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東北謎蹤 作者:舞馬長槍 (連載中)

 
kinring 2018-3-14 19:54:5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4 19340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44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70章 鬼掐脖

    一看見大牙推門出來,我就暗叫不好。

    再一看到他睡眼惺忪的把鬼影認成了我,還搖搖晃晃的走了過去,把我都嚇傻了,還沒有見過有人撞鬼撞得如此鎮定,談笑風生的。

    等我意識到不好時,那邊的大牙已經走到了何天城的背後,一抬手拍了拍鬼影的肩膀,那隻手竟然從身體上直接劃了過去,把大牙弄得一趔趄,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大牙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頭看了看前麵的鬼影,這才意識到前麵站著的根本就不是我,一時愣在了那裏。

    我趕緊跑出來衝大牙擺手,示意大牙快點閃開。然後乍著膽子對著那鬼影抱了抱拳,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到我說話,但還是強擠出一絲笑容,很尊敬的說:“何老爺子,我們又見麵了,我們無意打擾您,也沒有什麼惡意,話說回來也是我們把您從茅草屋中解救出來的。可是人鬼殊途,各走各路,希望您來世能投胎個好人家,別再受罪了,這裏已經不再屬於您了,也別有啥舍不得了,早些上路吧。”

    神神叨叨的念叨完後,我抬起頭來再看時,那鬼影竟然消失不見了,我不由得回頭看了看柳葉,隻見柳葉也是一臉不解的看著我,根本沒有看清那鬼影是怎麼消失的。大牙這時也醒過神來,撓著後腦勺,一臉的問號,不明白剛才到底是不是幻覺。

    我們三個大眼瞪小眼,麵麵相覷。不管怎樣,今天都是何天城的回魂夜,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讓這老爺子喝口水再上路吧。打定主意,我讓大牙看著點柳葉,自己則小心的進屋,舀了一碗水出來,本來這水是要放在白布上的,可是現在也沒有那個條件去找白布,隻好把裝水的碗直接放在雪地上,然後退到大牙他們旁邊,擺了擺手,我們輕輕的退出了院子。

    在農村,頭七回魂夜的晚上,家裏的人要事先準備好七米左右的白布,從屋頂的煙囪處拉下來,一直扯到院子裏麵。煙囪一頭的白布上會準備好一碗水,讓死者的魂魄歸來後進家先喝一口水,然後在院子裏準備一些吃的,一般魂魄回來的時候會起一陣風,白布會有節奏的抖動,大多數時候正常死亡後的魂魄不會顯形,但是一般橫死或是冤死的魂魄則可能顯形成鬼體。

    退到大門後,我們透過縫隙借著月光往那邊張望著,院子裏一直靜悄悄的,什麼都沒有,死一般的靜,讓人感覺有些瘮得慌,突然就看到那隻裝水的碗晃動了幾下,雖然幅度不大,但是看得十分清楚,這下子看得我們都是目瞪口呆,就像做夢一樣。

    這時院裏突然起了一股旋風,圍著院子轉了好幾圈,就在馬上要消失的時候,一道黑影突然從天而降,閃電一樣的衝進了旋風之中,還沒看清到底是什麼東西,借著夜幕的掩護,又以肉眼無法分辨的速度“嗖”地一下隱在了夜色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這些事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我們根本沒有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眨眼的工夫,又恢複了平靜,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心裏預感到事情不妙,趕緊拉著大牙和柳葉準備回屋,可是突然發現四周一下子就暗了下來,院子裏就像被罩上了一層黑布,什麼都看不清了。

    我意識到不好,趕緊拉著大牙和柳葉就往大門外跑,大牙和柳葉也來不及問我原因,都跟在我後麵拚命的跑。可是跑出去不到一百米,我就停下來了,心裏就是一涼。回頭看了看緊跟在我後邊的大牙和柳葉,他們見我突然又不跑了,都莫名其妙的的看著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我氣喘籲籲的告訴他們,剛才如果我估計的沒錯,剛才院子起的那股旋風應該就是何天城的鬼魂要離開時形成的,而竄出的那個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成了精的畜牲,吞了何天城的魂魄,這畜牲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成了精,不知道是不是衝咱們來的,還是衝那何天城的鬼魂來的。隻不過剛才看情形不妙,情急之下這才跑了出來,不過現在看來,八成是來者不善。

    我這麼一說,大牙和柳葉四外看了看,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此時的天已經像是被墨汁染過一樣,漆黑無光,灰暗陰沉,隱約可以看到厚厚的、低低的濁雲自上而下向我們頭頂壓來,壓得我們似乎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周圍的景像都像被魔術師遮在了黑布裏,什麼都看不到了,甚至連一個房子都看不見,前後左右都是黑咕隆冬的,看不到光,也看不到路。一時之間,我們三個人都像秋天落架的瓜秧一樣,蔫巴了,大牙忍不住的罵完天就罵娘。

    我現在也想不出什麼別的辦法,就連那畜牲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它藏在哪裏。其實就算知道又能怎樣,以我一個陰陽先生的本事恐怕也難收拾得了它,現在也隻能以不變應萬變了。再怎麼著我們也是三個大活人,還能怕了一個成精的畜牲,我們背靠著背,小心的注意著周圍。

    我剛想叮囑大牙和柳葉提高警惕,話還沒出口,脖子就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給掐住了,那雙大手十分有力,十指緊扣,一下子就把我掐得上不來氣了,臉憋的通紅,手刨腳蹬。

    大牙聽到我的動靜感覺有些不對,回頭看我仰著個腦袋四肢亂舞,一時之間也有些怔住了,結結巴巴的問我:“來……來亮,你……你咋的了?扯啥犢子呢?”

    我的脖子被掐住後,根本說不出來話,勉強用手指了指我的脖子。大牙這才看到我脖子上已經出了一道黑印,而且越來越深。看到這裏,把大牙嚇得手足無措,估計是這種怪異的事情一時之間讓他無法接受。我又勉強用手指了指嘴,做了一個吐舌吐血的動作,想讓大牙咬破舌尖,吐口血試試能不能有效。

    這種方法是茅山道術中應急保命的招數,用舌血混合唾液,噴出來後震懾怨孽。因為舌尖血的陽氣極重,一般的邪靈怨孽都比較害怕,而且如果是童子的話威力則更大,我現在被掐的是張大了嘴往裏倒氣,根本就合不上嘴咬舌尖。

    大牙看我這一比劃,臉色唰地一下就變了:“來亮,你可別想不開,不能咬舌自盡啊!”

    看著大牙急得四處亂轉的樣子的,我氣得差點真想咬舌自盡,隻是實在咬不著,心裏罵著這個豬頭,突然想起一句話:不怕虎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眨眼間,脖子就像是要斷了一樣,上不來氣,視線也模糊了。恍惚中看到大牙和柳葉幾乎同時也像我一樣開始仰著腦袋,手腳亂動,估計也和我一樣,被鬼掐脖了。大牙估計這回知道我的感受了,但是也晚了,看來我們黃泉路上倒是有伴了,不孤單了,心裏歎了一口氣,就感覺自己已經魂飛天外了。

    就在意識即將要消失的一瞬間,感覺掐著脖子的手突然鬆開了,我捂著喉嚨使勁的咳嗽,臉脹得通紅,大牙和柳葉也和我一樣,都蹲在地上捂著喉嚨,表情很痛苦,咳的眼淚都出來了。

    我張著大嘴,使勁的喘了幾口氣,總算恢複了意識,實在想不通明明我們都已經成為砧板之肉,必死無疑的時候,為什麼又意外的活了過來,而那畜牲為什麼又放了我們呢?

    四周的景像又漸漸的清晰了起來,月光又籠罩在了這片土地上,熟悉的村茖,熟悉的房屋又都看得清清楚楚了,這才發現,我們還是站在院門外,剛才感覺跑了很遠,但現在才發現,根本就沒有離開過這大門,估計這就是邪靈怨孽常用的“縮地成寸”的鬼把戲了。

    “縮地成寸”是一種障眼法,簡單的可以認為就是通過對空間的扭曲,使人產生一種錯覺,正常跑出一步大概有一米左右,而在這種扭曲的空間裏,每一厘米都被拉成無限長,所以無論你跑的有多快,有多遠,實際上未必跑出現實中的一步的距離。當然也可以把現實中的一米變成一寸的長度,你明明感覺隻是走了幾步,但實際上已經走出了幾裏路。

    這種超自然越認知的現象其實並不難理解,就像是一隻紙,你在上麵畫一個點,在下麵畫一個點,以人類的認知,最近的距離就是兩點間畫的一條直線,但現實未必如此,最近的距離是把紙對折,讓兩個點重合,這樣兩個點的距離基本上就可以無限接近於零了。這種對折紙的方法就是空間的扭曲,隻不過我們人類隻能做到折紙而無法扭曲空間罷了。但不是說人類做不到的事情就是不存在的,如果真的以為人是萬物之靈,是大自然的主宰就有些盲目自大了。

    現在我們親自經曆了一場這種空間扭曲,感覺跑出了百八十米,但是現在看來隻是在一米以內的地方略微移動了一下,再想想何天城那老爺子,睡醒一覺就到了百裏之外的娘娘廟那裏,看來並不是不可能的,可以肯定他當年經曆的和我們剛剛經曆的差不多應該是一樣的事情。

    我隨即馬上意識到那個畜牲應該就在附近,或許還沒有走遠,也可能根本就沒有走。我轉著腦袋四外看了一大圈,最後終於找到了蹲在屋簷上的那個東西,眼睛閃著幽幽的綠光,正在目不轉睛的盯著我們。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45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71章 黑印

    黑印

    黑貓!

    就是那隻鬼氣森森的黑貓。

    我們都盯著這隻黑貓沒吭聲,現在才知道原來又是這隻黑貓在搞鬼。

    這隻黑貓當年就是那衺玄仙子的靈軷,一身的陰邪之氣,活了三百多年,有它出現的地方從來就沒有消停過。而且更可怕的是這隻黑貓的智商根本就不像是動物的智商,極具靈智,甚至在某些時候比我們還要聰明,它懂得思考,懂得計劃,狡猾的可怕。

    又與這隻黑貓狹路相逢,也算是冤家路窄。我和大牙可不止吃了它一次的虧,也算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大牙偷偷的從地上摸起一塊磚頭子,照著那隻黑貓就要下黑手。

    剛舉起來手,還沒等扔出去磚頭,那隻黑貓卻“嗖”地一下迎麵朝著我們就竄了過來,速度之快根本無法形容,奔著我倆中間的柳葉就撲了過去。

    做夢也沒有想到這畜牲竟然不逃反攻,我和大牙瞬間都愣住了,再想攔卻已經來不及了,那隻黑貓也就是眨眼間就跳到了柳葉的腳下,仰頭衝著柳葉“喵、喵”的叫了兩聲,然後用毛茸茸的腦袋慢慢的蹭著柳葉的褲腿,瞪著那對綠幽幽的眼珠望著柳葉。

    柳葉看著腳下的這隻黑貓,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鬼使神差的竟然彎腰去抱那隻黑貓。

    我嚇得趕緊去拉柳葉,可是還是晚了。柳葉已經把那隻黑貓抱在了胸前,那隻黑貓乖巧的枕在柳葉的胳膊上,緊貼著柳葉的身體,一縮脖子,閉上了眼睛,竟然打起了呼嚕,態度乖巧,不吵不鬧,睡得十分安詳。

    我和大牙看得呆若木雞,打死也想不明白這個妖裏妖氣的黑貓為什麼竟然會對柳葉這麼友好,一時之間,就像傻子擺弄九連環——怎麼也解不開這個套了。

    我趕緊使勁的碰了碰柳葉,指著她懷裏的那隻黑貓,還沒等我說話,柳葉看了看懷中的那隻黑貓,這才如夢方醒,眼睛一下瞪得溜圓,“啊”的一聲就把那隻黑貓給扔了出去,然後自己緊盯著自己的雙手,好像自己也不明白,怎麼就鬼迷心竅的把這隻黑貓抱了起來?

