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最後一個道士之道門往事 作者:最愛MISIC伯爵 (已完結)

 
regn13 2018-3-31 23:05:0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70375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7
第一百六十七章︰誰是誰?

    哎喲我去,那個瘦高個的傢伙怎麼穿著和我一樣的衣服,他還和查文斌很熟啊,兩個人勾肩搭背的有說有笑,當他轉過臉的一瞬間,格老子的,這他娘的怎麼還和我長一樣了,這是什麼情況!

    「快走開!那他娘的不是我!」我死命朝著那邊喊,可他們就像是聽不到一般,我四下轉身一看,他娘的小白和顧老頭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了,怎麼就剩下我一個人了。剎那間,我頓時覺得我被這個世界拋棄了,這是怎麼了,我看著對面的那個「我」一舉一動那神態,那模樣都跟我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不對啊,我停下來看著自己,手是手,腳是腳,能蹦能跳能喊,可他們咋就是看不見呢!

    我一急,突然想起來自己手裡還有一桿五六半,好傢伙,我拿起來就對著天空摟響了火。」�紜鋇們宕嘁簧螅 抑沼誑吹講槲謀蠖宰盼伊耍 饈保 硨蟺哪歉觥拔搖閉僮盼⻊氤 潘鴕肚 哪源樽甲擰 br />
    「啪」得一下,我嚇了一跳,難道是對方開槍了嘛!不對,我怎麼覺得我的臉火辣辣的痛啊,我睜開眼一看查文斌不正在我身邊麼,剛想說點什麼,他就劈頭蓋臉的罵道︰「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好端端的放什麼槍,你是不是想把葉秋給打死啊!」

    「我……」我四下一看,哎喲,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掉進了一個坑裡,再看葉秋正在我身邊站著他的衣服腰上一個有個洞……

    原來我是做了一個夢,查文斌說我跟著小白他們沒跑幾步就栽進了一個坑裡,人好像還摔暈了過去,葉秋下來拉我,我居然朝他放了一槍,虧得那小子命大,子彈只是貼著他的皮擦了過去。

    我掐了一下自己,很疼,我再看看,小白,顧老、二呆,查文斌還有那條狗都在朝我圍觀,我起了一下身除了後腦勺還有點暈乎乎外就是身上的泥土有一堆了,我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查文斌一個箭步先跨上了坑沿,葉秋看著我醒來也默默的走開,這時,查文斌伸出手來,我剛好順勢把手遞上去想讓他拉我一把,突然我意識到,不對!

    「別動!」我對著他喊道,這一下可把他弄了個莫名其妙,他有點不耐煩的說道︰「你還要發什麼神經,想呆就自個兒呆著好了。」

    我看他有點生氣,我把腦子裡剛剛做夢的場景回想了一遍,雖然有點糊,但還是能清晰的記住。查文斌轉身想走,我又喊道︰「等等,你們都站在那別動,先聽我說個事兒。」

    連袁小白都開始說我了︰「小憶,你怎麼這麼墨跡了現在。」

    「不是,你們先聽我說,我剛才根本不知道自己摔了下來,我只記得剛剛我和你還有顧教授一起去找他們兩個,然後我就看到文斌在坑邊站著伸手拉人,接過我看到拉到的那個人居然是我!我喊你們,你們還不答應,我又只好放槍,然後我看到文斌側過身來,他後面的那個我居然朝他開槍,我怕……」

    小白說道︰「你怕什麼,一個夢而已,你摔壞了腦子吧。」

    「不是!」我有點急了,我說道︰「如果文斌現在伸手拉我,那就真的和我夢裡是一樣的場景了!」

    查文斌聽我這麼一說也把手給收了回去,轉而問小白道︰「你們看到他是怎麼掉下去的嘛?」

    「沒看清,」小白說道︰「我們看到你們跑了就去追,小憶跑得快,沒幾步就看不到人了,然後就看見他躺這裡了。」

    「顧老,您看見了嘛?」查文斌問道。

    顧清和也搖搖頭,不過他卻說道︰「這事兒有點古怪,我知道當人的身體休息的時候,有時人的魂魄不會休息,它們會到處亂逛,並模糊的存儲下來,但是它沒有借助身體的幫助,所以是模糊的。不知道你有這種感覺沒有︰某天你到某個地方或發生某件事情時你會驚奇︰咦!這個地方或者經歷我好像遇到過啊,但就是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

    「有、有」袁小白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我真的有過,老師,這是為什麼啊。」

    「這個問題全世界都有發生,而且概率極大,曾經也有科學團隊研究過,但多沒有讓人信服的答案。」顧清和看著查文斌道︰「查老弟,不如我們來做一個測試,你等下拉起小憶試試,如果真如他夢裡的那般,或許我心裡會有一個解釋。」

    「好。」查文斌轉身對葉秋說道︰「小哥等下就麻煩你招呼我後路,留一手。」

    葉秋低聲嗯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這時查文斌對我伸出手道︰「來,起來我拉你。」

    我猶豫了片刻還是伸出了手,查文斌拉著我一個發力,我救勢就爬了上來,上來之後,他拍了拍我肩膀上和後腦勺的泥土,我心裡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個細節怎麼好像也看到過呢。這時候,我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五六半,為了防止意外的發生,我特地把槍的保險給關了,這下總不至於我會拿槍去打查文斌的腦門吧,我和他沒冤沒仇的。

    正想著呢,突然耳邊傳來「�紜鋇靡簧  宕嗟那瓜烊夢倚睦鋃偈貝缶  獠徽俏⻊ 賾械納袈錚br />
    這一聲槍響,何止是我大驚,哪個人不是驚得瞪大了眼珠,查文斌側過身去就找那槍聲的來源,就連葉秋也忍不住朝著那邊多看了一眼。

    就在這時,我看到查文斌的後腦勺上突然開始起了變化,先是缺了一個小洞,洞裡我都能看見他蠕動的腦漿,接著一條小蟲從他腦門裡鑽了出來,然後是第二條,第三條,那些蟲子有著長長的尖牙,它們的尾巴上長著鉤狀的刺。他腦門上的那個洞開始越開越大,從裡面湧出的蟲子也開始越來越多,這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

    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就在此時,不知怎得我再一看,好傢伙,站在我對面的哪是什麼查文斌啊,明明就是一個腐爛不堪的怪屍啊,而且還不止是他,連原來的葉秋、顧老和小白都成了那副樣子,他們正朝著我撲來……

    我舉起槍,「�紜鋇靡幌攏 擁 糶プ盤拍槍質 耐菲し衫⺶ィ  裁次一崠蚱  業哪院@ 乖諳胝飧鑫侍獾氖焙潁 業氖酉咭丫 敲嫦蛺煒眨 業瓜鋁耍  嫻瓜攏 業畝鍆分辛艘磺梗 銥梢願芯醯僥歉齙 窗鹽業哪源 閃爍隹  錈嫻難 屠錈嫻哪越  寂纈慷觶 業囊饈兌部 寄︰ br />
    這一聲槍響,查文斌大概也嚇了一跳,回身一瞧身後哪裡還有人,空空如也,除了葉秋小白還有顧老之外,那個「我」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再看,對面那兒不正是小憶氣喘吁吁的往這兒跑這嘛,他們的腦子在那一刻徹底短路了,而我卻在為剛才自己的那一槍暗自叫好。

    是的,我打中了查文斌身後的那個「我」,我看到子彈爆開了他的腦顱,那個一定是個冒牌貨,不是髒東西就是什麼鬼怪吧,離著他們還有七八米的時候我就得意的喊道︰「你身後那個是假的,虧得老子出手,要不就出大事了!」

    那些人好奇怪啊,我這麼熱情,他們居然這麼冰冷的看著我,尤其是小白,她看到我出現的那一刻整個人好像都在顫抖,我覺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於是就想伸手去拉她一下,沒想到她卻「啊!」得大叫了一聲,跟見著鬼一般朝著查文斌的懷裡撲去。

    「你他媽有病啊!」我沒好氣的說道︰「哎,那貨呢,我剛打中他了!」

    我撥開一臉驚愕的查文斌往他身後一瞧,什麼都沒有,我拍了一下葉秋的肩膀道︰「老二,你剛看見了嘛,有個東西在你們身後要打你。」

    正和他說話呢,突然葉秋臉色一變,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我劈了一記手刀,剛好那瞬間我把胳膊給抬了起來準備去摸摸小白的頭,就這樣,那記手刀劈在了我的胳膊上,當時我就覺得自己痛得連哭都哭不出來,整個人捂著胳膊就往下倒去,氣兒都沒法喘了。

    這時,呆呆從一旁的草叢裡躥了出來,在我身邊轉了一圈後朝我臉上舔了兩下後又去了葉秋的身邊,我聽到顧老說︰「他是夏老弟,沒有錯,我想我真的見到了這個奇蹟般的時刻,這是一個不可思議的瞬間。」他有些激動,手舞足蹈的想俯下身來想扶我,我覺得他有些奇怪,甚至是這幾個傢伙都很奇怪,我朝後挪了一下,喘了口氣道︰「葉秋,老子他媽的跟你沒完,還有查文斌,老子剛才是救你來著,你們一個個都是什麼意思!」

    「狗是不會認錯主人的。」查文斌對懷裡的袁小白輕輕說道︰「沒錯,是他,這真的是小憶,你不要怕……」

    我聽他居然這樣和小白說話就更加糊塗了,蹲在地上吼道︰「怕什麼?難道不是老子還是鬼啊,你們這些傻逼,剛才你們後面的那個才是鬼!」

    葉秋淡淡的說道︰「不,剛才那個也是你……」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7
第一百六十八章︰時空的變幻

    「我?你什麼意思?」我覺得這事兒很有蹊蹺,葉秋這人說話很少,但是他決不是一個說瞎話的人,「那我是誰?」

    葉秋對我說道︰「你還是你,剛才那個也是你,我認得他身上的味兒。」他頓了頓又說道︰「或許你現在看到的未必也是剛才我的我們。」這傢伙什麼時候也能說三道四了,而且還咬文嚼字起來了,挺像個讀書人,可是他真的讀過書嗎?

    「這……」我整個人已經糊塗了,我看著顧老道︰「老師,您是教授,學者,您說說。」

    顧老先是繞著我走了一圈,期間還伸出手來對我捏了兩把,他招呼我們都坐下來之後拿了幾顆石子在地上擺放了起來,他先是對查文斌說道︰「文斌,夏老弟先前說的那個夢就是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他說出了那個夢境,並且我們也相信了,而且做了足夠的準備,可這事情照樣是按照他的夢境去發展了,這只說明了一點︰是我們滯後了,而非是他超前了。」

    接下來查文斌把前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跟我說了一遍,我聽得那是雲裡霧裡,怎麼會這樣啊!這世界上當真會有兩個我?

