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三國小駙馬 作者:墨柱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1 16:56: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40 184566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9:09

第200章 籌備銀行(三)

    眾人商議出許多思路,但是事務多是新創,許多事情不能決斷,糜竺、糜貞、陳群會同諸商家家主,請姜述前來一同商議。姜述看完新擬好的章程,心裡十分滿意,雖是與現代銀行體制不能相比,但是已經有了現代金融管理制度的影子。

    姜述讓諸人落座,道:“諸位不要著急行事,做新事務一定要穩妥,思考一定要細緻,先成立數家分行,理順後逐步建設好二十五處分行,然後輻射到各縣,然後才能在全國推廣。推廣速度不要太快,最大業務量要與本金相符,開始時不能動用盈利所得,將其作為銀行的流動資金,分紅部分單劃一庫保管,本金就可以繼續擴大。糜貞往日掌管錢莊,懂得經營之道,但是女子身份,許多事情不好抛頭露面;姜懷業年紀已大,還得大力培養德才兼備、專業好的年輕主事,未來能夠接掌銀行運營。此事關乎國家經濟,性質為公私合營,各家共同推選有責任心的代表管理,凡事多加商議。子仲代表國家管理銀行司,重點工作是監管,控制紙幣發行規模,提出宏觀建議,原則上不要插手銀行日常管理。銀行實際上還是商業運作,只不過層次高些罷了,一切要遵循市場規則行事。天下人才濟濟,然而各有所長,不可能有全才。軍事、水利、農業、工商、稅務、專營、經營、律法、捕盜,均有所長,也各有所短,因此金融人才建設是個關鍵,日後可在國學設立專科委託培養人才。二十五座城市是朝廷直轄區域商業最發達的地區,在推廣過程中定會出現一種現象,有的地方資金運行慢,存大於貸,有的地方資金周轉快,貸大於存。必然進行調整,但是如何調整?如何以存款利息浮動調控?定期存款明確資金使用時間,方便規劃資金放貸。然而一定會有大量活期存款,這些資金要兌付利息,不利用或少利用可惜,若利用過多,百姓前來取款,銀行無錢可付,信譽便會喪失。銀行最為注重的便是信譽,信譽失去,誰來存款?誰來貸款?那樣銀行很快便會失去生命力。規劃設立的分行都集中在青州、冀州、司隸,隨著業務拓展,將會一直延伸到涼州極西之地,道路交通不便,即便快馬來回也得一月時間。做為銀行管事,需要及時處理各種突發事件,來往耽擱一月時間,事情處理難度很大,需要有決斷力,還要靈活。銀行是新生事物,並非盡心稱職就能將交易處理妥當。銀行以得利為目標,一旦開始實施,便會出現呆帳壞帳;查沒拍賣抵押資產,就會引發糾紛,產生不良影響,這些事情如何處理?我所言僅是冰山一角,還有更多細節問題,利率浮動調整、投資風險控制、貨幣總量控制、通貨膨脹控制、貨幣乘數、存款準備金、超額準備金、備付金、現金業務、轉帳業務、匯兌業務、委託收款、發放貸款、貸款收回、貸款展期、匯票、收息托收等……銀行司是新部門,銀行也是新事物,之所以讓子仲和糜貞兄妹掌管,是想在銀行籌備期間和開始運營時兩個部門溝通順暢。隨著金融從業人員不斷增加,很快就會發現有天賦的金融奇才,那時糜貞就要重點培養人才,將銀行經營的重擔交給專業人士。”

    姜述穿越前曾經下海經商,對銀行存貸業務十分熟悉,不自覺間說出很多專業術語,眾人有些明白,有些不明白。姜述接著說道:“銀行既牽扯新政又牽扯稅政新法,又涉及商家經營。許多事務我比大家懂得多些,但是我沒有太多精力參與,銀行由我們創立,就要努力做好,我只能多提建議意見,讓大家少走彎路,但是其中如何完善,需要大家多熟悉,多思考。我給大家五年時間,完善各項規章制度,培育一批成熟的金融人才,制定一套行之有效的銀行管理規範。”

    糜竺、陳郡都是具體負責者,認真記錄姜述所言。糜竺做事謹慎,知曉姜述忙碌,借著這個機會要多學習,問道:“前番主公與二夫兒、貞兒所言,我要來抄件認真揣摩過,其中可能發生那些不良之事,請主公明言。”

    姜述道:“首先講銀行的性質,是讓朝廷受益,參與股東得利。凡有利益,便有弊處。目前專業人才不多,錢莊前期培養了不少人才,但是日後機構不斷擴大,人才遠遠不能滿足需要。新聘之人難免良莠不齊,發放貸款之時,甄別考察難免出現失誤,若是粗暴行事,收不上貸款便沒收拍賣其資產,讓人傾家蕩產,甚至造成客戶懸樑自殺的現象。但是對比高利貸,程度當然好些,但畢竟會發生影響不好的事情。成立銀行的目的是讓更多人受益,不能光盯著壞事看待問題,銀行日後推廣範圍益大,營業範圍益多,獲利或會超過其他財政收入。一旦推行,將會出現這樣或那樣的問題,譬如會影響既得利益者,最大的是高利貸商,想想高達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利息,加上利滾利,其受益多少?利益受損之後,在背後難保不會生事。”

    糜竺又問道:“銀行管事多出自錢莊,都有實際管理經驗,各地分行主事如何管理?”

    姜述道:“銀行一旦開始運營,各級管事必須分配得當。銀行司需要設立巡查使,財稅司設立監察使,皆調配優異人才組建。各分行主事與帳房由股東商家提供人員名單,由銀行司審查。銀行司是銀行的上級行政管理部門,財稅司為銀行的監督檢查部門。銀行司、財稅司在相關郡縣設立下屬機構,對各地分行業務、主事、帳房進行管理。兩司專職人員經試用確認能夠勝任者,轉成兩司正式吏員,負責地方分行的行政管理和監督檢查。至於銀行人事管理,可以仿照錢莊的管理模式進行優化,銀行職員須經過專門培訓,試用期過後能夠勝任者,須與銀行簽訂聘任合同,成為銀行正式職員。人才培養是件大事,執行員工需要熟悉規則,處事靈活機動。要鼓勵百姓存款,銀行才有足夠本金放貸;又要根據情況,極力避免壞賬呆帳,若真發生貸款不能收回之事,要想出變通方案,既要保證銀行利益,又要避免逼死人命之類的惡性事件發生。銀行管事屬於特殊群體,不同于平常官員,又不同于商家雇員,其家庭收支必須公開,從制度上避免違規違法事件發生。銀行從上到下財務實行透明管理,避免暗箱操作,官府和股東都能夠有效監督,才不會擔心發現利益侵吞等事件。上有朝廷官員監督,下有股東監督,再結合銀行內部監管和舉報制度、客戶投訴制度,從制度建設上確保銀行公開透明運營。銀行規範以後,還可以拓展許多業務,如向社會出售礦產契股、商家契股等。本金到位,紙幣印刷,需要籌備時間,在這段時間內可以將主事、帳房等人員集中進行培訓,選擇專業人才悉心進行教導,我也會抽空過去授課,銀行試行一段時間,大部分學員就可以勝任了。”

    陳群問道:“若是納入官吏體制,主事、帳房相當何職?”

    姜述斟酌片刻,道:“待遇薪俸以國學為例參考執行。”

    陳群又問:“銀行股本部分出於內府,與財政如何分配?”

    姜述道:“此事我已有定計,與相關人也溝通過,內府不參與管理。內府分紅一成半,財政司分紅三成半,分別記帳。無論內庫分紅還是財政分紅,皆可取走紅利,存入銀行部分轉為記名存款。分紅若想轉為本金,當與各股東會議協商,總體股份公私比例確保為五比五。”

    陳群認真聽完,道:“此法甚是公平合理。希望銀行順利推行天下,高利貸從世上永遠消失。”

    姜述歎道:“若是國家安定富強,朝廷財政平衡,百姓衣食無憂,才能徹底讓高利貸消失。要想達到這個目的,首先要考慮官員的阻力,目前官員大多清廉,但還是有一部分代表大家士族利益行事,實施新政之時往往以維護家族利益為上。若是不能儘快改變這部分官員思想,目後朝中將會分成兩大派別,一派以維護國家人民利益為上的君子派,一派以維護權貴豪族利益的士族派。既然目的不同,對事情的解讀也大不相同,久後必然產生劇烈碰撞。長文、子仲等皆出身大家,但是思想開明,明白新政于國於民的重要性,因此全力而為推行新政。高利貸背後多屬士族大家,不要小視他們的影響力,我斷定銀行成立之初將會遭到部分官員的強烈抵制。”

    陳群長歎一聲,道:“大家士族大肆兼併土地,隱田偷稅漏稅,霸佔國家資源,還大舉高利貸搶奪民利,這些做法確實不妥。銀行若是辦好,廣惠百姓,種種弊端或能解決。”

    姜述搖頭道:“目前來講,條件還不成熟,即便銀行成立,目的也是為了謀利,貧困戶無資產抵押,無法拿到貸款,還得去借高利貸。除非朝廷明文銀行向貧困人家放貸,但又會產生大量呆帳與死賬,銀行則會嚴重虧損。銀行不是慈善家,高利貸短時間內無法杜絕。”

    臧洪一直認真在聽,此時插話道:“行善積德是應為之事,大家可以根據自身情況,從分紅中拿出錢財幫助貧困百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9:09

第201章 清理隱田(一)

    姜述點頭道:“此言對極。實則想要拯救百姓,真正辦法只有一途,降低賦稅,行使仁政。如今天下還未統一,商稅還未達到一定程度,短時期沒有辦法實行。朝廷底子太薄,這些事情也急不得,治國之道不能下猛藥,不然反彈太大,政局動盪,反而不是好事。只須逐步改良調整,一年修正一點,一年效果不顯,十年便會看出成效,只需及時調整,國家必能健康發展,所謂改革變法要如潤物細無聲般,法制漸改而百姓不覺,不會引起社會動盪,如此方算是成功的新法。”

    銀行司、財政司隆重成立,規格之高引起強烈轟動。部分人提出反對意見,特別是高利貸商,不過在百姓一片讚揚聲中,反對聲音顯得十分弱小。專業高利貸商畢竟很少,豪強大族盈利大多放在地租、作坊、商業方面,能從銀行受益,畢竟高利貸收益比起主導產業比例佔據不高。需要資金的中小商人舉手歡迎,生意周轉難免有缺少資金之時,高利貸太黑,他們承受不了,銀行百分之十五到二十的年息,正好在他們的合理承受範圍內。百姓也是十分歡迎,家中略有餘錢者,放在家中防賊惦記,放在錢櫃需付費用,如今放在銀行,安全又有利息可賺,是一舉兩得的美事。

    姜述對開礦相關事宜非常慎重,開採有難度的、純度不高的、會造成極大浪費的、會嚴重破杯環境的,姜述斷然不會批准。現在開礦,除了鐵礦、銅礦、銀礦、金礦、石炭礦,其餘礦藏不具備開採技術,粗放型開礦並不應該提倡。以現在技術能找到的鐵礦、石炭礦多屬露天礦,開採技術已經比較成熟,資源浪費也少,因此批准的開礦證大多是鐵礦和石炭礦。

    姜述影響了東漢末年的歷史,黃巾之亂並未造成太大社會危害。張角與歷史上不同,受姜述影響,張角十分注重內治,因此冀州雖然處於黃巾之亂的核心區域,人口也流失不多。董卓雖然暴虐,但是受損最大的是富戶和士族,殺良冒功之類的事件畢竟很少,因此司隸、雍州減戶不是很多。歷史上減戶最多的幽、涼、並三州,也因為姜述的介入將損失降到了最低。