    那隻黑貓就地一滾,從地上爬了起來,衝著柳葉又是“喵、喵”的叫了兩聲,聲音聽起來很是淒慘無助,就像受委屈的孩子一樣。

    我伸手搶過大牙手裏的磚頭,衝那黑貓就扔了過去,那隻黑貓一擰腰,磚頭就打了個空。黑貓回頭衝我們“喵”的長叫一聲後,轉頭“嗖”地一聲就跳上牆頭,沿著倉房躍到了屋頂上,三竄兩跳就沒有了蹤影。

    望著消失在夜色中的那隻黑貓,我們三個麵麵相覷,發生的一幕幕實在是匪疑所思,要不是我們三個真真實實的站在這裏,倒真像是在做夢一樣,我剛要說話,就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不醒人事了。

    等到我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了炕上,柳葉仍在炕頭,大牙仍在炕稍,一左一右,睡得都很香。

    我的頭頓時就大了,竟然還有如此咄咄怪事,難道剛才我是在做夢?

    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我使戲的掐了自己一把,疼得我自己一咧嘴,看來現在的確不是在做夢,但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一時之間也搞不清楚,如果剛才的事是真實的,我們是怎麼回到的炕上呢?難道真的是夢,隻是太真實了。我左右看了看大牙和柳葉,看情形,他們根本沒有離開過這間屋子,大衣仍然都壓在各自的腳下,呼吸均勻,睡的正熟。

    我是滿腹疑問,根本睡不著了。看了看時間,估計也快要亮天了,屋裏已經影影綽綽的能看清了,隻好瞪著眼睛等天亮,腦袋裏亂成一團。

    翻來覆去的像烙餅一樣的翻身,雖然我動作很輕,不過柳葉還是被我弄醒了,皺著眉頭看著我,一臉的不解,顯然有些弄不明白為啥天還沒亮,我就瞪個眼珠子不睡覺,而是翻來覆去的瞎折騰。

    我也是一點睡意全無,看到柳葉也醒了,索性伸手捅了捅大牙,把大牙也給弄醒了。

    大牙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我一眼:“來亮啊,你幹啥啊,還讓不讓人活了,沒睡醒呢,你周扒皮啊?”一邊嘮叨,一邊打著哈欠。

    我一看這兩位這狀態,心裏就感覺不妙。但還是小心的問柳葉記不記得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柳葉一聽我這麼問,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有些緊張,一臉茫然的看著我,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旁邊的大牙一聽,立刻就精神了,打量了我和柳葉一眼,嘿嘿一笑:“來亮,昨天晚上是不是有啥情況啊?興奮的一大早都不睡覺。”

    我瞅了一眼大牙,點了點頭。

    大牙以為我說的情況和他心中想的情況是一回事,很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柳葉,又瞅了瞅我,猥瑣地笑了笑,湊近我的耳朵問我用不用他回避一下,免得說話不方便。

    柳葉也被我說的話給弄暈了,不知道我為啥突然這麼問,皺著眉頭問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看著大牙那猥瑣的表情,真想抽他,也不知道他成天都在想著些什麼事,實在拿他是一點轍也沒有了。

    我也沒有閑工夫教育大牙,心裏火急火燎的,趕緊一五一十的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等到我說完後,大牙和柳葉四隻眼睛都瞪著我一眨不眨,從那表情就可以看出來,他們根本就不相信晚上發生的事情,而且對我說的這些事,他們一點印象都沒有,反而一個勁兒的問我是不是在做夢說胡話?

    看他們的表情不像是裝的,難道真的是我自己睡毛愣了?真的夜裏做夢?可是一切都像剛剛才發生過似的,很真實,根本就不像是做夢,如果做夢做到這個程度,也太有水平了,簡直就是做的石破天驚,夢的清新脫俗。一時之間,我的心裏也是七上八下,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我說了半天,柳葉和大牙都不相信,一再表示他們昨天晚上根本沒有出去過,肯定是我睡毛愣了,把夢當真真的了。

    雄雞報曉,天邊出現了魚肚白,天蒙蒙亮了,窗外的景像也逐漸清晰了起來。屋子裏也不知不覺的亮了起來,一道陽光順著沒有拉嚴實的窗簾縫擠了進來,照在了我的身上。

    我抬起頭,看了看旁邊的仍然低頭冥思苦想的大牙,剛想招呼他倆一起出去看看,或許有些線索時,卻發現柳葉和大牙死死的盯著我的脖子一動不動,眼神變得很奇怪,嚇得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

    我們又相互看了看對方的脖子,這時不約而同的“啊”了聲,都用手捂著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印!

    我們每個人的脖子上都留著一道黑黑的印記!

    沒錯,就是那道掐痕,黑印還很明顯,周圍的皮膚還有些淤青,現在屋子裏亮了,才看得一清二楚。

    驚呼之後,我們三個都瞪大了眼睛不出話,陷入了片刻的寂靜中,各自都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如此看來,我說的絕不是做夢,而是真實發生的,可是為啥這黑貓就看我不順眼,專門可我一個人調理,同樣的三個人,就我自己記得晚上的事呢?媽了個巴子的,我也不是後娘養的,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大牙此時也有些害怕了,知道了這事的嚴重性,率先的開口問我:“來亮,你說這是咋回事?為啥我和柳葉一點印象都沒有呢?難不成是我倆昨天夜裏是被勾了魂了?”

    我也想出不來有是什麼原因,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時柳葉無意的往地下看了一眼,當時就倒吸了一口冷氣,指著地上的鞋,有些驚恐的說:“昨……昨天睡覺前,我記得我的鞋是鞋尖是……是衝外擺的,可是現在,你們看,鞋……鞋尖卻是衝著炕……炕的方向!我平時睡覺時都會小心的把鞋整理好,這一點我可以肯定,地上的鞋肯……肯定有人動過。”

    我和大牙趕緊伸長脖子看了看,果然她的那雙靴子很隨便的扔在地上,一前一後,就像勿忙爬上炕後隨便甩下去的一樣。

    是誰動了柳葉的鞋呢?

    看來肯定不是魂魄離體,否則地上的鞋是不應該動過的,那就說明昨天夜裏柳葉肯定出去過,既然柳葉出去過,那麼大牙估計也就不是什麼魂魄離體了,隻不過他們昨天夜裏的記憶都好像被抹掉了一樣,無論我如何提醒,他倆根本就想不起來,他們昨天夜裏的記憶都是空白的。

    我們三個麵麵相覷,誰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從頭到尾的想了想,最大的問題估計出在那隻黑貓的身上。那隻黑貓突然的出現證實了大仙的指示是沒有錯的,看來我們這次來這裏卻有個意外的收獲,那隻黑貓竟然真的在這裏。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那隻邪性的黑貓竟然在最後關頭放過了我們,沒有把我們直接都給掐死。

    我仔細的回憶著夜裏發生的事情,甚至是每一個細節,當我說到黑貓對柳葉的親昵時,大牙和柳葉都是一臉驚愕,柳葉也驚恐的伸出胳膊看了看,好像不相信自己會主動去抱起那隻黑貓。

    穿戴整齊後,推開房門,清晨的院子裏靜悄悄的,十分靜謐。

    一抬頭就看到院門果然敞開著,通路旁的雪地上還赫然放著那隻碗……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45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72章 向邑之城

    返回的途中,我們就心急的討論了起來,說來說去都是圍繞著偏臉古城的事,誰也沒有想到這老何家竟然是前清開國大臣何和理之後,而這座偏臉古城過去還歸屬過何家,看來的確是人不可貌相,三窮三富過到老。

    而我心裏始終都在琢磨著老何家與黑貓之間究竟有什麼糾葛,究竟是因為什麼才結下梁子呢?難道還是與努爾哈赤或是行地七公有關?想了半天,也是一籌莫展,毫無頭緒。

    “嘎”的一聲,車子突然硬生生的停了下來,雖然車開的不快,但突然的刹車,慣性也不小,大牙因為坐在副駕的位置上,腦袋差點就撞到前風擋玻璃上,嚇得大牙用手緊拉著把手,驚魂未定瞅了瞅柳葉:“妹……妹子,你……你咋的了,看到啥了?”

    這時柳葉仍然雙手緊緊的握著方向盤,臉色青白,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麵,表情十分駭人。

    我也嚇了夠戧,趕緊把後車門打開,還沒等我下去,一股冷風就擠了進來。估計也是這陣冷風把柳葉吹清醒了,打了一個冷戰後,回頭叫住了我,說是沒有什麼事。

    柳葉有些歉意的衝我和大牙笑了笑,解釋說她剛才隻是因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十分震驚,這才無意識的踩了腳刹車。我和大牙聽她這樣說,就知道她想到的事情肯定不是普通的小事,趕緊問她究竟是什麼事。

    柳葉抬眼看了看我和大牙,然後問我們:“你們覺得姓‘何’與姓‘向’有沒有關係?”

    我和大牙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都直晃腦袋。

    柳葉估計也知道這麼問有點不太對,想了想後,又說:“何大爺說偏臉古城以前是努爾哈赤賜給何和理的,所以這偏臉古城應該姓‘何’,我剛才無意間想起了《十月之交》那首詩裏第六節所說的‘向邑’,向邑就是指城主的名子應該姓‘向’,但是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兩個姓氏有著某種關係嗎?”

    關係?我低頭思索了片刻,突然間有些恍然大悟,“何”與“向”從字形結構上來看就是拆分的關係,難道珠子上的文字真的與《十月之交》這首詩有關?這首詩真的就是解開謎團的鑰匙?而詩中指示的地點“向邑”難道就是指“偏臉古城”?

    我忐忑不安的說出了我的猜測之後,柳葉衝我點了點頭,默許了我的看法,然後對我們說她當初懷疑珠子上的“十月初交”暗指的就是《十月之交》的這首詩,隻能根據手中現有的第六顆珠子上的“六”字加以推測,認為可能暗指的是詩中的第六節。而在這一節裏反複出現的一個地方就是‘向邑’,也就是向城,但是也一直解釋不通,想不明白,現在看來,詩中的“向邑”應該就暗指“偏臉古城”。

    柳葉看我們聽得很認真,又接著說:“不論從公從私,努爾哈赤倒是極有可能把一些東西藏在何和理的城內,從‘公’來講,人家是當初的議政五大臣,地位在四大貝勒之上,可以擔當此重任;從‘私’來講又是努爾哈赤的大女婿,也是努爾哈赤最信賴的人。如果努爾哈赤真的有一些很重要的東西想要藏起來,如果為了回避他的那些子女們,最佳的人選隻能是何和理。”

    柳葉說的合情合理,絲絲入扣,看來這珠子上那些隱晦的文字不僅僅是巫詛應驗的日子,查到現在,看來珠子更重要的秘密是另有所指,這件事如此撲朔離奇,又有如此深的文化造詣,倒是不像是努爾哈赤一已之力能完成的。雖然說努爾哈赤也通曉漢語文學,熟讀過三國演義,但是這種古老的《詩經》裏的詩,莫說一個草莽英雄的女真人,就是我們這些漢人,又有多少人能知道的呢?

