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東北謎蹤 作者:舞馬長槍 (連載中)

 
kinring 2018-3-14 19:54:5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4 19330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21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40章 詐屍

    我壯著膽子轉過身來,握著木板子就往前跟進了兩步望了望,果然,那道姑半睜著眼睛,死死的盯著屋頂,嘴角微微上翹,還真像是露出了一絲笑容,看著有點詭異,尤其在這個環境裏,笑得一點也看不出嫵媚銷魂,感覺直接冷到骨子裏,有點瘮人。

    我也有點糊塗了,不太肯定的說:“我剛才也忘了是睜著眼睛還是閉著眼睛的,會不會是枕頭抽走後,肌肉伸縮了呢?不管咋樣,我總感覺這裏太他媽的邪門,還是想辦法出去吧。”

    一邊說著,一邊緊走幾步就到了那口水缸前,大牙看我奔著那口缸走了過去,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既然說兩個屋子的格局是一模一樣的,那麼這機關或許也是同一個地方。

    我和大牙都沒有心情也不想去看這口缸裏裝得究竟是什麼,而是一起合抱著這口缸,開始依法轉動。

    喊著“一、二、三”後,我們剛要使勁,就感覺一股臭氣襲來,臭不可聞,像是一股臭魚爛蝦的味道,腥臭撲鼻。熏的我喘不上來氣,就更別說使勁了。

    我一邊捏著鼻子,一邊衝大牙嚷嚷:“你個完蛋玩應兒,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懶驢上磨,屎尿多。是不是腸子壞了,這屁也太臭了吧。”

    大牙也正悶頭使勁,我這邊一鬆手,一說話,他抬起頭來剛想說話,但卻愣了一下,接著衝我一個勁的眨眼,齜牙。

    這下子把我氣夠嗆,張口就罵:“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使多大的勁,把屁都累出來了。還好意思在那臭美,……”

    說著說著,我也感覺有點不對勁,隻見大牙一邊衝我眨眼,一邊聳著肩膀,我這才意識到不對,大牙好像示意我的背後有東西。想到這兒,我的反應也是極快,重心前移,一個漂亮的前滾翻,滾到了大牙這邊,手刨腳蹬的爬起來回頭一看,差點沒把我嚇死,就見我剛才蹲著的那個地方也蹲著一個人,看身形裝扮,正是剛才躺在炕上的那道姑。

    我和大牙猛地回頭看了看炕上,果然,炕上空空,什麼都沒有了。

    盯著蹲在地上的那道姑,一時間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大牙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緊張的,一頭汗水,小聲的問我:“來亮,咋辦,這玩應能收拾住不?有啥辦法沒有?”

    我也是努力的回憶關於對付這種詐屍的方法,隻是想破了頭皮也沒有想出在這種環境下能有什麼好的辦法,印象中爺爺似乎也沒有告訴過我如何對付這玩應兒。隻好對大牙說:“別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估計這東西沒啥智商,咱倆大老爺們,一身降龍伏虎的能耐,還不至於收拾不了這個東西。”

    大牙聽我說完,用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一個勁的咧嘴,小聲地問我:“來亮,你瞅瞅那道姑在那兒幹啥玩應兒呢?咋蹲那兒一動不動呢?”

    就見那道姑蹲在那裏,兩隻手拄著地,頭往下沉了下去,身子一動不動。我看了半天後心中也是有些不解,不知道那道姑在那兒幹啥呢?難不成借的那口氣沒了,又死過去了?可是也不能啊,就算是借口耗子氣也能跑個半小時,裏裏外外,從我們去牆角轉缸到現在,也就五六分鍾,不至於氣這麼短,剛從炕上蹦下來就沒氣了?還沒有聽說過這樣的短命的詐屍呢。

    仔細的瞅著那架勢,我心中漸漸的不安起來,難不成是剛剛借氣還陽,身體還沒有協調起來,正在那裏緩和呢?想來想去,也隻有這種解釋還說得過去。

    既然是這樣,這麼幹靠著也不是辦法,時間越長越危險,真要是等她緩過勁來,動作協調、身體靈活以後,那我們勝算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想到這裏,我順手抄起炕上原來墊死屍腦袋的兩根凳腿,一根扔給大牙,一根自己緊握著,口裏交待著讓大牙幫我照應一下,自己則小心的往過走去。隻不過雖然是腳往前邁,但身子重心卻是往後仰,萬一要是有什麼動靜做好隨時可以抽身就跑的準備。

    道姑仍然蹲在那裏一動不動,麵我距離她可是越來越近了,每邁出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驚動了她。

    很快就挪到了那道姑的附近,看那道姑弓著身子,貓著腰,脖子就像斷了似的,腦袋不正常的往下耷拉著。那雙手自然下垂,蹲在地上真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一樣,但是怎麼看都覺得這姿勢都有點怪異,看得心裏極不舒服,甚至有些頭發絲倒豎的感覺。

    我伸胳膊用手裏的凳腿去碰那那道姑的身體,就在凳腿剛要碰上還沒有碰上的那一瞬間,那道姑突然抬起了腦袋,關節發出“咯嘣、咯嘣”的響聲,緩緩的抬起了頭。一張慘白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那雙眼睛空洞洞的盯著我,這才發現她的瞳孔已經充滿了整個睛睛,漆黑一片,真就像是兩個黑窟窿一樣,直勾勾的看著我。

    這一下發生的太過突然了,就算我做好了足夠的思想準備,但是還是把我嚇得夠嗆,眼看著那道姑身子微微要動彈,我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勇氣,雙手握緊凳腿照著那道姑的腦袋就橫掄了過去,夾帶著風聲,“嗵”地一聲砸在了那道姑的太陽穴上。

    就這一下子,莫說是人腦袋,就是鐵腦袋估計也得打癟了,震得我虎口都發麻。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低悶的一聲響後,那道姑的腦袋卻壓根動都沒動,這一下就像砸在了麵袋子上一樣,啥事都沒有,這實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一時之下驚愕在原地,傻了。

    估計是這一棍子惹惱了那道姑,隻見那道姑的身體很怪異的不符合常理的站了起來,腳尖一點地,微微向前一縱,就到了我的麵前,抬起左手,奔我的脖子就掄了過來。

    這一係列的動作就是電光火石之間的事,還沒等我回過味來,就感覺那隻手夾著風聲就已經快到了我的脖子上,心裏登時發涼,躲是躲不開了,想不到我胡燈英勇一世,到頭來糟個橫死,眼睛一閉,等死了。

    都能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侵入了皮膚,寒徹骨髓,那道姑的胳膊馬上就要挨上了我的脖子的時候,突然背後一股大力衝了過來,我不由得一個趔趄,就往前趴了下去,擦著那道姑的身體,趴在了地上。這一下的衝勁十足,把我摔得骨頭節都有點酥麻了,但現在也沒工夫再顧這些,忍著疼痛往旁邊就地一骨碌,呲牙咧嘴的翻身坐了起來,這才看清眼前的形勢。

    原來就在我掄凳腿砸那道姑的腦袋時,大牙也跟著我衝了上來。看我這一下沒有砸動那道姑,反爾要命喪道姑手裏時,也是急中生智,照我屁股上就蹬了一腳,這才把我一腳給蹬了出去,雖然摔得狼狽一些,但總算救了我一命。

    大牙此時差不多站在了我剛才的位置上,麵對著那道姑,就見大牙“蹭”地一下平地蹦了起來,高高躍起,掄起凳腿,從上往下,朝著那道姑的天靈蓋“忽”地一聲就砸了下去。

    耳輪中聽到“哢嚓”一聲,再看大牙手裏的凳腿已經砸成兩截,而那道姑似乎也被這一下給砸的不輕,本來站直的身子現在“卟嗵”一聲就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慢慢的抬起頭,盯著大牙,空洞的眼神裏充滿了怨毒的氣息,微微的翕動了一下嘴唇,好像要張嘴說話似的。

    大牙砸完後也有點呆了,剛才的一係列動作更多的是出於恐懼後的本能,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像是傻了一樣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眼神看上去有些失神,就像我剛才打完道姑後的神情一樣,我看到這裏,心中暗道不妙。顧不上揉揉身上發疼的關節,奔著大牙就撲了過去,還沒有碰到大牙,那跪在地上的道姑突兀的掄起一隻胳膊,速度奇快,力道很猛,直直的掄向了大牙的腰部。

    我可知道這道姑的身體有多硬,這胳膊基本上就像個鐵棍一樣,要是給掄上了,估計小命都夠嗆能保住了。急得我張口大喊:“大牙,快跑!”

    大牙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一直渾渾噩噩的,我這一聲大吼,他好像才從夢境中驚醒過來,一看近到眼前的胳膊,趕忙向後蹶起屁股,往前一探身子,打算躲過這一下。大牙這姿勢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但現在這節骨眼上,我也沒有心情笑話他,也是迫於無奈,情況緊急,用手再去拉根本來不及,沒辦法,隻能伸出一腳,踹向正努力往後蹶屁股的大牙。

    大牙往後蹶屁股,我飛起的這一腳,加上道姑這一胳膊幾乎是同時到達,隻見大牙被我一腳蹬出兩米多遠,用手捂著肚子直哼唧,估計雖然沒有被道姑打結實,但也被這道姑的手指掃了一下。

    屋子一共也就是三十多平,去掉一鋪火炕,地上的活動空間本來就不大。我急忙跑過去,拽著大牙退到了相對遠一點的地方後,大牙翻了翻眼睛,哼唧了半天,這也緩過勁來,罵罵咧咧地說道:“什麼他媽的鬼玩應兒,腦袋也太他媽的硬了,天靈蓋都打不碎。唉呀媽呀,可疼死我了。來亮,咱哥倆不會在這兒就吹燈拔蠟了吧?”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22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41章 焚屍

    我看了看大牙,衣服上留著一行黑印,估計道姑剛才是隻是輕輕的掃到了大牙的小肚子上,看著大牙也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冷靜的用眼睛盯著還跪在地上的那道姑,告訴大牙,看這東西顯然是魂魄不全,不知道三魂七魄到底聚了多少,所以反應還有些遲鈍。可千萬別再看她的那雙眼睛,剛才不只是你,就連我也一樣,看了她眼睛後也是有點迷糊,估計有問題。

    大牙眉頭一皺:“媽的,可不是,剛才感覺就像睡著了似的,要不是你喊一嗓子,估計我現在就已經和閻王爺在喝酒聊天了。你也別囉嗦了,快點想招,咱活命要緊,你就說咋整吧?”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你真以為我是天師啊還是道長啊?還是以為我會掐決念咒啊?我這也是摸石頭過河,走一步看一步,新媳婦上轎,頭一回。不過咱們也不用太悲觀,據我看,這東西好像也沒有什麼智商。所有的動作應該是本能的反應,咱倆可以試著把她引到剛才進來的那扇暗門前,想辦法把她騙進先前那間屋子裏去,然後我們再跑出來,把門推上,把她困在裏麵不就行了?”

