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後手 作者:可大可小 (已完結)

 
mk2258 2018-6-1 21:08:3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97 32539
mk2258 發表於 2018-6-30 20:42
第二十章財路





    第二天,路承週接到了川崎弘的電話,約他晚上再去須磨街吉野飯店。

    路承週心裡很是詫異,昨天才成立同學們,今天又約自己見面,是不是太過急切了?

    想到川崎弘的身份,路承週沒有拒絕。

    路承周到的時候,沒有看到其他人。

    路承週很意外,今天晚上,不應該還是同學聚會麼?

    “路君,我想請你擔任同學會的常務理事,不知你是否肯屈就?”川崎弘見路承週四處張望,馬上拋出了話題。

    “我能勝任麼?”路承週“受寵若驚”的說。

    “你在學校的時候,成績很好,是別人學習的楷模。畢業後,升職最快,此次破的綁架案,是個很有典型的案例。”川崎弘微笑著說。

    “多謝老師的鼓勵和肯定,那我就試試。大事情還要靠老師把關,我只做具體工作。如果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請老師及時批評指正。”路承週沉吟半晌後,鄭重其事的說。

    “其實同學會也沒什麼事情,你肯定能勝任的。”川崎弘對路承週的態度很滿意。

    路承周正要說話的時候,走進來一位穿著和服的日本男子。

    川崎弘馬上給路承週介紹:“這位是野崎先生,是這家飯館的老闆,也是我的好朋友。”

    野崎跟普通日本人一樣,個子不高,皮膚黝黑,看上去也很壯實。

    “路先生,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野崎朝路承週鞠了一躬,謙恭的說。

    “以後經常會在這裡聚會,如果我不在,你可以直接找野崎。”川崎弘在旁邊介紹著說。

    “野崎先生客氣了,以後還要請你多多關照才是。”路承週站起來,朝野崎鞠了一躬,客氣的說。

    路承週與野崎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了一下,路承週馬上收回了目光。

    他心裡暗暗詫異,野崎就像一頭野獸,目光充滿了侵略和野性。

    “只要大家賞臉,以後你們同學會在這裡的花銷,全部打五折。”野崎馬上說道。

    “打五折?那你不是要虧本?”路承週不好意思的說。

    “你們能來小店,是我的榮幸。川崎君又是我的好友,這是應該的。”野崎熱情的說。

    “那就多謝野崎先生了。”路承週客氣的說。

    野崎走後,路承週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他覺得,野崎不像飯館老闆。

    野崎的眼神,努力想顯示謙和,但路承週在他的眼神深處,看到了一絲狡猾的味道,就像一隻老狐狸看到獵物似的。

    “路承周君,昨天你說要成家立業,有什麼具體想法沒有?”川崎弘問。

    “努力工作,爭取多攢錢娶媳婦。”路承周連忙說。

    他不知道川崎弘是什麼用意,不敢隨便說話。

    “我聽說,英租界的巡官,隨時可以結婚,而巡長和副巡官,最多一半允許結婚,巡警的話,結婚的人不能超過百分之三?”川崎弘好的問。

    “這是針對印捕的,事實上,華捕的話,能批准結婚的更少。”路承週嘆息著說。

    “沒關係,你剛畢業,等手裡有點積蓄,再破幾個案子,也應該能升巡官了,到時候不受限制結婚。”川崎弘安慰著說。

    “現在這點薪水,想要存錢娶媳婦,怕是比較困難。”路承週嘆了口氣說。

    “有沒有想過,額外再領一份薪水呢?”川崎弘突然說。

    “怎麼領呢?”路承週心裡一動,不動聲色的問。

    川崎弘今天讓自己來聚會,很有可能,就是為了給自己介紹一條“財路”。

    “當然是發揮你所長了,你之前是巡長,現在是副巡官……”川崎弘意味著的說。

    “知法犯法的事,我可不能幹,這不也是老師一直教導的麼。”路承週淡淡的說。

    “老師怎麼會讓你做犯法的事呢?比如說,有位記者,對英租界的案件,以及其他事情都有興趣,願意出錢買這些新聞線索,算不算犯法呢?”川崎弘問。

    “嚴格來說,也是違規的。”路承週緩緩的說。

    “只要你不說,就不算違規。”川崎弘笑著說。

    “老師應該知道,我們穿制服的巡捕,碰到大案的機率很少,我想那位記者朋友,可能會失望。”路承周說。

    “記者嘛,對所有的事情都好奇。如果你擔心錢的話,我想他會願意按月付錢,有好的線索,再單獨付費。有了這筆額外的收入,你想要娶媳婦就容易了。”川崎弘連忙說。

    “這個……”路承週沉吟著說。

    “世界上的事,九CD是錢能解決的事,比如說今天的聚會,如果沒有錢,以後就散了。”川崎弘勸導著說。

    “那剩下的一成呢?”路承週問。

    “剩下的一成,需要更多的錢才能解決。”川崎弘正色的說。

    “老師言之有理,但是……”路承週猶豫著說。

    “但是什麼?”川崎弘問。

    “一個月能給我多少呢?”路承週問。

    “這個嘛,好說。”川崎弘鬆了口氣,他以為路承週還要推辭呢。

    路承週走後,川崎弘獨自坐在房間,沒過一會,那個矮壯的野崎走了進來,對川崎弘躬了躬身後,他跪坐在對面。

    “川崎君,怎麼樣了?”野崎與川崎弘,竟然沒說日語,而是用漢語交流。

    “基本上沒問題,對這些中國人來說,用錢能解決絕大部分的問題。”川崎弘得意的說。

    “真是太感謝川崎君了,我代表野崎公館再次謝謝閣下。”野崎連忙站起來,對川崎弘鞠了一躬,感激的說。

    野崎當然不是什麼飯館老闆,而是位於須磨街的野崎公館負責人。

    野崎公館是受關東軍委派的特務機關,負責人野崎,曾是日本海軍退役少佐。

    野崎公館的主要任務,是收集英、法、意租界的情報,包括政治、軍事、經濟動態。

    “都是為帝國服務,這不算什麼。”川崎弘不以為意的說。

    “你組建的同學會,所有經費,全部可以由野崎公館負責。”野崎誠懇的說。

    “不必,這筆費用自有駐屯軍負責,你只需要負責路承週的費用就可以了。我跟他談妥,每月銀元五十圓,提供情報的話,再額外支付獎金。”川崎弘說。

    “太感謝了,這個路承週,能為我所用嗎?”野崎問。

    “他現在不就開始要為你所用了麼?這些中國人,骨頭都很輕,眼裡只有錢。”川崎弘再說到路承週的時候,眼裡盡是輕蔑。

    作為一名大日本帝國的優秀子民,他覺得中國人是低劣的民族,如果不是為了帝國的得益,他才不會跑到中國,放下身段與這些中國人交往。

    “此人身份不一般,如果能對大日本帝國保持忠誠,對我們蒐集情報將大為有利。”野崎說。

    “對中國人,總要保持足夠的警惕,永遠也不要完全相信他們。”川崎弘叮囑著說。
mk2258 發表於 2018-6-30 20:43
第二十一章配合





    路承週與路承週的接觸,除了及時向李向學匯報外,也會向張奉新說起。

    路承周原本以為,自己向張奉新匯報了同學會的事情后,張奉新一定會非常重視。

    然而,張奉新對川崎弘似乎不感興趣。

    這讓路承週很失望,軍統的敏感性如此弱,以後與日本特務交鋒,怎麼能佔上風呢?

