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東北謎蹤 作者:舞馬長槍 (連載中)

 
kinring 2018-3-14 19:54:5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4 19339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37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60章 黑貓靈軷

    我和大牙使勁的揉了揉眼睛,確定根本不是在做夢,也不是幻覺。我們確確實實的坐在荒崗子上,旁邊還倒著兩輛自行車。

    抬頭看了看天,一彎朦朧的月亮剛從雲層裏鑽了出來,全身還閃著銀色的清輝。而點點的繁星好似顆顆明珠,鑲嵌在天幕下,閃閃地發著光。寒風把光禿禿的樹枝,吹得呼呼直叫,遠處的幾家燈火,偶爾的幾聲犬吠,一切都回歸到了現實。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我和大牙不約而同的看了看不遠處的那座荒草屋,那裏似乎已經成了我們的噩夢,內心對這裏充滿了恐懼,甚至提都不想提起。

    我和大牙壯著膽子,打開了手電,一前一後屏息躡足的來到了草屋的門前。

    那扇門依舊保持著下午走時的樣子,病病歪歪的虛掩著,拉開門後,一股冷氣反倒撲麵而來,我和大牙不由的打了一個趔趄。

    這股冷氣過後,感覺屋子裏突然像是暖和了許多,我用手電往屋裏照了照,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就邁步進了屋子。屋子裏還是先前的樣子,沒有什麼變化,也沒有看到那隻黑貓。

    我和大牙竄上炕,小心謹慎的挪到了箱子邊上,用手電往那箱子裏照了照,雖然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但是看到裏麵的情景還是讓我和大牙目瞪口呆。

    箱子裏的何天城老爺子的不腐屍身已經沒有了,剩下的是一具陰森森的骨架。

    挑開空蕩蕩的衣服,衣服下的屍身現在都變成了灰白的骨骸,僅有的一點皮膚無力的拉扯在骨架之上。看著眼前這具幾十年未腐的屍身就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內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和大牙心裏都是驚魂不定,一時之間也無法猜出究竟這裏發生了什麼異變。

    擔心在這裏待時間長了再出什麼意外,趕緊和大牙又退了出來,回手重新把門掩好,看看夜色不早,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就和大牙都扶起地上的自行車,一路猛蹬,回到了孟老爺子的家中。

    孟老爺子聽到開門的動靜,披著大衣出來看了看,見我倆都是一身泥濘,滿臉也是烏漆麻黑的,一臉的驚訝。我和大牙也沒有和孟老爺子說別的,隻說是天黑摔了幾個跟頭,就匆匆的回廂房了。

    換好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後,我和大牙坐在炕頭上,一邊抽煙,一邊聊著這事。

    大牙啜了幾下牙花子:“來亮,你說為啥讓我倆給攤上這‘鬼遮眼’了呢?”

    “為啥?我也不知道。不過至少我們見識了那道姑的本事,看來行地七公的一身本事真是確有其事,實在不敢想像。聽那道姑的意思,我覺得我們看到的就是她火燒娘娘廟和公主府的那一幕。應該是知道莽古爾泰騙了她後,怒從心生,役使那些飛禽走獸燒了公主府,又**了她自己的廟宇。這道姑做事真是心狠手辣。”

    我使勁的吸了一大口煙,然後從鼻孔中緩緩的噴出兩道白柱。

    一想到剛才的那種淒慘詭異的那個情景,現在都脖梗子後麵冒涼氣,頭皮有些發漲。

    大牙也歎了一口氣:“那隻黑貓看來真不簡單,真是成精了,活了三百多年?當年看著像是這道姑的寵物似的,倒是真聽話,誰能尋思到對咱們那可是橫眉冷對啊!”

    我笑了一笑,告訴大牙,那隻黑貓是那個道姑的“靈軷”。

    “靈軷?”大牙張著大嘴,滿臉的疑惑。

    看著大牙一頭霧水的樣子,我告訴他在懟玄老道的筆記上曾經看到過一些關於役靈之術的介紹。這種役使生靈的巫術是施法者把自己的思想與意識首先傳遞給一隻動物,可以是走獸,也可以是飛禽,從而使施法者與這隻動物心靈相通,而這隻動物就被稱來“靈軷”。

    成為“靈軷”後的這隻動物就具有了一定的靈性與智商,負責傳達主人的一些指令。同時自身也會散發出一種王者之氣,對其它生靈產生一種強勢的震懾,使那些生靈都心甘情願的臣服於它,從而聽從它的指揮與命令。

    隻是做為那道姑的“靈軷”,想不明白為什麼道姑死了,它卻能存活了下來,而且守在這裏竟然三百多年了,難道是一直保護著那道姑的屍身?

    大牙聽後,直撓腦袋,明顯感覺他還有點不能完全理解這種事情,不過也好在他聯想豐富,用他歸納的話來說這道姑相當於帥,而黑貓則為將,其它走獸飛禽則為兵。帥下令,將負責指揮,兵則執行命令。

    至於屋中何天城那老頭的屍身短短幾個小時就變成了骨頭架子,還事還真是有些蹊蹺。

    難道是立春拘魂後,魂魄就脫離了這裏的禁製,離開了這裏,所以才會這個樣子?還是那隻黑貓的原因?總之這件事肯定不簡單,應該有些說道,應該有時間問問立春,估計立春應該比我們要明白一些。

    大牙躺在炕頭上烙著腰,懶洋洋的伸了伸腿,衝我撇了撇嘴,說起了那個老頭講的被凶鬼纏住的事情,他分析說,何天城那老頭弄不好就是那隻黑貓做的鬼?那隻黑貓這麼多年來一直守在這裏,先不用說到底是不是靈軷,就是普通的動物活了三百多年,也都成精了。估計是黑貓纏死了那個無辜的老何頭,然後,不知道又用了什麼邪術,以這老頭的屍體為媒介,做了一些別的事情。

    大牙這麼一說倒是真提醒了我,頓時有些撥開雲霧見日出的感覺,似乎好像想通了一些東西,趕緊拍了拍大牙,告訴他,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讓他聽聽對不對?我覺得剛才他分析的有些道理,那隻黑貓做為靈軷又修煉了三百多年,肯定不能用常理去看待,十有八九是那隻黑貓纏死了那個老頭。

    記得我們第一次也就是小年前看到過這老頭在燒紙,我還說他給燒紙的人非親非故,非敵非友,現在想來,一定是這黑貓有了靈性,借屍還魂給它的主人,也就是給那道姑燒紙錢,隻不過那時的老頭就已經是死人了,自身的陰氣太重,所以我當時看到的火苗才有些不對,不是像正常人燒紙時火苗燎自己,卻是火苗往外炸。

    第二次照麵是燒紙後就在那間草屋裏碰到,應該是它燒完紙後又回來了,我們說了幾句話後就昏倒了。我那時還分析說憑那老頭的體格整不動咱倆,估計有啥翻板滑道什麼的把咱們整到了地下,可是現在想想,根本就不是那老頭的事,是那黑貓不知道用了什麼邪法把我們整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大牙聽我這麼一說,也是驚訝異常,倒吸了幾口冷氣,好半天才吱聲:“來亮,你說的雖然有點玄,不過,卻也合情合理。黑貓借屍還魂也不是不可能,你說那地道裏的那個惡鬼會不會就是黑貓呢?”

    我搖了搖頭:“那惡鬼一定不是黑貓,因為那惡鬼最後發動‘陰破’,灰飛煙盡,魂飛魄散了。如果是黑貓的話,早該死了。可是我們以後卻又多次看到過那隻黑貓,所以我敢肯定,送我們下去的是黑貓,要殺我們的卻不是它。”

    我和大牙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著,一根接一根的鼓搗著煙,屋子裏煙霧繚繞。

    第二天足足睡到快中午了,我和大牙才睜開眼睛,活動了一下身體,但還是感覺關節酸脹腫痛,呲牙咧嘴的強爬了起來。

    剛推開堂屋的房門,猴子就看見我倆了,趕忙進屋幫我倆放桌子,把鍋裏一直熱著的飯菜端了上來。

    吃過了早飯,終於恢複了一點精神和體力,我和大牙就打算去看看立春,一是看看她身體怎麼樣了,二也是想去問問關於屍身化骨的事情。

    想到何天城老爺子的悲慘經曆,我和大牙也打算去那何老頭生前的村子“狐狸洞溝”去看看,如果這叫何天城的老爺子家裏還有後人,也給他家裏報個信,這四十多年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想想也挺不是滋味。

    我和大牙腿都抬不起來了,就連走路都有點費勁,更別提騎自行車了。

    猴子聽說我倆要去鎮裏,直接套了輛馬車,說是送我和大牙去鎮上。

    看著還沒有馬高的猴子要趕馬車,我和大牙腦袋都晃得像撥浪鼓一樣,壓根就不信這孩子能趕馬車。後來猴子硬拉來了他爺爺給他做證。孟老爺子嗬嗬一笑,告訴我們說,猴子八九歲時就趕馬車往鎮上送過糧,是老趕車的車老板兒了。

    聽孟老爺子這麼一說,我和大牙都不禁對猴子有些刮目相看了。

    一路上我們有說有笑,不住的誇著猴子,把猴子美的,小臉紅撲撲的,鞭子甩得“啪啪”直響。

    馬車上雖然有些顛簸,但好在身下的稻草柴禾鋪得很厚實,也比較軟和,所以一點也不覺得硌人,還很暖和。

    上路後走了不到半個小時,突然猴子拉著長音,大聲的喊了一聲:“籲……”

    就感覺馬車一震,突然就停了下來。

    我和大牙探出腦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以為到地方了呢,可是一看,四周還是莊稼地,仍然是在途中,趕緊問猴子出什麼事了。

    再看猴子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嚇人的東西,臉嚇有些發白,看不到血色,好半天才結結巴巴的指著前麵說:“唉呀媽呀,胡……胡叔,前邊……前邊有好……好大的……一灘血!”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38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61章 紫姑降壇

    我和大牙“蹭”地一下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快步繞到了車前。

    果然,在前邊不遠處有一大灘黑紅色的血漬,把雪染紅了一大片,遠遠看過去的確很紮眼,看著讓人觸目驚心。

    我和大牙小心的走到了近前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血,黑乎乎的凝成了一灘,現在已經結凍成了冰,我提鼻子聞了聞,一股腥騷味把我薰得連連咳嗽,腥臭撲鼻。

    在血漬周圍有很多雜亂的鞋印,應該是有人來過,而從鞋印的清晰程度可以判斷,時間也不會太久,似乎是從樹林子裏麵走出來的。

    大牙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咧了咧嘴:“來亮,這腳印瞅著好像是咱倆的呢?你看這個,鞋底的花紋很清晰,不就是你這雙鞋嗎?這鞋估計在農村應該不會有人穿吧?”

    我一聽,就嚇了一跳,趕忙走到近前看了看,又比劃了一下,果然,腳印就是我的。大牙也在雪地上又踩了一腳,比對了一下後,衝我點了點頭,看來這裏的腳印確實是我倆的,可是我倆什麼時候來過這裏呢?這血又是怎麼回事呢?

    我圍著這灘血轉了幾圈,又往旁邊看了看,似乎有些眼熟,突然心裏就是一震。

    我趕緊拉了拉大牙,指著對麵的樹林:“大牙,你看這地方是不是昨晚上咱倆攆黑貓的那個地方?我記得那邊那個樁子應該就是那隻黑貓藏身的位置,還有這灘血,應該是我昨晚扔刀紮它的地方,可是當時我眼瞅著沒紮著,而是貼著它尾巴紮空了,但是這灘血是哪兒來的呢?”