    大牙一聽我這建議,先是點頭,隨後搖了搖頭,咧嘴說道:“來亮,你這事有沒有譜啊?萬一這玩應兒不像你說的那樣,要是等她進了那屋,把門口一堵,咱倆可就是自尋死路了。畢竟現在這屋子能通向哪裏,咱們多少還有個盼望,可是那間屋子裏絕對就是死路一條啊。萬一跑進去後跑不出來可就糟糕透了。”

    正說話間,那道姑也慢慢站直了身子,向我們這邊跳來,一跳離地二十多厘米左右,眼睛並沒有看著腳下,而是直直的盯著正前方,明顯感覺到她的眼睛應該沒有視覺,也就是說她不是靠眼睛識別方向的,雖然她經常碰到地下的碎凳子、木板子,隻是這些東西根本就阻撓不了她前進的速度,三縱兩縱,就快到了我們麵前。

    到了這時候,也就顧不上再考慮其它的了,我衝大牙打了個手勢,大牙很配合的往後退了幾步,距我有個二米多遠的地方與我一條線的站好了。我則等到那道姑跳到我身前後,剛要掄胳膊砸我時,迅速的往後一仰,一個後滾翻,就滾到了大牙身邊,爬起來,又退到了大牙的身後二米處。

    那道姑一擊之下打了個空,動作也就遲疑了一下。稍稍調整了一下身體,走了兩步後就又一縱,縱出的距離足有一米半左右。這東西看來並不像電影裏說的那樣隻會跳,不會走,而是需要快速移動時才是縱起來。

    好在我和大牙是兩個人,要是一個人無論如何也是跑不過這東西的。

    那道姑一躍之後,感覺到前麵又有活人站著,所以並沒有接著再跳,而是跨了一步走到大牙近前,似乎像是抽鼻子聞了聞,但動作符度很小,屋子裏又暗所以看不太清。

    大牙本來想和我一樣,等到那道姑掄手要打時,也是一個後滾翻,就可以逃出來。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到了他這兒,那道姑改變了攻擊手段,抬腿就向前踢去。

    這一腳踢出的十分迅速,不像人那樣需要協調全身的動作,上半身根本動都沒動,感覺那條腿不像她的似的,就那麼一下子彈了起來,奔著大牙的襠部就踢了過去。

    這顯然出乎大牙的意料,大牙心中也是暗自叫苦,沒辦法,也不能按原計劃縮身再向後滾了,如果那樣,估計就會像球一樣被踢飛出去。而是雙腿一劈叉,向後一個平躺,直挺挺的就仰了過去。

    道姑這一腳緊貼著大牙的襠部就掃了一下,嚇得大牙麵無血色,在空中倒下的瞬間還不忘雙手摸了一下,直到確認身體還是完整時,才手肘向後彎曲撐地,打算緩衝一下。

    就在那道姑伸腿踢向大牙的時候,我也替大牙捏了一把汗,如果大牙慢一點,估計這輩子就得當太監了。再一看大牙這身手就像受過專業訓練的武警差不多,沒想到大牙還有這手,動作一氣嗬成,一點也不拖泥帶水,身體筆直的往後就仰了過來,頓時讓我有些刮目相看。

    就聽見“唉呀媽呀”的一聲,大牙實實在在的就平躺在了地上,臉上的表情都摔抽巴了,呲牙咧嘴的十分難看。我這時才知道,原來大牙這套動作壓根就是照葫蘆畫瓢,隻有形勢,沒有技巧,摔得個結結實實。

    我正詫異著,大牙衝我一咧嘴:“唉呀媽呀,摔死我了,你還看啥熱鬧,快點把我掫起來啊!”

    大牙呲牙咧嘴的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叫苦不迭,直喘粗氣,用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看起來仍是心有餘悸。

    我和大牙眼看著那道姑的動作越來越靈活了,心裏也有些打鼓,恐懼更是呈幾何倍數增加。這事看來一定要速戰速決,說不準再過一會兒,這道姑又恢複了什麼樣的神通,到時候估計更不好控製了。

    想到這裏我和大牙把袖子往上擼了擼,吐了幾口唾沫,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加倍的小心,總算是一點一點的把她引到了牆邊的暗門附近。

    我和大牙已經到了石門的前麵,但是我心裏其實一點兒底都沒有,也是擔心如果退回以前的那間屋子,一旦出現一些意外,比如這道門自動合上或是這東西占住門的位置不放,再或者是我們進去後,這東西不跟著我們進去,而是守著門口不走,那我們就是作繭自縛,自討苦吃,肯定是必死無疑了。

    生死攸關的時刻,也沒有時間去考慮了,隻能賭這東西暫時還沒有什麼智商了,想罷一咬牙,我拉著大牙邁步就退回了以前的那間屋子裏。

    那道姑追了我們半天沒有追到,顯然有些憤怒和急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動作比剛才那陣又要迅速靈活多了,跳到門前停都沒停,緊隨我們之後就跟了進來。

    我和大牙回頭瞥見這東西跟著我們進來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一半。我和大牙故講重施,引那道姑來追我們。看來我估計的還沒錯,她的動作隻是本能驅使,還不懂得思考,三下兩下就把這道姑引到了屋子裏麵,與門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我和大牙的眼睛一直都瞄著那道轉門,生怕這時候那道門“哢”地一下自動的合上。真要是那樣,就隻能破釜沉舟,逼得我們要和這道姑大戰三百回合了,至於結果,其實想都不用想,隻能有一種結果,就是我們先後掛掉,填了這道姑的肚子。

    覺得差不多了,我和大牙相互遞了個眼神,心有靈犀,幾乎在同時,我倆轉身拔腿就跑,大牙雖然剛才摔得差點散了架子,但是逃跑的這刹那卻依舊是風馳電掣,動如脫兔,也就是眨眼間的光景,我們就跑了出來,然後回頭用肩膀倚住石門,使勁的開始推,打算把門關上,困住那道姑。

    可是差不多把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大脖筋都繃起多老高,臉憋得都茄皮子色了,但是這暗門就像在地下生了根,長在了地上一樣,紋絲未動。

    難道是門軸卡住了?還是有別的什麼機關?我和大牙都急得出了一腦門子的汗,但現在根本就沒有別的辦法,隻能憋足了勁,繼續使勁的去推這道門,希望能出現奇跡。

    那道姑本來在後麵就緊緊相隨,我們倆驟然的回撤,怎麼說這東西也不及人的反應快,遲疑了一下,才原地轉過身子,又朝門的這邊跳了過來,一跳就是幾米遠,眨眼之間就要到了門前。

    看著馬上就要跳出來的道姑,我心急如焚,不知所措。突然靈光一閃,急中生智,趕緊脫下外麵的大衣,掏出打火機就給點著了。好在是純棉的棉服,極易點燃,眨眼間火就燒得很旺,我瞅著差不多了,瞥見那道姑也跳到了門前,趕忙一甩,直接把著火的衣服扔到了那道姑的身上。

    至於這東西怕不怕火我也不知道,但是俗話都說“神仙難躲一溜煙”,就算是燒不死她,估計也能抵擋一陣子,當下也隻能孤注一擲了,能拖就拖一陣,多爭取一些時間。

    本來以為這間屋子如此陰冷,還擔心那道姑的衣服這麼多年了是不是受潮了,不好點燃,不成想,火一粘到那道姑的身上,衣服還沒怎麼燒著呢,而那道姑的皮膚卻像塗了一層油脂一樣,“噌”地一下就全身布滿了綠色的火苗,燒得一陣“劈裏啪啦”亂響,大火從頭到腳瞬間就燒起來了,那道姑全身著火不停的抖動,喉嚨裏發出了一連串“桀、桀”的怪叫聲,聽得人頭皮直發麻。

    這一把火給道姑燒成這樣也很出乎我的意料,算是歪打正著。眨眼之間燒得那道姑全身發黑,就像是黑炭一樣,身體漸漸的不動了。傾刻,兩條腿往前一倒,身子就直直的跪在地上,眨眼之間,轟然倒地,成了一堆黑漆漆的碎骨。

    我和大牙看的心驚肉跳,瞠目結舌,但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發現屋子裏已經湧進來了不少黑煙,還夾雜著一股惡臭,十分嗆人,而更多的黑煙順著這道門仍然源源不斷的往過湧來,我和大牙見狀,暗道不好,這屋子本來就不通風,要是照這樣看來,過不了多大一會,我們準得給憋死在這裏麵,窒息而亡。

    大牙估計也是真急了,齜牙咧嘴的使勁的推著這道石門,而這石門竟然真的緩緩的動了動,不再像剛才那樣頑固了,但是看這架勢,估計等到我們都被這煙嗆死了,這門也未必就能關上。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23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42章 古道壁畫

    看到道姑身上著火的顏色和樣子,我就已經意識到了這道姑身上已經溢滿了屍油。

    “屍油”是屍體在高度腐爛時脂肪變成油狀溢出到皮膚外,一般較胖的人死後“屍油”更多,夏天數天未處理的屍體上經常可以見到。隱居在泰北偏遠山區的巫師,如果知道村子中誰家有嬰兒夭折,就會主動與嬰兒父母洽談,用錢把嬰兒屍體買走,然後煉取屍油,以輔助自己施展一些邪術或是降頭。

    只是這道姑身體並未見一點腐爛的跡象,但卻溢滿了全身的屍油,這種情況與平時的認知明顯相悖,現在也沒有工夫研究這事。我一扯大牙,帶頭就往那邊的水缸處跑,一邊跑,一邊衝大牙喊:“別整那個門了,快點過來,看看這邊這個缸能不能轉動。”

    按照相同的方法,果不其然,這口缸依然可以轉動,如法炮製之後。隨著“咯吱……咯吱……嘎嘣”的聲音,這間屋子的北牆相同的位置果然又出現了一道暗門,我和大牙見狀,轉憂為喜,有種絕處逢生的喜悅,也顧不上有沒有危險,大牙一彎腰,率先走了進去,我順手端起燭台,緊跟著大牙也走了進去。

    剛跨出這道門,頓時就感覺陰風習習,吹得直入骨髓,就像掉進了冰窖裏一樣,接二連三的連打了幾個冷戰。我的大衣剛才也光榮就義了,現在身上隻穿了一件羊毛衫,感覺從頭到腳,全身發涼,瑟瑟發抖,哆嗦個不停。

    倒是打了幾個哆嗦後,腦袋清醒了許多。舉著蠟燭四下照了一圈,發現這回我們終於不是被困在屋子裏了,這裏看起來像是條隧道,蜿蜓伸向遠方。燭光照射的範圍有限,也看不太清楚,加上這裏的風又很大,吹得燭光搖曳,幾次都差點熄滅。

    這條隧道通向哪裏,是吉是凶雖然也不知道,但是心中卻不再那麼淒淒惶惶了。恐懼的心理很奇怪,最可怕的事情並不是碰到獅子、老虎這種猛獸,反而就是簡單的重複。就像夜裏醒來上廁所,當你發現無論推開哪道門後都是自己的臥室,而找不到衛生間時,那種恐懼是比見到猛獸還要可怕的事。

    我和大牙站在原地都仔細的聽了一會,也聽不到有什麼動靜。

    但是既然有風,就說明這條路應該不會是個死胡同。看了看這條地洞,黑咕隆冬的也估計不出有多長,不曉得要走多長時間,而手中的蠟燭也隻剩下不到十公分的高度了,如果在無風的情況下應該還可以支撐住二三個小時,但是現在這種環境,恐怕一個小時就得燃盡,索性一口氣吹滅了蠟燭,小心的收好,等到要緊的時候再用。

    沒有了光亮,當真是伸手不見五指。

    我拍了拍前麵的大牙告訴大牙在後麵跟著我,小心注意點後麵,而這裏的風大,太費蠟了,這種環境蠟燭很寶貴,還是節省點用,等到需要時再用,而我們隻能艱苦一些,摸黑前進了。

    大牙在後麵邊走邊問我:“來亮,你說這條道是通向哪兒的呢?不會是才脫離魔爪,又要進入虎穴了吧?也不知道柳葉和那兩個孩子怎麼樣了,可別像我們一樣……。”

    聽大牙這麼一說,我也有些替柳葉和那兩個孩子擔心,我一邊小心的看著前麵的路,一邊苦笑著:“誰知道這條路是通哪兒的,看這鑿出來的痕跡,應該是人為挖出來的,看這水平也不咋地,不像是專業的隊伍幹的活,倒像是些門外漢的手筆。現在咱哥倆是聽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吧。估計柳葉看咱倆這麼長時間沒動靜,應該也進那老頭子屋了,是吉是凶也不知道,至少沒像咱倆這樣給整到這地方來,也他媽的怨我,不該多嘴說人家。”

    不知不覺中,走了能有十來分鍾,我走著走著突然的就站住了,大牙被我嚇了一跳,趕緊伸脖子往前看了看,也是有些發愣。

    前方赫然出現了一個岔路口,一左一右,兩個洞口通往不同的方向。

    我和大牙站在這兩個洞口前左看右看,拿不定主意。看了半天,大牙也沒看出個什麼名堂來,晃了晃腦袋,一甩手,索性不管了。說是死生由命,富貴在天,一切聽我的,如果我也拿不準主意,他就要扔硬幣了。

    既然有兩條路,就說明這兩條路應該是一條生路,一條死路。如果兩條全都是生路或者全都是死路也不符合規矩,犯不上費了這麼大的力氣修兩條目的一樣的路。

    我扒著洞口往裏瞅了半天,也看不出個究意,兩個洞口都是黑漆漆的,也沒有明顯的區別,不知道是通向哪裏。不過傻子也都知道,不可能兩條路都能通向地上,就在手足無措的時候,突然靈光一閃,想出了一個辦法。