    路承周知道,張奉新是沒有看透川崎弘的用心。

    因此,路承周也不好點醒張奉新。

    張奉新現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古日昌身上。

    這段時間,路承週每天監視古日昌,一天一匯報,讓張奉新很是滿意。

    能有這樣一個得力的手下,他也覺得自己很幸運。

    路承週匯報的情況,張奉新經常向劉有軍和王小湘書面匯報。

    軍統海沽內部人員,需要傳遞情報和信息時,由內交通負責。

    張奉新是聯絡員,屬於外交通。

    他雖然知道王小湘和劉有軍的住處,但沒有特殊情況,不會與他們見面。

    就在今天,張奉新接到命令,鑑於路承週學習過射擊,而且成績優秀,同意讓他參與製裁古日昌的行動。

    “明天,我們要在法租界除掉一個敵人,需要行動人員,你是否願意參加?”張奉新等路承週來匯報的時候,鄭重其事的跟他說。

    組織同意路承週參加行動,這是對路承週的信任。

    同時,也是對自己工作的肯定。

    “除掉敵人?我當然願意了。”路承週“躍躍欲試”的說。

    張奉新雖然沒說出“敵人”的名字,但除了古日昌外,還會有其他人嗎?

    在軍統心目中,**一直是他們的敵人,還是最大的敵人。

    路承周雖不恥軍統的做法,但只有參與其中,才能知道他們的陰謀。

    “那好,明天晚上十點,我們在法租界國民飯店後面會和。”張奉新點了點頭。

    路承週回答得如此迅捷、肯定,他很是欣慰。

    看來,下一步可以將他正式引入組織了。

    “張先生也參加行動?”路承週好奇的問。

    當張奉新說出“國民飯店”的時候,路承週就已經確定,明天的目標就是古日昌。

    這段時間,路承週對古日昌的行踪了若指掌,從下午到晚上,古日昌不是在國民飯店,就是在惠中飯店。

    不管內心如此焦急和憤怒,此時的路承週,都不能表露出來。

    面對張奉新時,他必須忘記自己真正的身手。

    “不錯。”張奉新緩緩的說。

    其實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內心是苦澀的。

    張奉新只是聯絡員,算是外交通,軍統的行動,與他是沒有關係的。

    可現在的情況是,軍統海沽並沒有行動組。

    之前的行動組,因為違紀,所有人都被調到南京問責。

    以至於,現在的行動,連他這個聯絡員,也要親自出馬。

    “我負責哪方面呢?”路承週突然問,他得努力忘記自己是一名**員。

    以路承週現在的身份,自然要處處為軍統著想。

    所有的行動,都得有計劃,還得有備用方案。

    “你的任務是配合,明天記得化裝。”張奉新叮囑著說。

    路承週只是軍統的運用人員,制裁古日昌的行動,第一槍手自然不能由路承週擔任。

    明天的行動,路承週只是後備人員。

    “沒問題。”路承週鄭重其事的說。

    走的時候,張奉新給了路承週一把左輪手槍,裡面裝著六發子彈。

    至於具體情況,要等明天與路承週見面後再定。

    路承週離開後,迅速與李向學見了面。

    “李老師,已經刻不容緩,古日昌必須馬上走,軍統明天晚上就要對他動手了。”路承週見到李向學後,緊張的說。

    “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事情就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李向學扶了扶眼鏡,很鎮定的說。

    “請我們的同志馬上轉移,千萬不能讓軍統得逞。”路承週擔憂的說。

    “放心,組織上自會有安排。”李向學安慰著說。

    既然得到了消息,自然不會讓軍統的陰謀得逞的。

    這一點,李向學非常確信。

    “我該怎麼辦?”路承週問,順便將槍也拿出來,放到李向學身前的桌上。

    “你將這麼重要的情報傳了回來,已經完成了任務。明天,按照軍統的要求行動便是。”李向學微笑著說。

    路承週擔心同志的安全,這是可以理解的。

    自己的同誌有了危險,不管是誰都會很擔憂,況且,路承週的情況更加特殊。

    這是軍統交給路承週的第一個任務,不管如何,路承週都不能有任何異常。

    至於古日昌的安全,他會向上級匯報,肯定會有一個好的解決辦法。

    “好吧,明天下午,我會提前去法租界,到時候在那裡見個面吧。”路承週還是很擔心,但看到李向學自信滿滿的樣子,他就沒再多說。

    “可以。”李向學雖然覺得路承週的擔心是多餘的,但這種事情,誰也不敢打包票。

    送走路承週後,李向學也很快出去了。

    他在路承週面前表現得很冷靜,但此事關係到黨內同志的安危,絲毫不敢怠慢,必須立刻向上級匯報。

    在特一區一個僻靜的院子,李向學在外面,用暗號敲了敲門,兩輕一重。

    很快,裡面傳出腳步聲,從門縫也能看到昏暗的燈光。

    打開門後,兩人沒有說話,只是會意的點了點頭。

    李向學進去之前,再次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異常後,才抬腳走了進去。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房子的主人是一位濃眉大眼的中年人,國字臉,說話的聲音很有磁性。

    他就是田南晨,雖然撤出了英租界,但並沒有離開海沽。

    “是的,'朱代東'同志傳來了緊急情報,明天晚上,軍統就要對吉先生下手了。”李向學輕聲說。

    他所說的“朱代東”,是給路承週的化名,而“吉先生”,當然指的是古日昌。

    “消息可靠嗎?”田南晨一聽,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可靠。”李向學篤定的說。

    “那可麻煩了。”田南晨喃喃的說。

    他雖然沒與古日昌在一起,兩人也不再見面,但並不代表,他與古日昌就沒聯繫了。

    事實上,田南晨每天都要與古日昌交換一次情報。

    “田先生,是不是讓吉先生馬上撤離?”李向學聽到田南晨的話,心裡一驚。

    “明天他要與西南的代表見面,這個時候如果撤離,以前做的工作就白費了。我估計,吉先生也不會撤離,哪怕他知道敵人要動手。”田南晨緩緩的說。

    古日昌是一名堅定的**員,為了信仰,早就將生死拋之腦後。

    “見面的地點可以換嘛,時間也可以改嘛。”李向學急道。

    軍統選在明天動手,恐怕也是知道了古日昌明天要與西南代表見面。

    而且,他讓路承周明天按照軍統的指示行動,如果古日昌沒有撤離,路承週開了槍,後果將不堪設想。

    “你先回去吧,我會與吉先生商量的。”田南晨說。

    “好,明天下午,我會再來一趟。”李向學暗暗嘆息一聲,說。

    他暗暗慶幸與路承週約好了,明天在法租界見一面,如果有情況的話,還可以最後溝通。

    第二天,路承週跟平常一樣,先去了趟新華路,中午,在牛津別墅3號外面守著。

    原本路承週以為,古日昌應該搬走了,但是,古日昌依然還在。中午,他甚至跟往常一樣,坐車去了法租界。

    路承週心裡很是著急,但臉上又不能表露出來。

    甚至,他還得將這個情況,第一時間告訴張奉新。
mk2258 發表於 2018-6-30 20:43
第二十二章擔憂





    得知古日昌表現正常,張奉新很是高興,這說明古日昌並沒有收到消息。

    他叮囑路承週,詳細情況,晚上到法租界再詳談。

    “今天的任務很重要,不要暴露行踪。”張奉新再次叮囑。

    “我一直期盼著,快點到晚上。”路承周微笑著說。

    路承週表面很興奮,但內心充滿了憂慮。

    昨天他已經將消息告訴了李向學,軍統今天要對古日昌動手。

    李向學告訴他,組織上一切都會安排好,讓他按照軍統的命令動手便可。

    然而,古日昌今天的行程,沒有任何改變,中午還是去了法租界,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是組織沒有收到消息?還是古日昌置組織的命令於不顧?

    對讓軍統如此痛恨的**,肯定非常重要,他們要暗殺的,路承週當然得想盡千方百計保護好。

    路承週很是焦急,古日昌很有影響力,如果他在海沽被刺殺,將是我黨無可估量的損失。

    整個下午,路承週都心不在焉,他一直在想,組織上到底是怎麼安排的。

    難道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還是金蟬脫殼?

