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東北謎蹤 作者:舞馬長槍 (連載中)

 
kinring 2018-3-14 19:54:5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4 19332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15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30章 古家族譜

    自打這件事以後,老古頭對我們的態度明顯熱情了許多,也把我和大牙當成自家人一樣,有啥說啥,絲毫沒有了以前的那種戒備之心。

    我和大牙打著研究石像的借口,就又留了下來,等待著柳葉的消息。

    閑著沒事就和老爺子胡侃,從民國侃到解放,從台灣侃到西藏,日子過得倒也是逍遙自在。

    一天早上吃過早飯後,我們坐在古老爺子家的炕上閑聊,開著電視,喝著茶水,噴雲吐霧。

    不大一會,屋裏就煙氣繚繞,看不到人了,陽光映射下屋子裏像是罩了一層灰藍色的紗幕一樣。

    電視裏正演著古裝大戲,應該是康熙爺微服私訪的故事。古老爺子瞥了兩眼,於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對我和大牙說:“嗨,你們不知道啊,其實我們這家子和老孟那家子也是有點來曆的,我們家的老祖宗都是旗人,侍候王爺貝勒的。要是在過去,那也是穿綢裹緞的人家,現在是不行了,土裏刨食,看天吃飯了。”

    閑著也是沒事,我和大牙就讓古老爺子給講講。古老爺子談性漸濃,雖然有些地方說的不太明白,不過我和大牙多少也能猜出來一些。

    據老爺子說,他們家祖宗在大清早期時可是可是侍候大人物的,應該是個王爺什麼的,叫什麼“和碩貝勒”。後來那個王爺的一個女兒搬到了這個村子不遠處,當時這裏並沒有這麼多人家,就在這裏附近建了一處很氣派的宅院,據說能有這個村子這麼大。

    旁邊不遠就是那娘娘廟,近水臨山,也是個風水寶地。他們家老祖宗也搬到了這裏,住著一個很大的院子,那也是十分的講究。他們老古家和老孟家的祖上都是跟過來的護衛佐領,算是個頭目,負責保護公主一家人的安全,平時也沒有什麼事,生活那也是衣食無憂。

    很多事老爺子也說不太清,畢竟人老了,這些事也都是代代相傳,很多細節的東西根本就沒有。

    見我們對這個挺感興趣,這老爺子倒是很開心,從箱子底翻出一個包袱,裏麵抽出一本線裝的冊子來顯擺給我們看:“大侄子,你們也不是外人,這個是我家的族譜,一直在我這支的手裏相傳,據說當年的一些事在裏麵都有些記載,隻是我也不識啥字,也看不明白。你們要是感興趣,就拿著看看,不過這東西寶貴的很,千萬不要弄壞了。”

    聽老爺子一說還有族譜,我這心裏驚喜異常。族譜也就是家譜,記載著以血緣關係為主體的家族世係繁衍和重要人物事跡,相當於記載家族子孫世係的傳承之書,可以區分家族成員血緣關係親疏遠近,裏麵的內容不僅僅是血脈分支圖表,也會記一些大的事件。

    隻不過在“破四舊”運動中,家譜被當作四舊遭到清理,“成千上萬”的家譜被毀,很多人家不得不毀掉家族世代珍藏的家譜,而這老爺子現在能拿出自家的族譜,也能猜到當年也是冒著一定的風險才能保留下來這本東西,其珍貴程度可見一斑。

    老爺子取出來的族譜有著很厚實的封皮,比上學時用的那種本夾子要厚實多了,也不知道裱糊了多少層。我翻開後,看了看裏麵,紙有些發黃了,很脆。

    族譜的第一頁應該是類似的序言,估計是開譜的老祖宗的個人簡曆一樣的東西。然後就是是世係圖,就是個樹型圖表,能看出世係所承,屬於何代、其父何人;緊接著就是家譜正文,裏麵記載的文字都是蠅頭小楷,寫得很是規整。

    我一邊對老古頭表示感謝,一邊讓大牙取相機來,翻拍下來,我們再看,因為這本族譜太珍貴,這麼翻來翻去一不小心就得弄爛了。

    老古頭見我們如此看重這族譜,心裏也很感動,客氣地說:“不用,不用,沒把你們當外人,要是當外人,也就不會拿出來了,這東西當年我埋在地下多少年,多少人來找我要,我都沒說,現在這村子裏有族譜的估計也就隻有我們家才有,隻有我和小魚兒他爸才知道,別人都沒告訴。”

    大牙這時已經取來了相機,調成微拍模式,開始把附錄和前言一頁一頁的仔細拍了下來。

    然後我又鄭重的把這冊子用布包好,交給老古頭:“大爺,我知道您沒把我們當外人,這個的珍貴我也是知道,我們隻是對曆史感些興趣,我們隻拍了一下附錄裏的文字,回頭看看,或許有幫助,真得謝謝您了!”

    老古頭接過後又小心的放回了箱子裏,一邊收拾一邊說:“你們啊可別再客氣了,也又不是啥寶貝,再客氣反爾顯得外道了。”

    晚上,我和大牙在電腦前一頁一頁的仔細看著,越看越驚訝,這才知道原來這古老爺子的祖上還真不簡單。

    其實老古頭所說的那個王爺,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是清太祖努爾哈赤的第五子莽古爾泰。

    清太祖努爾哈赤共有十六個妻子,十六個兒子八個女兒。其中三個兒子和一個侄子當時非常出色,授封為“和碩貝勒”,由這四個人“共議國政,各置官屬”。這四人按年齡次序分別為:大貝勒代善、二貝勒阿敏、三貝勒莽古爾泰、四貝勒皇太極,也就是當時鼎鼎大名的“四大貝勒”。

    其中二貝勒阿敏是努爾哈赤之弟舒爾哈齊之子,其餘三人都是努爾哈赤的兒子。這四個人的權力地位並沒有因次序而有差別,就比如當時的皇太極排在最後,這並不表示他的地位就比其他三個人低。

    “和碩貝勒”隻是當時的爵位等級,不是一個人,而是相當於一個官差不多,就像今天的省長一樣。

    努爾哈赤死後,繼承汗位的正是這四大貝勒中的“皇太極”,其實論個人能力或是業績,他都不算是出類拔萃,二十幾天就把汗位弄到手了,著實讓人有些懷疑,而且偏偏這段曆史的記載也是諱莫如深,三言兩語,一帶而過,找了半天,在網上沒找到什麼新鮮的東西。

    我和大牙坐在炕上嘮了半天,說來說去,隻能說這皇太極點兒高,別看沒打幾次硬仗,但好在也沒啥大過錯,人走時氣馬走驃,人家就是命好。

    那二貝勒阿敏是努爾哈赤的侄子,很明顯這汗位還輪不到他。而大貝勒代善,好像是和努樂哈赤的其中一個媳婦有一腿,這事到底有沒有不好說,但是當時也是鬧的沸沸揚揚,這種傳言是要命的,估計也是沒戲。

    至於那三貝勒莽古爾泰,別看他驍勇善戰,戰功顯赫,但那家夥也太驢了,就因為他媽行為不端,就把他自己親媽給宰了,這種魯莽之人有勇無謀,也不是當皇帝的料。

    莽古爾泰盡管在戰場上驍勇善戰,無人能比,但這哥們在皇太極登基後屢屢頂撞他的這個兄弟,最後也是一雙小鞋接著一雙小鞋,暴死於1632年,死時才四十多歲,下場十分悲慘。

    至於更多的情況,曆史並沒有記載,他的兒女也沒有史料可循。

    在老古頭家的族譜中記錄,在此地居住的公主就是莽古而泰的小女兒,而保護她的這一百多人的頭領就是老孟家和老古家的祖先。

    有段記載引起了我和大牙的注意,說是在崇德元年,也就是莽古爾泰死後的第四年,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公主府宅突然起火,大火燒了一天一夜,水澆不熄,土掩不滅,直到燒得片瓦無存,大火才突然消失。公主一家也是生死未卜,不知所蹤。之後,孟、古兩家的祖上忠主之心深切,一直沒有遠走,後來分別改姓“孟”與“古”,各取“莽古而泰”前兩字的諧音為姓。就在宅院的五裏之外定居生活下來。

    說來說去,最終的矛頭又指向了努爾哈赤,神鵲護法的出現,莽古爾泰的浮出,這件事情變得似乎更加撲朔迷離了。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16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31章 莽古爾泰

    一大早就接到了柳葉的電話,這才知道她已經到了長春了,正開車過來找我們。

    我和大牙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走到鄉路上去迎迎柳葉,雖然她不太熟悉這裏,但是鎮上隻有這麼一條鄉路是向南的,所以也不用擔心走錯路。

    剛過晌午,遠遠的就看到那輛沃爾沃越野車疾駛而來,我和大牙站在路邊揮了揮手,車貼著我倆就停了下來。也許是長途奔波的緣故或是這幾天睡得不好,柳葉看起來有些憔悴,萎靡不振,見到我們才展眼舒眉,開心的笑了笑。

    老古頭乍一見一輛轎車進了自家的院子,也是有些意外,就出了屋門,站在門口往外張望,見到我和大牙從車中出來,一時有些驚愕。我和大牙隻能編個瞎話,說是柳葉是我們的同事,從城裏來的,接我們回去。

    大牙和老古頭又客套了幾句後,我們就帶柳葉回屋休息了。

    好在西屋是套房,兩間屋子,正好把柳葉安排在裏麵那間屋裏。這屋子白天也沒斷火,炕燒得滾熱,屋裏很暖和,等到老古頭走後,我們三個這才圍坐在一起,開始聊聊這幾天各自的情況。

    我和大牙首先把老古頭族譜附錄中記載的事情和柳葉說了一遍,又說了些我們在網上找到的相關曆史資料。柳葉很仔細的聽著,時不時也會問一些問題。等我和大牙都說完了,柳葉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我倆說:“對於這段曆史,我倒是研究過一段時間,也了解一些鮮為人知的事情,說給你們聽聽,或許有些幫助。”

    然後,柳葉也很大方的脫鞋上炕,盤腿坐在坑頭處,一邊暖和一下身子,一邊娓娓道來。

    其實努爾哈赤當時授封這四大貝勒更大的作用是作為太子褚英的手下,既是輔助又是製衡的力量。隻是不成想這太子爺褚英也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主兒,屢屢犯錯,最後被處死了。

    大貝勒代善是努爾哈赤嫡妻佟佳氏所生,佟佳氏是努爾哈赤的同苦共患的結發妻子。代善年輕時就很英勇善戰,在努爾哈赤處死太子褚英後,成為繼位的熱門人選。樹大招風,據說是皇太極“嗾使”努爾哈赤的小妃陷害大妃烏拉那拉氏阿巴亥,也就是多爾袞的生母,打擊代善,說他們之間有暖昧之事,一石雙鳥,硬把這個本來最有希望繼位的大貝勒給拉下馬來。

    二貝勒阿敏是努爾哈赤的胞弟舒爾哈齊之子,也就是皇太極的堂兄。雖然作戰積極主動,立有赫赫戰功,但畢竟不能和其它三大貝勒相提並論。

    而這三貝勒莽古爾泰十分神秘,不是因為本人神秘,而是相關的曆史記載少的可憐,大多都在當時被銷毀了。他是努爾哈赤的第五子,母親是大妃之一的富察氏袞代,美豔動人,性情活潑,說話直來直去,努爾哈赤也是很喜歡,長期得寵,最後竟然背著努爾哈赤和她的侍衛有了曖昧之事,被莽古爾泰一怒之下給殺了。

    莽古而泰很早就受到重用,屢建戰功,功壓其它兄弟,戰場上也是獨擋一麵。但莽古爾泰脾氣暴躁,有勇無謀,一介武夫,他曾經同皇太極多次發生激烈爭吵,和皇太極唱對台戲,屢屢為難皇太極。

    四貝勒皇太極是努爾哈赤的愛妻葉赫納拉氏孟古所生的唯一的兒子,做為孟古的獨生子,深受努爾哈赤喜愛,但在戰場上作戰表現一般,一直都是負責錢糧收支,迎來迎往,心機很深,後來繼位做了皇帝。

    大牙聽完後,眨巴眨巴他的小眼睛,一撇嘴:“這麼說這幾個人都沒玩過皇太極那老小子啊,皇太極手段夠陰啊,沒成想莽古爾泰這小子原來這麼狂,估計是茅房裏打燈籠,純粹找死(照屎)。”