    我從身上取出剛才剩下的那半截蠟燭,點燃後,燭光閃爍不定,忽明忽暗。我趕緊用手攏了一下火苗,等到火苗穩定後,我往左邊的這個洞口裏走了幾步,然後站住不動,隻見燭光撲閃了幾下後,很快的就穩定了下來,不怎麼跳躍了。我又捧著蠟燭向右邊的洞口裏又走了幾步,然後仍然站住不動,隻見蠟燭的火苗開始漸漸的向洞口外傾斜,燭光又開始閃爍不定起來,看到這裏,我趕忙把大牙叫了過來。

    大牙看我神神叨叨的走來走去,一直沒有吱聲,直到聽我喊他,才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問我有什麼事,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我嘿嘿一笑,用手指著蠟燭的火苗:“喏,你看這個,那邊的洞口火苗是直的,這邊的洞口火苗是歪的。”

    大牙盯著火苗看了一會後這才恍然大悟,搓了一把臉,興奮的衝我直點頭:“行啊,來亮,你真是深藏若虛,鋒芒不露啊!現在的火苗向洞外吹,就說明裏麵有風,那裏麵應該不是個密閉的空間,而是有空氣流動,咱倆就走這條路了唄。”

    我吹滅了蠟燭,小心的收了起來,拍了拍大牙的肩膀,長歎了一口氣:“哥哥我走南闖北,通才練識,博物多聞,哪像你胸無點墨,才蔽識淺的,還不去前麵掌燈帶路。”

    大牙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無外乎都是他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的說辭,我把大衣脫下來又讓他套上,抱著膀小心的緊跟在他的身後。這條路時上時下,左轉右拐,走了差不多有四五百米的距離後,前邊豁然開朗,到了一個大廳裏,空氣也清新了一些,沒有剛才的那種渾濁的土腥味兒,也就感覺不再那麼壓抑了。

    我又把這蠟燭點亮,舉過頭頂,四處張望著,圍著這個大廳走了一圈。

    發現這裏應該是一個石室,四四方方很周正,也就是五米見方大小,高有五米左右,斜對麵有道樓梯蜿蜓向上,應該還可以繼續往前走,估計是為了防潮,地麵上撒了一層的石灰,石室的四周牆壁都繪滿了壁畫。

    牆上的壁畫從畫法上看有些像唐宋遺法,瀝粉貼金,風格精密富麗。畫中的人物意態生動,景致優美,筆法流暢而蒼勁;人物衣紋勾描嫻熟,花卉竹石線條洗練,我做景觀設計這麼多年,全國的名勝古跡也沒少走,但印象中還沒有看到過這樣精美的壁畫,保存如此完好的壁畫也應該極為罕見。

    四麵牆體繪製成了四幅巨大的敘事壁畫,畫中場麵宏大,人馬隊列整齊有序,殺氣騰騰,栩栩如生。裏麵的人物活靈活現,呼之欲出。我和大牙都不住的嘖嘖稱奇,看了好半天,又研究了一會,總算才看出個大概意思。

    我們走到第一幅壁畫前,整麵牆繪製的是場戰爭的場麵。遠遠望去,彌山遍野的一些騎兵團團圍住了大股軍隊,很多士兵都被殺得丟盔卸甲,奪路而逃,血流成河,戰勢激烈。從雙方打出的旗號可以看出,應該是後金與大明軍的激戰。

    再看那些士兵們個個精悍,將領們個個威風,應該就是滿洲的騎兵。

    左上角精細的繪製了一員猛將,跨下一匹大青馬,龍顏鳳目,偉軀大耳,天表玉立,儀態威重,粗粗的眉毛下兩隻眼睛微睜,但卻像射出兩道銳利陰冷的光芒。穿著箭衣,皮搭膊、鐵護腕、快靴,腰間掛著一個大皮酒壺,手下垂著短鐵錐,威風凜凜,神采奕奕,恃氣淩人。

    在他的身後並排一溜跟著七匹戰馬,馬上的將軍刻畫的都不是很清晰,總覺得有些奇怪,好像是故意在掩飾著什麼。

    大牙叭嗒了叭嗒嘴,衝我說:“來亮,這個我估計畫得是努爾哈赤征戰的場麵吧。不用說,畫得如此威武細致的這人一定就是努爾哈赤了,後麵跟著的那幾個人正好是七個,你說會不會就是行地七公呢?”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23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43章 畫中謎

    我也看了半天,感覺大牙猜的應該靠譜,從旗幟的名號上和氣勢上,十有八九畫的就是努爾哈赤。應該繪製的是後金與大明軍兵爭戰的場麵。如果前麵這員大將是努爾哈赤本人,那後麵跟著的這七個人十有八九就是行地七公。

    我轉過身來,看了看第二幅壁畫,這張描繪的應該是在一間殿堂裏,通天的大柱子顏色鮮紅,兩柱間用一條雕刻的整龍連接,龍頭探出簷外,龍尾直入殿中,顯得特別的霸氣,十足的帝王氣魄。

    看這架勢,應該是皇帝的寢宮,通過室內點畫的多盞宮燈可以看出來,應該是晚上,隱隱約約的仿佛從厚重的窗簾縫隙中還能看出透過的幾絲月光,落到了鋪滿金黃色棉被的大床上。床上躺著一人,麵容枯篙,形銷骨立,似已病入膏肓。床前跪著一排人,仍然看不清麵容。

    我一邊看,一邊用手指指點點的對大牙說:“如此看來,前麵那幅畫肯定就是畫的努爾哈赤了,而這幅畫的應該就是努爾哈赤死前托秘。床前跪著的還是那七個人,依然沒有畫清麵貌,現在看來可以確定應該就是行地七公,隻是為什麼搞的如此神秘呢?”

    大牙也歪頭看了半天後,點了點頭,自言自語念叨著,看來這次咱還沒白昏過去,昏的總算有些價值,真要是大難不死,那是必有後福啊。

    我也懶得聽他胡說八道,就轉身盯著第三幅壁畫看了起來。

    這幅壁畫的場景很大,是幾個不同的畫麵組合在了一起,從前往後的看了好半天,才看出了點眉目。壁畫最左麵畫的是皇帝即位時的場麵,張燈結彩,群臣朝拜,普天同慶。

    正中央龍書案後麵正襟端坐一人,頭上戴著嵌寶紫金冠,穿一件明黃龍袍。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眼睛裏精光閃動,十足的帝王之氣,身前背後百步的威風。

    大殿內黑壓壓的跪倒一片,正行三拜九叩的大禮,儀式隆重而又充滿歡慶氣氛,場麵大氣磅礴,聲勢浩大。可能是盯著看得有些久了,感覺自己似乎進入到了整個情景之中,畫中的景象鮮活生動的在眼前展現,耳輪中隱隱聽到鍾鼓齊鳴,禮樂飄飄,重重深宮禁苑一殿殿都已經敞開了大門,文武百官拜謁皇帝,聽候旨令。香爐的輕煙嫋嫋升騰,如夢如幻,不知不覺的沉於其中,愣在當場。

    “喂,來亮,來亮,發什麼愣呢?”大牙見我眼神發直,一動不動,在旁邊推了我一把。

    我激靈一下這才如夢方醒,輕輕的晃了晃腦袋,這才看清旁邊的大牙,抬頭又看了看壁畫,心底不由得冒出一股寒意。難道是因為畫的太逼真了才會使我看得入了神?還是這壁畫本身就可以攝人心魄呢?假如不是和大牙在一起,是我一個人的話,接下來會怎麼樣,後果還真不敢想象,想到這裏頓時有些後怕,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咽了一口唾沫,轉頭對大牙說:“這玩應兒真有點邪門,我剛才看著看著就感覺進到了這幅畫裏,似乎還能聽到一些聲音,差點給迷了心智,多加小心。”

    大牙聽我說完,顯然有些不太相信,一臉的驚訝,抬頭看了看這壁畫,不住的搖頭。有些不太肯定的問我這幅壁畫上描繪的是不是皇太極即位的場麵?

    我揆情度理的想了想,也點了點頭:“這些壁畫既然是敘事壁畫,應該是按時間作的。從曆史來看,這張畫的是皇帝即位上朝的場麵,應該必是皇太極無疑。而領頭跪在前麵的那三個人,就應該是‘四大貝勒’中的其他三人,代善、阿敏和莽古爾泰。”

    大牙聽我說得合情合理,有根有據,不住的點頭。

    這麵牆的壁畫場景很多,緊接著畫的也是戰爭的場麵,畫得幾乎全都是八旗軍驍勇善戰,殺得敵軍聞風喪膽,落荒而逃。很明顯可以看出,基本上就是在歌頌皇太極東征朝鮮,西討大明的豐功偉績,至於曆史上這些戰役發生在何年何月,我和大牙也並不清楚。

    緊接著描繪的是群山荒嶺的自然風光,荒郊曠野,茅豐草長,人跡罕至。朦朧的遠山,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飄渺的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淡墨,抹在藍色的天邊。山上隱約能看到似乎有兩個人,隻是畫得很小,意在而形無。實在搞不清為什麼會畫上一幅山水畫在這裏麵,而且又是占用了很大的一片區域,這種敘事壁畫不會閑得讓畫帥飆飆畫功,即興發揮吧?

    看得一頭霧水,隻好接著往下看,緊接下來畫的則是一間草屋前,院子很簡陋,典型的農家院,院子西邊的牆下,趴一頭黃牛,身上好像還粘著一些草屑的樣子,離牛不遠的西南牆下,一字排列著鍬、鎬、鋤等農具。

    整個場景的畫麵色彩都很單一,與整個壁畫的恢宏氣勢相比,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這樣的簡陋的場景出現在如此精美的壁畫裏,倒像是光潔的皮膚上貼了一塊狗皮膏藥,要多別扭有多別扭。我看了半天也想不出來,為什麼要弄出這樣一個場景出來。

    大牙也和我一樣,一臉的茫然,指著牆上的壁畫也在叨咕著:“嘿,這玩應兒,咋看咋別扭哈,都是帝王朝廷的事咋還整出一個草屋出來,這他媽的就像穿個西服上衣,整個運動褲子似的,也不倫不類啊?而且,來亮,你看啊,屋裏的那兩個人,都是一身百姓的裝束,平頭老百姓怎麼也能堂而皇之的與這些開國皇帝整一塊去了?這到底是啥意思呢?右邊這人看身材和長相也算是威武莊嚴,隻是左邊這人身材瘦小,像沒長開的茄包子似的,還畫的是個背影,神秘兮兮的。”

    聽著大牙的嘮叨,我也在心裏琢磨著這事兒,確實如大牙所說,這畫有些不倫不類,仔細的看著畫中正臉麵向我們的那個人,那人身上自帶的氣勢似乎有種無形的壓迫感,這種讓人膽寒的氣勢絕不會是一個百姓能有的,於是不自覺的往前麵的畫中掃了幾眼,這一看可讓我吃驚不小。

    身材體形越看越像,雖然這畫不像現在的照片這樣逼真,但是這畫師的丹青妙手畫的也是極為傳神,入骨三分,對比了一下後,發現這個人與前麵畫中出現的一個人相似度極高,甚至連那種眼神都如出一轍,越看心裏越是激動。

    我拉了拉大牙的胳膊,指著壁畫,感覺到自己的聲音都有點變調了:“大牙,你仔細看看第一個場景,皇太極下麵跪著的那三個人,也就是阿敏、代善和莽古而泰那哥仨,過去站位排序很講有究,從畫麵上可以推斷,最右邊這人應該就是莽古爾泰。最左邊的應該是代善,中間的就是阿敏。你看這三個人誰與草屋中正臉的那個大漢長得比較像?”

    大牙聽我這麼一說,興趣上來了,跑到前麵仔細的看了一會後,又跑到後麵看了看草屋裏的那位大漢,反複的折騰了好幾趟,最終有點不太肯定的說:“好像是最右邊的那個人,就是那個什麼莽古爾泰的,體形有點像,腦袋大小和胡須看著也相似。”

    我聽大牙如此一說,心中更有底了,畢竟我一個人的判斷多少有些主觀因素,而兩個人都這麼認為客觀上就相對公正了一些。

    我嘿嘿一笑:“大牙,這回你總算沒走眼,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和你的看法一致。這草屋中那人就應該是三貝勒莽古爾泰,也隻有與這樣身份的人相關的事情才會繪製到這壁畫裏麵。以他的身份竟然穿成這樣,整了一身老百姓的裝扮,喬裝改扮,估計是一件很重要又需要保秘的事情,他接見的這個人又是誰呢?什麼人值得讓當年身份顯赫的三貝勒如此禮賢下世,在荒郊野嶺中相見呢?”