    讓古日昌先去法租界,再從法租界轉移?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就算白操心了。

    快下班的時候,路承週特意去了趟新華路,打探牛津別墅3號的消息。

    得知3號別墅的住客,除了古日昌外,一直都還待在家裡,他的心又懸了起來。

    下班後,路承周先回宿舍,換下了警服。

    穿上西裝後,路承周原本想直接去法租界,但想了想,還是先去了華界。

    路承週每次離開英租界,基本上都是去華界,今天突然要去法租界,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任何事情,想要保密,都不能表現得異常,否則就會被人注意。

    這一點,路承周是深有體會的。

    他在街上檢查行人時,那些表現鎮靜,衣著華麗,舉止優雅的人,不會被檢查,至少不會是重點檢查對象。

    而那些目光躲閃,衣著破舊之人,哪怕沒犯事,也會是重點照顧的對象。

    路承週以前都是去華界,突然急著趕去法租界,如果落入有心人眼中,自然會被留意。

    如果他從華界再去法租界,就算被人看到,也好解釋得多。

    古日昌在國民飯店遇刺,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會被報導。

    這個時候,從華界繞一下,會多花費點時間,但會避免很多麻煩。

    參加這次的行動,路承週已經作好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軍統真要刺殺古日昌,為了保護同志的安全,他可能會向軍統射擊,哪怕是暴露身份,也在所不惜。

    張奉新之前叮囑過路承週,晚上要化裝。

    為此,他特意戴了頂帽子,還戴了副平光眼鏡。

    到法租界後,路承週很快與李向學接上了頭,為了避免碰到軍統的人,他們特意去了三十二號路的一家咖啡館。

    法租界大部分街道,都是用數字來命名,對外國人來說,數字更簡單直觀。

    “李先生,古日昌怎麼沒走?”路承週急切的問。

    “情況有變,今天他要見一個重要的客人。”李向學說,他也很有焦急,軍統都準備動手了,可古日昌一點也沒在意。

    “他怎麼能對自己的生命,這麼不負責任呢?”路承週急道。

    “那是因為,他將黨的任務,看得比生命更重!”李向學緩緩的說。

    “我要怎麼做,才能保護他?”路承週問。

    “你的任務不變,還是藉機打入軍統。”李向學說。

    “張奉新約我十點見面,想必是要十點以後才會動手。古日昌能否在十點前見完客人?或者十點前,換到其他地方談?”路承周說。

    下午,他為古日昌的撤離,制訂了好幾個方案。

    軍統不敢在法租界太過放肆,國民飯店又是海沽最好的飯店,古日昌就算與西南代表見面,軍統也只能聽之任之。

    “我會向上級匯報的。”李向學緩緩的說。

    就算組織有安排,暫時也不能告訴路承週,這是保密紀律,必須遵守。

    路承周向李向學匯報了自己的想法,古日昌可以在十點前撤離,也可以帶著西南代表,去其他地方談。

    但有一點,古日昌的房間要更換,軍統早就知道他的房間號。

    李向學並沒有多說,只是答應,將路承週的想法向組織匯報。

    與李向學分開後,路承週又去了國民飯店,他先繞著國民飯店,步行觀察了一圈。

    國民飯店大樓坐北朝南,造型端莊、美觀堅固,擁有寬闊的庭院。

    國民飯店有一百多間房,如果古日昌突然換房間,軍統想找到他,需要花費時間,說不定,就會放棄今天的暗殺。

    將周圍的地形觀察好後,路承週準備進國民飯店實地勘察。

    然而,剛走進國民飯店的時候,路承週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想也沒想,馬上走了過去,一把扣住了對方的後頸。

    馬平正在國民飯店搜尋目標,自從在英租界栽了後,他就來了法租界。

    國民飯店進出的人,荷包都鼓鼓的,剛剛他在裡面得手了幾次,正要離開,突然被人扣住脖子,嚇得他差點要大叫。

    “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路承週將馬平帶到附近的小巷子裡,將馬平的臉按向牆壁,對他搜了身。

    很快,路承週就搜出兩個錢包,打開一看,裡面裝著不少錢。

    “路……警官,我……我下次不敢了。”馬平回頭一看,發現是路承週,臉色發苦的說。

    “你還想有下次?”路承週將錢包拿在他面前晃了晃,冷笑著說。

    “這是法租界,路警官,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馬平突然想起,自己到了法租界,路承週這個英租界的巡捕,是不能抓自己的。

