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後手 作者:可大可小 (已完結)

 
mk2258 2018-6-1 21:08:3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97 32763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30 21:20
第四百九十章 不速之客

   nbsp; 路承周下午回到家時,曾紫蓮和馬玉珍已經搬出去了。

    家里少了兩個人,頓時安靜不少。

    只是,馬嬸似乎有些失落,畢竟不能天天見到女兒。

    “馬嬸,今天怎麼還做這麼多菜?一起吃吧?”路承周看到依然是往常的四菜一湯,知道馬嬸忘記了,曾紫蓮和馬玉珍今天晚上不會在家里吃飯。

    “我在廚房已經吃過了。”馬嬸恪守著自己的職責,她是來幫路承周幫工的,不是來做客。

    “你啊,總是這麼見外。”路承周不滿地說。

    正當他準備吃飯的時候,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門。

    路承周很是詫異,難道說,曾紫蓮和馬玉珍,還是趕回來了?

    打開門一看,卻是好久不見的中山良一。

    “中山君,什麼時候回來了?”路承周馬上露出“真誠”的笑容,中山良一參加野戰部隊,去冀東圍剿抗日聯軍。

    中山良一去之前,還是路承周送行的呢。

    “回來幾天了,一直忙于軍務,今天才有時間來見你。”中山良一微笑著說。

    他因為球組一號的事,被發配到憲兵隊庶務課。

    當時,也只有路承周去看望過他,還請他喝酒,送他茶葉。

    去冀東之前,路承周還特意給他踐行。

    “快請進來,中山君能來,真是我的榮幸。”路承周連忙讓開身子,請中山良一進門。

    望著中山良一的背影,路承周隨後將門關上。

    “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嘛。”中山良一走進去,看到桌上的飯菜,微笑著說。

    “中山君還沒吃飯?家里太寒酸了,去外面吃吧。”路承周忙不迭地說。

    雖然他喜歡吃馬嬸做的飯菜,誰知道中山良一會不會也喜歡呢?

    日本人喜怒無常,如果因為一頓飯,而得罪了中山良一,那就太劃不來了。

    “不必,我就喜歡吃家常便飯。”中山良一是個地道的中國通,不但能說流利的中國話,對中國的文化、飲食都頗有研究。

    “那行,馬嬸,再添副碗筷。”路承周沒有再勸。

    他心里一直在思考,中山良一來見自己,到底有何意圖。

    作為一名潛伏者,路承周無時不刻,在想著任務。

    中山良一原來是英租界憲兵分隊的隊長,雖然在野戰工作干了一段時間,但他相信,中山良一還會干回老老本。

    情報工作,是一項需要專業技能的工作,日本人也不會真的,將中山良一這樣的人才,扔到野戰部隊。

    “這些菜真是太好吃了。”中山良一試了試菜後,對馬嬸的手藝贊不絕口。

    “喝點酒吧,慶祝中山君凱旋而歸。”路承周拿來一瓶日本的清酒。

    雖然他不覺得,這些清酒有什麼好喝的,但那些狹隘的日本人,卻固執的認為,日本清酒天下第一。

    為了應付可能出現的場面,路承周在家里備了一些清酒,今天終于派上用場了。

    “好。”中山良一回來後,沒有特別的任務,顯得很悠閑。

    “中山君,能跟我說說,你在戰場上的英勇之舉嗎?”路承周一臉欽佩地問。

    雖然他對自己說的這些話,很是反感。

    但是,日本人喜歡听啊。

    奉承的話,能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只要對任務有利,路承周不介意說得再惡心。

    “我是作為作戰參謀隨指揮部行動,實在沒什麼可說的。”中山良一搖了搖頭。

    他此次出征,日軍不斷取得勝利,自然是很得意的事。

    但中山良一牢記日軍的紀律,路承周是中國人,怎麼能向他透露,日軍在戰場上的事情呢。

    中山良一之所以來路承周家,純粹只是禮節性的拜訪。

    路承周在他失落之時,給了他足夠的尊重,這讓他當時很感動。

    中山良一主動要求去野戰軍,原本就是要自我懲罰。

    然而,他到部隊後,感覺良好,充分發揮了一名情報人員的作用。

    中山良一也想體驗一把,在戰場上拼殺的感覺,然而,他進入部隊後,很快就被調到了作戰科。

    “中山君是全才,不管在哪里,都能發揮自己的才華。”路承周奉承著說。

    他知道中山良一的口風很緊,但是,上次他與中山良一喝酒時,還是听到了一些消息。

    “是嗎?”中山良一得意了笑了笑,能得到別人如此“中肯”的評價,他心里確實很自得。

    “我希望,中山君依然能回憲兵分隊。只有你在的時候,才能真正打擊軍統和地下黨。野崎君,不行。”路承周給中山良一倒了杯酒,嘆息著說。

    路承周說得倒也沒錯,軍統華北區,是在中山良一手里,被端掉的。

    野崎上任後,無論是對軍統,還是地下黨,都沒有取得什麼進展。

    “你希望我回憲兵隊?”中山良一問。

    “當然,我們合作了那麼多年,論能力,你是這個。”路承周朝中山良一樹起大拇指,誠摯地說。

    “以後,我們會有機會合作的。”中山良一緩緩地說。

    他的話,讓路承周心里一動。

    中山良一心情愉悅,兩人已經喝了快一瓶清酒了。

    這個時候,中山良一說一些知心話,還是有可能的。

    “我很期盼這個時刻。”路承周站起來,舉起酒杯,一口就干掉了。

    “等會,還要去工作麼?”中山良一突然問。

    “中山君來了,我就不去了,先請假。”路承周搖了搖頭,拿起旁邊的電話,向憲兵分隊請了假。

    “今天特意來拜訪,是感謝路君之前幾次的看望。這杯酒,我敬你。”中山良一舉起酒杯,誠懇地說。

    他貶到庶務科後,憲兵分隊的人,除了路承周外,再無其他人去看望過。

    路承周的舉動,讓他很感動。

    “不敢不敢。”路承周連忙站了起來。

    “實話跟你說吧,雖然我不會回憲兵分隊,但我的工作,也是配合你們的行動。”中山良一突然說。

    回到海沽後,上面給了他新的任務。

    這個任務,很快就會公布,現在告訴路承周,也不算泄密。

    “怎麼能是您配合我們的行動呢?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我配合中山君的行動。”路承周謙遜地說。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30 21:21
第四百九十一章 25號

   中山良一的話,路承周當時沒有听懂,但他知道,中山良一不會無的放矢。

    “承周,你怎麼跟日本人有來往?”馬嬸等路承周送走中山良一後,走到客廳,問。

    “他以前住在我的轄區,馬嬸,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干什麼。”路承周看到馬嬸關切的眼神,知道她在想什麼。

    今天晚上,中山良一跟他說了很多。

    表面上,中山良一也醉了,但路承周相信,中山良一沒有真的醉。

    任何一名情報人員,都不會讓自己失去意識。

    對他們來說,一旦意識模糊,等于將自己的命,交到別人手里。

    路承周今天晚上也“醉”了,在中山良一面前,他永遠都是日本的忠實朋友。

    很多人相信,酒後吐真言,路承周希望,中山良一能感受到自己對日本人的一片赤膽忠心。

    馬嬸只是一個普通家庭婦女,她心里對日本人有恨。

    可路承周的身份,不能讓他多說。

    “日本人可不是什麼好人,他們干的那些事,畜牲不如,治安里就有不少鄉親,慘死在他們手里。”馬嬸回憶起來些往事時,眼眶一紅,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她之所以會到英租界來,除了因為馬厚谷只能住在中西大藥房的倉庫外,也是因為,不想在市區待。

    “我知道。馬嬸,我得出去一趟,你先睡吧。”路承周知道,如果待在家里,馬嬸還能對他說教一小時。

    路承周已經請了假,自然不用去憲兵分隊。

    他看了看時間,這個時候去振華中學找曾紫蓮,也太晚了。

    曾紫蓮可是沒結婚的大姑娘,大半夜的去找人家,讓別人看到了,會給曾紫蓮帶來麻煩。

    路承周突然想,松壽里那邊,陶階會不會有特別安排呢?