    「超前了是什麼意思?」查文斌問顧清和,說實話我們都是普通人,查文斌懂得那一套都是老傢伙傳下來的,可以說,現代科學這一塊,他也就和小學生差不多水平,我也沒比他強哪裡去,基本屬於不要讀書的那一類。

    顧清和拿著三個石子,又在地上畫了一條直線,把三個石子分別放在這段線上,他指著那線說道︰「這根線就是時間軸,我們現在的世界是三維的,就是由長寬高三個數據組成,所以你看到的東西才會是立體的。又比如你用的符紙,在紙上畫的畫就是二維的,二維既是平面,三維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空間。如果在三維的空間上加上這根時間軸,那就是四維世界。」

    「四維?」我可從沒聽說過這樣的世界,我的腦子有限,於是顧清和接著解釋道︰「從三維的世界看,長寬高是可以隨意壓縮的,所有東西才會有形狀和大小的區別;四維的世界就是可以來看這根時間軸,簡單來說,你們都看過錄像機,那裡面的畫面是一楨一楨的,所以你可以倒退或者快進錄像,前一秒在錄像機裡看到的人物和後面那個人物其實是同一個,只是我們可以隨意暫停它。」

    他這麼一說我稍微有點懂,但又不是很懂,顧清和看著一臉迷茫的我們,繼續說道︰「當然拿錄像機來比喻四維是不恰當的,時間這根軸只能向前不能向後,因為歷史已經發生了,你是不可能再去改變它的,如果你能改變歷史,那麼這根時間軸就會把我們的世界變成了無數個世界,每個世界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又都是會不同的。」

    「在坑裡的夏老弟說他做了一個夢,看到的世界和後來我們實際看到的大約相差了五分鐘時間,他並不是從五分鐘後穿越回到五分鐘前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而是我們比夏老弟的時間慢了五分鐘。時間是不能退後的,但是不代表它不能變慢或者是停滯,當速度超越光的時候,時間並不能發生逆轉,但是你卻追上過去的影子,可以看得到他,但是你無法和他交流。雖然時間不能逆轉,歷史也不會因此改變,但是你看到的影子的確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已經存在的並且發生過的世界,這就是平行宇宙。」

    顧清和又做了一個比喻道︰「平行空間可能處於同一空間體系,但時間體系不同,就好像同在一條鐵路線上疾馳的先後兩列火車;它們也有可能處於同一時間體系,但空間體系不同,就好像同時行駛在立交橋上下兩層通道中的小汽車。本來這兩個空間之間是平行的,既不會有交叉,但是有某種力量很有可能在某一個點把這兩個平行的空間交匯在一起,這樣,你就有可能在那個點處於兩個空間重疊的世界裡,而這兩個空間所在的時間軸又是不同的,那麼就有可能看到過去或者是將來發生的事兒。」

    他指著我說道︰「夏老弟看到的時候將來發生的事兒,那是因為夏老弟的兩個時空交錯了,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的空間可以重疊。於是在坑裡的夏老弟看到五分種後發生的事情,而那個從對面走過來的夏老弟也看到了五分鐘前的自己,兩個夏老弟在自己的時空裡看到的都是彼此,都是存在的,因為他們的空間很有可能交錯了。」

    聽到這裡,我突然想道我自己那一槍,難道……難道我一槍把自己給打死了!

    「那我不是死定了!」我說道。

    顧清和卻笑道︰「不會,從你槍裡射出的子彈只是擊中了交叉點的那個你,五分鐘前的你並不會被現在的子彈射殺,子彈的速度超越不了光,也就追不上你曾經的影子。」

    「那現在的我到底是五分鐘前,還是五分鐘後,還是?」

    顧清和笑道︰「是現在,現在你和我們又處於同一個時間軸了,也或許剛才我們幾個也被交叉了,只是我們沒發現,可是夏老弟你發現了。」

    查文斌接過話題說道︰「如果按我理解的,就是陰和陽,只是我們互相看不見彼此,可是某些人卻看到了陰間的東西,是不是也是平行空間交叉的一種呢?」

    顧清和笑道︰「或許吧,但是我更加願意相信陰是存在的,並且是物質的,和我們處於同一個三維世界,並且時間是同步的。」

    袁小白托著下巴說道︰「那是什麼東西改變了小憶的時間才會導致平行空間的出現呢?」

    顧清和指著那些亮著燈的屋子說道︰「就像你們看到的,那些屋子的燈,還有擺設、家具,這裡的一切都保持著幾千年前的模樣,我突然想到,如果有人在千年前把這裡的一切都錄製成了一個五分鐘的短片,然後把整座山的空間範圍都當做了一個屏幕,在這裡不停的循環播放,那會是怎樣?」

    這是一個空前的想法,我不知道顧清和是不是有什麼依據,我說道︰「我的確聽說過在中國的某些地方,在一些打雷閃電的糟糕天氣時候可以看到和聽到古人的廝殺聲。」

    顧清和說︰「你說的那個地方在陝西蒲城,那支地質隊裡有不少人都見到了那個場面。說是在一天夜裡,露宿在森林開闊地帶的地質隊,忽然聽到帳篷外殺聲震天,刀劍聲和戰馬聲交織成一片。天亮以後,隊員們看到的依然是青蔥一片,任何戰鬥的痕跡也沒有。第二天又發生了類似現象,隊員們衝出帳篷用手電筒一照,什麼也沒有。後來那支隊伍在當地發現了一個古戰場,你們知道參與發掘的人裡有誰嗎?」

    「誰?」我問道。

    「何老,就是那天你們見到的那位。」顧清和說︰「他跟我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還有些不解,其實在歐洲,這種現象已經早有記載了。在17世紀的一天半夜,在英國的凱車地區,夜空中曾出現兩支穿戴著金盔鐵甲的軍隊,在互相廝殺。據記載,這個場面是剛發生於兩個月前的希爾戰役的重現。此後,上述景象又重複出現過多次,這種想現象又叫地磁現象。

    我跟他解釋過,很多歐洲科學家認為地球是個大磁場,除磁鐵外,很多東西都可能有磁性,只不過強弱有別罷了。在磁場強度大的環境裡,並在適宜的溫度、濕度和地電等條件下,人物的形象、聲音就很可能被周圍的建築、岩石、鐵礦、古樹等記錄並儲存下來,在相同的溫度、濕度、地電等條件下,這些被存下來的聲像就可能再現出來。

    同樣道理,屋裡的地磁和建築物也能錄下主人活動的情況並長期保存,在一定條件下也會釋放出來。這就是許多鬼屋裡出現怪異現象的原因。」

    查文斌表示認同,他說道︰「其實我也和師傅發現了這個問題,有些老宅子或者是新宅子裡出現髒東西並不是我們認識的那種髒東西,它絲毫不會幹涉宅子現在主人的生活,該出現的時候它出現,就好像完全不會理睬你,就算是我試著想去和它溝通也不行,遇到這種的時候師傅總是會用天雷符。」

    「雷?」顧清和說道︰「那就是對了,磁場,當遇到強大的其他磁場的打擊後會被打碎,雷電所產生的強大磁場是巨大破壞力的,足矣擊垮任何磁力。」

    「您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像丟魂這個事兒,人在「丟魂兒」後如果遇到雷電的天氣被找回的概率是很小的,我們以前都認為是被雷給劈死了,糟了天罰。如果這個說法,其實是它的魂魄磁場被雷電給擊垮了。」

    顧清和非常興奮的說道︰「沒錯、沒錯。其實你們真的很厲害,可以調用自然力來克制磁力,這就是中國傳統道教在科學上的一面,非常了不起。」

    我插嘴道︰「那我看到的……」

    「你和這種情況不同,你是屬於平行空間的一種交錯,不管怎樣,我都相信,在這座山的附近應該有非常強烈的磁場存在。」顧清和正說著,突然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好端端的那些屋子放佛是說好了一般,在同一個時間全部選擇了熄燈,一種莫名的恐懼開始從四面八方襲來……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7
第一百六十九章︰另一個世界(一)

    從一個世界到了另一個世界,有時候真的就是一眼的區別。

    黑暗和寂靜之外突然有了蟲鳥的叫聲,黑夜裡嗚嗚作響的風聲猶如鬼怪一般在你耳旁尖叫,彼此的呼吸就像是五線譜的音符被顫抖的雙手從鋼琴上演奏,亂而急促。

    良久查文斌才先開口說道︰「這才是真正的獅子峰吧,冷、寂靜。」

    我們的身後就有一間這樣的屋子,片刻前它還是燈火通明的,片刻後它就像是一座被遺棄的墳墓,當我的手電照射到那古老的石牆上時,大片的枯葉和互相交錯的蜘蛛網一下子就拉開了時間的距離,這或許就是它們本來的面目。

    袁小白尖叫著說道︰「怎麼會這樣?」

    顧清和還想解釋點什麼,卻被查文斌搶先道︰「我寧可相信我們是中了障眼法,或許又像是顧教授所言,那台錄像機終於停止了播放,不管怎樣,我感覺到了這裡的不詳。」

    葉秋已經拔出了寒月,他小心的轉動著身體環顧四周冷冷的說道︰「是殺氣。」

    這時查文斌從懷裡拿出幾枚銅錢來往地上一丟道,快速用手指撥弄了幾下道︰「一世禍害二世醫,天延四鬼五生氣,遊魂六煞歸絕命,伏位上爻道天機。」他的十根手指相互交錯,那看得叫人眼花繚亂,幾枚銅錢不停的變幻著方位,突然一下,查文斌舉手朝著地面猛得一拍,幾枚銅錢頓時一起被掀起又幡然落下,緩緩的從查文斌口中讀出一句︰「臀困於株木,入於幽谷,三歲不覿。」

    顧清和眼神一變道︰「是個困卦。」

    查文斌對他看得懂卦象毫不意外,直說道︰「我們有麻煩了。」

    顧清和輕輕擺弄了一下自己的鏡框道︰「中國人所說的四大凶卦之一,看來麻煩的確不小啊。」

    查文斌道︰「從卦象看上,只說我們被困,但不是死路,能困住人的無非是陣法、陷阱或者是攔路石,先進個屋子瞧瞧吧。」

    現在石屋早已沒了之前的光彩,眼楮所到之處竟是倒塌的石塊,斑駁的苔蘚還有叢生的雜草。眼下這裡和鬼宅沒什麼區別,我只進去走了一眼便出來了,叫我晚上住在這兒,我寧可門口草堆裡湊合。

    袁小白自從進來就一直高呼感覺不舒服,葉秋的眼神也好不到哪裡去,好像滿世界到處都是他的敵人,一副做好隨時出擊的準備

    查文斌在屋裡轉了一圈說道︰「好重的煞氣,真想快點天亮看到明早的太陽。」

    我在想,哥,你這簡直是在廢話,我巴不得現在就天亮然後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今晚老子就在外面站一宿當作自己是干了一回守衛邊疆的解放軍夜哨。就這種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一下子五分鐘前,一下子三千年前的,老子管你是幻覺還是時空錯亂,老子現在想回家吃我媽做的飯菜!