    “好啊,前面就有巡捕,我可以把你轉交給他們。”路承週眼裡滿是奚落,馬平的這一招,對他沒用。

    “求路警官高抬貴手,馬某日後一定厚報。”馬平哀求著說。

    “放你一馬,也不是不可以。”路承週緩緩的說。

    “錢包裡的東西,路警官盡數拿走,如果不夠,我再去摸幾個回來,這裡可都是大魚。”馬平聽到路承週的話,心花怒放。

    “想什麼呢,錢包等會要給人還回去。我問你,怎麼這麼快就從看守所出來了?”路承週問。

    馬平的事情,他沒有深究,並非他不敢,而是不願。

    既然在法租界遇到了馬平,路承周自然要將事情問個清楚。

    “這個嘛,當然是有人關照了。”馬平嘿嘿的笑著。

    “此人是誰?”路承週問。

    “路警官何必一定要知道呢。”馬平苦笑著說。

    “姓廖還是阮?”路承週突然問。

    “路警官真乃神人。”馬平無奈的說,路承週既然都知道了,他還隱藏什麼呢。
mk2258 發表於 2018-6-30 20:43
第二十三章行動結束





    路承週將兩個錢包扔還給馬平,讓他去還給主人,馬平沒有接住,有一個錢包滾到了路承週腳下。

    路承週將錢包撿起來,正準備遞給馬平的時候,目光掃了一眼錢包。

    驀然,路承週呆住了,因為這個錢包他見過,是顏海榮的。

    馬平正要去接錢包,路承週的手卻縮了回去。

    路承週仔細看著錢包,沒錯,雖然錢包裡的證件不在,但這個錢包,確實是顏海榮的。

    因為,錢包內側的一角鬆線了。

    “路警官如果喜歡,可以留下。”馬平以為路承週看中了這個錢包,討好似的說。

    “狗屁,趕緊給人還回去。”路承週將錢包扔了回去,罵道。

    李向學在晚上八點,在法租界的一家小旅館,見到了田南晨。

    他將路承週的想法,匯報給了田南晨。

    “吉先生堅持在國民飯店會見西南代表,沒有問題。但沒必要與軍統硬碰硬,可以來個金蟬脫殼。”李向學說。

    路承周向他說了好幾個計劃,趁著軍統將精力集中在法租界時,將古日昌在牛津別墅3號院的家人接走。

    國民飯店的古日昌,與西南代表談完後,可以另擇時間,或者另換地點繼續談。

    至於國民飯店的“古日昌”,可以找個人當替身,也可以在十點前,化裝之後,悄然離開。

    不管哪個方案,都可以避免與軍統交手,也可以保證古日昌的安全。

    “這是朱代東的計劃,還是你們商量的方案?”田南晨聽完後,有些詫異的問。

    田南晨之前,一直在勸古日昌放棄與西南代表見面,但路承週的這個方案,兼顧了見面和安全。

    “他一個人搞的。”李向學連忙說。

    “這個同志考慮問題比較全面,軍統佈局在先,他的這記後手不錯。”田南晨微微頜首,眼裡滿是讚許。

    “朱代東性格沉穩、遇事沉著、思維敏捷,確實很合適做地下工作。”李向學微笑著說。

    “以後用這個名字都不太妥當,要給他安排一個專門的代號。”田南晨突然說。

    “沒有問題。”李向學忙不迭的說。

    “牛津別墅3號院那邊,先按朱代東的計劃撤離。國民飯店這邊,我馬上與吉先生緊急溝通,希望他能聽取我們的意見。”田南晨說道。

    古日昌的原則立場堅定,與西南代表見面,關係到日後我黨的政治環境。

    這件事,古日昌看得比天還大,哪怕軍統暗殺,他都不會在乎。

    如果既能完成任務,又可以保證生命安全,想必古日昌也不會拒絕吧。

    黨沒有讓古日昌犧牲,他就不能犧牲,黨讓古日昌留住有用之身,為以後做更多的工作,古日昌就要活下來。

    路承周等馬平還完錢包後,告誡他,以後不要再吃這碗飯。

    馬平畏畏懦懦,表面上答應,但眼裡並沒有任何悔改之意。

    路承周也不管他,這種人不吃個大虧,是不會回頭的。

    十點的時候,路承週在國民飯店附近,與張奉新接上了頭。

    “什麼時候動手?”路承週“急不可耐”的問。

    他已經將所有的情況,詳細向李向學匯報。甚至,自己的想法,也都說了。

    現在,路承週能做的,就是盡量爭取擔任主行動隊員。

    “不急,等裡面的消息。”張奉新對路承週的求戰態度很滿意,可對他的做法,提出出批評。

    搞特務行動,需要沉著、冷靜,路承週在這方面,還有所欠缺。

    況且,他們只是配合,如果裡面的人,無法完成任務,才由他們出動。

    “是。”路承周說。

    “找個地方等著吧。”張奉新說。

    “就在國民飯店的後門口吧,那裡有幾棵樹,正好隱蔽。如果古日昌從後門溜走,正合我意。”路承週提議。

    “你以前來過?”張奉新詫異的問。

    “晚上我繞著國民飯店轉了三圈,周圍的地形全摸清了,還有撤離路線,從二十五號走,是最方便快捷的。”路承周挺了挺胸脯,得意的說。

    “果然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張奉新滿意的說。

    張奉新以前來過國民飯店,但沒有路承週觀察得仔細。

    他與路承週走到國民飯店後門,正如路承週所說,有幾棵樹,人躲在樹後,可以很方便的觀察到國民飯店的後門。

    如果有人從後門溜出來,在那裡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需要的話,在樹後就能開槍。

    “以我的槍法,在這裡開槍,有七成把握。”路承週與張奉新走到樹後,輕聲說。

    路承週對這把左輪手法還不熟悉,如果讓他練幾槍,至少有九成把握。

    “足夠了。”張奉新看了看,他們現在站立的位置,距離後門有三十多米,這個距離有七成把握,已經很不錯了。

    況且,古日昌真要從後門溜出來,他們肯定不會站在這裡射擊,會衝到面前,突然掏槍。

    以路承週的槍法,只要敢開槍,百分之百能結果古日昌。

    路承週隱蔽好後,張奉新就走後,他是聯絡員,此時負責與主行動人員聯絡。

    路承周靜靜的待在那裡,他在想著,如果古日昌真從後門出來,自己應該怎麼辦?

    同時,路承週又不停安慰自己,李向學一定會安排妥當的,古日昌這個時候,或許早就離開國民飯店了呢。

    國民飯店後門,不是有人進出,但很少有飯店的客人,都是飯店的服務員之類。

    快十二點的時候,後門就靜悄悄了,根本沒人再出來。

    路承週努力睜大眼睛,讓自己時刻保持警惕。

    不管任務暗殺古日昌的任務是否完成,他都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張奉新回來的時候,在暗中觀察了一會,路承週不時探出腦袋,說明他以完成任務很積極。

    “誰?”路承週聽到有人走近的腳步聲,馬上掏出槍,低聲喝問。

    “是我。”張奉新對路承週的反應很滿意,這才是行動人員應該有的警覺。

    “怎麼還沒動靜?”路承週將他收起來,問。

    “行動結束了,回去吧。”張奉新突然說。

    “結束了?任務完成了嗎?”路承週“興奮”的問。

    張廣林說的是“行動結束”,路承週問的是“任務完成”,看似差不多,但性質是不一樣的。

    “回去再說吧。”張奉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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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6-30 20:43





    路承週一直等著張奉新解釋,但到了英租界,張奉新也沒有說明原委。

    “你先回去,明天有時間來一趟。”張奉新與路承週分開時,說道。

    “好。”路承週沒有追問。

    有些事情,就算再好奇,也不能多問的。

    張奉新明顯不想說,路承週當然要識趣。

    可是,從張奉新的態度,路承週已經推測出來,今天晚上的行動,怕是失敗了。

    回到宿舍後,路承週特意去了趟隔壁,發現顏海榮果然沒回來。

    不管顏海榮去國民飯店幹什麼,今天晚上他出現在那裡,是很不正常的。

    路承周到警務處後,顏海榮與他的關係不錯,剛開始主動與他打招呼,陪他一起在食堂吃飯,有事沒事就拉著聊聊天。

    路承週一直以為,這是因為顏海榮性格活潑,待人熱情所致。

    現在看來,其中似乎有玄機。

    路承週與顏海榮的宿舍就在隔壁,顏海榮回來,路承周是能聽到聲響的。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路承週才聽到隔壁傳來開門的聲音。

    路承週翻了個身,終於可以安心睡覺了。

    第二天,路承週特意到隔壁,向顏海榮借了兩元錢,看到顏海榮的錢包,以及錢包裡的錢,他終於確定,馬平昨天偷的,就是顏海榮的錢包。

    “下次發了餉,馬上還你。”路承周說,他現在當了副巡官,每個月的薪水多了十二元,據說還有補助。

    “沒事,我不急。”顏海榮笑道。

    昨天他確實在國民飯店,錢包丟了後,他萬分焦急。

    沒想到,小偷又給他送了回來。

    顏海榮確實不是普通的巡捕,他是軍統的人。

    昨天晚上去國民飯店,就是為了暗殺古日昌。

    可惜的是,原本住在38號房的古日昌,昨天晚上竟然不在。

    軍統的人,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

    昨天晚上回到英租界後,顏海榮與軍統的人開了會,檢討了此次行動失敗的原因。

    所有進入國民飯店的人員,都被王小湘狠狠地訓斥了一頓。

    顏海榮之所以與路承週走得近,也是接到任務,讓他留意路承週。

    只是,顏海榮並不知道,路承週已經成為軍統的運用人員。

    “不管急不急,都要第一時間還你。”路承周笑了笑,轉身走了出去。

    上午,路承週在二十四號路巡視一遍後,又去了康伯南道和五十一號路。

    特別是在五十一號路,路承週與各個路口的巡捕交談,了解他們的具體情況。

    馬平昨天在法租界,向路承周說起了之前的事情,他正是受廖振東委派,準備偷他的證件和槍支。

    馬平被路承週抓穫後,由王斯廣帶回來審問,後來阮健公指示,讓送到看守所。

    阮健公出手,路承週只好作罷。

    可是,他又遇到了馬平,還知道了事情真相。

    路承週在五十一號路的做法,並沒有違規,但是,廖振東卻受到了。

    路承周是他的上司,與屬下交談,詢問他們執勤的情況,廖振東能說什麼呢?

    但是,路承週的做法,更是像示威,或者說打他的臉。

    如果路承週想了解情況,問他這個巡長,不就可以了麼?何必去問下面的巡捕呢。

    路承週在五十一號路的行為,確實是做給廖振東看的。

    他是要明白無誤的告訴廖振東,他是副巡官了,廖振東只是巡長,以後要有一個當下屬的覺悟。

    下午,路承週才到廣發旅館。

    廣發旅館地處康伯南道仁安里,而康伯南道正是顏海榮的轄區,想明白這一點,路承週突然發現,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釋了。