    林譯積極協助憲兵分隊協查,幾乎將整個松壽里翻了個底朝天。

    然而,情報三室沒有任何收獲。

    路承周相信,陶階不會死心。

    像陶階這樣的人,絕對不會輕言放棄。

    松壽里那邊的搜查,連胡然蔚都不知道詳情,可見陶階另有安排。

    路承周倒也沒奢望,今天晚上過去,就能有所發現。

    路承周走在馬路上,習慣性的避開路燈發出的燈光。

    在昏暗的區域行走,就算有人看到,也無法看清他的臉。

    出來的時候,路承周帶上了化裝的東西,找了個僻靜外,化裝成了火柴的模樣。

    快到松壽里時,路承周將自行車放到附近的角落里,走到大街上,攔手招了一輛人力車。

    從松壽里過了一趟後,路承周下了車,隨後,又換了輛人力車,再次坐了回來。

    黑燈瞎火的,旁人看不清他的臉,而路承周也只能借助昏暗的路燈,勉強看清兩側的店鋪。

    轉了兩圈,路承周知道,這樣的觀察,不會有任何收獲。

    路承周覺得,應該在松壽里設一個觀察點,暗中觀察情報三室的行動。

    大半夜的,靠自己的觀察,不可能發現情報三室的人。

    沒有摸清陶階的計劃前,路承周暫時放棄了松壽里愛爾公寓,以及松壽里5號。

    在松壽里5號,還特意安排了軍統的人“坐機關”。

    坐機關的人,每天表現得像普通的百姓,這就是他們的任務。

    路承周正準備回去的時候,突然看到有輛小車,從遠處開來。

    路承周連忙隱到黑暗中,借著汽車的燈光,他看不清車內的人,但是,汽車經過他身邊時,卻看清了車牌。

    車牌3432,這不是憲兵分隊的車麼?

    路承周不動聲色,將身體縮回到黑暗之中。

    他之前經常來松壽里5號,對附近的地形非常熟悉。

    剛才在松壽里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異常。

    但是,憲兵分隊的這輛汽車,則引起了路承周的強烈好奇心。

    汽車有燈光,路承周跟在後面,就像燈下黑,反而更加隱秘。

    跟了一會,汽車停下了,路承周一捏剎車,左腳觸地,悄無聲息的停在了原地。

    這時,從車上走下一個人,路承周借著汽車的燈光,也沒有看清他的臉。

    但是,那人下車之後,習慣性的左右看了看,又整了整衣服,才走進附近的房子。

    他的形態,路承周一下子就認出來了,正是情報三室主任陶階。

    陶階出現在這里,路承周一點也不驚訝。

    作為華北區原行動處處長,陶階最近的壓力有點大。

    關明鵬死後,川崎弘把案子交給他,並且限他一個月破案。

    嚴樹勛死後,川崎弘同樣把案子交給了陶階。

    雖然是讓陶階辦案,實際上還是查找軍統海沽站的線索。

    陶階走進房子後,汽車也隨之熄火。

    陶階晚上到了松壽里,路承周自然很是好奇。

    都這個時候了,陶階還來這里,要見的人肯定不簡單。

    約半個小時後,陶階又走了出來,他沒有猶豫,徑直走進了停在門口的汽車。

    汽車點火,並且打開了車燈。

    路承周看到汽車要掉頭的時候,突然左腳發力,雙手提著龍頭,將自行車迅速掉了個頭。

    得益于他對周圍地形的熟悉,沒等汽車掉過頭,已經隱蔽起來了。

    等汽車離開後,路承周又等了一會,確定周圍沒有異常後,才推著自行車,慢慢走了出來。

    他走到剛才陶階下車的地方,記住了門牌號松壽里25號。

    此時房子內已經沒有燈光了,但路承周相信,住在這里的人,一定很關鍵。

    中山良一離開路承周家的時候,看似腳步踉蹌,但是,出了英租界後,馬上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到花園憲兵隊後,中山良一徑直去了川崎弘的辦公室。

    雖然很晚了,但川崎弘並沒有休息。

    “怎麼樣,有收獲嗎?”川崎弘問。

    他並不是沒有休息,而是特意在等中山良一。

    “一切正常。”中山良一沉吟著說。

    他特意找路承周,並非要找路承周敘舊,而是要再次測試路承周。

    “明天要拜托中山君,再對陶階和苗光遠,進行一次測試。”川崎弘緩緩地說。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30 21:21
第四百九十二章 重建

    路承周並不知道,中山良一已經離開了野戰部隊,回到憲兵隊擔任川崎弘的助手。

    同時,他還從豐潤縣帶回一個人︰原樹德小學訓練班的學員于錦世。

    于錦世在樹德小學訓練班的畢業後,被派到七路軍任職。

    在豐潤縣的戰斗中,于錦世被日軍俘虜。

    因為受了傷,日軍不需要傷員,準備就地擊斃時,他主動供出,自己參加過軍統海沽站的訓練班,願意與日軍合作。

    中山良一得知後,跟他談了次話,最終將他留了下來。

    根據于錦世的供述,中山良一認為,此人對破獲軍統海沽站,將起到非常關鍵的作用。

    于錦世在樹德小學訓練班的各科成績,雖然不怎麼樣,但他向中山良一提供了一個細節︰火柴講課時,透露出對憲兵分隊的機構非常熟悉。

    比如說,憲兵分隊三個情報室、電訊室還有特高班的設置,人員的配置,以及經常活動的區域。

    如果不是對憲兵分隊內部非常了解,絕對不會這麼清楚。

    這個細節,當初關明鵬並沒有說起。

    川崎弘得知後,如獲至寶,他把憲兵分隊所有人的照片,讓于錦世看,但他並沒有找到火柴。

    “明天你與苗光遠和陶階接觸一下,如果他們也沒有異常的話,就把于錦世放回去。”川崎弘緩緩地說。

    他總懷疑,憲兵分隊有軍統的內線。

    于錦世提供的情報,讓他更加認定,軍統在憲兵分隊有內線。

    甚至,火柴有可能,就潛伏在憲兵分隊。

    只是,他沒有任何證據。

    他懷疑所有人,可憲兵分隊的人,似乎表現得都很正常。

    這是川崎弘最頭痛的事,他最擔心的是,軍統的內奸,就在路承周、苗光遠和陶階當中。

    此次,中山良一回來後,他讓中山良一再確認一次。

    而且,第一個測試的,就是自己最信任的路承周。

    “不訓練一下于錦世麼?”中山良一詫異地問。

    “我跟火柴雖然沒踫過面,但彼此之間,交手不下數次了。此人心細如發,做事特別謹慎,只要稍微露出一點破綻,精心策劃的計劃,就會泡湯。”川崎弘搖了搖頭。

    自從這個火柴主持海沽站的工作後,川崎弘就發現,憲兵隊與軍統的交手,竟然一直處于下風。

    有些時候,明明憲兵隊掌握了先機,卻被軍統後發制人。

    而軍統的行動,每一次都擊中了憲兵隊的軟肋。

    中原公司大樓,軍統故意遺落的暗殺名單,讓海沽的親日派,個個心驚肉跳,晚上睡覺都要睜著一只眼。

    當時,憲兵隊安撫著這些人,川崎弘親口向他們保證,海沽的治安良好,軍統的所謂暗殺不可能成功。

    然而,劉同宇的死,給了川崎弘一記響亮的耳光。

    隨後,他策反關明鵬,以為可以將海沽的軍統組織連根拔起。

    但是,這麼好的機會,又被他錯過了。

    火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知道了關明鵬的身份。

    之後火柴的做法,讓川崎弘都有些佩服,他竟然留著關明鵬,讓不明真相的關明鵬,替軍統服務。

    當川崎弘意識到這一點時,他陷入了兩難,關明鵬之前提供的所有情報,或許都要作廢。

    特別是關明鵬提出,憲兵分隊有軍統的內奸,到底是信,還是不信呢?