    姜述數次發動大規模戰爭,殺戮均不重,對漢人士兵皆以招降為主,因此所占之地,元氣恢復很快。姜述之所以想儘快統一天下,就是不希望眾諸侯混戰,最終導致漢人人口大降。史上記載東漢末年人口四千萬,司馬炎建晉之時,人口只余四百萬。史書記載與實際情況差別很大,姜述為青州牧時,清點隱戶,統計青州人口近千萬,而戶籍記載只有四百余萬。隱戶是附在大漢的毒瘤,以此推斷,黃巾之亂爆發前大漢十四州人口應在八千萬至一億之間。

    依照現在形勢預判,姜述控制區域百姓豐衣足食,不出二十年,人口將會呈幾何倍數增長。即使全境精耕細作,養活這些百姓也很困難。種肥農具及耕作技術飛躍進步,糧食生產將會養活更多的人口。但是人口即使再多,姜述也不會擔心,隨著造船技術的提高和航運能力的進步,大漢有能力在海外建立殖民地。為了生存,百姓也將響應政府號召,自發向海外移民。

    趙雲滅了三韓,原三韓區域出現大片無人區,朝廷下達詔令,前往三韓的移民每人可分五十畝良田,目前各郡報名遷移者已達上百萬之眾。這百萬無地農民,數年便可將三韓變成糧食基地,三韓自此也將永遠納入大漢疆域。

    夷州、倭島皆可以移民開發,安置數百萬移民,何況還有地廣人稀的大洋洲和美洲。現代中國大陸就可以養活十幾億百姓,再加上還有許多未經開發的大片殖民地,姜述對於人口的急速膨脹並不擔心。

    銀行新創,糜竺等人經常前來請求詢問,又要授課,還要佈置攻打豫州事宜,姜述近期格外繁忙。甄姜、糜貞僅知皮毛,糜竺只能說是略知一二,所幸大家齊心協力,姜述又熟悉銀行業務,指點得力,各項章程很快有了頭緒。

    一陣春風吹來,樹葉沙沙作響,藍天白雲,綠樹紅花,正是一年最好的季節。郊外莊稼綠油油的,天氣不冷也不熱。程立一路走來,望著冀州這片新氣象,不由感慨萬分。

    程立從來未曾想過自己升遷竟然如此之快,短短數年,從被征辟為東萊督郵,到遼東太守,如今身居九卿高位,又得姜述信任,手握京城駐軍大權,統領南軍,掌管門內屯兵。

    虎賁中郎將姜乙引兵隨行,對程立說道:“大人,再有五裡,就是清河治地甘陵。”

    姜乙掌管南軍一營,負責衛護內城,他原為姜述家將,辦事認真負責,為人非常低調,向得姜述重用。程立道:“此次之事,與征伐不同,這群大戶不敢公然造反,軟刀子要多些,要多加小心。”

    清河太守阮瑀字元瑜,陳留人,與北海徐幹、廣陵陳琳、東平劉幀等均以文名顯於世。阮瑀為蔡邑弟子,是姜述師兄,蔡邑曾舉弟子數人,姜述考察後重用兩人,一人是顧雍,另一人便是阮瑀。

    阮瑀雖有文名,並非清談不識世事,有親民之名,又廉潔奉公,甚得清河民心。阮瑀出身寒門,深知民間疾苦,自到任以來,不畏權貴,行事斷案均偏向百姓。

    清河往昔雖被黃巾佔領,境內豪族因與平原相鄰,多躲入青州避禍,錢糧雖然損失不少,但是人丁土地仍存。清河大族以崔家為首,族長崔琰靈帝時曾為三公,此時在長安任司徒之職。崔家世出高官,在洛陽五百石以上官員也有十餘人,官府長期以來對崔家十分照顧,族人在地方上多有飛揚跋扈者。

    清河修築水利工程所占之地,一半為崔家所有,官府備案卻僅有二十頃,補償占地時重新丈量,竟有八百餘頃,隱田之害,由此可見。還有小半占得是王家之地,王家族長王經,曾任江夏太守,劉表到任後去官還鄉。

    崔王兩大家族在清河勢力龐大,族人在郡縣為吏者十之三四。此次官府修建水利占地,補償按照官府備案畝數,崔王兩家因此損失慘重。崔家、王家尋阮瑀理論,阮瑀按律答覆,絲毫不為所動。崔王兩家畏懼朝廷清明,不敢公開叫板,暗使小吏掣肘,又串連大戶狀告阮瑀枉法。

    崔家有名子弟,名喚崔林,字德儒,為崔琰從弟,大器晚成,並不知名,惟崔琰對其十分欣賞,得以參與宗族會議。崔林得知崔家聯合王家背後生事,勸道:“族人在朝廷為官者,皆五百石以下小官,朝堂之上無話語權,如何能與官府抗衡?隱田本屬違紀之事,興修水利惠及萬民,長兄又在長安為官,倘若背後生事,招惹朝廷嚴查,崔家將臨大禍。崔家產業眾多,些許薄田,與生計無礙,還是息事寧人為好。”

    然而崔林人微言輕,勸阻無效,心中憂愁萬分,聞聽洛陽派衛尉程立前來辦案,使人打聽程立過往事蹟,心中大駭,連忙遊說族中各長老,可惜無人聽從。

    程立與阮瑀相見,問明詳細情況,當日入駐東武城縣,讓諸軍城外紮營安頓,與姜丁帶上護衛到街上微服私訪。阮瑀偏袒百姓,因此口碑極好,程立一路打聽,心中暗自稱讚。程立私訪兩日,心中有了底氣,潛令姜乙收集崔王兩家不法之事。

    崔王兩家族人眾多,多有欺壓百姓之事,證據很快收集上來。崔王兩家出仕官吏,恒靈兩帝最是興旺,貪墨不法之事眾多,因此家大業大。自靈帝后期,崔家錢財無數,為高官者不屑貪墨,因此頗有清名,然族人在鄉行事肆無忌憚,欺壓鄉民,甚或草菅人命。

    姜乙奉命查找證據,又有阮瑀全力輔助,很快就掌握了大量崔家族人的犯罪證據。程立得了證據,當即高調亮相,發出公告,在東武城縣衙當堂理案。

    百姓聞知朝廷派人查辦阮瑀,紛紛來替阮瑀鳴不平。程立依據崔王兩家狀告阮瑀的文書,逐事落實,最終皆查無實據,多是誹謗之言。當堂宣佈:查阮瑀並無貪贓枉法之事實。

    百姓雀躍,崔王兩家失望萬分,兩家商議,湊些金銀,入夜後至驛館求見程立。程立見求見之人,一是崔森,原為陳留郡丞;一為王經,原為江夏太守;均有文名,不好不見。讓左右迎兩人入室奉茶。

    王經讓人奉上禮物,道:“聽說大人已還阮太守清白,但其欺壓良民之事,實是實情。”

    程立道:“可有實證?”

    王經道:“只是民間傳言,在下並非官員,無權查證。”

    程立見崔王兩人禮物,足有百金,道:“兩位有事便說,但這禮物卻不能收,兩位見諒。”

    崔森道:“些許禮物,請大人收下,只求大人為崔王兩家做主,太守欺人太甚。”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9:09

第202章 清理隱田(二)

    程立道:“但請道來。”

    崔森道:“此次興修水利,也是惠民之舉,崔家十分支持。但是八百餘頃土地,只付二十頃賠償,卻是過分些。”

    程立早已查明此事,心知肚明,道:“兩人之意,我已知曉,若覺冤屈,明日升堂之時,兩位但請拿出相關文書契約,我自會依律斷案。”

    兩人回家,忙活取證。崔森是崔林嫡兄,崔林得知,連忙去尋崔森道:“兄長明日去告阮瑀,有何道理?”

    崔森道:“崔家八百項土地,人證物證皆在,官府賠償不足,這是事實。”

    崔林道:“此事涉及隱田之事,可大可小,請兄長三思。”

    崔森道:“隱田之事並非崔家獨有,天下大戶誰家沒有隱田?”

    崔林道:“事實雖是如此,但依漢律,我家無理在先,還是別尋煩惱為好。”

    崔森道:“今日衛尉收了崔王兩家百金,定會還我等兩家公道。”

    崔林急道:“程立何等人?豈能為百金枉法?阮瑀與齊侯為師兄弟,程立安能偏向我等?”

    崔森曾經出仕,曉得其中關節,心中猛然一沉,思忖片刻,道:“弟所言甚是有理,依弟之意,應當何為?”

    崔林道:“還是不去為上。”

    崔森道:“如何說服族中長老?”

    崔林歎道:“族中如此行事,說不得會招禍上門。”

    崔森雖有悔意,然事已至此,已是箭在弦上,道:“已與王家議定,族中長老皆支持,欲罷已不可能。”

    崔林搖頭道:“不若我與你同去拜會諸位長老,看看能否說服。”

    兩人前往長老處說明情況,但上次用地補償已是吃了大虧,又送了百金出去,眾長老如何捨得?雖知告贏阮瑀希望渺茫,但還是沒應崔林撤訴請求。

    次日,王經、崔森帶著文書諸物同赴縣衙,求程立為兩家做主。程立坐在正堂,阮瑀與東武城縣令姜崞坐在副案。程立接了狀紙,讓王崔兩家上堂,王經、崔森遞上狀紙,出示各種證據。

    程立逐一驗過,細問兩家田地詳情,除了工程占地,還問了其餘田地位置,道:“你們暫且回去,待我實地查看以後,再召諸位商議。”

    崔李兩家族人出堂,程立屏去左右,只留阮瑀、姜崞兩人商議。姜崞為姜家族人,張角在世時便任東武城縣令,對情況最是熟悉,道:“東武城隱田,以崔王兩家兩家最盛,以前數次清理隱田,怎奈吏員多數出自兩家,無計可施。此次大人前來,正好借機辦了此事為好。”

    程立道:“縣中吏員可有心腹?”

    姜崞搖頭道:“吏員若非本縣大族族人,便與大戶密切相關,除了縣尉、縣丞、功曹史為州郡委任,其餘吏員皆不能信任。往昔行事,若不牽扯大戶利益,吏員還算盡職盡責。一旦涉及大戶,諸事多受掣肘,以前曾與太守商議多次,手頭無人,不敢輕動。”

    程立此次雖然帶了不少國學學子,但是不能盡用在一郡之中,若將吏員全部撤換,必然影響公務,道:“本地文士可有頂替之人?”

    姜崞道:“本地富庶,有不少寒門文人,以前曾安插過不少親信,皆受到排擠,不能成事。若是全部撤換,倒也可行,只是過渡時受些影響。”

    程立道:“先暗自招收寒門子弟,預備頂替,我從京城過來,帶來數十國學學生,留下數人協助於你,待政務暢通,再上調郡衙。”

    姜崞大喜,道:“如此東武城行新政,則會暢通無阻。”

    程立問道:“崔王兩家隱田多少?”