    路承週相信,顏海榮與軍統一定有關係,有可能是軍統的運用人員,甚至,有可能是軍統的特工。

    之前張奉新對路承週的情況很是了解,比如說他擔任副巡官之事,自己都沒匯報,張奉新就準備好了慶功宴。

    “昨天晚上,古日昌突然離開國民飯店。”張奉新見到路承週後,說。

    “他這是逃離了啊。”路承週一拍大腿,懊悔的說。

    “不錯,被他逃了。”張奉新嘆息著說。

    “來的時候,我又去了趟牛津別墅3號院,古日昌的家人,昨天晚上連夜搬走了。”路承周說。

    他也是打探到這個消息後,心裡懸著的石頭才算落了地。

    古日昌的家人搬走了,說明古日昌也會走。

    “昨天晚上,如果早點堵在國民飯店的後門就好了。”張奉新遺憾的說。

    古日昌的家人,搬走就搬走了,他的目標是古日昌。

    發現古日昌沒在38號房後,軍統發動關係,終於查明,古日昌是在十點前,從後門離開的國民飯店。

    張奉新與路承週,是在十點左右見的面,路承週提議守在國民飯店,當時已經過了十點。

    如果張奉新能早點與路承週見面,早點守在國民飯店的後門,也不至於讓古日昌逃脫。

    “這事怪我,不應該在國民飯店繞來繞去。”路承週馬上說。

    “此事與你無關,上峰對你的表現,提出了表揚。這筆錢,是獎勵你的。行動雖然失敗了,但你的行為值得嘉獎。”張奉新拿出一個信封,裡面裝著一筆錢。

    “行動沒有成功,不追究我的責任就已經萬幸了,怎麼敢要獎金呢。”路承週不好意思的說。

    但他說話的時候,卻接過了信封,既然是上級的獎勵,他拿得理所當然。

    “這段時間你表現優異,有沒有想過,正式加入我們?”張奉新問。

    “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早就想請求加入了。”路承週鄭重其事的說。

    “很好。”張奉新對路承週的態度更是滿意。

    昨天晚上路承週的表現,其實就很能說明問題。

    特別是張奉新將路承週這段時間的情況,向王小湘匯報後,王小湘和劉有軍都覺得,路承周政治上沒問題,已經可以發展進來了。

    “以後我的任務是什麼?”路承週急不可耐的問。

    “加入團體,還需要履行一些必要的手續,你回去後寫個自傳,盡快交給我。”張奉新微笑著說。

    “自傳?好。”路承週點了點頭。

    這個自傳怎麼寫,他得請示李向學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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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6-30 20:43
第二十五章早有準備(求推薦收藏)





    參加軍統,目前的手續,還是比較簡單的。

    只需要寫一份自傳,建立檔案,再宣誓,就算加入了軍統這個團體。

    當然,自傳不是隨便寫寫就行的,就算現在軍統不派人調查核實,以後也會復審的。

    如果自傳寫了不該寫的,如果該寫的又沒寫上,都會引起軍統的懷疑。

    “你的情況,張奉新肯定做過調查,如果有問題,他也不會吸收你加入軍統。除了加入我黨這段剔除之外,其他正常寫便是。”李向學沉吟著說。

    只要保持常態就行,如果路承周有問題,張奉新也不會拉攏他。

    “這是我擬的草稿,你給過過目。”路承週拿出一份寫好的稿子。

    “看來你是早有準備。”李向學看了路承週一眼,詫異的說。

    “還得你把關才行。”路承周笑了笑,說。

    路承週的自傳,沒什麼問題,軍統就算去調查,也不會查出什麼問題。

    畢竟,路承周身家清白,祖上三代都在海沽,清清白白的。

    “自傳沒什麼問題。”李向學認真看完後,肯定的說。

    路承週辦事,越來越謹慎了,對一名地下工作者來說,這是優秀的品質。

    李向學相信,路承週打入軍統後,一定能發揮重要作用。

    “那我就放心了。”路承周松了口氣。

    這份材料,必須經組織政審通過才行的。

    “你將自傳再抄寫一份備案吧。”李向學想了想,說。

    這是路承週上交給軍統的材料,組織留一份,以備不時之需。

    “可以,重抄時,可否換一種字體?”路承週問。

    任何材料都有洩露的可能,他必須留有後手。

    否則,這份自傳只要洩露,他的身份也相當於暴露了。

    “你的想法很周到。”李向學點了點頭,路承週考慮問題,確實很全面。

    這句話,可是田南晨說的,古日昌之所以能安全撤離,正是按照路承週的金蟬脫殼之計執行的。

    想到田南晨,李向學突然想起,應該給路承周安排一個真正的代號。

    “朱代東”作為路承週的化名,只能用於特定場合,以後傳遞情報、匯報工作,有代號更方便。

    “這是表揚我麼?”路承週很開心,也只有在李向學面前,他才能打開心扉。

    “算口頭表揚一次。對了,為以後聯繫方便,你需要一個代號。”李向學說。

    “我的代號是什麼?”路承週好奇的問。

    “你自己有沒有什麼想法?”李向學問。

    “代號只是換一種稱呼罷了,哪怕叫螞蟻、蒼蠅都可以,不用在乎我的感受。”路承周微笑著說。

    “螞蟻?這個代號不錯,它明明就在你腳下,卻沒人注意。”李向學眼睛一亮。

    自傳交給張奉新後,路承週只需等著張奉新通知,到時候履行相關手續便可。

    回到戈登堂後,警務處的內勤人員告訴路承週,川崎弘打電話找他,路承周知道,肯定是為了“信息”之事。

    一個月五十塊,不是那麼好拿的。

    果然不出所料,川崎弘約路承週見面,地點還是在日租界的吉野飯店。

    晚上,路承週趕到那裡時,川崎弘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川崎弘旁邊,還跪坐著一位穿著西服的瘦小男子,戴著眼鏡,看到路承週進來的時候,臉上馬上露出謙和的笑容。

    “路君,這位是《民報》的中山良一君。”川崎弘介紹著說。

    瘦小的中山良一,連忙站了起來,對路承週鞠了一躬,用一口流利的漢語,恭敬的說:“路先生,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中山良一與路承週聊了一會,主要是向路承週了解,英租界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

    路承周邊說,路承週拿著本子記了下來。

    中山良一問得很仔細,可以說事無鉅細,都有興趣。

    所有的記者,都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愛好。

    幸好,中山良一問的時間不長,沒過多久就離開。

    走之前,中山良一拿出一個信封,雙手遞給路承週,客氣的說:“路先生,讓你費心了,以後我能單獨與你見面嗎?”

    “當然可以。”路承週看了川崎弘一眼,見他微微頜首,便說道。

    至於中山良一遞過來的信封,路承周也沒有拒絕,他知道,這是自己的報酬。

    等中山良一走後,路承週當著川崎弘的面,打開信封,裡面是一張銀票,伍拾圓整。

    “這錢賺得還輕鬆吧?”川崎弘看到路承週眼中,露出異樣的神彩,笑吟吟的說。

    路承週的神情,讓川崎弘很放心。

    路承週肯為日本人做事,肯定不是對日本有好感,目前的路承週,不可能有這樣的覺悟。

    “多謝老師,這是學生的一點心意。”路承週突然將銀票雙手遞給川崎弘,恭敬的說。

    “你現在需要錢,心意我領了,還是留著自己用吧。”川崎弘有些詫異,但又很欣慰。

    “沒有老師的幫忙,我不可能賺到這筆錢,第一個月份酬勞,應該歸老師。”路承周堅持著說。

    “好吧,我幫你先收著。”川崎弘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了銀票。

    路承週的態度讓他很滿意,他相信,以後路承週一定能替大日本帝國效力。

    路承週離開吉野飯店後,已經離開的中山良一又回到了房間,與他同時回來的,還有野崎。

    中山良一當然不是什麼民報的記者,他的真正身份,是野崎公館的日本情報員。

    之所以花錢向路承週買信息,正是為了蒐集英租界之情報。

    “川崎君,真是感謝了。”野崎鄭重其事的說。

    “大家都是為帝國服務,說這種話就見外了。”川崎弘謙遜的說。

    “川崎君,路承週會為我們效勞嗎?”中山良一突然問。

    “當然,他對日本早有好感,雖然中學時也參加過學生運動,但自從與我認識後,就再也不參加所謂的愛國活動了。”川崎弘得意的說。

    路承周剛到警察教練所時,對他確實很戒備。

    隨著時間的推移,川崎弘讓路承周放下了戒心,在不斷的接觸中,路承週的日本的好感也與日俱增。

    目前,路承周是因為錢,才無意識的為日本服務。

    但川崎弘堅信,有朝一日,路承週一定會心甘情願為大日本帝國效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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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6-30 20:43
第二十六章好複雜