    難道真是我一刀紮到了那隻黑貓,然後那黑貓為了保命才用了鬼遮眼,把我倆整的團團轉,黑燈瞎火的在這荒郊野外轉了幾個小時?我趕緊從懷裏掏出匕首,果然,深深的血糟裏還能看到明顯的血跡。

    這個時候,一陣風恰好吹過,吹得我立時就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看到刀上的血跡,我和大牙與其說是恐懼,不如說是震撼,想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一時間腦子有些不夠使喚,變得空白一片。直到馬車上的猴子大聲的喊我和大牙,我們才醒過勁來。

    我晃了晃腦袋,把刀收好後,走到了馬車前,告訴猴子好像是黃皮子咬死了一隻雞,好說歹說才讓猴子相信了,鞭子一甩,馬車又開始跑了起來。

    大牙也是擔心猴子被剛才的那灘血嚇壞,一路上就不停的給猴子講故事,從司馬光砸缸到武大郎賣槍,山南海北,這爺倆嘮的那是個熱乎。

    我讓猴子把車先趕到了鎮裏,然後買了兩大包水果,直接給了猴子一包,猴子很高興,趕車的吆喝聲異常的亢奮。

    猴子把我們送到地方後,就問我和大牙啥時候回去,直到我和大牙不斷的說不等天黑就能回去時,他這才咧開嘴笑了,說是天黑前來接我倆,然後“啪”的一聲響鞭,馬車沿著鄉道漸漸的跑遠了。

    我和大牙拎著一包水果去了立春家。

    立春休息了一夜,氣色好了許多,但還是有些憔悴,估計也是昨天的拘魂術對她的身體傷害太大了。

    見我倆來了,明顯有些意外,趕緊招呼我們進了她自己那屋。我把水果放在一邊,和大牙關心的問候了好幾句,立春一聽就一個勁的擺手,讓我們可別再這麼客氣。

    聊著聊著,我們把鬼遮眼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聽的立春也是目瞪口呆,以為是我們在開玩笑,逗她玩,直到我和大牙再三的保證和發誓,立春才終於相信了我們說的話,低著頭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好一會,她才開口對我們說:“你們說的那隻黑貓估計是成精了,具有了靈氣。一般動物要是能活過五十年多少都會有一些靈氣,成為妖。而這隻黑貓都活了三百多年了,也稱得上是妖中之王了。”

    說到這裏,立春看了看我們,歎了一口氣:“估計來亮哥昨天確實是傷到了它,它為了保命所以才弄出個障眼法來迷惑你們,但是要是說到鬼寨,我看它不隻是為了保命這麼簡單,而是真的要殺死你們,估計是你們把它給惹急了。我聽我奶奶說過鬼城、鬼村的事情,聽說人一旦被困在這種鬼城或是鬼寨中,等到鬼遮眼一收,就會把人困在過去的那個空間裏,就再也出不來了。”

    大牙聽完後,用手撫了撫胸口,看著立春:“神婆妹妹,你今天還能看到你的親人哥哥,這可實在是不容易啊。”

    立春衝大牙輕呸了一口:“你以為是你福大命大啊,我看估計是來亮哥的那一刀把黑貓傷得不清,所以才沒困住你們,要不甭說你,就是十個你估計也早就沒命了。

    立春低頭想了一會,眼珠一轉,俏皮的看了看我,又轉頭看了看大牙說:“你們別說,我還真想到一個辦法,隻不過需要有人配合一下。”

    大牙一聽這話,腦袋晃得像個撥浪鼓一樣,連連擺手:“神婆妹妹,你可饒了我吧,我可不行啊!找你胡哥哥吧,昨天好懸沒把你連累了,要是再有啥閃失,你家我叔我嬸不得把我掐死啊,還能饒得了我?再說我還沒找媳婦呢,人生才剛剛起跑,我可不想就這麼早的被罰下場啊!”

    立春一瞪大牙:“你咋那麼完蛋呢!瞅你那小樣,還能逼你做養老女婿咋的?在說,就算你樂意我還不樂意呢!”

    大牙被噎得登時就沒動靜了,幹嘎巴嘴,一聲也沒有了。

    平時好像很少看到大牙能被別人整成這副模樣,看來還真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大牙真要找個這樣的媳婦,日子還真是精彩,想到這兒,我心裏也是憋不住樂。

    立春說完大牙後又轉頭瞧了瞧正在傻笑的我,可把我嚇得不輕,趕緊閉上了嘴,挺直了腰杆,結結巴巴的問:“立……立春,你想……幹什麼?哥,哥可害怕!”

    立春一咬嘴唇,氣得柳眉倒豎:“瞅你倆那點出息吧,整得倒像我要非禮你們似的。其實我說的辦法很簡單,隻要你們搭把手就行,沒啥危險,不用整得一個個像是小媳婦似的,還是不是爺們啊?”

    我和大牙聽她這麼說,臉上都有點掛不住了,也為剛才自己的舉動感到有些丟人。

    我用手掩口,故意咳了一下,義正嚴詞,一本正經的說道:“立春,就憑我倆上山縛虎,下海擒龍的本事,怕過啥?剛才隻不過是逗你玩而矣,你就說吧,刀山上得,油鍋下得,你隻要劃好道,我們就大膽的往前走!”

    立春聽的憋不住笑,衝我調皮的擠了下眼睛:“請紫姑!”

    “紫姑?紫姑是誰,去哪兒請啊?”大牙聽立春說完後一臉不解的問。

    其實我也是第一次聽說,也不明白立春說的是什麼意思。

    就見立春捂嘴一笑:“紫姑是廁神啊,就是掌管茅廁的神仙。”

    大牙的表情馬上變得就像在茅廁裏蹲了半個多小時一樣,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大牙瞟了一眼立春,抽了抽鼻子:“神婆妹妹,你是不是在這兒涮我們哥倆呢吧?聽這紫姑的名字挺溫柔,咋還是個廁神啊?我們哥倆又沒什麼痔瘡,請這神仙幹啥,你這玩笑開得可有點大了啊!”

    我也看著立春一臉的不解:“立春,你說這紫姑是神仙,是真的還是假的啊?廁神請她幹啥啊?”

    立春看到我和大牙這幅表情後,笑的簡直是花枝亂顫,眼淚都流出來了,笑了好一陣子,才強忍住笑,瞅了瞅我們,無奈的搖了搖頭:“我說的紫姑的確是廁神,但主管的是問卜吉凶,不是你們認為的那種負責茅廁衛生的。”

    聽立春給我們說了半天,才知道這紫姑雖是廁神,卻並不管廁所的清潔衛生,而是占卜、算卦的神,常常降壇為人解釋吉凶,而且十分靈驗,“求占問卜術”中最簡單的也最靈驗的就是請紫姑降壇。

    等到立春說完後,我和大牙也有點不好意思,看來真像大牙說的,這知識就像內褲,雖然看不見,但很重要,沒有還真不行,今天這臉算是丟大了。

    大牙摸了摸腦袋,嘿嘿一笑,衝立春一抱拳:“神婆妹妹,今天哥哥算是長學問了。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心向往之。聽妹妹這番話,真叫哥哥自歎不如,甘拜下風,我真是心悅誠服,你這長江水浪打浪,真是一浪就把我們拍在了沙灘上了。”

    大牙的這通半古半文的奉承之辭看起來很管用,立春搖著腦袋就陶醉在大牙的褒獎中了。

    其實立春是不太了解現在的大牙,別的不行,這種溜須拍馬,不吃飯送人二裏地的話,大牙那是張口就來,我給大牙很中肯的評價就是“尿罐子鑲金邊——嘴兒好。”

    立春陶醉了一會兒,看我和大牙都瞪著眼睛看她,就清了清喉嚨:“現在還沒有出正月,是最適合請仙降壇的日子。至於跳神,我是蹦不動了,現在還渾身疼呢。隻能你們親自去請了,我想了想,現在最合適的就是請‘簸箕仙’了,隻要請來廁神紫姑降壇,有什麼事你們可以問,自然紫姑就會告訴你們。”

    立春見我倆都沒動靜了,有幾分嘲諷的口氣說:“喲,兩個大老爺們不會是被嚇傻了吧,要是害怕就算了,要不等我再休息幾天,我自己請?”

    我和大牙吃驚歸吃驚,但還不至於害怕,大牙在旁邊一拍胸脯:“立春妹妹,想我們也是夜戰八方,威振四海,大江大浪經曆的多了,還能害怕這個,你就說啥時候吧?”

    立春一笑,拉著長音:“馬……上!”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38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62章 請簸箕仙

    沒想到這立春倒是個急性子,說幹就幹。對於這種“請簸箕仙”的流程與方法我和大牙以前是聞所未聞,基本上啥也不知道,隻好拉下臉來主動問立春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立春看了看我倆,指了指外屋地下的炕桌說:“你倆把桌子整到院子裏去,把桌麵擦幹淨就行了。別的你們也整不明白,真需要你們時,你們好好表現,千萬別掉鏈子就行了。”話一說完她就趿拉著鞋下了地,東一趟,西一趟的開始忙活了起來。

    我和大牙幹這種事都是頭一回,總覺得立春這丫頭說的這些東西有點像半空中的氣球——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有點懸。可是也不敢多嘴,隻好拎著桌子到了院裏,和大牙一起賣力的擦了起來。

    不大一會的工夫,立春就把一大堆東西搗騰到了桌子旁邊,雜七雜八的什麼都有,也不知道都有什麼用。

    就看立春從屋裏費力的又端出了一隻很大的紅色塑料盆,裏麵還裝了多半盆的麵粉。這種塑料盆很大,就是農村淘米、洗菜用的那種大盆,立春長得本來就小,端著這麼一個大盆,看著很吃力。

    我趕緊衝大牙使了個眼色,大牙趕緊跑過去接了過來,衝立春一呲牙:“我說妹妹,有啥活你就吱聲啊,這活哪兒是你幹的,再累壞了你這千金之軀,那哥哥我多心疼啊!”

    立春看著大牙的很滿意的點了點頭,指揮大牙把裝麵粉的大盆小心的放到了桌子上後,又轉身回屋取出來兩隻盤子遞給我倆,讓我和大牙把剛拎來的水果分開裝一些,而她自己則抄起身邊的一個簸箕,把一隻筷子很熟練的綁在了上麵,使筷子尖朝下,與簸箕形成垂直的“丁”字形。

    簸箕就是用藤條或去皮的柳條編成的大撮子,揚米去糠的器具。農村基本上家家都有,平時也用來收運一些東西。小時候,除了簸箕外,還有井沿上的柳罐、悠車子,家家的炕頭上都有針線笸籮和煙笸籮都是用柳條編織的,盡管簸箕在城市裏已經不多見了,但是在農村還仍然廣泛的應用著。

    等我們把這些都弄完了後,立春這才點了點頭,看了看杵在旁邊的我和大牙後,吩咐我和大牙麵對麵的圍著桌子跪好,然後讓我們抬起胳膊用手輕輕的分別扶住簸箕的一邊,使簸箕上的筷子剛剛好夠到盆裏的麵粉,一再叮囑我們保持這個姿勢不要隨便亂動,並且要閉上眼睛,心無雜念的默誦一句很古怪的咒語。

    我和大牙相互看著對方也不敢樂,隻好硬憋著,閉上眼睛開始默誦。

    立春瞅了瞅我倆,把裝好水果的盤子並排擺在盆前,又在簸箕上倒了兩把大米,這才開始點香,燒紙,敬天敬地。最後雙目緊閉,也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詞。

    這一套詞很長,立春念得又快,我隻記住了幾句,好像是什麼“神通莫測,威赫無邊;聲聞八極,名振九天……巡繞天下,震動山川……朱頂盤旋……”剛開始還能聽清,可是後來漸漸的就什麼也聽不到了,感覺自己好像是到了另外的一個地方,那裏沒有天,也沒有地,四周都是刺眼的白光,晃得根本就睜不開眼睛。周圍寂靜無聲,廣闊無垠,而我就自由自在的在裏麵飄來飄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院子裏突然就莫名的刮起一股旋風,這股風刮的極寒,一下子就把我從神遊中給凍的清醒了過來,而這股風圍著桌子轉了三圈後竟然又憑空的消失了。

    還沒等我和大牙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感覺雙手扶著的簸箕突然開始輕輕的晃動了起來,感覺好像有另外的一種力量在控製著我們的手,而我們的手是根本就是在不由自主的移動。看著眼前詭異晃動的簸箕,我和大牙都是一臉的茫然,呆若木雞。

    我小心的轉頭看了看立春,立春這時也已經睜開了眼睛,衝我們微微的點了點頭,示意我們紫姑已經降壇了,可以提問了。

    我對著麵前的簸箕愣了一下,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問了句:“仙家,您能告訴我要找的那隻黑貓在哪裏嗎?”

    對著一個簸箕說話,這種感覺實在是有些不習慣,問完後,我的心就“嗵嗵”直跳,好像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

    也就是幾秒鍾的時間,簸箕輕微的晃了晃,上麵綁的筷子開始在盆裏的麵粉上動了起來,等到停下後,我這才看明白,原來筷子寫的是一個“十”字,然後又從“十”字的中心往右下角畫了一個箭頭。

    這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是在指引方向?現在我麵向南方跪著,這右下角的方向正是西北方,難道是在西北?我看了一眼大牙,大牙也是一臉的疑惑。

    還沒等我弄清楚這個符號的意思,這時手中的簸箕又動了起來,筷子在麵粉上繼續的開始塗畫,隨著筷子的移動,明顯能看出來畫的是一個人側麵的肖像,有眉有眼,神態逼真。

    我現在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問的是黑貓去了哪兒裏?為什麼給我畫了兩副畫呢?難道是要讓我猜謎?

    我剛想接著再問問,還沒等我開口,對麵的大牙卻說話了:“仙家,您知道我今天穿的內褲是什麼顏色嗎?”

    我一聽大牙竟然問這個,幾乎差點就扔了手裏的簸箕,這個不是在調侃仙家嗎,有這麼問的嗎?那邊的立春也被大牙這石破天驚的一問嚇得花容失色,用一種打量火星人的眼神看著大牙,但是也沒敢吱聲。

    手中的簸箕又是一陣晃動,隻見筷子直接畫了一個箭頭,指向了立春。

    我順著箭頭的方向抬頭看了看立春,又看了看大牙,實在是哭笑不得。

    大牙也直咧嘴,就像吃了一口黃蓮一樣,表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而立春此時也滿臉通紅,瞪著大牙,眼睛裏都往外冒著火光,隻是不敢吭聲。因為在請神的過程中,是不能隨便聊天或是說話的,否則仙家會挑理,直接就回去了是小事,真要是找你麻煩可是不得了的。

    我一晃腦袋,先把這事給拋在了一邊,趕緊又試探性的又問了一句:“仙家,我們手中的珠子最終的秘密是什麼?”