    柳葉也無可奈何的笑了笑,接著說:“莽古爾泰與皇太極曆史記載的針鋒相對的事情就有好多,得罪了皇帝自然沒有什麼好下場。1632年的時候莽古爾泰暴病而亡。更為不幸的是,幾年之後,一個下人告發他們兄妹曾焚燒誓詞,圖謀篡位,並且在家中搜出十六塊木牌,都寫著金國皇帝之印,被定為謀逆大罪。後來,莽古爾泰的墳墓被大清國工部平毀,早已寒徹的骨骸也被扔的亂七八糟,殉葬的金銀器皿也被盡數取出,直到七十多年後,康熙下令將莽古爾泰的子孫恢複宗籍,重入宗人府。”

    聽柳葉講起這段鮮為人知的曆史,如數家珍,就像自己家的事一樣,張口就來,有條不紊。

    大牙聽柳葉說完這些,不住的在感歎:“你說那努爾哈赤那老頭也是,你就明明白白的說出來誰當皇上不就行了,搞這麼一大堆事,弄得自己的子女互相殘殺。有什麼秘密比傳皇位還重要,有時間召集七個人保護一個秘密,不如找一堆人,宣個旨,指明繼承人不就得了。”

    其實我剛才就想到了這點,到了現在我才明白我們要追查的這件事有多複雜神秘,其重要程度甚至超過臨終前的傳位下昭。

    或者是努爾哈赤沒有想到自己死的這麼快,沒有來得及傳位。當然也有一種可能就是努爾哈赤有過遺詔,但是因為一些原因沒有公布出來就被摁下了。

    不過,我倒是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努爾哈赤並不想明確下來誰繼承汗位,估計他心裏已經知道了誰有這個能力能繼承他的汗位。而臨死前交代的那件事應該是與傳讓汗位一樣甚至是更重要的事。

    我們三個都坐在火炕上,一直在說著這些前清的舊事,不過大多也隻能去猜想推測,因為史料在那個年代似乎是個斷帶,留下來的記載並不是很多,還沒有古老爺子家的這本族譜記載的東西讓人震憾。

    大牙聽柳葉說到莽古爾泰被指篡位的事後,有些不解:“這兄妹倆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焚燒誓詞,圖謀篡位?就在一個黑屋裏,點幾柱香,刻幾個牌子就管用?這個傻子都知道是沒用的啊?真整不明白這些人是怎麼想的,有那個功夫不如幹點正事得了。”

    我聽大牙說完,我也有這種感覺,就算莽古爾泰是再魯莽的人,也不會做這樣的蠢事吧?

    柳葉目光如鏡,看了看我們:“這一點我確實也懷疑過,查過很多史料,但都是隻言片語,含含糊糊。聯想到努爾哈赤、褚英、皇太極的死狀,我倒是有另一種看法。”

    “烏薩?”我和大牙看著柳葉,不約而同的說了出來。

    柳葉點了點頭:“對,我覺得,他們不像是在燒香拜佛,更像是在發動烏薩中的巫詛之術,而十六塊所謂的金印,恐怕也不會是刻著大金國皇帝那麼簡單。如果僅僅是因為這個,死了諸殺全族也就算了,不至於死後多年又被開棺暴屍,這種事情在古代就算是十惡不赦之徒,死後也未必遭受如此的對待。”

    聽柳葉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記得曆史記載太子褚英也是被廢後,暗中將他爹努爾哈赤和諸位弟弟的名字寫在紙上,對他們施加詛咒,後來被發現後才被處死。這哥倆兒不會都是傻到沒事玩了意想天開吧?所以我敢肯定史料上記載的這種焚香詛咒就是‘烏薩’的巫詛之術,隻不過因為一些原因,而沒有如實記載,隻是一帶而過了。”

    大牙聽我們分析出的結果後喃喃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有個天天裝神弄鬼的爹,整得些兒子一個個武武玄玄,就弄這些旁門左道反過來自相殘殺,家風敗壞啊!”

    這話雖有點不太正經,但是話糙理不糙,也確實有這個道理。

    柳葉忽然又問:“知道多爾袞嗎?”

    我和大牙相互對視了一眼,這名字但是耳熟,但是也說不出個子午卯酉來。

    柳葉看了我倆一眼,告訴我們,在順治七年,多爾袞到古北口外打獵,不小心墜馬跌傷了,本來也隻是傷筋動骨,但是後來卻說是醫治不得要領,用錯了藥,才暴死於喀喇城,隻有39歲。

    柳葉說完後,我和大牙都明白了她要說的是什麼。

    清朝開國的這些大人物都是暴死,這樣的死法太過於蹊蹺。

    我聽柳葉說完後,慢慢地說:“努爾哈赤,據說是毒疽致死。莽古爾泰未知原因暴死。皇太極在宮中猝然病死。多爾袞本來是骨折,也能用錯藥,妄死。還有很多阿哥格格的就不說了。這些人似乎死的都是有點不明不白,史料也不敢明確記載,我想隻有是非正常離奇死亡才會冠以‘暴死’的死法。”

    柳葉點了點頭:“我相信他們是中了烏薩的一種巫詛,也就類似於詛咒,才會暴死。至於是誰下的巫詛,我們想不到,但是清朝的曆史最混亂的卻正是這段時期的,我想最終的源頭應該是努爾哈赤,或許隻有他才知道這些巫詛從何而來,也可能與‘行地七公’保守的秘密有關。”

    聽柳葉這樣一說,我和大牙有點驚呆了,我們不是沒有這樣想過,是不敢這樣去想,不希望自己陷進這個皇室家族的恩怨裏,這裏麵有著太多的未知,有著太多的不可思議,一不留神,小命就玩沒了,到頭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大牙搓了搓手,點著了一根煙,吸了一口:“妹子,來亮,這事我是這樣想的,世上最寶貴的是生命,我們可以在有生命保障的前提下做任何事情,如果小命沒有了,什麼也不能做了。珠子這事,我們也忙了快一個月了,也快過年了,這事下一步要怎麼做,大家也得拿個主意出來。我不是怕死,我隻是想說,我們值不值得為這事再繼續查下去。”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16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32章 天機占

    柳葉從隨身的包裏掏出兩個本子,一本是我們在墓裏石箱子中找到的那本線裝冊子,另一本是個嶄新的筆記本。

    柳葉拿起那本嶄新的筆記本後晃了晃,告訴我們,這個本子是她把冊子中的內容翻譯後整理出來的,也有一些她搜集到的一些相關資料。通過本子裏的記載,可以確認,墓裏的那人就是懟玄散人。這本冊子記錄了他的一些經曆,就像日記一樣,隻是時間跨度比較大,整整跨越了三十多年。

    柳葉一邊指著冊子一邊告訴我們這本冊子可以分為四個部分。第一部分是這個老道的自我簡介,以及追隨努爾哈赤的一些經曆。第二部分是關於行地七公的記載。第三部分關於烏薩巫術的記載,應該是這老道在烏薩上的一些認識和總結。第四部分沒有記完,一直記到他死前不久發生的一些事情。

    我聽柳葉說完,略微點了一下頭,讓柳葉先挑重要的說吧,那些藥方、咒語什麼的可以以後再說,對我們用處也不大。

    柳葉也點了一下頭,告訴我們通過老道自己的記載,懟玄散人原是漢人,通曉道術,擅長占卜,他本人形容自己是盡悟天機,掌天地之玄,洞乾坤之妙,可以看出來,他對自己相當的自信。

    懟玄散人在二十多歲的時候到了女真部落裏,跟隨當時的大烏薩雲格穆爾學習烏薩之術,主要是學習烏薩裏的占問之術。學成之後,他把烏薩裏的“占問術”與以前所掌握的“天星占卜術”相結合後,據說可以預測山水之變,國人之運,很快就名聲鵲起,在女真部落裏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的滿文名字為“阿布卡福金”。

    大牙聽到這裏,皺了一下眉,對著柳葉問:“妹子,你說慢點,什麼阿卡金的?”

    柳葉嗬嗬一笑,說:“這個是滿語音澤,我還是知道的,其實在滿文中應該是‘abkaifonjin’,也就是漢語‘天問’的意思。估計也是取意問天之玄機吧。”

    大牙一聽,舔了舔嘴唇,苦笑一下,說:“妹子這學問大去了,不像哥哥我,有時間還得向妹子多多請教啊!”

    柳葉一聽這個,笑了笑,沒理睬大牙,接著告訴我們,後來經過他的老師舉薦,他便跟隨了努爾哈赤,認識了同樣在烏薩中各有千秋的另外四個人。

    努爾哈赤祖上留下了十三副神鎧,據說這十三副鎧甲是奪天地之造化而生,靈氣十足。但普通人無法裝著,穿上即刻頭裂而亡。在懟玄散人和其它四人的共同努力下,終於破解上麵的禁咒,掌握了使用方法。穿上後果然鬼神震驚,萬夫莫敵。

    在掌握了這些鎧甲的秘密後,努爾哈赤終於打算起兵要建立自己的政權。懟玄散人見時機成熟,又向努爾哈赤保薦了二人,這二人是他的師兄弟。努爾哈赤當時也是求賢若渴,聽聞此事,也是十分高興,加以了重用。

    努爾哈赤打造了七麵令牌,以天上北鬥七星命名,加以區分,頒布給七個人,以此令牌發號施令。士兵二十八人分成七組。在他們七個人的指揮下,逢戰必勝,未嚐敗績,很快地幫助努爾哈赤建立了後金王朝,努爾哈赤授封他們為“行地七公”,權利地位僅次於努爾哈赤本人。

    我聽柳葉說到這裏,不禁有點神昏意亂,行地七公究竟有著什麼樣的神鬼莫測之力,而這樣的人又憑什麼會為了死人心甘情願的保守秘密呢?

    懟玄老道留下的這本冊子,記載的東西讓我和大牙都十分震驚,想不到事實竟然是這個樣子,尤其是對烏薩又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以前還一直把烏薩之術停留在跳大神階段,現在看來根本上就是兩碼事,不能相提並論。

    大牙吐了吐舌頭:“你說就這些裝神弄鬼的巫術大師們在一起,那還不是變晝為夜、撒豆成兵、呼風喚雨啊?那些普通士兵又怎麼是他們的對手,攻城掠寨可不就是探囊取物!現在要是有這些高人,什麼反恐,什麼衝突,還要什麼維和部隊,幾個老頭兒往邊上一站,炮彈到跟前都得定那兒,那就是齊天大聖那個級別的高手!”