    接下來的幾天,中山良一每天都去英租界,等路承週下班後,要么請他吃晚飯,要么請他喝酒。

    兩人聊天的話題,也從路承週的轄區,延伸到英租界各個方面。

    比如說警務處的情況,甚至包括戈登堂的結構,都是中山良一感興趣的話題。

    “路先生,英租界的抗日組織,好像不少。”中山良一突然說。

    “我們不支持抗日組織。”路承週馬上說,但還有一句他沒說出來,英租界工部局,也不反對抗日組織。

    路承週暗忖,中山良一終於問到這上面來了。

    “如果路先生有這方面的信息,《民報》願意花大價錢買。”中山良一緩緩的說。

    他知道路承週欠了債,又要完成母親遺願娶妻生子,這些都需要錢。

    “我在警務處,這方面的信息並不多。”路承週搖了搖頭。

    “如果你能發現藍衣社的成員,每發現一名,可以給兩百銀元。”中山良一自顧自的說。

    以路承週的身份,應該多少知道一些這方面的情報。

    就算路承週不知道,也很容易打聽到這方面的信息。

    “這麼多?”路承週臉的閃過一絲“興奮”和“詫異”。

    “這不算什麼。如果發現了**,可以給到五百元。當然,前提是不能讓他們發覺。”中山良一準確的捕捉到了路承週的神情。

    只要路承週需要錢、喜歡錢,這就夠了。

    “《民報》為什麼對他們這麼有興趣?”路承週“警覺”的說。

    從見到中山良一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個中山良一跟川崎弘是同類人。

    “路先生放心,我們只是對這些抗日人員有興趣,想寫詳實一篇報導。”中山良一解釋著說。

    哪怕他是要讓路承週當間諜,但嘴上他永遠不會承認。

    “此事路某怕是無能為力。”路承週搖了搖頭,遺憾的說。

    “沒事,有機會的話可以合作。”中山良一不以為意的說。

    他與路承週畢竟只認識幾天,讓路承週監視英租界的抗日組織,確實有點操之過急。

    第二天,路承週特意去了趟警察教練所,向川崎弘說起了此事。

    果不其然,川崎弘並沒有覺得意外,反而勸路承週,要趁機多賺點錢。

    “這種賺錢的機會,不是隨時都有的。按照中國人的說話,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家店。”川崎弘微笑著說。

    中山良一與路承週的談話內容,川崎弘當然是知道的。

    他也受野崎的委託,勸說路承週搞抗日組織的情報。

    “中山良一到底是不是《民報》的記者?”路承週突然問。

    “中山良一的身份,你可以去核實的。”川崎弘不動聲色的說。

    他早就考慮到,路承週會懷疑中山良一的身份。

    中山良一作為野崎公館的特務,對外的掩護身份,正是《民報》的記者。

    所有日本特務機關的特務,除了內勤外,其他人員,都會有公開的掩護身份。

    這些特務,不但包括日本特務,也包括他們一些中國情報人員。

    “我當然相信老師了。”路承週忙不迭的說。

    事實上,與中山良一第一次見面後,他就打聽了此事,中山良一還真是《民報》的記者。

    “你不是要還債,還要結婚麼?家裡的房子,還得拾掇一下吧?全部搞好,沒有一千元怕是不行。”川崎弘苦口婆心的說。

    “可我找不到抗日組織的線索啊。”路承週苦笑著說。

    日本人想要抗日組織的線索,他可以理解。

    但川崎弘將主意打到自己頭上,路承週都有些啼笑皆非。

    要知道,路承週就是抗日分子,他怎麼可能為了日本人,而去監視其他抗日人士呢?

    哪怕就是軍統,路承周也不會將他們出賣給日本人的。

    這一點,路承週從來沒有動搖過。

    “這種事情急不得的,要慢慢來。平常你要表現得正直,有正義感、愛國心,比如說在公開場合,發表一些抗日救國的言論。到時候,不用你去找他們,就會有人主動找上門的。”川崎弘不大的眼睛裡,閃爍著陰謀得逞的光芒。

    如果路承週能走出這一步,實際上就已經成為大日本帝國的情報人員了。

    “可我對日本,並沒有他們那麼偏激。”路承週苦笑著說。

    “我當然知道,你是日本的朋友。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共同努力,不要讓這些人,破壞了中日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川崎弘緩緩的說。

    “川崎老師說得很對,有些人就是想破壞現在安定團結的局面。”路承週緊握拳頭,憤慨的說。

    日本人已經表現得很明確,就是要讓蒐集抗日組織的情報。

    甚至,還要讓他趁機打入抗日組織。

    路承週想想都覺得可笑,自己是地下黨,難不成還要再次“打入”自己的組織?

    此事不好向張奉新匯報,但可以與李向學討論。

    路承周雖然在警察教練所,可他並沒有去找李向學。

    等到下班後,路承週通過正常渠道,與李向學接上了頭。

    “日本人成立同學會,就是為了發展情報員。看來,他們選中了你。”李向學沉吟著說。

    路承週擔任同學會常務理事,他就認定,日本人不懷好意。

    可是,他也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我該怎麼辦?”路承週問。

    拒絕川崎弘和中山良一很容易,但同時也關閉了,與日本特務機關接觸的機會。

    “這件事要慎重考慮,我向組織匯報後,再通知你吧。”李向學說。

    涉及到日本人,還是日本特務機關,必須得謹慎。

    “還有件事,今天張奉新通知我,明天晚上早點去廣發旅館。”路承週突然說。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他的自傳經過了審核。

    “看來軍統準備給你舉行宣誓儀式了。”李向學說。

    路承週能成功打入軍統,說明第一階段的工作,取得了圓滿成功。

    “如果加入軍統,是否要把中山良一之事,告之張奉新呢?”路承週問。

    涉及到軍統、日特還有地下黨,很多事情,都要經過認真研究,才能決定是否可以做。

    “先等一等吧。”李向學說。

    沒有接到上級通知前,最好保持現狀。

    如果讓軍統知道,日本特務機關在接觸路承週,事情會變得異常複雜。
mk2258 發表於 2018-6-30 20:43
第二十七章加入





    下班的時候,天空飄起了小雨,路承週還是早早趕到了廣發旅館。

    張奉新將他帶到二樓靠裡的房間,遞給他一張紙,讓他抄寫一遍。

    路承週拿起來一看,是一段誓詞:

    餘誓以至誠奉行三民主義,服從領袖命令,保衛安全,絕對遵守團體紀律,盡忠職守,並以終身貢獻團體,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如有洩露秘密及違反紀律之處,願受最嚴厲制裁。

    這段誓詞,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軍統的。

    路承週只是有些奇怪,為何要讓自己親自抄一遍呢,跟著念不就行了麼?

    抄好後,路承週一直在房間休息。

    十點鐘時,張奉新才來叫他,帶著他從後門離開。

    有一輛小車早就在等著,路承周和張奉新鑽進車後,車子迅速開走。

    車上拉著窗簾,路上也沒燈光,路承週只知道大概的行進方向。

    坐了十來分鐘後,終於開進了一個小院子。

    下車後,張奉新依然一句話也沒說,直到將路承週帶到裡面的一間房。

    房間內,有一位眉清目秀,挺拔俊逸的男子,站在一面青天白日旗前,背著手對著他們。

    “這位是我們在海沽的最高負責人,王先生。”張奉新介紹著說。

    所謂的王先生,自然就是軍統海沽站長王小湘。

    今天晚上,是路承週加入軍統的宣誓儀式,王小湘自然要參加。

    “王先生好。”路承周微微欠身,不卑不亢的說。

    “先辦手續吧。”王小湘看了路承週一眼,淡淡的說。

    “是。”路承週鄭重其事的說。

    路承週拿出自己廣發旅館抄的紙條,在王小湘的帶領下,右手握拳舉起,左手拿紙,面向青天白日旗,低聲念了一遍。

    念完後,王小湘嚴肅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歡迎你加入我們。”王小湘握著路承週的手,微笑著說。