    這回大牙倒是開竅了,衝我嘿嘿一笑:“來亮,看來你也隻是聰明一時啊。不怕虎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和你在一起合作,我越來越感覺有些力不從心了。這不明顯著嘛,這些壁畫根本不是什麼獨立的海報,而是連環畫,我們在別的畫中再找找,看看有沒有這個體形瘦小的人不就行了?”

    大牙這麼一說,我才頓時猶如醍醐灌頂,醒過腔來,趕緊催著大牙舉好蠟燭,又從第一張壁畫開始搜尋起來。

    每張壁畫的場景都很大,又多是戰爭場麵,人山人海,還真不好找。幸好是很多的人物都是粗略的示意,真正刻畫的人物並不是太多,但就是這樣,我和大牙也足足跑了七八圈,才隱約的發現了一些線索。

    在第一幅壁畫,努爾哈赤征戰的那個場景中,努爾哈赤馬後壓陣的七個人中似乎有一個身形矮小的;而在第二幅努爾哈赤臥床的壁畫上也可以清晰的看出來,床前跪著的七個人中,也有一個相對身形矮小的人。再看看第三幅那個場景中的背影,我和大牙反複的對比著這三麵牆上的這三個人的一些細節特征,又來來回回的跑了好幾趟,最後我和大牙心頭的陰霾終於豁然開朗,不約而合的都猜出了這個神秘的人真實身份。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24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44章 神機鬼藏

    “行地七公!”我和大牙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

    大牙掩飾不住心中的興奮,眉展眼舒的衝我說道:“來亮,看來真的是行地七公,而另一個人卻是莽古爾泰。看他們這情形,不像是仇人,倒像是朋友敘舊一樣,這可是皇太極即位以後的事,也就是說這時候的行地七公已經遵了努爾哈赤的密令,潛伏於村野民間了,想不到這莽古爾泰的眼線如此厲害。”

    我也不住的點頭:“壁畫上的這三王莽古爾泰喬裝改扮,在荒山野嶺中與這個神秘人相見,看起來他們應該是故交,早就相識,關係還不錯,否則,以行地七公的本事,要想讓莽古爾泰找不到,那是易如反掌,就算是取其腦袋,也是手到拈來唾手可得……”

    大牙好像想起了什麼,沒等我說完,就插話說:“哎,哎,來亮,聽我說,記不記得在柳葉她家,柳葉說過,她們家祖上曾經說過這樣的話,說是努爾哈赤交給他們東西後,囑咐過他們將來會有人來取走珠子,會不會這個人就是莽古爾泰呢?也就是說這努爾哈赤死前留下的秘密,難道是為了這個莽古爾泰?”

    大牙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確實有這碼事,但是現在隻是推測,沒有一點真憑實據,但並不排除有這種可能。除非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麼,或是留下些什麼記錄,否則也不能僅憑主觀臆想就草率的確認莽古爾泰就是指定的取珠人。

    而莽古爾泰與行地七公之間是什麼關係,說些什麼,一時之間根本沒法弄清楚。

    倒是大牙中途這一打茬,我倒是想到了這個神秘人的廬山真麵目,越想越感覺合情合理,禁不住心中的喜悅,趕忙告訴了大牙。大牙剛聽我說到我想明白了這個神秘人的真身,就急不可耐的催我別賣關子,撿幹的說。

    我嘿嘿一笑,告訴大牙是我們自己把問題想得太複雜了,不要忘了我們現在可是在原來的娘娘廟的地下,而娘娘廟中的那道姑本來就是當年的行地七公之一,而這壁畫出現在這裏,是不是能說明一些問題呢?再仔細看那道姑的身材與畫中的那人是不是很相像呢?

    我這麼一說,大牙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腦袋:“我還尋思呢,為什麼那人身形如此孱弱,趕情兒本來就是個女人,現在看來,咱們以前猜想的一點不錯,剛燒死的那道姑就應該是行地七公的‘天璿’,叫什麼衺玄仙子的。莽古爾泰會見這道姑,看來對這道姑並沒有惡意,還很有交情,否則也不能把自己的女兒的宅院安置在這娘娘廟的旁邊,我怎麼感覺有點像是讓這道姑保護他這女兒似的。”

    我神色自若的點了點頭,一邊整理分析著以前的零散線索,一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可以肯定的是莽古爾泰認識這道姑,交情還不淺。估計也是莽古爾泰料到皇太極即位後自己將來也是凶多吉少,這才把女兒委托給這道姑照顧,當然也有可能莽古爾泰或許真的就是努爾哈赤指定的那個取珠人。”

    我和大牙現在都很興奮,一直混亂的思路也清晰了不少。

    “得了,一會再嘮這個,先把最後的壁畫看完再說。要不也省著在這兒盲人摸象似的瞎尋思,浪費腦細胞了。”大牙說完後用手指了指最後的一麵壁畫。

    我們也是突然想通了縈繞在心裏很深的疑問後才有些得意忘形,要不是大牙醒過腔來,都忘了現在隻看了三麵牆的壁畫,還有一幅沒有看過呢。

    蠟燭這時候也燃的差不多了,我小心的撥了撥燈芯,把燭光弄亮了一些,這才高舉過頭,定睛望了過去。

    最後一麵牆畫得很簡單,接天連地的熊熊烈火之中,隱隱可見一座大莊院,屋宇連著屋宇,十分氣派。在火光灼照下,所有的房子都成了紅色。紅色的光焰閃爍,飛火燒簷,火勢滔天,濃煙滾滾。

    大火把天空的雲氣都蒸烤成了紅霞,地麵也被烈火燒成了焦黃的顏色。而在倒塌的宅門前,並排站著幾個黑衣人,一身緊身夜行衣,黑紗罩麵,身後都背著鋼刀,看著眼前的大火。腰間掛著一枚令牌,刻畫的十分精細,仔細看了看,上麵寫著“行天”兩個字。

    看到這裏,我已經心知肚明。這應該就是描繪當年公主府與娘娘廟失火時的情景,而站在門外看著火勢的這幾個黑衣人,應該就是皇太極手下的“行天尉”。

    懟玄老道的冊子裏提到過當年行地七公領了秘令隱居江湖後,皇太極曾經成立了一個秘密的組織,廣攬奇能異士,專門查訪行地七公的蹤跡,想知道他老子留下的是什麼秘密,被稱為“行天尉”。這些人行事陰險狠毒,手段多端,本領高強,行地七公中的老三和老四就間接死在他們的手裏。難不成當年的這場大火是行天尉點的?公主府的人全都被皇太極給滅口了?

    我一提起這些,大牙也想了起來,看著這麵牆上的壁畫不斷的點頭,然後突然指著畫中的黑衣人有些疑惑的問我:“來亮,你說的‘行天尉’應該是對的,因為腰牌上有字。隻是我怎麼感覺這火不像這幾個人放的,你看這幾個人身後背著刀,衣衫如此整潔,倒像是有點風塵仆仆剛剛到達的感覺,如果是經過了一番廝殺或是他們故意縱火,不可能衣衫如此幹淨整潔,刀還在後麵背著,應該提在手中才對吧?我看電影裏可都是這樣,這種夜行人沒辦事之前都是背著刀,辦完事後都是單手提刀的。”

    這一點上,大牙倒是觀察的很是仔細,我也覺得大牙說的有些道理。越看越覺得這幾個人似乎真的是剛剛趕到,到的時候火就已經著起來了,身後背刀與手上提刀肯定有差別,隻是這個也隻是我們的猜想,不能肯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著火現場行天尉來過。

    而在這段曆史中,至少有著三股不同的力量交織在一起。一是行地七公這方麵,為了保守努爾哈赤死前留下的秘密而隱居山林,代表著先汗努爾哈赤;二是莽古爾泰這方麵,與行地七公感覺關係非敵像友,再結合曆史,這哥們也是專門與皇太極做對的,估計也是皇權旁落,心有不甘吧;三是皇太極這方麵,為了鞏固皇權,追殺行地七公,殺兄滅親。當然或許還有更多隱藏的力量,誰會相信其它那些貝勒就會老老實實的在家閑著,但現在浮出水麵的就已經有這三股力量錯綜複雜的擺在了麵前,清晰可見。

    看過了所有的壁畫,大牙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罵罵咧咧:“他媽了個巴子的,這事整個就是一個圍繞皇權的鬥爭。那努爾哈赤老頭死前也不知道告訴了行地七公什麼事,讓這行地七公散落山林,既要躲避皇太極的追殺,又要防著其他有野心的貝勒皇子的圍追堵截。

    看起來這個秘密一定威脅到皇位,或是至關重要,否則也不能讓皇太極如此擔心。還有那個莽古爾泰,也不知道是真想謀反還是假想謀反,左手拉著皇太極,右手拉著行地七公,一方麵在皇太極手下當臣子要盡忠職守,一方麵還得拉著行地七公當朋友敘舊,整個這裏麵就他最忙了,也夠為難這哥們了。”

    我聽後也忍不住的一陣長籲短歎,看了一眼大牙後這才開口:“咱們追查的這件事,到現在終於有了個眉目了,事情好像也要水落石出了。簡單的說就是因為當年的努爾哈赤死前留下的這個秘密,皇太極登位後為了消除所有對自己有威脅的力量,一方麵開始追殺行地七公;另一方麵對自己的兄弟手足下手,那些兄弟不知道暗中都做了什麼,不過從曆史來看,基本上該殺的殺,該押的押,皇權還是在皇太極的手上。而行地七公曆史上卻提也未提,不知道這個秘密最後到底怎麼樣了,有沒有被解開。”

    大牙聽我說完,也長歎了一口氣:“唉,自古皇權鬥爭就是血淋淋的,哪個朝代都一樣。想要鞏固自己的地位,自然要消滅所有對自己有威脅的力量,何況這皇太極登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誰曉得從努爾哈赤死後到他登位的這二十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的那些個兄弟一個比一個牛逼,一個個都功高震主,一旦江山穩固後注定是早晚都得挨收拾。”

    我憂心衝衝的歎了口氣,不再言語了,有時一想到努爾哈赤、皇太極、莽古爾泰、多爾袞、順治、雍正這些清朝的大人物無一例外都是暴斃而亡或是死的不明不白,心頭就有些發堵,總感覺這裏麵我們忽略了一些細節,但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裏出了錯。

    烏薩的巫術如此神異,我們現在又卷入如此之深,現在想抽身都難。且不說別的,一想到那泡屍缸裏的東西,就有點後怕,如果我和大牙真的喝的是那種水,屍蟲破體而出也隻是個早晚的問題。但是這些話我並沒有說出來,一個人在心裏邊慢慢的合計著。

    屋子裏也沒有別的什麼東西了,我和大牙這才沿著對麵的那個通道拾階而上。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27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45章 薩滿面具

    這條通道的台階是直接借助地勢鑿出來的,台階隨形就勢,蜿蜓向上。可能是當時施工的時間有些倉促,所以並沒有鋪上石頭或是磚塊,隻是挖土成階,雖然壓得很平實,但走在上麵,總覺得腳下有些發軟,心裏有些不太踏實。

    登台階往上走雖然有些累,也總比順著坡路往下滑的心情要敞亮,畢竟我們在地下,現在沿著台階往上走,雖然不知道上麵還有多高,但走一階也就近了一步。估計是求生的欲望促進了腎上腺分泌,興奮了神經係統,抗疲能力明顯提高,爬了好半天也不覺得疲憊,腳步反爾變得更加輕盈了,登台階如履平地。

    自從昏睡後被關進這個鬼地方,危險就如影隨形,接踵而來,什麼時候才能出去,還會不會再遇到什麼危險,現在都是無法預計的。想了想,還是把剩下的一小段蠟頭小心的收了起來,畢竟在種環境裏,蠟燭比刀子要實用的多。

    走著走著,突然就聽到大牙在前麵暴喝一聲:“什麼人?出來!”