    姜崞道:“崔王兩家占縣中耕田十之四五,在冊畝數不足一成,最是可惡。其餘大戶,多有隱田,程度略輕。”

    三人商議一會,阮瑀派人重新丈量合縣田地,由郡兵及姜丁部下協助。人多力量大,不出五日,合縣土地面積出來。姜崞報給阮瑀、程立,兩人看到實際畝數,不由嚇了一跳,程立怒道:“這般賊子,如何這般可惡,竟然隱了大半良田。”

    程立得了實際畝數,先從吏員開始抓捕,郡縣提前做了準備,政務運轉雖然澀滯,尚不致於因噎廢食。抓了吏員,頓時感到眼前清明,隨著審訊不斷進展,崔王等家不法之事逐漸浮出水面,比之前掌握的情況嚴重數倍。

    程立得了證供,依據漢律,主簿、廷掾、少府、閭師、縣佐、縣史六人、三名亭長皆判斬刑。因為時間緊迫,立即判決,郡、縣兩級覆核,程立又屬欽定大臣,當天午後於城外處斬。

    這次行動雷厲風行,崔王等家得到消息,請託人情尚未反應,自家心腹人頭已經落地。諸大家族戰戰兢兢,又收到縣衙通知,召集各家主事之人速赴縣衙。諸家雖知不是好事,但又不敢不去,主事者皆隨衙差到了衙門。

    程昱先喚崔森過來,道:“你家隱田達到九成,違反朝廷法制,當抄沒家產。另,你族十六名族人牽涉相關案件,已派人前去抓捕,本官會依律行事。”

    崔森大驚失色,道:“漢律隱田並未有抄沒家產一說。”

    程暗冷笑一聲,道:“你家隱田偷漏之稅加上罰金,若按百年計算,抄沒家產尚不足償。你曾經出仕,當知法律,你家家主崔琰當判流刑,因在長安不便抓捕。再則,崔琰依附偽朝,是為叛逆,依律當誅崔家滿門。”

    崔森嚇得滿頭冷汗,只好叩首道:“多謝大人恩典。”

    程立本想抓捕崔家滿門,但是如今兩朝分立,若依此律,不少大族皆可誅族。此風一開,必然導致許多大戶惶恐不安,不利於社會安定,因此只依偷稅漏稅處置。

    抄了大戶家產,平白多了無數錢糧,又多出不少土地。程立在東武城主持,將田產當即拍賣。諸大戶田地皆是良田,拍地所得甚多,平白為朝廷賺了一宗銀錢。

    借東武城整頓隱田之事,阮瑀發出郡令,讓轄下各縣百姓,自行申報隱田面積,三日內申報實數者,不予追責。各縣大戶聽聞東武城故事,誰敢隱瞞?不出三日,各縣田地重新報了上來,比官府登記畝數多出三倍。

    冀州刺史張紘治政幹練,聞知消息,借熱打鐵,發下公文,命令各郡百姓十五日內重新申報土地面積,過期申報不實者,依律嚴懲。隨著東武城故事流傳開來,冀州百姓見朝廷動了真格,大多如實去縣衙報上實數。冀州土地數量暴增,田賦收入翻了數倍。

    程立處理完清河之事,急赴常山。常山太守是儀字子羽,北海營陵人。本姓氏,初為縣吏,後仕北海郡衙。孔融謂是儀道:“‘氏’字‘民’無上,可改為‘是’。”是儀因而改姓是。是儀為孔融所薦,姜述因為此人曾名列三國志,評其“清恪貞素,詳數通使命”,使其為親隨,為十六親隨之一。後來姜述見是儀通曉政務,精明果斷,舉其為中山太守。

    是儀到任後,不負姜述重望,不治產業,不受施惠,所居房舍與百姓無甚不同。是儀任太守,田豐巡察到此,是儀迎入,請去家中奉茶。一路走來,見有高門大宅,田豐便駐足,以為是儀之舍,連過三家,到了是儀居處,其家儉樸之狀,與尋常百姓無甚區別。田豐在中山郡三日,又巡中山屬縣,評是儀道:“服不精細,食不重膳,拯贍貧困,家無儲蓄。執法嚴謹,愛民如子,中山百姓,多受其惠。”

    是儀此人,從來只說他人好處,從不言他人之過。刺史張紘評是儀只知實幹,不好言事,無是所非。是儀道:“漢主雖幼,賢相在上,臣下守職,懼於不稱。只行實事,不敢空談,只要百姓安平,不敢論人對錯,空惹是非,誤公幹之實。”是儀自到任以來,無論朝堂州衙,巡視督察,未嘗有過。

    此時大戶聞知清河故事,皆不敢生事,按州令到官府重新申報土地。程立進入常山,眾大族無人上門求見。常山在朝諸文武,趙雲、張燕皆常山人,趙雲出身寒門,家門不大,族人皆安置在東萊。張燕原姓褚,出身貧寒,拜張牛角為義父,因此改姓張。張燕族人多隨張燕落草黑山,後來張牛角歸附張角,族人皆隨張燕到渤海安置,其族與常山大姓張家並無關係。

    此次帶頭生事者是常山張家,張家在朝中並無高官,但與姜述有親戚關係。甄姜、甄宓之母張氏便是張家嫡女,甄姜姐妹皆系姜述平妻,張氏因此橫行鄉里。是儀曾為姜述親隨,知曉姜述重視律法,最惡人情關係,上任後並不以張家為姜述姻親而庇護,尋些事由狠狠敲打了幾番。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9:09

第203章 懲治貪腐

    張家吃了是儀幾次大虧,去尋甄張氏告狀。甄家黃巾之亂前遷到東萊避禍,至冀州光復後,甄張氏因思鄉遷回中山無極甄家老宅。張氏為人低調,身為甄家嫡婦,兩女皆為姜述平妻,常告誡甄家族人,不得胡作非為,以免給姜述添亂。

    張會為張氏同母胞弟,親自上門告狀,張氏不能不理。張氏安排張會住下,命人去常山打探詳細情況。中山與常山隔界,很快將實情探聽清楚。張氏得了實情,謂張會道:“甄家兩女皆齊侯平妻,甄家族人平常戰戰兢兢,均不敢生出是非,擔心給姑爺添亂。張家是我娘家,若是張家族人受人欺負,我定會出面讓姑爺為張家討回公道。我前日派人去常山探聽,才知張家為惡鄉里,民憤極大。我在東萊居住數年,清楚齊侯性情,若是知曉張家如此,不僅不會包庇,反會重懲。你回家之後告誡族人,若再惹是生非,國法無情,恕我無能為力。”

    張會聽了胞姐之言,又見甄家行事果然低調,不敢再存依仗姜述之念。正巧清河崔家被嚴懲的消息傳來,張會不敢怠慢,主動去官府申報隱田,又為狀告官府之事向是儀致歉。

    程立到達常山以前,甄姜聞知情況,派家人送給張家五百金,家人謂張會道:“二夫人聞知張家水利占地虧空五百金,特讓我送來銀錢,以補張家虧空。此事萬勿張揚,若讓我家侯爺聞知,二夫人亦會受責。”

    張會此時才知姜述治家嚴謹,以往依仗心態頓時一落千丈,但這五百金卻萬萬不敢受,溫言打發送信人回去,召集張家族人,將中山一行及甄姜贈金之事細述一遍,道:“以前自謂與齊侯有親,依仗其勢行事無所忌憚,今親見甄家行事,方知齊侯治家律己皆嚴,日後族人若再敢惹是生非,張家斷不會出面托請。”

    冀州整頓隱田風風火火之際,姜述大婚吉期將臨,又有籌畫豫州之諸事,姜述忙得幾乎腳不沾地。此時田豐又報上一宗貪墨大案。姜述主政東萊以來,一向律下最嚴,屬官深受影響,全都兢兢業業,秉公執法,東萊官風至今為天下之最。後來升任青州牧,提拔之人皆親信心腹或是優秀族人,聽過姜述為官之道的論述,知曉姜述最恨貪墨,因此大都安分守己,青州合境政治清明。張角死時將冀州相托,後來又得司隸、幽州、並州、涼州四州地盤,需要眾多文武官員。武將好說,姜家培養族人不少,又有家傳兵科,青州軍可以外派大量軍官。因此五州新下之地,州、郡、縣軍官多是青州軍出身。但是文官缺少,心腹皆已得到重用,有能力的族人也量才使用,雖然招賢來了不少人才,缺口依然很大。當初姜述在外征戰,讓朝廷派遣文官接掌諸州政務,眾官依據姜述囑咐,從青州調了不少官員前去,又大量啟用國學弟子,還是不能滿足需要,最後徵用了一批聲名較佳的舊官僚。

    因為膨脹太快,朝廷對幽、並、涼三州管轄有所鬆懈。這批舊官僚大多出任縣令、縣長,不少官員舊習難改,以權謀私,大肆斂財,尤其對轄下胡人,更是盡數搜刮。修葺城池的糧餉,亦夥同吏員瓜分。受到盤剝的百姓,許多想去京城告狀,大多在沿途被抓拿回去。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官員帶頭斂財貪婪,下面吏員更是放縱,因此幽、並、涼三州部分區域吏治很壞。

    三州縣尉多是青州軍出身,礙於軍政分開,不便出面過問,最終實在看不下眼,數人給姜述寫了書信。姜述最恨官員貪腐,接到信後,讓田豐派人詳細調查,又讓魯肅、陳宮、法正三人嚴懲轄區腐敗。

    田豐行事素來硬朗,秉公執法,大公無私。調查明白,牽連官員近百人,大半都是世族子弟,還有姜家族人、重臣親屬牽扯在內。千石以上官員三名,其中就有賈詡之侄賈豐、姜東之子姜文、姜乙堂弟姜卯。

    三州初下,魯肅、陳宮、田豫皆是清廉之人,只是事務繁多,尚未不及整頓郡縣,接到姜述來信,皆雷霆震怒,配合田豐屬官將犯事官員一併捉拿。百余大小官員,皆押來洛陽等候發落。

    姜述最初接到信件,派田豐調查之時,尚不知情況如此嚴重,此時案情查明,看完諸官供狀,不由火冒三丈,臉色大變,怒聲道:“這些貪官污吏,竟敢剝削民脂民膏,還有強搶民女,強奪財物者,與禽獸何異?!”

    劉曄聞言,唯恐姜述一怒之下,將所有犯事官員盡數誅殺,道:“主公息怒,犯事官吏還有數名牽扯主公族人和文和之侄,不若從輕發落,度情而罰。”

    姜述目光一瞪,冷聲說道:“我等辛苦拼殺,基業不能讓這群人敗了,此事不需多言。召姜東、文和、姜乙立即到府。”

    賈詡聽說賈豐涉案,向田豐討了供狀,看完後一言未發,暗恨此子不肖。姜東此時在府中更是火冒三丈,若非姜文被押在獄中,恐怕會被當場活活打死。姜乙更是暴跳如雷,直接去了大獄,要將姜卯拖出執行家法。

    賈詡為司隸校尉兼御史大夫,位高權重。姜東為執金吾,領京師北軍,掌京師徼循,是姜家在朝中的重臣。姜乙為姜述心腹,倚之掌握宮廷安全,三人奉召前去姜府,皆感覺愧對姜述。

    三人入府,先行向姜述請罪。姜述搖頭道:“利益動人心,犯錯也是人之常情。餘人皆好說,此次涉及兩位族人,一位是文和之侄,卻不知如何處理才好。”

    姜乙氣道:“不肖族人如此,真是丟了姜家的臉面,依律殺了便是。”

    賈詡道:“國有國法,請主公依律行事。”

    姜述道:“我平生最恨貪墨,諸人皆有俸祿糧餉,富貴已足,何必如此?若依大漢律,彼等皆當斬首示眾。賈豐、姜文、姜卯年輕,又學過武藝,從軍中贖罪之律,讓三人去敢死營吧。日後只憑軍功升遷,剝奪繼爵資格。”

    姜東、賈詡、姜乙本道三人皆是死罪,如今死中得活,不由心生感激,道:“多謝主公(家主)恩典。”

    次日朝議,議完別事,姜述道:“田豐大人查出貪腐一案,涉案人百名之多,千石以上官員三人,三百石以上官員三十四人,還有六十餘吏官。依照律法,多人本應判處斬刑,律法有以金贖罪一說,我思此法不足為貪墨者戒,日後再有官員犯法,不准用金贖罪,而用軍功贖罪之法。諸位以為如何?”