    這個問題其實是我最關心的,問完後,我就盯著簸箕,希望能得到一個答複。

    可是手中的簸箕這次卻一直沒有動,正在我們都遲疑不解時,就見簸箕上係得很結實的那根筷子突然就掉了下來,落到了盆裏。

    立春看到這裏,神色有些慌張的趕緊把餘下的紙錢燒掉,然後口中呢喃,都是些送神的咒詞,我和大牙也就明白了,紫姑已經走了。

    等到重新回到屋裏坐下,一想起剛才的事,不免有點尷尬,一時間也不知如何開口。

    我趁著立春去外屋給我們洗水果的工夫,開始教訓大牙:“你說你啊,有沒有點正形,多麼純結高尚的一件事,又讓你給整庸俗了吧?不是我說你,大牙,你是怎麼想的呢?還問問你內褲是什麼顏色?你這是拿大仙逗悶子吧?這是褻瀆神靈,你知道不?死後是要下地獄的!”

    大牙看我急頭敗臉這一嚷嚷,也有急了,衝我嚷道:“你行了吧你,就你高尚。我怎麼了我?內褲就不高尚了,就庸俗了,要是庸俗你別穿啊?裝什麼大尾巴狼!我和你說,人身上最高尚最有意義的不是衣服和褲子,而是內褲,關係到全身的身體健康,你懂得個六啊!再說了,我問這話,也是想看看這大仙到底說的準不準,以免咱再被大仙給忽悠了。”

    我剛開始聽大牙狡辯還有些來氣,不過後來才知道,大牙之所以問這個問題隻是為了驗證大仙的指示是不是準確,現在想來,雖然問的有點齷齪,但是動機還是純潔的。

    但是這問題問的實在是有點太變態,而大仙回答的更是隱晦,真假也不好判斷。

    我在心裏也一個勁的琢磨,這大仙的指示到底是什麼意思呢?畫了個箭頭衝著立春,難道是問立春?還是立春知道?不可能啊,大牙一直和我在一起,再說了,一個大姑娘怎麼會知道一個大老爺們穿什麼顏色的內褲呢?

    我看了看大牙,小聲的說:“是不是你走光了……?”

    大牙“呸”了一聲後,對我披頭蓋臉的一陣猛批,最後我不得不為自己的這種齷齪的想法再三的檢討,大牙這才放過了我。

    突然我靈光一閃,往大牙跟前又湊了湊:“會不會你和立春今天穿的內褲是同一個顏色,大仙的意思就是說你們穿的顏色是一樣的呢?”

    大牙叭嘰了幾下嘴,點了點頭:“這事嘛,你說的還有點靠譜。我穿的是黑色的,不過,立春……?來亮,我看這事就得你出馬了,我對你那是有絕對的信心。”

    “你可拉倒吧,我腦袋進水了還是短路了?我腆個大臉去問人家,‘姑娘,今天穿什麼顏色的內褲啊?’輕的是被罵個狗血噴頭,重一點的,頭破血流啊!”我連連擺手,及時製止住了大牙的非份之想。

    我和大牙都不吱聲了,接二連三的歎氣,誰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立春這時洗好了蘋果進了屋,伸手遞給我和大牙每人一個。我和大牙趕緊接過來,我一邊吃一邊不住的給大牙打眼色,讓大牙說話,免得再冷場。

    大牙嘴裏嚼著蘋果,三口兩口就吞了下去:“妹妹,剛才真是讓我和來亮開了眼了,我倆剛才一直驚歎不已,現在妹妹真是讓我們哥倆肅然起敬,佩服的那是五體投地。隻是沒有機會能和仙家做進一步的溝通,實在是遺憾,有些痛心疾首,要說這仙家的指示準不準……”

    立春一直眼睛都不眨的盯著大牙,把大牙盯的越說越沒有底氣,最後幹脆沒聲了,這時立春才輕哼了一下,瞥了我一眼,又斜眼看了看大牙:“大牙哥哥,你也不用挑好聽的恭維我,想驗證一下仙家指示的準確與否嗎?費這麼大勁幹啥呢?這有啥不好意思的,虧得你還是個大老爺們呢!有啥莫不開的,告訴你們又能咋的,是黑色的。”

    立春這一席話說的是嘁哩喀喳,我和大牙聽得則是血往上湧,滿麵通紅,這可真是丟人丟到人家裏來了,人家這一大方,反爾襯托的我們更加低俗了。

    大牙訕訕的笑了兩聲後,衝著立春一挑大拇指:“神婆妹妹!女中豪傑!光明磊落!巾幗不讓須眉!”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39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63章 仙人指路

    仙人指路

    立春這一大方,我和大牙反爾自亂了陣腳,一時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場麵有些尷尬。

    不過這種尷尬轉瞬即逝,讓我們震驚的不是立春的潑實,而是這大仙的神奇。如果說先前還對這種請仙問卜的事有些懷疑的話,那現在我和大牙是打心眼裏徹底的相信了。

    屋子裏仍然有些涼嗖嗖的,我們幾個脫了鞋,然後盤腿圍著炕頭坐著,一邊吃著水果,一起開始討論著剛才仙家的指示。

    關於黑貓的下落,大仙的指示是在“十”字的中心往右下劃出了一個箭頭,以我為原點,指示的方向是西北,難道說那黑貓在西北方向?

    可是一直以來,那黑貓活動的地方都是娘娘廟村那邊的荒屋子裏,而那個方向應該是東南方,東南與西北,這兩個完全相反的方向,可徹底讓我們為難了,不知道是我們理解錯了,還是大仙指示的另有它意。

    對於方向的問題,我們幾個人討論了很久。大牙一再堅持是東南方,比比劃劃的說:“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這大仙肯定也是與時俱進,八成是按地圖規則給的指示,上北下南左西右東,說是根本不是西北,右下的箭頭說的是東南,十有分九就是那個荒屋子。再說西北方咱們壓根就沒有去過,我是不相信一隻貓還懂得聲東擊西,那根本就不靠譜!”

    我對大牙的這套歪理根本就嗤之以鼻,一再堅持指示的是西北方。我和大牙爭論了老長時間,都說的口幹舌燥,但是誰也說不服對方。

    立春看了看我和大牙:“行了行了,倆大老爺們吵吵啥,整得一個個急頭敗臉的,這個問題先跳過,不還畫了個人像呢嘛,幹啥非和這個箭頭較勁呢!”。

    我和大牙被立春這麼一說,才意識到確實有些盲人摸象,看問題有些片麵了,竟然忘了大仙在畫完箭頭後還畫了一個人像呢,雖然隻是個側麵的頭部肖像,看不出男女,但是很明顯畫的是人。

    大牙想了半天後,吧嘰了幾下嘴,晃了晃腦袋:“來亮,我看那頭像畫的是一個女的,備不住就是指娘娘廟裏的‘娘娘’,再結合剛才的箭頭方向,這不是明擺著告訴我們黑貓就在東南方的娘娘廟村嗎?”

    聽他這樣一解釋,倒也像是那麼回事,可是我總感覺有些不對,但是又一時指不出來。

    立春聽大牙說完後,翻了翻眼睛,但是一聲沒吭,沉思了一會後,突然笑逐顏開,抓著我和大牙的胳膊就開始搖晃:“我猜到了,我猜到了,黑貓是在東南!這個肖像不是大牙哥哥說的什麼娘娘廟裏的娘娘,而是荒屋子旁邊的‘偏臉子村’,你看這張肖像畫的是側麵的臉,不就是偏臉子村嗎?”

    看著立春眉飛色舞的樣子,再一細琢磨,我對我一直堅持的看法也有了些鬆動,覺得立春的分析很有道理。東南方,偏臉子村,這與大仙指示的兩幅圖像都十分吻合。雖然大牙說的娘娘廟村有些牽強,但是他們倆最後說的大致方向是一樣的,地點應該都是一個,就是孤陰地之上的荒屋子。

    難不成真的是我猜錯了?

    大牙聽立春說完後,也覺得有道理,一個勁的給立春鼓掌,當場就把自己的想法給推翻了,開始力頂立春。

    立春也為自己的冰雪聰明而沾沾自喜,喜形於色,興奮的手舞足蹈。

    我也是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解釋來,隻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立春和大牙的看法。

    大牙見我點頭服軟了,興奮的也是哈哈大笑,清了清喉嚨大聲的說道:“好好,這個問題到此結束,那麼繼續下一個問題!”

    剛開始我倒是沒有多想,不過看到立春橫眉冷對的樣子,我才醒悟過來,這第二個問題好像是大牙問的。

    大牙也知道自己這句說的有些冒失了,看著立春嘿嘿的笑了笑,竟然還恬不知恥的點了點頭。這下子,可把立春給惹惱了,就見眼前一花,登時耳邊傳來慘叫之聲。

    我和大牙的交情那是沒的說,疼在他身是痛在我心,眼看著兄弟在旁邊受罪,我也不能無動於衷,隻好閉上眼睛,把耳朵一捂,聽不見、看不見也就心不煩了……

    過了好一陣,感覺好像消停了,我才慢慢的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還是大牙那種熟悉的黑臉,頭型看著一點沒亂,還是很有個性的立立著。隻是再往下看,有些慘不忍睹,要不是大牙是個大老爺們,我還真容易想歪了。

    我瞧了瞧大牙和立春,想笑又不敢笑,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現在說最後一個問題,就是我問到珠子的秘密,那筷子卻斷了下來,這是啥意思呢?”

    大牙不停的揉著胳膊,頭也沒抬:“會不會是不是沒綁結實,自己掉下來了?”

    立春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沒綁結實?我係的時候你們也看到了,硬往下薅都費勁,咋就那麼寸就掉下來呢?我估計要麼是仙家不想回答,直接回去了,要麼這本身就是答案。”

    聽立春的意思,明擺著著就是說筷子不可能自己掉下來。而掉下來的原因隻有兩個,一個是大仙不想回答直接走了;另一個就是筷子落下的本身就是指示。

    可是筷子落下來能指示什麼?指示我們最終追究的結果就是一場空,什麼都沒有了?還是說我們都會像筷子一樣完成使命就結束了?

    說來說去,越說心裏越是沒底,感覺有些發毛,不敢再往下說了,倒是寧願相信就像大牙說的那樣:這個純屬就是意外。

    好在關於黑貓的事上有了結果,看來那隻黑貓並沒有死,仍然躲在那荒崗子附近。

    中午本來立春要給我們做飯吃,但我和大牙執意要請立春出去吃。

    鎮上的飯館都是那種小吃部,也沒有什麼好門麵,我和大牙也不太熟悉,最後去了一家餃子館,點了不少吃,做的還很可口,說的也很盡興。

    說完飯後在鎮子上又買了一些水果和青菜,直接找了輛跑活的夏利車,把立春順道捎了回去,我則和大牙又回到了孟老爺子家。猴子看我們這麼快的就回來了很意外,圍著我們直打轉,這段時間他和我們倆處的關係那是沒得說,這小子聰明伶俐,也招人喜歡,我和大牙沒事就願意逗他玩。

    接下來的兩天,我和大牙早出晚歸,天天都在荒崗子附近轉悠,但是奇怪的就是那隻黑貓就像徹底的蒸發了一樣,蹤影不見。

    直到第三天頭上,我和大牙都泄了氣,大牙找了個背風的地方,一隻手捂著耳朵,一隻手捂著鼻子,盯著前麵不遠的那荒屋子說:“來亮,我覺得這事不太對,咱倆從早到晚都在這兒盯著,也沒看到那隻黑貓的半個影兒,估摸著要麼是黑貓不在這兒,跑了;要麼就是這黑貓通人氣,知道咱倆在這兒,躲起來了。”

    我也抬頭看了看那邊的荒草屋,也是一點辦法沒有,長歎了一口氣:“這黑貓咋說也是個活物,也有可能是大仙說的時候在這裏,等我們回來找的時候,又跑到別處去了。我覺得咱倆這麼傻等也不是辦法,應該再想想別的轍。還記得立春拘魂時,那老頭說他姓何,住在梨樹縣西北麵的狐狸洞溝嗎?要不咱倆去那邊看看去,在這兒死等與守株待兔有啥區別啊?”