    屋外,一個篝火升起,幾個人圍坐在一起誰也不敢提睡覺的事兒,一口一個煞氣一個殺氣,指不定今晚還要鬧出點什麼來,於是我對查文斌說道︰「查爺,要不弄點什麼*出來設個保護圈啥的,跟孫猴子那樣,我反正只要不出圈就行。」

    「噗嗤」袁小白笑了一下道︰「可他不是孫猴子啊,也沒金箍棒啊。」

    查文斌白了我一眼道︰「葉秋已經做了。」

    我四下查文斌了一下,沒見著啥玩意啊,這時查文斌又說道︰「我們十米開外的草叢裡,葉秋都放了線,任何東西經過,線都會動到他手上。」他停了一下又補充道︰「是墨斗線。」

    袁小白把身子往查文斌邊上靠了一下,貼得緊緊的,不料那傢伙卻把屁股挪了一下,袁小白自知自己被人刻意保持距離,那尷尬的頓時把頭都放下去了。不過她還是率先打開了這尷尬的氣氛說道︰「文斌,這裡真有鬼嘛?」

    我故意說道︰「哎,孤山野凹的,沒鬼?鬼都不信!」

    她立刻揮舞著粉圈對我吼道︰「死小憶,能不能閉上你的烏鴉嘴!」

    「烏鴉嘴……」我低下頭去哈哈大笑,轉而一抬頭,我豁然看見袁小白的肩膀上搭著一雙手,我不知道那手是誰的,十指修長有點像是個女人,白的沒有一點血色。而袁小白似乎根本不在意她肩膀上的那雙手,還在對我指手畫腳,我看到那雙手開始慢慢朝著她的脖子收攏,一時間想喊她提醒一下卻發現自己怎樣都說不出話來了……

    很努力的抬起自己的手,才指到一半,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鎖住我的喉嚨,那就跟是被人掐了一般瞬間就整個人失去了行動力。

    不光是我,在我被那股力量拖倒地的時候,我看到顧清和的舌頭都被掐得伸了出來,老人家的眼鏡也落了地。突如其來的變故由不得任何反應,模模糊糊的我就聽見查文斌在那喊︰「咬舌頭、咬自己的舌頭!」

    哪裡還顧得上別的,我強行集中起自己的注意力對準自己的舌尖猛得就是一下,那個痛得我是跺腳捂嘴下了狠手。說來也怪,這一下咬了之後感覺脖子上立刻鬆了好多,這時又聽查文斌喊道︰「轉頭吐血水!」

    我使出這輩子最大的力氣朝著自己的身後狂噴唾沫,夾雜著腥甜味道和泡沫的混合物就像子彈一般從口中射出。

    「呸、呸、呸……」起此彼伏的不文明聲音響徹了整個獅子峰的山頂,舌尖血自古就是最簡單有效的闢邪克鬼器物,又稱為「真陽」和「血靈子」,說是這種血是人身上最為純正陽剛之物,集中精力一次咬破後噴出就可以讓鬼怪退避三舍,不過壞處除了你的舌頭會痛上好幾天外身體還會瞬間就感覺虛弱起來。

    垂頭喪氣的我大著舌頭對葉秋含糊不清的吼道︰「你的線呢!你的警報呢!」

    查文斌起身道︰「行了,沒他誰也來不及救你,你看他手指頭。」這時我才看到葉秋的中指上面全是血,原來是他手上纏繞的那根墨斗線竟然像刀子一般切進了肌膚之中,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默默把線扯開隨手扯了個布條子一纏道︰「我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這幾個是直接從下面上來的,外面得那些擋住了,裡面的就沒辦法了。」

    「下面?」我指著自己盤坐的地皮道︰「這下面?」

    查文斌點點頭道︰「你扒開草堆看看。」

    不知怎得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有點想抽他,覺得這是個坑,舉在半空的手想了會兒還是放下了。我不干不代表別人不干,袁小白就比我搶先動手了,拿了個石頭在那撥弄了沒幾下我就聽見她「啊」得大叫一聲。

    「怎麼了?」我趕緊跑出去,她連連往我這邊靠,一邊用腳不停的踢著草地一邊鬼叫道︰「死人!有骨頭!」

    沒錯,這娘們還真的刨出了骨頭,一截已經泛黃變黑的大腿骨正露在地面,我的心裡咯 了一下,娘的查文斌,你知道是這玩意還帶我們在這過夜?

    葉秋包好了手指輕輕指著四周道︰「這裡全是。」

    「我去你娘的,不行,我要回家!」說罷我起身就要走,這地方半分鐘我也不想呆了,查文斌卻一把拉住我道︰「你往哪裡走?你走得下去嘛!」

    我指著自己的嘴巴道︰「老子舌頭已經咬爛了,再來幾個我咬什麼?我是不是得拿石頭砸腦門弄出點血啊!」

    「你吵什麼!」查文斌對我呵斥道︰「自己看看!」

    他手裡拿著一個羅盤,這玩意我可看不懂,瞟了一眼就沒興趣了︰「我又不是道士,你給我看這個有什麼用!」

    查文斌突然很生氣的樣子拉著我往他羅盤上貼道︰「我叫你看得是這上面的指針!」

    「咦!」我很驚奇的發現這會兒這羅盤上的指針在轉,以幾乎快到根本看不清楚的速度在瘋狂運轉著,我看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又意味著什麼,這時顧清和嘆了口氣道︰「夏老弟,你先穩穩,這裡的磁場已經完全紊亂了,現在下去你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迷失。」

    「這……」我看著查文斌,這傢伙現在臉上表情可不輕鬆,他想了一下對我說道︰「群魔亂舞必有異象,你要麼等,要麼就去送死,留在這裡被困著還有生機,要是強行突破就必死無疑。你別以為我不急,我也在等。」

    「等什麼?」我問道。

    查文斌指著天空道︰「等這頭頂的幾片雲散開,今晚是農曆十五,月圓之夜,本就是陰煞彙集的時節,現在時辰還早就已經這麼多蠢蠢欲動的,等到子時天煞貪狼大亮之後,這地方必定會是另外一片場景。」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7
第一百七十章︰直覺不會有錯

    貪狼是什麼星?貪狼便是北斗第一星,也是最好辨認出的一顆星,古人說︰「貪狼鈴火四墓宮,豪富家資侯伯貴。」這顆星自從觀星術出來之後便是最為重要的一顆,因為它在古代是上戰場之前,術士必要為帶兵將領占卜觀察的一顆星。有人說貪狼主禍福,主桃花,此桃花非彼桃花,真正古時候的桃花指的是人緣,並不是單指異性,若是有禍福當提醒注意被出賣。

    查文斌是個道士,他和顧清和不同,顧清和是個學者,雖然他尊重宗教,尊重傳統,但是骨子裡他依舊還是個學者。學者會從科學的角度去解釋他所能解釋的一切,可是中國的道教,洋洋幾千年的歷史,留下無數的未解之謎,豈會是科學又能完全解釋的通呢?老祖宗留下的東西自然是有它存在的價值,換一句話說,存在即是合理的。誰也不能解釋燒香到底能不能讓先祖感受後人的祭奠,誰也不知道地府裡的鈔票是不是就是千年不變的黃紙,誰也更加解釋不了那些繁瑣的觀星術是古人如何用肉眼去排列去推測,只是它們流傳了下來,繼承了下來,便是對這最好的解釋。

    那幾個小時裡是最為難熬的時光,我低頭沉默,曾經讓我無比自信的五六半在這些東西面前如同燒火棍。袁小白一直跟在我和顧老的身邊大氣都不敢喘,顧清和眼下倒是很興奮,這老頭似乎很樂意看到自己再被掐一次,葉秋自始至終沒有坐下,他的目光如同鷹一般緊緊的盯著四周的一切,我知道頭頂的那片雲終究是會有散開的時候,因為查文斌從不打無把握之仗。

    夜裡,這山頂沒有風,不知怎得四周竟然開始慢慢起霧了。起先只是覺得有些濕氣,到了後來竟然頭髮上都開始流水了,好在這裡還有火,不過這樣的氣氛徒添的只能是無限的恐懼。四周,每一寸土地都像是纍纍的白骨在向你招手;周圍,每一棟黑漆漆的宅子都像是為你準備的墳墓,冷不丁的就會從裡面出來幾個長發飄飄的東西,我時不時的還得注意身後。

    查文斌在四周的地上又插了旗子,紅、黃、青、白、黑五色各一面旗,這些旗子都是三角形,比巴掌略大,都瓖著齒狀邊,上有一條黃色紅邊的飄帶,旗杆用得都是木藤。查文斌說,這些東西會守護我們,他說令旗是敕召萬聖赴壇場的,不僅能驅邪招魂還能發陰兵,有這些東西在即使還有邪物敢靠近,他也能立即召喚兵將誅殺。

    「早就好拿出來。」我對他說道︰「查爺,一人再給一道符吧,我拿著就放心好多。」

    他佈置完這些東西后說道︰「有這個就不用了,五行令旗半年才可以用一次,因為這裡從未開過壇,你拿著符反倒容易嚇走陰兵,你只要記住旗不動你別動,旗動也千萬不要出了這個五角連線的圈。」

    這五根旗子之間都有一根紅線相連,剛好呈現一個五邊形,每根線下面又吊著一個細小的鈴鐺,有任何風吹草動這些鈴鐺就會在第一時間報警,只可惜,今晚的山頂無風。

    霧氣越大意味著煞氣越大,查文斌一個勁的提醒我別睡,他知道這種時候放鬆往往就意味著危險。

    顧清和到底是年紀大了,這霧一起來他就覺得渾身骨頭痠痛,說道︰「山勢高,林子密,白天太陽一曬水汽都在這兒凝結了。」

    查文斌還是尊重他的,就像他尊重那些不相信他的人一樣,只是對顧老提醒道︰「大霧籠罩,乾坤昏暗,天地不清,顧老儘量保持火不要滅了。」

    「哦?查老弟從這霧裡現在瞧出來什麼了嗎?」

    「啥原因起霧,在我看來就是陰陽不合。」他接著說道︰「這個陰陽不合你看是天災還是*,我們道家的文化是天人合一的文化,「天人也人天也天與人一也」,天人分不開,可以是天降,其實是人造的麻煩。這裡本是陰煞之地,白骨遍野,夜間月圓又是陰氣最重的時刻。而我們幾個除了您之外都是年富力強的年輕人,火氣旺,陽氣重,在這兒時間呆久了就會被陰寒之氣侵蝕,這裡的東西不歡迎我們卻又奈何不得我們,便起了這心思逼你下山。」

    查文斌又看著我道︰「就像方才小憶那般,若是下了山必定是更為凶險等待,現在我心裡有點底,這一整座獅子峰怕就是個人造物件。這裡曾經的原住民,這裡曾經的建築,這裡的一切怕都是為它而存在的。不過這霧終究會散去,人造的終究是人造的,自然之道不可違,神鬼也不例外,我估摸著再有一個時辰這些雲霧都會散開,今晚這樣的月圓之夜它們沒有理由放棄機會。」

    「什麼機會?」顧清和問道︰「查老弟指的它們可是邪物?」

    「正是!」查文斌正色道︰「不管顧老如何理解陰陽兩界,在我的世界裡陰和陽就不該互通,既然在了那一頭就別來招惹這一頭的人,此處看似風水絕佳但因常年戾氣橫生,有些鬼怪也在意料之中。如同顧老所言,我認為任何形態的鬼物都是有生命的盡頭的,一旦那股戾氣不在,怨氣消失,它也便跟著一塊兒消失了。所謂渡己渡人,自己先正再去談邪,人由五行精華所生,由土起由土滅,入土為安。這邪物便是自陰起,自陰滅,這月之精華本就是純陰之物,對它們而言好比是我們曬曬太陽便可以強健體魄道理一般,等到雲開月現之時,我應該能瞧出個一二。」

    正說著,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鈴聲,「叮」得一下,我立即東張西望拿著槍守著屏住呼吸,這時我看到右邊靠近顧清和的那面白旗動了一下便大喊道︰「那兒,顧老那兒!」

    就在這時,葉秋一個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手中的寒月如同猛虎一般出鞘,這刀本是黝黑無光,可在這樣的夜晚它卻顯得格外閃亮。寒月本就是用天外隕石打造,且形似新月,寒氣逼人,乃是屬極陰的兵器,又因被賊人所害鑄刀主人徐夫人,恨意極重。查文斌曾說,此刀乃是邪刀,用來克邪講究的便是以毒攻毒,用刀的必定是個冷血無情孤獨怨念之人,配合葉秋的冷,這寒月倒是和他般配。

    對著濃濃的霧氣,誰也沒看到到底是什麼東西,葉秋手中的刀已經劃過,一記漂亮的十字連斬過後,彷彿把那霧氣都給撕成了四瓣,刀風所過之處霧氣竟然留下了一絲裂縫……

    他不是在瞎比劃,他和查文斌不同,他靠的是直覺,查文斌如果將來能夠成道,那麼葉秋倘若沒人守護就會成魔。當那空中飄落下幾縷黑髮的時候,刀已經入鞘,葉秋冷哼了一聲轉身便走,我想那個東西或許已經被他結果了吧。