    眾官皆聽說過這件案件,本以為牽扯姜家族人及賈詡之侄,必會輕輕放下,此時聽聞姜述所言,心中不由凜然。姜述見諸人皆無異議,又道:“既然諸位沒有異議,本條法令當堂修改,即日公告天下。涉案諸官家產皆抄沒,充入敢死營,有人命案者不得贖罪,斬立決。有兩名姜家族人涉案,我身為姜家族長,感覺非常羞愧,決定出兩人族籍。我身為族長,應受連帶之罪,罰千金,減封邑五百戶。文和受其侄牽連,懲其管教不嚴之罪,罰俸半年。姜乙、姜東依文和之例。”

    何後道:“諸犯抄沒家產,以軍功贖罪,已是按律懲處。丞相與賈卿就無需責罰了。”

    姜述道:“多謝太皇太后美意,官員教育族人子弟,須言傳身教,以身作則,族人親屬犯法,實是家教不嚴之故,我與文和應當受到懲罰。如今天下未平,百姓尚在受苦,我等身居朝堂,應食不下嚥,夜不成寐。可恨這幫貪官,竟然如此害民,允其以軍功贖罪,已是天大恩德。”

    此案一出,震驚天下,朝廷轄區官員貪墨之風皆絕。姜述命人查清受害百姓名單,以抄沒官員家產取金賠償。幽、並、涼三州百姓聞訊,多有立姜述生祠者。

    姜述下朝回府,有人攔路,姜述掀簾一看,又是東海公主。東海公主謂姜述道:“有事與你商議,請隨我移步茶樓。”

    姜述研究出綠茶之後,為推銷茶葉,在東萊建了一座茶樓,佈置文雅,環境幽靜,泡茶飲茶特別講究,逐漸成了一種風尚,成為議事聊天的好去處。後來逐漸推廣到各州,茶樓成了一個新興產業。

    時將近午,客人不算太多。東海公主已經做好準備,盈盈在前引路,兩人至雅座坐下。姜述道:“公主,讓我來此,有何事要說?”

    東海公主令左右皆到門外伺候,親手替姜述沏了一杯茶,媚笑道:“前番討了新野公主的封號,數日後要起程前往荊州索要封邑。此番若是討得封邑,得好好感謝你一番方好。”

    姜述道:“此乃太皇太后主意,該感謝太皇太后才對。”

    東海公主道:“別人不知實情,我卻知皇嫂想不出此招,定是你背後指點於她。此次尋你還有一事,聽說成立銀行,不知能否投資入股?”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9:10

第204章 公主倒追

    姜述不由心中狐疑,東海公主自黃巾之亂失去封邑,坐吃山空,能有多少銀錢?銀行入股不是不可,若是投資太少,眾股東怎會接受?姜述道:“你有多少本金?”

    東海公主道:“二百萬金。”

    姜述不由嚇了一跳,二百萬金可不是個小數目,除了五大鉅賈這般巨鱷,尋常商家全部資產相加也少有二百萬金者,東海公主又無產業,如何會有如此鉅款?姜述心中生疑,道:“你怎有如此鉅款?”

    東海公主笑道:“皇室有些隱秘,即使太皇太后也不知,總之我這裡有這筆款項,想投資銀行,不知行還是不行。”

    姜述道:“目前不行,要等到擴股之時。”

    東海公主道:“何時擴股?”

    姜述道:“這個我也說不清楚。”

    東海公主想了一會,道:“還有別的好項目嗎?”

    姜述道:“有,投資礦業,所得不比銀行薄。”

    東海公主道:“我想讓你替我運營此筆款項,若是不足,我這邊還能拿出一些。”

    姜述一愣,心道二百萬就是超大手筆,聽東海公主之意,還能拿出本錢,莫非她有寶庫不成?想到這裡,姜述心中猛然一動,心道莫非她得了河間寶庫?靈帝寶庫藏在宮中,前番已動用部分金錢入了銀行本金,難道皇家另有寶庫?姜述想到這裡,道:“你最多能拿出多少本錢?”

    東海公主笑笑,伸出一根玉指,晃了晃,道:“你猜。”

    姜述驚道:“一千萬金?”

    東海公主點點頭,道:“不錯。不過需要變現。”

    姜述道:“莫非你得了皇家寶庫?”

    東海公主笑道:“我家祖上在河間為王,藏寶之事只有我與皇兄知曉,皇兄已亡,又未見宮中有人問我,想必皇兄並未交待給他人,這藏寶自然算是我的了。”

    姜述心道這河間王真能斂財,數世便攢得如此多寶藏,的確驚人得很。姜述心中算計一番,道:“如此,我與你想個辦法,讓你每年生利不低於三成。”

    東海公主大喜,道:“果真?”

    姜述道:“當然。你將銀錢存入錢莊,拿著憑證再來尋我,我會安排人替你運營。”

    與東海公主處於一室,若是時間久了,姜述擔心惹出風言風語,說到這裡,姜述站起身來,道:“公主再無別事,我先行告辭。”

    “莫急。”東海公主站起來,上前拉住姜述的手,媚眼含情,道:“自從前些日子與你相見,心裡總忘不了你,我年紀雖然長你幾歲,自謂還算美貌,你就不能與我要好嗎?”說著,東海公主緩緩解開春裙,露出雞剝一樣的玉體。

    美人當前,容貌嬌豔,嬌軀誘人,姜述無恥的堅硬起來,腦袋一片空白,居然沒有阻止。裙子已經落在地上,一逼誘人的軀體撲入姜述懷中。姜述似是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站在哪裡,直到東海公主來解他的衣服,姜述這才猛然清醒,道:“公主,萬萬不可。”說完不顧東海公主一臉幽怨,落荒而逃。

    東海公主自從去了一趟姜府,芳心怦然心動,探打姜述從小到大的事蹟,無心時無動於衷,有心時卻生出仰慕之情。東海公主出身皇家,性格潑辣,又不怕丈夫,心生愛意便開始倒追姜述。見姜述萬分狼狽地逃走,東海公主輕啐一口,剛才她碰到了那份堅硬,但他有色心卻沒有色膽,讓她感到不屑,忽然想到將天下聞名的姜述嚇成這個樣子,嬌豔的臉上不由浮現出得意的笑容。

    東海公主只有靈帝一個嫡兄,靈帝死得突然,沒來得及交代河間藏寶,可以說河間藏寶唯有東海公主知曉。靈帝祖上皆好財物,數世累積,河間藏寶價值自是非凡。實則除了河間藏寶,靈帝寶庫尚有珍寶無數,藏在宮中一處十分隱蔽的所在。內庫不過是靈帝在宮中堆放錢財的地方,奇珍異寶皆存在一處隱秘的寶庫內,而此處寶庫才是真正的靈帝寶庫。靈帝嗜財如命,不可能對外人洩露秘密,明悉此秘密者宮中除了靈帝只有張讓一人。劉辯封為太子之後,靈帝病臥床榻之時,將這個秘密告訴了劉辯。因此宮中妃嬪皆不知此間秘密,外界更不可能知道,皆以為內庫即是靈帝寶庫。

    洛陽政變發生以後,靈帝、張讓同時遇害,世上知曉靈帝寶庫秘密的,只剩下重傷在臨淄養病的劉辯。劉辯彌留之時,才將這個秘密轉告生身母親何後。

    姜述前些時日籌集糧草攻打袁術,與青州百姓借糧,何後心中不忍,偷偷告訴了他這個秘密。姜述跟隨何後進了崇文殿,從床榻下尋出機關,打開暗門進去一看,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寶庫內異珍奇寶堆了整整三大間密室。

    河間藏寶並不在京城,而是藏在河間某處,東海公主前期有些拮据,就打起這批藏寶的主意。東海公主這兩次來尋姜述,除了倒追他之外,還有其他目的:一是去河間起出寶物,需要不少人馬搬運護送;二是她不想與夫君王浩共用寶物。東海公主好不容易見到心上人,急色了些,還未與姜述分說明白,就將姜述嚇得逃之夭夭。

    姜述回到府上,盤算如何利用東海公主這批藏寶,若是這批寶物金銀居多,銀行啟動就更多了一份保證。姜述盤算一會,又想起紙幣圖案,他的畫技不行,但是書法卻是聞名。姜述根據記憶裡的人民幣圖案,用小楷逐一寫出各種大小額度,又寫了大漢銀行四個小楷。

    認真將這些字寫了數遍,又喚郭旭姐妹過來徵詢意見,等到選出字樣,正好到了午飯時候。門衛來報,道:“河南尹闞澤引南陽長史楊大將求見。”

    姜述不由一愣,暗想莫非袁術派人前來求饒?所謂兩國交兵,不斬來使,若是不見楊大將,反而顯得小氣,遂讓劉曄到門外迎接闞澤、楊大將。劉曄接著兩人至客廳坐下,問明來意,去跟姜述彙報,道:“楊大將奉袁術之令入朝上貢,表文貢品已由闞澤上報文和。楊大將謂有私事求見主公,闞澤認為楊大將在南陽日久,威望甚高,或有可以借用之處,因而引其上門拜訪。”

    正說話間,賈詡進屋,道:“袁術派人入朝上貢,特來請示主公。”

    姜述沉思一會,道:“討伐董卓時袁術起兵回應,再未公告任何政治立場,我軍與袁紹舉兵之時,其也保持沉默。從這方面講,袁術算是朝廷臣子,上表進貢是其份內之事。若非與袁術因私事結仇,應對來使禮敬有加,因此不能因私廢公,文和且在書房稍候,我去見見此人。”

    楊大將見劉曄陪同一人入內,此人年紀不大,氣度不凡,凜然有威,又見闞澤起身見禮,不須他人引見,便猜出此人定是姜述,連忙上前施禮道:“屬下參見齊侯。”

    姜述緩步走到主位坐下,道:“免禮,請坐。”

    姜述身高權重,上位者的龐大氣場給楊大將帶來很大壓力,楊大將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珠,恭聲道:“此次奉令進京上貢,表文貢品已交給闞大人,因有私事,特來拜見齊侯。”

    姜述淡然一笑,道:“本侯與袁家只是私憤,不能因私忘公,也不能遷怒於你,今日既然相見,有何事情先請說來。”

    楊大將原本心情忐忑,見姜述神態平和、話語和緩,逐漸放鬆下來,道:“齊侯文才聞名天下,小女頗好文學,尤愛書法,想求齊侯墨寶一幅,若能當面求教最佳。”

    姜述打量楊大將一番,心中已是動了疑念,袁術雖未宣佈依附長安,但也不奉洛陽號令,田豐兒一事早已撕破臉面,此時楊大將上京進貢,就屬無故獻殷勤。若是只求書法也就罷了,又讓女兒當面求教,莫非想行美人計不成?

    姜述想到這裡,就要開口推辭,又想起楊大將為南陽文臣之首,此次攻伐豫州,或有借用之處,若是如此,斷不能以私忘公。姜述哈哈笑了一聲,道:“我與袁家雖是生死大仇,但與其餘豫州文武無關,拙作也屬信手塗鴉,共同切磋亦無不可。正好到了飯時,一同吃了飯再說。”

    不待楊大將說話,姜述吩咐準備酒菜,又對闞澤、劉曄道:“你等且陪楊長史說話,我去去就來。”

    到了書房,姜述與賈詡商議,賈詡笑道:“袁術此舉,此後定有深意,主公風流之名聞於天下,莫非欲行美人計否?”

    姜述道:“我亦生疑,楊大將送女上門,卻是平白讓我等在南陽安插一枚釘子,袁術怎會如此不智?”