    關於這個“向邑之城”的推斷就足夠震驚,足夠大膽了,一時之間,車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人吭聲了。

    我輕輕的咳了一下,打破了這種沉悶的氣氛,告訴柳葉發動汽車,目的地,偏臉城。

    不大一會,就到了偏臉古城,我們的車子剛好從所謂的城西門進入,這個城門隻是有點寒磣,估計就是以前的老城牆斷開的一個豁口,我們的車子勉強能進去。

    今日城址已難覓當年氣派,當年飛簷淩空、鴟吻臥脊的殿堂,雕梁畫柱的亭台樓榭,早就看不到一點模樣了。城中基本上已經開墾成了耕地,唯那些殘磚廢瓦還可尋出幾分端倪。

    我們看了一大圈,都是搖了搖頭,就算是努爾哈赤有東西藏在了這裏,估計也早就不知所蹤,灰飛煙滅了。這裏儼然就是一片廢墟,對這裏的實在是有些失望,而且真不希望這裏就是所謂的“向邑”,如果真的是這裏,我們也隻能認命了。

    返回的途中,都有些失望,沒有想到這座古城現在竟然成了這幅樣子,估計就算真的藏在了這裏,也早就不知蹤影了。我們經過了一陣討論,還是覺得從眼下的盜洞入手,至於向邑之城是不是就是偏臉古城,估計不久之後就會水落石出了。

    我們開車去了趟梨樹縣城,買了一些需要的物品,考慮到這次要下盜洞的性質,我們特意準備了一些特殊的工具,柳葉把所需要的東西分好照明用具,食品,飲用水,繩索和防護用品幾大類,隻要是能想到的東西都寫了下來。

    等到天黑以後,我們才趁著夜色,步行前進,畢竟進洞後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來,而孤零零的一輛車很容易引起懷疑,能少些麻煩還是少些的好。

    足足走了近一個小時,才走到了地方。看了看洞口上遮蓋的樹枝,應該是沒有人來過,我們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隨身應用的物品,確保無誤後,我們三個人依次的順著係好的繩子滑到了洞底。

    這個豎向的盜洞隻有一米多寬,三個人下去基本上差不多就是麵貼麵,為了避免尷尬,我剛下到洞底時就鑽進了橫向通往偏臉古城那個方向的小盜洞裏,這個小盜洞僅容一個人爬行,動作符度稍大就會磕碰到,這才發現原來過去盜墓也是需要一定的基本素質的。

    因為這個洞裏非常狹窄,隻能爬行通過,所以我們三個都事先帶上了護膝、護肘、手套和安全帽。專業的礦用安全帽燈使用的是高容量鋰離子電池,比起軍電強光手電差了不少,但是在這種不能轉身的環境中,方便了許多,至少可以解放雙手。

    我把燈頭上下轉動校正了一下角度,頭帶鬆緊調整好後,一聲不吭,蹶著屁股爬在最前麵。

    柳葉緊緊的跟在我的後麵,大牙則在最後。我們三個都一聲沒吱,咬著牙的往前爬,爬行這運動實在是以前缺少鍛煉,爬了沒有多遠就順臉淌汗,累得更是無心開口說話了。至於這種盜洞是否安全,裏麵會不會塌方,我們心裏誰都沒有底。

    在地圖上我們估計過這地洞的長度,如果目的地是偏臉古城的話,那麼直線距離也就是三百米左右。以我們的爬行速度兩個小時也就差不多了。可是剛爬了能有半個小時左右,就都氣喘籲籲的有些爬不動了。

    我一琢磨前邊的路還遠著呢,這麼硬挨下去也不是辦法,萬一體力真的透支了,一旦遇到些突發事件,也不好應對,想到這裏,我回頭擺了擺手,示意停下來先歇口氣。

    我從隨身的包裏抽出一隻小巧的電石燈,點燃之後,這時洞裏才漸漸的被照亮一段。

    我們搞來這個古董是因為這東西不僅可以照明,最重要的是萬一洞內氧氣缺乏時,電石燈火苗的顏色會發生明顯變化,我們也可以提前有個準備,及時退出,要不興許這洞裏空氣不暢通,等到發現頭暈時想撤也就來不及了。

    身後的柳葉和大牙估計也是累得夠嗆,大口不停的在喘氣。

    大牙呼呼哧哧的喘了半天,才問我:“來……來亮,前邊什麼……情況?還有多遠啊?”

    我也大口喘著粗氣,掏出指南針看了一下方位後,心裏計算了一下,然後打亮一隻軍用手電,往前麵照了照,這次盜洞挖的筆直,一個彎都沒有,光線一直到被黑暗吞沒看不見了,我這才關了手電,告訴大牙,前麵還遠著呢,不過我們的方向一直是偏西北二十五度左右,如果估計的不錯,方向應該就是偏臉古城那邊。

    柳葉掏出水壺來剛想喝點水,好像又想到了什麼,又把水壺放了回去。我正好回頭看見,心是暗自發笑,估計是她口渴想喝水,又想到前邊不知道還有多遠,要爬多久,萬一尿急的話,這種地方連轉身都困難,一個大姑娘肯定有所不便,所以還是忍著了。

    我從包的側兜裏摸出兩個山楂卷,衝柳葉揮了揮手,然後小心的回身遞給了她。山楂這東西一般對付暑熱口渴還是有奇效的,雖然未必能解記實質的問題,但總能解決一時的口渴,柳葉一愣,隨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臉一紅,還是接過去了。

    休息了也就十分鍾左右,我滅了電石燈,借助著頭盔上的帽燈把東西收拾好,招呼大牙和柳葉繼續前進。

    這一種上爬爬停停,足足將近三個小時才終於看到前麵好像到頭了。我看到這裏身上又不知從哪兒湧來一股力氣,很快的爬到了近前,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到了盡頭後,頭上是一堵磚牆,已經被挖開了一個大洞,而我們現在就在這個洞下。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46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73章 偏臉古城

    偏臉古城

    如果我們估計的沒錯,下面的那個盜洞一定是挖向西北方的偏臉古城。

    雖然這裏應該不會有人來,但我們還是小心謹慎從四周抱過來一些樹枝,平鋪在洞口之上,把洞口給遮得嚴嚴實實,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等到都處理妥善之後,這才驅車回到了旅館。關好房門,我們圍坐在一起,趕緊打開電腦查了查關於偏臉古城的資料,沒想到網上的相關介紹還真是不少,從百科到旅遊欄目,我們足足看了兩三個小時,終於對這座千年古城有了一些了解,不看不知道,實在沒有想到在這樣偏僻的地方,竟然有座這麼有背景的古城。

    偏臉古城位於梨樹縣城北十裏左右,古城順山坡橫下,四麵高牆清晰可辨,全城地勢不平,西北高而東南低,方向東斜,就像偏歪的人臉,所以被稱為“偏臉城”。整座城池依山勢修築,城牆夯土版築,夯層厚十五厘米左右。城平麵呈斜方形,周長四千餘米,基寬十二米,頂寬一米。

    偏臉古城說起來也是頗有些來頭,因為這裏是曾經幽困過大宋的兩朝君主徽宗、欽宗的地方,長達兩年之久。聽說這裏曾經關過宋朝的兩朝君主徽宗、欽宗,大牙眨巴著眼睛,有些想不透,撇了撇嘴:“這事靠不靠譜,會不會是炒作啊?兩個皇帝啊,誰那麼尿性能把皇帝抓成了俘虜,估計是謠傳吧?”

    我看了看他,咽了口唾沫,用手撫著額頭,咧嘴很無奈的笑了笑:“大牙,記住啊,這事在曆史上叫‘靖康之恥’,也算是中國曆史上非常出名的一件糗事了。發生在北宋皇帝宋欽宗靖康年間,金軍攻破東京,把徽宗和欽宗,也就是當時的太上皇和皇帝,連同後妃、皇子、宗室、貴卿等數千人給抓跑了,北宋也就從此滅亡了。想不到這兩個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竟然被關在偏臉古城了,實在是有些意外啊!”

    大牙一聽我提到“靖康之恥”,一下子就興奮起來,撇了撇嘴:“我以為是啥事呢,這個我知道,後來隱居牛家村的郭嘯天和楊鐵心遭了橫禍,被與金國王子完顏洪烈勾結的南宋官府給害死了。他們的好友全真教老道丘處機一怒之下,千裏追凶。後來與江南七怪發生了誤會,打了起來,結果兩敗俱傷。事後,他們才識破了奸人陰謀,這才和平握手。江南七怪和丘處機各收郭嘯天和楊鐵心的兒子做了徒弟,就是郭靖和楊康了,對吧?隻不過後來那楊康認賊作父,唉,可惜了穆念慈那個姑娘了,不過後來郭靖可挺尿性,找了個聰明漂亮的媳婦,還有個牛逼哄哄的老丈人東邪黃藥師……”

    聽著大牙從郭靖和楊康說到了小龍女和楊過,柳葉在旁邊笑的是前仰後合,眼淚都流了出來,我也替大牙感覺到有些丟人,趕緊拉住大牙,嘴裏“籲”了一聲,好歹是把他給攔住了,大牙說的正在興頭上,見我攔住他不讓他接著再說了,也是一頭霧水。

    我瞅了瞅大牙,隻能無奈的告訴他,小說裏說的未必全部都是真的,很多隻是在曆史事件上加以虛構的,真真假假的編織在一起,不能當曆史教科書用,如果曆史真的和小說裏說的那樣,現在的學生就不用看什麼曆史書了,捧著金庸老爺子的十四部經典報個曆史研究生都綽綽有餘了。

    網上查的這些畢竟都是書麵收錄的記載,說白了有用的不多,隻能是精略的了解。對於城內的布局或是城內當年的狀況仍然是一無所知,所以我們決定明天一早到附近去打聽一下,或許能從老百姓嘴裏獲取一些更有用的信息。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去老何家看看去,畢竟一回生,兩回熟,也好說話。

    第二天一大早吃過早飯,我們在鎮上買了點水果直接去了何大爺的家裏。

    剛走不到一周就又回來了,讓老爺子一家人都很吃驚,趕忙把我們熱情的讓進了屋裏。

    我們把帶來的好幾包東西都直接放到了外屋地上,何大娘一看我們帶這麼多東西過來,說什麼也不收,一個勁的讓我們拿回去自己吃,大牙衝我們一使眼色,讓我們先回屋,就見他比比劃劃的也不知道都說了些什麼,最後何大娘樂嗬嗬的去給我們洗水果去了。

    我們坐在炕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與何大爺聊著天,家長裏短,種地秋收,聊來聊去,話題終於扯到了偏臉古城上,這何大爺估計也是很少有人陪他聊天,談興越來越濃,一說到偏臉城,眼睛就是一亮,真像嗑了藥似的,精神頭十足。

    大牙見何老爺子的煙抽到煙屁了,趕緊又給點上了一支,何老爺子狠狠的吸了一口後,閉上眼睛,很享受似的又把煙從鼻孔中徐徐噴出,這才輕哼了一聲:“你們可不知道偏臉古城下埋藏著多少寶貝,以前老鼻子人都在古城內挖金子,當時那城裏被挖的是亂七八糟。就偽滿那陣子,還興起過一場挖金風,也不知道是誰最先在偏臉城東北角挖了些土,打算回去抹牆,結果挑回家後一過篩子,竟然就篩出了金子。”

    大牙一聽“金子”,立刻就坐直了身子,看老頭的眼神都直了,有些好奇的問:“何大爺,多大的金子?現在還有嗎?”

    老爺子歪頭看了看大牙,一咧嘴,露出一排發黑的碎牙,笑了笑,這才告訴大牙,他那時也還小,也是聽村裏別的老人講的,說是當時從城裏挖出來的土是灰色的,篩出的金子顆粒都比較小,不過大一點的也差不多有黃豆粒那麼大。自打有金子出土後,附近的人便在古城內開始亂挖亂掘,到處是坑,差點把城給翻了過來。

    大牙掰著手指頭算計了一會,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老爺子,嘿嘿一笑:“何大爺,現在這土還有沒有了?”