    接下來,何尚元的遇刺,嚴樹勛的假死變成真亡,都讓川崎弘顏面掃地。

    目前海沽市公署,被軍統制造的恐懼籠罩著。

    川崎弘渴望能扳回一局,一舉搗毀軍統海沽站。

    無論鄭問友怎麼做思想工作,謝維漢都不願意去杜麥路8號。

    他覺得,住在國民飯店很安全,日本人絕對不敢來搗亂。

    謝維漢是司令,鄭問友拿他沒有辦法。

    況且,也沒有情報顯示,日本人盯上了國民飯店。

    鄭問友現在只想,總部快點給他回復,他對七路軍已經不抱希望,如果能回到海沽搞情報,反而能發揮自己的作用。

    其實,總部不是不回復他的請求,而是一直在斟酌。

    “戴先生,鄭問友又發電報來詢問工作的事了。”毛善炎拿著鄭問友的最新電報,到了戴立的辦公室。

    “他這個七路軍的政治部主任,就這麼想在淪陷區工作?”戴立不滿地說。

    鄭問友的行為,在他看來,不異于逃兵。

    “鄭問友一直在海沽工作,對海沽的情況,也確實很熟悉。”毛善炎緩緩地說。

    “他現在的軍餃,也不好安排在海沽站啊。”戴立嘆息著說。

    “華北區被日本人破壞後,一直沒有重建,是否可以讓鄭問友重建華北區呢?”毛善炎突然說。

    “重建華北區?”戴立喃喃地說。

    給鄭問友授少將軍餃,是因為上面要籠統七路軍。

    在沒有太多後勤支援的情況下,只給廣發委任狀。

    鄭問友在七路軍擔任政治部主任,並沒有干得特別出色。

    他原本只是海沽站的軍情組長,突然讓他擔任華北區長,他能勝任這個職務嗎?

    日軍對北平和保定,控制得越來越嚴,當地的軍統組織,悉數被破壞。

    很多失散的軍統人員,大多暗中為日偽服務。

    如果操作不當,不但華北區無法重建,恐怕還得搭上一個鄭問友。

    “讓鄭問友重建北平站和保定站,如果他能把架子搭起來,順勢任命他為華北區長。”毛善炎說。

    “七路軍怎麼辦呢?”戴立問。

    軍統在淪陷區,再怎麼樣,也只是小打小鬧。

    只有拉起部隊,才能給打擊日寇。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放棄華北敵後區。

    如果將這一切,拱手讓給八路軍,等于給黨國留下了天大的隱患。

    “讓他們回去先收攏部隊?”毛善炎問。

    “對,七路軍不能亡,讓他們帶著電台回去。只有七路軍重建之後,才考慮他重建華北區之事。”戴立沉吟著說。

    收到總部的電報,鄭問友很是為難,讓他再回豐潤縣,實在不願意。

    他跟謝維漢光桿司令一個,還能有什麼作為呢?

    謝維漢整天在法租界醉生夢死,恐怕也不想,再過那種槍林彈雨的日子。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30 21:22
第四百九十三章 找人

    于錦世進入法租界後,先去了樹德小學。

    只是,此時的樹德小學,已經開學,他不管想找誰,都找不到人。

    訓練班的人離開後,與樹德小學就再沒有任何關系,除了黃文買。

    于錦世去了幾次樹德小學,雖然沒有找到軍統的人,但是,黃文買卻發現了這個情況。

    上報給曾紫蓮後,于錦世很快進入情報組的視線。

    于錦世在訓練班畢業後,派到七路軍,之後與軍統海沽站再無任何關系。

    此次他突然回到法租界,恐怕也是因為,七路軍在豐潤縣被日軍打散。

    于錦世在豐潤縣沒辦法生存,只好回到海沽。

    曾紫蓮隨即向路承周匯報,是否與于錦世聯系。

    “于錦世是七路軍的人,交給鄭問友處理吧。”路承周想了想,沉吟著說。

    他上次跟鄭問友見面時,也問起過這些派到七路軍的學員情況。

    當時的路承周,已經透露出,想要把這些人,重新吸收到軍統的意思。

    然而,鄭問友的態度很堅決,這些是七路軍的人了,請海沽站不要打主意。

    “也好。”曾紫蓮點了點頭,于錦世畢竟是樹德小學訓練班的學員,七路軍被打散了,如果不能回軍統,確實有些可惜。

    “你派人盯一下,做個基本調查。”路承周叮囑著說。

    于錦世出現在樹德小學,肯定是想跟軍統聯系。

    于錦世應該知道,他入了軍籍,與海沽站沒什麼關系了,再來聯系海沽站,又有什麼關系呢。

    鄭問友得知,于錦世也到了海沽後,馬上向謝維漢匯報了。

    七路軍在海沽,只有鄭問友和謝維漢,來了個于錦世,他們手下,總算有個兵了。

    鄭問友也沒有其他要求,只要于錦世能看住謝維漢就行。

    當然,名義上,還是給謝維漢派個衛士,隨時可以保護他。

    “司令,于錦世來了海沽,是不是讓他照顧你的起居?”鄭問友說。

    他已經勸過謝維漢多次,想回豐潤縣。

    但謝維漢以各種理由推托,就是不想去豐潤縣。

    “好啊,看到了沒有,我們在海沽,同樣可以聯絡舊屬。”謝維漢一听,很是高興地說。

    總部讓他去豐潤縣,他當然不想去啊。

    日軍攻打豐潤縣時,那炮彈跟落雨似的,他現在都有心理障礙了。

    他打定主意,能拖就拖,實在不能拖,寧願去第五戰區找關系,讓上面免去自己這個游擊司令。

    雖然上面給了一個中將司令,但他手下沒幾個兵。

    現在,更是要人沒人,要槍沒槍,還不如在海沽當個寓公呢。

    為了謹慎起見,鄭問友先去英租界見了于錦世一面。

    于錦世其實也很茫然,他每天都來趟樹德小學,真的能找到軍統的人嗎?

    日本人已經將樹德小學的所有人,都調查了一遍,並沒有什麼發現。

    他已經是第三次來樹德小學了,依然沒有收獲。

    于錦世失望的離開樹德小學,此時的他,衣著破舊,住著最便宜的旅店,睡的是大通鋪。

    吃不能吃好,睡不能睡好,日本人就給了他兩塊錢,讓他堅持至少一個星期。

    于錦世心里,把日本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自己都給日本人當狗了,連頓肉都吃不到。