    我心裏正想著別的事情,精神有些溜號,這條通道裏又很籠音,大牙這一嗓子差點把我給嚇坐在地上,這毫無征兆的失聲驚叫,感覺就像趴在我的耳朵上喊的一樣,震得耳膜直疼。

    我後背緊緊的貼住牆壁,身子盡量回收,攏住目光往前看了看,小聲的問大牙到底出了什麼事?

    大牙喊完一聲後半晌沒動,顯然也是有些驚嚇過度,直到我問他話時,他才略略轉了一下腦袋,結結巴巴的小聲告訴我剛才他好像看到一個人影,就在前邊一閃就過去了。

    聽大牙這麼說,感覺空氣變得緊張起來,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剛才走路就出了一身的汗,現在突然感覺有一股小風吹來,立時全身都涼嗖嗖,頭髮絲都一根根的倒豎起來,我一扯大牙讓他也緊貼在牆壁上,然後往前方看了看,可是黑咕隆冬的也看不清什麼,就有些疑惑的問大牙,是不是真看清楚了?前邊黑咕隆冬的也看不太遠,會不會是眼睛花了?

    大牙揉了揉眼睛,伸著脖子也往前瞅了瞅,一邊看著一邊回答我:“不能吧,媽了個巴子的,我就感覺前邊‘嗖’地一下,一個人影就飄過去了,速度很快,不像是眼花,那種感覺很真實,我感覺前邊真有人過去了……”

    這個通道也就是一米左右的寬度,兩個人並排都無法通過,高度也隻有一米七左右吧,我和大牙走時都要稍稍的貓著點腰,不敢直起身子,否則就會撞到頭頂。而且我們剛才已經走過了一趟,根本就沒有看到什麼東西,也絕對沒有可能從我們旁邊經過而我們卻沒有發現,眼瞅著就要走到頭了,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怪事?

    大牙如此信誓旦旦,也讓我心裏有些打鼓,難不成真撞鬼了?

    我們手裏都沒有什麼應手的家夥,本來就是想出來看看,也沒想到會碰到這事,被個鬼似的老頭給稀裏糊塗的弄到這個鬼地方來,裝備啥的倒是有,都在外面也沒有拿進來。現在也隻能赤手空拳,攥緊拳頭,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邊走,一邊用微弱的手機光四下照了照。

    剩下的一點蠟燭剛才回到廳室時也全部用完了,現在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心裏忐忑不安的又往前走了能有三十幾步,借著微弱的熒光,隱約看到前邊十步左右的地方突兀的站著一個人,背身對著我們,一動不動。

    這一下把我一瞬間嚇得是魂飛天外,站在原地指著前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牙也和我一樣,顯然也是看到了前麵的那個人影。隻是不知道是因為我們太緊張還是別的原因,竟然說不出來話來了,甚至張大了嘴也都喊不出一點聲音。

    我嚐試了幾下後,心裏明白了,不是我們緊張的不會說話,而是根本就發不出聲來,這個空間裏似乎聲音已經被屏蔽掉了,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也聽不到聲音。

    再看前面的那個人,背對著我們站得筆管條直,個子不高,在這個通道根本用不著彎腰,身材看著有些單薄。因為實在是太暗了,除了能看到個大至的輪廓以外,穿著、發式什麼也看不清,甚至男女都無法判斷。

    我和大牙在原地沒敢輕舉妄動,對方是敵是友,為什麼攔住我們還不知道,但是我們心裏都明鏡似的,我們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朋友,這個地方攔住我們也絕不會是問路的。

    僵持了片刻後,他的身體慢慢的開始活動了起來,動作極其詭異,幅度有些誇張,但是卻很有韻律,就像在跳著一種古老的祭祀舞蹈一樣。

    把一隻手抬到額頭附近,而另一隻手則背到背後,兩隻腳輪換點地,寬大的袖子和褲管隨著身體的動作來回飄擺。忽爾又兩腿彎下弓起,貓著腰,雙手垂下來交換的擺來擺去,每個動作都不是很快,但是節奏感很強,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耳輪中似乎聽到一種鼓點的聲音,而他的身體就隨著這鼓點有節奏的在跳著那種奇怪的舞步。

    看著這種舞蹈,心靈不知不覺中被感染,一種超脫的感染,似乎死亡並不可怕,可是很美麗,是一種解脫,是新的開始……

    突然我意識到這種蠱惑的可怕之處,感覺到有些不舒服,在這樣的環境裏,這樣的時機下跳這樣的舞,絕對不會是一時興起。我隱隱感覺到不妙,強列的第六感意識到應該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就在我剛要打手勢,示意大牙一起逃跑時,跳舞的那個人突然慢慢的轉過了身子,改成了面向我們。這時的好奇心勝過了未知的恐懼,我的手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中,沒有落下,也沒有逃跑,而是和大牙聚集目光,仔細的去打量著那個跳舞的人。

    那個神秘人在轉過身子的一瞬間,身子一晃就到了我們五六步的距離,速度實在是太快,我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間面前就出現了一張臉,頓時就感覺天眩地轉,遍體生寒。

    那個人的臉上罩著一隻古怪的面具,感覺像是用黃銅製成的,造型粗獷簡單,隻在嘴、眼、鼻的區域挖了幾個洞,而用羽毛裝飾成了胡須和眉毛。麵具上不知道用什麼顏料畫滿了各種線條和圖案,這些線條圖案與面具搭配在一起,給人一種神秘詭異的感覺,透著一股陰森森的死亡氣息。

    看到這面具的時候,我和大牙都想起來當初挖懟玄老道石棺後做的那個怪夢,從殿堂裏走出的那個武將裝束的人,臉上罩著的就是和麵前這人差不多一樣的面具。

    我們一時怔在原地,沒有動彈,其實心裏都明白,就算跑也未必能跑掉。

    “來亮,這他媽的是鬼吧?也太他媽的瘮人了,都說鬼哭狼嚎的,這東西怎麼一聲沒有,倒還有閑心跳上了?”大牙屏氣息聲,偷偷的問我。

    突然聽到大牙問我話時,我才意識到我們現在可以出聲了,略一清喉嚨,剛才的那種壓抑感已經沒有了。

    我看了一眼大牙,隻能如實的告訴他這東西究竟是什麼我不敢肯定,但是肯定不是人,十有八九是鬼。

    大牙聽我的回答後,明顯有些緊張,畢竟與這種東西鬥既沒有經驗,也沒有這個能力,可以說根本就沒有勝算,而且再看這東西來無影去無蹤的,心裏明鏡似的知道我們和人家根本不在一個級別上。

    眨眼間,就見他的動作變得越來越快,快的眼前隻能看到道道的幻影,我突然間想到了一種可能,聽爺爺以前說過一些邪靈冤孽可以自爆命魂,產生破壞性的爆炸效果,這種爆炸的殺傷力極大,破壞力很強,稱為“陰破”!陰破之後,陰靈也就真的是魂飛魂散,徹底的消失了。

    一想到這件事,我的心裏開始沒有底了,難不成這隻鬼要和我們同歸於盡,不至於吧?我倆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讓一個鬼都義憤填膺的想致我們於死地。我趕緊告訴大牙這鬼根本不是在跳舞給我們看,這種舞蹈很像是“陰破祭”,估計它是要發動“陰破”!

    “陰破?”大牙明顯有些不解。

    看著那東西手舞足蹈一刻不停,而且說話間比剛才的動作又明顯快了不少,我知道時間已經不多了,就簡明扼要的對大牙說:“陰破就是鬼魂自爆命魂,陰氣崩裂,引起周圍的氣場膨脹,陰氣與陽氣相互排斥,產生的威力巨大,相當於是空氣爆炸差不多。剛才的那段舞蹈應該是‘陰破祭’,現在已經快完成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後,‘陰破’就要發動了。”

    時間緊迫,我也沒有時間仔細的告訴大牙這種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沒有時間和他鬥嘴。告訴大牙跟著我往前衝,無論怎樣都不能停下來,一定要衝過去,要不然小命估計就得扔在這裏。

    我喊了聲一二三,然後和大牙閉著眼睛,硬著頭皮,低頭朝著那東西就全力撞了過去。沒想到撞了個空,這一衝之下收不住勁,我和大牙踉蹌了幾步後就齊唰唰的趴在地上了。

    大牙剛想要爬起來,我來不及說話,一巴掌就把他給按在了地上,幾乎同時,耳輪中就聽到一聲極其低悶的“砰”的一聲,隨著這聲響後,身後閃出桃紅色和水藍色的亮光,耀眼的光輝照亮了整條通道,而這種光芒就像真實存在的物質一樣,似乎可觸可碰。強烈的光芒遠遠超過了認知裏自然界存在的亮度,這種光似乎讓所有東西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統統變成白色。

    隨著亮光的出現,也散發出讓人無法忍受的酌熱。我們背後一陣滾燙,就像著火了一樣難受,疼得我和大牙用手使勁的摳著地面,咬牙硬挺著,也不敢翻身,我們心裏都清楚,一旦要是翻身隻會燒得更慘。

    腦袋越來越沉,一陣炫暈,眼皮有些發緊,嗓眼有點發鹹,“嗵”地一聲栽倒在了地上。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28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46章 死裏逃生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炕上,炕燒得很熱,身下鋪的褥子也很軟和,躺著很舒服。我歪頭往旁邊看了一眼,挨著我旁邊躺著的正是大牙,呼息的聲音很沉,像是睡得很香,還沒有醒來。

    窗戶的窗簾拉著,可能是怕陽光晃到我們的眼睛吧,但還是有幾絲陽光擠過了窗簾的縫隙灑在了我們的身上,看這陽光應該快到中午了。

    我轉了轉腦袋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腦袋也漸漸清醒了起來,認出來這裏正是老孟頭家的廂房,我們來娘娘廟村後一直住著的地方。

    我嚐試著活動了每隻胳膊,又伸了伸腿,除了有些酸疼以外倒是沒有別的大礙,看來還是四肢健全,心裏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看來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

    回想起地下“陰破”時那驚人的一幕,現在仍然心有餘悸,也想不明白我們是怎麼就回到了這裏。

    就在這時,柳葉閃身進了屋裏,看到我正睜著眼睛打量著她時,驚喜異常,趕緊來到炕邊,扶了我一把。

    我這胳膊腿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躺的太久了,有些酸軟,根本使不上力,自己撐了半天也沒有起來。柳葉雙手拖住了我後順勢坐在炕上使勁的掫了我一下,才勉勉強強的把我扶了起來,我倚著柳葉,頭靠在了她的身上,才坐穩了一些。

    剛剛這一活動,腿很快就麻了,疼得我是呲牙咧嘴,頭往後一仰,一動不敢動。就感覺頭枕的部位有些軟綿綿的,很是舒服,一提鼻子隱約可以嗅到一股似有似無的幽香,頓時有些心潮澎湃,頭暈目眩,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竟然又有些昏昏欲睡。

    估計柳葉也感覺到這樣的姿勢有些不雅,看我好了一些後,用手輕輕的推了推我的腦袋,然後把我的腦袋移到了她的肩上,臉上泛起了一抹紅暈:“胡哥,你們到底去哪兒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聽到柳葉問我,我睜開了眼睛,這時才注意到我現在的姿勢有些曖昧,感覺有些難為情,硬撐著把頭從柳葉肩上移開。用手掩了一下嘴,假裝輕輕的咳了幾下,遮掩了過去。我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看了一眼仍然昏睡的大牙後急著問柳葉:“大牙怎麼樣了?還有我們是怎麼回到這裏的?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柳葉微微笑了笑,先回答我說:“大牙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估計也快醒了,你們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我可吃驚不小,要不是柳葉這麼說,我還真有點不相信,竟然會睡了這麼長的時間,可想而知柳葉的焦急與擔心。

    柳葉看著我點了點頭,然後接著告訴了我這一天一夜發生的事情。

    那天我和大牙朝著那邊的荒屋子走過去的時候,柳葉當時以為我們可能去方便一下,所以也沒有在意。可是過了好半天都不見我們回來,這才有些著急,就打發猴子去看看,這才發現我們竟然倒在了門前,身上的衣服弄得破破爛爛,已經昏迷了過去,無論怎麼叫,也都叫不醒。

    後來,還是回村子找來人,才把我們給弄了回來,找村裏的大夫也看了看,號了號脈,說是沒有什麼大毛病,身上沫了一些藥膏後,說是休息一下就行了。但是我和大牙這一睡,足足睡了一天一夜了,根本就叫不醒。剛才柳葉正和孟大爺在院裏商量著這件事,說是實在不行正準備把我們拉回省城的醫院去看看。

    聽柳葉說完後,我才知道我們昏迷後的這段時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心裏對柳葉充滿了感激,卻一時又不知這感謝的話怎麼開口。正在猶豫不決不知如何開口時,就聽身後“哎喲”一聲,回頭一看,原來是大牙也醒了。

    大牙哼唧了半天,終於才睜開眼睛,剛開始也和我一樣,一臉的迷茫,等到看到我和柳葉坐在他旁邊,臉上這才有了一些表情,衝我和柳葉勉強的笑了笑,隻不過看著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我瞅了瞅大牙,關切的問了一句:“大牙,你感覺咋樣?試著動動胳膊腿啥的,看殘沒殘?”