    何老爺子以為大牙是在開玩笑,也沒有當真,沒有多想,歎了口氣:“唉,現在還有啥了,該挖的早就讓人挖沒了。這偏臉城一直就是個有‘錢’的地方,就像聚寶盆一樣,誰也不知道地下埋了多少東西。就說特殊時期那陣子,這裏挖出的古銅錢那可是老鼻子了,堆成小山一樣,都用一米多高的大缸裝著,一缸古銅錢就重一千斤左右,那經常是一缸一缸地被挖出來,都被農民當廢銅賣了,這事後來還上過報紙呢。”

    沒想到這何老爺子肚子裏還真有故事,對偏臉古城更是如數家珍,從解放前到改革後,說的是滔滔不絕,聽得我們三個是呆若木雞,都張著大嘴,愣眼看著這老爺子,被這老爺子給侃暈了。

    正在這時,屋門被推開了,何大娘從外屋拾掇完家務進來了,看了一眼還在白話的何老爺子,哼了一聲:“這死老頭子是不是又要說那些故事了?一輩子了竟顯擺這個了,有什麼用啊,那城也不是你家的了。”

    何大爺一聽這話,臉一沉,衝何大娘吼了一聲:“你個老娘們瞎嘰嘰什麼,幹你的活得了,是誰家的又能咋的。”

    好不容易逮到一個空當,我聽到這話頭不對,就試探的問了句:“何大爺,我怎麼聽糊塗了,這城和你家還有啥關係?”

    何大爺一聽我問他這個,臉上馬上又是多雲轉晴了,衝我憨憨的一笑:“嗨,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我們老何家在這片也是賊出名的,你們知道大清朝開國時有個大將叫何和理不?那可是我們家族的先人,這城以前就是皇上賞賜給他的,要不是大清國亡國了,我們這一大家子都在這城裏住,這偏臉城還得姓何。”

    我聽的感覺雲山霧罩,不知道這老爺子是不是糊塗了,還是白日做夢呢,怎麼偏臉城就姓何了呢?

    旁邊的柳葉卻是吃了一驚,臉色很驚詫的問:“何大爺,您說的是誰?是何和理?”

    何大爺點了點頭,反問柳葉:“丫頭你知道?”

    柳葉下意識的點點頭,明顯還沒有從驚愕中轉過勁來,看了看旁邊大眼瞪小眼的我和大牙,告訴我們,何和理是滿人,原姓覺羅氏,自為一部,稱為棟鄂部,是棟鄂部的部長。努爾哈赤當年統一女真時,也與棟鄂部之間互有爭戰,當時的棟鄂部實力很強,兵馬精壯,雄踞一方。因此,努爾哈赤一心想把棟鄂部招納在自己的勢力之下。

    在後來的不斷的接觸中,何和理與努爾哈赤也算是惺惺相惜,英雄敬英雄,相互愛慕。而努爾哈赤便把自己的女兒東果格格嫁給了何和理為妻,做了親戚,分掌兵權。何和理後來被授予為一等大臣,分管正紅旗,深受努爾哈赤所倚重,後來封為清初開國五大功臣之一,這五大功臣可是與當年的四大貝勒齊名的,被稱為“外姓王”。

    不僅是我和大牙,就連何老爺子聽完柳葉的話後都有些驚呆了,我和大牙驚呆是因為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如此尿性,最主要的是又牽扯到了努爾哈赤。而何大爺驚呆則是因為沒想到柳葉會知道的這麼多,了解的如此透徹,於是一個勁的誇讚柳葉有文化,說是他這個後代子孫還沒有一個外人了解自己的祖宗,有些愧對祖先,說著說著,竟然有些動情。

    大牙一看,趕緊勸老爺子說:“大爺,你不用為這個上火,你不知道,柳葉本來就是我們協會裏有名的清史專家,大清朝的那些事沒有她不知道的,就比如每個皇帝活了多大?都有多少個媳婦?有多少個孩子?每個孩子都叫啥?誰的老丈人有錢?誰的小舅子貪汙?人家都明鏡似的,工作就是幹這個的,就像你啥時候種地,啥時候施肥一樣,也不用別人提醒,其實術業有專攻,各幹各的事。”

    何老爺子一聽大牙就麼說,也有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忍不住的多看了這個清史專家幾眼,倒把柳葉弄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圍繞著何和理,我們又聊了好一陣子何老爺子家族的風光曆史,在大牙的一陣吹捧中,這老頭子明顯有些亢奮了,滿臉通紅,眼睛冒光,說話的聲音都抬高了半個調。

    看著也快大晌午了,聊得也都差不多了,我們就準備回去了。

    何老爺子說啥要留我們吃口中午飯,說是一起好好喝點,家裏的小燒有的是,管夠喝。

    我們再三表示感謝後,好不容易找了個借口,好說歹說,才逃了出來。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47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74章 向邑之城

    返回的途中,我們就心急的討論了起來,說來說去都是圍繞著偏臉古城的事,誰也沒有想到這老何家竟然是前清開國大臣何和理之後,而這座偏臉古城過去還歸屬過何家,看來的確是人不可貌相,三窮三富過到老。

    而我心裏始終都在琢磨著老何家與黑貓之間究竟有什麼糾葛,究竟是因為什麼才結下梁子呢?難道還是與努爾哈赤或是行地七公有關?想了半天,也是一籌莫展,毫無頭緒。

    “嘎”的一聲,車子突然硬生生的停了下來,雖然車開的不快,但突然的刹車,慣性也不小,大牙因為坐在副駕的位置上,腦袋差點就撞到前風擋玻璃上,嚇得大牙用手緊拉著把手,驚魂未定瞅了瞅柳葉:“妹……妹子,你……你咋的了,看到啥了?”

    這時柳葉仍然雙手緊緊的握著方向盤,臉色青白,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麵,表情十分駭人。

    我也嚇了夠戧,趕緊把後車門打開,還沒等我下去,一股冷風就擠了進來。估計也是這陣冷風把柳葉吹清醒了,打了一個冷戰後,回頭叫住了我,說是沒有什麼事。

    柳葉有些歉意的衝我和大牙笑了笑,解釋說她剛才隻是因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十分震驚,這才無意識的踩了腳刹車。我和大牙聽她這樣說,就知道她想到的事情肯定不是普通的小事,趕緊問她究竟是什麼事。

    柳葉抬眼看了看我和大牙,然後問我們:“你們覺得姓‘何’與姓‘向’有沒有關係?”

    我和大牙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都直晃腦袋。

    柳葉估計也知道這麼問有點不太對,想了想後,又說:“何大爺說偏臉古城以前是努爾哈赤賜給何和理的,所以這偏臉古城應該姓‘何’,我剛才無意間想起了《十月之交》那首詩裏第六節所說的‘向邑’,向邑就是指城主的名子應該姓‘向’,但是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兩個姓氏有著某種關係嗎?”

    關係?我低頭思索了片刻,突然間有些恍然大悟,“何”與“向”從字形結構上來看就是拆分的關係,難道珠子上的文字真的與《十月之交》這首詩有關?這首詩真的就是解開謎團的鑰匙?而詩中指示的地點“向邑”難道就是指“偏臉古城”?

    我忐忑不安的說出了我的猜測之後,柳葉衝我點了點頭,默許了我的看法,然後對我們說她當初懷疑珠子上的“十月初交”暗指的就是《十月之交》的這首詩,隻能根據手中現有的第六顆珠子上的“六”字加以推測,認為可能暗指的是詩中的第六節。而在這一節裏反複出現的一個地方就是‘向邑’,也就是向城,但是也一直解釋不通,想不明白,現在看來,詩中的“向邑”應該就暗指“偏臉古城”。

    柳葉看我們聽得很認真,又接著說:“不論從公從私,努爾哈赤倒是極有可能把一些東西藏在何和理的城內,從‘公’來講,人家是當初的議政五大臣,地位在四大貝勒之上,可以擔當此重任;從‘私’來講又是努爾哈赤的大女婿,也是努爾哈赤最信賴的人。如果努爾哈赤真的有一些很重要的東西想要藏起來,如果為了回避他的那些子女們,最佳的人選隻能是何和理。”

    柳葉說的合情合理,絲絲入扣,看來這珠子上那些隱晦的文字不僅僅是巫詛應驗的日子,查到現在,看來珠子更重要的秘密是另有所指,這件事如此撲朔離奇,又有如此深的文化造詣,倒是不像是努爾哈赤一已之力能完成的。雖然說努爾哈赤也通曉漢語文學,熟讀過三國演義,但是這種古老的《詩經》裏的詩,莫說一個草莽英雄的女真人,就是我們這些漢人,又有多少人能知道的呢?

    關於這個“向邑之城”的推斷就足夠震驚,足夠大膽了,一時之間,車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人吭聲了。

    我輕輕的咳了一下,打破了這種沉悶的氣氛,告訴柳葉發動汽車,目的地,偏臉城。

    不大一會,就到了偏臉古城,我們的車子剛好從所謂的城西門進入,這個城門隻是有點寒磣,估計就是以前的老城牆斷開的一個豁口,我們的車子勉強能進去。

    今日城址已難覓當年氣派,當年飛簷淩空、鴟吻臥脊的殿堂,雕梁畫柱的亭台樓榭,早就看不到一點模樣了。城中基本上已經開墾成了耕地,唯那些殘磚廢瓦還可尋出幾分端倪。

    我們看了一大圈,都是搖了搖頭,就算是努爾哈赤有東西藏在了這裏,估計也早就不知所蹤,灰飛煙滅了。這裏儼然就是一片廢墟,對這裏的實在是有些失望,而且真不希望這裏就是所謂的“向邑”,如果真的是這裏,我們也隻能認命了。

    返回的途中,都有些失望,沒有想到這座古城現在竟然成了這幅樣子,估計就算真的藏在了這裏,也早就不知蹤影了。我們經過了一陣討論,還是覺得從眼下的盜洞入手,至於向邑之城是不是就是偏臉古城,估計不久之後就會水落石出了。

    我們開車去了趟梨樹縣城,買了一些需要的物品,考慮到這次要下盜洞的性質,我們特意準備了一些特殊的工具,柳葉把所需要的東西分好照明用具,食品,飲用水,繩索和防護用品幾大類,隻要是能想到的東西都寫了下來。

    等到天黑以後,我們才趁著夜色,步行前進,畢竟進洞後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來,而孤零零的一輛車很容易引起懷疑,能少些麻煩還是少些的好。

    足足走了近一個小時,才走到了地方。看了看洞口上遮蓋的樹枝,應該是沒有人來過,我們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隨身應用的物品,確保無誤後,我們三個人依次的順著係好的繩子滑到了洞底。

    這個豎向的盜洞隻有一米多寬,三個人下去基本上差不多就是麵貼麵,為了避免尷尬,我剛下到洞底時就鑽進了橫向通往偏臉古城那個方向的小盜洞裏,這個小盜洞僅容一個人爬行,動作符度稍大就會磕碰到,這才發現原來過去盜墓也是需要一定的基本素質的。

    因為這個洞裏非常狹窄,隻能爬行通過,所以我們三個都事先帶上了護膝、護肘、手套和安全帽。專業的礦用安全帽燈使用的是高容量鋰離子電池,比起軍電強光手電差了不少,但是在這種不能轉身的環境中,方便了許多,至少可以解放雙手。

    我把燈頭上下轉動校正了一下角度,頭帶鬆緊調整好後,一聲不吭,蹶著屁股爬在最前麵。

    柳葉緊緊的跟在我的後麵,大牙則在最後。我們三個都一聲沒吱,咬著牙的往前爬,爬行這運動實在是以前缺少鍛煉,爬了沒有多遠就順臉淌汗,累得更是無心開口說話了。至於這種盜洞是否安全,裏麵會不會塌方,我們心裏誰都沒有底。

    在地圖上我們估計過這地洞的長度,如果目的地是偏臉古城的話,那麼直線距離也就是三百米左右。以我們的爬行速度兩個小時也就差不多了。可是剛爬了能有半個小時左右,就都氣喘籲籲的有些爬不動了。

    我一琢磨前邊的路還遠著呢,這麼硬挨下去也不是辦法,萬一體力真的透支了,一旦遇到些突發事件,也不好應對,想到這裏,我回頭擺了擺手,示意停下來先歇口氣。

    我從隨身的包裏抽出一隻小巧的電石燈,點燃之後,這時洞裏才漸漸的被照亮一段。

    我們搞來這個古董是因為這東西不僅可以照明,最重要的是萬一洞內氧氣缺乏時,電石燈火苗的顏色會發生明顯變化,我們也可以提前有個準備,及時退出,要不興許這洞裏空氣不暢通,等到發現頭暈時想撤也就來不及了。

    身後的柳葉和大牙估計也是累得夠嗆,大口不停的在喘氣。

    大牙呼呼哧哧的喘了半天,才問我:“來……來亮,前邊什麼……情況?還有多遠啊?”