    我和柳葉都禁不住笑了笑,讓大牙別瞎說,聽柳葉講。柳葉喝了口水,告訴我們,行地七公這幾個人隨著努爾哈赤的強大而自身的地位也與日俱增,十分受努爾哈赤的賞識。直到有一天,努爾哈赤突然急召身在異地的行地七公火速趕回清河。

    懟玄散人預感到不妙,就自占了一卦,占完後也知道自己的大運已過,接下來的日子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但是記到這裏,以後的記錄就很簡單了,似乎有意識的隱瞞了一些什麼。

    隻是說見到了努爾哈赤後,努爾哈赤交給每人一顆珠子,讓他們各自保護好手裏的這顆珠子,等著有人會有一天去取,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把珠子好好的保存下來。於是一夜間,七個人就各奔東西,隱於江湖之中,不知蹤跡了。

    大牙伸著脖子聽得很認真,直到柳葉說完,還伸著脖子沒動,半天了才緩過勁來,表情有些詫異:“沒了?就寫這麼多?這老雜毛太他媽犢子了,關鍵時還給掐了。正事沒寫幾句話,自己寫自己時吹的嗚丟嗚丟地。”

    我聽著也好笑,柳葉也禁不住的笑了,估計肯定是件很重要的事,隻能藏在心裏,不能記在紙上,隻能這樣去理解了。

    冊子中後半部分記載了行地七公的一些情況。他們之間一律以七星的名號相稱,互不問來由,每個人的身世似乎都很神秘。這七個人對烏薩之術都很精通,不分上下,水平都在伯仲之間,隻是每個人的特長有些區別,所以才在不同的領域上各占風騷。

    老大“天樞”,擅長天星占卜。

    老二“天璿”,擅長役使生靈。

    老三“祿存”,擅長神打之術。

    老四“文曲”,擅長風水點穴。

    老五“廉貞”,擅長巫詛之術。

    老六“武曲”,擅長機關陣法。

    老七“破軍”,擅長驅役陰兵。

    大牙聽柳葉說完,搖頭晃腦地說道:“老大應該就是墓裏的那個老道,已經挺屍了。老三和老四的珠子也在墳中出現,估計也是凶多吉少,吹燈拔蠟了。老六應該就是妹子的先人了。還有老二、老五和老七沒有線索。”

    柳葉聽大牙說完,少有的用著幾分讚許的眼神描了大牙一眼:“這回你也總算是說點正經的話,現在的情況確實如此。這懟玄散人的後半冊子中也記載了一些關於另於碧玉魄珠和翡翠魄珠的事情,記錄的雖然是隻言片語,但是也能看出個大概究竟來。

    冊子上記載了他們七個人分開後就各奔東西,互不通信。這懟玄散人就來到了當時還叫蔡家窩棚,估計就是你們小時候住著的那個村子附近吧,隱姓埋名,安頓了下來。安穩的過了四五年,直到天聰五年,也就是1631年秋末的一天,他的師兄弟,也就是行地七公中的老三和老四突然找到了他,那時老三和老四就已經中了巫毒,命數將盡。老三和老四說了沒有幾句話就都死了。

    原來努爾哈赤歸西後,皇太極陰謀上位,當了皇帝。後來估計是得知行地七公領了秘令後就散落江湖,不知所蹤後,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於是就專門派了一隊人,成立了一個組織“行天尉”,專門查訪七公的蹤跡,想知道他老子留下的是什麼秘密。

    這些行天尉也都是能人異士,行事陰險狠毒,發現了老三和老四的蹤跡後,一番惡鬥,老三和老四聯手擊斃了前來的十多個人後,才發現一時不慎已經中了巫毒,自知命不久矣,才封了自己的經脈,留了一口氣找到了懟玄散人,也就是他們的同門師兄,把珠子交給了師兄後就撒手歸西了。”

    我聽柳葉說完這段話,也是暗吃一驚,想象著發生在幾百年前的這些事情,更加覺得人心叵測,江湖險惡。

    把這些事從頭到尾的梳理了一下,明白了這些詭異神秘的事情都緣於努爾哈赤臨終前交代的這個秘密。行地七公為了保守這個秘密隱落各地,卻又糟到皇太極的秘密追殺。想這行地七公為了忠於故主而隱入山林村野,過著粗茶淡飯生活,還要時時防著各路人馬的追殺,經常的搬家換地,到最後又不得善終,著實可悲可歎。

    柳葉見我和大牙都不說話,表情很凝重,頓了一頓,又開始說:“懟玄散人看到老三和老四的死狀,也對自己的將來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就逆天起卦,想要推演一下自己的命數。所他自己說,這種起卦的方式本身就是逆天的,要以犧牲自己的陽壽為代價,而懟玄散人又是風燭殘年,推完一卦後,也就油盡燈枯,把自己的後事準備好不久就一命歸天了。”

    我聽到這裏,就知道這懟玄散人用的占卜術是一種很玄秘的古占法,稱為“天機占”。這種占法與普通的占卦問卜不同,屬於違天請命,透盡天機,最少損壽十年,這種占法過於陰邪,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很少有人曉得,就算曉得也基本上不會使用,所以早就失傳了,我也是聽爺爺提到過這種占法,想不到這懟玄老道竟然如此厲害。

    我抬頭看了一眼柳葉便問她知不知道卦中怎麼講的,柳葉搖了搖頭,告訴我們冊子中並沒有寫占得的結果,隻是懟玄散人寫了兩句偈語,“望眼欲穿三百年,鏡花水月都不見。”冊子記到這裏就再也沒有別的記載了。而這本冊子中還有一部分都是記錄的一些烏薩的巫術和藥方什麼的,估計暫時也用不上,以後有時間再慢慢看吧。

    大牙翻了翻牆上的日曆,嘴裏叨咕著:“還有四天過小年了,要不咱去發現神鵲護法石像的地方走走看,興許能發現點什麼,要是沒啥大意思,也省著年後再跑回這兒來了,這疙瘩,兔子都不拉屎。”

    聽大牙說完後,我也計算了一下時間,也表示讚同大牙的提議。

    我抓過手機看了一下時間,看看窗外的天雖然黑了,但也無事可做,不如去看看,或許還能有點發現,就算沒有什麼發現,就當散步了,也少了一點牽掛,免得為這事太分心。

    大牙下地後也沒說什麼,轉眼工夫就回來了,身後圍著猴子和小魚兩個孩子,小臉都紅撲撲的,眼睛裏掩飾不住的興奮,我也不知道大牙是咋白話的,讓這兩個孩子帶個路都會如此興奮。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17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33章 燒紙錢

    村子之間都是土路,坑坑包包的也沒法開車,只好步行。

    農村到了天黑就很少有人出門,這個時段的溫度比白天要低了很多,差不多都滴水成冰了。在村子裏走時並沒有感覺到有風,可是剛出了村子上了小路,那似有似無的小北風就像一把鋒利的刀片,在臉上割來割去,隻能低著頭捂著臉,忍受著侵肌裂骨的嚴寒,一步一步往田間野外走去。

    兩個孩子好像一點也不知道冷,有說有笑,蹦蹦笑笑的在前邊帶路,大牙和兩個孩子走在一起,也不知道和這兩個孩子聊著什麼,逗得兩個孩子不停的哈哈大笑。

    我和柳葉則跟在他們後麵,路面很滑,柳葉可能是不太習慣在這種路麵上走路,就不自覺的把著我的胳膊,和我貼的很近,肩並肩的走在一起。稍一側頭就可以嗅到她的發香,心裏頓時也有些心猿意馬。

    本來想找個話題聊聊,避免尷尬,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說不上幾句就經常的冷場,反倒是更有些尷尬,索性也就不吱聲了。柳葉小鳥依人般依在我的身旁,這姿勢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走了沒有多大一會兒,天就已經大黑了。農村也沒有什麼路燈,黑燈瞎火的,什麼也看不清了。我們開著手電,慢慢的往前走,走了沒有多遠,突然看到遠處升起一簇簇的火苗,黑夜裏不安的跳來跳去,很是詭異。

    柳葉看到後,下意識的往我這邊又湊了湊,皺著眉頭望著遠處跳動的火苗。

    我看了看柳葉,告訴她,農村小年左右都會為已亡故的親人燒紙錢,沒有什麼可怕的。

    柳葉聽我這麼一說,衝我笑了笑,咬了咬嘴唇,什麼也沒說。

    前邊的大牙和兩個孩子聽我說話也回頭看了一眼,農村的小孩子對這個都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小魚兒拉著大牙的手搖了搖,問道:“程叔叔,燒紙是給陰間送錢嗎?真有陰間嗎?”

    大牙一聽這話,也咧了咧嘴:“這事啊是迷信,小孩兒不能信這個。“

    猴子在旁邊聽完後,回頭問我:“胡叔,為啥燒紙啊?燒這個有啥用啊?”

    我笑了笑,實在不想對孩子說這些事情,還是讓他們接受新時代的思想教育,這些東西還是不說為好,就三言兩語給打發了過去。

    說話間,離火堆越來越近了,估計也就是五十米左右的距離,突然,柳葉一下子就站住了,雙手使勁的抓著我的胳膊,臉色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結結巴巴的指著前邊的火堆衝我說道:“胡……胡哥,你看,前麵火堆……火堆旁邊是啥東西?好像有東西在那兒飄……飄著。”

    柳葉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夜裏很靜,聽得真真的,大牙趕緊摟住了兩個孩子,停下腳步,伸脖子往前邊張望。

    我也嚇了一跳,趕緊往前邊看了看,可是瞅了半天,除了這堆火和旁邊燒紙的人以外,並沒有別的異常,疑惑地扭頭看了看柳葉。

    柳葉一直緊閉著雙眼,好半天才慢慢的睜開眼睛,戰戰兢兢的又向火堆那邊看了看,左看看,右看看之後,這才鬆開了緊抓住我的手,揉了揉眼睛,一臉驚愕的看了看我和大牙。

    大牙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唾沫,關心的問柳葉剛才看到啥了?是不是眼睛花了?

    柳葉有些難為情的告訴我們,她剛才好像看到有一個戴麵具的人,在圍著火堆好像在跳舞,不過現在又什麼也看不見了,不像是眼花了,確實剛才有個人。

    我抬頭看了看那堆火和燒紙的人,眼睛死死的盯著看了半天,鬆開柳葉,邁步先走了過去。大牙和柳葉看我走在了前麵,也就帶著兩個孩子在後麵跟上了我。

    走到了火堆旁邊,這才看清燒紙的原來是個老頭。很普通的一個幹瘦的老頭,右手拿著根木棍子正撥弄著火,一簇一簇的火苗跳動著,整張臉也顯得忽明忽暗,鬼氣森森,嘴裏邊念念叨叨的,也聽不太清楚。

    根據道家的說法,如果給男的燒紙,先在地上畫個十字;給女的燒紙,在地上先畫個圓圈,然後將包袱放在十字或圓圈的中間點火焚化。所畫的十字要東、西、南、北橫平豎直。所畫的圓圈,留個缺口,朝著西南方向,此是取意於“九幽”之說。

    所謂“九幽”是說大地的中央及八方,地下有九處幽暗晦冥的所在,是地府鬼魂的世界。一般,燒紙時都會念叨幾句,如給某人送錢來了,在地下缺啥買點啥,保佑家人身體健康之類的話。

    而農村的燒紙似乎與傳統的道家燒紙仍有一些區別,都是晚上天黑時,找個十字路口,劃個圈,留個缺口,然後把紙錢放在中間開始燒。據說,十字路口是鬼魂南來北往的地方,因為陰間也有郵差,在十字路口是為了方便郵寄,這才可以更方便更快的把錢送到亡魂手中。在農村,一般晚上走路時要是碰到燒紙的都會自動繞著走。

    我離著還有六七米後就停下了腳步,靜靜的看著那個老頭燒紙。

    燒紙用的這種紙錢大多是用稻草和麥秸等原料做的,加工得比較粗,纖維大,十分易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老頭麵前的火堆始終並不是很旺,好像隨時都要滅了似的,好像燒紙受了潮似的,時不時火苗就變成了綠色,每到這時,老頭都用手上的木棍撥一下火,火苗向外飛炸開來,綠火也就轉瞬不見了。

    雖然火燒得一直不是很旺,但看地下的灰燼就知道燒了有一陣子了,眼看著麵前這堆火燒得也差不多了,那老頭這才抬頭看了看我們這幫人,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人瞅他一個人燒紙。

    我衝老頭抱了抱拳:“老大爺,我們路過這裏,正好趕上您在燒紙錢,怕驚擾到您和已故之人,沒敢穿路而過,您這是給家裏的先人送錢呢吧?”