    大牙一聽這話,眼睛一下子瞪起來了,感覺明顯有些著急了,騰地一下就坐了起來,活動活動了胳膊,又動彈動彈了腿,估計也是渾身酸疼,不停的咧嘴。當發現四肢還聽使喚後,才大嘴一咧,嘿嘿笑了,看了看我:“來亮,看到沒,咱這是好胳膊好腿,倒是你啊,命也太苦了,咋的,哪兒殘了啊?”

    看這小子一醒過來就和我貧,我就知道這家夥腦袋應該也是沒啥問題,和柳葉一起又給大牙簡單的說了一下經過。大牙一聽是柳葉把我們救回來的,趁機拉著柳葉的手就沒放,很動情的說:“妹子,救命之恩重於泰山,俗話說大恩不言謝,客氣的話哥哥今天就不多講了,今後妹子要是有啥事,哥哥鞍前馬後,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本來應該是情深義重,聲淚俱下的肺腑之言,可是到了大牙的嘴裏說出來,這味道馬上就變了。

    還沒等我和柳葉吱聲,大牙用手拍了拍肚子,接著說:“妹子,現在醒來突然感覺腹內空虛,氣滯血緩,精力也是萎靡不振,要不先找些東西祭祭這五髒廟吧?”

    大牙這一提餓,我馬上也感覺到確實有些手腳無力。那天晚上的一頓折騰,又昏睡了一天一夜,確實一直沒有吃什麼東西。

    餓這種感覺不說還行,這一提起來,頓時無法控製住想吃東西的這種欲望了,肚子也不爭氣的“咕……咕”的叫了起來,場麵一時很尷尬,不好意思的用手壓了壓肚子,我和大牙眼巴巴的看著柳葉,差點流出了口水。

    柳葉看著我們這副樣子,氣得有些好笑,沒辦法,一轉身就出去了,過了沒有多長時間,拎著一大包東西回來了。剛一進屋,就把袋子裏的麵包、火腿腸什麼的倒在了炕上,一邊倒著一邊說:“這個村子裏隻有一個食雜店,隻有這些東西,先對付一下吧,古大叔聽說你們醒了,讓我告訴你們,晚上請你們吃飯,你們也留點肚子,免得戰鬥力大打折扣。”說完後,也忍不住的咯咯的笑了起來。

    我和大牙就像是餓死鬼脫生的一樣,抓起麵包就往嘴裏塞,風卷殘雲,狼吞虎咽。噎得打嗝聲此起彼伏,丟人都丟到家了。不過現在也顧不上這些了,我連吃了兩個麵包,三根火腿腸才感覺肚子有些了底,又灌了一杯白開水,肚子這才有了點兒底,很感激的看了看柳葉,心裏不住的感慨,有人關心的感覺真是不錯。

    大牙也吃得差不多了,大手抹了一下嘴,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還幸福的哼哼了幾聲,伸了一個懶腰後才說:“來亮,妥了,差不多了,留點肚子晚上再吃。來來來,妹子,咱們這回說說正事吧。”

    肚子有了底,感覺身體好了許多,也有了精神。我和大牙從頭到尾,繪聲繪色的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大牙連說帶表演的,說的活靈活現。

    剛開始時柳葉隻是有些驚愕意外,但是聽我們說到昏倒之後在地下那番驚心動魄的經曆時,把柳葉聽得是心驚膽寒,瞠目結舌,一個勁的倒抽冷氣。

    柳葉聽我們說完之後,滿腹疑問,喝了一口水,這才對我和大牙說:“那天晚上你們倆朝那邊的草屋走去,當時我以為你們可能去……去方便一下,也沒太注意。直到讓猴子去喊你們,這才發現倒在門外,門上掛著鎖頭,你們怎麼會暈倒在那裏呢?”

    “鎖頭?沒人?”我和大牙有些疑惑的盯著柳葉。

    柳葉很肯定的點了點頭,村裏人說,這間屋子老早以前就有了,不過一直沒有人住,也不知道荒廢多少年了。解放後曾經有人夜裏看莊稼啥的想在裏麵過夜,可是不成想第二天要麼是死在門口,要麼就莫名其妙的就沒影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後來找了個風水先生給看了看,說是這屋子建造的位置很特殊,一旦拆毀,就會煞氣四溢,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在風水先生的主持下,村民用草坯子抹牆,蓋住了原來的石頭,屋子就一直空著,附近的人平時都繞道走,離這遠遠的,恐怕有啥意外,後來村裏也怕有人不知道再出事,就把門也給鎖上了。

    說完這些,柳葉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我和大牙,輕輕的搖了搖頭。

    我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我們進了屋裏,裏麵還有個老頭,可是這門要是鎖上了,我們進的是哪兒呢?

    我們確確實實的進了那間屋子,屋子裏的格局擺設現在還曆曆在目,而且還和那老頭說過話,怎麼別人都說那屋子裏沒有人呢?雖然是大白天,想起這些,頓時感覺有些陰冷發抖,毛骨悚然。

    我轉念一想,盯著柳葉問:“路上碰到的那個燒紙的老頭,你還記得不?”

    “當然啊,當然記得,當時還嚇了我一跳呢。”柳葉衝我不住的點頭。

    “你知道嗎,我們在草屋裏見到的那個老頭就是他!”我的語氣十分肯定。

    “什麼?是他?”柳葉十分驚詫,表情錯愕。

    大牙聽我們說個不停,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直接問柳葉:“妹子,那天晚上你還說看到有個人圍著燒紙的火堆在跳舞,臉上還戴著麵具,是不是?”

    柳葉的臉刷地就白了,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看來直到現在,她還是有些心有餘悸,估計是真的嚇壞了。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28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47章 謝天娘娘

    我趕緊伸手遞給柳葉一杯水,柳葉接過後衝我勉強的笑了笑。

    大牙衝我挑了挑眉毛,偷偷的看了一眼柳葉。

    我知道大牙想到了什麼,看著柳葉現在的狀態,我盡量的緩和了一下語氣對柳葉說:“我們在地下通道中曾經也碰到過一個‘人’,要說是‘鬼’可能更合適一些,也是戴著麵具,跳著奇怪的舞蹈,最後差點要了我們的性命。那張麵具我們看得很真切,與我曾經做過的那個夢中的大將軍臉上戴的極為相似。就是……”

    好在我是美術科班出身,我一邊描述著特征,一邊用筆在紙上勾出了那張麵具的草圖,畫得覺得差不多時伸手遞給了柳葉。

    隻看了一眼,柳葉的呼吸就變得急促起來,臉上更是蒼白的嚇人,身上止不住的顫栗,看起來十分緊張。我生怕嚇壞了這姑娘,沒有再接著說下去,而是讓柳葉喝口水壓壓驚。

    柳葉喝了幾口水,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

    大牙狠狠的罵了句粗話:“媽了個巴子的,這都是啥事啊?燒紙那老頭和我們後來遇到的那個老頭是一個人;而柳葉看到的那個戴麵具跳舞的人和我們在地洞裏遇到的應該也是同一個人,不對,應該是同一個鬼。那隻惡鬼燒紙時就跟著那老頭,看來那老頭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十分可疑。”

    我也點了點頭,忍不住長歎一聲,確實是經過了這段時間,經曆了太多的匪疑所思的事情,早就顛覆了以往的認知。

    我歎了一口氣,從包裏掏出了那麵行地令和黑珠子,連同那兩隻信封一起小心的擺在了炕上,指著這些東西對柳葉說:“這個就是我們在地下那間屋子裏找到的珠子和行地令,還有兩封信,我們也看不明白,你看一下吧。”

    柳葉小心的抓起那顆黑色的珠子端詳了一陣,又拿起那麵行地令看了看,隻掃了兩眼又放了回去,笑了笑:“這行地令上正麵寫的是的確是‘天璿’,而背麵寫的是‘巨’字。”

    我聽柳葉說完,長舒了一口氣:“正麵的‘天璿’我在地下就認出來了,而這背麵的‘巨’字,正是與北鬥第二星‘天璿’相對應的九星中的‘巨門’。果然不出所料,這麵令牌的主人就是行地七公中以擅長役使生靈為主的天璿星君。”

    其實對於那道姑的身份,我和大牙在地下時就已經推斷了出來,現在聽柳葉這麼一說,更是板上釘釘,可以肯定了,心中雖然也很欣喜但也並沒有太驚訝。

    大牙在一邊催著柳葉快點看看信裏寫的是什麼內容,看看能不能找到這神秘道姑的一些線索,畢竟這信裏寫的文字我和大牙可是一個大字也不認得。

    柳葉拿起其中一隻信封,打開信紙看了起來,估計也與那些生僻的文字有關吧,柳葉的眉頭也緊皺,時爾閉目思索一陣,所以看的速度很慢,與平時的閱讀速度根本沒法相比。

    我和大牙實在是幫不上什麼忙,也不敢打擾柳葉,就各自點上了一根煙,旁顧無人的吸了起來,噴雲吐霧,十分愜意。冷不丁一瞥眼就看到柳葉正用手掩鼻,皺著眉頭看著我,我這才醒悟過來,衝大牙使了個眼色,趕忙識趣的把煙頭熄滅了。

    東北的冬天很冷,所以窗戶都在外麵又釘上了一層塑料布,窗戶縫也用堵得很嚴實,窗戶根本無法打開。而現在屋子裏的煙氣繚繞,確實有點說不過去,我隻好趿拉著鞋,貓著腰把屋門開了個小縫,通了通氣。

    足足等了大約四十分鍾左右,柳葉才看完了這隻信封中的兩封信,放下信紙後,掩飾不住一臉興奮的對我們說:“雖然有些文字我也不太認得,但是大致意思還是可以看明白,這信裏寫的內容簡直是太讓人驚訝了,真想不到這背後暗藏著如此多的玄機。”

    柳葉這幾句話把我們的興致都調動了起來。大牙迫不及待的衝柳葉說:“妹子,別賣關子了,來,給哥笑一個,要不哥給你笑一個,你就快點說吧!”一呲牙,一咧嘴,當真笑了一個。

    把柳葉整得也拿他沒辦法,輕哼了一聲,才輕啟朱唇:“這隻信封中的兩封信都是同一個人寫給這道姑的,寫信的人說出來你們肯定不會相信。”

    見們都伸長了脖子搖頭不語,柳葉一笑,拉長聲音說了四個字:“懟……玄……散……人。”

    一聽到“懟玄散人”四個字,我和大牙都是目瞪口呆,大吃一驚,想了千萬種可能,也沒有想到會是那個老道,由此可見這封信也是有年頭了。

    我叭嗒了一下嘴,對大牙和柳葉說:“看來,我們遇到的那道姑不是別人,肯定就是衺玄仙子了,也就是行地七公中的‘天璿’。還有一個身份就是三百多年前,這娘娘廟裏萬人敬仰的神仙娘娘,也是壁畫中所繪製的那個與莽古爾泰相會的神秘人了。”

    我說的這些,估計柳葉在看完信後早就想到了,不住的點頭表示讚同,看我倆的興奮勁過去的差不多了,這才又接著說:“懟玄老道寫給衺玄仙子的信有兩封,間隔三年左右。第一封信是寫於天聰三年,也就是1630年努爾哈赤死後的第二年,信寫得很簡短,大概的意思就是得知衺玄仙子到了娘娘廟後,問候一下順帶叮囑衺玄仙子要小心提防,不可輕易暴露身份。

    而第二封信寫於天聰五年,也就是二年後,戊戌月辛醜日。我要說的正是這封信,裏麵寫的內容極為震憾,甚至說有些不可思議。

    寫信的日子就是行地七公中老三和老四中了巫毒找到懟玄散人的當天。懟玄老道在料理完老三和老四後事之後,逆天發動‘天機占’,以十年陽壽為代價,終於盡窺天機,占得的內容在懟玄老道的那本隨身的冊子中隻字未提,但是卻在臨死前給這衺玄仙子的信中透露了一些。”

    聽到這裏,我也想明白了一些事,看來這封信一定是在老三和老四死後,這懟玄老道用天機占窺得天機後知道命不長了,在臨死之前寫給那道姑的,看不出來,這老道對那道姑還挺夠意思。因為如果這老道要是不寫這信估計還能活上一些時日,也不能當天就玩完了。

    天機占本是逆天的占卜之術,本身就是逆天的行為,但是這老道又把此事寫下來告訴別人,泄露天機,才導致當天晚上就暴斃而亡。從而可以看出占得的結果一定是非同小可,要不然,也不會寧可不要命也要告訴那道姑了。

    大牙在旁邊聽柳葉說完,一撇嘴:“難不成這老道和那道姑有一腿?哈哈,我倒是想起一句冷笑語,‘禿驢,你敢和貧道搶師太!’,實在是高雅至極啊!”