    我也大口喘著粗氣,掏出指南針看了一下方位後,心裏計算了一下,然後打亮一隻軍用手電,往前麵照了照,這次盜洞挖的筆直,一個彎都沒有,光線一直到被黑暗吞沒看不見了,我這才關了手電,告訴大牙,前麵還遠著呢,不過我們的方向一直是偏西北二十五度左右,如果估計的不錯,方向應該就是偏臉古城那邊。

    柳葉掏出水壺來剛想喝點水,好像又想到了什麼,又把水壺放了回去。我正好回頭看見,心是暗自發笑,估計是她口渴想喝水,又想到前邊不知道還有多遠,要爬多久,萬一尿急的話,這種地方連轉身都困難,一個大姑娘肯定有所不便,所以還是忍著了。

    我從包的側兜裏摸出兩個山楂卷,衝柳葉揮了揮手,然後小心的回身遞給了她。山楂這東西一般對付暑熱口渴還是有奇效的,雖然未必能解記實質的問題,但總能解決一時的口渴,柳葉一愣,隨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臉一紅,還是接過去了。

    休息了也就十分鍾左右,我滅了電石燈,借助著頭盔上的帽燈把東西收拾好,招呼大牙和柳葉繼續前進。

    這一種上爬爬停停,足足將近三個小時才終於看到前麵好像到頭了。我看到這裏身上又不知從哪兒湧來一股力氣,很快的爬到了近前,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到了盡頭後,頭上是一堵磚牆,已經被挖開了一個大洞,而我們現在就在這個洞下。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47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75章 地宮狐媚

    牆磚都是青黑色的,上面還刻有紋飾,借著燈光,看得很清楚,正是墓磚。一時之間,我心裏也有些疑惑,難不成我們上面的是座古墓?

    看這磚上的紋飾和堆砌方法,磚塊大小好像應該是宋代以後的手藝,我們千辛萬苦的追到這裏,不會是撞進了一個被掏空的陵墓吧?看這墓牆上的豁口,就知道這裏肯定有人來過,墓裏麵的情形雖然還不知道,但是估計是已被洗劫一空了。

    我們進來的這個盜洞明顯是高手所為,現在按這個盜洞的位置來看,我們應該是在墓底。一般來說盜墓者打的盜洞都是靠近墓門,也可能是靠近墓的後牆,都有可能。像這種打在墓底的,只能說明這個墓太堅固了,頂上和周圍都不好辦,所以才挖了一個豎井和一個橫井,直接打到了墓的正下方。

    這種開豎井,打橫井的方法一般很少會用到。以磚石結構的明墓為,墓的後牆是最薄弱的地方,基本上隻有兩層磚,所以打豎洞時可以沿著墓的後牆打,把兩層磚厚的墓牆鑿開並不費什麼事。所以針對明墓來說,幾乎所有的古盜洞都是開向後牆的,但是這個盜洞卻打在了墓底,就說明這墓應該不是明墓,更不是宋墓,最大的可能就是清代墓。

    後麵的柳葉和大牙還不知道前麵為什麼停了下來,著急的問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這才告訴他們前麵的狀況。

    大牙一聽,有些興奮,一個勁的張羅著讓我先上去再說。我一想也覺得三個人就在這裏趴著也不是辦法,至少上麵的空間大一些,活動也方便一些,就雙手扒著洞口,沿著挖好的台階小心的登了上去。柳葉和大牙也相繼鑽了上來。

    我們三個站在原地沒敢亂動,用手中的手電四下照了照,直到把電石燈點亮了,周圍的景像也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應該是在一間密室裏,室內寬有二十米,進深六米左右,頂高近八米。室頂為橫向的條石拱券,斷麵呈尖頂,兩弧相交的“鍋底券”形製。室內地麵鋪砌著打磨平整的正方形花斑石石板,室內空蕩蕩的,室角隻有幾根二米粗的大柱子直通室頂。

    從我們來時經過的距離和行進的方向來看,此處應該就在偏臉城附近的地下。難道當年努爾哈赤留下的秘密不在城中,而在城下這座地宮裏?

    我們把燈高舉過頭,四下照了一圈,也不知道為什麼燈光照不到多遠後就被黑暗給吞沒了,遠處仍然是黑漆漆的。

    大牙看了半天,一縮脖子,看了看我:“來亮,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地宮’啊?真他媽尿性,地下還能整出如此雄偉的建築,雄偉至極啊!”

    柳葉上來後嘴就沒有合上過,半張著嘴,滿臉驚愕的樣子,估計平生也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看哪裏都很新鮮。

    我瞅了一眼大牙,冷笑了一下:“大牙,實話和你說了吧,看這規模,不是皇陵也是王侯之陵,這裏麵肯定是危險重重。還記得當時修鞋老頭講的故事裏的那個風水先生嗎?”

    “喔,記得。不就是出來後就死了的那個嗎?死前還留下個‘蝦須蟹眼’的線索,咱們才找到的這裏,怎麼了?”大牙有些疑惑。

    還沒等我吱聲,柳葉這聲插話說:“你是說那個人也來到了這裏,是在這裏遭遇到了不測,九死一生逃了出去,結果還是沒有活過幾天?”

    我點了點頭,這個盜洞根本就沒有叉路,直通這裏,如果那個人下洞後,肯定也會來到這裏,從這裏的豁口來看,這裏肯定有人來過。我覺得那個所謂的風水先生有些來頭,不像是看風水的,更像是來倒鬥的。

    “倒鬥?”大牙和柳葉都有點不太相信。

    我也搖頭苦笑了一下,沒有多說。

    我讓大牙和柳葉站在原地先不要動,我自己則開著手電往前邊的門口走去。這種地方也不知道暗藏多少機關埋伏,還是小心起見,我從包裏抽出了匕首,然後踩著四塊地磚拚接的交點,高抬腿,輕落足,一步步往前走去。

    門口有兩根很粗的方柱子,我用手電從根照到頂,忍不住讚歎。這兩根想方柱子粗細能有一米八左右,整根柱子刻滿了佛教題材的雕刻裝飾和經文,字體端莊,雕刻剛勁挺拔,技藝精湛。正麵形象生動的雕刻著一隻狼頭,紋飾華麗,身軀趨向於獅虎形象,目真口張,頸短而闊,昂首作仰天長嘯狀,體感很強,石雕顯得壯美而富有生氣。這兩根柱子上的精美雕刻與整個室內的青磚灰頂結合在一起,可謂是輕重分明,虛實配合,的確氣吞虹霓,大氣磅礴。

    大門敞開著,也不知道是原本就是這樣,還是先前有人來過這裏,而把門推開了。

    我邁步出了室門,眼前是一個大殿,地麵鋪砌細料方磚,我仔細的用手電照遍了每個角落,感覺這裏應該是地宮的前殿。室內很是空曠,一覽無餘。四四方方的殿堂,每麵牆壁的正中都有一扇門,門的兩側都有兩根粗壯的石柱子直衝券頂。

    我回頭看了一下背後,掏出指南針看了一眼方向,這才知道我們進來的地方是前殿的右耳室。

    看著麵前空蕩蕩的前殿總有些奇怪,感覺有些不對勁。能建造如此規則地宮的人也不會寒酸到前殿什麼都不放置,難道是被洗劫一空了?

    看著不像有什麼危險的樣子,我就回身打算叫大牙和柳葉過來。剛一回頭,就看到柳葉提著電石燈走過來了。

    我就是一愣,沒想到柳葉膽子這麼大,沒等我叫他們就自己跟上來了。我瞅了柳葉一眼,笑了笑:“喲,咋這麼著急就跟過來了,這裏麵危機重重的,還是要小心一些才行。”

    柳葉聽完我的話,低眉垂眼,一抹紅暈飄在臉上,衝我小聲說:“你都不怕,我就怕了嗎?”

    我嗬嗬一笑,故意裝成大大咧咧的樣子:“你哪能和我比呢,我皮糙肉厚,抗折騰,你這金枝玉葉的身子,萬一有個意外,我還真有些擔待不起啊。”

    柳葉不知道為什麼聽我這話後滿臉緋紅,有些手足無措。把我弄得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也沒覺得我這話說的有什麼不妥。

    就在我們有些尷尬的時候,我眼角的餘光看到柳葉的背後好像爬著一個東西,緊緊的貼在柳葉的後背上。

    我激靈一下子就精神了,渾身的汗毛都根根倒豎,好懸沒把我自己嚇死。裝作不在意的又偷瞥了一眼,但是奇怪的是又什麼都看不見了。我揉了揉眼睛,仔細的再看,確定根本就沒有什麼東西。

    柳葉估計也看出我有些不對,就問我怎麼了,自己也回頭看了一下。

    我沒敢說出剛才的那種錯覺,生怕嚇壞了柳葉,隻是笑了笑,謊稱迷了眼睛。

    迷了眼睛?柳葉抬頭往上看看,有些莫名其妙。

    我心裏則七上八下,仍心有餘悸,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難道是錯覺?可是我總覺得不像,手裏握緊了匕首,小心的提防著。

    我就問柳葉大牙怎麼沒過來?

    柳葉說是大牙在守著原地,害怕入口有什麼變化。見我這麼半天沒有消息,她不放心才跟上來看看。

    我點了點頭,拉著柳葉去找大牙。可是沒等我抓住柳葉的手,就看到柳葉的背後突兀的出現一個人影,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身材不高,燈光的關係,使他看起來像是處在陰影中一樣,我就是一怔,下意識的用手電往他臉上照了一下,就見他頭一側,用手遮擋亮光,這一刻我就看清了他的那張臉,頓時嚇得我是魂飛天外。

    那張臉根本就不是人臉,而是一張地地道道的狐狸臉,眼睛一閃而逝的那道亮光,看著分外詭異。

    我掄起胳膊,用匕首就刺向了那個狐狸臉。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眨眼的工夫,我的匕首就到了狐狸臉的麵前,嚇得那狐狸臉用手遮住了雙眼,“啊”的一聲驚叫,這聲音淒厲悲涼,回旋不止,似乎有些耳熟。

    就在我的匕首馬上就要紮到他時,突然斜側方就衝過來一團黑影,速度實在太快了,比我出刀的速度快上何止十倍,生生的撞開了我的匕首,我的匕首緊貼著那狐狸臉劃了過去。

    就在黑影撞開我的匕首時,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一眨巴眼睛,我再一看,頓時傻眼了。

    麵前的柳葉雙手捂著臉,露出驚恐的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我,一動不動。

    我再回頭,剛剛還在身後的柳葉已經不見了。

    這時旁邊傳來大牙的聲音:“來亮,**的瘋了啊?咋要紮柳葉啊?是不是中邪了你?”

    我突然意識到出了問題。來不及過多解釋,用手電照向剛才那個黑影落地的地方,地上趴著一堆毛乎乎,黑漆漆的東西,在我手電的反光下,兩隻綠幽幽的眼睛反過兩道寒光。正是一直糾纏我們的那隻黑貓。

    大牙借著燈光也看到了那隻黑貓,嘴張得能塞下一個饅頭,結結巴巴的問我:“來……來亮,這……這他媽的好像是那隻黑貓呢?它怎麼在這兒呢?為……為什麼要救柳葉呢?”