    大牙一聽這話,也連連點頭表示讚同,確實這麼耗下去也不解決什麼問題。

    我和大牙把那隻裝有何老爺子屍骨的箱子給搬了出來,放在了門口內,真要是找到他家的後人,也方便收拾,免得進了這屋子再有什麼意外。把箱子挪好後,我和大牙把門虛掩好,從外麵什麼也看不出來,其實就算不關門也沒有什麼事,因為這裏根本就沒有人來,倒也用不著擔心。

    剛過晌午,我和大牙收拾好了東西,就去和孟大爺去道別。

    孟大爺聽說我和大牙要走了,也覺得有些突然,猴子直抹眼淚的看著我和大牙,我和大牙拍了拍猴子的腦袋,答應猴子一有機會就回來看他。本來想送猴子點什麼小禮物當個紀念品,但我和大牙的東西確實沒有適合給他的,最後大牙翻出了一隻軍用手電送給了猴子。猴子看著這種高科技手電也是很新鮮,十分喜歡,這才破涕為笑,剛才的傷感氣氛也就一掃而光了。

    我和大牙在鎮上竟然又碰到了拉我們去娘娘廟的那司機大哥,那司機大哥一聽這次我們要去梨樹縣,頓時跑前跑後的幫我們往後備箱裏放東西,蔡家鎮到梨樹縣有五十公裏左右,也算是個大活,上次大牙很敞亮的多給了他一些錢,這次他也沒有說價錢,拉上我們就沿著102國道往西疾駛而去。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40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64章 狐狸洞溝

    一路上,司機大哥很熱情的主動和我們聊起天來。

    要說這位司機大哥記性可也真不賴,一直打聽我和大牙這民俗文化工作的進展情況,我和大牙是滿嘴跑火車,說得那是雲裏霧裏,連我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說的是什麼意思。

    聽說我們這次要去梨樹縣郊外的狐狸洞溝後,那司機大哥就連連搖頭,告訴我們,我們說的地方他不熟悉,找不到,隻能把我們送到梨樹縣城裏,讓我們在城裏再找個當地車過去,說是路費可以少要我們一點。我和大牙相視一笑,也沒有多說什麼。

    足足顛簸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梨樹縣城。

    聽我和大牙說想在縣城住一天,這大哥就沿著朝陽南大路行駛了一段後,直接把我們給拉到了鎮政府大樓旁邊的梨樹賓館門口停了下來,說是這裏也算是梨樹縣城很不錯的賓館,正好處在繁華商業區,位置優越,交通也便利,我們辦個啥事的也方便。

    這才問司機大哥路費的事,這司機大哥倒是挺實在,也沒有多要我們,很痛快的付了車錢,司機大哥打了個招呼就調頭回去了。

    我和大牙剛把東西堆在大門口,賓館裏的保安就跑了出來,看來這服務倒還挺到位。

    我和大牙要了一個標準間,第一件事就是得好好的洗一個澡。在農村也沒有這條件,這幾天弄得渾身都不得勁兒,一搓都直往下掉泥,好不容易才洗幹淨了,這才舒舒服服的躺下來休息了一會。

    休息了一會,感覺精神好多了,瞅著也到了中午,肚子也確實有些餓了,我和大牙這才穿好衣服打算出去吃點什麼,順便也打聽打聽。剛下樓梯,大牙就要奔餐廳去,我趕緊把他拉住,小說的說:“咱們還得打聽打聽狐狸洞溝的事情,在這餐廳打聽那肯定是白扯,住賓館的有幾個是本地人,興許還不如咱們了解呢。還是去外麵找個當地的小飯館,備不住能打聽出來點東西。”

    大牙一晃腦袋,點了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別說啊,來亮,好像也是這麼回事,電視裏經常有這個情節啊。好像酒館除了可以喝酒吃肉,大多也是江湖情報站,而且飯館老板一般都是出了名的‘江湖萬事通’,沒有他不知道的事,咱還真得出去轉轉。”

    說完後,一指大門口,衝我一呲牙:“北京話怎麼說來的?對,對,那就‘得嘞’,‘走著!’”

    我搖頭笑了笑,就和大牙出了大門。

    門前這條路也是主幹道,路兩旁並沒有什麼小飯館,隻好沿著路往北走了走,見到有個路口,我們直接就拐了進去,一抬頭就看到路邊有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吃部,裏麵吃飯的人不多,我和大牙相視一笑,點了點頭,推門就走了進去。

    老板是個中年人,看我們進屋,趕緊給我們擦桌子,倒茶水,很熱情的招呼著我們,我也沒看菜單,點了兩個地道的東北菜,和大牙每人要了瓶啤酒,就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老板瞎聊。

    這老板四十多歲,倒是很健談,見我們是從外地來的,想要去狐狸洞溝,就拉了把椅子坐到離我們不遠的地方,一邊照看著生意,一邊和我們嘮扯。

    原來狐狸洞溝是個村子,村子很小,在白山鄉的東白山村附近。六十年代初的時候那裏成立了白山公社,當時有四個大隊,分別是老山頭大隊,東白山大隊、西白山大隊,石家堡大隊。而狐狸洞溝村則屬於東白山大隊,現在的生產隊早就沒有了,當年的東白山大隊也就變成了現在的東白山村了。

    據老板說這狐狸洞溝的名字還真有個故事,說是不僅這狐狸洞溝,就連那裏方圓幾裏地都沒有人家,二三百年以前,有一個大戶人家姓傅,才在那兒附近住了下來,後來人們把他住的那個地方都叫“大傅嶺”,叫著叫著就叫成了“大夫嶺”了,應該就是現在西白山大隊的大夫嶺。

    那時周圍還都是荒嶺子,沒有別的人家。姓傅的一家就在周圍開荒種田,開荒的麵積一年比一年大,沒有幾年周圍的荒嶺子就都成了莊稼地,這一家子的產業也越來越大,家裏的糧食囤了不少。

    可是有一天卻突然發現,糧囤子裏的米還沒有吃就一天天見少,房梁上掛的肉幹也經常不見,剛開始以為是有耗子,就在糧倉裏放了兩隻大花貓,可是第二天卻發現那兩隻大貓卻連個影兒都不見了,十分蹊蹺。於是晚上就派人藏在糧倉裏,看看到底是誰在偷糧食。

    半夜時,夜深人靜,就看到順著糧倉的屋梁上就下來一大串東西,有耗子、黃皮子、花狸鼠子,後麵跟著的竟然是失蹤的那兩隻大花貓,這些東西就像是有人指揮一樣,眨眼間就把糧食給弄走了一些,順著原路又返回了。

    可把屋裏藏著的人嚇得夠戧,不過最後還是壯著膽子小心的打開門,在後麵遠遠的跟著那些東西,足足走了好幾裏地,才來到一個荒崗子上,也就是個土山包,鑽進一個洞裏就不見了。跟蹤的人見到這裏就回去報信了。

    第二天,傅大戶帶了一些人來到這個洞前,開始挖洞,挖了挺老深,這時從裏麵跑出一隻紅毛紅眼的狐狸,就蹲在這些人麵前一動不動,挖洞的這些人一看,頓時嚇傻了,都跪下來叩頭,說是不知道胡仙姑在此修煉,破了洞府,過兩天一定給好好修座廟宇。

    那紅毛狐狸聽到這裏後,“嗖”地一下又回到了洞裏。

    挖洞的這些人說來也怪,過不了幾天都是腰酸腿疼的,也查不出什麼毛病來。後來才想起當時答應過那隻狐狸要給它修廟,後來傅大戶出錢,這些人在洞口的前麵修了一座小廟,經常在裏麵放些供奉。說來也有點玄忽,自從修了小廟,挖洞的那些人的毛病都好了,於是大家都知道在那片荒崗子住著狐仙。

    後來兵荒馬亂的年代,廟早就沒影兒,洞口也不知道啥時候給封上了,這狐狸洞的具體位置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了。後來這片開荒的人越來越多,漸漸的這狐狸洞溝的名字也就叫出來了,周圍也聚集了一些人家,現在就是個普通的小村子,傳說的的狐狸洞早就找不到了。

    估計也那老板看我和大爺聽的入神,抽了兩口煙後,又告訴我們,故事雖說是故事,不過老一輩的人都很相信,據說一百多年以前還有位風水先生來過這裏,找了一個多月後還真找到了那個狐狸洞,還鑽了進去,不過等到那風水先生出來卻是遍體鱗傷,奄奄一息了。

    臨死前再三叮囑村裏人一定要把這洞口封死,要不然就會給村子帶來一場大災難。隨後就魔魔怔怔的說胡話,反複的說著一句“蝦須蟹眼一蓮花”莫名其妙的話,不到半夜就咽氣了。

    “蝦須蟹眼一蓮花?”大牙嘴裏念叨了一遍,看了看我。

    那老板嗬嗬一笑:“這麼些年來就這樣傳下來的,誰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返回的路上,大牙反複的念叨著這句話,見我不吱聲,就問我知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看了一眼大眼,得意的笑了笑:“大牙,要說這句話,估計除了我還真沒有幾個人知道是什麼意思。”

    大牙一聽我這話眼睛一亮,很是驚訝,不相信的打量了我一眼:“來亮,你這牛吹得也挺清新脫俗啊,有點青出於藍的意思,真讓我有些自愧不如啊!”

    其實剛聽到“蝦須蟹眼一蓮花”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腦袋就像被一柄大鐵錘給掄了好幾下一樣,空白一片。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這句話我小時候就聽我爺爺對我說過好幾遍了,知道這是用於陰宅平洋立穴的口決,陰宅立墳立陵都要講求風水,而陰宅擇地則可稱為平洋立穴。

    我見大牙那幅打死也不相信的表情,衝他撇了撇嘴,一邊走著一邊對他說了起來。

    “蝦須蟹眼一蓮花”是“穴形”的一種,“穴形”也按五行區分,從附近的山勢來龍,去水流向就可以斷定穴形的五行屬性,而做為風水先生入門的功課就是認識五行之形勢,才可以斷局,關於五行之形勢,我從小就聽爺爺說起過,背的是滾瓜爛熟,隻是實踐經驗差些火候。

    五行穴形一般金星多結禽形;木星多結人形;水星多結龍蛇鱔之形;火星多結人形,土星多結獸形。每種形狀各有不同的葬法,說道甚多。

    而這“蝦須蟹眼一蓮花”之局,正常應該是左高右低,穴後有一半環狀高地將穴口包圍在其中,穴前不遠應該有一條水口,然後左右有護衛,也就是龜蛇護衛,但是就算知道這些特征,也未必能找到這穴口,一是畢竟這麼多年了地理地勢多少都會有些變化,未必現在的地貌與當初一樣了;二是就我這半吊子水平,口決背的是熟,但實際到了現場,能不能找到也是未知。所以說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隻能到現場看看才能知曉了。

    大牙聽我說了這一大堆,明顯有點聽迷糊了,看我這樣子也不像是在說瞎話騙他,就撓了撓腦袋,偏過頭來問我:“來亮,照你這麼說,當年那風水先生一定是認出了那裏的格局,說的這句話就是這穴形格局之名,對吧?可是最終這個洞隻是個狐狸洞,現在卻扯上了一座地下陵墓,聽修鞋的那老爺子說,估計這地下的規模還不小,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你說這墓裏有紅毛狐狸是不是不太正常?”

    大牙這一說,我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一直在研究這穴形格局,卻忘了最初這裏隻是個狐狸洞,是那風水先生識破了此處,才冒險進了地宮,又九死一生的出來了,如果地下真的是陵墓,那這隻紅狐就有點來頭了。當初小寶踩陷了懟玄老道的墳時,就跑出來一隻護墳的黃皮子,把小寶折騰的夠嗆,最後還是橫死了。雖然我們還沒有查出來小寶的死與小時候的事有直接關係,但這些天來,我們潛意識早就接受了這個結果。而這座墳裏竟然是隻紅毛狐狸在護陵,這個墳肯定也是不簡單!

    這話一說完,路上適時的刮起了一陣冷風,吹得我和大牙都連打了幾個冷戰,更把這種氣氛渲染的淋漓盡致。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40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65章 柳葉歸來

    回到房間,我和大牙簡短的商議了一下,決定事不宜遲,明天一早就找車去狐狸洞溝村,一是看看何天城還有沒有後人;二還是順道去打聽一下這隻紅毛狐狸的事情。

    可能是中午喝了點酒的原因,一回到房間,熱氣一竄,就感覺腳下發飄,腦袋有些暈暈乎乎的。我們聊了沒有多大一會,就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的打起了盹。

    感覺剛有點迷糊的時候,就聽到電話響了,我極不情願的從衣服裏摸出手機睡眼惺忪的看了看,竟然是北京的號碼,號碼有些陌生,實在想不起來誰會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遲疑了一下,就小心的接通了電話。

    這才知道原來是柳葉在單位打給我們的,電話裏感覺柳葉心情很不錯,興致很高,和我海闊天空的聊了一陣後,又問了問我和大牙現在忙些什麼,人在哪裏,我看了一眼已經睡著了的大牙,告訴柳葉我們現在到了梨樹縣城。

    電話那邊的柳葉很吃驚,有些不太相信我說的話,就聽到一陣稀裏嘩啦找東西的聲音,過了一會才問我是不是在四平市北麵的那個梨樹縣城,我也被她搞得有點摸不著頭腦,就應承了一聲。

    電話裏柳葉莫名其妙的“咯咯”的笑了起來,主動問我有沒有想她?

