是家中缺少用度。這種情況單筆數額不大,但是量大,是高利貸的主要業務。富豪大量侵佔田地,也與高利貸關係很大,百姓借高利貸償還不清,只得將田地家產變賣,成為佃戶。

    與高利貸商爭利,會牽扯大批豪門大族,姜述想到這裡,說道:“銀行一旦成立,會與許多富豪大戶產生利益衝突,因此一定要預測可能發生的問題,提前佈局準備。說完放貸,再說兌付。銀錢匯兌是項大業務,目前經營商家規模很小,不成氣候,對銀行阻撓不大。商業需要大量錢帛往來,這項業務將會促進資本周轉,每年數額將達到數百萬金,股東得利,商人方便。從大宗業務擴展為小宗業務,就有了發行紙幣的基礎。先發放小額紙幣,以小額兌付業務名義開展,商人有了認知度以後,再在全境推行紙幣代替銅錢。若在全國推廣,以目前朝廷和六大家的金銀儲備,應當可以撬動起來。”

    甄姜有些不解,道:“有紙幣在外流通,為何要搞金銀儲備?”

    姜述道:“紙幣實際是金銀的代替品,只要百姓能用紙幣隨時隨地兌換出同面值的金銀,紙幣才能保值。若是金銀儲備不足,一旦百姓用紙幣搶兌,銀行又拿不出相應銀錢兌付,紙幣必會貶值,銀行信譽就會喪失。”

    糜貞道:“得需要多少金銀?”

    姜述道:“自上古起,先人開始開採金銀銅鐵,留下無數金銀銅幣,有些融了制器,有些被埋在地下湮滅。若將這些金銀集中起來,怕有億金之數。百姓傳統思路作祟,不會放心將金銀全部交給銀行,金銀當作貨幣流通定然不足。我們六家近年每年都開新礦,尤其東倭銀礦產量很高,部分鑄器或製成首飾,庫藏數量仍然很大。商家皆將金銀放置金庫,不敢輕示於人,雖然六家財富無數,但能利用的財富,只是進入市場流通領域的一部分。”

    糜貞靜思一會,點頭道:“糜家也是一樣,財富換成金銀,藏在金庫內。金銀藏了起來,與其餘金屬沒有什麼區別,財富只有流通起來,才會體現出價值。”

    糜貞很有經商天分,現在她對商業的認識,對金融的理解比糜竺尚要高出一籌,對財富的認識已經接近現代資本理論。姜述聽到這裡,十分欣慰,道:“貞兒想法對極,財富不參與流通,就是死物,若是用於銀行儲備金,就會發揮出重大作用。眾家拿出所藏金銀以為銀行股本,朝廷以內庫財富入股,不足處切出部分專營抵數,如此基本金就夠了。第一步先在洛陽、東萊、齊郡、樂安、北海、濟南、平原、城陽、琅琊、東海、廣陵、魏郡、清河、安平、巨鹿、趙郡、常山、中山、河間、渤海、河東、河南、河內、弘農二十五處郡城治所設立銀行,借此撬動青州、冀州、司隸三州經濟。”

    甄姜、糜貞都出身鉅賈,默思一會,這二十五處郡城皆是洛陽朝廷轄下最富裕繁華的城市,其中包括數處重要港口,可以說集中了大漢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的人口,財富能占大漢百分之五十以上,至少需要三千萬金儲備金才能啟動。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9:08

第199章 籌備銀行(二)

    新下諸郡與北方三州,被三人自動忽略掉,區域雖大,鄰近有不少潛在敵人,安全問題保證不了,經濟又不發達。若是引起諸侯和蠻人的關注,讓他們整日惦記,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兩女理順一下思路,良久方才領悟,甄姜接著問道:“然後呢?”