    那隻黑貓明顯剛才也被刀劃傷了,這一撲之下速度雖然很快,但衝著刀口的這一撲,把自己的給劃傷了,可以看到頷下的毛發已經打成綹了,黑紅的血也滲了出來。

    柳葉這時漸漸的清醒了一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牙,最後看了看那隻黑貓。

    那隻黑貓見柳葉看它,衝柳葉“喵”的叫了一聲,聲音裏似乎很委屈。

    這種怪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那天夜裏這隻黑貓就是因為柳葉最後才沒有至我們於死地,對柳葉表現的極其親昵,而這次冒著自己受傷的危險又把柳葉從我的刀下救了下來,肯定有它的原因。我打量了一下柳葉,柳葉確實太神秘了,雖然我們一直相處的不錯,但是自始至終,我都感覺到柳葉絕對不是我們現在知道的這樣簡單。

    正在此時我的眼角餘光就看到一道影子在前殿的正門一閃而逝,我敢緊追了過去,但那影子速度實在是太快,好在這種手電的光束照的很遠也沒有發散,清清楚楚的看到是一隻紅毛狐狸,一閃身就進了中殿。

    狐狸?赤眼火狐!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48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76章 詭戒

    看到一閃即逝的狐狸,我終於想明白了,顯然剛才我是中了這隻狐狸“狐媚”之術,產生了幻覺。

    怪不得最初看到的那個柳葉有些奇怪,言談舉止都有些怪異,原來竟是那隻狐狸。而真的柳葉走過來時,在我的眼裏卻又變成了狐首人身的樣子,害我差點失手傷了柳葉,想在回頭想想,仍是膽寒心驚,還有些毛骨悚然,差點就中了道,要了柳葉的命。

    要不是因為那隻黑貓,估計柳葉已經倒在我的刀下了,實在是不敢再往下想了,冷汗突然浸濕了內衣,有些後怕。望著那隻狐狸消失的方向,沒敢擅自去追,想了想,還是掉頭走了回去。

    大牙此時正看著黑貓和柳葉在發愣,估計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而那隻黑貓正抬著腦袋,眼睛盯著柳葉,不時的用爪子搔搔下頜。順著那隻黑貓的眼神,打量了一下柳葉,柳葉此時仍然保持著剛才的動作,用手捂著嘴的手,驚魂未定,也呆在原地一動未動。

    戒指,柳葉手上的那枚戒指,在燈光反射下,熠熠生輝,一道寒光劃過眼睛,一瞬間,我隱約中明白了黑貓為什麼對柳葉示好了。

    這枚戒指在我第一次見到柳葉時就注意過,當時還有些好奇,為什麼柳葉會戴那樣一個樸拙粗曠的地攤貨,實在是看不出一點精致與漂亮,而戒指上的圖案我一直以為是某個少數民族崇拜的圖騰,但是剛才一瞬間,我卻想明白了,那根本不是別的東西,正是“神鵲圖騰”,也就是烏鴉。

    從黑貓幾次對柳葉的態度來看,十有八九問題出現在這枚戒指上。回憶被鬼掐脖時,柳葉也是雙手摸著脖子,戒指向外,估計是那時才被黑貓認出,我們才死中得活。如此看來,這枚戒指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地攤貨,估計與當年“行地七公”有著緊密的聯係。

    既使不是這樣,也能肯定這隻黑貓一定認識這枚戒指,對這枚戒指有著極深的感情,難道是它以前的主人衺玄仙子曾經就戴過這種戒指?這黑貓本來就極具靈性,不是凡物,所以才對柳葉如此親昵,舍命相救。

    前世今生輪回這碼事,雖然我是相信的,以黑貓三百多年的修行或許也能認出前世今生來,但是我根本不敢把眼前的事想象成是前世輪回,如果說柳葉的前世就是那衺玄仙子,這種設想打死我也不能接受,所以剛有這種念頭,就被我自己給否決了,所以我堅信的是問題就出現在那枚詭異的戒指上。

    我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那邊的大牙抽出兩根套管,迅速的連接在一起,直奔黑貓而去,看那意思就是要趁火打劫,暗下黑手。

    那隻黑貓顯然是傷的不輕,蜷在那裏一動不動,身子竟然有些瑟瑟發抖,隻是這麼一會的工夫,胸前就流了一灘的血,瞅著柳葉一動不動。

    柳葉喝止了正要掄打黑貓的大牙,雖然心裏仍有些害怕,但還是一步一步的走近了那隻黑貓,大牙剛要攔著柳葉,擔心黑貓會對柳葉不利,我趕緊衝大牙“噓”了一聲,然後搖了搖頭。

    這隻黑貓僅管與我和大牙差不多是冤家對頭,屢屢交手,但是對柳葉卻一點也沒惡意,如果這隻黑貓相對對付柳葉,也犯不上舍命救柳葉,自己挨了一刀了。

    柳葉走到那隻黑貓近前,慢慢的蹲了下來,看著那隻黑貓。然後小心謹慎的伸出了雙手,那隻黑貓一伸脖子,用舌頭舔了舔柳葉的手心,乖巧可愛。而柳葉漸漸的也沒有剛才那樣害怕了,在包裏抽出繃帶,給黑貓仔細的包紮起來。

    那隻黑貓眯著眼睛,很配合的任由柳葉把它的爪子拿過來放過去的,一點脾氣都沒有。

    等到柳葉給黑貓包紮完了,才站起身來,看了看大牙,苦笑了一下,然後就盯著我看,臉上寫滿了不解,估計是不明白為什麼我會突然對她下殺手。

    我趕緊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給大牙和柳葉講了一遍,把柳葉和大牙聽得是呆若木雞,瞠目結舌,張著嘴一會看看地下的那隻黑貓,一會又看了看我,最後又到門口往中殿那邊照了照。

    大牙咧著嘴對我說:“來亮,你是說你讓那為火狐狸給迷住了?這才產生幻覺,把柳葉當成狐頭人身的妖怪,這才掄刀吹柳葉?”

    我看著大牙抽了口氣:“咋的,大牙,難不成我還吃飽了撐的,故意去砍柳葉啊?”

    柳葉聽我說完後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隻黑貓,表情十分複雜,估計心裏也在琢磨著為什麼就在計劃要得逞之時,這隻黑貓卻舍死相救,從刀下救出了她自己,從而打亂了它們先前的布署,這隻黑貓為什麼要救她呢?

    我看著眉頭緊鎖的柳葉和一臉不解的大牙,想了想,還是開門見山的詢問柳葉手上的那枚戒指是哪裏得來的?

    柳葉一聽我問她這個,低頭也看了看手上的戒指,用手摸索了幾下,告訴我們這戒指是她媽媽給她的,具體是怎麼來的,她也沒有問過,隻是覺得是媽媽給的,而且上麵的圖案又是她們滿族的“喜神”,所以一直就戴在手上。

    我略微的點了點頭,就把我剛才的推斷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大牙和柳葉。

    我說完之後,明顯感覺到柳葉怔了一下,表情很吃驚,下意識的把手湊近了一些,仔細的又看了看,有些不大相信的問我:“你是說這黑貓是因為這枚戒指才救我的?”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大牙以前也沒有注意過柳葉的這枚戒指,聽我這樣一說,也湊了過來,伸脖子仔細的看了看,也沒看出什麼名堂,就問柳葉:“妹子,你這戒指是祖傳的嗎?不會是你家當年的祖先連同行地令啥的一起傳下來的吧?”

    柳葉搖了搖頭,臉色迷茫,告訴我們她也不知道這枚戒指的來龍去脈,隻是上學的時候她媽媽就把這個給了她,她就一直戴在手上。

    柳葉用手轉了幾下戒指,然後小心的從手指上擼了下來,遞給了旁邊一直眼巴巴看著的大牙。

    大牙大嘴一咧,嘿嘿一笑,接過手裏,借著燈光瞪大眼睛看著。

    這枚戒指就是很普通的一枚銀戒指,大牙很內行的用手指輕輕的捏了一下,又蹲在地上,把戒指扔在了地上,看了看彈起的高度,然後自己點了點頭,衝我們說:“別的咱不懂,對銀子,我可是內行。我媽有一隻銀鐲子,打小就看,也知道這銀子咋看成色好壞。妹子這戒指有點硬,而拋在地磚上又彈起挺老高,聲音比也脆,倒不是什麼好銀子,成色並不高。”

    柳葉接過來大牙遞還的戒指,衝大牙嗬嗬一笑:“真沒看出來啊,還真讓你說對了。其實這枚戒指成色不是很高,我以前就找人給看過,根本不值什麼錢,地攤上也就十幾塊錢,隻不過是我媽給我的,所以我一直戴在手上。”

    大牙一聽柳葉誇他,樂得有點找不著北了,衝柳葉故意一瞪眼:“妹子,別提錢,母愛多高尚的一件事,別整庸俗了,再說妹子你豔若桃李,燕妒鶯慚,這戒指戴在妹子你的手上,根本就和錢不挨邊,有時是穿戴捧人,不過妹子你這是人捧穿戴!”

    柳葉被大牙逗得直樂,美滋滋的,剛才的壞心情也一掃而光。

    估計也是大牙故意在逗柳葉開心,不想讓剛才的事情使她心情受影響。

    我也忍不住有些好笑,一低頭無意間掃了一眼,突然就驚出一身的冷汗。

    地上除了一小灘血漬,那隻黑貓竟然不見了。

    我這一激靈,柳葉和大牙也意識到了,也看向黑貓那邊,就在我們說話的這三兩分鍾時間裏,那隻黑貓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不見了,在我們眼皮底下就生生的消失了。

    我們三個都有些不敢相信,就算是剛才說話有些分散注意力,但也不至於在這種環境下神經大條到把黑貓都忘了,我確信我根本就沒有感覺到有東西移動過,但是不得不承認那隻黑貓就是不可思議的原地就憑空的消失了。

    進到這地宮後,怪事連連,至少我們知道那隻詭異的火狐就在這裏,還有那隻黑貓,雖然那隻黑貓對柳葉沒有什麼惡意,不過對我和大牙估計就不會有那麼好心了。現在是我們在明,那倆邪性的畜牲在暗,隻能加倍小心,提高警惕了。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48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77章 影子

    為了安全起見,我們決定共同進退,於是排成了一列縱隊,我在最前麵帶路,柳葉夾在中間,大牙斷後。

    前殿裏面空蕩蕩的,回聲很大,即使不經意的響動也像是用了高倍擴音器一樣,在耳邊嗡嗡作響,餘音不斷。

    停下腳步,等到光線聚攏後,可以清楚的看到東南西北每個方向上都有一道門。大牙東張西望了一圈,有些拿不準主意了,眼珠轉了轉,小心的問我:“來亮,我們走哪邊啊,這門也太多了,是不是哪個門廠掏的銀子,獨家讚助啊?就像這門不要錢似的,整這麼多幹啥啊。”

    我聽得好笑,看了看另外的三個門,壓低聲音說:“我們剛剛出來的門應該是東耳室的大門,正對的門應該通往的是另外一個耳室的,南邊的那個大門應該是地宮的正門,而北邊的大門正常應該是通往地宮深處的。”

    聽我這麼一說,柳葉和大牙也都用手電照了照,有些好奇,不知道為什麼我說的如此肯定。

    我用手電照著南邊的石門的門扇,然後晃了晃,告訴柳葉和大牙:“這道門的門扇是所有門裏最厚重的,也是唯一沒有被開啟的大門。而門後的那塊頂住大門的長條石頭就應該是“自來石”。”

    柳葉也用手電照了照,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我以前倒是聽說過這種‘自來石’,好像是說地麵上有凹槽,在關門前自來石的下部放在地麵凹槽裏,然後斜靠在石門上,在石門的背後也有預先做好的凸槽,大門從外麵慢慢關閉後,自來石就會從後麵死死的頂住石門,上有凸槽,下有凹槽,十分牢固,從外麵根本就推不開,這個好像是過去防盜墓常用的手段,應該也稱得上是古人的一項偉大的發明了,聽說過,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實物。”