    那老頭聽我說完後,臉上擠出了一絲很難看的笑容:“噢,幾位趕路要緊,過去吧,沒啥事。”

    我笑了笑,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多說,回頭衝大牙和柳葉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繼續往前走。走出幾步後,我回頭看了一眼,隱約的感覺那老頭似有似無的往我們這個方向瞟了一眼。

    又走了能有十幾分鍾,小魚兒和猴子就把我們帶到了一個荒崗子前,示意我們要來的地方就是這裏。

    眼前雜草叢生,處處透著一股荒涼。地勢中間略高,四周稍低,像是一個大饅頭被壓扁了差不多,怎麼看怎麼覺得有點像是“封土堆”。不過真要是有這麼大的封土堆,那下麵的地宮規模就得與皇陵不相上下了,顯然是不可能的,剛有了這個念頭就馬上被自己給否定了。

    走到荒崗子上,我用手拔了一把蒿子,看了看草根。隨即又抽出折疊鏟鏟掉地麵表層上的冰雪,挖開了凍土層,抓了一把土,仔細的看了看土色,聞了一下氣味,點了點頭,從土質上來看,可以斷定這裏確實是處焚火之地。

    風水中驗土一法流傳多年,隻有細密、結構堅實的自然土才能留住吉祥的生氣,從而可以使生氣回旋,暢通傳遞;如果土粗,就像這種焚燒後各種雜質混後的土,則不可能聚藏生氣反爾會讓生氣外溢流散。

    焚火多年後的土五行不全,色澤不清,生氣全無,很容易辨識。同樣,如果土濕,則水分大,氣界水而止,生氣在水中不能傳送也不能貯存,如果在這種凶土之上如果建房則家運衰退,禍事連連;如果改做墓穴,骸骨也會變黑,加速腐爛。

    大牙和柳葉也搞不明白我在做什麼,在旁邊看戲一樣的看著我忙活,直到我忙活完了,和他們說了結果後,他們才都張大了嘴,一臉的不可置信。大牙特意的也抓了一把土,嗅了半天還是搖了搖腦袋就把土撒掉了,我看著也是好笑,這辨土一法也不是知其理就行的,也要下功夫練習實踐才行。

    這片荒崗子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最近的村子距這裏也有五六百米遠,周圍一圈都是莊稼地,隻有這片崗子荒著,中間的地勢也高出周圍一大截。站在荒崗子的高處,發現西北方五六十米處有一間草屋,屋子不太,黑通通的,有點像看莊稼時臨時搭的簡易窩棚。天色已黑,隻能看出個大至的輪廓,也看不清細節。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17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34章 荒嶺草屋

    看來看去,我總覺得那個荒草屋建得有些奇怪,但又一時想不出來究竟哪裏不對勁,就讓大牙看著點柳葉和那兩個孩子,自己朝著那個草屋走了過去。

    大牙這人一向好奇,見我往那邊的草屋走去,把手裏的背包甩給柳葉,也輕裝上陣的踮步趕了上來,一邊走一邊說:“來亮,小心點,我覺得這地方有點邪性,陰森森的,不太對勁,不行咱就先回去吧。在這兒荒山野嶺的感覺有點發毛,也不知道柳葉剛才看到啥了,我尋思她不一定是眼花了,備不住……。”

    我回頭看了一眼大牙,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沒事,咱看看就走,也不招惹誰,有本天師在此,諸邪不侵?”

    大牙使勁的“哼”了一聲,對我的話嗤之以鼻。

    說話間就走到了近前,這才看得清楚,原來是間很簡陋的土坯房子。

    天長日久,屋頂上與牆體上都是雜草叢生,門前有根石柱子,估計就是北方常有的拴馬樁吧。屋裏麵一點光亮都沒有,我和大牙側著耳朵仔細的聽了好半天,也不見有什麼響動,就伸手在門上敲了敲,敲門的聲音在夜裏顯得很突兀,傳出多老遠。

    我估計這屋子裏應該沒有人在或是早就不住人了,再一看門上也沒有上鎖,就打算推開門進去看看,正在此時,身後忽然傳來沙啞低沉的聲音:“你們誰啊,有啥事嗎?”

    荒郊野外,天黑夜寂,我和大牙雖然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這個荒屋子上,但也不至於背後有人走過來也聽不到一點聲音,乍一聽到背後有人說話,頓時都嚇了一大跳,馬上回頭並下意識的往旁邊閃了一步,定睛一看,我馬上就認出來了,正是路口燒紙錢的那個老頭。

    那老頭依舊一幅無精打采的樣子,黑灰的皮膚沒有一點光澤,冷冰冰的一張臉像是死人時紮的那種紙人一樣,看不出一點兒的表情變化,要不是正睜著睛睛看著我們,剛剛說過話,真會以為就是個死人站在麵前。

    我呆板驚愕了一下後隨即很有禮貌的點點頭,正要開口,旁邊的大牙衝著老頭一抱拳,先說話了:“唉喲,嚇了我們一跳,原來是老爺子啊,緣份啊,剛剛分別又在這兒碰到了,我們看這邊有個草屋,想借口水喝,這是您老的家吧?”

    那老頭瞅了一眼大牙,又看了看我,什麼也沒有說,拉開房門,就走了進去,門沒有關,敞開著。

    我和大牙一看,估計人家這是留門給我們,並沒有攆我們走,大牙一邊訕訕地笑著,一邊直誇大爺辦事敞亮。

    這老頭對屋內應該是極其熟悉了,根本不用照亮,進屋後走得很快,三晃兩晃,就沒影兒了,片刻後,桌上的一根蠟燭被點亮了,我和大牙這時才走了不幾步,看這老爺子如此矯健,都有些意外,屋裏開手電也是對人家不太禮貌,就關了手電,借著昏黃跳躍的燭光,走進了內屋。

    屋子裏根本沒有什麼取暖措施,雖然有鋪火炕,但是估計也是多少天就沒有生過火了,屋子裏的溫度與外麵差不多少,甚至感覺比外麵還要陰冷一些,隻是沒有風而矣。

    炕稍上有一隻長條的木頭箱子,長有二米多,高有半米左右應該是這個屋子裏比較像樣的家具了。炕上鋪著一張破舊的炕席,還是多少年前才使用的用篾子編織的那種。炕上放著一張炕桌,蠟燭放在了炕桌上,地上隻有隻破板凳挨著屋角的一個水缸,怎麼看怎麼不像是過日子的人家。

    那老頭用手指了指屋角的一個水缸,也沒有說什麼,我和大牙其實並不是真的口渴,但沒辦法,大牙還是揭開水缸蓋子,抓起舀子,舀了點水,自己先“咕嘟、咕嘟”硬灌了幾口,就隨手遞給我,我也無奈的喝了幾口,感覺這涼水似乎有點溫乎乎的感覺,好像與這裏的溫度實在有些不符,但也沒有多想,擦了一下嘴,衝老頭齜牙一笑開始套近乎:“大爺,您一個人在這兒屋住啊?”

    老頭似乎很不愛吱聲,我問完後,過了半天,才開口回答,聲音有點沙啞:“是啊,一個人住多少年了。你們黑天不在家待著,瞎轉悠啥呢?看你們也不像附近村子裏的人,有啥事嗎?”

    我聽老頭說完,笑了笑:“大爺,我們是串親戚的,好不容易來趟農村,晚上睡不著,就出來走走。”

    大牙也接口說:“老爺子,你一個人住這多孤單,也不方便,沒啥親人了嗎?”

    那老頭仍然一幅漫不經心的樣子,慢吞吞的說:“住了多少年了,習慣了,你們這些娃子快早點回去吧,天都黑了,晚上不幹淨。”

    “不幹淨?”大牙重複了一遍,又瞅了瞅我。

    我並沒有理會大牙,直接盯著那老頭:“謝謝大爺的提醒,我們習慣走夜路了。不過,我有一點不明白,您老人家為什麼替非親非故,似敵非友的人燒紙錢呢?”

    本來老頭一直是那幅火上房也不急的樣子,一聽我這兒話,明顯感覺有點吃驚,眼睛眯縫著,用白眼仁盯著我看,在黑夜裏,這樣的眼神點讓人心驚膽顫,看得我渾身的不自在,就看到那老頭的喉節上下動了幾次,嗓子裏發出一種“咕嚕咕嚕”的聲音。

    我迎著老頭的眼光,鎮定的對視著:“有時可以騙得了人,但未必騙得了鬼。為家人燒紙錢,火焰打旋上升,人在哪,火苗燎哪兒。而你燒紙,火苗外炸,向外燎,卻不燎自己,要麼是替非親非故的人燒紙錢,要麼就是你根本就不是人。燒紙錢,點著的是陰火,火苗都會向有陽氣的地方燎,而你燒紙,火苗向相反方向燎,如果你真的是為家人燒紙,有一種可能就是你身上的陰氣太重,重到陰火都害怕,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人。不知道我說的有沒有錯?”

    我見老頭不作聲,用眼睛掃了一下屋子後又接著說:“我剛見到這屋子就感覺不些不對,現在才知道不對在哪裏。蓋房子都講究坐北朝南,而您老這房子偏偏是坐南朝北,房門正對著還有一個拴馬樁,現在想來,有點不合規矩。拴馬樁大多都是立在門的兩側,根本就不會正對著大門,這樣的格局恕我直言,正是陰宅墓穴的格局,想必您老爺子也不是等閑之輩吧?”

    那老頭聽我說完,一句話也沒有說,慢慢的抬起頭,那雙渾濁發黃的眼睛在黑夜裏卻出奇的閃亮,甚至可以看到瞳孔裏跳躍的火苗,那老頭直勾勾的盯著我的眼睛,嘴角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容。

    視線裏的那絲笑容慢慢的變大,變模糊,變得有些看不清了,恍惚中就感覺那老頭的眼珠不斷變大,越來越大,最後整隻眼睛隻剩下了眼珠,看不到一點白眼仁。耳朵裏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聽,竟然隱約的聽到了一種奇怪的音樂,節奏出奇的慢,這種頻率聽得讓人心裏極不舒服,感覺心髒壓抑的就要跳出來了……

    我意識到這應該是個幻覺,應該是在意識消失前一瞬間的幻覺,但是此時我的心裏雖然很清醒,強迫自己不要閉上眼睛,不要睡著,但是眼皮就像有千斤重,沉得厲害。

    恍惚中感覺身邊大牙已經栽倒了,我強撐著往前要邁出一步,隻是這一步根本還沒有邁出去,就實在堅持不住了,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漸漸的清醒了過來。

    頭疼的厲害,過了好一會,才想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屋子裏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打量了一下周圍也看不清什麼,但是感覺應該還是在那間屋子裏。

    沒敢冒然的起來,而是屏住了呼吸,仔細的聽了一會兒聲音,估計是那個神秘的老頭不在了,這才一翻身爬了起來,伸手拍醒了身邊仍舊昏迷不醒的大牙。

    大牙哼唧了一陣兒,這才坐了起來,茫然無措四處打量著,一個勁的用手捏著腦袋,好大一會,才直勾勾的看著我:“來亮,是來亮吧,這是哪兒啊?我們是不是死了?這裏不會是陰曹地府吧?”

    我“呸”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不是我還是誰,死了?死個屁!我們要麼是中了迷藥了,要麼是給催眠了,那老頭子早跑沒影兒了。”一聽到大牙開口說話後,我心裏也舒了一口氣,看來我們除了莫名的昏睡過去以外倒沒有別的大礙。

    大牙一聽我說是那老頭算計我們,頓時有點急了,張口就罵:“這個老棺材瓤子,敢欺付他程爺和胡爺,是不是活膩味了,看我不活劈了他。”

    一邊說著,一邊摸起手電,打亮後直接就往門口走。我也站起身來,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趕步跟了過去。就看到前邊的大牙貓著腰在捅咕著什麼,估計是在開門,我就站在他身後等著,小心的戒備著四周。

    等了老半天,也沒見大牙把門打開,而他卻停下呆呆的傻看著前麵,一動不動。我看著這個著急,衝大牙屁股就踢了一腳,吼道:“大牙,你都笨得靈巧,開個門比開保險櫃還難啊?你是開門呢,還是造門呢?”

    大牙挨了我一腳,卻沒有吱聲,回過頭嗑嗑巴巴地衝我說:“來,來亮,我記著,這門就應該在這兒,可怎找不到門了呢?”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18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35章 泡屍缸

    門不見了?

    我一聽這話,心裏一毛,馬上推開大牙,搶過大牙手裏的手電筒,四下照了照,頓時呆若木雞,愣在了原地。再看看大牙,也和我差不多一樣,兩眼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面前原本應該是門的地方現在卻是一道實牆,連個縫隙都看不見,旁邊的灶台什麼的都在,就是該有門的地方門卻突然消失了。

    想不到還有這樣的咄咄怪事,我舉著手電不相信的又裏裏外外的把這裏屋子照了一圈,看清這屋子之後則更讓我大吃一驚,後脊梁骨冷風直竄,心驚膽寒。

    這間屋子並不是很大,三十多平米左右,灶台與炕有半道牆相隔。奇怪的是整個屋子不僅沒有門,而且連一個窗戶也沒有,怪不得屋子裏漆黑一片。而我們似乎被關在一個籠子裏,四周都是堅實的牆體,活活的被困在了裏麵。

    大牙用力的踹了幾腳牆,發出“嘭”、“嘭”的聲音,聽聲音這牆的厚度比想像中還要堅固。大牙估計也是沒招了,回頭看了我一眼後就一聲不吭了。

    我四下打量完畢後,感覺整件事情太過於詭異了,好端端的怎麼門就突然的消失了呢?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麼可能會讓一道門憑空消失,就算是我們昏睡時給後堵上了,那也得有點痕跡才對,但是明顯可以看出這道牆根本就是個整體,一氣建成的。

    我順手從包裏抽出羅盤,讓大牙幫著我照著一下盤麵,我雙眼微分,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下,盡量使心情平靜下來,這才開始慢慢的轉動羅盤,直到磁針與子午線重合後,再一看羅盤裏磁針,心裏頓時大吃一驚。

    大牙見我盯著羅盤神情有變,也著急的問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看著羅盤的磁針:“還記得我剛進這屋時說這屋子不是常規的坐北朝南吧?咱們東北蓋房子都是坐北朝南。而這老頭的這個房子卻是反其道而行,偏偏是坐南朝北,我當時還置問過那個老頭,你還記得吧?”