    于錦世並不知道,如果他吃得好睡得香,軍統恐怕就會將他列為危險人物。

    袁慶元接到任務後,盯了于錦世兩天,沒有發現于錦世的任何異常,他才向曾紫蓮派出。

    而曾紫蓮在確定,于錦世確實很落魄後,請示路承周後,才正式通知鄭問友。

    于錦世睡著鋪著一層薄薄草席的大坑,早上醒來後,全身酸痛。

    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走到大堂,聞到廚房傳來的香味,不由咽了咽口水。

    現在不要說吃肉,能痛快地吃碗面條,他都覺得是人生一大享受。

    摸了摸口袋,還要堅持幾天呢,于錦世知道,如果不想接下來幾天餓肚子,他一天只能吃兩個饃饃,早上一個,中午一個,晚上早點回來睡覺。

    只有睡著了,才會忘記饑餓。

    于錦世嘴里嘟噥了一句,眷戀的看了一眼後面的廚房,慢慢走到了街上。

    外面的饃要便宜一點,最重要的是,他等會還要去趟樹德小學。

    他真不知道,日本人為何要給自己安排這樣一個任務。

    別人投了日本人,不是吃香的,就是喝辣的,像他過著這種苦日子,恐怕是特例吧。

    中山良一給他下了死命令,沒有發現軍統之前,絕對不能聯絡憲兵隊。

    于錦世到憲兵隊後,川崎弘安排他去听了一次審。

    看著日本人對中國人用刑,那種血肉模糊、慘絕人寰的場面,他腿都嚇軟了。

    于錦世終于知道,有的時候,死也是一種解脫。

    離開旅店後,于錦世漫無目的的朝著樹德小學走去,這是他每天的任務,也是唯一的任務。

    去的時候,買一個饃,回來的時候,再買一個饃,下午回到旅店後,就只剩下睡覺了。

    正當于錦世準備去買饃時,他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顧不上再買饃,馬上追了上去。

    “鄭主任,真是您?”于錦世驚喜地說。

    “錦世,你怎麼在這里?”鄭問友手里拿著用紙裝著的四個包子,包子冒著熱氣,飄著令人垂涎欲滴的肉香。

    “我來幾天了,您怎麼也來了?”于錦世緊緊盯著那些散發著令人無法拒絕香味的包子一眼,才看著于錦世說。

    他心里已經斷定,這些是肉包子,應該還加了點大蒜。

    “你一個人?”鄭問友當然不是特意來買包子,接到海沽站的情報後,他昨天下午,就在旅店監視了于錦世一個晚上。

    他知道,于錦世早上會來這家包子鋪買饃,特意在這里等他的。

    “是啊,其他人都走散了,我也不知道該去哪,只好回海沽。”于錦世苦笑著說。

    “還沒吃早餐吧,來,吃個包子。”鄭問友將手伸了過來。

    聞到散發著肉香的大包子,于錦世哪里還忍得住?就算他想客氣,但手已經情不自禁的伸過去抓了一個,一口咬下去,大半個包子進了嘴里。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30 21:22
第四百九十四章 副官

    流著油的包子,吃進嘴里的那種感覺,是于錦世永遠也無法描述的。

    此時的他,也顧不上品嘗,只用了兩口,一個巴掌大的肉包,就被他吞進了肚里。

    看著于錦世狼吞虎咽,鄭問友更是相信于錦世是真餓了。

    沒有經歷過饑餓的人,永遠也無法體會到這種痛苦。

    于錦世原本就是他的屬下,看到他食不果腹,鄭問友自然更是放心。

    當時,他讓于錦世去退了房,帶他回了法租界的國民飯店。

    “鄭主任,不用帶我來這麼好的地方。”于錦世看到金碧輝煌的國民飯店,覺得自己的眼楮都不夠用了。

    自從日軍攻打豐潤縣後,他的生活就變得特別悲慘。

    被日軍俘虜後,差點就被活埋,要不是他機智,已經葬身黃土。

    在花園憲兵隊,他又親眼看到了日本人用刑,日本的殘酷,令他心底生寒。

    于錦世原本以為,抗戰嘛,大不了一死。

    參加軍統時,他也確實下過決心,要為國家而戰。

    然而,在花園憲兵隊走一圈後,他才發現,還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帶你見個人。”鄭問友微笑著說。

    于錦世沒有再說話了,見到了鄭問友,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當于錦世看到謝維漢時,更是覺得,自己的任務會超額完成。

    川崎弘讓他尋找軍統,沒想到,他卻看到了謝維漢。

    把七路軍的司令獻給日本人,這個功勞,足夠換他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了吧。

    “報告司令,一旅參謀于錦世向您報到!”于錦世走到謝維漢面前,朝他敬了個禮,低聲恭敬地說。

    “于兄弟,辛苦了。本司令無能,愧對七路軍的兄弟們啊。”謝維漢走到于錦世身前,拉著他的手,一臉慚愧地說。

    “此戰非司令之過,實在是日軍太強大了。敵我雙方實力懸殊,此戰未打,勝負已定。只要司令在,七路軍就還在,跟著司令,一定能把日本人打得落花流水,趕出中國!”于錦世堅定地說。

    中山良一放他出來,只讓他每天去趟樹德小學,找原來的教官陳白鹿、劉偉等人。

    不管找不找得到,每天去一趟就是。

    其他時間,願意四轉轉也可以,回旅店睡覺也行。

    但有一個要求,一個星期之內,只是兩元。

    七天之後,自然有人給他送錢,在此之前,于錦世絕對不能與日本人聯系。

    “于錦世,從今天開始,你擔任司令的副官,負責司令在海沽的衣食住行和保衛工作。”鄭問友當著謝維漢的面,突然說。

    “多謝司令提攜,多謝鄭主任栽培。”于錦世感激涕泗地說。

    能給謝維漢當副官,算是高升了。

    雖然沒向中山良一匯報,但于錦世知道,七路軍的命運,已經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你先去洗個澡,鄭主任帶于副官去成衣鋪買兩套衣服。”謝維漢點了點頭,說。

    “鄭主任,七路軍在海沽,還有其他人麼?”于錦世跟著鄭問友出來後,隨口問。

    他現在是謝維漢的副官,級別比鄭問友低很多,但他已經可以與鄭問友平起平坐了。

    “暫時就我們幾個,記住你的任務,盡量不要讓司令外出。”鄭問友帶于錦世到成衣鋪,給了他點錢後,隨即就離開了。

    于錦世等鄭問友一走,馬上離開了成衣鋪。

    他現在的問題,不是換衣服,而是填飽肚子。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沒有什麼,比填飽肚子,更重要的事情了。

    于錦世沒有急著與日本人聯系,既然擔任了謝維漢的副官,當然得盡職盡責,先贏得謝維漢的信任再說。

    得知于錦世擔任了謝維漢的副官,路承周也沒有太多驚訝。

    對于錦世來說,擔任謝維漢的副官,比回到海沽站要強得多。

    一個好的長官,絕對不會阻止下屬的前程。

    對路承周來說,七路軍的人,只是一個過客。

    七路軍沒有再次成軍前,海沽站的任務輕松了許多。

    至少,不用擔心為七路軍輸送藥品。

    想著前段時間,絞盡腦汁為七路軍輸送藥品,路承周都覺得可惜。

    接下來,海沽站的主要任務,是測試夏寧靖和牛紹善。

    沈竹光用出賣嚴樹勛的方式,向軍統證明了他有抗戰的決心。

    雖然路承周覺得,沈竹光更像是為了保命,自私自利的他,才會毫不猶豫的將嚴樹勛拋出來。

    但他能干出這種事,軍統應該給予表彰。

    至于夏寧靖和牛紹善,他們雖然從金錢上,給予支持。

    但路承周覺得,還需要從其他渠道再次驗證才行。

    特別是牛紹善,他是中國青年黨在海沽的負責人。

    牛紹善當初的叛變,不僅僅是他個人的恥辱,也是整個中國青年黨的恥辱。

    當然,就算測試出,他們只是假抗戰,路承周也不會揭穿。

    畢竟他們給了錢,算是有了具體的行動,他們給的這些錢,也為軍統的抗戰出過力。

    測試夏寧靖很簡單,讓他給七路軍準備一批消炎藥,以及一批醫用紗布和繃帶。

    這些東西,對海沽衛生局長來說,並不算難事。

    “火先生,你要的東西,三天之後就能準備,到時是運出城外,還是放到哪人貨棧呢?”夏寧靖果然沒有拒絕,不就是供一千名傷員使用的磺胺麼?