    姜述道:“前面所講,解決了基本金問題,確定了初步運營區域,再說經營形式。我朝鹽鐵專營,政策名義為治民安民,實際是在苛民。漢武初期鹽以鬥計價,最低時鬥鹽十余錢,如今一斤鹽二十錢,高時達到幾百錢。鹽是民生之用,如此專營,是在變相魚肉百姓。我曾經盤算過,鹽鐵若是專營得法,一年最少能收益千萬金之巨,僅是專營所得就能維持國家大半財政。但是實際效果差強人意,先帝前期國內太平,朝廷此項收益僅數百萬金,不足三成之一。也就是說,有三分之二的收益流入私人腰包。銀行設立,就要避免走老路,嚴格執行公私合營制度,為朝廷謀利之餘,也會為六家創造大量財富。”

    甄姜和糜貞皆有商業管理經驗,明曉姜述所言之意,若是鹽鐵讓甄家或糜家經營,即使朝廷限價,其利潤也非常可觀。明白姜述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鹽鐵專營,也明白姜述讓朝廷控制大股的根本用意。身為甄家和糜家人,兩女並未感覺此舉于本家有何損傷,蛋糕太大,利益驚人,風險也會隨之上升,若是朝廷控股,會將風險降至極低,對於六大家來講有利無害。既有利益誘惑,風險又小,六大家自然會鼎力相助,這對於日後發展至關重要。六大家如今似巨無霸一般,比尋常豪強大族影響力不知要大多少倍,若是其餘五大鉅賈一起反對,銀行就會夭折。將五大鉅賈以利益拴在一起,借其監管又能控制貪墨,乃是一箭雙雕之策。後續發展肯定不會如現今設想這般順利,或許會出現許多波折,眼下姜述當權,吏治清明,弊端雖有,但皆在可控範圍以內。

    甄姜又問:“當初錢莊本金為六百萬金,如今成立銀行,以多少本金為益?”

    姜述道:“籌集八千萬金作為原始契股,分作十萬股,朝廷與六大家各占五成。以後根據情況陸續增加股份。”

    甄姜又問道:“六家各拿出六七百萬金皆無問題,朝廷有四千萬金作為股本嗎?”

    “內庫空虛,但尚有八百萬金,不足部分拍賣礦山或以礦山專營抵價,另外改革鹽鐵專營,賣出部分鹽鐵股份,足以籌出本金。”

    姜述如今占了六州地盤,境內大礦無數,只需派人勘探出詳細位址,就可以通過拍賣方式受益。涼、並、幽三州雖然地廣人稀,農業商業均不發達,但是礦產資源豐富,一座石炭礦就可以得數萬金至數十萬金,姜述只需勘探劃地,即可點石成金,既可籌集股本,又可借商家開礦之機,繁榮當地經濟,增加政府稅收,何樂而不為?

    甄姜道:“如今錢莊信譽極好,已經發行五百金、一百金兩種紙契,商家使用起來很方便。再配合小額紙幣,多些適應時間,完全可以代替金銀銅錢。不過紙契運營簡單,錢莊採取紙契、密語相合之法防止偽造,若是大批發行紙幣,有人偽制如何處理?”

    甄姜所言有理,鐵錢與銅錢都有人偽造,何況製作工藝更加簡單的紙幣?假幣之利不是兩倍三倍之利,而是數十倍數百倍之利,暴利之下就會有人鋌而走險,一旦實施紙幣,定然有人偽造,即使律法定下抄家滅族之罪也控制不了。

    姜述笑道:“一是控制紙幣數量,紙幣發行額應與本金相合,銀行有八千萬本金,紙幣就不能突破八千萬金,以便百姓隨時兌現,紙幣便有了足夠的誠信。二是面額,面額分成十錢鈔、二十錢鈔、五十錢鈔、一金鈔、二金鈔、五金鈔、十金鈔,這些可以進行市場流通。十錢之內使用銅錢,大宗銀錢來往,按錢莊目前辦法操作。”

    也就是相當於現在人民幣幣制,對應一元、二元、五元錢、十元錢、五十元、一百元,以銅錢對應零幣,基本接近現代人民幣體制。

    甄姜搖頭道:“暴利會使人鋌而走險,休說十金鈔,十錢鈔也會有人偽制。”

    姜述不答,問道:“如今竹紙可有仿製者?”

    糜貞答道:“有些造紙工坊品質趕了上來,但是比起糜家竹紙還是大大不如。”

    姜述道:“黃光最近研發出一種紙,十分堅韌,可定名韌紙。此紙十年內其餘工坊絕對做不出來,最適合作為貨幣紙。全國造紙工坊只餘數家,只需將其收購過來,就可以解決紙張源頭問題。還有印刷工藝,召集全國六十位最優秀的書法、繪畫、雕版大家,製作出圖案原板,每鈔分鑄十二塊原板,用最先進的油墨印刷技術印刷,朝廷掌控六塊,六大家各控一塊。每版紙幣印刷均以原板為樣複製印板,印刷完畢後使人監督毀板。再將圖幣式樣公佈天下,說明其中易識別又難以複製的特點。如此偽造難度,姜家窮合族之力短期也難以完成,他人如何偽造?”