    顧清和抬頭看著葉秋的背影道︰「小兄弟好重的殺氣。」

    「他是個瘋子。」我笑道︰「除了那條狗之外,誰都和他玩不到一塊兒去,剛才沒嚇到您吧?」

    我這麼一問,顧清和倒是愣了一下,轉瞬間他又抬了一下眼鏡道︰「還是有點後怕的。」

    我笑了一下便不再說話,其實剛才我看得真切,葉秋的刀是貼著他的頭皮而過,我自認為我做不到顧清和那般的穩如泰山,即使我比他更加瞭解葉秋。都是這般的危險依舊面不改色,這老頭當真不是一般人,我忍不住又偷偷瞄了他幾眼,他此刻又恢復成了那個疲憊的老人,眼中的那一絲精光再次消失。

    葉秋經過查文斌的身邊,他問道︰「有東西?」

    葉秋搖搖頭道︰「可能是風吧,或許是我太敏感了。」

    查文斌輕聲說道︰「若是有東西,我這腳下的五色旗會動,方才那白旗並不是風吹動的。」

    「知道了。」葉秋回應了一句剛想走又說道︰「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個方向剛才的確有危險,只是我或許判斷錯誤了目標。」

    真的錯了嘛?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錯,但是直覺的確是存在的,查文斌曾經說過,有一種人修煉密宗九字真言可以到達出神入化的本領。無論是佛教、道教還是密宗,包括日本和印度,九字真言都有自己的一套來歷說法,但是誰也不承認誰,可唯獨這九字真言在哪一家宗教裡對應的作用卻是大同小異,其中九字「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中的第五個「皆」字在每一門宗教裡體現出的作用都是直覺,也就是所謂的第六感。

    密宗說「皆隨心所欲地操控他人之心,至此修得他心通。」,曾經私下裡查文斌有和我討論過葉秋的背景,當時他得出的結論是,此人極為可能是密宗一派,並且不是常見的密宗,而是一種很顧老和原始的密宗,因為他曾經見到過葉秋打坐的方式,和他們普通的修行截然不同,葉秋竟然是倒著用頭頂地打坐的。

    再者,以他的伸手,以他對情緒的把控都絕對是堪稱高手,如果他真的如同查文斌所推測曾經是密宗人,那麼他的直覺是不會不錯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7
第一百七十一章︰天罡地煞術

    在這種地方想要太平無疑是痴人說夢,查文斌說他曾經在亂葬崗裡過夜,頭幾次真的睡不著,馬肅風把他丟過去就不管了,規定他不到天亮不能回來,那時候的查文斌不過也就七八歲。

    起初,查文斌說他只敢爬到樹上守一夜,後來慢慢的敢下地了,儘量挑一些看著不那麼可怕的墳頭邊呆著。要說沒遇到過邪門的事兒那是不可能的,他只能用各種辦法,掐、扎、咬提醒自己保持清醒。過了約莫半年,他就屬於倒地就能睡,哪怕是在棺材蓋上都沒關係,其實他說馬肅風從來沒有離開過那片林子,一直不過是在遠處守護著,所以他對於邪氣的熟悉是超乎常人的。

    這裡,獅子山的頂峰,查文斌再一次回到了兒時的感覺,他說他的汗毛一直是豎起的,這是人的本能,害怕和緊張的本能。

    站在高高的山崗,腳下的濃霧模糊了一切,查文斌輕聲道︰「從這兒望下去應該就是洪村吧。」

    我說道︰「一座天目山脈,浙皖兩省的分界,山的那一頭就是皖南了。」

    「皖南,狀元村也是在皖南吧。」

    我說道︰「搞不好就在山的那一頭,我們走的路是從外圍繞的,以前聽說有一條小路是可以通過去的,老一輩有不少是從皖南逃荒過來的。拖家帶口的到了這邊能活下來的也早就把過去忘記的一乾二淨了。」

    「嗯。」查文斌低聲看著手中的羅盤,不一會兒羅盤上的指針停了一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羅盤再次旋轉了起來,不過這一回它竟然是逆時針的再轉,調了個頭。

    他拿著羅盤皺著眉頭問顧清和道︰「顧老,磁場會顛倒嘛?」

    「會,不過像地球的磁場需要幾十上百萬年,小範圍的顛倒多半是受外力的影響,像足夠大的引力。」

    「引力?」查文斌抬頭看著天空,他突然喊道︰「都靠在一起,馬上就要來了!月圓之夜才是引力最大的時候,也是陰氣最重的時刻。」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我只知道當他喊完的時候我的世界開始變得清晰了,霧氣逐漸開始消散,山風也開始讓我有了一絲涼意,看著頭頂那一輪光逐漸開始顯現,倒也頗有一番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意境。

    可是等待的並不是良辰美景,當月光灑向大地的那一刻,查文斌布下的幾面小旗猶如遭受了狂風肆虐一般拚命揮舞著弱小的身軀。一時間鈴聲大作,嗚呼之聲響徹山谷,瘦弱的查文斌獨自一人手持長劍,似是要即可就被那狂風吹倒,迷糊的他連眼楮都睜不開。

    「月圓之夜,正值那北斗星移,鬼門大開,貪狼七殺,九陰大盛。有道是九陰不落兆屍,九地不滅兆跡,踫此跡象時以避為主,切記不可強行出頭。」這番話是馬肅風在查文斌十一歲那年教給他的,陰是陰,陽是陽,陰盛則陽衰,天正一脈不是江湖野道,要懂得避其鋒芒,何時出擊才是勝算最高。

    避,已然無可避,當你發現四周開始出現身著甲冑,手拿長刀的怪異東西成批出現的時候,大地在這一刻已經開啟了屬於他人的世界。

    此刻的查文斌看似要倒實則不然,他的身後還有一個人,那人手持寒月以背相抵,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凌空揮砍著,我看他的雙手持刀不斷變換著刀的軌跡,似乎每一刀的落下都是有著獨特的含義。

    查文斌手中拿著一面五色小旗,那枚旗便是令旗,我看他身體開始慢慢下蹲,左腳向前趟緩緩趟了一步,這便是天罡步中的踏入乾卦!手中小旗一揮,口中念道︰「乾元亨利貞,兌澤英雄兵;陰陽八卦扶弟子,陰陽八卦扶吾身!」

    這道教的施法向來都是口訣配合著身體,兩者缺一不可,有口訣不知動作則是無形,有動作不知口訣則是無神。一套天罡八卦步走下來,若非三五年的功底則是不可能形成的,總計八步,每一步都要踩在八卦位上,一步錯,步步錯。

    猶如一個打太極的老者一般,查文斌再起右腳弧線向左趟踏入兌卦,左腳再直線向前趟,踏入了離卦,這時他又喊道︰「離火駕火輪,震雷霹靂聲,陰陽八卦扶弟子,陰陽八卦扶吾身!」

    這兩步走完,他將手中的五色旗朝左一揮,突然轉身搭著葉秋的肩膀原地起跳在空中轉了半圈,落地之後一個馬步站穩將手中的七星劍黏著一張符在空中一挑,一陣劍花過後,「轟」得一聲,符紙燃燒猛得朝向那面白色小旗指了過去。

    那白色旗原本是在搖晃著,被這劍一指頓時像得到了支撐一般,有別於其它四面旗立刻站穩了身形,查文斌口中喊道︰「乾旋造化,顛倒陰陽;移星換斗,迥天返日!」這時他從懷裡掏出一把黃豆,不停的朝著四周撒去,每次擲出,又喊道︰「通幽、驅神、擔山、禁水、借風、布霧、祈晴、禱雨!八神歸位,弟子借兵!」

    他的速度此刻是極快的,馬上又是一個翻身,回到原位,這時右腳一個弧線向左趟踏入震卦,左腳直線向前趟,踏入了中宮,口中喊道︰「喚雨呼風,振山撼地,駕霧騰雲,劃江成陸!」手中五色旗再起,劍指青色旗,再穩住後,又是八把黃豆先後撒出︰「生火、入水、掩日、御風、煮石、吐焰、吞刀、壺天!八神歸位,弟子借兵!」

    顧清和瞪大著眼楮看著查文斌眼花繚亂的動作,口中驚訝的說道︰「天罡三十六法,地煞七十二術!真得還有如此青年俊才會懂得這般高深的法術,果真是臥虎藏龍,後生可畏!」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自言自語,我雖然也被查文斌所吸引,卻也聽得清清楚楚,心想這老頭難道也懂道術不成?看著不像啊,他可說自己是個基督教徒。

    查文斌還在繼續著自己的動作,此刻的他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那些眼花繚亂的動作,一個接著一個的咒語噴湧而出,「縱地金光、翻江攪海、指地成鋼、五行大道……神行、履水、杖解、分身、隱形、續頭、定身、斬妖……」

    這先天八卦圖在天和在地是相合的。人在天地之間,所走的圖也是和天地相合的。但在頭頂上方的天上的圖和腳下所踏的地面上的圖,其方向卻是相反的,就和鏡子一般,所以得要反著走,即使你懂八卦,也未必能反著走出那麼準,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少年心中已然將這先天八卦倒背如流,步步精準,看得顧清和是目瞪口呆。查文斌每走一步給他帶來的震驚就會多上一層……

    七步過後,場面上的五面旗,加他手中的那一面,還有那把劍,每一步都配合著一樣器物,咱中國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就是有這麼講究!而此時,現場已經到了怎樣的一個狀況,我不知道地獄究竟是啥樣,萬鬼哭泣又是啥樣,可是眼下,我不用什麼陰陽眼,漫山遍野的各種飄忽著的、哭泣著的、排著隊的「人」在一排又一排的兵士看守下不停的湧現出來。

    當陰氣旺盛的絕對壓倒陽氣時,你自然就可以看到那些東西。當絕對出現的時候,你反而會忘記了害怕,因為它們不在是單個的,突然的,它們就像是鮮活的人一般,在你的周圍隨意的遊蕩著。

    是的,我們被包圍了,不管這些東西是什麼,他們有沒有看到,至少我看到了……

    「飛砂走石,挾山超海,撒豆成兵,釘頭七箭!」查文斌雙腳一收,身子站穩,舉起手中的七星劍豎在胸口,他此刻就像是一個衛兵,一個守護者,手中最後幾把豆子依次灑出,大喊道︰「暴日、弄丸、符水、醫藥、知時、識地、闢谷、魘禱!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太上有命,普告萬靈。命天將,統天丁,伐天鼓,揚天旌,揮金星,擲火鈴,捕無影,搜無聲,正泰階,掃攙搶,蕩邪風於十極,布真氣於八弦。天真下降,威光上清,群魔匿跡,萬怪滅形,九天告命,萬神成聽。急急如律令!」

    四周的空氣彷彿在那一刻開始凝固了,時間被成功的定住了零點零一秒,那一瞬間要長過一個晝夜,因為前一秒的明月當空,下一秒已然是烏雲滾滾,電閃雷鳴了。

    獅子峰上,盤旋著數道金光,雷電開始在瞬間聚集猶如蛟龍出海,轟鳴的雷聲開始席捲著山谷,一時間,鬼哭狼嚎之聲再次大作,而這一切,只因為那個男人還站著。他的身體在顫抖,他的劍高高舉起,直指天空;他的後背靠著他最親密的戰友,他的嘴唇隱約有血跡開始滲出,他的手中那面五色的小旗還沒揮舞,他還在等待著,等待著那個時刻最後的來臨……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7
第一百七十二章︰以身引雷

    我見過很多閃電,有一次最近的時候離我不過數十米,可我從沒有見過球形的閃電。

    互相跳躍的閃電竟然開始在山頂的天空互相聚集,它們不斷的互相撞擊,交錯之間低吼的雷鳴如同千軍萬馬踏過,一時間狂風大作,人都要站不穩了,唯獨那幾面小旗抖擻著脛骨迎面挺立。