    我幹笑了幾聲,告訴柳葉,我和大牙天天想她想的睡著了都不願意醒,那邊的柳葉也被我逗的笑個不停,就打趣的讓我告訴她我們住的地方,說是晚上半夜來找我們。我一聽也樂了,開玩笑的告訴她半夜來時頭發千萬要紮起來,可別披個頭發就過來,順口告訴了她我們住的賓館和房間號。

    這個時候,大牙也被吵醒了,一聽是柳葉打來的電話,主動的和柳葉聊了一會,一口一個妹子的也不知道和柳葉聊個啥,就感覺大牙樂得那嘴都要撇到後腦勺去了。

    放下電話,我和大牙打開了電視,可是看了沒有多長時間就先後睡著了,醒來時外麵都已經黑天了,肚子也有些餓了,就打算到樓下的餐廳對付一口。

    看著餐廳的菜譜,大牙的眼睛都直了,在孟大爺家吃了好幾天的白菜燉土豆子,眼睛都吃綠了,看啥都想點,連點了三道菜後,我估計也差不多了,就衝大牙直咳嗽。但是大牙捧著菜單也不撒手,根本不理我這茬,裝作不知道一樣,又要了個最貴的招牌菜“一品鮮清蒸魚”。

    點完菜後,看著服務員小姐輕盈盈的走遠後,我瞅了瞅大牙,歎了口氣:“不是我說你,大牙,你點這麼多菜能吃得了嗎?這不是浪費嗎?艱苦樸素的作風都整哪兒去了?”

    大牙嘿嘿一笑,往前一探身子,晃著腦袋告訴我:“來亮,我和你說啊,魚可是具有著豐富營養價值的,尤其這種海水魚,那裏麵含有老鼻子的碘、磷、銅、鎂、鉀、鐵了。知道啥是DHA不?”

    看我瞪著瞅他沒有吱聲,大牙很是得意,舔了舔嘴唇後接著說:“DHA是促進腦力的關鍵元素,而這海魚就含有豐富的DHA,據科學研究啊,吃魚可以補腦。咱們這段時間也有點用腦過度了,也應該補補,別心疼你那倆兒錢,錢是啥?錢是王八蛋,花沒了咱再賺嘛!”

    我瞅了瞅大牙,就知道他那肚子裏的小九九,衝他一擺手:“你拉倒吧,不用拿那些東西唬弄我,要是饞了就直接說,別整的虛頭八腦的。再說就算吃魚可以補腦,真能讓人變聰明的話,你至少得吃一對鯨魚。”

    大牙:“……”

    晚上這頓生猛大餐吃得我和大牙都快到脖了,看著桌子上剩下的菜是實在吃不動了,拍了拍肚子,我們回到了樓上房間。吃飽了就犯困,可能也是這幾天確實沒怎麼休息好,躺床上不大一會就睡著了。

    睡得正香,迷迷糊糊的就聽到我的手機響了,我眼睛也沒有睜開就直接按了接聽。

    電話那邊一出聲,一下子把我給驚醒了,睡意全無,再仔細的看了看來電顯示的號碼,果然是柳葉的。

    電話裏柳葉剛才說就在我們門口,讓我開門,她要進來。

    聽柳葉的口氣倒不像是和我開玩氣,我半信半疑的趿拉著拖鞋慢慢的下了床,走到門口也沒有聽到有什麼聲音,就小心的打開了門,門外空空的,我這才放下心來,看來的確是柳葉的惡作劇。不過還沒等我關上門的工夫,“嗖”地一下,柳葉從旁邊竄了出來,活生生的站在了我的麵前,這一下子沒把我嚇死,手裏的手機差點都扔出去,好一陣子才緩了過來。

    我愣眉愣眼的瞅了瞅柳葉:“我這是做夢吧?難不成你是托夢給我?”說話的時候,我就故意的伸出大手去摸柳葉的小臉。

    柳葉眼睛一瞪,頭往上一抬,一動沒動,倒是我自己又把伸到半空的手給縮了回來,嘿嘿的一笑:“看來真不是做夢,不過,你咋像神仙似的說來就來呢?你的掃把呢?”

    柳葉可能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我在說什麼,怔了一下,這才知道我在埋汰她,揚拳就要打,不過拳頭沒有落到我的身上就停下來了,小聲的問我:“大牙呢?怎麼沒看見?”

    我回頭衝裏麵使了一個眼神:“喏,睡呢,晚上補腦補多了,正在二次發育呢!”

    柳葉衝我“噓”了一下,躡手躡腳的就進了屋裏。

    大牙本來睡覺睡的就死,再加上這幾天實在是太乏了,躺在床上依然呼呼大睡,啥也不知道。

    柳葉估計也是一直被大牙欺付,總算找到一個報複的機會,一時有些得意忘形,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頭附近,把頭發散了下來,用手抓了抓,故意的遮住了半拉臉,那樣子我看著確實有些瘮人。

    柳葉左右看了看,抬頭看了看燈,衝我打了比劃了個手勢,示意讓我關燈,我也想看看不花錢的熱鬧,就很配合的把房間的燈關了。

    屋裏頓時變得漆黑一片,室內的景象朦朦朧朧的看不太清楚,柳葉摸出手機,隨便按了一下鍵盤,然後把手機放在了下巴處,在藍幽幽的屏幕燈的照射下,那張臉實在是太詭異了。

    柳葉趴在大牙耳邊故意拉長聲音叫著大牙:“程亞達……程……亞……達,走啦……走啦……”

    叫了好半天,大牙叭嗒了叭嗒嘴,似乎是被吵醒了,慢慢的睜開眼睛,恍惚中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在盯著他,明顯感覺身子一震,嚇得也是魂飛魄散,立是就怔住了。

    但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也就是電光火石之間,大牙扯過被子一下子就把柳葉的腦袋給蒙住了,看那意思要學“魯迅踢鬼”,可把我急夠戧,還沒等我吱聲呢,柳葉嚇得就大喊起來了:“大牙,你個混蛋,把我放開,我是柳葉!聽到沒有!”

    我趕忙把燈打開,大牙眼睛瞪得像燈泡一樣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高高揚起的拳頭,再瞅瞅被壓在被下的不斷叫喚的柳葉,一下子反應過來了,把被一掀,就把柳葉給拽了起來,看了看頭發散亂的柳葉,臉上的表情也是哭笑不得,但馬上就裝作很無辜的問柳葉:“妹子,你咋在這兒突然出現了?我不是在做夢吧?妹子?傷著沒有啊?你也真是,怎麼這麼大了還這麼頑皮呢!”

    柳葉的鼻子都被氣歪了,估計是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裝鬼嚇人的結果就是差點被人給揍了,用手把頭發理了理,氣乎乎的瞅著大牙,直咬牙。

    我看到這兒實在是憋不住了,捂著肚了笑得都直不起腰來了,我這一笑,大牙也是繃不住了,也哈哈大笑起來。把柳葉給氣得不斷的衝我們呲牙咧嘴,表情窮凶極惡。

    笑了半天才笑夠了,我擺了擺手,擦了擦眼淚,讓柳葉坐下,這才開始有機會說說話。

    我和大牙一陣追問柳葉為什麼不上班跑到這裏來了?

    柳葉看了看我和大牙:“從今天開始,我就是自由人了,本來我帶的那個班的學生就沒有幾個人,又是下學期了,課程不多,就和學校協商好了,把課程集中調到了期末前,我在北京也沒有什麼事,也挺想你們的,就跑來看看你們。”

    聽柳葉說完,我和大牙都有點吃驚,大牙衝柳葉一伸大拇指:“妹子,你說……你想我?其實……我一開始……其實我也……唉,跟你說了吧,其實我有時也挺想我自己的。有事沒事都想照照鏡子,要不經常忘了我長得什麼樣子了。”

    柳葉剛聽大牙吭哧了半天吞吞吐吐說不出來時,還真有些關注,但到後半截,連白了大牙三眼才算完事,他們倆在一起要是不相互掐,我反爾會不習慣,他們是典型的冤家朋友。

    不過對於柳葉的突然到來,我和大牙除了驚喜意外更多的是感動。柳葉沒有說,我和大牙心裏也知道,柳葉怎麼會不知道我們查的這件事情有多艱難,多危險,肯定她自己不想置身事外,覺得對不住朋友,這才回來找我們。

    我和大牙一見柳葉來了也知道無論如何是勸不走她的,就把這幾天我們發生的一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柳葉,當柳葉知道我們之所以來到這裏是因為找不到黑貓,而打算給何老爺子的家裏報個信時,先是驚訝,後來也點了點頭,表示讚同,畢竟那何老爺子失蹤這麼多年了,被困死在荒嶺子上的草屋裏,也是夠可憐的。

    柳葉不知道是對“請仙”、“拘魂”感興趣還是對立春感興趣,問了很多這方麵的事情,當然,我和大牙沒有把內褲顏色的事情說出來,畢竟這個還是難登大雅之堂。

    大牙又把今天中午聽到的關於狐狸洞溝的傳說又繪聲繪色的講了一遍,柳葉聽得很入神,聽完之後,看看了我們,眼神一轉:“你們是不是打算給何老頭家裏報完信後就要去找那傳說中的狐狸洞?”

    我和大牙點了點頭。柳葉卻嗬嗬一笑,神神秘秘的對我們說:“其實這次來,我還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是關於珠子的事。”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41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65章 十月之交

    一提到珠子,我和大牙就像紮了雞血一樣,頓時眼睛放光,睡意全無,馬上就精神了。

    這珠子現在就像用繩子拴在了我們的心尖上,一提起來就心顫。柳葉既然千裏迢迢的跑來,而沒有在電話裏說,應該是她發現了很重要的線索。

    大牙起身給柳葉倒了一杯水,雙手捧著遞給了柳葉:“妹子,看你奔波勞累的這樣兒,哥哥實在是心疼啊,飲點水,省得蔫巴!”

    柳葉剛開始聽得還很受用,聽到最後,不滿的瞪了一眼大牙,也知道大牙說話一向就這樣,很無奈的搖了搖頭。喝了一口水後,柳葉這才告訴我們,她有一天突然發現這個“十月初交”除了我的推斷以外,可能還有另一重含義。

    那就是在《詩經·小雅》中有一篇古詩,名字叫做《十月之交》。

    詩中寫的是朝廷亂政殃民,以致災難頻生,人們受難的情景。通過一係列對日食、月食、地震等自然界的災異變化來提示政治黑暗、民不聊生的社會現實,揭示天命無常。

    柳葉仔細的研究了一下這首詩,卻發現這首詩的意境與我們所查詢的這件事隱約中有著幾分相似,冥冥中感覺這詩與我們一直追查的秘密有著絲絲縷縷的關係,柳葉自己也不敢肯定,這才不遠千裏的跑來和我們商量一下。

    我和大牙聽到這裏真是目瞪口呆,如泥塑木雕一樣,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半天之後,我才晃了晃腦袋,這事實在是不可思議,我看著柳葉問她:“你是說珠子上的‘十月初交’與《詩經》裏的《十月之交》有關係?不會吧,要是這樣,也太匪疑所思了吧?”

    柳葉也看了看我,無奈的笑了笑:“我也知道這個想法有些不切實際,不過,我總覺得這首詩中像是隱藏著一些什麼意義,但是真要去抓時,又發現什麼都沒有。我已經想了快有半個月了,就是拿不準主意,這才下決心跑過來找你們一起商量商量。”

    “《十月之交》?什麼詩,沒聽說過啊?”大牙也是一頭霧水。

    我瞅了瞅大牙:“《十月之交》是詩經裏收錄的,不是你看的《唐詩三百首》啥的。一般小孩看唐詩,青春期讀宋詞,小資白領就欣賞元曲了。而《詩經》那是絕對有學問的人才欣賞的東西,你不知道也實屬正常,這個還真不怪你。”

    大牙斜眼瞅了瞅我:“別屁股後綁掃帚,裝啥大尾巴狼啊?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別以為咱就是屯老二進城,啥也不知道。”

    柳葉看大牙呤詩時的那個酸勁也有點好笑,取出一張紙,把這首詩默寫了下來,然後遞給了我們。

    紙上的字寫得很姿媚飄逸,隻是我和大牙看了半天都有點不好意思,好多字都不認識,隻能恬著大臉一個個的問柳葉。柳葉笑了笑,把我們不認識的字都標上了拚音,我和大牙這回好歹是把字認全了,都出了一腦門子的汗,這可真是灶王爺找孩子,丟人丟到家了。

    紙上很規整的寫了八行,每一行就是一小節,柳葉從第一節,逐字逐句的解釋給我和大牙聽。

    第一節:十月之交,朔月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醜。彼月而微,此日而微;今此下民,亦孔之哀。

    是說十月初一這天是辛卯日,天上突然發生了日食,月亮黯淡沒有了色彩,太陽也失去了光芒。而現在的天下黎民,難以抑製的哀痛。

    第二節:日月告凶,不用其行。四國無政,不用其良。彼月而食,則維其常;此日而食,於何不臧。

    這節說的是日食月食代表了凶兆,運行的常規也不遵照了,這些都是因為天下沒有了善政,空有賢才也無法施用。

    第三節:燁燁震電,不寧不令。百川沸騰,山塚崒崩。高岸為穀,深穀為陵。哀今之人,胡慘莫懲?