    首先是貨幣紙,目前天下造紙以糜氏工坊為最,其餘工坊想生產出貨幣紙,技術研發也需要有個漫長的過程。後面無論書法、繪畫、雕版,都聘請國內知名人物,若有私人偽制,有本事者能搞到一人或數人原創,如何將參與者全部集中起來?只有朝廷有這個能力。況且目前糜氏工坊的特殊無墨雕版印刷工藝,目前獨樹一幟,天下尚無競爭對手。若真有人偽造,利潤雖厚,但是成本太高,又與真幣有極大誤差,就會打消絕大多數人的念頭。紙幣生產就是要如此複雜繁瑣,越是這樣,出現偽幣的可能性就會越低。

    甄姜、糜貞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好方法!”

    姜述道:“貨幣交易啟動,匯兌規模擴大,收益就會增加,利於商業流通,降低流通成本,民間富裕,國家增加稅收,百姓從中受益。”

    糜貞道:“若是運送金銀銅錢,使用人工也多,使用紙幣,運送成本下降許多。大宗交易還是使用匯票,中小規模交易使用紙幣,如此百姓便利許多。”

    姜述道:“這不過是降低運送環節成本,最大收入在存貸差額。鼓勵民間存款,活期不收費用;一年以上五年以下者,付存款者年息二錢;五年以上十年以下者,年息三錢;十年以上二十年以下者,年息四錢;終生存款僅取利息者,年息五錢。”

    漢代存錢者少,不僅得不到利息,還要交納費用,因此錢莊大發其財。兩女受慣性思維困擾,對付給存款人利息一時理解不了。

    見兩女思路尚未打開,姜述接著說道:“若是沒有這些政策,百姓誰願存款?大家將金銀都藏起來,市面上缺少金銀流通,對經濟發展有害無益。收了百姓存款,相當於拿別人的財富做生意,存款利息最高為五錢,但是貸款收益最低一成,其間利差便是極大的利潤。商貿性質的大筆貸款,短期貸款年息百分之十五,長期貸款百分之二十。為防止貸款成為壞帳,必須以其資產作為抵押,沒有抵押不得借貸。再則,放貸員實行終生責任制,若是出現壞帳、呆帳,要追究放貸員的責任。還要防止一處資產多處借貸,劃分銀行職責範圍,貸者資產契約貸款時交給銀行,貸者償還不清,其資產通過拍賣彌補損失。估算資產等易出問題的環節控制,銀行員工素質提升、壞帳呆帳的責任追查處理諸般問題,都要出臺詳細的法規條例。銀行所扮演的角色,便是利用朝廷的威信、六大家的信譽,形成一個龐大的經濟金融體,成為貨幣運轉中心。百姓為了賺取利息,窖藏金銀釋放出來,銀行會達到何等規模?這二十五處郡城影響範圍內,財富最少將有幾千萬金,一年利差所得將有數百萬金之巨。”

    銀行運作不是這般簡單,人員工資、運輸費用、呆帳壞帳損耗等,實際盈利沒有姜述所言這樣樂觀。但是若是良性發展下去,盈利確實難以想像。什麼行業最來錢,不是礦業和作坊,而是銀行。

    百姓拿出金銀存於銀行,銀行將其推向市場,市場經濟便會異常活躍,最後形成良性迴圈,將大漢經濟推上一個高峰。甄姜與糜貞互視一眼,糜貞吐了一下舌頭,道:“銀行是個怪物!”

    甄姜想像一下前景,露出嚮往之色,道:“好大的手筆!”

    姜述接下來動作很快,成立兩個高規格司,主管待遇相當於九卿,直接隸屬于丞相府。任命糜竺為銀行司主事,專門管理銀行與紙幣印刷,銀行行長由糜貞出任,姜懷業為副行長。銀行一旦成立,必須有國家財政配合,又成立財稅司,任命陳群為財稅司主事,將財政管理和稅務管理從其他職司剝離,納入財稅司專管。成立銀行牽扯國計民生,為國之大事,因此一連數日,糜竺、陳群等官員與六大商家代表共同商議具體實施步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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