    不就是供一個師使用的紗布和繃帶麼?只要他一句話,這些別人很難搞到的東西,隨時可以送到市內指定的地方。

    “先放到昌盛貨棧吧?”路承周想了想,沉吟著說。

    這家貨棧,路承周以前打過交待,老板很講信譽。

    “五天後,一準送到昌盛貨棧。”夏寧靖篤定地說。

    夏寧靖是衛生局長,想要考驗他,只需要讓他提供藥品就行。

    但牛紹善則不然,他是參事室的參事,要說沒權吧,他好像沒管什麼事了。

    如果說他沒權了,好像什麼事他都可以插上一手。

    這是一個說他有用就有用,說他沒用就沒用的人。

    但是,路承周也用辦法。

    對他來說,要試探一個人是否真心抗日,也很簡單。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30 21:22
第四百九十五章 配不配合

    想要試探牛紹善是不是真心抗日,可以向他提供一些假情報,試探憲兵分隊方面,會不會有行動。

    或者,給他分配任務,看是否能完成。

    路承周告訴牛紹善,讓他找一處合適的地方,最好是在法租界,給一位重要人士臨時落腳。

    路承周沒有說出這位重要人士的姓名,事實上,七路軍的謝維漢和鄭問友,目前都在法租界,他們都稱得上是重要人士。

    當然,路承周不會拿鄭問友和謝維漢冒險。

    如果牛紹善安排好了地方,他也會讓其他人住進去。

    這只是對牛紹善的一次測試擺了,可不能拿謝維漢和鄭問友來冒險。

    這兩人是七路軍的上層,路承周對他們的安全,還是很上心。

    給鄭問友安排的安全屋,是軍統從來沒有啟用過的,絕對安全。

    至于謝維漢依然要住在國民飯店,路承周也沒有辦法。

    兩人都算軍統的人,謝維漢級別比他高,資格比他老,路承周又只是代理站長,都沒資格去勸人家。

    曾紫蓮自從搬出去後,路承周與她見面,突然顯得不方便。

    路承周讓安孟博趕緊找一個新的住處,曾紫蓮突然提出,倫敦道昭陽里9號可以作為聯絡點。

    那里曾經是海沽站為周逢春準備的住處,周逢春到海沽擔任站長,才幾天時間,周逢春就被當場擊斃。

    當時陳樹公安排的內奸施錫純,也不知道倫敦道昭陽里9號的存在。

    因此,這個地方還是安全的。

    為了穩妥起見,這個地方一直空置著,曾紫蓮提出來後,路承周也覺得,可以再次啟用。

    為了方便,曾紫蓮和馬玉珍都搬了過去,她們的工作,一直住在學校宿舍也不方便。

    況且,倫敦道昭陽里9號距離振華中學也不遠,都不用坐人力車,步行幾分鐘就到了。

    有了這個地方,路承周與她們見面也方便。

    他每次去五十一號路26號,都要先化裝,而現在,他可以把化裝的東西,放到這里。

    曾紫蓮和馬玉珍在路承周家住過一段時間,他來找她們,也可以光明正大。

    同時,在這里還放一部電台,供她們緊急聯絡。

    之前王若奇給軍統提供了幾部電台,目前海沽站的備用電台,都有兩部。

    “有兩件事事,新港碼頭那邊的營口丸號,怎麼還沒有啟航?另外,松壽里25號,有什麼發現沒有?”路承周問。

    “據說在等貨,還要新增加一批棉花。松壽里25號,住著這個人。”曾紫蓮拿出一張照片,遞給路承周。

    “吳偉?”路承周看到照片,驚訝地說。

    其實,吳偉住在松壽里,他不應該意外。

    陶階想要知道松壽里的情況,吳偉是最好的人選。

    顯然,陶階對這里還沒死心。

    “他怎麼還敢來松壽里?”馬玉珍听到吳偉這個名字,也很緊張。

    吳偉還在松壽里,還是因為,她上次從萬國橋路過時,被他盯上了。

    一個細微末節沒有處理好,一直被敵人揪著不放。

    幸好路承周心細如發,否則她恐怕早就暴露了。

    此事,讓馬玉珍自責了很久,她的身份與一般的軍統人員不一樣。

    除了是軍統情報員外,她還是螞蟻的交通員。

    如果因為自己的粗心,被敵人察覺,她怎麼向組織交待?

    如果因為自己,讓螞蟻暴露,將給組織造成多大的損失?

    “怎麼處理?”曾紫蓮問,既然知道了是敵人,當然要及時消滅。

    “如果他配合,可以留一下,否則扔到海河喂魚吧。”路承周淡淡地說。

    關明鵬的情報,一定會讓川崎弘和野崎懷疑,憲兵分隊有軍統的內線。

    或許,川崎弘和野崎,早就在內部調查。

    如果軍統能讓吳偉配合,就能走出一步好棋。

    當然,吳偉如果不配合,等待他的,只能是死亡。

    吳偉雖然沒看清馬玉珍的相貌,但他是一名職業特工,有的時候,無需憑臉,就能認出對手。

    如果讓吳偉看到現在的馬玉珍,他就算當時認不出來,肯定會向陶階匯報。

    一旦對馬玉珍展開調查,就會發現一連串的問題。

    為了保護馬玉珍的安全,路承周不介意犧牲吳偉。

    “是,我晚上通知陳白鹿動手。”曾紫蓮堅定地說。

    旁邊的馬玉珍,望著路承周,張了張嘴,最終卻沒有說什麼。

    路承周說把吳偉扔到海河喂魚的時候,眼神非常堅定,就像小時候好被別人欺騙,路承周沖過去,將別人幾拳打倒在地時一樣。

    馬玉珍覺得,心里有一股暖洋在暗暗流動著。

    她用手指,輕輕在自己掌心畫著圈,腦海里突然全是與路承周曾經相處時的畫面。

    “對付吳偉,要白天動手,最好是下午動手。”路承周突然說。

    陶階一般要晚上才與吳偉見面,之所以不讓吳偉去憲兵分隊,更多的是為了保密。

    白天行動,看似危險,實際上更安全。

    上午吳偉一般都會出去一趟,中午吃了飯後,基本上就不挪窩了。

    吳偉怎麼也沒想到,一直尋找的軍統,竟然會主動找上門來。

    人家一來就是三個,他單槍匹馬,面對兩只黑洞洞的槍口,他連動都不敢動。

    “像這樣的漢奸,直接斃了吧。”陳白鹿將手槍上瞠,冷冷地說。

    “各位兄弟,饒命啊。咱們以前可是一家人,給小弟留條活路啊。”吳偉一听,臉色一片煞白。

    “誰跟你是一家人?”曾紫蓮冷笑著說。

    “您就是曾組長吧?我只是一時糊涂,誤入歧途啊。”吳偉看到曾紫蓮,馬上想到,她肯定是軍統的情報組長曾紅。

    軍統內的女性不多,但搞情報還參加行動的,恐怕除了曾紅外,就再無他人了。

    “怎麼,還想回頭?”曾紅淡淡雯。

    “只要曾組長給機會,我一定回頭,一定回頭。”吳偉說。

    “知道他是誰?劉同宇和嚴樹勛,都死在他手里。”曾紫蓮指著陳白鹿,介紹著說。

    “這位就是陳組長吧?”吳偉都不敢看陳白鹿,海沽死了好幾個大漢奸,他們這些小漢奸,心里都發顫呢。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30 21:23
第四百九十六章 活命

    nbsp; 曾紫蓮和陳白鹿一起出現,自然不是為了殺一個吳偉。

    只是,吳偉一開始就求饒,他們也不能輕易相信。

    “曾組長,跟這樣的人費什麼話啊?用枕頭當消聲器,我覺得蠻好。”陳白鹿讓人從房間拿出一個枕頭,抵在吳偉胸*前,冷冷地說。

    “陳組長,給兄弟一個機會,千萬別殺我,免得髒了你的手。”吳偉一看陳白鹿的架勢,連連後退。

    可是,他突然感覺身後被一個東西抵住了,回頭一看,另外一人的槍,已經抵到了他後腰。

    “想活命,其實也是可以的。”曾紫蓮緩緩地說。

    “我願意抗日,我願意繼續為團體效勞。只要不殺我,讓我干什麼都可以。”吳偉

    看到吳偉搖尾乞憐的樣子,曾紫蓮輕蔑的看了他一眼。

    “你先說說,到憲兵分隊後,都干了些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吧。”曾紫蓮淡淡地說。

    “當初陳樹公叛變,我也是沒辦法,才跟著他到了憲兵分隊。其實,我還是心向黨國,只是沒有找到,繼續為黨國服務的渠道罷了。”吳偉听到曾紫蓮的話,像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痛哭流涕地說。