    雷電轟鳴閃亮,天不安,地不寧。江河沸騰,山峰坍崩。高岸竟然成深穀,深穀卻又變高峰,應該是描寫一些災難或是地震的情景。

    第四節:皇父卿士,番維司徒,家伯維宰,仲允膳夫,棸子內史,蹶維趣馬,禹維師氏。醘妻煽方處。

    說的是詩人自己的皇父的一些個人簡介。

    第五節:抑此皇父,豈曰不時?胡為我作,不即我謀?徹我牆屋,田卒汙萊。曰予不戕,禮則然矣。

    這一節主要是感歎他的皇父,不識時務,把他調去邊疆服役,事先卻不告訴他,使他一直蒙在鼓中。

    第六節:皇父孔聖,作都於向。擇三有事,亶侯多藏。不憖遺一老,俾守我王。擇有車馬,以居徂向。

    讚歎皇父的聖明,提前把重要的人和物都遷往了向都,躲避了災禍。

    第七節:黽勉從事,不敢告勞。無罪無辜,讒口囂囂。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噂遝背憎,職競由人。

    意思是要盡心竭力做好事情,就算辛苦也不能說,平時就算沒有過錯,別人都會饞言汙陷。黎民百姓受難,但災難並非是老天給的。

    第八節:悠悠我裏,亦孔之痗。四方有羨,我獨居憂。民莫不逸,我獨不敢休。天命不徹,我不敢效我友自逸。

    這一節是感歎天下之人都在夢中,隻有他一人清醒,天命無常難以預料,不敢像別人一樣隻圖一時之樂。

    這首詩晦澀難懂,說了好一陣子我和大牙總算明白了這詩中寫的大概意思。

    大牙弄清楚後就一個勁的撇嘴,用手邊不斷的敲打著這首詩:“好聽的說叫懷才不遇,難聽的就是自不量力。這也太自以為是了吧,一個人喝多了,在家為國家操了多大的心啊,把自己說的天花亂墜,就像有多大能耐似的,太自以為是了,真要是有才,我和你們說,懷才就像懷孕,時間久了自然就能讓人看出來。就像我,你們說我啥時候說過自己有才?”

    我和柳葉聽大牙說完,不約而同的看了看大牙的肚子,然後相視一笑,都搖了搖頭:“不到月份吧,還看不出來。”

    大牙臉氣得白一陣,青一陣,臉上的表情極其難看,我和柳葉笑得是前仰後合。

    笑了好半天,我才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先別鬧了,開口問道:“柳葉,這詩是不是說朝廷到了天怒人怨的階段了,有種要改朝換代或是從頭再來的意思?”

    柳葉歪著腦袋略略的點了點頭:“就是這種感覺,所以我聯想到珠子的這件事,有種隱隱的感覺,就是珠子的最終結果可以另辟天地,改朝換代,重頭再來的意思。但是這事實在是太大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可能是我想的太偏激了。”

    大牙聽我們說完後咂了咂舌,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你們說會不會真的是努爾哈赤把搜集到的寶藏秘密的藏在了一個地方,如果有一天,政權不穩,朝代更替時,希望他的後人可以取出寶藏,招兵買馬,重頭再來呢?”

    大牙說的其實也有些道理,隻不過我無意中看到大牙說到“寶藏”兩個字時的那幅表情,趕忙把大牙往身後擋了擋,他此刻的這副嘴臉還是不要讓柳葉看到為好,要不更丟人了。

    如果珠子上的字不僅僅是巫詛的應咒日期,還暗含了這首詩去解開最終的謎局,實在是太出乎意料,太變態了,但是經曆了這麼許多事情之後,變態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我反而對這種可能更加相信了。

    柳葉看我和大牙都不吱聲了,率先打破了這種沉默:“嗯,我覺得如果前四個字‘十月初交’指的是這首詩的話,這首詩就相當於一個密碼本,而後麵三顆珠子上的字或許就是密文,最終的秘密可能就隱藏在這首詩的某一個字或是某一句話裏。

    “第五顆和第七顆珠子現在一點線索都還沒有,隻有第六顆,也就是我家裏的珠子,上麵的文字是‘六’”

    大牙聽柳葉說完後,嘴裏也不知道在叨咕著什麼,眉頭緊皺,估計也在猜測種種可能。

    而我也有些困惑,這個“六”在是第五顆珠子與第七顆珠子中間的字,上下都是未知的,到底代表了什麼意思呢?第六個字?第六行字?第六句話?難道是……?

    “第六節?”我看著柳葉衝口而出,說出了我的猜測。

    柳葉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眨了幾下,表情很驚喜:“你也這麼想?我在家裏想了很多天,最後我也覺得這‘六’字指的是這首詩的第六節。第六節主要是說皇父很高明,挑選了重臣把守向邑,連同錢財珠寶,馬匹戰車都遷了過去’。”

    “向邑?向邑是哪裏?”大牙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柳葉。

    柳葉微微一笑:“過去經常把一些城池封給一些王公大臣,稱為邑,比如賜給姓王的大臣,那麼這個城一般可以稱為王邑,也有的邑是以城中姓氏較多的人命名。而詩中的向邑,可以認為是城的名字為‘向’,就是‘向城’。”

    “向城?”我和大牙相互看了一下,搖了搖頭,這地方我們都沒有聽說過。

    “詩中的‘向城’我查了一下,所指的是現在山東省臨沂市蒼山縣的向城鎮。這個古鎮源於西周初年夏朝少康帝小兒子姒曲烈的封國—鄫國故城,春秋時期就被稱‘向邑’,後來稱為向城。”柳葉顯然對這件事情做了很多工作,這些事情如數家珍,和盤倒出。

    “山東?不會吧,這麼說我們還要跑到山東去?”大牙表情很誇張,顯然沒有想到一句詩引出這麼多東西,有這麼大的名堂。

    柳葉也歎了一口氣:“唉,我也不知道,所以這事我自己才拿不準主意,也許是我想多了。但是我覺得在山東的可能性非常小,當時的那個年代,努爾哈赤還沒有去過山東,還沒有進關呢。”

    我也點了點頭,山東的向城,我也覺得不太可能,畢竟當年的後金一直都聚集在關外,不至於千山萬水把這秘密藏到中原去,於情於理都說不通。

    這件事情太過於震撼,我們幾個人圍繞著這個話題討論了很長時間。

    看了看時間,已經後半夜了,天亮還要趕路,這件事也不能一時就能討論的明白,所以最後還是決定還是先以眼前的事情為主,至於《十月之交》這回事暫時往後先擱一擱,忙完這件事後再從長計議。

    柳葉在我們隔壁已經開好了房間,大家互道了聲晚安後,就抓緊時間睡覺去了。

    附:

    《十月之交》

    十月之交,朔月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醜。彼月而微,此日而微;今此下民,亦孔之哀。

    日月告凶,不用其行。四國無政,不用其良。彼月而食,則維其常;此日而食,於何不臧。

    燁燁震電,不寧不令。百川沸騰,山塚崒崩。高岸為穀,深穀為陵。哀今之人,胡慘莫懲?

    皇父卿士,番維司徒,家伯維宰,仲允膳夫,棸子內史,蹶維趣馬,禹維師氏。醘妻煽方處。

    抑此皇父,豈曰不時?胡為我作,不即我謀?徹我牆屋,田卒汙萊。曰予不戕,禮則然矣。

    皇父孔聖,作都於向。擇三有事,亶侯多藏。不憖遺一老,俾守我王。擇有車馬,以居徂向。

    黽勉從事,不敢告勞。無罪無辜,讒口囂囂。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噂遝背憎,職競由人。

    悠悠我裏,亦孔之痗。四方有羨,我獨居憂。民莫不逸,我獨不敢休。天命不徹,我不敢效我友自逸。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42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67章 夜遊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看天氣還不錯,陽光明媚,春意漸濃。

    這幾天的天氣越來越暖和了,每天都能感覺到氣溫的變化,隻有夜裏才感覺有些涼,而白天的時候陽光已經溫暖了許多。

    昨天晚上睡得實在是有點晚,睡前又說了一大堆事,一閉上眼睛就做了一連串的夢,亂七八糟的也沒休息好,睜開眼睛後就感覺腦袋有些發脹,用手揉了揉太陽穴,才好多了。

    吃過早飯後,我們把東西收拾了一下,要樓下的前台退了房。

    剛一出門,大牙就拎著行李衝我說:“來亮,昨天那飯館老板不是給咱個電話嗎?要不直接把車叫過來得了,瞅那老板人也挺實在,估計不會黑咱們。”

    柳葉在旁邊聽後掩嘴一笑,也沒吱聲,伸手從拎包裏摸出一把鑰匙,左手一按搖控器,大門旁邊停車場上一輛銀灰色的越野車尾燈閃了一下。

    我和大牙伸著脖子都看傻了,實在沒想到柳葉竟然是開車過來的,而車的牌照竟然是北京的。

    柳葉衝我們擺了擺手:“看啥呢?走啊,上車吧。”

    坐在車上,大牙摸摸這兒,看看那兒的,哈喇子流了多老長,看他這模樣就估計這車應該還算不錯。我對車本來就不太懂,也不感興趣,就聽大牙在旁邊唾沫橫飛的直白話。

    這才知道,這款車一直是大牙努力追求的目標,心儀很久了。是東風本田CR-V2.0都市版,線條圓潤、流暢,但卻不失霸氣。車窗上緣的線條像拋物線一般向後延展,有點像海豚的造型。大氣而精致,霸氣與鋒芒彰顯無遺。用大牙的話說,這款車就是窮人的“勞斯萊斯”!

    大牙噴完後很是得意,再一看柳葉的眼神,才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有些不妥,趕緊衝柳葉嘿嘿一笑:“妹子,哥可不是那意思,哥重新一遍,用英文說,Thiscarisfancy心中的Rolls-Royce!”

    柳葉聽著大牙這中英混合的英語,也被逗得前仰後合。這才告訴我們這車是她差不多所有的積蓄貸款剛買久的。一想王老板雖然仗義,但有些事還是不太方便讓他知道,而我們還是自己有車要方便一些,這才很辛苦的自己從北京一路駕駛到梨樹。

    我和大牙一聽,心裏都有些過意不去。

    車上有GPS,配合手裏的地圖,沿著城西路一直向北,行駛了大約有八九公裏左右。這時地圖與GPS都已經形同擺設,沒有用武之地了。隻好下車打聽了一下路邊的老鄉,問清楚後這才沿著一條鄉村土道往東就下去了,這條道的路況很差,行駛的很緩慢。

    行駛一段後,這條路變得越來越蕭條,兩邊都是荒草崗子,偶爾的幾棵白楊樹長得也不是挺拔茁壯,而是歪歪扭扭的很是瘦小枯幹。樹枝上不知道落了一群什麼鳥,“呱呱”的叫得心煩。

    好不容易視線裏才出現了一片小的村落,應該就是狐狸洞溝村了。

    正是近中午,衝天的嫋嫋炊煙也算是整個旅途中唯一還有些溫暖的視點。隻是這個村子實在是太小了,目測也就十幾戶人家,不成行列的建在一處高地上,在這片廣闊的大地上,顯得是如此的單薄,絲毫引不起一點的注意。

    柳葉把車停在村邊後,我們下了車,直接推開第一戶農家院的大門,邁步就走了進去,打算找人打聽一下關於何天城那老頭的情況。

    剛進了院子,屋子裏就出來了一個中年漢子,歪著腦袋斜眼打量著我們:“你……你們……找……找誰?”

    我們三個心中也是暗笑,但也不敢表露出來,我趕緊清了一下嗓子:“大哥,我們打聽一下,這村子裏有姓何的嗎?”

    “姓何?那你……你們找……找誰?”那汗子盯著我們問。

    “我們隻是帶個消息過來,有位老爺子,叫何天城,不知道是不是咱們這個村的?”我如實回答。

    “何……何天城?多……多大歲……歲數?”那汗子想了想後,感覺一怔,表情有些奇怪。

    我們隻好詳細的描述了一下老頭的身高和大概的年齡,那汗子聽我們說完後,也沒有回答我們,而是讓我們等等,他自己反身就回屋裏去了。

    過了不大一會,又從屋裏出來了,隻是後麵跟著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那漢子一邊指著我們一邊和那老頭在小聲嘀咕著什麼。

    那老頭看了看我們,聲音有些沙啞的問:“你們在哪疙瘩看到何天城了?他還活著?”