    賈詡搖搖頭道:“恐非楊家女,實為袁家女。”

    姜述略一思忖,點了點頭,繼而又問道:“可有借用之處?”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9:10

第205章 美人計

    賈詡沉思片刻,道:“既然定下突襲之策,何不收下此女,以安其心。楊大將向為袁術謀主,尋個理由將其拘在京城,如斬袁術一臂。此人掌管南陽文書機要,在南陽威信又高,若能說降,不亞于三萬精兵。”

    說到這裡,兩人皆啞然失笑,同至前廳赴宴。楊大將所帶女眷,由甄姜出面張羅至後廳飲食。宴後大家齊至書房,姜述揮毫潑墨,寫道:“凍水消痕,曉風生暖,春滿東郊道。遲遲淑景,煙和露潤,偏繞長堤芳草。斷鴻隱隱歸飛,江天杳杳。遙山變色,妝眉淡掃。目極千里,閑倚危檣迥眺。動幾許、傷春懷抱。念何處韶陽偏早。想帝裡看看,名園芳樹,爛漫鶯花好。追思往昔年少。繼日恁把酒聽歌,量金買笑。別後暗負,光陰多少。”

    姜述寫得是行楷體,與正楷不同,字體飄逸,重則力透紙背,輕則一痕掠過,委實大家氣勢,自成一家。賈詡、劉曄、闞澤、楊大將皆是名士,曉得其中妙處,皆拍手稱好。

    姜述擱下毛筆,甄姜正好陪著楊芙進來,眾人細看楊芙,生得九分顏色,身材妖嬈,貌美如畫,肌膚似雪,委實是位好女子。甄姜雍容華貴,豔麗無雙,如同熟透的蘋果;楊芙年紀正好,嬌羞怯怯,恰似小果初上枝頭。

    楊芙好字如命,見了房中字幅,轉盼連連,喜不挪睛,及見姜述所書行楷,沉浸筆意之中,手指模仿勾動,有些失魂落魄。楊芙大家氣度,嬌媚可人,又知書好字,姜述毫不心動是假,但家中已是妻妾成群,個個美麗如花,並未太放在心上。

    楊大將本來以為楊芙如此人才,定然可以打動姜述。及到書房,見為姜述鋪紙的郭旭顏色就不差于袁芙,研墨的郭昱年紀雖小,也是絕美少女。楊大將不知兩女皆為姜述媵妻,見兩位婢女便如此顏色,氣質不俗,心中已覺無望。等及見了甄姜,心中更是沒了底氣,暗道楊芙雖美,未必能入姜述法眼。楊大將偷眼去看,見姜述神態自若,已知此行將無功而返。

    楊芙即是袁芙,得了袁氏家令,雖知姜述是合族仇人,但不得不委曲求全,前來獻媚求寵。袁芙自幼酷愛書法,姜述書法揚名之後,不計重金求了數幅原跡,如今楷書已有七八份功力,平常多聞姜述事蹟,與尋常少女一般,對名滿天下的姜述崇拜之極。若非近日殺袁令出來,姜袁兩家勢同水火,此次獻女正合袁芙心意。然而此次奉令而來,其間夾雜兩家恩怨,實非袁芙所願,內心無奈之極。

    袁芙見了滿室墨寶便似遇到寶貝一般,及見姜述方才所書行楷,早將此次任務拋在腦後,恨不得將行楷所書印在腦中,回去詳加琢磨。姜述見她這般模樣,知她確是喜好書法,笑道:“旭兒,卷起這幅字,送給楊小姐。”

    袁芙聞言大喜,上前接了字畫,忽又想起此次任務,紅著臉說道:“小女子自幼喜愛書法,楷書已經練了數年,今日有緣得見齊侯,請齊侯不吝指教。”

    姜述望了袁芙一眼,淡然道:“你在此書寫數字,我看看你的功力。”

    袁芙上前寫道:“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此詞是姜述九歲時默寫的詞作精品,後被鄭玄師徒挑選帶走,輾轉流轉到張邈手中。袁術前年生日,張邈將此作為賀禮送給袁術。袁芙之父袁遺,為袁術從兄,原任山陽太守,後山陽被黃巾攻破,轉任汝陰太守。袁術攻伐豫州,得袁遺助力最大,因此表袁遺為汝南太守。袁遺為袁家三房嫡子,袁術為二房嫡子,袁紹為二房庶子,但是過繼給了大房,算是大房嫡子。袁遺在袁家身份尊貴,僅次於袁術,在汝南、汝陰聲望甚高。袁術掌控豫州,多倚仗袁遺,知道袁芙愛好書法,因此轉贈給了袁遺。

    袁芙得了姜述真跡,愛不釋手,整日臨摹練習,寫這首詞最得楷書神髓。姜述見她所書確實下過苦功,書法之道首重悟性,以袁芙年紀能到這種程度,實屬難得。姜述點頭表示認可,道:“不錯。平常如何練習?”

    袁芙得了姜述認可,不由欣喜若狂,答道:“傳聞齊侯當初練字,先練筆劃。我練字時便依此法,每天先臨募,揣摩心得,然後再書筆劃百遍。”

    姜述道:“練習書法,首在悟性。書法筆劃即使再規範,若是缺少靈性,也是死物,雖然端正,但非上品。練習筆劃只是基本功,基本功練成,忘掉臨帖,自行揣摩成體,注入自家靈氣,書法才能大成。”

    袁芙默言靜思一會,然後再提筆書寫,聚精會神,一氣呵成,再看所書之字,筆意果然順暢,雖與姜述字體不合,卻增加不少嫵媚之氣,顯得靈性十足。袁芙心中歡喜異常,道:“齊侯指點得是,令我受益匪淺。”

    姜述謂楊大將道:“令愛于書法之道悟性甚佳,若是不棄,可居於府第外舍,我若得空閒,會讓左右召令愛至此,指點一二。”

    楊大將本謂無望,聞言如同久旱逢甘霖,不由大喜過望,與袁芙一同向前拜謝。姜述讓典韋引其安排宿處,問闞澤道:“德潤如何看待此事?”

    闞澤曾為姜述親隨,在姜述面前甚是隨意,道:“本已勢不兩立,如今上貢獻媚,此事定非尋常,其後必有陰謀。”

    姜述笑道:“德潤謙謙君子,今有如此心機,可謂進步不小。”

    賈詡贊道:“德潤自從到任,轄下百姓樂業,政績考核皆屬前列,確是治世能臣。”

    十六親隨皆歷史名人,無論文武,到任後名聲皆佳,大獲讚譽,闞澤為其中佼佼者。姜述道:“德潤是文臣,征伐之事未召共議。我欲攻伐袁術,德潤有何建議?”

    河南西南便是南陽,東南是豫州地界,闞澤身為河南尹,聞知袁術交惡姜述,又見姜述下達殺袁令,便猜測朝廷有攻伐袁術之意,平常也做過推算,答道:“袁術兵力甚眾,比袁紹勢力要強不少,其手下多為袁家門生故吏,又有族人鼎力相助,凝聚心很強。南陽、汝南為袁氏根基,無論軍政從上至下皆為心腹之人,若是強攻南陽、汝南,損傷必眾。其新下豫州未久,人心未附,若從東方攻入,奪取豫州東部諸郡,斬其羽翼,圍其核心。汝南、南陽如圍棋之活眼,只須用計下其一城,破其一眼,剩下孤城獨木難支,為主公所破。”

    眾人點頭稱是,闞澤所述與姜述戰略暗合,姜述道:“東部諸郡好下,即使穎川這般大郡,也費不了太多氣力,唯有汝南、南陽為袁家根基,守兵眾多,又多錢糧,若其收縮固守,甚是難克。”

    闞澤道:“汝南以袁遺為主,袁遺為袁家三房嫡子,原與袁紹甚好,與袁術頗為不合。袁家情形危急,袁遺為家族大計,不得不奉袁術號令,其盤踞汝南、汝陰之地,勢力甚大,又有名望,若能勸降,如斬袁術一臂,豫州全境可下。袁術失了豫州,獨守南陽難有作為,遲早為主公所滅。”

    姜述皺眉道:“前番已下殺袁令,袁遺為袁家近支,如何能赦免其人?與袁家仇恨已深,若不斬草除根,恐有後患。”

    闞澤道:“袁術派人劫奪夫人,原本罪該萬死,然而袁家族人成千上萬,大多數無建言之權,遠支又多貧窮之人。因袁術所為而遷怒合族之人,多少有些牽強附會。不若以赦罪以誘,若其改姓投靠朝廷者,可免罪。袁家族人若是分化,其核心力量減弱,於我攻伐袁術有益無害。”

    賈詡鼓掌道:“攻伐汝南、南陽,袁家合族因為性命攸關,必會拼力死守,實是難解之事。分化袁家族人,減弱袁術核心勢力,卻是妙策。”

    姜述細思片刻,想起當初暴怒之下,所下殺袁令確實有些過分,畢竟袁氏與異族不同,闞澤所言辦法不錯。賈詡、劉曄、闞澤皆是智者,討論一會,方案大綱逐漸明晰。

    眾人剛商議出個頭緒,東海公主又來求見,姜述被萬年公主這個嫡親姑姑纏得頭痛,可想到她手中那千萬金,卻又不得不見。東海公主進了書房,當著郭氏姐妹之面,媚笑道:“你名聲風流,卻膽小得很,那天話還未說完,你便逃了。”

    姜述不免有些尷尬,苦笑道:“近日事務繁忙,待會還要去見驃騎將軍,有話請講。”

    東海公主道:“此話機密,不好當著外人說。”

    姜述讓郭氏姐妹先出房,道:“有話快講,我委實很忙。”

    東海公主笑道:“藏寶未在京城,卻在河間,我又不想讓夫君知曉,想讓你派心腹護送我去起出。”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9:10

第206章 老將出馬

    姜述道:“河間距離京城不遠,又是內郡,我讓許褚統領親衛與你同去。何時起行?”

    東海公主道:“既生此心,自是宜速不宜遲,明日一早出發。”

    姜述喚進許褚,道:“有一批重寶在河間,明日你護送東海公主一同過去,寶物貴重,途中小心。持我手令,讓河間太守邴原準備民夫馬車,起出寶物迅速押運回京。”

    許褚喏了一聲,出去準備去了,室內只餘兩人。東海公主笑道:“那處硬得很。”

    姜述尷尬之餘不知如何應付,只見東海公主嬌軀一扭,徑直出門,道:“送上門不要,莫要後悔。”

    姜述目送東海公主出房,見她嬌軀火爆,身材曼妙,熟女誘惑確實無敵,癡癡想了一會,典韋進房道:“主公,何時去驃騎將軍府?”

    姜述回過神來,道:“現在就去。”

    前番軍事改制,姜述與賈詡等合謀,將何苗推到驃騎將軍之位,使黃忠統領其軍,將何氏嫡系將領分別調至各軍,雖然職級有升無降,但是軍權盡落于姜述心腹手中。何苗去尋何後理論,被何後強行壓住。姜述後來重組驃騎將軍部兵,編制五萬,何苗這才消了心中怨氣,卻不知除了嫡系三千親兵,其餘將領皆是姜述親信,不是姜家族人便是黃巾將領,名義雖歸驃騎將軍府,關鍵時刻斷然不會為何苗所用。

    何苗並非蠢物,組建部兵以後巡視完畢,知曉大權已是旁落,但是事已至此,也是無可奈何,姜述又不是不用何家,只是多出任清貴之職,思來想去,心道還是安享富貴為好,回京後便託病不出。

    姜述來到何府求見,何苗心頭即使不悅,卻不敢無禮,連忙出門迎入。姜述至客廳坐下,道:“此次過來,有些機密話與將軍說。”

    何苗揮手讓左右出去。姜述道:“從輩份來講,您屬長輩,太皇太后是我岳母,我該稱您一聲舅舅。我等合力除去董卓,奪回洛陽,正是志同道和。前番軍隊改制,非針對將軍一人,而是革除部將擁兵自重之禍。目前,我將軍隊分為小軍制,騎兵五千為一軍,步軍八千為一軍,馬步合兵六千為一軍,水軍三千為一軍。平時各將無相互統轄之權,各自駐於防區,戰時委任將帥統領眾軍,休戰時恢復常規。如此體制,實是防備部將擁兵自重,以免久後擾亂朝綱。”

    何苗聞言心中倍覺舒服,道:“軍權被奪,確實有些惱意,聽齊侯這麼一說,確實有理。”

    姜述道:“將軍目前最大的仇人是誰?”

    何進聽到此話,怒火湧上,恨道:“袁家未滅,劉協未死,大仇未報。”

    姜述道:“此次前來,一是向將軍說明軍制整改的目的意義,二是商議征討袁術之事。”

    何苗大喜,道:“若征袁術,我求為先鋒。”

    姜述問道:“府上可有地圖?”