    “說說你這次的任務吧。”曾紫蓮打斷了吳偉的話,這種話在吳偉嘴里說出來,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惡心。

    “我的任務是監視松壽里,尋找海沽站的人。”吳偉此時才注意到,曾紫蓮是女的。

    他仔細打量著曾紫蓮,覺得她與自己跟蹤的對象,完全不一樣。

    “詳細說說,從你加入憲兵分隊,到今天為止的情況。如果有半句隱瞞,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曾紫蓮看到吳偉打量自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吳偉縮回目光,海沽站能準確地來堵自己,說明他們掌握了自己的一些情況。

    如果說得不對,恐怕真會死在這里。

    吳偉在情報三室,本就是一個可有可無之人。

    他雖然加入了憲兵分隊,其實也沒干什麼惡事,之所以到了憲兵分隊,純粹是為了保命罷了。

    加入軍統的人,當初多少都有點熱血。

    只是,有些人很快把這當成一份職業,而忘記了加入軍統的初衷。

    听著口傳的供述,曾紫蓮結合路承周和胡然蔚提供的情況,知道他並沒有說謊。

    胡然蔚是情報三室的主任,對吳偉的情況特別熟悉。

    曾紫蓮在行動前,與特意跟胡然蔚說起了此事,知道了更多吳偉的情況。

    可以說,只要吳偉說謊,她馬上就能知道。

    胡然蔚作為軍統的臥底,會詳細記錄周圍的一切。

    路承周無需胡然蔚主動提供情報,他只需要將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記下來就行。

    吳偉的情況,曾紫蓮回來後,帶著馬玉珍去路承周家吃飯,趁機向他匯報了。

    “先觀察一下吧,陶階一般什麼時候與他見面?”路承周隨口問。

    吳偉是不是真的願意為軍統效力,只要看他接下來的行動就知道了。

    “一般每天晚上都會去,陶階很想發現我們的線索。”曾紫蓮微笑著說。

    “那就給他提供點線索嘛。”路承周隨口說。

    “給他提供線索?”曾紫蓮被嚇了一跳。

    “吳偉雖然願意替黨國效力,但這樣的人,是不能完全相信的。”路承周緩緩地說。

    “此人膽小如鼠,如果日本人懷疑他,只要一嚇,恐怕他又會把我們出賣。”曾紫蓮點了點頭,很是同意路承周的說法。

    “我打算,將松壽里愛爾公寓的204房間,主動暴露給陶階。”路承周沉吟著說。

    當初他讓關明鵬傳遞日本人,憲兵分隊有軍統內線的情報,就是想把日本人的目光,吸引到陶階身上。

    至少,也要讓日本人疑神疑鬼,不相信憲兵分隊的中國人。

    如果日本人對憲兵分隊的人不相信,憲兵分隊對軍統的破壞力,將大大減弱。

    “可以,反正那里我也不想去了。”曾紫蓮點了點頭。

    一個地方住了時間長了,總覺得不安全。

    既然要舍棄松壽里愛爾公寓,最後給吳偉發揮余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去收拾一下,給他們留點東西,讓吳偉早點立功。”路承周叮囑著說。

    “好。”曾紫蓮說,除了要留下東西,還要把該拿走的東西拿走。

    晚上,路承周再次去了趟新港碼頭,原本營口丸號,幾天前就應該離港了,一直沒有走,是不是出了變故呢?

    路承周去的時候,提了幾斤豬頭肉,一包花生米,還有兩瓶酒。

    上次他給趙漢杰錢,對方拒收,但這次的東西,趙漢杰欣然收下了。

    路承周給的錢,他也可以買這些東西,但路承周買過來,與他去買是兩回事。

    收了路承周的錢,趙漢杰心里不安,但收入路承周的東西,他覺得是接受朋友的邀請。

    “臨時增加了一批棉花,估計後天早上就能啟航。”趙漢杰將東西放到家里,陪著路承周到碼頭,找了個僻靜的角落,說。

    “你準備定時多久?”路承周問。

    “十二個小時以。”趙漢杰問。

    “如果敵人知道,船上放了定時燃燒彈,他們能迅速找到嗎?”路承周問。

    “不可能,我藏的東西,沒人可以找到。”趙漢杰自信地說。

    “後天中午,我會再來一趟。”路承周說。

    他來碼頭,是想親自確認,營口丸號有沒有離開。

    “火先生,日本人不會知道,船上有定時燃燒彈的。”趙漢杰突然說。

    “有一個人,我不知道他是真心抗日,還是假意投靠我們。所以,我想在營口丸離港後,讓他知道船上有燃燒彈。如果日本人在出事前來調查,就說明此人有問題。”路承周見趙漢杰問起,主動跟他說起了此事。

    他在趙漢杰和牛紹善面前,用的都是“火柴”的身份。

    “原來如此。”趙漢杰恍然大悟,他還以為,路承周是不相信自己,才問起這些事,還特意在後天中午還要來一趟。

    “我只擔心一點,日本人得知營口丸被毀後,會遷怒你們。”路承周緩緩地說。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30 21:23
第四百九十七章 大喜過望

    路承周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如果日本人知道,營口丸號被燒毀,肯定會遷怒碼頭的裝卸工人。

    “如果我怕日本人的話,就不會干這種事了。再說了,只要事成了,日本人肯定會來查,到時我會離開碼頭。”趙漢杰好像被羞辱了似的,脹得滿臉通紅,要不是他知道路承周是抗日者,早就翻臉了。

    “那行。”路承周點了點頭。

    趙漢杰之所以想走,恐怕也已經考慮到日本人的報復了。

    “請火先生放心,我趙漢杰早就想跟小鬼子干一場,哪怕就是死,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趙漢杰斬釘截鐵地說。

    “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路承周點了點頭。

    他剛才很擔心,如果向牛紹善說起,營口丸號的棉花被燒,是人為造成的,他如果告訴日本人的話,會不會讓日本人報復碼頭的裝卸工人呢?

    當然,這是建立在牛紹善假抗日的基礎上。

    可關系到趙漢杰的安全,路承周必須考慮到。

    然而,听趙漢杰這麼一說,路承周就有底氣了,趙漢杰既然準備要走,就算日本人真知道,也不會對其他人下手。

    “只是這一別,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火先生。”趙漢杰突然嘆息著說。

    “你離開新港碼頭,準備去哪里?”路承周問,像趙漢杰這樣的人,無論是軍統還是,都很歡迎。

    “隨便,只要有身力氣,到哪都餓不死。大不了,我去投奔抗日部隊。”趙漢杰看了路承周一眼,說。

    他知道,路承周是抗日者,要不然,也不會給自己送定時燃燒彈。

    他也有心抗日,但又擔心,路承周不收他。

    “你對碼頭熟悉,我介紹你去一個新地方如何?”路承周突然說。

    “好啊,我听火先生的。”趙漢杰高興地說。

    他這話有兩層意思,既是听從路承周的安排,同時也表示,以後在抗日方面,可以听從路承周的。

    “這次的任務完成後,你去大紅橋碼頭,到時不要再用這個名字。”路承周緩緩地說。

    趙漢杰最熟悉的是碼頭,如果給他再安排掩護身份,自然以碼頭為佳。

    大紅橋碼頭已經有了甘德鈞和傅祺,如果再加上趙漢杰,大紅橋碼頭基本上就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于錦世自從擔任謝維漢的副官後,衣食住行迅速發生了翻來覆去的變化。