    其實我也是以前聽說過這類東西,和柳葉一樣,進地宮來“參觀”,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據說有些倒鬥的高手可以在五分鍾之內就將厚重的石門從外麵打開,而他們破解“自來石”時則有一種特製的工具,稱為“拐釘鑰匙”。

    “拐釘鑰匙”是用一種非常堅韌的鋼條製成,而且粗細也有嚴格的規定,把鋼條彎成半個口字形,頂部削尖。使用時把鑰匙從門縫內捅進去,用彎成的半個口字形那部分把自來石的上部套住,一邊用力推大門,一邊將被套住的自來石向側麵拽動,目的是讓自來石的下端移出凹槽,失去支點,其實隻要門打開的程度可以鑽進一個人時,後麵的事情自然就好辦了。

    從這裏放眼望去,這四道門除了這道大門沒有打開以外,別的三道門都已經是四敞大開了。不知道是因為當時撤出時倉促而沒有關上,還是因為後來有人來過這裏打開了所有的大門,不管怎樣,倒是省了我們費事了,要不這幾道大門,就算知道怎麼開,也沒有趁手的工具,很有可能是無功而返。

    前殿的寬度也就是六米左右,進深能有二十米。我們三個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西耳室的門口,看到門口柱子上的雕刻都是嘖嘖稱奇,實在是鬼斧神工之作。

    這裏看來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我便帶頭往中殿走去,中殿的大門敞開了一個很寬的縫隙,我們三個很容易的就擠過門縫就走了進去。

    中殿的格局與前殿大同小異,隻是比前殿大了一些。與前殿和後殿相連,左右也各有一間耳室相通,這裏應該就是整個地宮的中心了。室內地麵鋪砌細料方磚,正中間設有一個神座,看著像是用漢白玉製成的,靠背之上雕有四個狼頭,狼伸向靠背前作嗥叫狀,扶手內外兩側及靠背的外側則均雕雲紋。座位前有一張很大的條案,擺著一隻紫銅香爐,有湯碗大小,映著幽幽冷光。旁邊左右對稱擺放著兩隻燭台和四隻花瓶,而在座位的兩側各有一隻青花大瓷缸。

    我們幾步就走到了青花大瓷缸前,低頭往裏看了看,缸內裝滿了多半缸的燈油,在油麵漂著一隻盤子大小的銅製圓漂,裏麵有根手指粗細的燈芯,估計應該就是所謂的“長明燈”。據說“長明燈”用的燈油是海裏的“人魚”的油,油脂很耐燒,可以一直燃燒上百年。

    大牙瞅了瞅這兩口缸,叭嗒了一下嘴,對我說:“來亮,這就是‘長明燈’吧?想不到還真有這玩應兒啊,上帝說,要有光……”說著話,伸手用打火機就點燃了銅漂裏的燈芯。

    我根本就來不及阻止他,就見燈芯“叭、叭”的濺了兩下,然後火苗搖晃了兩下,瞬間就照亮了周圍。

    這種泛光比起手電的點光源要有用的多,整個大殿也看出了一個大概。中殿的平麵也是縱向長方形,麵寬六米左右,進深二十多米,室頂能有九米多高,為縱向的條石拱券結構。通往後殿的大門尤其壯觀氣派,門鋪首上那對刻著暴睛凸目、齜牙咧嘴的古怪獸頭,由於火苗閃爍不定,就感覺那對獸頭也是若隱若現,神情也像是活的一樣,猙獰恐怖,看得心裏有些發慌。

    打量了一大圈後,這中殿之下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就在我回頭剛要叫柳葉和大牙到旁邊的耳室看看,卻突然發現地麵上我們的影子竟然是四個人的。

    隨著搖曳的燈光晃動,多出的那個影子就站在大牙的後麵,從影子來看身形不高,腦袋扁小,似乎耳朵有些尖細,這下可把我嚇得當時就出了一身的冷汗,眨巴了幾下眼睛,確定不是幻覺,假裝不在意的偷眼看了看大牙的背後,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我沒敢聲張,而是強自鎮定的假裝整理背包,連連給大牙和柳葉使眼色,柳葉和大牙看我擠眉弄眼的,也不明所以,急得我偷偷的用手向下指了指,這時他們才明白了我的意思,低頭一看,臉色“唰”的一下立時就變了。

    火光撲閃之下,那個多出來的影子就一動不動的趴在大牙的身後,看得我們個個頭皮發麻。

    大牙咬了咬牙,沒敢輕率冒然的回頭,估計也是嚇得不輕,額頭上已經沁出了細密的汗珠,慢慢的把手放到了匕首上。

    恐懼一旦產生,就像巨浪一樣瞬間沒頂而過。盯著地上的那個影子,每持續一秒鍾,恐懼都成倍的增加。

    我把心一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力咬破了舌尖。以前除了吃飯不小心咬過腮幫子,還從沒故意這麼自殘過,本以為這個動作應該是很瀟灑有型,不成想剛一咬破舌尖,就把我疼得直咧嘴,這種疼估計比指甲上釘竹簽也好不了多少,看來這自虐也真是需要勇氣的。

    我嘴裏含著一口舌血,猛地一抬頭,衝著大牙的身後一張嘴就噴了出去。

    就見大牙身後憑空的冒起了一陣白煙,就像有東西被燒到了一樣,我一伸手趕緊把大牙和柳葉拉了過來,再看對麵一陣白煙過後,就漸漸歸於了平靜,什麼都看不見。

    大牙也是驚出一身冷汗,看了看腳下,那個影子不見了。我們心中都有些驚魂不定,一個個都是心驚膽戰,大牙喘著粗氣問我:“來亮,剛才的是啥玩應兒?媽了個巴子,我是惹上誰了,先是暗地裏掐了我一把,現在又要在我背後使壞,真他媽倒了八輩子的黴了!”

    我瞅了一眼大牙,搖了搖頭:“雖然我也不知道是啥東西,不過絕對不是正經東西,剛才吐的一口‘真陽涎’,估計也是傷到了它,指不定又躲哪兒去了。”

    說完後,我拍了拍還在罵罵咧咧叨咕個不停的大牙,又接著勸他:“大牙,要相信地球是運動的,一個人絕不會永遠處在倒黴的位置。”

    大牙翻著眼皮看了看我:“你也別放屁摻沙子,連諷刺又打擊的,哥們也不是一般的戰士,任憑風吹浪打,我自巋然不動!……”

    正說話的工夫,柳葉突然輕輕的拉了拉我的胳膊,衝著殿上的那隻座椅瞥了一眼,結結巴巴的小聲說:“胡……胡哥,你看那座椅,上……上麵好像有……有血!”

    我和大牙趕緊不吱聲了,一起攏目光往那邊看去,隻是看了半天,根本就沒見到有什麼血,座椅上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我和大牙都是一臉不解的轉回頭又看向柳葉。

    柳葉一見我倆的表情,也意識到出了什麼問題,緊張的指著那個座椅,身子都有些顫抖了:“座椅現在往下流著血,一滴一滴的,滴個不停,進來時還沒有,剛剛才有的,你……你們看不見嗎?”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49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78章 九宮王陵

    我和大牙對視了一下,知道柳葉不會在這個時候有心情開玩笑,但是確實我倆是什麼也沒有看到,小心起見,大牙把匕首抽了出來,緊握在手中,湊到我的身邊,小聲的問我現在該怎麼辦。

    我也是有些拿不準主意,背過身去,抽出了羅盤,隻見羅盤天池內的磁針此時竟然懸浮不定,顫微微的指著寶座的方向。看到這裏,我就心裏一涼,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寶座上還真有些蹊蹺,陰氣很重,擾亂了這裏的氣場。

    我收好羅盤,從包裏掏出一團早就係好銅錢的麻繩,把繩子的一頭遞給了大牙,然後衝大牙很隱蔽的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從左,而我從右包抄過去,用繩子把寶座纏住。

    這種繩子叫“鎮屍繩”,其實就是一條普通的麻繩,上麵每隔二十厘米左右拴了一枚古銅錢,這種繩子具體是來源自哪裏我也不太知道,隻是以前聽我爺說過,據說在起墳時可以定棺鎮屍,防止屍變或是陰魂衝體。

    我這次來前特意準備了一條,足有四米來長,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但是有準備總比沒準備要強。在這個節骨眼上,這種鎮屍繩到底管不管用,我心裏也沒有底,希望這個可別隻是個傳說,情勢緊急,也隻能冒險一試了。

    我和大牙在心裏默數了三個數,相互略一點頭,然他往左,我往右很迅速的包抄了過去,手中的繩子相互交換了一下,也就是幾秒鍾的時間,我和大牙就把座椅給兜住了。然後,我倆把手裏的繩子繞了一個扣,開始收緊繩子,隨著繩子越收越緊,我們的心裏也是越來越緊張,就好像繩子勒在了心尖上一樣,胸悶氣短,有些要窒息的感覺。

    眼看著繩子越收越緊,我們手心裏這時也出了汗,我和大牙更是小心翼翼的改用單手收繩,而另一隻手則緊握著匕首,眼看著差不多了,我和大牙相互對視一下,然後一咬牙,用力一拽繩子,寶座上的繩套一下子就收緊了,而幾乎就在同時,耳朵裏傳來一聲淒慘絕倫的叫聲,就感覺有種萬蟻噬心的感覺,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而繩子的繩扣上終於出現了一個黑乎乎、毛絨絨的東西,這時已經被我倆給勒得手蹬腳刨,身子亂扭,口中發出聲聲怪叫。

    黑貓!?

    原來是那隻黑貓,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跑到了這裏。在耳室上受傷的傷口看來不輕,這時血已經浸透了整條繃帶,一滴一滴的仍然往地下滴著,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地下已經流了一大灘血,暗紅發黑,有股子腥臭味。

    柳葉在那邊也驚叫了起來,很驚恐的看著我和大牙,然後指著那隻黑貓,一時之間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而黑貓這時已經斷氣了,滿嘴的尖牙呲呲著,嘴也沒有合上,四隻爪子繃的直直的,身子已經有點發硬了。

    我見黑貓已經死透了,隻得把繩子又小心的收了起來,說實話,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隻黑貓,雖然這隻黑貓不是善類,一直和我們做對,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柳葉現在有些悲傷的眼神,我和大牙心裏也有些不舒服。

    柳葉盯著那隻黑貓,眼圈竟然有些紅了,一動不動的呆站在那裏,我和大牙趕緊走過去安慰她,告訴它這隻黑貓雖然對她沒有惡意,可畢竟也是妖邪之體,留它在世上,恐怕會有更多的人受難,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天地所不容的,死了也算是解脫了。

    柳葉聽我和大牙說了一會,勉強的笑了一下,說:“其實我知道,死了或許對它來說是最好的結果,隻不過事情有些太突然了,我總覺得這麼做有些殘忍,不過放心吧,我沒什麼事。”

    聽柳葉這麼說,我和大牙也隻能笑笑,不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僅僅是不想讓我們內疚。

    我們接著看了看左右兩個耳室,這兩個耳室裏麵仍然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大牙有些憋不住了,看了看柳葉,又看了看我:“來亮,妹子,你說會不會是有人把裏麵的寶貝都給整出去了?這咋比八國聯軍整的還徹底,啥玩應兒都沒剩下,連個碎片都看不見,也他媽的太不厚道了,多少給後來人點機會啊!中堂聯上潑墨汁,真有點不象話(畫)了。”

    柳葉難得的笑了笑,掃了一眼耳室,衝我們說:“其實我也有些奇怪,為什麼這樣宏偉的一座地宮卻沒有什麼陪葬品,顯得如此寒酸。大牙說的也有可能,或許是這裏已經被盜過,所以裏麵的東西都沒有了,但是肯定也不會是走的我們進來的那個盜洞,那個盜洞口那麼小,大件的東西是沒法弄出去的,所以可能還有別的出口。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就是這地宮修好後根本就沒有使用過。”

    “沒有使用?”我和大牙都有點驚訝。

    柳葉也無奈的一攤手,撇了一下嘴。

    我看了看現在的位置,又回想了一下剛才前殿裏的格局,突然一拍大腿,想起來了,我一直覺得這地宮的格局有些熟悉,就是沒想起來,這不正是“九宮王陵”嘛!