    查文斌手拿令旗緩緩舉起,右手寶劍向天再立,那風吹得他連眼楮都睜不開,才一張嘴,就讓狂風把兩腮吹得變形,居然他把手中的令旗向著左邊一揮,口中大喊︰「東方青龍,角亢之精。吐雲郁氣,喊雷發聲。飛翔八極,周遊四溟,來立吾左!」

    「噌」得一下,我身邊那隻小旗就猶如鮮活了一般直接飛射出去,才不到半米高,「轟」得一聲竟然化作了一團火焰。此時的查文斌臉色已經有些蒼白,畢竟還是年輕,這一招過後氣血似就走了三分之一,葉秋在他身旁多扶了一把,我看那二呆轉身的時候嘴角也隱約有血跡再流,在看他脖子上幾道抓痕都開始發黑。

    我們三人現在就像是隨風飄逸的稻草,袁小白只能死死被我抱在懷裡,顧老也和我貼到了一起,只覺得整個人噁心難受,胃裡就像翻江倒海一般上下折騰。

    查文斌沒有休息,一鼓作氣,再次把小旗向著右邊一揮,口中大喊道︰「西方白虎,上應觜參。英英素質,肅肅清音。威懾禽獸,嘯動山林,來立吾右!」

    那面白色小旗應聲飛起,再次燃燒,此時我頓覺得四周的大風弱了下去,剛湧到喉嚨的混合物又被生生嚥了下去,不過這良好的感覺持續了不到幾秒,下一刻一陣更加難受的感覺再次襲來。我們四周不停的開始有綠色的小點出現,這些綠油油的東西一下子相繼從地面湧出,一個個的開始上下跳動。

    「神光兮�猓  鸛庥   饈槍淼屏 憊飼搴桶氤拋拋約閡丫 焐 艿納砬斐鍪擲床兜潰骸八   丫 煲 郊 蘗耍 br />
    我抬頭一看查文斌,果不其然,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瘋子一般,也不知是怎麼搞的,感覺就是一剎那間他的鬍鬚全都冒了出來,頭髮散批著迎風亂舞,感覺瞬間蒼老了十歲有餘。

    「還行嗎!」我用手做喇叭狀對查文斌喊道。

    「南方朱雀,眾禽之長。丹穴化生,碧霄流響。奇彩五色,神儀六象,來導吾前!」他是一句話念的氣勢比先前已經小了很多,我只能模糊的聽了個大概。果不其然,那地上的紅色小旗先是在地上搖晃了兩下,並未像之前一般飛起,而查文斌本人也開始前後搖晃了起來,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處,那叫一個糾結。

    道士在開壇做法的時候最忌諱便是精力不足,查文斌並非是精力跟不上,而是這四周現在已然是鬼門大開,九陰之氣旺盛到了極點。這就好比是一個青壯年男子在孤墳上睡一覺,最多第二天有些疲憊,而他卻是進了亂葬崗,還在被那些東西前後夾擊。做法本就是需要耗費大量精元,而眼下又需要股本陽氣來抵禦四周隨時準備撲上來的陰煞之物,查文斌不過修道十餘載,換作以前還不具備下山的資格,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

    這時查文斌突然把舌頭咬破,一口舌尖血頓時朝著手中的小旗噴出,這一下過後,那面紅色小旗就像是被人點了鞭炮一般拔地而起,一下就衝到了半空中。此時說來也巧,當頭一記閃電批下正中那小旗,「轟」得一聲炸開,那些在附近漂浮著的綠色鬼燈籠當即就被炸飛。

    我看到查文斌隱約一個趔趄沒有站穩,但是他一鼓作氣,手持七星劍往左手上那麼一抹,中指頓時被切開。這廝現在就跟發了瘋一般,身上,臉上,手上到處都是血,我看他擦了一把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後順勢把手往劍上一抹,整個猙獰的模樣叫人害怕,突然他大叫了一聲︰「啊!」

    這一聲吼徹底讓他瘋狂了,手中長劍猛得向大地查下,五色小旗凌空一揮,左右交叉,雙腳走了個「丁」字站穩身形後大喊道︰「北方玄武,太陰化生。虛危表質,龜蛇合形。盤遊九地,統攝萬靈,來從吾後!」

    旗指旗落,把那五色旗往空中一擲,查文斌轉身盤坐而下,閉目將劍橫在膝蓋之上,突然雙手往上一舉剛好接到那落下的小旗,向著胸前雙掌合十,低頭默念道︰「太上有命,普告萬靈。命天將,統天丁,伐天鼓,揚天旌,揮金星,擲火鈴,捕無影,搜無聲,正泰階,掃攙搶,蕩邪風於十極,布真氣於八弦。天真下降,威光上清,群魔匿跡,萬怪滅形,九天告命,萬神成聽。急急如律令!」

    這便是天正派的無盡金儀中煞劍咒,查文斌八歲便會背誦門中咒語,會背不代表能用。這中煞劍咒,馬肅風三十五歲第一次才能勉強使用,師祖凌正陽也是二十八歲那年才第一次使出,查文斌不過二十出頭,強行用此咒的後果不堪設想。

    因為唸咒時常常要求與體內的運氣、在意念中存想相關的神靈形象統一起來。道教認為這樣一來就可以使內氣作用於對象,使之受到控制,或發生相應的變化。這種方法又稱為禁咒,氣禁的方法在中國古代巫術中就已經使用。

    關於道士的咒為什麼會有調動自然力的解釋,目前還不得知,這種古老的類似於詩歌的語言早在五千年前的中國大地就已經得到了廣泛地傳播。不光是中國、在非洲、歐洲和南美的土著人都有類似的咒語,我曾經問過查文斌這些咒語的意思,他也不得而知,總之咒的節奏、語氣、時長都是固定的,錯一不可。

    威力越是大的咒越是不能輕易使用,這就好比人對自然索取的過多就會招致自然的懲罰。以*凡胎血肉之軀去強行調動四周的五行之力和天降神力,這樣做的後果無疑是拿自己的生命做引子罷了。

    「轟隆」一聲巨響,那空中的電球就如同炸彈一般散開,無數條交錯的閃電順勢而下,從那中心處四散狠狠得砸向了大地。

    一時間,天地之間就像是被太陽照亮了一般,持續的電光讓這方圓百里的人們都不得不抬頭仰望。沒有人知道那高聳的獅子峰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有人那一晚,周圍幾個鄉鎮的人都無法入睡,好些人聽到了自己已逝多年的親人在哭泣,而我看到的卻是腳下四周焦黑一片的大地,這雷擊繞著查文斌為中心把整座獅子峰給轟了一個遍,我嚇得根本不能睜眼,只能死死摟住早已失去了主張的袁小白。

    飛沙走石過後留下的是滿目的蒼夷,我聽到四周沒有動靜了才敢睜眼,此刻的查文斌還盤坐在地,他似乎就和老僧入定了一般。

    我連滾帶爬的朝著他敢去,死死的抓著他的肩膀吼道︰「怎麼樣?說句話行嗎!」

    「咚」得一聲,他身旁的葉秋一頭栽倒,這傢伙又怎麼了,我側身一看,恰好他的臉也對著我,整個人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冷酷,現在的葉秋就和煤礦裡鑽出來的沒二樣,從頭到腳一片漆黑,身上的衣服猶如被彈片轟碎了一般,露出的肌肉滿是灼傷。

    我看他笑了,他輕輕的一笑,嘴角微微翹起,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這個人笑,然後他便深深的睡死了過去。

    我不知道怎麼辦,我害怕我眼前的這個人也會和他一樣,於是我拚命的搖晃著查文斌,我使勁的喊道︰「你醒醒,你醒醒啊,他快不行了,葉秋要死了!」

    不知是被我搖晃的太劇烈還是查文斌口也到了強弩之末,「噗」得一聲,只見他張口吐出血水濺了我一聲,緩緩地他開始睜開眼道︰「是他替我擋了那一下。」

    見他醒了,袁小白梨花帶淚的也飛奔了過來,死死的抓著他的手替他擦拭著嘴角的血沫,完全慌了神,只是一個勁的詢問。

    查文斌虛弱的看著我道︰「我沒事,給他灌點水,快……」

    「好、好。」我真四下在找水壺卻發現已經不知去向,急得一時也亂了分寸,不料我卻看到顧清和正在給葉秋灌水,這老頭動作倒是真得挺快。他把葉秋的頭輕輕放平對我說道︰「夏老弟去用刀子刮點竹沫下來給他傷口上敷上,先給止血再說,這孩子傷的太重了。」

    「好好。」我又亂中趕緊踉踉蹌蹌的去照辦,在我走的時候,我依稀聽到查文斌對顧清和說道︰「顧老怕是我門中人吧,怎會認得地煞天罡咒?」

    我停了下來想看他如何解釋,顧清和輕輕走到查文斌的身邊卻說道︰「以身引雷,你就不怕被震得魂飛魄散。」

    查文斌冷笑了一聲道︰「哼哼,我沒有選擇的機會,只是……」他抬頭看著一旁的葉秋道︰「本該是讓我來承受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7
第一百七十三章︰破繭成蝶

    有些事無需點破,有些事也無需再追,要問顧清和是什麼人恐怕永遠也問不出個一二三。要說他精通中國文化,對道教甚是瞭解,也很難知曉如此多的法門符咒。

    正一道、全真教,這中國兩大道士門票由衍生出了數十種主流門派,這些門派各有自己的修行之法,獨具一格,鼎盛時期的中國道教不亞於春秋時的百家爭鳴。雖然時過境遷道教式微,但流傳於世的咒、符、法總計不下以千記,查文斌自認為自己不過是窺得其中皮毛,這樣一個熱愛中國文化的外國教授又怎會輕易認破他那名不見經傳的「天正道」法門。

    《靈寶無量度人上經*》卷三六所說︰「夫*旨要有三局,一則行咒,二則行符,三則行法。咒者,上天之密語也,群真萬靈隨咒呼召,隨氣下降。符者,上天之合契也,群真隨符攝召下降。法者,主其司局仙曹,自有群真百靈,各效其職。必假符咒,呼之而來,遣之而去,是曰三局。」

    而咒術的稱謂則是五花八門,有的取自古代巫術,如祝、詛、禁語;有的取自傳統的禮儀,如玉音、靈音、歌音;有的則為道教自創,如隱語、玉訣、內音、秘音、天中之音、飛空之音、自然之音。

    如查文斌最後的那一番無盡金儀中煞劍咒,若是都能被顧清和所瞧出,那自然又是不同的解釋。

    道士的咒語唸法,總體來說分為三類︰一是「言咒」,即用口大聲的持咒,普通人也能聽的明白;第二是「微咒」,是指口中輕微唸誦咒語,不可大聲啶喧誦,微咒多半是屬於聽不懂的快速咒語,全靠師傅口口相傳徒弟背誦,吐字要求速度極快,發音準確,是入門弟子一般在三年後才可修行;第三就是「心咒」,又叫做「陰咒」、「密咒」,這類不發外聲的持咒法,主要用於修持內心的「念力」、「定力」、「心力」,被道教譽為「煉神之道,清修之首要」,尤其受到重視,道士每天早中晚都會打坐,其形看似入定,實則心中唸咒不停。

    顧清和能讀懂查文斌的三局,其中無盡金儀中煞劍咒更是用微語讀出,若是不精通此門的外來人,根本不知道他所施的是何種法術。天罡地煞,一共一百零八道連環扣法,其手決、步伐、咒語都要求在施法者在短短片刻之內做到互相配合,能一一認清查文斌的變化,其眼力、其耳力,其對道法的瞭解程度都絕不像是個學者能夠輕易掌握。

    查文斌被我扶著坐在葉秋的身旁,他看著已經是非常虛弱,我幾番想問又閉嘴了,看他那樣實在不想讓他分心。

    葉秋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點好的,顧清和給他喂了幾口水都相繼吐了出來,以*凡胎去應接天雷的力量,他到現在還能喘氣已經是奇蹟了。