    路承週已經是他們的一員,以後就是同誌了。

    “這是我的榮幸。”路承周謙恭的說。

    “將紙條燒掉吧。”王小湘拿出火柴,把寫著誓詞的紙條燒掉。

    燒掉寫著誓詞的紙條,既是為了安全,也是讓這次的宣誓更有儀式感。

    加入軍統後,路承周知道,自己目前領少尉級的薪水,每個月有三十元的特別津貼。

    如果路承週參與行動,或者提供了重要情報,另外還會有獎勵或補助。

    “雖然你已經參加了組織,但還沒有受過系統訓練,要抽出一段時間,去外地接受專業訓練。”王小湘與路承周正式見過面後,擺出站長的架子,說。

    路承周雖然從警察教練所畢業,但他只會警察技能,軍統需要的是特工。

    王小湘的意思,是讓路承週脫產進行訓練。

    否則,路承週想要成長起來,只能靠海沽站的人,在實際工作中加以指導,路承週想要成長起來,需要很長的時間。

    “訓練?”路承週詫異的說,他從來沒想過,加入軍統後,竟然還要去外地訓練。

    在警務處工作五年後,可以享受九個月的假期,其中六個月還是帶薪的,另外三個月只半薪。

    可路承週才參加工作三個月,每個星期休息一天可以,但要連續休息幾天,就需要請假。

    如果想請假半個月以上,除非特殊情況,否則是不可能的。

    “不錯,至少要一個月,最好有三個月的時間。”王小湘緩緩的說。

    這已經是對路承週特例了,按照正常情況,應該訓練一年。

    “三個月?除非我辭職。”路承週嘆息著說。

    事實上,進了警務處後,不能隨便辭職的。

    之前就有過先例,有的巡捕覺得工作辛苦,薪水低,找到更好的工作後,就以曠工、違紀,想讓警務處開除。

    之後工部局發布新的法規,遇到這種情況,可以處以半個月的拘禁。

    “此事上峰自有安排,你只要作好準備就可以了。”張奉新在旁邊說道。

    路承週在警務處擔任副巡官,以後能很好的配合軍統的行動,這個身份當然不能丟。

    “我知道了。”路承週忙不迭的說。

    “以後,你直接與張奉新聯繫,直屬通信員不得與其他同誌發生橫向聯繫。”王小湘說。

    路承周是在海沽發展的新鮮力量,如果能去南京或者杭州訓練一段時間,將更有利於路承週以後的工作。

    “是。”路承周正色的說。

    “對了,你參加的警察教練所同學會,要經常與之保持聯繫。”王小湘突然說。

    任何一名特工,社會關係越廣,取得情報的渠道就越多。

    路承週的那幫同學,目前都是警察,他們受過專業訓練,不用多久,就會成為各個警察局的骨幹。

    路承周有這麼一張關係網,對他的工作有很大的幫助。

    “我會的。”路承週點了點頭。

    “你覺得川崎弘這個人怎麼樣?”王小湘又問。

    路承週在製裁古日昌的那次行動中,表現突出。

    軍統的行動雖然失敗了,但路承週的細心,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如果能讓路承週早點參加行動,或許就能將古日昌堵在國民飯店。

    “四個字,居心叵測。”路承週緩緩的說。

    川崎弘的事情,他向張奉新匯報過多次,但都沒有引起張奉新的重視。

    此時王小湘問起,路承周自然要稍稍透露一點。

    張奉新無能,不能讓王小湘覺得,自己也是笨蛋。

    “居心叵測?”王小湘眼中露出詫異之情,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張奉新一眼。

    張奉新看到路承週射來的目光,尷尬的低下了頭。

    之前他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到了古日昌身上,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叫川崎弘的日本人,會有什麼企圖。

    “同學會的人,都能講日語,或者說,每個人都有親日的傾向。”路承週緩緩的說。

    “還有呢?”王小湘聽到路承週的分析,饒有興趣的問。

    他也下意識的認為,川崎弘組織這個同學會,真的動機不純。

    “他知道我缺錢,特意給我介紹了一個記者,想讓我提供英租界的新聞線索,每個月給我五十元的報酬。”路承週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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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組織決定





    聽到路承週的話,王小湘的眼睛,突然瞇成了一條細縫。

    他突然意識到,這個記者有問題。

    “你已經加入團體,自然不能有後顧之憂,欠張奉新的那筆錢,以後從你的薪水里慢慢扣便是。”王小湘馬上說。

    為了讓屬下賣力工作,自然不能讓他們有後顧之憂。

    無論是生活費、補助費,還是各種津貼,甚至子女教育費,以及醫藥費,都不能讓他們操心。

    否則,讓別的組織,用金錢將自己的人收買,就太劃不來了。

    “多謝長官。”路承周高興的說。

    早知道,應該多向張奉新借點錢,反正也不用還了。

    “說說那位記者的情況吧。”王小湘緩緩的說。

    記者是川崎弘介紹的,川崎弘是日本人,還是警察教練所的教官。

    一個記者,哪怕再想找新聞線索,也不應該每個月付給路承週五十元吧?

    如果這個記者有問題,那川崎弘會不會有問題呢?

    “他叫中山良一,是《民報》的記者……”路承週將中山良一的情況,向王小湘匯報了。

    “你先回去吧,以後與這個記者再接觸,事後要匯報。”王小湘叮囑著說。

    路承週與張奉新一起來的,但走的時候,張奉新沒有跟他上車。

    汽車將他送回廣發旅館後面的巷子,路承週下車後,司機就將車開走了。

    兩人全程沒有任何交流,甚至司機都沒有看他一眼。

    “你是怎麼搞的?這麼重要的情況,為什麼不匯報?!”王小湘等路承週走後,對張奉新毫不客氣的訓斥著說。

    “我以為他們只是師生敘舊。”張奉新尷尬的說。

    “你以為?馬上將事情查清。另外,你去問一下顏海榮,路承週與日本人接觸,他為何一點也沒有察覺。”王小湘冷笑著說。

    “路承週現在是他的上司,顏海榮不好再像以前那樣監視了。”張奉新解釋著說。

    “路承週還是個新手,顏海榮也算老情報了吧,他是路承週的手下,不正好多接觸嗎?”王小湘不滿的說。

    除了顏海榮,還有張奉新的表現,也令王小湘很不滿。

    路承週早就向他匯報過川崎弘的情況,也說起了同學會的事情,可張奉新一點也沒重視。

    “站長,你覺得路承週被日本人盯上了?”張奉新問。

    “什麼叫盯上了?應該是他被日本人看上了。”王小湘嗔惱的看了張奉新一眼。

    如果是日本人盯上了路承週,自然不會送錢給路承週。

    這是日本人,要發展路承週的節奏。

    “那可怎麼辦?”張奉新緊張的說。

    軍統的主要任務,除了對付**外,還要防備日本人。

    “回診所再說吧。”王小湘淡淡的說。

    他覺得,與張奉新已經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

    在王小湘的診所,除了張奉新外,王小湘還把劉有軍叫來了。

    他們都與路承週接觸過,最有資格討論路承週的事情。

    “你再介紹一下情況吧,重點講路承週與日本人的接觸。”王小湘的診所二樓,有一間安靜的房間,很合適用來開會。

    “川崎弘是路承週在警察教練所的教官,日本人。前不久,以他為道,路承週擔任常務理事,成立了一個同學會……”張奉新將路承週與川崎弘接觸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

    其實,這些事情,之前他也匯報過,只是他沒在意,王小湘和劉有軍,也沒當回事。

    說完之後,張奉新也意識到了,川崎弘可能真的有問題。

    “川崎弘不僅僅是警察教練所的教官,還是駐屯軍的少佐參謀。”劉有軍突然說道。

    “這麼說,他是特務?”張奉新驚訝的說。

    “還有野崎,聽說過野崎公館嗎?就在須磨街上。”王小湘說。

    日本在海沽設立了好幾個特務機關,這些特務機關,很多都以“公館”掩人耳目。

    “站長,我覺得,其實日本特務看上路承週,未必就是壞事。”劉有軍突然說道。

    “怎麼說?”王小湘問。

    其實,他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只要日本人沒有發覺路承周軍統的身份,就大有文章可做。