    大牙聽我這麼問,一個勁的點頭。

    “坐北朝南的房子,冬暖夏涼,光線充足,即使在冬天,陽光也一樣能照進來,使人有明亮溫暖的感覺。而這老頭的房子坐南朝北,陽光照射不進來,陰氣很重。加上屋外門口的拴馬樁,這樣的格局根本不是活人住的,而是護陰宅、養屍地,所以那怪老頭子一身的邪氣。”

    說到這裏,我強迫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張著嘴吐了幾口氣後才又接著說:“剛才更讓我吃驚的是,我又發現一個更加詭異的事情,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這間屋子的方向又變成坐北朝南了。”

    大牙聽我說完,也是有些意外,四周看了看,驚愕的問我:“來亮,你是說這屋子的方向自己變了?”

    我點了點頭,說:“讓這屋子自已轉動調整方向,我看這種可能性十分小,幾乎不存在。羅盤要是失靈,一定附近有強磁場,而且指針不會如此平穩。現在的羅盤指針顯示這裏的磁場很正常。如果這兩種可能都不存在,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這間屋子根本就不是我們最初進來的那間屋子,而僅僅是這間屋子裏的格局與我們進來的那間屋子相同,但是方向卻是相反的。

    最初進來時,有沒有窗子我倒是記不清了,不過一定是有門的。可是這間屋子卻是門和窗都沒有,都是實牆,我懷疑我們是在昏迷後給移到這裏的,黑暗中,要不是我手頭有羅盤,可以分清方向,估計得把咱們活活的憋死在這裏麵,確實夠迷惑人的。”

    大牙聽完我的分析後,也點了點頭,又重新的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用力的跺了跺腳下的地麵,然後走到角落的水缸處,掀開水缸蓋,用手電往裏照了一下,隨便的看了一眼,這一瞅不要緊,大牙就像中了邪一樣,愣在原地,一動不動了,手裏的手電也“啪”的一下直接掉進了缸裏,頓時屋裏又變得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了。

    我看著有點不對勁,一邊叫著大牙的名字,一邊緊走幾步就跟了上去。走到近前,借著打火機微弱的亮光,向裏張望了一眼,這一看,差點沒把隔夜飯給吐出來。手電是防水的,雖然沉在缸底,但還是亮著的,所以缸裏的情形看得十分清晰。原來水缸裏裝了大半缸水,水裏浸了很多骨頭,上麵浮著許多爛肉一樣油膩膩、白花花的東西。一根根的骨頭雜亂交錯著,有的上麵還連著一些腐肉,看著讓人頭皮發麻,說不出的惡心。

    想想我和大牙進屋後每人喝的那幾口涼水,不知道那時的水缸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裏麵也裝了這些東西。越想越是惡心,我和大牙都覺得肚子裏不舒服,胃裏一陣翻騰,嗓眼一鬆,“哇”地一聲,一起吐了。

    地上吐了兩大堆東西,裏麵白花花的,隱約感覺裏麵還有東西在蠕動,看到這裏,又是止不住的一陣狂吐,止也止不住了。吐了好大一陣子,直到吐得直反酸水了,實在是吐不出來什麼了,我和大牙才直起腰來,也不敢看那缸裏的東西了,甚至就連自己吐出的東西都不敢看了,生怕吐出來的東西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害怕的要命。

    好半天後才都緩了過來,大牙指著水缸問我:“來亮,這是啥玩意兒,咋整的這麼惡心。”

    我用袖子擦了擦發苦的嘴,苦笑了一笑:“大牙,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玩應兒太邪門,不像是偶然形成的。還記得墳圈子那懟玄老道墓坑下的兩個壇子不,我咋感覺和那倆玩應兒差不多呢?”

    大牙一聽我這麼說,也想起了當初那老道墓穴中小石棺裏的泡肉壇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又強自忍住惡心,看了一眼缸裏的東西,盯著我:“你的意思是說這東西也像那老道折騰的泡肉壇子一樣,裏麵也有那蛆蟲?”

    我隻是突然想起這缸裏泡骨的情形與石棺中發現的壇子相似,但還沒有想到壇子裏蛆蟲的這碼事,大牙這一說,讓我頭發根都立了起來,害怕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太惡心了,想想肚子裏可能有那種蛆蟲,蛆蟲長成後,食盡內髒,破體而出的景象,實在是不敢再往下想了。

    大牙本來也就是隨口問問,沒有想太多。但是看我臉上陰晴不定,默不作聲,也猛然醒悟到更深層的可能,頓時臉色發白,眼睛瞪的大大的,感覺眼珠子都要掉了出來,自言自語的說:“不會吧?媽了個巴子的,不會這麼巧吧,他程爺可消化不了這種高蛋白啊?”

    我懶得聽他胡咧咧,倒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於是轉頭對大牙說:“大牙,記得不,小時候,我爺開棺拾金時,小寶擦骨時突然鑽出的蟲子嗎?”

    大牙聽我問完就接口回答道:“咋不記得,當時以為是甲蟲,現在看來,一定是那種屍蟲了。”

    我點了點頭,說:“當時開棺的時候,我們都在不遠,都看到過墓裏那老道的真身,當時皮膚還沒有腐爛,像剛死不久時的樣子,一轉眼就變黑化灰,隻剩下骨頭架子了。後來,小寶擦骨時,突然冒出的那黑色的甲蟲,其實就是屍蟲。

    我爺後來對我說過,這個墓的風水是不可能生出這種屍蟲的,而出現屍蟲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人還沒死時,體內就人為的放養了一隻屍蟲,最後屍蟲食盡內髒後就會從頭骨中打洞鑽出。而我們前幾天去墳圈子挖墳之所以碰到那麼多的屍蟲應該是小寶踩陷地洞破了風水之後才生出來的。”

    大牙聽我說的過程中,嘴也張越來得越大,最後都能塞下一個饅頭了,呆愣了好半天,才晃了晃腦袋,用手揉了揉腮幫子,直勾勾的盯著我:“來亮,你是說墓裏的那老道是活前肚子裏就放了屍蟲,然後下葬後,慢慢被這蟲子吃光了身體裏麵的零件,就剩下一個皮囊了?那老道是活埋啊?你不會是說咱哥倆肚子裏也可能有這玩意兒吧?你可別嚇我啊,小時候,我肚子裏有蛔蟲都不敢吃藥,現在整這麼一個玩應兒在裏麵,還讓不讓我活了?”

    大牙說完後,不斷的用手揉揉肚子,摸來摸去,動作十分滑稽。

    我照著他那屁股就踢了一腳,衝他說:“別在那惡心人。老道是活埋還是死了埋的沒法確定,不過肯定的是他身體裏確實有這種屍蟲的卵。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我們肚子裏有沒有這東西,隻有回到我們最初進來的那屋子裏,看看缸裏的東西才知道。或許是水,壓根就沒有事呢。”

    大牙聽我這麼一說,又變得樂觀起來,嘿嘿一笑:“就是就是,毛主席他老人家一直教導我們實事求是,也不能在這兒自己給自己嚇死。就算有也沒啥,現在醫學這麼發達,開膛破肚也得翻出來。我們找找吧,看是不是有啥機關暗道啥的,從這裏逃出去才是首要問題。”

    我本來想告訴大牙,這種東西的卵不是寄生於胃或腸道裏,而是隨血液不停的流轉,但還是沒有說出來,說出來也無濟於事,隻會讓他更加擔心。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19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36章 轉缸

    冷靜之後把事情從頭到尾的仔細想了想,我對大牙說出了我的看法:一是可以肯定我們現在不是在最初進來的那間屋子裏;二是我相信我們始終沒有離開過那個屋子。因為我們從暈迷到現在為止,時間不到半個鍾頭,以那老頭的身體條件不可能把我們兩個人都挪到屋外,而且又不被外面的柳葉她們發現。

    大牙聽我說完後也掏出手機看了看,皺了皺眉,然後使勁的晃了晃,表情十分沮喪:“媽了個巴子,這裏一點兒信號也沒有,你說我們沒有離開過那個屋子,那我們現在一定是在地下了?”

    我點了點頭,然後抬頭看了看屋頂,我也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就在那間屋子的地下,深度肯定要超過五米以上,要不然手機也不能一點信號也沒有。

    如果這裏是地下,又是全封閉的,那我們一定要盡快的找到出口,否則用不了多長時間,空氣不流通,憋也得把我們憋死。我前後左右的走了一圈,一邊看著一邊對大牙說:“我估摸著我們應該就在那間房的正下方,就算是斜下方,也不會太遠,因為從時間上來看,以一個糟老頭子的身子骨把咱倆大老爺們給整下來,也是有點費勁,我估計著可能是有一些翻板、滑道類的機關,直接把咱們給順了下來。”

    說話間借著打火機的光亮瞥見炕上的炕桌上還有半截蠟燭,就走過去把蠟燭點亮了,平時燭光不是很亮,但在這個漆黑的空間裏,卻感覺那點熒火之光似乎放出了萬道光芒,照得整個屋子都通亮,雖然也知道點蠟燭肯定會浪費有限的氧氣,把我們更快的逼上絕境,但總比摸黑要強多了。

    手電倒是防水的,從缸裏要是撈出來還可以接著再用,但是一想到那缸裏的東西,直接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大牙聽我說完後就站在炕上,蹺著腳,手裏拿著笤帚,一點一點很仔細的在敲打著屋頂,歪著腦袋,側著耳朵仔細分辨敲打的聲音有沒有不同的地方,嘴裏可沒閑著,衝我說:“來亮,你說既然咱們在地底下,屋子在我們上麵,這屋頂有機關的可能性那可就是最大的。我估摸著,如果要想回到地上,就得從上麵想辦法,那就肯定是屋頂有機關啊,你說啊,就咱這大智慧,竟然栽在一個老棺材瓤子的手裏,說出去都他媽的丟人。”

    本來挺緊張的一件事,讓大牙這麼一攪和,弄得倒是有點像是夏令營的探險活動,說的還頭頭是道。不過,這樣總比沉默壓抑的氣氛要強多了,也衝淡了內心的恐懼與害怕。

    我們一邊逗悶子一邊仔細的敲打檢查著,把犄角旮旯都看了個遍,要是有耗子洞都得下手掏兩把。一方麵因為精神高度緊張,另一方麵手腳一直都沒閑著,等檢查完了所有的牆壁後都累得是腰酸腿疼,胳膊都抬不起來了,結果仍然什麼都沒有發現。

    我和大牙都點著了一根煙,蹲在地上,也不說話,各自都胡思亂想著一些不著邊的事。屋子裏一片死一樣的沉寂,時間似乎已經凝固,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不知名的味道,呼吸一口都覺得壓抑的難受。

    看著香煙升起的煙霧直直的飄了上去,我的心裏也有些發涼,看來這屋子還真是一點風都不透,不知道屋子裏的這些氧氣還能支撐多久。大牙狠吸了一口煙後,把煙頭使勁的地上擰了幾下:“來亮,這牆和屋頂咱都檢查過了,也沒看出有啥名堂來,難不成我們是憑空給轉移過來的,大變活人啊?還是這屋子就是我們進來的那間屋子,會不會是鬧鬼呢?又是鬼打牆?”