    這晚上要下山自然是天方夜譚,我們能做的唯獨是等待,不過葉秋這人命向來很硬,我心裡暗自祈禱,這一回,你也一定會挺過去。

    查文斌有氣無力的對我說道︰「小憶,我看著這天很快就要下雨了,你們幫忙找個屋子把他抬進去,再多猜一些苔蘚用水打濕敷在他傷的地方。」

    「好!」我說話的聲音也帶著顫抖了,連忙招呼顧老一起抬著葉秋,我們身後就有屋子,這些廢棄的石屋裡最不缺的就是苔蘚。這東西最大的作用就是水分含量大,可以清熱去火,眼下也沒有其它的好法子,那雷電是從葉秋的左肩胛骨擊入,又從他右手手掌心處傳出,可以清晰看到這一進一出兩道燒痕,等於是貫穿了他整個五臟六腑,他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誰的心理都沒有底。

    我儘可能的去收集苔蘚,那些原本飽含水分的植物放在他的身體上不消片刻便迅速乾枯,足以見得他現在體內的溫度是有多高。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看著那兩人,一個就像是幾天幾夜沒睡,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還有一個則是處在生死邊緣。袁小白不停的用毛巾打濕替葉秋擦拭著身體,除去那些焦黑的污穢,露出他真實的皮膚時我也大吃了一驚。現在的葉秋渾身通紅,活脫脫的就像是一隻被剛放上烤架的龍蝦,他身體溫度高得連手都能久放,那些苔蘚根本不夠用。

    「轟隆隆……」屋外又開始打雷了,呼呼的狂風從四面湧來,這石頭的屋頂用的是石板片,早已腐爛不堪,很快,一陣「叮叮咚咚」得聲音開始肆虐,大雨終於來了。

    那雨勢是說來就來,片刻間屋內頓時濕漉一片,一道道的水流從四面開始穿過石屋,很快這裡就成了泥濘的爛地。我不得不努力把他倆人儘可能的蜷縮放置在乾燥的地方,只可惜這屋子的一大半都是毀壞的,唯獨一個小小的角落只能容下幾人。小白是女生,兩個病號,一個老人,我只能儘量的去滿足他們,這個時候,我只能肩負起一個男人應該負的責任。

    看著頭頂傾盆而下的大雨,顧清和突然說道︰「有了,小憶,你去找些泥來,越爛越好,苔蘚揮發的太快了,用苔蘚鋪在他的身上,外面再裹上這濕滑的泥漿,或許能給他降溫。這麼高的溫度,正常人都熬不到明天天亮,就算是不死,腦子也一定會給燒壞了。」

    「燒壞了好,燒壞了一了百了,反正就是個呆貨!」我嘴裡這樣說,我心裡可不是這樣想,立刻就衝出屋外脫下衣服放在地上。沒有工具,我就用手挖,沒有袋子,我就用衣服背,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指被石頭劃破了多少,那雨水打在我的臉上混合著泥漿,那一刻我真的哭了。

    哭吧,男人也需要宣洩,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兄弟,我不想再失去一個……

    一次一次把裝滿泥漿的衣服背回去,一次一次親手塗抹在葉秋滾燙的身體上,等到他成了「叫花雞」的時候,我也徹底成了泥瓦匠,就這樣,我靠在牆壁上,淋著雨,昏昏的入睡了。

    那一晚,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了胖子,胖子在我身邊笑嘻嘻的抽著煙,我說他倆都快要掛了,你還傻樂個什麼勁。

    胖子說,我一個人挺孤單的,早就想你們早點一塊兒來陪我。我說胖子,去你大爺的,老子還想多活幾年,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等老子折騰出個帶把的,你要是明白,就投胎過來給我當兒子!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那樣的話,在我的意識裡,胖子還活著,我也一直是這樣認為的。但是胖子說,他不會投胎給我當兒子,他說了一句一直讓我不能明白的話,他說︰「你將來要自己給自己當兒子!」

    我說你這是扯什麼淡啊,胖子就沒有說話了,然後他就走出了屋子,我在後面追。剛追出屋子我就看見胖子站在懸崖上,他轉身對我嘿嘿的笑。

    我說︰「胖子,你又笑什麼呢,外面雨大,快點回來啊。」

    胖子說︰「我該回家了,你們也不來看看我,每次都要我來找你們,真沒勁。」

    然後我就問,我說︰「胖子,你他娘的現在到底在哪裡啊?」

    胖子抖了一下自己肥碩的身軀咧著嘴笑道︰「你猜!」

    我猜?我……我還想再問點什麼,胖子就轉身一躍飛跳了下去,只剩下我一個拚命的追,拚命的追,等到到那懸崖上的時候,我看見胖子一直在往下掉,一直在往下掉,似乎那是一個見不到底的深淵,而他也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胖子!」我在懸崖上趴著,我想伸手去拉他,可是我沒有勇氣也跟著跳下去……

    「醒醒!醒醒小憶……」我聽到有人在叫我,我的臉上還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迷迷糊糊的我睜開眼,外面的光好刺。

    我聽到顧清和在講話,他說︰「這孩子淋了一夜雨,要不是身子結實怕是早就垮了,讓他多睡會兒。」

    「文斌?」我努力的使自己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屋內的一角,身下還鋪著衣物。

    「醒了?」查文斌趕緊過來,他摸著我的頭道︰「還好,燒是褪下去了,再多睡會兒。」

    「你?」我看著他著急的模樣絲毫沒有昨晚的虛弱,不過就是他的鬍鬚已經長滿了整個嘴唇,臉頰似乎也要比之前更加消瘦了。人看著是精神了,但是那滄桑感似乎一夜之間就加了十年,看著他暫時還好,我又瞧了一下四周,那地上到處都是一塊塊的泥巴,葉秋也不知去向了。

    「你找他是吧。」查文斌笑著對我說道︰「他沒事,他只是出去說給你找點吃的。」

    我指著自己不可思議的說道︰「給我找吃的?他都讓雷給劈成那模樣了。」

    顧清和端了盛滿熱水的茶缸走過來對我說道︰「不要擔心,他是一個奇蹟,如果有機會,我真的很想邀請他去美國,我要找到世界上最好的團隊給這個人做研究,他的確太不可思議了。」

    「怎麼了?」我問道。

    「破繭成蝶。」顧清和繼續說道︰「這個成語用在他身上再也適合不過了,今早他醒來的時候是自己把身上的泥塊崩裂的,露出裡面的肌膚就像是新生兒一般光潔,絲毫看不出任何異樣。我問他感覺如何,他只是說了一句肚子餓了,然後便自顧自的出去找吃的了,還說了順便給你找一點,說你昨天晚上辛苦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7
第一百七十四章︰水渠的秘密(黃金前三額外加更

    是的,葉秋沒事,他是個怪物,一個不能以正常人眼光去審視的怪物,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是人!

    這個傢伙手裡提著兩隻山雞低頭進屋的時候,我愣了一眼,只問道︰「哪裡來的?」

    「石頭砸的。」砸的……石頭砸的……我已經是徹底服了這位老兄,他就像是個沒事人一般坐了下來在翻找了一陣子,不一會兒被他從屋裡翻出來兩個陶罐,他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道︰「還好,可以用。」

    我喝著香噴噴的雞湯,那一刻我決定要好好跟他攀談一番,可是當我把那一大塊雞腿肉撕下來準備對他示好的時候,他卻從罐子裡撈了幾根骨頭出來丟給呆呆道︰「來,這是你的……」

    瞬間,我又有了一種被無視的感覺,好吧,隨他去,你愛搭理不搭理,我才懶得管。

    查文斌看似精神,實則還是虛弱的,連續的舌尖血加中指血,昨晚那一場鬥法下來早已是透支了他全部的精氣,現在不過是強顏歡笑做給我們看的,他這個人永遠都是把最苦的東西留給自己,把最大的壓力放在自己的肩上。

    今天天氣不錯,站在山頂往下看,還是有些許雲霧,不過恍然間那座林中道觀已經看到屋頂,顧老說︰「估摸著再有二十分鐘這山上的霧氣就該散了,站在這兒,方圓幾十里的地貌將會一覽無遺。」

    接過話茬,我說道︰「挺期待的,話說我從小就在洪村長大,可真的不知道這裡面還有這麼多的神秘,有點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的意思。」

    「夏老弟,這村子不簡單的,關於中國的最早的歷史記載大多是從黃河流域開始的。江浙一帶,除了河姆渡文化和良渚文化之外,鮮有較為出名的文化。浙西北地處內陸和沿海的交叉,山高林密,我想在南宋以前這裡應該都是出於封閉的。這些石屋我怎麼看著都不像是江南的風格,倒是有些像巴蜀的石屋棄老洞。」

    「什麼是棄老洞?」我從未聽說過洪村一帶有這樣的東西。

    顧老說道︰「在遠古時期,生產力低下,「棄老洞」用於安放那些年滿60歲的「負擔」老人。洞的面積很小,僅能蜷身,在洞底部內側有一個等邊三角形石孔,邊緣鋒利,剛好能容得下一個成人的頭顱。據說,石孔是供窯洞中老人自殺用的。在遙遠的古時,「棄老洞」將插門槽和門栓洞都鑿刻在窯洞外,被反鎖在洞內饑寒交迫的老人受不了時,便仰身躺下,將頭伸進石孔中,面朝上一頂,鋒利的石稜便幫老人結束生命。」

    我吐吐舌頭道︰「真殘酷啊。」

    顧老說道︰「昨晚查老弟發現這裡屍骨遍野,我心中就有了疑問,乘著小白挖出那具遺骸的時候,我偷偷檢查了一下,發現她挖出的那具骸骨牙齒磨損的很厲害,恆牙幾乎都已經快要到壓根。這說明死者死亡時的年齡是偏大的。中華民族歷來是講究百善孝為先,尤其是黃河一代的中原文明,但是同時期的中國在西南地區還有曾經一度非常輝煌的巴蜀文明,據我所知,那是一個被宗教高度統治的部落式帝國。他們掌握的冶煉技術和桑蠶養殖技術甚至超過了同時期的中原文明,棄老洞在古巴蜀的一些傳說中一直有記載,一直到十五年前,你們國家準備修建三峽工程進行考察的時候,就意外的在一處山坡上發現了四十八座和我們看到的極為類似的石頭屋。」

    看著我們一臉感興趣的表情,顧清和招呼道︰「查老弟,你們過來看,昨晚住的屋子裡就有這麼一個結構的東西在。」

    顧清和帶著我們進了那座石屋,他指著那個在灶台附近的角落裡說道︰「昨天要不是有大量雨水從裡面進,我也沒發現這裡還有一個洞,只不過這個洞是圓形的,它們沒有選擇石器,而是在這個圓上包裹了一層金屬,你看。」

    果然,在那灶台的內側牆壁上有一個綠油油的圓形東西,這玩意也就剛好能卡進人的頭,要是胖子那樣的人物怕是還有點費力。不過大概是時間太久了,卡在石頭上的那個圓環只剩下了半個,佈滿了銅綠,一看就知道是青銅器物。從那薄薄的邊緣來看,這東西當年應該相當鋒利。

    再看著屋子的門,門的內部的確沒有門栓,生活在高山野嶺上自然需要防止野獸的侵襲,沒有道理屋內不設門栓,而且窗戶的採光也很小,比一個巴掌大不了多少,這麼說來還真有可能是顧清和所說的棄老洞。