    但怎麼個做法,就值得商榷了。

    “我有個想法,能否讓路承週趁機打入日本特務機關!”劉有軍緩緩的說。

    “怎麼個打入法?”王小湘眼睛一亮,問。

    如果能在日本方面安排一名臥底,以後對日作戰,將會非常有利。

    “這就要看日本人了。”劉有軍笑了笑,篤定的說。

    “路承週能勝任這個任務嗎?”張奉新有些擔憂的問。

    “路承週能不能勝任這個任務,我還不知道。但是,你肯定不能勝任。”王小湘冷嘲熱諷的說。

    路承周雖是張奉新發展的,但路承週的表現,要比張奉新優秀得多。

    當特工,不僅僅憑資歷,能力和天賦更重要。

    他敢斷言,幾年之後,路承週就要成為張奉新的上峰。

    “這樣吧,明天我跟路承週談一次。”劉有軍說,張奉新只是聯絡員,業務方面就要稍微欠缺些。

    交通人員應該是最機警和忠誠的,能夠處變不驚,面對突發情況時,能沉著冷靜。

    可是,處理情報方面的事情,並非他們的專長。

    張奉新更擅長的,是傳遞情報,與人聯絡和交流。

    “此事就交給你了。”王小湘點了點頭。

    劉有軍與路承週已經見過面,他以《振報》記者曾清的身份,想採訪路承週。

    但此次見面,要談及一些重要事情,必須要坦誠相見才行。

    劉有軍讓張奉新去約路承週,沒有張奉新介紹,路承週未必會相信他的身份。

    擔任軍統的直屬通信員,還領少尉薪水,還宣了誓,與王小湘也見了面。

    此事,他當然得第一時間向李向學匯報。

    “那個王先生,你覺得是什麼人?”李向學聽了路承週的匯報後,問。

    “他的手指白皙而修長,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應該是個醫生。他姓王,是不是愛丁堡道32號那個診所的醫生?”路承週突然想到。

    “不錯,他應該就是王小湘,軍統海沽站站長。”李向學沉吟著說。

    “關於川崎弘和同學會的情況,我向王小湘說了,軍統方面終於重視起來了。”路承周說。

    “關於此事,組織上已經有了決定。”李向學緩緩的說。
mk2258 發表於 2018-6-30 20:44
第二十九章雙重打入





    經過慎重考慮,組織上決定,讓路承週趁機打入日本特務機關。

    日本對華北虎視眈眈,如果能在此時打入日本特務機關,對以後的抗戰,有著非常巨大的作用。

    李向學與田南晨主要考慮的,是路承週的安全。

    我黨的情報工作,首先考慮的是情工人員的安全。

    至於路承週的工作能力,他們反而不擔心。

    “組織上經過研究,同意你以個人身份,打入日特機關。這個任務很艱鉅,有信心完成嗎?”李向學鄭重其事的說。

    “我保證,一定完成任務!”路承周堅定的說。

    “上級也相信,你一定能完成任務。但是,我還要老生常談說一句,日本人很兇殘,你一定要注意保護好自己。”李向學叮囑著說。

    “軍統現在應該知道川崎弘的身份了,他們會允許我與日本人接觸嗎?”路承週問。

    “此事我們也分析過,軍統很有可能作出同樣的決定。”李向學沉吟著說。

    向田南晨匯報的時候,李向學開始並不同意路承週打入日特機關。

    可後來他們分析,就算組織上不同意,如果軍統讓路承週打入日特機關,到時怎麼辦?

    軍統也讓路承週打入日特機關的話,很多問題就好容易了。

    “我估計也是,對軍統來說,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路承週分析著說。

    “這段時間,我們之間見面的次數要減少。與軍統的接觸,也要保持警惕。日本人生性多疑,一定要特別小心。”李向學說。

    如果說,路承週現在是在刀尖上跳舞的話,在他與日特接觸,並且打入他們內部後,就真是險象環生。

    所謂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淵,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打入軍統,與打入日特機關,雖然都是潛伏在敵人內部,但情況又有些不同。

    這些事情,李向學也沒有經驗傳授了,只能靠路承周自己隨機應變。

    第二天,路承週在康伯南道巡視時,看到了張奉新。

    張奉新約路承週,晚上個面,有要事相商。

    路承週當副巡官,每天都要在三條街道轉悠,張奉新要與他接頭,實在方便得很。

    晚上,路承周到廣發旅館後,被張奉新引到了最裡面的一間房。

    張奉新推門而入時,路承週看到裡面還有一個人,走進去後,他才看清,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曾清。

    看到“曾清”,路承週馬上知道了他的身份。

    這個所謂的《振報》記者,要么是假的,要么是他的掩護身份。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劉有軍,是海沽站的書記。”張奉新介紹著說。

    “書記”,並不是軍統海沽站的支部書記。

    國民黨黨務系統的主官,不叫書記,而叫做“某某黨部主任”,一般設在地方。

    國民黨的各級機構,沒有那麼多職數,一個正職、頂多一兩個副職。

    象軍統,始終是一正一副。

    軍統海沽站,除了站長和書記外,也沒有副站長,秘書長之類的。

    這樣就帶來一個問題,即主官不在位時,得有人來替他處理一些日常的事務。

    因此,各機構一般設書記長或書記。

    大體都是一個意思,即主持內部日常工作的這麼一個幕僚長。

    不管職位高低、不管叫什麼,這個幕僚長由於常年給主官看家,實際地位都不低,權力也很大。

    如果是主官的親信,那就真的是能當半個主官的家了。

    劉有軍是南京總部派來的人,深得戴老闆信任,也能當海沽站半個家。

    “你好,劉先生,我是路承週。”路承週主動伸出手,平靜說。

    “老張,我跟路承週談點事,你先去忙吧。”劉有軍對張奉新揮了揮手。

    “好,我就在下面,有事叫我。”張奉新走了出去,帶上門之前,輕聲說。

    “請坐吧。”劉有軍等張奉新走後,對路承周說。

    “劉先生請。”路承週客氣的說。

    “上次我用曾清的化名與你接觸,是為了考察你。今天讓你來,主要是談一下關於日本人的事。”劉有軍正色的說。

    “請劉先生指教。”路承週恭敬的說。

    “你先詳細說下,與川崎弘發生的事情吧,從頭說,你第一次與川崎弘見面時說起。”劉有軍沉吟著說。

    “我與川崎弘是民國二十年認識的,當時他是警察教練所的教官……”路承週緩緩的說。

    與川崎弘的接觸,路承週並沒有避諱。

    路承周說得很詳細,劉有軍聽得很認真。

    路承周說的時候,他還拿出一支筆,將一些重點事項記了下來。

    “你在中學時代,參加過學生運動,對日本人應該是痛恨的。在警察教練所時,為何能向川崎弘學習日語呢?”劉有軍等路承周說完後,突然問。

    “不可否認,日本比我們強大。可我們不能因為他們強大,就視而不見。我覺得,應該學習他們之所長,讓我們的國家,以後比日本更強大!”路承周振振有詞的說。

    “你覺得川崎弘是什麼人?”劉有軍暗暗點了點頭。

    他從路承週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份堅毅,這是發自內心對日本的仇恨。

    “在警察教練所的時候,我覺得他只是一位公正嚴明,不參與政治的教官。可現在看來,他一直居心不良。”路承周說。

    “根據我們的調查,中山良一係日本特務,野崎並非吉野飯店的老闆,而是負責野崎公館的日本特務。川崎弘同時是駐屯軍少佐參謀,也應該負責情報工作。”劉有軍緩緩的說。

    “他們都是日本特務?”路承週驚詫的說。

    “幸好,他們都沒有發現你的身份。”劉有軍說,這是值得慶幸的,否則路承週就危險了。

    “我應該怎麼做?”路承週問。

    “先不要驚動他們,日本人狼子野心,很快就會露出狐狸尾巴。”劉有軍冷笑著說。

    “中山良一想讓我提供抗日組織的線索,川崎弘甚至還提醒,讓我偽裝成抗日青年,獲得抗日組織的關注。”路承周說。

    “此事不急,等有了**的消息,我再通知你。”劉有軍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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