    我掐滅了煙頭,指尖一用力彈出了很遠,看了看大牙:“鬧個屁鬼?要是鬧鬼,羅盤不會沒有反應,這裏的確有些邪門,但是這屋裏並沒有邪氣怨靈。既然牆上和屋頂沒有暗門機關,我們就再仔細的檢查一下,看看地麵、火炕、灶台啥的,或許有什麼別的發現也說不準。”

    其實我們心裏都有種預感,就是這種地方根本不會有什麼發現,但仍然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大牙站了起來,敏捷的跳到了炕上,把炕上的桌子一點點的挪開,又掀起了炕席,咋看咋像《地道戰》裏鬼子找地道的那個鏡頭。

    我搖頭苦笑了一下,走到灶台附近,開始新一輪的搜尋。屋子其實本來就不大,又沒有什麼家具,很快地又翻了個底朝天,依然是一無所獲。

    大牙和我都有點泄氣,隻是誰都沒有表現出來,大牙仍不死心的在地上敲敲打打,無精打采的說:“來亮,你說我們不會就死在這個破地方吧,想我們也是超世絕倫的逸群之才,還沒有初露鋒芒,就要含冤負屈一命唔呼了,真是生得偉大,死得憋屈。”

    說完後,自己長歎了一口氣:“你還別說,這個密不透風的屋子還真有點小龍女和楊過住的古墓,隻不過你不是小龍女,是一大老爺們,和你死在這兒,我真有點不甘心。”

    這家夥一向是肉爛嘴不爛,我早就習慣了,聽他這麼說,我也憋不住勁,反譏他說:“你別撿啥都往自己臉上貼,還小龍女呢,我跟你說,幸好是我,要是孫婆婆在,你就知道和我在一起有多幸福了。我都沒有嫌棄你,你還挑三撿四的。”

    大牙被我埋汰的詞窮,一時語塞。就在這工夫,不知道是心電感應還是有什麼別的影響,就感覺到腦中像是一道閃電劃過,我們幾乎同時轉頭,眼睛都死死的盯在了角落裏的那口缸上。

    我們把屋子裏翻了這麼多遍,但是都不約而同的忽略了一個地方,就是牆角的那口水缸。

    可能是心裏對那口水缸極其恐懼和厭惡,所以本能的就回避了那裏,現在看來,那裏或許就是唯一可能出去的希望了。到了現在,也顧不得惡心與害怕了,我們屏住氣走了過去。我和大牙都指了指這口缸,心裏都明白一定要把這口缸挪走,看個究竟。

    因為這種水缸太粗不好下手,使不上勁,所以我和大牙張開雙臂,一起合抱住缸身,開始用力,哼哼哈哈的叫喚了半天,出乎我們意料的是這口缸就像焊在了地上,任憑我們倆使出了渾身的力量,而那口缸竟然紋絲沒動。

    看到這裏,我和大牙都禁不住有點瞠目結舌,就憑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就算都是文弱書生,這一股猛勁,就算五百斤的東西也得晃一晃,但這缸就算裝滿了東西也就三百來斤,不會我倆弱到這點東西都搬不動吧?

    “媽了個巴子,這玩應兒好像長在地上了,咋這麼沉,一動不動啊?”大牙估計剛才把吃奶的勁都用上了,說話時還有些唏噓帶喘的。

    我也是納悶,想不透這是咋回事。轉瞬之後,我欣喜若狂,手舞足蹈,搖著大牙的肩膀說:“大牙,其實我們沒有挪動是件好事,正說明這缸有問題,大有玄機,既然挪不動,咱倆可以轉一下試試。”

    大牙聽我這麼一說,也醒悟過來,不住的點頭表示同意。

    我們又半蹲下來,抱住缸,開始用力的轉動,往左轉了一下,紋絲未動。大牙喊了個“一、二、三”後,我們又攢了一把勁使勁向右轉,但同樣很沉,就在我們想要放棄時,忽然感覺抱住缸的手略微的移動了一下,一時間倒也分不出是手滑沒把住缸,還是缸本身轉動了。

    抬頭再看對麵的大牙似乎也和我一樣感覺到了變化,也正抬頭盯著我看,我倆也沒說話,一低頭,咬緊牙關使完了最後的一把勁。

    就聽到“哢、哢”的聲音不絕與耳,像是有什麼機關啟動的聲音,我眼明手快,拉著大牙“嗖“地一下就跳到了炕上,順手抄起炕桌立著擋在了我們麵前。這一套動作一氣吭成,連我自已都感覺如行雲流水一樣飄逸,等到大牙反應過來時,我已經摁著他的腦袋縮在了飯桌的後麵。

    “哢、哢”的聲音響過,又傳來“吱嘎、吱嘎”的聲音,隻見那水缸在響聲過後,竟然開始緩慢的轉動了起來,工夫不大,就聽到“哢”的一聲後就停了下來,然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我和大牙現在幾乎是草木皆兵,擔心再有像小說裏寫的那樣有什麼短刀、暗箭之類的飛出來,小心起見,就趴在桌子後麵又等了一會兒,直到過了六七分鍾也沒聽見有什麼動靜,這才壯著膽子,躡手躡腳從炕上下來。

    這種農村用的水缸很大,有一米二左右的高度,缸口的直徑也有一米左右,摸著表麵十分光滑。

    一般水缸是陶土上麵刷釉燒製的,而這隻大缸現在仔細觀察後才發現並不像普通的水缸那樣是陶土燒製的,而更像是一種石材製成的,透著一種古氣。

    水缸剛好轉過去了半圈,現在是背麵正衝著我們,我讓大牙把蠟燭端了過來,仔細的看了看。缸裏麵依舊是大半缸的水,水麵上仍然浮著那些腐肉,泡著那些骨頭,裏麵一點變化都沒有。

    但是感覺剛轉過來缸身上好像隱約有些花紋圖案,用手攏住燭光,仔細的瞅了瞅,果然刻著又淺又細的一些線條,要不是仔細看還真就發現不了。我和大牙都有些喜出望外,用袖子把圖案蹭了蹭,看著感覺清晰了一些,然後瞪大眼眼看了起來。

    圖上畫的是一個人坐在一個類似現在的浴桶裏洗澡,刻畫的很簡練,按道理講根本看不清洗澡那人的五官相貌,但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那人在笑,而且笑得很詭秘,笑得讓人心裏有些忐忑不安。

    大牙也看出來了,小聲的問我:“來亮,那畫是啥意思?難不成是讓我們在這缸裏像那哥們一樣洗澡,可是我覺得洗澡的哥們有點不對,總感覺看著我們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我也有些疑惑,這圖上的圖案有兩種可能,一是這種缸本來就是古代的一種洗澡用的容器,就像現在的浴桶一樣;二是可能是告訴我們出去的方法,就是像圖上畫的一樣,進入到這缸裏。

    大牙一聽我說出去的方法要進到這缸裏,腦袋搖得像波浪鼓一樣,衝我直擺手:“我感覺第一種可能還靠譜,估計這圖案就是這缸的用途,備不住就是過去的‘浴桶’呢。你說的第二種可能,也太惡心了吧,再說就算是忍住惡心,坐在裏麵就能能“嗖”地一下就出去了,這又不是神話小說。”

    我也知道大牙說的有道理,但是現在這個情形,也是實在沒有別的方法了,死馬當活馬醫吧,反正是死馬,也沒啥可怕的。行與不行,隻能孤注一擲,聽天由命了。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20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37章 鬼屋驚魂

    大牙看我直勾勾的一直盯著他,很快就被我盯得有些發毛了,惶惶不安,手足無措,不知道我為什麼這樣瞅他,但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腦袋一撥楞,衝我連連擺手:“來亮,別跟我整這套啊,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進去。咋死都行,惡心死也太他媽的憋屈了,備不住缸裏的那些骨頭渣子也是和我們一樣被困在這裏的人呢,結果跳下去就死在裏面了。我和你說,那裏面的水肯定不是啥好東西,聞著那股味,就知道有著極強的腐蝕性。甭說一個活人下去,就是扔下點磚頭瓦塊,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

    大牙並不是在瞎說,我也知道這樣冒然下去會很危險,九死一生,或許真的像大牙所說的那樣,缸裏的碎骨腐肉都是以前在此落難的人的屍骸,估計也是像我們一樣看到了缸上的圖畫,冒然的就進到了缸裏,結果都是一命嗚呼了。

    但是這口缸一定是解開問題的關鍵,假設這口缸與這屋子沒有什麼關係,也犯不上為了口水缸設計如此一個精巧隱蔽的機關出來,這純屬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大牙又看了看這口缸,連連“嘖嘖”了才聲,就建議合力把這口缸給砸碎,砸個稀巴爛後,也就真相大白了,看看裏麵到底還有什麼蹊蹺。

    我連看都沒看大牙,一撇嘴:“砸?別說我小瞧你,這缸,就算把你骨頭渣子撞飛了也撞不動,我早就看過了,以我做設計這麼多年的經驗,這玩應兒的硬度恐怕不輸於現在的鋼筋混凝土了,要不你試試?”

    大牙聽我說完,還真有些不服氣,四處一踅摸,也沒有找到什麼稱手的家夥,隻好抄起旁邊的板凳,示意我躲遠點。我瞅了瞅大牙,看他擺出那架勢,也沒說啥,起身往後退了幾步,我並不是怕缸被砸碎後被裏麵的東西崩著,而是害怕大牙手裏頭沒準兒,一板凳再把我給拍那兒,那就是自找倒黴了。

    退了能有兩米左右後,我衝大牙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可以開砸了。

    大牙退了三四步後,緊了緊褲帶,馬步一紮,掄圓了胳膊,暴喝一聲,手中的板凳掛著風聲就飛了出去,“啪”的一聲就直直的砸在了那口水缸上,發出了一聲金屬般的嗡鳴聲。

    果不其實,不出我所料,那水缸根本就紋絲未動,板凳幾乎已經五馬分屍了。大牙摸了摸後腦勺,訕訕的笑了笑:“媽了個巴子的,看來真挺結實,實踐果然出真知啊。”

    那口缸質地堅硬,大牙鉚足勁的這一掄,上麵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大牙這回也死了心,點燃了一支煙,蹲在地上,眼睛盯著那口缸也不吱聲了。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在這裏折騰將近一個小時了,屋子裏現在很明顯的能感覺到空氣有些渾濁,喘起氣來有些胸悶,整個胸腔都有點火辣辣的,看來再用不了半個小時,估計我倆就得活活因為窒息而死,想到這兒,求生的欲望空前強烈。而唯一可能的變數就是屋角的那口缸了,再看看缸上的那幅圖畫,畫上那人的表情越來越顯得詭異,無論從哪兒個角度看上去,都像盯著你在笑,冷冷的笑,一種把你輕蔑到骨頭裏的笑。

    我就感覺好像天旋地轉一般,眼睛也有點像針紮一樣的痛,眼前的一切,變得像鏡子裏的世界,這個世界離我好像也是越來越遠,這種奇怪的變化讓我心中一驚,陡然間感覺有些不對,晃了晃腦袋,視線移開那幅圖畫,這種感覺又突兀的消失了。

    我好奇的用手摸著缸沿,來回仔細的摸索,但似乎沒有什麼與眾不同,剛才的感覺也再也沒有發生了。

    我盯著這口水缸,一咬牙,雙手拄著缸沿用力一擎,“嗖”地一下就縱身坐在了缸上。

    這突然的一下子,把旁邊抽煙的大牙可嚇得不輕,手裏的煙頭也掉在了地上,禁不住驚呼了一聲:“唉呀媽呀,來亮,你想開點,就是想死也別死那裏麵……”

    聽他在一邊瞎嚷嚷,我是又好氣又好氣,剛想讓他閉嘴不要胡說,就隱隱的感覺屁股底下動了一下。

    這一下子,頓時嚇得我是心驚膽戰,魂飛天外,頭發絲都一根根的豎了起來,立時出了一身的冷汗,說時遲,那時快,我兩腳往後一蹬,本想一躍而下,但是緊張之下身體的協調性差了一些,“啪”地一下,就從缸上掉了下來,想也沒想就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大牙被我這一連串的動作搞懵了,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直愣愣地看著我,嘴巴張得挺大,半天沒有出聲。足足愣了有半分鍾左右,才一臉迷茫,結結巴巴的問:“來,來亮,這,這是哪兒出呢?動作如,如此瀟灑,行,行雲流水啊,飄,飄逸脫俗啊。”

    我也從剛才的那種恐懼與震驚中清醒了過來,來不及理會大牙在說什麼,用手指著那口缸:“大牙,我剛才坐在上麵感覺,感覺有什麼東西摸了我屁股一下。”

    大牙一聽我說這話,瞠目結舌,指了指缸,又指了找我,嘴張得老大,不太相信我說的話,轉到我身後看了看:“不會吧,摸你屁股?啥東西有如此癖好啊?不是你自己一驚一乍吧?”