    何苗請姜述來到書房,打開地圖,打發下人出去。姜述指著地圖,道:“我讓太史慈為帥,馬超、公孫瓚為副將,紀靈為嚮導,五萬騎兵從琅琊啟行,先行突襲魯郡,再取沛國北部諸縣,打開通道;而後兵分三路,分取譙郡、陳國、梁國。繼而集兵攻打汝陰,隔斷沛國主力與汝南軍聯繫,逼降其軍。關羽部五萬精兵屯于陳留,同時西下攻打穎川。不出意外,數月以後袁術只余汝南、南陽兩郡,為了打開通道,必會猛烈反撲穎川。關羽五萬兵馬分駐各城,應對十余萬兵馬反撲,非常吃力。想讓將軍統領河南四路步卒駐守父城,以三萬余步卒應對南陽重兵猛攻,十分兇險。未知將軍意下如何?”

    何苗道:“南陽兵力如何?”

    姜述道:“袁術嫡系部隊七萬餘。”

    何苗道:“擋住南陽軍不難,若汝南軍同來夾擊,甚難抵擋。”

    姜述道:“屆時雲長三萬兵馬駐守定陵、舞陽一線,阻擊汝南軍,一萬兵馬駐守襄城策應。”

    何苗皺眉道:“此次征戰兵馬是否有些單薄?我與雲長防守雖然吃力,但是只守不攻,應能抵擋得住。南路五萬兵馬分兵防守諸郡,又要應對沛國、汝南兩路大軍,萬一有失,局面將會十分被動。”

    姜述笑道:“青州軍三萬步卒,到時也到豫州協防。刀鋒營全軍從弘農小路進入南陽,策應各軍。”

    何苗聞聽刀鋒營出動,頓時放下心來,道:“刀鋒營可抵十萬大軍,此軍出動,袁術必敗。如今劉岱、陶謙地盤狹小,兵馬不多,何不借此機會一併拿下?”

    姜述苦笑一聲,道:“朝廷目前錢糧不足,此次出兵滅掉袁術,糧草還是從青州百姓手中所借。若與劉岱、陶謙交戰,滅之如翻掌之易,此舉如斬長安一臂,其必然不會袖手旁觀,若是全面開戰,于恢復民生影響太大。春糧下來,再議平定劉岱、陶謙之事。”

    何苗原本兵權旁落,垂頭喪氣,心神俱沮,如今聞聽征袁,頓時有了精神,在旁提出不少建議。所謂老將知兵,何苗在史上屬於悲劇人物,但其領兵與黃巾數十場惡戰,又領兵與董卓部下征戰,經驗豐富,眼光比年輕將領狠辣許多。

    姜述回府,甄姜來報:“汝南傳來消息,袁遺之女袁芙近日失蹤,楊芙十有八九便是袁芙。”

    姜述心道袁遺雖是袁家人,名望不低,向來也未招惹自己,若能舉地而降,未必不能利用。正好郭嘉前來彙報兵馬調動事宜,姜述與郭嘉言及袁芙一事。郭嘉笑道:“袁家諸子,唯袁遺有君子之風,不類官員卻似文人墨客。袁遺無子,唯有一女,主公若將此女收入房中,豫州不戰而下也。”

    兩人正在討論此事,典韋來報:“夏侯夫人、子揚大人迎接長安使者入府,現在客廳等候。”

    郭嘉參與機密,大約知曉前後過程,歎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如今時局,妙才能夠派人前來送親,可謂用心良苦。曹家、夏侯家不少子弟隨同,主公雖說派了精兵,還是被人埋伏,險些中招。入城以後更要加強護衛,確保他們的人身安全。袁家窮途末路,倘若窮凶極惡,派人前來行刺,萬一有個閃失,定然會引發紛爭。與長安相爭倒是不怕,但會影響我朝戰略規劃。”

    再說夏侯淵兵敗,曹純引百餘殘兵敗將間小路逃脫,回到長安,向曹操哭訴。曹操細問戰況,歎道:“齊侯從不打無把握之仗,張文遠得到重用,又豈是易與之輩?又有關羽、程遠志兩軍相助……”說到此處,曹操問道:“可在戰場上見過姜述?”

    曹純回憶一會,道:“此戰從夜襲開始,至天亮時我軍大敗,兩軍攻伐之時,敵軍並未打出齊侯將旗。不過我從一線崖退走以前,曾被驚馬拖到遠處,曾經登高遠望,見營內敵軍簇擁三位未著兵將軍服者,中間是一位青年,另外兩人年紀甚大,身著道袍。撤退途中,曾聽部下將校說見過典韋、許褚,齊侯很可能親至戰場。”

    曹操沉思一會,道:“身著道袍之人,想必是于吉、左慈,兩道名聲響亮,在道家身份十分尊崇,既然現身戰場,另外一人應是姜述無疑。以當時形勢分析,你等是被一步步誘入計中,莫說妙才,即便是我現場指揮作戰,也必大敗無疑。”

    曹操溫言安撫曹純等將校,又派人打探夏侯淵消息,數日之後有敗卒逃回,說夏侯淵被敵軍俘虜。曹操不悲反喜,道:“妙才與姜述有舊,必不會有性命之憂。”

    後來夏侯娟求見曹操,言欲去洛陽求見姜述之事,曹操知道夏侯家以此女容貌最為秀麗,心中動了一個念頭,指點夏侯娟數語。夏侯娟與姜述婚約成功,夏侯淵得以安全回歸,與曹操當初指點不無關係。

    世上最瞭解自己的人,並非朋友而是敵人。自曹操輔佐劉協在長安立朝,便派人詳細打探姜述消息,作息習慣、喜好厭惡、大小諸事瞭解得十分詳盡。夏侯娟得到曹操指點,與姜述見面之時,言行舉止皆合姜述喜好,因此入了姜述法眼,從而順利達成婚約。

    夏侯淵回到長安,曹操不僅未加怪罪,反而溫言撫慰,又召集眾將分析此戰得失,讓夏侯淵部下逃歸將校詳述前後過程,為夏侯淵辯白此戰非戰之罪,乃實力差距使然。又讓夏侯淵以所部將校為班底,另行招募羌兵一萬,重新組建部屬。

    夏侯淵重新建軍,準備物資,訓練兵將,諸事繁瑣,憂悶的心情反而好轉。此日突聞姜述大婚日期,心想諸女皆有家族出面迎送,夏侯娟在洛陽孤獨一人,大婚之日若是冷冷清清,同嫁諸女比較之下,定會大失臉面,日後在姜家怕是難以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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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夏侯送親

    夏侯淵遂去求見曹操,說明此事緣由,曹操默然沉思,良久方道:“與姜述結親也是預備一條退路,然而兩帝分立,不好公然派人迎娶婚嫁。前日袁術使人送來一封書信,求我協調姜袁兩家關係。明日我向陛下稟報,派遣使者赴洛陽求見姜述,以尚兒、衡兒為使,至洛陽招呼嫁女之事。”

    夏侯淵大喜,謝了曹操回府,召從子夏侯尚、長子夏侯衡等子侄商議。夏侯家兒多女少,夏侯娟雖是義女,但是聰明伶俐,最得夏侯家主母歡心,與諸子交情皆好。夏侯尚、夏侯衡、夏侯霸、夏侯威兄弟皆為夏侯娟之兄,老四夏侯惠、老五夏侯和年紀略小,俱文武雙修,尚未出仕。諸子聞知夏侯娟婚嫁,兄弟姐妹情重,又聽說洛陽繁華熱鬧,爭著要隨同出使。

    次日,曹操行了公文,到劉協處蓋上璽章,親赴夏侯淵府上,贈送一車財物為嫁妝。夏侯淵送走曹操,表面不言,內心深為感激,在家好好準備一番,計畫讓諸子皆赴洛陽,以壯夏侯娟之勢。

    曹操一支乃從夏侯家過繼,曹家與夏侯家雖不同姓,實屬一家,夏侯淳自不消說,曹氏諸將曹仁、曹洪、曹純、曹休等,皆派人送來賀禮。年輕人喜歡熱鬧,洛陽又是天下繁華之地,數家子侄聽聞出使之事,皆心生嚮往,便去求了曹操手令,隨同夏侯衡等人一同趕赴洛陽。

    曹操遣使東赴洛陽,消息很快傳到袁術處。袁術不由大喜,認為曹操既然出面調和,姜述若不同意,兩人必然交惡,若是因此引起戰端,天下人注意力則會分散,于袁家大大有利。袁胤不以為然,道:“長安數次想要興兵,皆無終而止者,為姜述手下兵多將廣,境內錢糧富足,長安實力不足之故也。許攸奉命征伐漢中,足可佐證長安兼併弱小,以增加自身實力之戰略。兩朝因為太子辯之死,仇恨不共戴天,因為種種原因,雙方皆心有忌憚,因此數年未動刀兵。曹孟德派使調解,此行必然無果,雙方首腦皆心知肚明,曹孟德精明異常,如何能做無謂之功?此事背後定然還有其它原因,不過以袁姜兩家之事為藉口而已。”袁術聞言方悟。

    時隔一日,使者名單送到袁術手中,袁術看著名單眉頭緊皺,召袁胤入府商議。袁胤道:“風聞夏侯淵之女與姜述有婚約,又聞姜述大婚日期已經確定,此時長安所派正使夏侯尚為夏侯淵養子,副使夏侯衡為夏侯淵長子,此行非調解兩家矛盾,實是赴長安送親。”

    袁術立身怒道:“袁家處境艱難,求助於孟德,未想到孟德這般行事!”說到這裡,又頹然坐下,歎道:“曹家本是夏侯家過繼,兩家實是一族,夏侯淵既與姜述姻親,定然已得孟德授意。如今兩家聯手,我們袁家四周皆敵,處境堪憂。”

    袁胤沉思一會,道:“也並非沒有應對之策,聯姻既然不能破壞,還得想他計可行。夏侯尚、夏侯衡出使,隨從除了夏侯霸兄弟,還有不少曹族宗親子弟,若派兵在司隸境內偷襲,只需死傷一二,將這潭水攪混,我等才有機會。”

    袁術默然閉目沉思,良久才開口說道:“紀靈刺殺姜述失敗,姜述有怨必報,對敵人異常強硬,豈能無動於衷?先是袁家商行屢屢遭劫,出手者敬江、臧霸後來皆投姜述,如今想來姜述應是幕後黑手。後來發生汝南堡寨慘案,劉辟、龔都兩名惡賊,出事以後皆在青州藏身,雖無證據說明此事與姜述有關,想必也是幫兇之一。成剛更慘,抓拿田豐兒不成,反遭鬧市生剮之刑。姜述還不甘休,下達殺袁令致使袁家大批族人遇害,上下眾人不得安寧。倘若此事不秘,不僅會引姜述大軍來攻,即使曹操也不會放過我等,以我軍此時實力,如何能夠抵擋?此事還須慎重考慮,若無萬全之策,此計斷不可行。”

    袁胤搖頭道:“以侄兒之見,我等即使不興風浪,也不敢保證姜述不興刀兵。就是因為我軍實力遠遜,才不得不行險計,倘若僥倖得手,再以死間證明是姜述指示,或讓兩家大打出手。”

    袁術還在期望楊大將美人計成功,考慮半天,猶豫不決。袁胤急道:“我等四周之地,北是姜述轄區,西是荊州劉表,南是揚州劉瑤,東是徐州陶謙、兗州劉岱。兩劉因為靈帝之事,曾與我軍征伐數年,彼此仇隙已生。陶謙、劉岱雖與姜述不合,但其實力太弱,不足引為臂助。一旦姜述興兵南征,我軍幾無還手之力,安能錯失如此良機?”