    一聽這話,我們就知道,肯定是人家認識,於是就把草屋裏發現了何天城的屍體的事說了,當然隱瞞了許多事情,隻是說我們偶然去那邊調查工作,發現了荒屋子裏的屍骨。走訪了周圍的群眾,有的村民反應說,四十多年以前,有個叫何天城的中年人來過這裏,後來走沒走就不知道了,通過沒有腐爛的衣服等物品的辨認,最終認定屍骨就是何天城。

    那老頭聽我們說完後有些激動,老淚縱橫,哭的很是傷心,看得我們都是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什麼這老頭子聽著聽著就哭了。

    旁邊的那漢子一個勁的旁邊勸著,我們這才知道那漢子原來是這老頭的兒子。那老頭哭了一陣後,把眼淚抹了抹,眼圈有些發紅的看了看我們:“都進屋來說吧,不管咋的,這事都得謝謝你們。”

    我們也沒客氣直接進了屋,在屋裏坐下後,那老頭又詳細的問了問關於何天城的情況,然後才對我們說:“不瞞你們說,何天城是我家二叔,我二叔四十多年前晚上睡覺時,早上就突然沒影了,找了老長時間也沒找到。後來村裏有人就說備不住是被勾死鬼勾了魂,還債去了。這些年來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真沒想到竟然去了那麼遠的地方。”

    這老頭自已介紹說,他叫何川國,剛才說話有點結巴的那漢子是他兒子叫何長軍,他二叔走丟之後,老伴就得了一場重病,沒過多久就去世了,而他二叔也沒有子女。

    我們三個相互看了看,真沒有想到事情真是如此離奇,夜裏睡了一覺,醒來卻出現在一百裏地之外的地方,夜裏就算一個正常人不停的走也未必能走上一百米路,看來拘魂時那何天城說的倒是實話。

    何川國爺倆也看出來了我們的疑惑,都連連搖頭,也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這老頭看我們風塵仆仆的遠路而來特意給送信兒,也是千恩萬謝,說啥也不讓我們走,執意讓我們留下吃頓中午飯,我們也是想和他們聊聊,也就半推半就的留了下來。

    外屋廚房裏的何大娘開始忙活著做菜,不大一會工夫就張羅了四個菜。中午老頭還陪我們喝了一點酒,並沒有喝多少,我還沒怎麼樣,但不知道為什麼大牙卻喝多了,扔下飯碗直接躺在炕頭就睡著了。

    我和柳葉推他幾次也沒有推醒,那老頭連連擺手,告訴我們家裏有的是地方,晚上開車不方便,今晚就在他家這兒對付一宿,明天天亮再走。

    這老頭說話間換了件衣服,說是要去給他二叔拉回來,還是入土為安,一邊說著,就把院裏拖拉機發動了起來。我趕緊抽身湊到老頭的近前,再三叮囑他箱子的位置以及無論如何都不要進那到家屋子裏,老頭也知道這事估計有些蹊蹺,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拖拉機冒出一團黑煙,“拖……拖……拖”的跑遠了。

    回到屋裏看見柳葉和何長軍在閑聊。這何長軍說話有點不利索,但是卻很愛表達,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柳葉這姑娘後才這樣,反正是有問必答,聊得很熱乎。

    這一聊還真是讓我們大吃一驚,據何長軍嗑嗑巴巴的講,說是像他二爺這樣莫名的失蹤的事在他們老何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聽說每隔幾十年都會有人類似這樣莫名失蹤。幾乎每次都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有的是晚上睡覺,天亮就沒了,有的是半夜起夜上廁所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後來家裏的老人就覺得可能是惹惱了這裏的神仙,才會遭到如此的報應。本來他們老何家在當地也是大戶,開枝散葉,人丁興旺,可是就因為這事,該搬的搬,該走的走,現在也不知道都流落哪裏去了。

    我和柳葉也是有些疑惑,其實對於何天城老爺子這樣的事情,我最初想到的就是夢遊。

    夢遊的方式本來就是五花八門,這種夜行百裏的也不是沒有過,但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冥冥中我總感覺和那隻黑貓有關,懷疑是那隻黑貓用了什麼邪術才會讓何老爺子從這裏一夜間就到了百裏之外。但是如果是那隻黑貓做的鬼,那麼就說明這黑貓一定來過此地,而黑貓為什麼要跑到一百裏之外的這個小村子呢?而且非和這老何家過不去呢?

    想著想著,我突然間想起來了,這裏的方位正好在蔡家鎮的西北方,如果按照剛才的推理,那隻黑貓四十年前就來過這裏,勾走了何天城,那麼那天請簸箕仙時得到的指示莫非真的就是西北,而不是東南的那個荒嶺子,難道那隻黑貓又回來了?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43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68章 赤眼火狐

    也不知道大牙什麼時候醒了,一骨碌身就坐了起來,在背後冷不丁的就冒出了一句:“何大哥,你說你們這家子總有失蹤的人,是不是你家先人幹過啥傷天害地的事啊?”

    一聽大牙這麼問,我的腦袋都疼,這大牙早不醒晚不醒,哪有這麼說話的,這不純粹是沒事找事嘛!

    何長軍根本不知道大牙醒了,大牙這一說話,把他嚇的身上一激靈,趕緊回身瞅了一眼大牙:“唉……唉呀媽呀,兄……兄弟醒了,啥……啥傷……傷天害……害理啊?沒……沒聽說過,不……不過倒……倒是有個故事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大牙瞪著眼睛,張著大嘴,嘴角也跟著何長軍結巴的語速一抽一抽的,我和柳葉看著就有點憋不住樂

    實話實話,與何長軍聊天拚的真是耐心,有時急得你真想狠狠的撓牆。用大牙的話說和這哥們聊天,完全可以睡一覺,醒來後發現還能接上茬。

    聽何長軍說還有個故事,這個我們都很感興趣,就讓何長軍一定要長話短說,簡明扼要說明白就行了,不用聲情並茂,繪聲繪色。雖然我是一再叮囑,但是以這何長軍的這口條,本來不長的故事足足講了有一個小時,把我們鬱悶得都想集體撞牆。

    不過好在是說明白了,據他說這個故事是他爺爺的爺爺講給他爺爺的,又是他爺爺講給他的。

    說是挺老早以前,他們老何家有個獵手叫何霰田,村裏人都叫他何老大。這人槍法出神,神槍見物,百發百中。有一次在村子南邊的狐狸洞那邊轉悠,就碰到了一隻赤眼火狐狸,何老大連打了三槍都沒有打中,心中窩火,就放狗去攆那隻火狐狸。

    眼瞅著就要追上時,突然大黃狗的身上莫名其妙的就著火了,燒得那隻大黃狗“嗷嗷”直叫,拚命的往家跑,直接就鑽進柴火垛裏去了。眨眼之間就是火光衝天,巧的是又刮來一股邪風,連帶著把房子也給燒著了。

    村裏有個老頭就勸他說這狐狸八成是成精了,讓他不要去惹它。可是何老大正在氣頭上,也不信邪,背上獵槍去找那火狐狸報仇。

    天剛擦黑時,那火狐狸果然又出來了,眼睛閃著紅光,衝著何老大直齜牙。何老大也忘了害怕,舉槍就打,可是眼睜睜的卻打不著那隻火狐狸。何老大就覺得後背滾熱,一回頭才發現自己的衣服竟然著火了,趕緊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火滅了之後,再看那隻火狐狸也沒影了。

    何老大打這以後隻要一打獵,眼睛就淌眼淚,眼睛通紅看不清東西,所以也就不再打獵了。後來娶了個媳婦,給他生了三個兒子,日子過得還不錯。直到有一天早上,發現睡在炕上的小兒子突然不見了,全家人都傻了,不知道晚上睡覺的時候,這人跑哪去了。

    那何老大就懷疑是那隻火狐狸把他的兒子給整走了,抄起多年不用的獵槍就奔狐狸洞溝去了,家裏人攔也攔不住。隻是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也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從這以後,每隔四五十年,老何家都會有人莫名其妙的睡覺就睡沒了。

    故事說完後,我看了看大牙和柳葉,聯想到昨天剛聽到的關於狐鋰洞溝的傳說,心裏也在揣測這隻赤眼火狐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那隻紅狐狸,我假裝不經意的問他剛才說的那個狐狸洞溝在哪兒裏?現在是啥樣了?

    何長軍好像說得很盡興,眉飛色舞,比比劃劃的說狐狸洞溝在這村子往南也就一千米左右,他小時候和夥伴們常去那裏打鳥、挖野菜。

    那裏以前有三個大土包,土包之間地勢低窪,土包上遍布了很多洞穴,有的連獵狗都能爬進去。聽大人說那是狐狸、獾豬的洞,據聽說解放以前,這裏的狐狸非常多,但解放後這些年開荒種地,基本上也看不到了。現在那裏都被開墾為農田,洞也看不見了,三個大土包的地貌還依稀可見。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珠子的線索已經斷了。黑貓也沒有了蹤影,而我們要查的事與這隻赤眼火狐有沒有關係誰也說不好,本來一直很順利的事情到了現在卻形成了一個僵局。

    既然都來了,我們都想去看看。好不容易才說服何長軍不用陪著我們,朝著他指的方向,我們走了不到二十分鍾,就看到不遠處果然有三個還很明顯的土包,呈三足鼎立之勢。土包的南麵是一大片白楊林,密匝匝地排成好幾列也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樹幹最細的也差不多有壇子粗了。

    大牙站在一個高坡上,向遠處望了望,回過頭來問我:“來亮,你說那個‘蝦須蟹眼’在哪兒啊?你能看出來嗎?”

    我跟著大牙站在坡頂往遠處看了看,眼前一望無垠的黑土地,蕭條荒涼,看出很遠也沒見到有別的村莊,目所能及之處都已經被開墾成了農田,山無形,水無影,看不出一點以前的地貌,根本就談不上尋龍點穴了。

    蝦須蟹眼應該是半山環抱,而環抱的中心有一氣口,即是“蓮花穴”。隻是現在再找到這環抱的山形看來極不容易,幾百年前的山嶺早就不見了,這裏幾乎已經是一馬平川了。看著眼前的這形勢,我心裏就是一涼,以我現在的的水平,就算是環境一點沒變,估計也要費不少勁才能找到真穴,何況現在山形蕩然無存了呢?

    柳葉看我的表情就知道這裏的情況比預想的還要糟糕,她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無奈的笑了笑,摸著樹上的節疤,沉默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種楊樹在東北是最常見的,眼前的這些樹有三十多米高,最粗的樹幹直徑肯定超過了一米,估計要兩個人才能合抱過來。

    這種楊樹應該叫鑽天楊,壽命很長,可以達到二百多年,正常過了四五十年以後就開始漸漸衰老,而現在的這些樹估計都生長了一百多年了,典形的呈現衰老特征“離心式生長”,灰褐色的老樹皮已經縱裂,骨幹樹枝的基部向樹端的方向已經出現了枯落,感覺就像是奄奄一息了。

    打量完了這些樹,我一低頭卻被一截樹樁給吸引住了。

    這截樹樁隻有三十多厘米高,粗有一米左右,應該是近幾年來砍伐的,斷麵還很新,吸引我的不是樹樁的本身,而是樹樁上的年輪。

    大學時曾經讀過道格拉斯的樹木年代學,其實說白了就是通過研究年輪的寬窄變化,判斷過去每一年的氣候及生長的環境變化,除了可以知道樹齡以外,也可以記錄很多發生在過去的一些事情,甚至可以通過樹輪的形狀測知過去發生的地震、氣候變化和環境變化。可以說研究透了以後,看年輪就可以無事不知,無所不曉,通過樹木的記憶既可通曉過去,也可預卜未來。

    我蹲下後仔細的把樹樁上麵的積雪和凍土清理幹淨後,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看,同時努力的回憶著相關的理論知識,這時才真是感覺書到用時方恨少。

    我在這邊一聲不吭的盯著個大樹樁子看個不停,引得大牙和柳葉都圍了過來,也蹲在了我的一左一右,一會看看樹樁,一會看看我,不知道我葫蘆裏麵賣的是什麼藥。

    大牙在旁邊等的不耐煩了,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來亮,裝啥犢子呢?啥時候還能和樹樁子交流了?它告沒告訴你它以前是公是母?活了多大?為啥身首異處啊?”

    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本來想再埋汰他幾句,但是看柳葉在身邊,還是強忍住了。

    歎了一口氣後,我指著樹樁子說:“這顆樹活了近一百五十年左右了,最初的一百年生長的速度很快,當時這裏應該是土壤肥沃,水係充足。但是後來的這幾十年環境突然發生了變化,應該是幹旱,所以才導致後五十多年來生長的非常緩慢。”

    柳葉和大牙聽我說完,表情都很詫異,像打量火星人一樣看著我,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樣子。

    沒辦法,我隻好把道格拉斯論述的相關理論給他們說了一遍,一邊說,一邊比劃著樹樁上的年輪,給他們解釋。

    柳葉似乎對這個極為感興趣,不住的問東問西,我幾乎把知道的都給搗騰了出來,仍然沒有堵住她的提問,她的提問就像十萬個為什麼,一個接著一個,看來真是做學問做出病來了,什麼事都要刨根問底。

    大牙聽我說完後則在樹林子裏跑來跑去,連續的觀察了好幾截樹樁子後,這才忍不住的嘖嘖稱奇。因為這些樹樁粗細雖然不一,但是年輪的寬窄變化基本上差不多,不禁對我的年輪之說刮目相看,崇拜至極。

    眼看著天色不早了,我們三個也開始往回走,雖然現在已經是初春了,比年前要暖和一些,但是在這種曠野中走路,感覺還是冷。

    我一邊走一邊對柳葉和大牙說:“對於那個洞口,雖然有句‘蝦須蟹眼一蓮花’的提示,但是現在的地況已經今非昔比,看不出以前的模樣了,在這片大地上沒目的去找一個洞口那是癡人說夢,想都不要想。不過剛才通過觀察年輪,我倒是有個想法,或許能行。”

    大牙和柳葉聽我剛開始那麼一說難免有些沮喪,但又一聽我說有辦法,都催著讓我快點說,別賣什麼關子。

    其實我也不是要賣什麼關子,關鍵是這方法能不能行得通我自己心裏也沒有譜。年輪顯示最初的一百多年裏樹木生長一直很迅速,年輪間距寬大,應該是以前這裏應該有條河,估計是後來發生了什麼變故,那條河幹涸了,從而使這裏的環境發生了變化,水分不足導致五十多年來年輪才變得越來越緊湊。

    而“風水穴”必定藏風聚氣,尤其這種蓮花穴口,定有水來環繞,結穴之處,肯定要有水來界脈,如果無水界脈則龍氣不止。隻要找到當年的這條河的位置,再結合尋穴口決,我自信多花點時間還可以找到那個穴口。

    柳葉聽我說完後想了想,然後提出了疑問:“會不會有另一種可能,就是這五十年少雨幹旱,而五十年前卻是雨水充足呢?”