    我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剛才的那種毛發悚然的感覺,搖了搖頭,肯定的告訴大牙剛才的感覺絕對不是幻覺,,肯定有東西動了我一下屁股。

    大牙瞅著那口缸,撓了撓頭,還是有點不太相信,但見我如此肯定,便壯著膽子往前走走。明明隻有幾米的距離,可是卻感覺走了很久似的,好不容易走到了缸前,大牙伸長了脖子,往缸裏瞅了瞅,看了半天,也不見有啥動靜。

    “來亮,啥也沒有啊,你過來再看看。”大牙頭也不回,直接叫我過去。

    我調整了一下情緒,緊走幾步到了跟前,也和大牙一樣往缸裏瞅了瞅,果然,缸裏還是那大半缸泡著骨頭和爛肉的湯水,除了這個,什麼都沒有。

    看到這裏,我也有些迷惑了,難道剛才真的是因為神經太緊張而產生的幻覺?但剛才的那各種感覺是如此的真實,怎麼想都不像是憑空臆造的幻覺,我伸出手在缸沿上摸了摸,也沒見什麼變化,眉頭緊皺,百思不得其解。

    大牙嘴裏“哼”了一聲:“來亮,下次你可別一驚一乍的,還有人摸你屁股?你屁股香啊?我就不信一個破缸裏還能長出個手來?我試試。”說著,也像我剛才一樣,用力一縱,坐在了缸沿上。

    我也隻能無奈的搖搖頭,一語不發。

    大牙坐在缸沿上,嘴裏還不停的說些風涼話,就見他臉上的笑意還沒散去,突然一下子就凝固住了,表情怔了也就三五秒的時間,大牙“嗖”地一下從缸上蹦了下來,眼睛瞪得像鈴鐺一樣,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望著我,驚恐萬分的說:“來,來亮,好像,好像真有什麼東西,摸,摸我。”

    看到大牙也和我剛才的感覺一樣,我就馬上堅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就口缸的確有古怪,而剛才的感覺並不是我的幻覺。我現在根本沒有心情去笑話他,看了大牙一眼,又盯著那口缸東睢西看了好大一陣子,但也同樣仍不見有什麼異常。並沒有看到缸裏伸出什麼毛絨絨的手臂或是幹骨頭架子,缸裏很平靜,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一點漣漪都沒有。

    難不成隻有坐在缸上那隻手才會出來?到了現在也是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我想也沒想,雙手一撐,起身一縱,又一次坐在了缸上,果然,不出二十秒的時間,又感覺到屁股下動了動,我忍住心中的那種恐懼身子沒有動,趕忙示意大牙仔細看一下,是不是有什麼變化。

    大牙屏住呼息,伸長了脖子,借著燭光仔細的看了看缸裏,然後衝我搖了搖頭,示意什麼都看不到。

    我心裏也有些惶恐,正要跳下來時,忽然感覺到屁股下的動靜大了起來,隨著“嘎吱”一聲後,“哢哢”的聲音不絕於耳,這回可以清楚的感覺看屁股下的水缸正在慢慢的轉動,我的身子也隨著這口缸轉了起來,這突然的變故把我嚇得不輕,“嗖”地一下跳了下來,拽著大牙,就趴在了地上。

    我和大牙趴在地上都不敢亂動,眼睛緊盯著前麵的那口慢慢轉動的大缸,大缸轉動的速度並不快,足足轉動了好幾分鍾後才“咯嘣”一聲停了下來,隻見缸上有圖案的這個麵又轉了回去,又恢複了最初的樣子,我和大牙對視了一下,都有點不解。好不容易才發現大缸能轉動的秘密,露出了缸的背麵,現在又自動轉了回去,相當於我們是白忙活了一場。

    就在我和大牙大眼瞪小眼,想不出個所以然時,隻見屋子的北牆中間的位置突然動了一下,然後“吱扭”一聲,牆上憑空出現了一道石門,石門中間是軸,就像現在的旋轉門一樣,已經轉出了一個角度,從外麵向屋裏“嗖嗖”地湧進了冷風,整個屋子的溫度突然就感覺降低了好幾度。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20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38章 束腰瓷枕

    我和大牙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都閃過一道驚喜,畢竟現在有了一絲轉機,不管門後是生是死,就算是龍潭虎穴也隻能去闖一闖了,總比困在這裏憋死要好。我讓大牙把蠟燭端過來,用手攏好火,然後一閃身,率先鑽了進去,進去後往前小心的走了兩步,發現並沒有什麼危險,就回頭招呼大牙進來。

    當大牙端著蠟燭進來後,這才看清,這裏也是一間屋子。讓人詫異的是這間屋子的格局與擺設與剛才的那間屋子又是一模一樣,要不是明明邁門而入,還以為就是同一間屋子呢。

    我又回頭看了一眼門後的另一間屋子,才確定這裏確實是個新空間,而不是鬼遮眼在逗我們玩,但是我和大牙心裏都在嘀咕,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有閑心,弄出這麼多個一模一樣的屋子。

    屋子靠南邊依舊是一鋪火炕,炕上放著炕桌,炕稍是一隻大木箱。而地上西北角還有一口一模一樣的大缸。看到這各情形,心中的那種恐懼是無法形容的,就像是困在迷宮裏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扇門,推開後又是一個謎宮一樣,一點一點的在消磨著我們的意誌,就是這種單調的重複,才更加讓人絕望。

    大牙端著燭台小步的往前走著,借著燭光,慢慢的打量著這間屋子。

    我緊跟著大牙的後麵,借著燭光四處張望著,就聽到前邊的大牙驚呼一聲,身子猛地往後一退,這一退十分突然,力量又很大,撞得毫無準備的我腳下就是一滑,控製不住重心,一個後仰,重重的摔在地上。

    大牙也緊隨著我倒了下來,直接重重的砸在了我的身上,他倒是沒怎麼樣,有我這個肉盾做緩衝,但是我後麵的地麵十分堅硬,再加上大牙這一壓,頓時眼冒金星,耳鳴頭暈,胸口發悶,喘不上來氣了。

    大牙手中的蠟燭也掉在了地上,火光忽明忽暗,撲閃了幾下後就滅了,屋子裏刹那間又陷入了一片漆黑中。

    我用力推開壓在身上的大牙,揉了揉腦袋上磕出來的大包,這一下把我撞得可不輕,就感覺渾身都疼,不敢用力喘氣,吡牙咧嘴的活動了半天,也沒爬起來,一邊用手揉腦袋一邊問大牙:“你衝著啥了,踩著你尾巴了,你再大點勁,我就省事了,直接就去閻王爺那兒就報道去了……”

    大牙一骨碌就從地上坐了起來,一隻手使勁的捂住了我的嘴,小聲地衝我耳朵“噓”了一聲,聲音發顫的對我說:“來亮,小點聲,屋裏有人,在炕上睡覺呢。”

    這一撞之下,不用看也知道身上肯定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沒有好地方了,本來想好好的教訓大牙一頓解解氣,但聽他慌裏慌張的說完這句話,我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馬上噤聲不語,呆在原地了。

    進來之前就對這個未知空間裏可能發生的情況都做了充分的預想,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屋子裏還會有一個人,而且還在睡覺。

    我和大牙都保持姿勢沒敢動,屏住呼息,側耳傾聽著。

    靜,死一般的寂靜。

    屋子裏靜得有些可怕,靜得有點不屬於這個世界,但是仍然感覺不到屋子裏還有生命存在的跡象。炕上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動靜,我禁不住有些懷疑是不是大牙看花眼了,草木皆兵,炕上本來就沒有什麼人,是我們自己在嚇唬自己。

    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耐住性子保持著姿勢沒敢動彈,足足過了能有十多分鍾。

    到了最後,腰酸腿痛,實在有點堅持不住了,我一想這樣不動也不是個長久的辦法,就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借著火光摸起滾在地上熄滅的那小半截蠟燭,用打火機重新點著了。

    火苗撲閃個不停,似乎隨時都可能要熄滅,我緊忙用手攏住燭光,火苗不安分的跳動了幾下這才照亮了這個屋子,隨著跳躍的燭光整個屋子也時明時暗,望著投射在牆上的我們的影子飄來蕩去,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恐懼。

    我們現在的位置在炕頭這邊,炕的中間還放著炕桌,因為桌子的原因,再加上燭光昏暗,桌子的陰影遮住了大部分炕稍,所以根本看不清楚炕稍那邊到底有沒有人。我和大牙借著燭光都側著身子,小心的躡足前行,往前走了三四步後,踮著腳尖向炕稍那頭張望著。

    果然,正如大牙所說,炕稍那裏仰麵朝天的躺著一個人。

    看身形應該是個女人,穿著寬大的衣服,衣服很像是現在唱戲才穿的那種寬袍大袖的戲服。

    我和大牙既使心裏都有了思想準備,但看到這裏仍然免不了有些吃驚,心髒不由自主的“嗵嗵”狂跳起來,大牙清了清喉嚨,衝那邊說道:“那邊炕上躺著的那姑娘,你是什麼人?”見那邊根本就沒有理會他,大牙舔了舔嘴唇後眼珠一轉又小心問道:“蘑菇,你哪路?”

    我一聽這話,心裏有些好笑,在這個地方碰到這麼一個人,明顯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八成不是什麼好人,還和她費什麼勁,整得連黑話都冒出來了,還問人家是什麼人?難道人家一聽你是江湖人還能放你一馬不成?

    大牙問過話後,那邊依舊靜悄悄的,一點反應也沒有,大牙有些抻不住勁了,扯嗓子又喊了一句:“地震高崗,一派湖山千古秀!前邊的‘尖鬥’,別‘躺橋’了,起來回話。”

    我白了大牙一眼:“行了,屁股後綁掃帚,可別裝大尾巴狼了,我瞅著像是死了。”

    大牙聽我說是死人,也砸了砸舌,以我們這一番的折騰,動靜這麼大,真要是睡著了,就算睡得再實也得驚醒了,何況這個環境根本不像活人住的地方,估計是早就死了。

    雖然明知死人不會再有多大的危險,但也不敢大意,畢竟這些天以來經曆的不可思議的事情太多了,我和大牙仍舊提高了警惕,順手抄起那隻凳子握在手裏,心裏這才感覺有了點底,一步步的慢慢走近炕稍。

    炕上躺著的那人這回看得清楚多了,身下鋪著一張席子,身穿一身長袍,寬大的袖子,頭發挽了一個發髻,別了支簪子,芙蓉如麵柳如眉,雲鬢浸墨,春蔥玉指,好一個超凡脫俗,仙風道骨的女道姑。

    看了半天,大牙邊看著邊說:“看這裝扮,這道姑死了應該有些年頭了,可還是這麼嫵婿動人,栩栩如生,真是不可思議啊,不合規矩。”

    我聽大牙在旁邊絮絮叨叨的,也沒有出聲,對於這種屍身不腐的現象,我早就司空見慣了,原因也很多,都不是現在的科學所能解釋通的。看著屍身也沒有什麼別的發現,衣服穿著也很樸素,沒有配戴什麼飾品,看不出什麼特別的,倒是頭下的枕頭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種瓷枕應該是叫做“束腰枕”,陶瓷質地,通過外麵露著的部分就可以感覺的到做工的精致,大麵積剔地留花,多種工藝手法完美結合,使這個枕頭的精美與華麗同這間屋子的簡陋很不相襯,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我對這束腰瓷枕有些疑惑,就招呼大牙過來,讓大牙幫我把這道姑的頭小心的抬起來,方便我抽出底下的枕頭。大牙伸脖子看了看這枕頭,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一聽我說要他抬死人頭,老大不情願,死者為尊,畢竟這種事怎麼說都是對死者的不敬,但還是無奈的點點頭。

    我沒敢讓大牙直接碰觸屍體,一是害怕屍體接觸到陽氣詐屍;二是覺得這屍體古怪,害怕大牙中招。對於屍變雖然從來沒有遇到過,但是我聽爺爺說過,屍變很不好對付,一不小心就容易把命都給搭上。就算是不會屍變,但像這種多年不腐的屍體,自身的陰氣極寒,也害怕大牙沾上屍毒惹上麻煩。