    袁術歎道:“家族原來儲養不少死士,洛陽滅門慘案損失大半,只有袁九等人因居外宅僥倖逃出。若是此次行事,只能動用這批殺手,倘若損失,袁家精英盡喪,日後再也難以恢復。”

    洛陽齊侯府客廳,姜述拾步入室,夏侯尚等眾一齊起身行禮。二十餘人起身行禮,稱呼各式各樣,場面顯得有些混亂。有稱小叔父者,有稱妹夫者,有你姐夫者,有稱齊侯者,有稱丞相者,還有稱大將軍者。

    姜述少年在洛陽為官時,夏侯尚、夏侯霸皆隨夏侯淵住在曹家,與曹真整日跟在姜述身後,如同小跟班一樣。夏侯尚比姜述還大一歲,曹操養子曹真只比姜述大兩個月,兩人與姜述最熟,屬於半師半友,又因姜述與曹操為友,自小對姜述十分敬重,按道理應該稱為妹夫,但是習慣使然,出口問禮之時,開口依然稱為小叔父。

    夏侯淵五子稱呼就分為三樣,夏侯霸一時改不過口來,習慣使然稱為小叔父,而夏侯衡身為嫡子,自小自視甚高,一向循規蹈矩,規規矩矩稱呼妹夫。夏侯淵三子夏侯威、夏侯惠、夏侯和,最是畏懼長兄,見夏侯衡如此稱呼,畢恭畢敬地稱為妹夫或姐夫。

    夏侯淳之子夏侯充、夏侯楙、夏侯素,曹仁三子曹泰、曹楷、曹范,曹純長子曹演,曹洪長子曹馥等,原與姜述不識,為姜述名聲震懾,或呼齊侯,或稱丞相,或稱大將軍。

    諸子皆在十三歲至二十歲之間,以曹真年紀最大,曹演年紀最小。曹真、夏侯尚、夏侯霸等人,與姜述相識時,彼時姜述雖為官身,年僅十餘歲,此時姜述年已十八,手握朝堂權柄,久居上位,氣勢淩人,諸子與其交談,皆戰慄不安,唯曹真、夏侯尚、夏侯霸渾若無事,談笑自若。

    姜述見諸子如此,只留曹真、夏侯尚、夏侯衡、夏侯霸四人留下,讓劉曄、典韋護送諸子去驛館安頓,又讓文醜安排一隊親衛貼身保護。諸子出了侯府,不由長籲一口氣,夏侯充道:“皆言齊侯仁愛,方才見面之時,卻如坐針氈,比在丞相面前還要難受。”

    諸子七嘴八舌,皆言感覺雷同,曹泰道:“丞相只是文職,齊侯身兼軍政重任,威勢自然不同。”

    不說諸子議論,再說廳內眾人說起路途遇刺,曹真先開口道:“若非小叔父派人接應,此次即使逃過伏擊,諸位弟兄難保沒有損傷。往昔皆以為飛熊軍為天下精銳,此次方知何為天下精兵。”

    姜述笑道:“孟德此次有些大意,兩家嫡系子弟一道前來,即使我是諸侯,也會動心,他人豈能沒有想法?”

    曹真以前最願意粘在姜述身邊,常以跟隨姜述左右自傲,笑道:“齊侯信義之名傳遍天下,不屑行此般小事。此事究竟是誰所為?”

    姜述搖搖頭道:“此事尚未查清,這批人來自五湖四海,口音各自不同,武藝很高,又習軍陣,皆有突將之才,絕非尋常人物能為。能儲養如此死士者,天下廖廖數人,劉瑤、劉岱、陶謙底蘊不足,劉表、劉焉膽略不足,嫌疑者只余南陽袁術、交州士家和長安劉協。”

    曹真與夏侯兄弟聞言,不由瞠目結舌,夏侯霸道:“這事怎會牽扯陛下?”

    姜述笑道:“你等現在踏上仕途未久,還不明白世上權力爭鬥最是血腥。長安局勢看似穩定,實則暗流洶湧,西涼諸將無優秀領軍人物,如同一般散沙,遇上孟德、劉協這等人物,久後會被分化兼併。近年劉協重用王允、楊彪,借此拉攏天下世家為己用,又扶持盧植、皇甫嵩、朱雋等老將,分化西涼舊將部下兵馬,逐漸攏並當初征黃巾之兵。西涼諸將英勇有餘,只有李肅有些智謀,玩弄陰謀詭計怎是對手?孟德先籠絡一批將領,劉協又分化一批兵馬,糧草諸物全都控制在文官手中,西涼諸將已經逐漸淪為別人手中的刀。劉協生於宮室,富有心計,絕非簡單人物,如今年紀漸長,急欲掌控大權,與孟德衝突不可避免。若是派人捉了你等為人質,逼迫孟德就範,孟德為了諸將嫡子,是否會忍耐避讓?”

    四子聽到這裡,不由駭然失色,曹真行禮謝道:“多謝小叔父指點,我等自負有些才華,卻沒想到朝堂之上如此驚心動魄,若非方才這番點撥,我等還蒙在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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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搜捕刺客

    姜述道:“此事非但孟德心中清楚,就是岳父等也皆心知肚明。不想告訴你等,想是存了儘量維持大局的念頭,擔心你等年少氣盛,若是忍耐不住露出破綻,定會影響和諧局面。所謂當局者迷,如此局面拖延下去,朝堂之上君相矛盾積累越來越多,最終一旦爆發,就會是一場魚死網破的搏殺。權力對於人的誘惑之大,遠非尋常人可以想像,父子、兄弟、夫妻、師生、朋友,所有一切情感在權力欲望面前,皆不堪一擊。”

    姜述說到這裡,見曹真等人面色鄭重,室內場面有些壓抑,轉個話題道:“當日伏擊你等的黑衣人,個個身手了得,悍不畏死,又熟悉戰陣,均可勝任校尉之職。其首領更是個厲害角色,裴元紹是著名勇將,卻奈何不了他,反而被其擊傷左臂。刀鋒營乃天下精兵,竟然被其擺脫軍陣合力之威,半數得以全身而退。根據裴元紹及其手下事後總結,黑衣人共三十七人,此役戰死二十一人,無一活口。跟隨首領沖出重圍者,還有十六人,見事不可為,立即循入山林。究竟誰是主謀,即使捉到活口,口供也存在死間可能。據我分析,士家孤懸蠻荒之地,來回迢迢,若是處心積慮,策劃此事時間來不及。劉協手中若是掌握這股力量,個個忠心耿耿,皆有勇有謀,早將其安插軍中,安能捨得行此刺殺之事?此事十有八九是袁術所為。”

    曹真忽然開口道:“袁術被小叔父搞得狼狽不堪,正好尋不到由頭,因此派人于路襲擊,再嫁禍給別人,或用死間咬定是小叔父派遣,彼時義父與小叔父便會結下仇恨。”

    姜述欣慰地點點頭,道:“不錯,若非我派人于路暗中保護,你等兄弟若是有個閃失,孟德即使知曉有人在後作梗,也會怪我保護不周,彼時劉協再火上澆油,發生戰事在所難免。彼時我等刀兵相見,兇手便可借助機會渾水摸魚。”

    袁九帶領手下,手持強弩,伏在附近密林裡,看著微朦的天色裡,正緩緩拔營前行的敵軍。袁九此行十分倒楣,前期伏擊夏侯尚、曹真等眾,就在大功將成的關鍵時刻,刀鋒營精兵卻從外包圍上來。袁九見勢不妙,急令部下撤退,部下皆身經百戰,武藝嫺熟,但在刀鋒營銳利的駑箭下,還是損失慘重。所幸伏擊地點山林密集,袁九等眾又熟悉地形,僥倖從尚未完全封住的包圍圈沖出。

    刀鋒營校尉裴元紹與袁九對敵之時,傷了左臂,被送去洛陽養傷,臨行時授權百人將邢道榮,指揮此次追擊行動。邢道榮史上原是荊州將領,曾任郡尉之職,《三國演義》講述此人有萬夫莫擋之勇。邢道榮為黃猛徒弟,盡得師父所傳,得到師弟卞喜推薦,出任東萊牟平縣尉,後來刀鋒營在各軍挑選兵將,邢道榮報名參加,經過各種考驗,最終得授百人將之職。刀鋒營兵將皆是各軍精銳選拔,待遇與姜述親衛相同,百人將雖然只管百人,待遇比校尉還高。

    邢道榮自入刀鋒營以來,表現十分出色,立下不少功勞,行事沉穩,裴元紹倚為得力臂助,因此受傷以後授其重任。邢道榮並不心急,先是確定袁九等人去向,繼而拿出地圖,研究山林要道,派出數路兵馬封堵要害路口,逐漸往內積壓。

    天色大亮之時,刀鋒營士兵已經完成合圍,將袁九等人堵在一個面積很小的山丘上。邢道榮親眼目睹袁九等人的厲害,擔心部下損折,並未讓部下分散搜索,而是結成小隊,排列起行進軍陣,慢慢往裡壓縮。

    山林內路徑狹窄,再往前行,已經不能行馬,士兵們將馬匹聚攏,開始下馬步行。頃刻,蹄聲頓時息了下來,各小隊相互傳訊的號令聲不斷響起。四百人分為四十個小隊,從四個方向同時上前,越往上行,小隊之間的間距變得欲小。

    半山腰密林裡,袁九正仔細打量漸漸靠上前的敵軍,他十分驚訝這些士兵的戰術素養,比袁術部下最為精銳的親衛部隊要高出許多,看著這一大群體形彪悍的戰兵,經歷無數險情的袁九心底不由發緊。

    袁九十分冷靜,回頭望了一眼,手下僅存的十五名漢子此時面色發冷,眼神流露出絕望的神色。袁九暗歎一聲,悄然打出一個手勢,借著山木遮掩再往上邊退去。

    邢道榮並未參與搜山,此時高踞馬上,抬頭張望,士兵們已經搜到半山腰,陣形逐漸連接,再往上走二十余步,四十個小隊將會圍成一個圓形。

    袁九一位手下開始重重喘息,動作變得有些變形,若非隊友拉他一把,險些暴露身形。顯然,死亡威脅給人的心理壓力太大,袁九氣得翹須瞪眼,但是知道此時不能發作,上前拍拍那人肩膀,輕聲道:“二十四,穩住,只有沉穩應對,我等才有一線生機。”

    二十四瘦瘦高高,臉色極黑,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勉強擠出一點笑容,點點頭道:“九哥,方才感覺有些眩暈,現在好多了,放心,我不會拖大家後腿。”

    遠方又傳來陣陣馬蹄聲,二十四探頭看了一下,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從遠方馳來一股騎兵,人數不下數百,逐漸圍攏在山下指揮的漢軍將領身邊,隨即根據軍令組合軍陣上山。

    邢道榮將指揮權交給一名面色冷毅的男子,統領一隊兵馬迅速上行。面色冷毅的男子就是高順,聽說裴元紹吃了大虧,放心不下,帶領陷陣營趕了過來。

    二十四偷看袁九兩眼,見他在這種千鈞一髮的緊張形勢下,仍是沉著冷靜,對他十分欽佩,懼怕之心頓減。而袁九此時正轉著念頭,方才從眾人表現來看,二十四若是落入敵軍手中,十有八九會投降。

    袁九揮手讓余人上行選擇合適地方隱蔽,將二十四叫到一顆大樹下,本想尋機除掉二十四,但相處日久,二十四又無過錯,平常對他也是恭敬以待,袁九對敵辣手無情,但對共同患難的夥伴,一時間委實下不去手。

    二十四不知危險臨近,望著大樹琢磨一會,忽然疾快地爬上樹去,上面很快傳來利刃入木的純響,碎木、木屑紛紛掉落,樹底下很快積下厚厚一層。袁九猜不透二十四神經兮兮地在做什麼?只聽二十四在樹上輕聲呼道:“在附近尋找一個凹洞,將碎木集中堆在那裡。”

    袁九一愣,心中疑惑不解,縱身躍上樹去,見二十四正在大樹粗枝上面挖洞,這才恍然大悟。隨即躍下樹來,雙手飛快動作,尋找一個凹處,將枯枝敗葉小心堆到旁邊,脫下外衣,將樹下碎木包起送到凹處。

    再過片刻,二十四從樹上跳下,觀察四周並無異常,幫助袁九將碎木、木屑清理乾淨,又將枯枝爛草小心覆上,盡理消除人為痕跡。兩人手腳麻利,不一會收拾停妥,袁九略想一會,讓二十四先上樹隱蔽。二十四爬上樹去,看著在樹杈中心沿兩根主枝挖出的人形凹槽,對剛才想出的脫身妙計十分得意。