    這時葉秋冷不丁的說道︰「我聞道了血腥味。」

    查文斌臉色一變︰「哪裡?」

    他努嘴指著那個角落道︰「就在那兒,這個屋子裡曾經死過很多人,血流成河,有些東西是雨水沖刷不掉的。」

    查文斌點頭道︰「比如戾氣,昨晚是我們命大僥倖逃過了一劫。」

    「你不是把它們打了個落花流水嗎?」我還記得昨晚查文斌是何等的威風,那架勢就跟天神下凡似得,那電,那雷鳴,那咒語唸得可比村裡跳大神的專業一萬倍。

    查文斌搖頭道︰「我是乘著運氣,算準了昨晚月圓時間不長,天氣會有異象,不過是借了原本就要雷暴的天氣做了個引導罷了。這樣也不過是勉強撐過一夜,真龍不住死水口,這裡陰氣叢生千百年,若不是天目山脈自此山而起,殘有龍脈餘息,方圓百里之內早就應該是瘟疫爆發,屍橫遍野了。」

    「還有一點,查老弟年輕尚輕,昨晚我看你那道法似乎是強行透支純陽血祭起,有形而無力,不能將這套天罡地煞術完全發揮。查老弟,我且給你個建議,昨晚一役後你起碼要清修三年還有可能補回失去的東西。」

    既然顧清和主動開了口,查文斌也就沒必要再打馬虎眼了,直說道︰「恕我眼拙,先前沒有看出顧老不僅是位大學者,而且還精通道門數術,敢問顧老先生是什麼時候修得道,又是師從何門何派?」

    顧清和笑道︰「我不過是仰慕道教文化罷了,我雖然拿的是美國護照,但是我心裡卻一直把自己看作是中國人。既然說到這裡了,我也就實不相瞞了,我的祖父輩曾經是青城門下一位道人,師從雲陽子水墨寒。後來因為我的這位祖輩因為青城山上的一次變故,被迫離開師門,經廣西流落南洋,後又轉輾到了美國做了礦工。因為他能瞧懂風水山勢的走向,可以替礦主找到礦藏的脈絡,後來就得到了重用。我小的時候曾經聽他說過一些關於中國道士的故事,也曾經想學,不過卻被他拒絕。他說,道士是與天斗、與地斗但從不和人斗,所以往往會遭受天譴,不得善終,最後我的祖父也是死於一場礦難,屍首至今都沒有找到。」

    查文斌自嘲道︰「僅僅是如此就能瞧得懂天罡地煞術,看來我真的是井底之蛙了,還以為自己學得都是一些了不起的東西,倒是讓顧老先生見笑了。」

    顧清和連連罷手道︰「非也、非也,查老弟的一招一式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練成的,曾經我有一位非常好的朋友給過我不少關於道教法門、咒語和招式的資料。因為個人職業和興趣,我有幸瞭解一二,據我所知,天罡地煞術最少也要等過了三十六歲才能用,一共一百零八道招式,配合口訣步伐,錯一不可。我也只是曾經聽聞,不曾目睹,昨天查老弟已經讓我是大開眼界了。」

    「須知人心不古,感召天地邪氣,而煞星瀕臨世界。這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乃是天地正邪之氣所生,總計一百零八個神將,我不過是學了個皮毛而已。不自量力,想依葫蘆畫瓢強行開壇,自己卻被邪氣所傷。」說道這兒查文斌咳嗽了兩下,臉色也不如早前那般,他見我緊張,只是搖手道︰「不礙事,休息幾天就好,人總是要為自己的不自量力負責的。」

    走出屋外,查文斌和葉秋來到了那房屋的一片,他用手輕輕扒拉了兩下,一條寬約巴掌大小的石道露了出來。葉秋稍作整理就發現了那條石道的一側連著那屋子的圓洞,另外一側好像是通向兩頭的,和現在村落裡常用的排水陰溝有點相似。

    兩人相繼對視一點頭,估計心中都有了一點答案,這裡的屋子地勢是由低到高,每一排兩間,依次向上遞增,修建的非常有規劃。查文斌順著地勢往上走了一截,順著小道,那條陰溝模樣的石道始終貫穿著村落一直到達頂峰。

    我說道︰「他們還考慮的挺周到的,曉得要修個排水渠。」

    查文斌嘆了口氣道︰「這不是排水的。」

    「啊……」

    他隨手撿了一塊石頭順著山坡丟了下去道︰「這是排血的,一條連接到家家戶戶的排血槽,所以這些石頭上有一些斑駁的褐色,那是長時間浸泡在血水裡被沁了進去。這白天太陽一出來,曬到了這些石頭上,所以葉秋說他聞到了血腥味兒。」

    還真是呆呆的兄弟,我怕這二呆的鼻子比呆呆還要靈,這都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留下的東西了,他竟然還能嗅出來,果真是個神人!

    顧清和說道︰「收集鮮血的目的,在世界各地都不外乎是用在祭司或者儀式,只有蠻荒時代的人們才會相信鮮血會給他們帶來勇氣和力量。」

    不過這一回,查文斌沒有贊同他的說法,他說道︰「那倒未必,在中國,還有一種血煞術,這種邪術可不是給活人用的,相反,它是專門給死去的人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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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7
第一百七十五章︰正規軍

    血煞,既以血鑄煞,和血祭有異曲同工之妙,在祭司神靈的時候,古人通常會宰殺牛羊一類的牲畜,以血為祭品,視為最至高無上的禮儀。

    但是,還有一類被稱為「大紅祭」的,是專指殺活人來作為犧牲以祀神的。

    顧老就說道︰「不過,根據我所掌握的資料,這種殺活人的祀神的大紅祭,還不多見,絕大部分都系以牛羊為犧牲,就是以獼猴為犧牲也微乎其微。」

    查文斌說道︰「這種血煞術,就是邪術,在我的門派裡有一種血祭的變異形態就是血煞。採用這種邪術的人相信,人的血是人能夠活著的根本,這些人活著的時候以飲血養生。到死的時候,他們還需要大量的人血,因為他們相信在自己死後還能得到重生,是繼續需要這些力量來補充的。只要根據這些血槽的最終流向,就可以找到血煞術的施法者,而且我相信整座獅子峰根本就是一座巨大的墓葬。」

    顧老分析道︰「似乎可以解釋這裡曾經一度有非常恢弘的原住民文化,一夜之間又都消失了。此處自然資源並不是很良好,不具備高度村落的形成條件,唯一的解釋就是此處在古時曾經有過某些大規模的建築群體存在。」

    「你們來看。」查文斌拉著我們走到山崖的另一端,此時整個獅子峰的霧氣已經開始消散,山這頭就是浙江,山的那一頭就是安徽,查文斌指著遠處山下有三座圓形的山體道︰「那個地方就是安徽境內的三元鄉,十幾歲的時候我曾和師傅一起去過。原本是一馬平川的大地上並排成列了三個巨大的圓形丘陵,所以取名三元鄉。元通「圓」,後來農民建房取土讓那三座丘陵的高度下降了不少,我一直認為那是三座巨大的墓葬。」

    查文斌又指著離三元鄉不遠的另外一處道︰「那裡就是狀元村,從這山頂看,狀元村離三元鄉不過就是十幾里地,只是實際需要走小路繞道顯得略遠。如果把狀元村、三元鄉加上洪村的祠堂還有山下那座林中道觀,結合我們現在站著的山坡,把這個幾個點的在圖上畫出我發現的發現這是一個天然的北斗七星圖,而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天璣,而狀元村的位置則是天權,是整個北斗七星的最中心。如果說這是巧合,那我是不願意相信的,因為這些人工建築無論是在點還是面,都完全吻合了。」

    顧清和問道︰「這麼做有什麼用處嗎?」

    查文斌在地上用木棍畫了個星圖說道︰「北斗是天的正中,萬星萬氣都跟著它旋轉,布梵氣於三界,萬物得以生長。換言之,這七顆星要是單獨存在是沒有意義的,若是連成一體就可以讓這方圓百里的氣場全部繞著它旋轉,並被它一一吸收。」

    查文斌又說道︰「當然了,我也只是猜測,因為這些步著星位的建築,多多少少都是和墓葬有關,我想應該不外乎是古人的某種陰宅葬法,不過如此的手筆,絕非是普通的山民能夠完成的。」

    「查老弟的意思呢?」顧清和這問法頗有些耐人尋味。

    「我們先下山,然後把這裡的問題上報給政府,這樣規模的墓葬群舉國罕見,若是貿然進去了,豈不是擔了個破壞文物的罪名。」

    顧清和道︰「也好,這個事情我會出面協調,不過查老弟我希望如果下一次我再來的時候,你會跟我站在一起,你知道,有些事的確是超過了科學的範疇。」

    查文斌想了一會兒道︰「我只有一個請求,要是找到了我兄弟,請第一時間告訴我。」

    「一定!」

    下山的時間可是花了整整一天,從未有人踏足過的獅子峰就這樣被我們「征服」了,與其說有些收穫,不如說是狼狽而回。尤其是葉秋,現在跟野人沒啥區別,渾身上下找不到一件完整的衣服,我也累得夠嗆還感冒了,查文斌回到家中虛弱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袁小白則第一時間去洗頭洗澡,她說身上都快要長出蝨子來了。

    倒是顧清和最早走了,第二天一早就匆匆趕車,說是去聯繫何老去了,我倒也期待,洪村發現大型墓葬的消息不脛而走,當天中午鄉政府就派人下來駐點,看來顧清和的效率還是極高的。

    當天傍晚,一大溜的車隊就跟著開進洪村,領頭的居然還是一輛插著中美國旗的高級轎車,那車有一個十字形狀的標誌,從未見過,看著就是很高級的樣子。來圍觀的群眾擠滿了道路兩邊,後來甚至是稻田裡面都擠不下人了,那場面就叫一個人山人海,幾個穿著衣服打領帶的中年男人一臉笑意的陪著幾個長鼻子老外,這些人裡面我就認得顧清和還有何老。

    車隊沒有留宿,那幾個長鼻子給顧清和交代了一陣什麼後當晚就又走了,留下得總計差不多有十來個人,天色太黑,我也沒看清楚,這些人都被安排住在了村公所。當天下午縣裡就派人已經給他們安排好了舖位和生活用品,據說這裡要舉行一次世界級的考古發掘工作。村上的喇叭從中午起就沒有停下來過,要求村民務必要嚴格保密,要密切配合專家的工作云云,最重要的就是強調不能得罪客人,要給對方留下好印象等等。

    那個年代正是中美建交後的黃金蜜月期,中國拋棄掉了甦聯老大哥的懷抱,和太平洋對面的白頭鷹美帝手拉手讓全世界都跌破了眼鏡。從經濟、外交、軍事和文化上,兩個東西方大國迅速進行了一系列的合作,美國的歷史是很短暫的,對於迫切想讓西方瞭解中國文化的領導人們急需一次聯合行動來打開合作的大門。他們想要讓西方瞭解東方的歷史,瞭解中國的底蘊,因為顧清和在美國是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東方學者,所以由他出面主導的這次聯合考察行動得到了各方最快速的一致相應。

    當時傳聞,洪村馬上就要變成第二個西安兵馬俑坑,這個封閉了上百年的村落即將迎來輝煌的發展。總之無論是村民還是當地的政府,對於這一次行動都是抱著極大的熱情,對於落後了太多年的洪村人,他們太迫切需要看到希望了。

    我是累的連話都不想說,在查文斌家呼啦啦得大睡了一整天,一直到第二天清晨聽見院子裡有人說話才起來。

    來的人得有七八個,除了何老之外,一水的年輕小夥,顧清和正在給他們一一介紹認識查文斌。我剛好起床也就順便打了個招呼,幾個小年輕大概是在那邊套不上話,乾脆跑到洗臉的我旁邊搭訕,其中一個戴著眼鏡的小夥看著比較激靈,給我遞了一根菸先自我介紹︰「我叫李子文,浙江大學考古歷史和博物館學的學生,我們系招聘的人少,一年才五個名額,都是何老的學生,大哥,你怎麼稱呼。」