    這種地宮的格局與漢字的“井”字差不多,分成三行三列,把整個地宮分成九個空間,每一行中間部分是殿,兩側的為耳室,屬典型的“九宮”圖案,也就是現在人常聽的“九宮格”。“九宮王陵”在漢代以後被應用於地宮建造,而這種格局一般葬的都是“王爺”一類的大人物,也就是僅次於皇上的肱股之臣或是皇帝的兄弟子侄。

    照這樣看來,這座地宮所葬之人至少應該是個王候級別的人物,這種大人物,地宮內的隨葬品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也是金銀瑪瑙,多如牛毛,奇珍異寶,數不勝數。但是現在空空蕩蕩的整座地宮,實在是讓人生疑。

    還沒有聽說過有盜墓賊盜墓盜的能如此幹淨,啥都不剩,簡直比考古隊都要專業。而如果真的是被盜墓賊給弄出去了,明顯這裏不僅僅隻有我們進來的那個盜洞,一定有更大的盜洞才可能把些金銀細軟、大瓶重器等等都一掃而光,清理的幹幹淨淨。

    但是仔細的看了看整齊放在大門旁的“自來石”,倒不像是盜墓賊特意擺放的,這麼敬業的盜墓賊根本就是扯淡,沒見過哪個小偷,偷完人家還幫著人家收拾一下屋子,打掃幹淨後才撤退的,如果這麼來看,難道這裏的地宮真的是建完後沒有使用過?

    我們三個人心中都是一肚子疑惑,不約而同的都盯向了那道通往後殿的大門。

    看著通往後殿的大門,我卻突然有些膽怯了,到了現在,竟然有些害怕。害怕門後也是空空如也,害怕這回又是白忙活了一場。

    大牙和柳葉見我有些魔魔怔怔的盯著大門也不吱聲,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大牙用身體擠了我一下,問我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

    我這才意識到剛才思想溜號,有些走神了,也沒法和他們說,隻得苦笑了一下,長舒了一口氣,衝著大門的方向揚了揚頭,示意進去看看。

    後殿是整座地宮的主室,也是地宮的核心,明代稱之為“皇堂”,是用於存放棺槨的地方。而我們最有可能找到答案的地方也許就在那裏,就在門後。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50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79章 金井空棺

    向邑之城,偏臉古城,地下玄宮,不知道這裏究竟是不是我們苦苦追尋的結果。

    沿著寬闊的墓道,借著長明燈的光亮,我們穿過最後一道大門,來到了後殿。

    後殿相比前殿和中殿明顯室高要高了不少,但總感覺有些奇怪,裏裏外外的看了好半天,也沒有發現究竟問題出現在哪裏。墓室仍很幹淨,也不潮濕,相反倒是很幹燥,借助手電光,四下察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看地麵上的浮灰,這裏應該沒有人進來過。

    室內地麵鋪砌著打磨平整的方形青石板,居中有一座棺床,棺床下麵是用漢白玉一體雕成的須彌座。而棺床上赫然陳設著一套很氣派的棺槨,表麵不知道漆了多少道金漆,瑰麗奓靡,棺槨安放在“金井”之上,已經用龍山石固定住了四角。

    古時帝王對自己的喪葬格外重視,有專門的風水師為他選定幾個風水寶地,再由他綜合考慮具體哪個最好,當選擇了一處之後,在這個區域內要確定一個最好的風水吉位,這個位置就是陵寢的“龍穴”位置,也就是“金井”位置。

    “金井”其實就是在風水吉穴的位置上向下挖個有一定深度、有一定規則的坑,並選時刻在其中放置一些特殊的東西,類似生養、積存和占位的意思。當帝王下葬時這裏就是棺槨的正下位。而陵寢的範圍也就是根據“金井”的位置向四周擴散,即由內而外的去擴充範圍。形成了陵寢大的勢。風水術中所講的“金井”不是帝王的專利,而是風水師在相看陰宅時的“點穴”位置。

    柳葉和大牙也被眼前的這口大棺給鎮住了,柳葉走近了一些,仔細的看著這套棺槨,不住的驚歎。一邊看一邊對大牙說:“這棺木應該是用名貴的金絲楠木製成的,這種楠木產自西南原始密林,質地細膩、清香馥鬱,百年不朽。棺身上是用滿文書寫的四天王經咒,以佑護亡靈。”

    大牙聽柳葉娓娓道來,不住的點頭,伸手就要去摸那棺槨。

    我在旁邊剛好看到這一幕,趕緊大喊了一聲,把大牙嚇得一哆嗦,手就懸在了半空中。

    大牙看到我這副驚慌的樣子,也知道他自己剛才的舉動也是有些冒失了,訕訕的笑了笑,把手抽了回來,在身上蹭了蹭,嘻皮笑臉的問我:“來亮,你說這棺材裏裝的是啥呢?不會努爾哈赤留下的秘密就在這棺材裏吧?死人?我估計不會吧?”

    我白了他一眼:“這棺槨大有古怪,從我們進來到現在,所以的地方都是大敞四開的,一路過來,順順當當,可是這口棺材卻蓋的嚴嚴實實,這個明顯不對,肯定有問題。你下次要是再這麼毛愣,小命早晚得扔了,別指望著我給你收屍,你這人根本就不招人待見。”

    大牙摸摸腦袋,叭嗒了下嘴,自怨自艾的哼唱著:“也許我的眼睛,再不能睜開,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懷。也許我長眠,將不能醒來,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脈。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土壤裏有我們付出的愛、……”

    看他那一本正經的模樣,我和柳葉是又好氣又好笑,拿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拍了拍還在悲愴中的大牙,總算把他拉回到了現實裏。我也懶得和他掰扯,用手電向四外照了照。仔細的來回對比了一下,這時我才知道是哪裏有些不對勁了,這間後殿的寬度明顯比中殿和前殿要小了幾米,而且沒有耳室。現在的這座地宮看起來應該是“凸”字形。

    難道這座地宮不是“九宮王陵”?

    但是從格局分布到開門方位很明顯就是九宮王陵的製式,為什麼這後殿裏少了兩間耳室呢?如果隻是少了兩間耳室也就罷了,為什麼寬度要變窄了呢?這種結構是很不符合風水的,謂之為“寒肩探頭”,是大凶之格,這種風水上致命的錯誤絕不會在王陵的地宮出現,難道是另有玄機?

    我沒有理會大牙和柳葉,徑直走到東麵的牆壁,用力拍了幾下,聽聲音感覺沉悶,並沒有什麼不妥。

    上上下下仔細的看遍了後也沒有發現有什麼暗門機關,心裏雖然百思不得其解,可也是沒有一點辦法。

    柳葉和大牙見我在這邊來回的蹓躂,有些好奇,也就走了過來,聽我說完我的猜測後,大牙也用手摳了摳石牆,但也是沒有什麼發現,最後都是滿腹狐疑的又走回到了這口大棺前。

    圍著這口大棺轉了能有三四圈,大牙有點繃不住勁了,就對我說:“來亮,要不咱撬開得了,看看裏麵有啥不就明白了嗎?省著咱在這兒幹靠啊?況且咱鑽洞鑽到這個鬼地方,萬一這裏與咱們查的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不是浪費時間和精力嗎?”

    柳葉到了現在也沒有什麼想法,也是瞪著清澈的眼睛看著我,眼睛裏卻有些出奇的鎮定,我總感覺黑貓的死給她的打擊比我們預想中的都要大。

    我心裏也琢磨了一下,大牙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隻有打開後看看結果才會知道這裏究竟是不是努爾哈赤說的秘密所在。膽小不得將軍做,這事本來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到了現在,也不能瞻前顧後,優柔寡斷了。我一咬牙,告訴大牙,準備家夥,撬棺。

    大牙早就按捺不住了,聽我這麼一說,迫不及待的把手中的東西放下,在背包裏抽出一根精致的全鋼組裝撬棍,連接好後,衝我眨了眨眼,把撬棍直接別在了棺槨的縫隙處。

    我也站在大牙的身後,手裏長短武器都握好,叮囑柳葉離的稍遠一些,站在大門附近,隻需要幫我們用手電照一下亮就行,萬一開棺後,情況不對,隨時做好逃命的準備,柳葉的表情很奇怪,但還是聽我的話站的稍遠了一些。

    看到準備的都差不多了,我衝大牙點了點頭。

    這種金絲楠木十分厚重,重量可想而知,大牙把撬棍別住以後,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搓手,眼珠子一瞪就開始用勁,就見那厚重的棺蓋“吱……吱,咯……咯”的叫喚了起來,緩緩的移動了。隨著大牙的一聲暴喝,一下子給別到了旁邊,露出了三十厘米左右的縫隙。

    大牙撬開了棺蓋,趕緊隨我往後撤了幾步,用手電照著那口大棺,過了好半天,也沒見到棺材裏有什麼動靜,依然是風平浪靜,感覺沒有什麼異常。

    我和大牙這才壯著膽子走了過去,爬上了棺床,伸脖子順著那個縫隙往裏瞅了瞅,借著手電筒的亮光,卻驚異的發現,棺中竟然什麼都沒有,空空如也。

    這下子的確出乎我們的意料,如果是盜墓賊把所有的陪葬品都給“順走”了,不至於把骨頭渣子也給帶走吧?而且看棺裏的樣子,這口大棺根本就沒有使用過。

    我和大牙一起用力把棺材蓋子給推到了旁邊,這回看得是清清楚楚,確實是一口空棺。

    是什麼人建了這樣一座堪稱豪華的地宮,置下了如此名貴的楠木大棺,卻棄之未用呢?

    是人為的原因還是這裏出了什麼問題不宜再下葬了呢?

    如果是人為的原因,可能是找到了更好的風水寶地,也可能是死後發生了難以預料的變故,這種可能不是說沒有,但是總覺得有些牽強。

    難道是這裏出了什麼問題?會有什麼問題呢?

    這種規模的地宮在選址時已經對風水考察了不止千遍,按理說是不會發生風水變化的這種事,這種地宮最重要的自然就是“金井”點穴的位置,古書上雖有些記載在王陵選址時發生過“金井”漏水的事情,導致在建的所有工程因此擱置下來,就此荒廢。莫非這裏的“金井”也出了問題?

    想到這,我趕緊與大牙和柳葉商量了一通,大多也都是我的判斷,大牙和柳葉對我說的這些根本就是一知半解,用他們的理解就是我認為這裏隻是個爛尾子的工程,要麼是因為人,要麼是因為地,總之這工程沒有竣工驗收,沒有投入使用。

    大牙聽我說了半天,抬頭看了看我:“來亮,你說那什麼‘金井’漏水的,要不咱把這棺材扔旁邊去,咱看看不就知道了嗎?要不一腔熱血,換來的就是個爛尾子工程,想到這裏,心都碎了。而塵世間最累挺的事情,莫過於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心碎了,還得自己動手把它縫起來。”

    我和大牙分頭行動,合力把壓在四角的龍山石給弄掉,然後從棺床跳下,並排站好,喊著號子開始用力的推著這口楠木大棺。隻是這口大棺實在是太沉了,重逾千斤根本不是誇張,把我和大牙累得順臉淌汗,但是這口大棺就像焊在了棺床上一樣,竟然紋絲未動。

    我和大牙都有些奇怪,憑我倆這身蠻力,說是推山扛鼎、力拔山河有些誇張,但是也不至於連這玩應兒推都推不動,難道是方法不對?

    我和大牙又了幾個方向試著推了推,但是結果都一樣,這口大棺仍然巋然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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