    山頂怪石嶙峋,樹木極少,袁九十四名手下擔心暴露身形,皆隱在山林後邊。袁九逐一打個招呼,說明如今窘狀,說大家尋機突圍,保得性命為上。眾人皆知形勢,早已將性命置之度外,皆點頭應允,目送袁九幾個縱落,身形消失在山林裡,相視苦笑無語。

    姜述行軍打仗,最是重視士兵性命,刀鋒營士兵皆是兵王,配置十分齊全,前面盾兵防護,後面弓駑手對準可能藏人的地點,進行火力偵查,行速很慢,但是極為穩妥。

    袁九擔心手下洩密,繞了一個小圈,這才借山林掩護,小心翼翼轉回大樹處。藏好身形不久,刀鋒營士兵便逐漸接近,見此處平坡草木十分茂盛,其中有棵樹冠極大的大樹,擔心有人藏於其中埋伏,弓駑連發。只見駑機聲不斷,頃刻間枝葉紛落,樹冠頓時變得十分稀疏。眾人瞅量一陣,估計藏不下人,為首幾位小隊長下令繼續往上搜去。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刀鋒營各小隊已經搜近山頂,邢道榮此時趕了上來,突然下個口令,讓駐軍暫時停步,然後吹哨下令,數百人往山木密集處連發數輪弩箭,只聽慘呼數聲,隱藏在山林中的殺手頓時傷亡過半。

    殺手們本來還想伺機傷敵,此時見對方弓駑如此威力,被驚得魂飛魄散,倉皇之下搭箭還擊。刀鋒營早已防備,數支勁箭落在巨盾上,發出咚咚數聲悶響。

    殺手射箭之時,位置頓時暴露,邢道榮連續做出幾個手令,傳令手吹響尖銳的哨聲,諸小隊各自瞄準方位,進行覆蓋性射擊,一陣弩機聲響,勁箭飛蝗般往山林射去。

    山林雖然茂盛,卻無大樹遮身,避無可避的殺手在覆蓋式射擊下,紛紛中箭,弓駑連擊之下,十一人已經斃命,只餘三位未暴露的殺手尚存。三人見對手弓駑厲害,判斷山林內不敢久待,借著對手還未逼近之時,利用山林掩護,退到山頂巨石後面。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9:10

第209章 齊侯迎親(一)

    眾軍逐漸上前,在山林中陸續發現十餘屍體,皆身中多支勁箭,雖然已經失去性命,鮮血還是不斷湧出,甚或有些屍體身中數十箭,面目全非,讓人慘不忍睹。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從來就是戰場上的鐵律。刀鋒營士兵早已習慣殺戮與鮮血,並未有何異樣,分出兩個小隊打掃戰場,搜查殺手遺物,其餘士兵繼續向前壓上。

    數百全幅武裝的精兵對付三名身著便衣的殺手,利用軍陣之力,各兵種相互配合,並未有何損傷,便將三人包圍起來。若非邢道榮想留活口,只須一輪弓駑,三人就會斃命。三位殺手此時背靠背,驚懼地望著四周冷冰冰的盾陣,拿著武器的右手微微顫抖。要想突圍已經萬不可能,三人知道已入絕境,俱面色蒼白,沉默以對。

    邢道榮見三人俱有死志,喝道:“袁家做盡惡事,以至天下擾亂,百姓因此死傷無數,你等皆非庸俗之輩,為何助紂為虐?!為何至今尚執迷不悟?!”

    就在此時,山下忽然傳來尖銳的警哨聲,邢道榮面色一變,見三人仍然沒有投降打算,迅速打出一個手令。只見弓駑聲起,數百銳箭齊射,頓時將三人射成刺蝟。

    方才接替邢道榮指揮者便是刀鋒營主將高順,因為此地將到南陽邊境,邢道榮搜山之時,高順仔細觀察附近地形,尋找適合處,分派四百精兵,埋伏在側翼密林,防備有人前來接應。

    袁胤統領三千騎兵,身著荊州軍衣甲,按照提前約定,正沿著山間官道向這邊趕來。剛轉過彎,還未發現有何不對,早進入伏兵射程之內,只見弩機強弓一起發射,立時人跌馬翻。

    刀鋒營部下皆精通弓駑,所配強駑射程奇遠,威力奇大,連續七八輪駑箭,就將四五百袁軍前鋒射個七零八落,潰不成軍。袁胤見事不妙,不知伏兵多少,急急往後撤退,又被高順統領以逸待勞的精騎追殺一陣。

    姜述此時佔據幽、並、涼三州,俱是產馬之地,刀鋒營配置均是上等好馬,養精蓄銳之下,很快追上敵兵,又是大殺一陣,落於後面的敵軍士兵,不少見機者棄馬卸甲,竄入兩側叢林逃命。

    邢道榮方才聽到山下警哨,知道敵軍來襲,擔心高順兵寡吃虧,射殺三位殺手後,匆匆引領部下下山。袁九見敵軍漸遠,悄聲對二十四說道:“以方才情況判斷,我等一行怕是只剩下你我兩人,山下廝殺之聲,應是主公引兵接應。萬一被擒,倘若承認刺殺長安使者,定然難逃一死。只說是被強征入伍的壯丁,趁交戰之時逃出,則會保全性命。”

    高順統兵只追出三十裡,一直到了南陽邊境方止,俘殺敵兵無數。袁胤三千精銳騎兵,得逃性命者不足一千。是役刀鋒營四十多人受傷,但是無一重傷,戰果驕人,再次向世人顯示強軍的力量。刀鋒營剿滅殺手,繳獲上千匹戰馬,大獲全勝,全軍此時歡聲雷動。

    歡呼過後,高順擔心還有漏網殺手,刀鋒營再次搜山,陸續俘虜上百名袁軍,三日以後確定山上再無敵軍,高順方才押解俘虜返回洛陽。

    婚事牽扯多家,都在緊張準備,忙忙碌碌之中,姜述大婚吉期到了。同時迎娶二十余位妻子,自古以來實屬罕事,諸妻全部得了誥命,迎娶儀式與娶妾大不一樣。姜述以前迎娶甄姜、張寧、貂嬋十分簡單,如同尋常人家一般,走個過場,從外面迎進門來,擺上數桌宴席即可。如今身居高位,眾人矚目,諸事皆不能失了禮數。諸葛玄身為太常,類似後世的禮部尚書,帶著禮官大夫、掌故、太史、太樂、太祝、太宰、太蔔等屬官,整日研究琢磨,最後制定出一套方案。

    需要迎娶的二十一位妻子,田豐兒、杜一娘、吳莧、甘怡、董白、卞玉兒、姜穗兒七女居於姜府,夏侯娟從驛館迎娶,馮香兒家住南城,喬玄、馬騰、孫堅府第在北城,蔡邑、孔融、鄭玄、糜竺、伏完、步騭住在西城,甄家京城府弟居於東城。迎娶路線很複雜,幾乎圍著京城轉了一個圈。

    姜述天色烏黑時便打扮一新,出了侯府迎親。洛陽百姓最好熱鬧,早早在姜府門前等候,一見姜述出門,吆喝道:“新郎官出門囉!”瞬間呼聲四起,眾人議論紛紛。

    姜述在門前拜了門神,又回正院拜了祖宗。然後去外院去迎娶田豐兒、吳莧、甘怡、董白、杜一娘、卞玉兒。化名董儒的李儒早在門口候著,與華雄、馬玩、李堪等簇擁董白上了花轎,再去後面別院居住的田希夫婦處迎出田豐兒,然後再到甘寧、吳懿、卞廣、杜氏四處別院迎出甘怡、吳莧、卞玉兒、杜一娘。

    眾人見姜述出門跨上馬,後邊一連跟出二十一頂花轎,六頂花轎已是坐上了人,有明白人看著轎子徽識,道:“前邊轎子是臨淄田家女,後面這頂是董太后的族孫女董氏,第三頂是兗州杜家女,第四頂是青州卞家女,再後面是徐州甘家女,最後那頂應是陳留吳家女。”

    有人恍然大悟,道:“田家女就是齊侯衝冠一怒為紅顏,公佈殺袁令的那位?”

    明白人道:“不錯。田家女是齊侯的姑表妹妹,自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有人問道:“怎麼從自家府第迎出門外?”

    明白人道:“齊侯府分為外院、內院,諸女家在外地者都安置在外院,先迎娶出來,一同去迎娶其餘夫人。”

    有人又問道:“這董家女家住何處?”

    明白人道:“董家女原是董太后身邊的侍女,後來認了義孫女,指婚給齊侯,是個極有福氣的。”

    旁邊一位婦人,插話道:“皇家身邊的人果然不一樣,能待在齊侯身邊侍候就是天大的福分,這位夫人原本身份卑微,如今卻成為齊侯的妻子,真是讓人羡慕得很。”

    有識得婦人的起哄道:“鄭家娘子莫非生了春心不成?可惜年歲不饒人,年輕二十歲說不定也能收入齊侯府中。”

    鄭家娘子啐道:“胡說八道,今個兒是齊侯的好日子,倒拿老娘尋開心,小心我跟你家娘子說說你那些醜事兒。”

    那人忙告饒道:“鄭家娘子饒命,是我嘴賤,跟您道個歉。”說完轉移話題道:“那甘家女是何來歷?”

    明白人見周邊人都望著他,道:“大夥兒知道東萊水軍吧。”

    周邊人七嘴八舌答道:“知道。”

    明白人道:“東萊水軍有員大將,姓甘名寧字興霸,就是甘家家主,這甘家女是甘家最美的姑娘。我上次去齊侯送菜,見過甘家女和吳家女一面,嘖嘖,都是仙女般的相貌,美得能讓人迷了心魄。”

    有人起哄道:“齊家郎,莫非心裡有何念頭不成?”

    齊家郎正色道:“齊侯就是我等衣食父母,夫人就是我等主母,怎敢有如此褻瀆念頭?”

    眾人聞言,一齊指責方才說話那人,那人知曉說錯了話,將頭一縮,混在人群中溜了。正在這時,大家見迎親隊伍停了下來,正是姜述到了姜戰府弟門前,進去迎娶姜穗兒。

    姜戰領著近支族人簇擁著姜穗兒出來,頭上蓋著綿巾,看不清樣貌,但是身材火爆,想必也是個美人兒。有人問道:“齊家郎,這府第是誰的宅子?”

    齊家郎似是無所不知,道:“這是太僕卿姜戰姜大人的府第,姜大人是齊侯叔爺,一向十分低調,因此大夥兒知道得不多。”

    旁邊人奇道:“齊侯迎親怎去自家族人府人迎娶?莫非……”

    齊家郎不等此人說完,道:“那有你想的這般齷齪,這位夫人原本是齊侯身邊的貼身婢女,自小陪在齊侯身邊,被齊侯收在房中,向宮裡求了誥命,是媵妻身份。出嫁以前,這位夫人拜了姜大人為義祖父。”

    說話間迎親隊伍直往南行,過了三個路口拐往東邊,到了一處宅子停下,馮府上下人等簇擁著新娘出來。有人嚷嚷道:“這是馮玉兒的家,她可是洛陽城有名的美人。”

    齊家郎望了此人一眼,不屑地搖了搖頭,並不答話,跟著迎親隊伍轉向東城。行至驛館處,卻見二十余位青年簇擁一位女子出來,眾人看不明白,問道:“此女是何人?如何從驛館接了出來?”

    齊家郎見眾人都望過來,笑道:“這是長安夏侯淵將軍義女,得了太皇太后旨意,也是齊侯平妻。”

    大夥更是奇怪,道:“長安不是叛逆嗎?太皇太后怎麼允許齊侯迎娶叛逆之女?”

    齊家郎道:“朝廷恢復諸州,不能只靠打打殺殺,大家皆是漢人,不能同室操戈才對。齊侯英明神勇,其中必有道理,或行兵家謀伐之道,只是我等小民猜測不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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