    我一聽大牙又開始不顧場合開始瞎噴,馬上推了他一下,扔過去一個眼神,大牙這才有些覺察,看了看柳葉,嘿嘿的傻笑了一下:“妹子,你看我也沒別的意思,這個也不庸俗,就是中間插播一個廣告,緩和一下緊張的神經,廣告時間結束,你繼續吧!”

    柳葉無可奈何地看了一眼大牙,接觸了這麼長時間,實在也是拿他沒有辦法,搖了搖頭,這才接著告訴了我們信中所寫的事情。

    原來在信裏懟玄老道說了老三與老四中了行天尉的暗算,已然不在人世的事情。而那老道本人也對行天尉有些好奇,猜不透根底,不想讓自己的親師兄弟死得不明不白,也不想讓更多的人死的稀裏糊塗的,這才逆天占卜,動用了“天機占”。

    占後卻突然發現“行天尉”根本不是受命於當時的皇帝皇太極,而是受命於莽古而泰,怎麼也沒想到幕後的主使人物是莽古爾泰。懟玄老道在信中結尾明確的提醒衺玄仙子:三王有野心,其心赤赤。

    “莽古爾泰?”我和大牙都不敢相信。

    “沒道理啊,這莽古爾泰為什麼要組織行天尉,滅殺行地七公呢?並且還嫁禍給皇太極呢?”我想了一想,說出了我的疑惑。

    大牙倒抽了一口氣,皺著眉頭看著我:“來亮,你猜會不會是莽古而泰那廝為了自己當皇上呢?”

    聽大牙這麼說,感覺有些道理,這種可能似乎更大一些。

    想想莽古爾泰與皇太極之間矛盾不斷的激化,估計莽古爾泰自己也明白,如果他做不了皇帝,就殺不了皇太極,而皇太極也不會留著他這個定時炸彈在身邊,除不掉皇太極,自己早晚難逃一死。

    努爾哈赤托付給行地七公的事情,雖然是秘密進行的,但是這些貝勒的耳目遍布整個朝野,知道這個秘密還不足為怪。或許是莽古爾泰覺得這個秘密可以推倒或是牽製住皇太極,這才暗地裏開始這一係列的動作。

    柳葉的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聽後也挑不出什麼紕漏。

    可是什麼秘密才可能威脅到當時的皇太極呢?隻有皇權。

    難道努爾哈赤的這個秘密與皇權的合法歸屬有關?我說出了我的想法後,大牙與柳葉也表示同意,都認為之所以莽古爾泰肯費這麼多周張去組織行天尉,一定是這事要是做成了,就可以與當時的皇太極相抗衡。

    大家討論了好半天,最終都感覺莽古爾泰並非像曆史上記錄的那樣有勇無謀,恰恰相反,這人也是心思縝密。一方麵主動示好,取得行地七公的信任,與之交流。另一方麵又派行天尉暗殺滅跡,把髒水潑到皇太極頭上,估計也是想借行地七公的手殺掉皇太極。畢竟以行地七公的能耐,殺一個人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柳葉最後又拿起另一隻信封,裏麵裝著疊的很平整的幾頁紙。這幾頁紙柳葉看得也是一樣的緩慢,我和大牙隻有耐心的等待。

    好半天,柳葉才抬頭看了看我和大牙,見我倆睡眼惺忪的樣子,瞪了我們一眼,然後告訴慢慢的告訴我們,這封信是衺玄仙子自己寫的,有點像是回憶錄,她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到了娘娘廟後,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謝天娘娘”。

    “衺玄”與“謝天”讀音雖然差不多,但是意思卻是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衺玄”的直譯應該是邪天,有些指責天道不公,而改成了“謝天”後,就有些感謝蒼天之意了。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29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48章 魑詛

    魑詛

    柳葉並沒有著急往下說信裏寫的其它內容,而是先給我和大牙補習一些當時的曆史知識,費了很大勁,我和大牙總算弄明白了當時寫這封信的曆史背景。

    曆史課講得也差不多了,柳葉這才開始繼續往下講。

    這謝天娘娘也就是行地七公中的衺玄仙子,雖然最擅長的是役使生靈,但是對於一些治病祛災、趨吉避凶的手段也是行家裏手。自從到了娘娘廟以後公正的來說也算是造福一方百姓,受民眾擁戴,當時的百姓也都感恩戴德,娘娘廟的香火也是空前的鼎盛,這一點與村裏留下的傳說基本上相符。

    我和大牙聽得極其認真,時不時的提出一些疑問,柳葉也很有耐心的一一答複了我們。

    據信中所講是在天聰四年,也就是1630年的時候,莽古爾泰當時找到了這道姑。

    莽古爾泰列舉了皇太極的種種不是,同時透露出行天尉已經開始追殺行地七公了,並囑咐道姑平時一定要小心提防,那些行天尉殺人如麻,神出鬼沒,極度危險。最後也坦白不滿皇太極的所作所為,大力直諫,但是卻招至皇太極的反感,惹上了麻煩,恐怕命不久矣。

    來找道姑的目的一是希望把自己的小女兒格薩慈麻托付給道姑,希望能加以照顧;二是希望道姑傳授他一些烏薩之術,不惜一死,也要殺了皇太極,另擇明君。

    道姑在莽古爾泰聲淚俱下的痛訴下,最終完全相信了他。

    不久後,莽古爾泰便在娘娘廟的旁邊置下了一座宅院,把自己的小女兒格薩慈麻安排在此,道姑對天盟誓,絕不會辜負莽古爾泰的信任,隻要自己還一息尚存,誓死也要保護好公主。

    道姑擅長的自然是役使生靈,而役使生靈分為三個階段,分別是役使飛禽、役使走獸、役使水靈。教習的過程中,道姑才發現莽古爾泰先前就已經學過一些烏薩之術,對這門的造詣也是小有所成,心中雖然也是略有些懷疑,但還是破例教給了他役使走獸之術。

    聽到這兒,大牙明顯有些激動,聲音都提高了八度:“嘿!他奶奶的,真的還是假的,要是學會這門手藝可真是吃穿不愁了。想吃啥都不用費事,掐決念咒,讓它們自己排隊去廚房,想咋吃就咋吃。到那時候,咱一出門,還穿啥貂皮啊,到時候咱整條活紫貂,往脖子上一係,讓它老實的自己叼著自己尾巴,就在脖子上趴著,那多神氣。”

    聽大牙在旁邊這麼一白話,好懸沒把剛喝下的水給噴出來,我看了看大牙,也是拿他沒招,挺高雅的一件事讓他給整庸俗了。柳葉也被大牙逗的笑的前仰後合,有這麼一個活寶在跟前,倒是免得寂寞了。

    直到柳葉笑夠了,才用手理了理額前的頭發,清了清喉嚨,才開始說:“自那以後,那道姑就把莽古爾泰當成了朋友,更是盡心盡力的照顧著他的女兒,據道姑自己說都不知道暗中幫著打發了多少批刺客。直到接到懟玄老道的那封信後,這道姑才徹底醒悟,想到自己助紂為虐的所作所為,頓時是又氣又恨,怒火衝天,悔不該輕信他人之言。

    隻是不到一年多,就是公曆的1632年,莽古爾泰突然就死了。

    道姑雖然有些意外,但也就沒太在意,反正莽古爾泰也不是什麼好人,也算是咎由自取吧。這事漸漸的也就淡忘了。直到又過了三年時間,也就是天聰九年,莽古爾泰的妹妹莽古濟的一個下人,告發他們兄妹曾擺壇焚燒祭詞,圖謀篡位,最後在他家中搜出十六塊金牌,上麵用符文寫著包括皇帝在內的很多人的名字,這回莽古爾泰又被定為謀逆大罪,皇太極便把莽古爾泰的兒子額必倫等處死,追奪了莽古爾泰的爵位,除宗室。

    這件事發生之後,道姑才意識到莽古爾泰的死不像想象中的那麼簡單,而是他自己早有預謀,用的正是烏薩巫詛中的“魑詛”。“魑詛”以自己的陰魂下咒,此咒下完後,說是“一運”內即會應驗。被咒之人會莫名穿骨而亡,死後如果有人破壞屍骨,那麼巫詛仍會傳承下去,邪惡至極。隻是這個“一運”是什麼,我也弄不清楚。

    柳葉說到最後有些疑惑。

    我叭嗒了一下嘴,告訴柳葉“三元九運”是古人劃分大時間的方法。古人把20年劃分為“一運”,三個20年也就是“一元”,即“一元”等於“三運”,三元九運就是180年。

    我心裏一想到這種巫詛後也有些膽寒,真不敢相信行地七公那些人竟然有如此的能耐,這種巫詛聽著與毒鼠強差不多,老鼠吃了中毒死了,貓吃了老鼠還會被毒死,如果有狗吃了貓,這狗還會被毒死,當然如果人吃了這死狗的肉,下場一樣,簡直是太邪惡了!

    柳葉聽我說完關於“三元九運”的事點了點頭,很欣賞的看了我一眼。

    在崇德元年正月,大清國下令又將莽古爾泰的墳墓平毀,把早已寒徹的骨骸暴屍於外,曬了整整四十九天,又下令複葬於原處。而這種“魑詛”據道姑說隻有當時的老五“廉貞”才會用,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莽古爾泰竟然學會了,而且竟然真的會舍命下詛。

    不用想也知道能讓他寧可一死也要去下詛的對象是誰?道姑心裏也有些內疚,畢竟錯怪了皇太極,卻無意中幫了自己的仇人。更讓道姑感覺到心寒的是,竟然發現自己也中了巫詛之咒,想到這些年來唯一能接觸到自己的隻有莽古爾泰,心裏也就明白了。

    不知道莽古爾泰在哪兒裏學到這種巫詛之術,估計是擔心有一天事情敗露後,自己肯定不會放過他的家人,所以才對自己暗中下詛,想讓自己不明不白的就死了,一了白了。道姑想到這裏,感覺自己被徹底的愚弄了,自知也命不久矣,一氣之下,放火燒了公主宅院和娘娘廟,自己也死在了廟下的地宮內。

    柳葉說完後放下信紙,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喉嚨,然後衝我們一攤手:“好了,現在信裏的內容都說完了,你們對這事怎麼看?”

    我笑了一笑,歎了一口氣:“可憐!被人欺騙的感覺是最可憐的。不過我倒是想到一點,就是老三祿存、老四的死,再結合這衺玄仙子的死,是不是有些聯係?”

    “巫詛?”大牙和柳葉幾乎異口同聲的說了出來。

    我點了點頭,老三與老四找到懟玄老道時就已經奄奄一息了,不長時間就死掉了,雖然他們當時對那懟玄老道說是行天尉下的手,不過,我感覺背後的黑手應該是莽古而泰,當然也可能是那老五廉貞。我更相信的是廉貞歸順了莽古而泰,這七公中最邪惡的就屬這老五廉貞,殺人於千裏之外,無聲無影,要是莽古爾泰去找他的麻煩,那不就是壽星老上吊,自己嫌自己命長了!