    謝維漢基本上待在國民飯店不外出,鄭問友平常又不怎麼來,這就給了他充分的活動時間。

    于錦世甚至可以用房間的電話,給憲兵隊打電話。

    當然,他是受過訓練的特工,知道這種情況,還是使用公用電話較為妥當。

    川崎弘得知于錦世竟然住在國民飯店,很是吃驚。

    電話里不方便多說,目前電話局三分局,雖然換了一個英國人當局長,但實際上,依然采取與日本不合作的態度。

    川崎弘與中山良一,換上便裝後,迅速到了法租界。

    身上總共才兩元錢的于錦世,竟然住進了國民飯店,必然發生了什麼事。

    最大的可能,于錦世與軍統聯系上了。

    一路上,川崎弘和中山良一都很興奮,于錦世這著棋,或許能徹底根除海沽的軍統勢力。

    為了安全起見,川崎弘也在國民飯店開了間房,等中山良一與于錦世接上頭後,再把他帶到房間。

    “川崎君,于桑現在是七路軍總指揮謝維漢的副官。”中山良一回到房間後,馬上向川崎弘報告這個好消息。

    于錦世雖然沒能打入軍統,但他擔任謝維漢的副官,比打入軍統,還令人高興。

    也正因為如此,于錦世也享受了“于桑”的待遇。

    日軍佔領華北後,剛開始確實如入無人之境。

    然而,隨著民眾的覺醒,七路軍、八路軍、九路軍都得到了老百姓的支持。

    他們在華北抗日,動輒就能攻下縣城,令日軍非常頭疼。

    此次七路軍雖然被打散,但七路軍並沒有完全消滅。

    如果把謝維漢掌握在手里,干淨徹底地消滅七路軍指日可待。

    “怎麼回事?趕緊說說。”川崎弘眼楮一亮,他當然知道,于錦世擔任謝維漢的副官,意味著什麼。

    “我在英租界遇到了鄭問友……”于錦世再次詳細匯報。

    听著于錦世的匯報,川崎弘的眼楮越來越明亮。

    中山良一將于錦世帶回來的時候,他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死馬當活馬醫嘛。

    川崎弘與火柴沒見過面,但兩人已經交手數次,這絕對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對手。

    此次于錦世沒遇到軍統的人,卻遇到了鄭問友,也算意外之喜。

    “你去了幾趟樹德小學?”川崎弘激動過後,很快平靜下來了。

    “三趟,第四次的時候,遇到了鄭問友。”于錦世說。

    “鄭問友沒跟你說,他是偶然遇到你的,還是特意在那里等著你的?”川崎弘突然問。

    只有搞清這個問題,才能更好的判斷,樹德小學到底有沒有軍統的人。

    川崎弘始終不相信,樹德小學作為軍統的訓練基地,竟然會沒有軍統的人。

    只是,無論是陶階,還是川崎弘,都對樹德小學的教職工做過調查,得出的結論一致︰並沒有發現異常。

    “他說以前喜歡吃那里的大肉包子,此次回來後,特意去嘗嘗的。”于錦世臉上露出思索這色,仔細回憶著與鄭問友見面時的情景。

    “謝維漢有什麼打算?”川崎弘問。

    “上面讓他回豐潤縣收攏部隊,但謝維漢不願意回去,整天只想喝酒睡女人。”于錦世苦笑著說。

    “不想回去好啊,他不是喜歡女人麼?給他介紹一個日本女人。”川崎弘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

    中國人就是這麼低賤,國難當頭,作為軍事將領,在敵佔區竟然還想著過醉生夢死的生活。

    這樣的軍隊,絕對不會是大日本皇軍的對手。

    “是。”于錦世暗暗皺眉,自己去哪里找日本女人呢。

    “你先回去,我會給你準備好日本女人的,到時候她會在這個房間。”川崎弘好像知道于錦世在想什麼。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30 21:24
第四百九十八章 嚇一跳

    川崎弘其實最想搞清楚一個問題,于錦世與鄭問友的見面,海沽站有沒有參與。

    如果是海沽站安排的,說明樹德小學一定有軍統的人。

    如果海沽沒參與,他們純粹是偶遇,那麼也太巧合了吧?

    任何一名情報人員,總是不願意相信巧合。

    他們都信奉一句話,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

    只是,鄭問友的解釋,似乎听起來又合理。

    鄭問友原來是海沽站的軍情組長,對英租界很熟悉,他去買肉包,似乎也說得通。

    況且,鄭問友是先買好肉包,再遇到的于錦世。

    這一點,讓川崎弘更傾向于,相信鄭問友的說法。

    在沒有更多其他信息之前,川崎弘目前只能相信,軍統沒有參與此事。

    雖然有些遺憾,但于錦世能擔任謝維漢的副官,實在是意外之喜。

    “川崎君,你是否打算讓珍子來服侍謝維漢?”中山良一等于錦世走後,突然說。

    珍子雖然沒有專職情報人員,但已經與憲兵隊合作過一次。

    正是因為珍子的優異表現,憲兵隊才能掌握關明鵬。

    雖說關明鵬最終還是暴露了身份,但珍子給川崎弘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沒錯。”川崎弘點了點頭。

    珍子雖然是做皮肉生意的,但她對能為帝國服務,也很是自豪。

    于錦世原本,對找日本女人給謝維漢,還有些忐忑。

    然而,他跟謝維漢一說,沒想到謝維漢很是高興。

    “老子在戰場上干不過日本人,難道在這里,還干不過麼?你去找來便是!”謝維漢豪氣沖天,一副要為黨國鞠躬盡瘁的架勢。

    “鄭主任不會罵我吧?”于錦世突然擔憂地問。

    “他怎麼會罵你呢?你是我的副官,又不是他的副官。”謝維漢嗤之以鼻地說。

    鄭問友是軍統特務,他雖然也屬軍統,但一向以軍事將領自居。

    在部隊,特務不那麼受歡迎,總是懷疑所有人,做一些令手下寒心的事。

    “那就好,這次真的很幸運,能遇到鄭主任。要不然,恐怕這輩子都沒辦法跟在司令身邊了。”于錦世奉承著說。

    他之所以把鄭問友扯出來,主要是想知道,鄭問友買個包子都能遇到自己,到底是真還是假。

    “鄭主任神通廣大,租界就是他的天下。”謝維漢笑了笑。

    他並沒有听出于錦世話中之意,但是,也沒有說出秘密。

    鄭問友得到軍統海沽站的消息,于錦世到了英租界,確實向他匯報過。

    要不然,鄭問友也不會徑直把于錦世帶到國民飯店。

    謝維漢身邊,也確實需要一個人,于錦世接受過訓練,又在七路軍干了這麼久,無論是能力還是忠誠,都沒有問題。

    在鄭問友見于錦世之前,謝維漢就已經有意,讓于錦世擔任他的副官。

    “我以前也只是听說,這次真是見識到了。只要我一進租界,就逃不過鄭主任的法眼。”于錦世心里一動,謝維漢的話中似乎另有深意。

    “不說這些事了,你趕緊去找人,老子今天晚上要打肉搏戰,讓日本女人跪地求饒。”謝維漢對這個話題沒有興趣,他現在只想征服日本女人。

    路承周在確定,營口丸號離港之後,才約牛紹善見了一面。

    “我想請你幫忙,搞一份新港碼頭日本貨船的貨運單。”路承周見到牛紹善後,直截了當地說。

    “不知火先生有這玩意有什麼用?”牛紹善心里一動,不動聲色地問。

    “我們準備燒毀一批日本貨船,只是不知道這些日本貨船的到港離港時間,運載的是什麼貨物。”路承周解釋著說。

    “這個沒問題。”牛紹善點了點頭,軍統竟然要在新港碼頭動手,簡直就是找死。

    “我們已經對一艘日本貨船動手,想想看,幾枚燃燒彈,就能令一船貨人化為灰燼,還真是激動呢。”路承周微笑著說。

    “是嗎?我怎麼沒听到消息?”牛紹善嚇了一跳。

    “還沒到時間呢,明天上午,你一定會听到消息。”路承周篤定地說。

    “恭喜火先生。”牛紹善連忙說。

    “這也有你的功勞,只要我們團結一心,精誠合作,趕走日本人指日可待。”路承周微笑著說。

    “是啊,日本人並不可怕,我們已經讓他們知道,中國人民是不會放棄抵抗的。據說,日軍已經準備從華中抽調二十七師團回海沽,組成海沽日本防衛司令部,本間雅晴中將為司令官。”牛紹善說。