    我看了看柳葉,語氣很肯定告訴她,我相信應該有河。因為樹根下的石子是卵石而不是山石。山石多棱角,隻有河水多年衝刷之後才能形成卵石。這裏荒郊野外的,這種卵石肯定不是有人特意撒在這裏的,應該是以前有河水在這裏經過,這樣翻土耕地才弄上來的。

    還有過去這裏既然有那麼多的狐狸和獾豬,附近肯定有水,這是自然規則,鐵打不變。

    何川國那老爺子還沒有回來,想想也是,那種拖拉機的最高時速也就是40邁左右,一來一回怎麼也得四五個小時。而何長軍看見我們回來了,很是熱情,趕忙讓我們上炕暖和暖和。

    坐在炕上,我們就隨便的瞎聊了起來,聊了一陣後,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隨口問他:“何大哥,那個狐狸洞溝那片兒以前有沒有河啊?”

    何長軍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河?沒……沒聽說過。打……打小就……就沒看見有……有河。”

    聽何長軍這麼一說,我們三個頓時有點泄氣,難不成我推測的這一切都錯了?我也都耷拉著腦袋,不吱聲了。

    正在這時,何大娘外屋進來了,可能是聽到我們說的話了,瞅了瞅何長軍後對我們說:“嗨,他知道個啥,咋沒有河呢?我們小時候還在那兒摸過魚呢。當年他爹年青時經常還能逮著些半斤多沉的白鰱子呢。後來河水就越來越少,最後幹洋子了(東北土話:河裏沒有水了)。”

    這幾句話一下子把我們的精神頭給提了上來,我們個個眼睛都冒著光,不停的追問當年的情況。這何大娘一說起這過去的事好像也挺有感觸,擦了把手後坐在了炕上,跟我們嘮了起來。

    據何大娘說,這條小河當年也就是三米多寬,水不深,但很清澈,淺的地方剛沒膝蓋。應該是現在的“蘇招台河”的支流,最後都流到幾百米外的偏臉古城那邊的主河道裏了。解放後開荒種地,沒過幾年水就慢慢的幹了。一晃五十多年過去了,現在一點河道的影子都看不見了。至於河的位置,何大娘卻提到應該是在那片樹林往南十多米的地方,因為小時候她們玩水時,都把衣服和鞋放在樹林裏。

    何大娘又說了很多,不過大多我都沒有聽清,滿腦子都是“偏臉古城”,一聽到這個名字,我的心就是一震,心裏波濤翻湧。回想到在立春家時大仙給的關於黑貓去向的指示,我們一直當成東南方偏臉子村附近,結果找了多少天後卻一點影兒都沒見到。現在看來,肯定是我們弄錯了,根本就不在東南的偏臉子村,而是在西北的偏臉古城附近!

    何大娘看了看時間,就忙著做晚飯去了,我趁著何長軍不在屋的工夫,這才對大牙和柳葉說出了我的想法,柳葉和大牙聽我說完後一琢磨,也是恍然大悟,不住的點頭。

    看來那隻黑貓一定就在附近,或許就在偏臉古城。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44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69章 頭七

    果然直到何大娘做好了飯菜,何川國老爺子才開著拖拉機風塵仆仆的趕回來了。連帶著把那隻大木箱子也用車給拉了回來,說是明天找村裏人幫忙給埋了。在農村,生老病死都是一等一的大事,馬虎不得,而其中的生與死則看得更重一些,葉落歸根,死後隻有埋到自家的墳地裏才會在陰間過得安寧。

    席間,何大爺一個勁給我和大牙倒酒,這何大爺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村人,我們報信兒這事對於何大爺一家來說那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口口聲聲叫我們恩人,弄得我們一時之間都不知所措,還是大牙能白話,一陣忽悠,三勸兩勸,硬把那老爺子給忽悠的喝多了,直接放下碗筷就去睡覺了。

    何長軍那漢子看著五大三粗的,但是酒量還不如我和大牙,喝了一點就紅頭漲臉了,本來說話就不利索,現在更是嘎巴半天嘴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逗得我們也是哈哈大笑。接觸時間長了,也就不太生分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三十多歲了還打著光棍,看這家子過得也不像是困難戶,但也不好意思直接詢問。

    何大爺家隻有兩個屋子,一個東屋一個西屋,晚上安排睡覺時有些犯難,依何大娘的意思是讓柳葉和她去西屋睡,而我們四個男的住在東屋。但是柳葉一個勁的衝我偷偷的使眼色,看得出來她不想和那大嬸一起住。我隻好扯了個謊,說是柳葉是我媳婦,大牙是我小舅子,都是一家人,不用那麼費事。

    何大娘看了看我們,好像有些不相信,但也沒說什麼,直接就把我們帶到了西屋,幫著往這屋裏抱過來一些被褥和枕頭。

    等到一切都忙活的差不多了,農村睡覺都早,不大一會,東屋的燈就滅了。

    大牙瞅了瞅我:“姐夫,咱們咋睡啊?你和我姐睡哪邊?炕頭還是炕稍啊?”

    沒等我說話,柳葉杏眼一瞪:“大牙,你是不是活膩味了?用不用姐姐給你捏幾下?”

    大牙身子不由的一抖,接著不懷好意思的看了看柳葉和我後,猥瑣的笑了笑,衝柳葉說:“妹子,咱動口不動手,你選吧,你是睡我邊上,還是睡來亮邊上,還是睡我倆當間,我無所謂啊,咱不挑。”

    聽大牙還這麼說,我的腦袋“嗡”的一下就暈了,眼睛一閉,實在不忍心去看,心裏已經預料到會發生什麼事了。

    剛閉上眼睛,耳邊就傳來一連串的慘叫,估計大牙的身上肯定又得青一塊紫一塊了。

    我趕緊衝他們“噓”了一聲,示意他們不要驚動了東屋的何大爺一家。然後看了看這鋪炕,瞅了瞅大牙,看了看柳葉,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排,畢竟無論怎麼安排,勢必要有一個人挨著柳葉睡,雖然說是這個年代早就沒有了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也讓人有些頭疼。

    沉默了一陣,柳葉衝大牙擺了擺手,讓大牙去炕稍去睡,說是她怕冷,要睡炕頭,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她在睡在炕頭,我睡中間,大牙睡炕稍。大牙揉著剛才被柳葉掐疼的胳膊直接去了炕稍,我瞅了瞅柳葉,看了看大牙,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把被子往頭上一蒙,喊了一聲:“關燈,睡覺!”

    說完後,燈就滅了,我直挺挺的躺在被窩裏,動也不敢動。誰也沒有說話,這種氣氛有些尷尬。

    我盡量的往大牙那邊擠了擠,閉著眼睛開始胡思亂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了大牙沉重的呼吸聲,估計是睡著了。旁邊的柳葉那邊卻是一點聲音也沒有,連喘氣的動靜都感覺不到。我翻了個身,數完了星星就數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有些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感覺剛剛才睡著,就覺得旁邊有人推我,一下子把我給驚醒了,身子一激靈,差點就喊出聲來,意識到是旁邊的柳葉推我時,才生生的又給咽了回去。

    這大半夜不好好睡覺,為什麼把我搖醒呢?莫非是?腦袋裏剛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就在心裏自己鄙視了自己一下,難道是和大牙呆久了,思想有些齷齪了?

    柳葉見我醒了,好像很不好意思,小聲的對我說:“胡哥,你能陪我出去一下嗎?”

    我剛想問為什麼深更半夜拉我出去,突然意識到可能是她內急,自己又不敢出去,這才不好意思的叫醒我,幸好我沒有冒失的問人家原因,否則非得弄個紅頭脹臉的,雖然黑燈瞎火的看不清楚,不過那也夠尷尬的了。

    我什麼都沒有說,點了點頭,抓起腳下的衣服就套了起來,柳葉也把外衣披上,我們倆腳前腳後的拉開屋門,推開房門後走了出去。

    慘淡的月光,周遭一切籠罩上淡藍的影子,看在眼裏感覺有些淒切。夜裏的景象與白天好像大不一樣,看著有些模糊、空幻,到處都是一片寧靜,這寧靜有如死亡一般,給人一種無休止的安寧。院子正中就是何大爺的拖拉機,想到車上裝的骨骸,有些不寒而栗。

    廁所在院子外的柴禾垛旁邊,我走在前麵輕輕的把大門打開,柳葉緊緊的跟在我的後麵,一聲不吱,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大半夜的把我拉起來帶她去廁所。

    我站在不遠處等著她,工夫不大,柳葉抱著肩膀走了過來,衝我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似乎想要說起什麼話,但是搖搖頭,又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

    我看她好像有些冷,就趕緊帶他往回走,可是剛走到院門口,突然看見院子裏竟然一動不動的站著個人,嚇得我差點就坐在地上,趕緊一把拉住柳葉,捂住柳葉的嘴,拉著柳葉就躲在了木柵欄的後麵,透過柵欄的縫隙,往裏張望著。

    柳葉明顯被嚇得夠嗆,戰戰兢兢的小聲問我:“那人是誰啊?會不會是小偷?”

    我也沒料到會遇到這種事,也是嚇得心驚肉跳,聽柳葉問我話,我衝她做了個手勢,示意她不要說話,屏氣斂息。柳葉一捂嘴,不吱聲了,和我一起張望。

    隻見院子裏的那個人,身材中等,有些駝背,一直背朝著我們,麵向著屋門的方向,一動不動。

    我看了半天,覺得不像是小偷,小偷一般都是提前踩好點,迅速下手。不會這樣冒冒失失的進來,明目張膽的站在路中間踅摸吧?難道小偷也迷路了?這不是開玩笑嘛!

    仔細看那身形應該是個老頭,難不成是何大爺出來解手?心中正在狐疑著,就見那黑影慢慢悠悠的轉過身來,向我們這邊的方向瞥了一眼。

    這時冷月斜照,我們瞧得是清清楚楚,隻見那人穿著八十年代的那種老式的中山裝,腳下似乎輕飄飄的,再往臉上一看,頓時嚇得我們是魂飛天外,差點就直接昏過去了,柳葉嚇得緊緊的咬著牙齒,用手死死的摟著我的胳膊,臉色比月亮還白。

    何天城!

    茅草屋中不僅一次的見到過,現在好端端的站在離我們十多米外,似乎知道我和柳葉的存在,朝著我們這邊看了一陣,嘴角抽動了一下,似乎像是在笑,可是這種笑卻讓人心驚膽寒。

    真是活見鬼了,何天城死了四十多年了,為什麼又在此顯形了呢?是找我們來的還是找何川國呢?難道這就是冤鬼索命?一下子,我的腦袋裏就亂成了一鍋粥,各種各樣的想法亂七八糟的堆在了一起。

    突然間一道靈光閃過,我一下子想明白了,何天城雖然死了四十年,但是魂魄一直被禁錮在那間草屋子裏,直到立春拘魂、陰鼇消失、黑貓失蹤後,他的魂魄才離開了體內,雖然死了四十年,但是從另一個角度說,才隻是死了幾天而矣。算了算一下立春拘魂到現在,我不禁有些膽戰心寒,剛好七天,正是“頭七”,也就是老百姓口中的“回魂夜”……

    頭七,指的是人去世後的第七日。人死後魂魄會到處飄蕩,魂魄會於“頭七”子時準時返家,家人應在魂魄回來前,為死者魂魄預備一頓飯,之後便須回避,最好的方法是睡覺,睡不著也要躲入被窩;如果死者魂魄看見家人,會令他記掛,便影響他投胎再世為人。

    我把柳葉擋在了我的身後,柳葉這時已經嚇得不會說話了,臉色白的像是一張紙一樣,渾身抖成一團。我四下看了看,也沒有什麼可用的家夥,不知道這何天城的鬼魂對我們是否有敵意,但是小心起見,總得提防著點。可是半夜出來也沒想到這種事,能用的東西都在背包裏,現在真是兩手空空,實在不行隻能咬破舌尖,唾它一口“真陽涎”了。

    我正在想著對策的時候,房門突然的被從裏麵推開了,隻見大牙睡眼惺鬆的出來了,頭不抬眼不睜的衝著那何天城的鬼影就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說:“唉,我說來亮,你大半夜不好好睡覺上這兒來站著幹嘛啊?裝鬼啊?”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kinring

LV:7 大臣

追蹤
  • 85

    主題

  • 10200

    回文

  • 3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