    大牙聽我說完後,低頭想了一會,然後看著我說:“我覺得來亮說的有些道理,我看估計是那老五反水了。莽古而泰這才知道行地七公的秘密,一方麵裝成老好人套近乎,一方麵派人追殺,把屎盆子扣在皇太極腦袋上。這樣一方麵即能達到壯大自己的力量,又能借刀殺人,這招太他媽的陰了!”

    我和大牙就著這個話題,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是不亦樂乎。

    柳葉一直在聽我和大牙說,也沒怎麼吱聲,直到我和大牙說的有點口幹舌燥時,才注意柳葉好像成了局外人,一直也沒發表什麼看法。

    我這才問柳葉:“我們哥倆說的這麼熱鬧,你怎麼看,也說說唄。”

    柳葉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看了看我和大牙,麵有憂慮的說道:“其實我真的不知道說些什麼,我覺得我們好像不知不覺中就攪進了這個漩渦,越陷越深。真不知道這事到最後會如何收場。”

    聽柳葉如此一說,屋子裏的氣氛馬上就冷了起來。

    其實柳葉說的對,我們這段日子經曆的這些事遠遠超出了最初的預計,就像有隻大手一直在推著我們走,而這隻無名的手難道真的是命運之神的大手?

    柳葉突然感覺到屋子裏有些壓抑,找了個借口說出去透透氣去。

    大牙見柳葉出去了,這才神秘兮兮的小聲的對我說:“來亮,有個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是我實在是憋不住了。”

    我一聽大牙這麼說,再想想剛才聽到柳葉說巫詛時大牙的表情神態,就知道大牙可能有什麼新的發現又不方便讓柳葉知道,現在柳葉出去了,正好有機會,我示意大牙說下去。

    大牙眼睛轉了轉,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小聲的對我說:“聽柳葉剛才說的那種巫詛就是什麼‘魑詛’,就像耗子藥連鎖死亡的似的。我們可燒了那道姑的屍體啊?我們會不會也中了這種巫詛呢?”

    我也是大吃一驚,現在一想,確實有些後怕。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它去吧!”我既是安慰著自己,也是安慰著大牙。

    大牙也是長歎了一口氣,什麼也沒有說。
kinring 發表於 2018-3-14 20:30
東北謎蹤 卷一 偏臉古城 第49章 玄貓

    第二天一早醒來,覺得神清氣爽,終於恢複了體力,有了一些精神。從在炕上,我猶豫了半天,還是說出了我的想法,打算去會會那座荒草屋。

    大牙一聽,一蹦三尺來高,衝我說道:“來亮,你不說,我也要說了,咱這跟頭跌的太暴了,差點沒死在裏麵,還不知道是咋回事,我早就想去再看看了。正好現在是下午,咱馬上就去吧,免得晚上去事多。”

    我看了一眼柳葉,其實我自然是讚同的,隻是不知道柳葉的想法,想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見。

    柳葉見我盯著她看,臉卻紅了一下:“你看我幹什麼啊?我有說不去嗎?”

    大牙聽柳葉說完,極度亢奮,差點就蹦了起來:“他媽了個巴子,上次就吃了這個虧了,這回咱把東西都背上,萬一有個馬高蹬短的,他程爺我不活劈了那個老棺材瓤子!”

    整理好物品後,大牙背在身上,一行三個人沿著那天的走過的小毛道直奔那片荒崗子。

    又一次站在這個荒崗子上,心情與上次已然大不相同,更加多了一些謹慎。上次來時天已經有些黑了,也看不仔細,這回大白天的,倒是一眼望去,盡收眼底,目光牢牢的鎖定了荒崗子上的那座孤零零的荒草屋。

    望著前麵不遠處的那座草屋,心裏莫名的生出一種不安的感覺,甚至是恐懼。

    我回頭提醒大牙和柳葉一定要小心一些,保持好距離,然後就邁步率先走了過去。

    這草屋的外觀特征是典型的東北民居風格,屋身較低,房頂呈人字型。乍一看也沒有什麼異樣,隻是這個座南朝北的朝向有些讓人費解,隱隱中有些不安。屋子的南麵並沒有窗戶,隻是在北牆很高的位置處開了一個小窗,而房子的牆體都是“禾葉土”抹的,估計就是當年那個風水先生組織村民給後弄上去的,遮住了以前的石牆。

    走到門前,赫然發現門上真的掛著一把大鎖,鎖身已經鏽謎斑斑。看鎖上的痕跡,已經有段日子沒有動過了,確實像空置很久了的樣子,心裏就感覺有些不妙。

    側著耳朵緊貼在門板上仔細的聽了一會,裏麵什麼聲音都沒有,死一般的寂靜。

    大牙也走了過來,看著那扇小窗。小窗不合常理的開的非常高,基本上接近了房簷,有點像農村倉房的透氣口一樣,大牙連蹦了幾下也沒有看到什麼,衝我無奈的笑了笑。

    我伸手在門上拍了幾下,提高聲音問:“裏麵有人嗎?”

    “啪,啪,啪”我又拍了幾下門,問了好幾遍。

    柳葉張大嘴,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然後用手指了指門上的鎖頭,意思很明顯,這裏麵不可能有人,看這鎖頭,保守估計也有幾個月都沒有人動過了。

    我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些不妥,訕訕的笑了笑。

    即然來了,也不能就這麼回去,我衝大牙招了招手,耳語了一陣。

    大牙點了點頭,從包裏“唰”地一下抽出了一把折疊鏟,把鏟頭安裝好後,衝著門鼻兒的位置就開始上下比劃。

    柳葉在旁邊一看這架勢,趕緊拉住了大牙,看了看我們,皺著眉頭問:“不會吧?你們想幹什麼啊?這可是私闖民宅,是犯法的呀?”

    “犯法?”大牙冷笑了一下,有些不屑的說:“要是說犯法,這老頭把我們迷倒,差點要了我們的命,是他犯法在先。我們隻是為了避免更多無辜的人遇害,這叫為民除害,此等惡徒,天理難容,勢必誅之。”

    話音剛落,隻見大牙掄圓了手中的鋼鏟,照著那門鼻兒就是一下子。

    “嘡啷”一聲,火花四濺,再看那門鼻兒愣是被這一鏟齊齊的給切斷了,大牙看到這裏,嘿嘿一笑,掂量著手中的鏟子,一個勁的誇王老板辦事真敞亮,家夥的質量果然過硬。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門被我們打開時,柳葉還怔在那裏。直到我們邁步進了屋,柳葉才醒過神來,看著我們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邁步跟了進來。

    剛一進這屋子裏,就感覺這屋子出奇的陰冷潮濕,雖然現在外麵是冬天,房子是陰麵而不朝陽,但這種冷明顯不符合常理,比外麵還要冷上好多,空氣中也夾雜著一股特殊的味道,像是發黴,也像是腐臭。下意識的我們都把手放在了口袋裏,緊緊的握著口袋裏的匕首,另一隻下意識的捂住了口鼻。

    我走在最前麵,躡足前行了幾步後,轉過半道牆,就進到了屋子裏麵。看到屋子裏的擺設格局果然與我和大牙那天晚上看到的一模一樣,分毫不差,我忍不住倒吸了幾口涼氣。這麼說來那天夜裏我和大牙確實來過這兒,可為什麼柳葉那些人卻說屋裏沒有人呢?而且那把鎖確實不像是後鎖上的,實在是難以理解。

    炕上鋪著幾十年前的那種蔑條編織的炕席,已經破爛不堪,壞了好幾個洞了。炕上放著一張炕桌,烏黑的顏色,油漆也掉的斑斑駁駁,就像長了牛皮癬一樣,看著極其不舒服。而炕稍最裏頭有隻木頭箱子,就是最老式的那種有頂蓋的四方箱子,而牆角依然還是那口大水缸,一切都與記憶中的一樣。

    我正在打量著屋子,心裏七上八下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嗖”地一下冷不丁的就竄過來一個東西,黑乎乎的奔我們居高臨下的就衝了過來。

    這下實在是太突然了,即使我們一直都加著小心,但是也沒料到會突然飛出來個東西,速度又是這樣快,嚇得我和大牙趕緊低頭貓腰,蹲了下來。

    這東西出來的實在是太突然,速度又快,根本就來不及通知柳葉,我們剛剛蹲下,那東西就緊貼著我們的頭皮掠過,感覺頭頂“唰”地一涼,立時驚出我們一身的冷汗,嚇得我和大牙是心驚肉跳,魂不附體。

    我和大牙驚恐萬狀的回過頭去,就看見在我們和柳葉之間的空地上蹲著一隻體形超大的黑貓,通身漆黑,毛皮油黑發亮,耳朵可能因為天氣原因被凍掉了,隻留下兩個耳洞,此時正弓著腰,瞪著綠幽幽的眼珠看著我和大牙“喵”的叫了一聲,張口露出了密密麻麻的一排尖牙。

    好在柳葉是後進來的,進屋時隻看到前麵蹲著一隻黑貓,而沒有看到剛才黑貓淩空越下的那一幕。

    但即使是這樣,突然看到這麼大的一隻黑貓攔在腳下,也是相當吃驚,用手捂著胸口,有些驚慌失措的問我們:“這,這是貓吧?”剛說完這句話,突然又驚恐的說道:“是……是……是黑貓!”

    看到柳葉如此驚慌,我就知道她也知道黑貓不吉的事情,但暫時也沒有時間去安慰柳葉。

    我盯著麵前這隻黑貓,瞪著眼睛一動不動,生怕它突然發難對我們不利。而這隻黑貓似乎也知道我在瞅著它,也眯著眼睛目不轉睛的和我對視,這一瞬間我突然感覺腦袋一沉,竟然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隱約中似乎看到那隻黑貓對我咧嘴笑了笑,表情很是輕佻,那種神態表情根本就不像是一隻貓,而更像是一個人,極其詭異。

    “啪”的一聲,大牙在旁邊敲了一下我腦袋。

    “來亮,你咋的了?魔怔了,自己在那兒傻笑什麼呢?”大牙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貓。

    這一下子倒把我打精神了,剛才的那種昏昏欲睡的感覺也蕩然無存。一瞬間,我意識到剛才出現的幻覺,問題就出在這隻黑貓上,這隻黑貓絕對不簡單。

    來不及想別的,我馬上衝柳葉喊道:“柳葉,快點關門,別讓貓跑了。”

    那黑貓就像能聽懂我的話一樣,還沒等柳葉反應過來,“嗖”地一下從門縫就擠了出去,等到我們追到屋外,連個影子都看不到了。

    “怎麼了?”柳葉有些不解。

    “我發現這黑貓有些邪門,剛才我一看到它的眼睛就感覺到它在朝著我笑,很蔑視的那種笑,同時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要不是大牙在旁邊拍了我一下,還不知道會怎樣。”我低頭又回憶了一下,想了想後接著說道:“這種感覺就與那天我和大牙在屋子裏突然昏倒的感覺差不多一樣。”

    大牙和柳葉聽我說完後都很吃驚。大牙瞪著眼睛,感覺有些不大相信,斜著眼睛問我:“咋的?你說這黑貓有問題?”

    我略略的點了點頭,告訴他們本來黑貓就不是普通的動物。古書中曾有記載說:玄貓,辟邪之物。易置於南。子孫皆易。

    這裏的玄貓就是指的黑貓,本是辟邪之物。而“易置於南”則是說要把玄貓安置在南方,因為南方屬離位,五行為火,正好可以化解玄貓身上的陰氣。而大多數人隻從表麵現象看,覺得黑貓出現便有怪事發生,便不分青紅皂白把一切罪責推在黑貓的頭上。其實隻不過是黑貓對陰邪之氣過於敏感,常常出現在陰邪凶地罷了。不是說碰到黑貓後便有邪事發生,而是因為不吉的地方會吸引黑貓,罪不在貓。

    大牙聽我說完後,嘴張得老大,想不出一隻黑貓竟有這麼多的名堂。

    我心裏其實一直在打鼓,理論上講,門鎖著貓不可能自己進來,但是按這個邏輯,我和大牙也根本不會進入到這間屋子。但事實上,我們確實進來過,所以現在也不敢武斷的按實規邏輯去判斷了。

    柳葉聽我說完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著我小心的問道:“估且不說這隻黑貓是怎麼進來的,是不是按你的意思,這隻黑貓出現在這裏,就說明這裏有問題?就是你說的陰邪凶地?”

    我看著柳葉,慢慢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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