    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公布,他現在告訴路承周,正好可以贏得軍統的好感。

    “本間雅晴?”路承周蹙起眉頭。

    這個名字他听川崎弘說過,本間雅晴畢業于日本陸軍士官學校,被分到日本參謀本部從事情報工作,參加過日俄戰爭。

    由于他極力鼓吹****政策,很快就被提升為日軍參謀本部情報部長。

    七七事變後不久,他來到中國,接任新組建的第二十七師團師團長。

    在攻取武漢作戰中,由于他指揮有功,受到大本營褒獎,故而調他到海沽,準備恢復和強化華北的殖民統治。

    “請火先生放心,以後我會著重提供二十七師團,以及日本防衛軍司令部的情報。”牛紹善得意地說。

    他與本間雅晴不熟悉,但茂川秀和與本間雅晴卻很早就認識,這個情報,正是茂川秀和告訴他的。

    “很好,牛先生,我代表黨國,感謝你的付出。”路承周握著牛紹善的手,誠懇地說。

    “能為國家盡一份綿薄之力,是我的榮幸。一想到,日本侵略者霸佔我國國土,奴役我國民眾,我就夜不能寐,恨不能親自上戰場,與他們拼個你死我活。”牛紹善嘆息著說。

    “你現在做的事,比上戰場更有意義。”路承周鼓勵著說。

    不管牛紹善是真心還是假意,場面上的話,都要說好。

    牛紹善與路承周分開後,馬上找到了茂川秀和,向他匯報了最新情況。

    茂川秀和一听,軍統竟然在新港碼頭動手,而且還是針對日本貨船,他頓時就嚇了一跳。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30 21:24
第四百九十九章 一點點

    日本的貨船,動輒就能裝上千噸,甚至數千噸貨物。

    如果被軍統一把火就燒掉,損失就太大了。

    “你把火柴的話,一字不漏的重復一遍。”茂川秀和嚴厲地說。

    “好。”牛紹善暗想,幸虧自己留了意,否則還真做不到這一點。

    听完牛紹善的話,茂川秀和馬上拿起電話,向日本海沽陸軍特務機關長雨官巽匯報。

    當雨官巽得知,軍統已經對一艘貨船動手,也很是緊張。

    他要求茂川秀和,馬上派人核查,務必找到軍統的燃燒彈,並且將軍統這些破壞分子抓起來。

    “嗨!”茂川秀和接到命令,連聲應道。

    放下電話後,他馬上給警察局打了電話,然而,電話接通手,茂川秀和卻突然用手按住了電話,掛斷了電話。

    隨後,他再次給雨官巽打電話,此事暫時不能調查,只能通知所有在新港碼頭的日本客貨自查。

    “茂川君,你這是在縱容抗日分子。”雨官巽听到茂川秀和的請求後,很是生氣地說。

    “機關長閣下,如果現在調查縱火者,必然會被軍統知曉。我精心安排的內線,就要暴露了。再說了,此時再調查,已經晚了。”茂川秀和嘆息著說。

    他當然想以最快的時間,查到縱火的抗日分子。

    然而,火柴能主動告訴牛紹善,自己再去查,能查得到麼?

    “此事交給你,我只要結果。”雨官巽沉吟著說。

    他不管茂川秀和怎麼查,只要能把抗日分子抓到,並且避免了大日本帝國的損失就行。

    “茂川先生,我應該還不會這麼快暴露吧?”牛紹善在旁邊,听著茂川秀和的匯報,心里有些不服。

    火柴對他很信任,要不然,也不會將這麼機密的情報告訴自己。

    “如果我們在事發前,調查了新港碼頭,並且被火柴知道的話,你的身份等于暴露了。”茂川秀和失望地看了牛紹善一眼,不滿地說。

    作為自己的臥底,牛紹善並不算很合格。

    他也暗暗自責,沒有明白火柴的想法。

    以火柴的謹慎,他不應該這麼信任牛紹善。

    畢竟,燒毀日本貨船,是很機密的行動。

    之所以讓偵緝隊暗中調查,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他們還不信任我麼?”牛紹善嚇了一跳。

    “你也不看看火柴是誰?如果他輕易相信別人,海沽站早就被端掉幾回了?跟他打交道,一定要留一萬個小心。”茂川秀和叮囑著說。

    其實,只要有人去新港碼頭調查貨船的事,就已經中了路承周的圈套。

    如果只通知日本貨船,就不會有什麼事了。

    畢竟,這些貨船上,基本上都是日本人,這些人的保密意識很強,不會被軍統察覺。

    “是我大意了。”牛紹善很快想明白了,這個時候,一旦日本人調查了新港碼頭,軍統可能就會知道。

    一旦軍統知道,豈不會懷疑自己的誠意?

    他突然驚出一身冷汗,幸好茂川秀和提醒,否則掉進火柴的陷阱還不自知。

    晚上十二點,茂川秀和突然收到消息,上午從新港碼頭啟航的營口丸號,猛然起火,整條船上的棉花,很快就被燒掉了。

    想想看,裝著一船的棉花,里面塞了五枚定時燃燒彈,又是晚上,根本來不及滅火,能逃命就很不錯了。

    茂川秀和的腦袋完全懵了,他沒想到,軍統真這樣干了。

    同時,他也暗暗慶幸,幸好下午沒調查新港碼頭,否則不但查不到營口丸的燃燒彈,也會白白暴露牛紹善。

    茂川秀和迅速給警察局打電話,通知他們全力以赴調查,先把碼頭的裝卸工人,全部扣押起來再說。

    軍統之所以能成功,必定與裝卸工人勾結。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人,一定要把人抓到。”茂川秀和惱羞成怒地說。

    整整一條船的棉花啊,據說裝了三千噸,就這樣被軍統燒掉了,實在太可惜了。

    茂川秀和並不知道,警察局全面調查時,趙漢杰已經帶著兩個要好的朋友,早就離開了新港碼頭。

    趙漢杰是新港碼頭的頭頭,他的離開,很快引起了警察局的注意。

    因此,警察局迅速向茂川秀和報告,罪魁禍首正是趙漢杰,以及他的兩名同伴。

    只是,趙漢杰正常下工後,晚上悄然離開了碼頭,據說回了老家。

    得知消息後,茂川秀和雖然暴跳如雷,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總不能把新港碼頭的其他工人,全部送到勞工營吧?

    新港碼頭是日軍一個重要的物資補給碼頭,如果沒有了中國裝卸工人,日本的損失更大。

    雖然讓縱火者跑掉了,茂川秀和還是有收獲。

    他已經猜到了火柴的用意,營口丸是上午離開的新港碼頭,而火柴是下午告訴的牛紹善。

    也就是說,當牛紹善知道這個消息時,營口丸號已經離開了新港碼頭。

    這個時候,哪怕日本方面全力調查,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或許,唯一的結果,就是暴露牛紹善。

    慶幸的是,茂川秀和當時沒有這樣做,他只通知了所有日本貨船自查,並沒有驚動碼頭的人。

    雖然很晚了,茂川秀和還是親自去了趟牛紹善家。

    “恭喜你,通過了火柴的考驗。”茂川秀和見到披著衣服的牛紹善,笑吟吟地說。

    “什麼考驗?”牛紹善一頭霧水。

    “據查,營口丸的定時燃燒彈,是新港碼頭的裝卸工人趙漢杰等人放上去的。火柴在告訴你這個消息時,營口丸號已經離開了新港碼頭。他之所以還告訴你,只有一個目的,考驗你是否真心抗日。”茂川秀和嘆息著說。

    “這麼說,我差點就暴露了?”牛紹善嚇了一跳。

    “不錯,只差一點點。”茂川秀和緩緩地說。

    听到日本貨船上有定時燃燒彈,誰都會緊張。

    雨官巽當時,就讓他不惜一切代價,要找出軍統的定時燃燒彈。

    然而,營口丸號,早就離開了新港碼頭,縱然他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找到燃燒彈的。

    從三千噸棉花里,找出幾枚小小的定時燃燒彈,跟大海撈針有什麼區別?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