    「哦。」我刷完牙含糊的說了一句︰「學生兵啊,不是說的很重視嘛。」

    那小子給我點了根菸道︰「是很重視,這一次如果能出研究成果,我們都會被送去美國深造,這樣的機會可不是年年都有的。再說,何教授都多少年沒出山了,能跟著他出來見世面那是一種榮耀。」說這話的時候,李子文一臉的自豪,好像他馬上就要成為什麼大人物似得。

    我一臉不屑的回了屋,那小子也跟著進來了,我拿起靠在床邊的五六半拉了一下槍栓道︰「玩過槍嘛?」

    他連連搖頭道︰「不會。」

    「不會你還跟著來幹嘛,回去好好讀你的書,指不定將來能混個一官半職的就挺好。」

    「大哥,考古要用槍嘛?我怎麼從沒聽說過,我們都是用竹籤、篩子和放大鏡啊!」

    我把槍給輕輕擦了一邊,看著那個一臉天真的小夥呵呵笑道︰「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我出來的時候那小子又跟上了,他好像對我情有獨鍾,我在院子裡吃著稀飯,那小子就往我身邊蹭,一會兒他把聲音壓得很低問我道︰「聽說這裡鬧鬼是嘛?」

    「嗯啊,挺多的,一大群呢,所以我叫你早點回去,這地兒不是你們學生娃呆的。」

    他指著查文斌問我道︰「那個人是不是就是查道士?」

    我調笑道︰「沒錯,靠他一個人也不夠,這地兒一到晚上到處都是孤魂野鬼的,抓不光啊。」

    不料那小子暗自捏拳輕輕說道︰「那我一定得想辦法拜他為師!」

    這是一次聯合行動,何老帶隊,所有需要的設備人員由中方提供,美方則負責資金和後續研究。對於致力於培養中國新生代力量的我方來說,這樣的規模的考古工作顯然不是幾個學生組成的青年軍就能實施的,按照顧清和的推斷,這項工作起碼要前後進行十五年的時間。所以上頭決定先派何老進行摸底探測,等回去之後再做詳細的研究報告和具體計畫,而這幾個學生中表現優秀的將會有機會獲得去美國深造。

    說是聯合考古,其實雙方都是小心翼翼,處於剛剛接觸的中美兩方還沒有自信對彼此做到絕對的開放,說是考古,不如說是考察更為確切。不過我們也想借這個機會再去找找胖子的下落,因為有正規軍出面,事情往往都要好辦的多。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8
第一百七十六章︰替人出頭

    正規軍的好處就是可以輕易的得到政策上的支持,經過一上午的決定,查文斌建議先從狀元村入手,雖說帶了一點私心,可也是打著搶救性發掘的口號。總體來說,那裡是目前被破壞最嚴重,也是盜挖最猖獗的地帶。

    浙西北沿線曾經分佈著數量眾多的春秋越國時的貴族墓葬,因為地處偏僻,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被保存的相對完好。隨著經濟和國家的開放,人口的日趨集中,這些未得到有效保護古墓葬也就成了一些不法分子的眼中肉,這幾年被盜挖的現象開始頻頻出現,一件青銅器從農民手裡購買往往只需要花上幾百元。對於缺乏經濟基礎的當地農民,從地下獲取財富也就成為了他們在農閒時的一項增收。

    因為這次活動是得到了諸多支持,何老也沒有藏著掖著,打算聯合狀元村當地所屬的派出所來個直奔主題,中午時分我們一行人十幾人就直接從五里鋪出發,由一輛四輪公交車直接奔向狀元村。

    下午的時分,狀元村裡落日迎霞,村口粗大的銀杏樹下那位狀元村的新任村長正帶領著村裡的幹部熱烈歡迎,那笑容我怎麼瞅著都不自然。

    我對查文斌嘀咕道︰「怕是想哭吧,笑得那麼難看。」

    這個村子地處偏僻,屬於典型的三不管,又是南方社會裡典型的宗族制,這種制度的村落和解放前的土匪作風幾乎一樣強悍。我來的路上就聽見當地派出所的人說,他們上午就差點被當地人給打跑了,下午這是派了當地的武警過來後對方才服軟,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外交誤會,武警部隊在我們到達前一個小時已經全部撤走。

    「黃所長,你這不是把我們往土匪窩裡送啊,不行,我們的安全還是要得到保障的。」

    「沒撤走,這不都化整為零分散在周圍鄉鎮了,要是有個什麼情況,半小時以內隊伍就能集合。我出面和這一任的新族長談過了,國家的政策是好的,不管他們以前幹過什麼事兒,現在只要全力配合,過去的種種我們可以既往不咎嘛。」

    我笑道︰「真有那麼好的事兒。」

    他也笑道︰「我也是按照政策辦事,夏老弟既然是他們特聘的嚮導,那麼有什麼問題,就及時和我聯繫,這幾天我們所的弟兄都會在村裡駐紮。說實話,這地方,我真不樂意來,先不說這裡的人各個都是油鹽不進,原來我大舅子家有個遠方表親嫁到這裡沒幾年就瘋了,硬說這村子裡住著的都不是人。」

    「喲,那還挺嚴重的啊。」我說︰「現在正是油菜花開的時候,正是容易犯病呢,你也不想點辦法給弄出去瞧瞧。」

    這話匣子一打開,那黃所長就跟我拉起了家常,他說道︰「嗨,他們家裡人不讓醫,非說人沒病。後來家屬來鬧,起了衝突,差點打死人,前幾年是托我來處理過一次,那姑娘也是邪門,到了醫院裡吧,能吃能喝,啥話都能講得明白,看著就是沒毛病。可是一聽說接回來就發瘋,也鬧不清怎麼回事,你說我也是混碗飯吃,那頭是親戚,這頭是群眾,這地界的人還真不好惹。」他指著那村裡的老屋說道︰「別看這裡偏僻,可這裡就是咱們皖南最富的村子了,第一個通電,第一個用上自來水,第一部程控電話,那些個老傢伙們房間裡用得他娘的都是小日本造的電視機,我買個熊貓牌還得託人找關係。」

    狀元村這地方有錢我可是知道的,頭幾回來就清楚了,不就是干得那些勾當嘛,我瞧了一眼這黃所長心想,作為這一片的老大你能不知道?還熊貓牌呢,怕是你家裡都能養得起真熊貓了吧,看他那肚子就知道里面全是油水。

    我故意裝作不知道,驚訝的問道︰「為啥啊,他們這裡咋就那麼富呢?」

    他指了指河對岸說道︰「以前那有個煤礦,礦子是村裡的集體資產,這可是咱華東地區數一數二的優質煤。分到戶後,村裡找人合作擴建,產量一下子就拉上來了,那都是整船整船的往上海那些大廠子裡送,早就掙飽咯。」

    我哈哈笑道︰「還有這好事啊,那也是命啊。」

    正說著,我們一行人才穿過村口就聽見一個女人在那哭喊︰「救命啊,殺人了啊!」

    這一嗓子吼出來,隊伍立刻就停了,很快一個上身穿著中山裝,下身穿著褲衩解放鞋的男人就從村子外頭衝了過來,這人是認得黃所長的,兩人還打了一個照面,那人看見他的時候說道︰「那瘋婆子又在鬧了,打個牌都不安生,看我回去怎麼收拾。」

    查文斌停下來疑問了一聲︰「瘋婆子?」

    「哎,就是我家那個遠方表親,做虐著呢。」黃所長剛說完,我就聽到那個男人大聲的呵斥聲和打罵聲,「我弄死你個瘋婆娘,你個掃把星,我打死你,我讓你再跑……」

    我略帶嘲諷的看著那個警察道︰「黃所長,被打可是你家親戚,這你都不上去看看?」

    他嘆了口氣道︰「清官難斷家務事,哎,算了,管不好的,又不是沒管過。」他見查文斌帶頭停了下來,趕忙過去拉著道︰「走吧、走吧,村裡頭給大家準備了晚宴招待,再不去一會兒就是我們不禮貌了。」

    「不行!」查文斌那個人牛勁上來了是誰也拉不住的,他甩開黃所長的膀子道︰「這天還沒黑呢,一老爺們怎麼可以動手打女人,你不管我去管!」

    「哎哎哎,查老弟,我說你……」看著查文斌徑直往上走,黃所長一跺腳對我說道︰「夏老弟,趕緊的拉一把吧,這村子裡的人不好惹啊。」

    「是嘛?」我冷哼一聲拍了一下肩膀上的長布袋子道︰「這得問問我手裡的傢伙事答不答應!」

    「你?」他看著我一時也沒話說,我剛一轉身,他就伸手摸到了我的後背,然後我就聽到他大聲喊道︰「站住!你竟然敢私藏槍支!」

    「我是被請來保護那個美國老頭的。」我指著顧老對黃所長說道︰「他可是美國科學家,你知道考古工作是有危險的,此地又民風彪悍,連你們都搞不定,我總要對他們的安全負責吧。再說了,黃所長我告訴你,我帶槍是為了保護他,也就是保護中美兩國的合作關係。這事兒,往小了說,我就一死人保鏢,往大了說,那就是中美外交問題。」我拍了拍他肩膀上的警徽道︰「黃老哥,這要是美國人不高興了,我也就不高興了,那這個項目也就跟著不高興了。到時候影響那往大了說就是外交事故,往小了說就是你招待外賓不周,這倆條都夠扯掉你肩膀上那點玩意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這一下可那黃所長給唬得一愣一愣的,這老小子是什麼路子。他不過是當新兵的時候剛好遇到了中越自衛反擊戰,原來是個炮兵,剛一下車就被越南人的一發炮彈給震暈了過去,直接送到了後方醫院休養了大半年,退伍的時候靠著這個混了個三等功,地方上給他安排進了隊伍,去年才提的所在。像他這樣一沒文化,二沒背景的,好不容易爬上今天的這個位子,他自然是明白做人的道理,我這麼一說他也就不做聲了。

    我故意緊了一下身上的背帶道︰「何教授,這上面那個被打的女人是這個警察大哥的妹子,他說想要上去看看,您看您是不是和顧教授等一下先?」

    何老是個文化人,他哪裡知道我葫蘆裡賣什麼藥,自然是答應道︰「那趕緊的去處理啊,我們就在下面等著。」

    我才不傻,這種事叫我去出面,那就是捅婁子,這個地方的人萬一把我們給圍了再打一頓,那找誰說理去,他們可不認什麼外賓。唯獨黃所長,他是管家人,又還和那個瘋婆子沾親帶故,於情於理讓他去管都是最合適的,於是我便給他墊了兩塊磚頭讓他下都下不來。

    這老小子被我這麼一抬,那自然也只好順手推舟了,我搭著他的肩膀對查文斌喊道︰「文斌,慢著,這事兒黃老哥出面,你先等等。」

    黃所長雖然心裡是一千個不情願可也沒得法子,苦著臉快步向上,剛走到那戶門口就一腳踹到門上吼道︰「把門打開,警察!」

    不一會兒,剛才進去的那個男人滿頭大汗的迎了出來,笑嘻嘻的給黃所長遞煙道︰「黃大哥,我一會兒收拾完那娘們就過去陪你們喝幾盅。」

    「啪」得一下,黃所長抬手就是一個巴掌扇了過去道︰「誰他娘的讓你打人的,老子明天就把你送進去蹲上半個月,給老子蹲下,把頭抱上!」

    那傢伙明顯被這一巴掌給打懵了,好像他跟黃所長之前關係還不錯,這傢伙被扇得還沒醒呢,摸著臉道︰「您老今兒是吃什麼火藥了。」

    黃所長抬起皮鞋又是一腳踹了過去,正中那人心窩,直接掏出手槍來對著那傢伙罵道︰「媽了個巴子,叫你廢話,再動一下老子槍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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