    我看著這道姑死的有些蹊蹺,也害怕死前死的不幹淨,所以我使勁一腳就把板凳給踹碎了,抽出兩根長一點的凳腿,交給了大牙,因為木頭不透陰陽,所以相對來說可以盡量保證大牙能安全一些。

    我囑咐大牙一會兒用這兩個凳腿支住這道姑的頭部,千萬不能用手碰,也不要大口喘氣,最好屏住呼息,以防止屍變,萬一真是屍變了,就這屋子就這麼大點,也不好收拾,凶多吉少。

    我們一左一右的站在道姑的兩側,我示意大牙把其中一根凳腿小心的貼著枕頭從頸部底下給塞了進去,另一根則稍稍分開點角度,別在了下麵,像一根杠杆一樣,小心的一壓,就把那道姑的腦袋輕輕的給抬了起來。大牙做完後衝我使了一個眼色,我雙手抓住陶瓷枕的透氣孔,開始小心的往外抽。

    古代枕頭比較高,內部不少都是空心的。枕頭上都會留有透氣孔用來散熱,可以在天氣炎熱的時候散去內部熱量來保持枕頭清爽,同時也可以散潮,有效避免內部的潮濕,保持枕頭幹爽。好在這個枕頭的透氣孔在側麵,用手指可以摳住,便於使勁。

    我和大牙相互配合著,一點一點的終於抽出了枕頭,而大牙也順勢把兩根凳腿塞在了那道姑的頭下,讓那道姑的腦袋枕在了凳腿上。在這整個的過程中,屍體倒是沒有發生什麼變化,看到這裏,我也長舒了一口氣,衝大牙打了一個手勢,慢慢的又撤了回來。

    等到離炕上的那具屍體遠了一些後,緊張的心情才開始平複了下來,仔細的端詳我手裏的這隻陶瓷枕頭。

    這隻陶瓷枕頭無論從工藝還是品相都是完美無瑕,看的出來這隻枕頭就是在過去的那個年代也算是奢華之物,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上的,而一個道姑竟然用上這種枕頭,還真有點蹊蹺。

    翻來覆去的查看時,感覺到枕頭裏好像藏有個東西,這可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我雙手捧著枕頭,左右來回的故意晃了晃,果不其然,隨著我手上的動作,裏麵的東西也“嘩楞,嘩楞”的在動。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21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39章 衺玄仙子

    手中的瓷枕寬與高都是十五厘米左右,長不過三十厘米,邊沿均為圓滑弧線,中間束腰,這種款型俗稱“銀錠式”,正式名字應該叫做長方束腰枕,側麵中央各有一氣孔,周圍雕飾了一些藤蔓和五瓣的花朵。

    我眯著眼睛從側麵的透氣孔向裏面看了看,裏面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我捧著這隻枕頭掂量了幾下,大牙見狀,一把就把我給拉住了:“來亮,慢著,手下留情。你要幹啥?你知不知道你要摔這玩應兒值多少銀子啊?最起碼可以在北京三環內換套房子啊?我對這玩應兒雖然不是很懂,但是也能看出來這東西是件老東西,從這道姑的裝扮來看,這東西再次也是大清早期的吧?估計值個百八十萬的還不成問題。你可不要衝動,衝動是魔鬼啊!”

    我聽大牙這麼一說,怔了一下,把這瓷枕捧在眼前又看了看,確實像大牙說的那樣,這東西要是帶出去給於麻子或是董三爺瞧瞧估計能賣個好價錢,但是現在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還守個什麼財呢?我看了看大牙:“你是要命還是要錢?”

    大牙一縮脖子,翻了翻眼睛:“世人都曉金銀好,及到多時眼閉了!有錢沒命花有個屁用,罷了,罷了,還是保命吧。”

    我看了看大牙搖頭苦笑了幾下,想了想後沒有直接莽撞的摔碎,生怕裏麵的東西也會一同摔碎,於是就把這枕頭放在地上,底麵衝上,又從剛才踹碎的凳子裏找了一塊比較稱手的板子,比劃了兩下,感覺還很稱手。

    就在高高的舉起正要往下敲時,在燭光映照下,才看到底麵好像有字,剛才還真沒有注意到這個,看到這裏,趕忙用袖子使勁蹭了蹭上麵的灰土,讓大牙把蠟燭湊近一些,可以清晰的看到果然寫著幾個字,仔細的辨識了一下,最後確定上麵寫的是“衺玄仙子”。

    “啥玄仙子?”大牙盯著看了看有些不解。

    我一邊看著這幾個字,一邊告訴大牙,這“衺”字的讀音與“邪惡”的“邪”是一樣的,而這個字的意思就是指邪惡。玄,應該還是代表著天。號稱‘衺玄’,也就是邪天,隻聽這名字就估計這人不是善類。仙子好像是對修道女人的一種稱謂吧,記得小龍女她師姐李莫愁好像也叫什麼“赤練仙子”。

    大牙聽我說完,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指了指炕上的那具屍體:“來亮,你說這衺玄仙子會不會就是炕上的那道姑呢?我看這道姑如花似玉,倒也稱得上是個仙子,但為啥偏要取這個有點邪性的名字呢?可惜了,可惜了。”說完後,連搖頭帶叭嗒嘴。

    我剛看到這名字就感覺有些熟悉,冷不丁的想了起來,頓時激動興奮的拉過大牙:“大牙,你還記不記得墳圈子裏的那老道叫什麼名字來著?”

    “懟玄散人啊!”大牙一聽我問,想也沒想的張口就說出來了。

    話剛一吐出口,大牙也意識到有點不對,略一思忖,抬頭瞪大了眼睛看著我:“懟玄散人,衺玄仙子,一個老道,一個道姑,道號如此相似,莫非這道姑和那墳圈子裏那老道有關係?來亮,你說會不會就是我們要找的行地七公?不會這麼巧吧?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看著大牙那興奮的樣子,我點了點頭:“先不說炕上的這道姑是不是‘衺玄仙子’,我覺得懟玄散人與衺玄仙子之間肯定有關係,他們的道號中都是對‘天’發泄著一種不滿,好像道號也是按輩份排的吧,應該都玄字輩的,道號驚人的相似;另外死後屍身又都是不腐不朽,現在回想一下他們的葬製格局也有著幾分相似,這麼多的巧合就說明這事肯定有蹊蹺,值得推敲。備不住真像你說的,這炕上死了的這道姑就是那‘衺玄仙子’,也是當年的‘行地七公’之一。”

    大牙聽我說完也很激動,眉展眼舒,一個勁的催著我先砸碎這枕頭,看看裏麵有什麼東西?或許能找到些有價值的東西來佐證我們的推理,如果說剛才還對這個瓷枕有些不下了手的話,砸了有些惋惜的話,到了現在,根本也就不顧不上值多少錢了,恨不得立刻就用牙就把它啃個稀碎。

    我攢足勁,手起板落,照著中間就狠狠的掄了下去,“哢嚓”一聲,枕頭就被敲裂了,又稍稍用力的拍打了幾下,枕頭終於從中間裂開了,我伸手在裏麵小心的摸索出一件東西,用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有二十厘米長,十多厘米寬左右。看這尺寸大小我也顧不上去思考當年是如何放置在裏麵的了,心中興奮異常。

    小心的用手拂去布包上麵的塵土,然後一層層的小心剝開外麵的包裹的布。足足包了有六七層,最後終於露出了幾樣東西:一麵令牌,一隻珠子,兩隻信封。

    大牙順手抄起那麵令牌,看了看,狀若癲狂,仰頭大笑,一邊笑,一邊對我說:“來亮,來亮,這是行地令吧,是吧?”

    我也在大牙抄起那令牌的同時抓起了那顆珠子,珠子漆黑如墨,本來這屋子就很暗,但這珠子似乎比最暗處的陰影還要黑一些,烏黑發亮,黑得有點詭異。

    珠子的大小與表麵的手感與我們手裏的珠子基本上一樣,,似乎上麵也有一些雕刻圖案,感覺這珠子就是我們一直在找尋的珠子,為了更加確保判斷無誤,我和大牙又相互交換看了一下,最後我倆都確認無疑。

    這麵行地令和我們看過的行地令一模一樣,背麵依舊是那種類似“饕餮紋”的紋飾,上麵的文字不認識,應該還是那種托忒符文,正麵則用篆書寫著“天璿”。

    看著正麵的“天璿”二字,我就知道了這麵行地令的主人是誰。我看著在旁等著我說話的大牙,嘿嘿一笑,衝著大牙說道:“大牙,你知道這麵令牌的主人是誰嗎?告訴你吧,正是行地七公中排行第二的‘天璿’。‘天璿’是北鬥七星的第二星,據懟玄老道的記載,這“天璿”最擅長的就是驅役生靈。

    還記得我們在長春圖書館看到關於娘娘廟的那段傳說嗎?就是在三百多前年,這裏曾有過一個道姑,道姑道行高深,不僅可以治病驅邪,還可以役使百獸。曾有人親眼目睹百鳥齊聚,百獸群行。

    如果我猜得不錯,傳說中記載的那個道姑就是眼前這位,也就是行地七公中的‘天璿’,擅長役使一切生靈為已所用。令牌的背麵我們不認識的那種文字,如果猜的不錯應該是‘天璿’對應九星中的‘巨門’中的一個字。”

    大牙聽我說完,醒然大悟,不停地拍腦袋,好像一時之間有點不能接受,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末了,他看著我,有些疑惑的問我:“聽孟大爺和古大爺嘮起過這事,不是說當年一把大火後,整個廟燒得片瓦無存,全燒死了嘛,怎麼這道姑毫發無損地死在這兒了?這麼說,這道姑真是什麼衺玄仙子了,也是行地七公之一,就是民間傳說的娘娘廟裏那法術通天的神仙娘娘嘍?”

    我低頭想了想,難道當時著火真的是場意外,這道姑當時不在廟裏?但是我總覺得當年娘娘廟和公主府被一把大火焚盡,有點不可思議,不像是偶然的意外,但是又找不到更好的證據,證明這個是人為的一場陰謀。

    雖然有些疑問還是想不通,但是看看現在這裏,普通的人根本不會死在這兒,也不可能會擁有這麼重要的東西,令牌與珠子對於行地七公來說,根本不會輕易的送給別人,就算是這道姑是不是衺玄仙子本人,也一定是行地七公中‘天璿’之後或是傳人。但是假如真的這道姑是衺玄仙子本人,真是不敢想像,她死了得將近三百年了……

    大牙聽我說完,一個勁的叭嗒嘴,又往那道姑的方向瞄了幾眼,自己在那小聲叨咕著:“這事真他媽的邪門啊,真要是衺玄仙子本人,這古代的防腐技術真是太霸道了,不可思議啊。想我也是妙手回春,華佗再世,譽滿杏林,耐何還是相形見拙,自愧不如啊……”

    我也懶得聽他胡咧咧,順手拿起一隻信封,抽出裏麵的紙,足足寫了有六七頁紙,借著燭光,我仔細的看了起來,剛看了幾眼,就沒有再看下去,搖了搖頭後隨手遞給了大牙。

    大牙接過信來,也像我一樣,直晃腦袋:“就咱倆這文化,還真看不懂人家寫的是啥,你說也是,好好的漢字她不寫,寫什麼鬼畫符啊!”

    信上用的大多是托忒文夾雜著滿文和蒙文什麼的,寫得亂七八糟,和懟玄老道的那本筆記差不多,也看不出個究竟來。無奈,隻能把信小心的收好。

    看看枕頭裏再沒有別的東西了,這才站起身來。

    大牙舉著蠟燭四下照了照,突然就像看到鬼了似的“啊”的一聲驚叫,這一聲驚叫在這本來很靜的空間裏顯得特別刺耳,就見大牙臉色發白,哆哆嗦嗦的指著炕上的那道姑:“唉呀媽呀,來亮,你……你看,你記不記得,剛才那道姑的眼睛好像是……好像是閉上的,現在,現在怎麼就睜開了?還有,我怎麼感覺她好像笑了呢?”

    大牙突然的這聲驚叫,我也是著實沒有準備,實在過於突然,嚇得我差點坐在地上,心驚肉跳,又聽大牙這麼說那道姑在笑,更感覺頭皮發麻,有些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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