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克斯瑪帝國 作者:三腳架 (連載中)

 
我是獅子我是王 2018-6-28 10:40:3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25 102590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1:26
第十章果酒

  “格拉夫,我想知道你要做什麼,這裡是車站,只要你還在這裡一天,你就要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把你的工作做好!”,克里恩先生鬆了松領結,端了一杯咖啡放在格拉夫的面前。

  這段時間以來克里恩發現格拉夫的績效直線下降,還不足以前的三分之一,甚至在下午工作最繁忙的時候出現了曠工的現象!

  這可是任何資本家都不能容忍的,給你錢就是要你拼了命的干活,不是做慈善。車站每天都會給這些工人們足夠的伙食和差不多足夠的休息時間,而且每個月都可以請幾天假,當然要放在工作不繁忙的時候。克里恩先生覺得自己對待這些底層社會的垃圾們已經足夠耐心和優容了,他們應該痛哭流涕感恩戴德的感謝自己賜予他們生活的權力,而不是想著礦工偷懶!

  如果不是格拉夫在車站裡的威望和地位很高,說不定克里恩先生就要動用合約中的一些條例,來懲罰這個該死的傢伙。

  格拉夫一臉茫然的將咖啡杯舉起來,如同牛飲一樣一口飲盡,末了放下杯子,嘚吧嘚吧嘴,說了一句讓克里恩先生差點跳起來的話,“這東西真的很苦,就像是燒糊的鍋底兌水攪拌一下那樣,連顏色都像。”

  三十塊錢一磅來自帝國南部特有的陽光咖啡豆到了這個傢伙的嘴巴里居然如同燒糊的鍋底水?

  克里恩先生皺了皺眉頭,將那一絲不悅藏在心裡,粗鄙的鄉下人始終是粗鄙的鄉下人,即使他們現在生活在城市中,也擺脫不了鄉下人的愚蠢和愚昧。想到這里克里恩先生心中的不悅反而消失了不少,眼前的格拉夫就像是他在陪孩子們一起逛動物園時候看見的大猩猩,那種來自物種本身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我和一個大猩猩討論咖啡?

  他甚至輕笑了一聲,充滿了輕蔑和鄙夷。

  他轉到桌子裡面坐在了舒適的座椅上,品嚐一口苦味中帶著醇厚香氣的咖啡,入口時的苦澀很快化作令人彷彿置身於陽光之下時的溫暖,那悠長的回味中讓人每一個細胞似乎都舒展開,自由的呼吸著空氣,貪婪的渴望著陽光以及下一口。他滿意的點了點頭,三十塊一磅的咖啡果然是那麼的迷人,讓人不知不覺中就沉浸在美妙中。

  他舒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格拉夫,我知道你還有一個多月合約就到期了,但是你得明白,哪怕明天你就自由了,但是今天你依舊是車站的員工。你不能無視我們的工作制度,而且你這樣做會成為其他人的壞榜樣。你明白嗎?”

  格拉夫點著頭,自己端著咖啡杯走到咖啡壺前,遲疑了一下,然後選了一個更大的杯子——用來喝酒的方杯,然後將咖啡壺中的咖啡都倒了進去, “我明白了先生,你放心吧,我會按照規章制度工作的,下次也不會礦工了。”,看著意咖啡壺的“糊水”都倒進方杯中,他舉起方杯嗅了嗅,再次一口飲盡。

  “還是那麼苦,而且不能解渴,真不知道為什麼有人喜歡喝這個東西!”,他舉了舉已經喝乾的方杯,無視克里恩先生已經漲紅的連,“感謝你的招待先生,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去工作了。”

  說完拍了拍屁股離開了克里恩先生的辦公室,望著已經空蕩蕩的咖啡壺,克里恩先生雙手手指緊緊的扣在桌面上向下滑動,他已經抓狂了。

  “克里恩先生找你麻煩了?”,一看見格拉夫從克里恩先生的辦公室出來,杜林立刻就迎了上去。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在蒸餾出來的高度酒中兌入了各種各樣的漿果果汁,經過反复的嘗試,最終決定了兩種口味。一種是沙刺果的果漿,沙刺果是一種很廉價也很常見的野果,郊外和鄉下的荒地裡幾乎到處都是,對生長環境不挑剔,生長迅速。

  沙刺果的果實只有大拇指枝頭大小,土黃色,表皮上有黑點。這種果子吃起來有一種酸澀的感覺,味道很差,除了偶爾會有一些自稱是靈媒的傢伙會用這種果實煉製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外,幾乎沒有人願意吃這個東西,哪怕是窮人都不怎麼願意把這東西當水果吃。

  但是當沙刺果的果漿和“原酒”混合在一起之後,所產生的反應絕對超過了杜林的預料。酒精似乎能夠中和澀口的味道,僅留下淡淡的酸味,這酸味和果酒發酵之後留下的酸味不同,是一種清淡帶著清香的酸。加上酒本身的味道和淡淡的苦味,形成了一種決然不同,與市面上大多數所能見到的任何果酒都不同的特殊味道,讓人無法忘懷。

  另外一種果子是來自帝國北方的雪精靈,價格稍微有些高,要三十五分才能夠買到一磅。這種果子非常的甜,根據杜林在夢境中所受到的啟示,在寒冷的地方糖分越高的液體越是難以上凍,這是植物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比如說楓糖。雪精靈帶著果味的甜蜜能夠中和掉“原酒”中的苦味,並且讓酒味也變得甜起來,與此同時還造就了一種特殊的口感——從辛辣轉為冰涼,就彷佛是剛剛越過火山就進入了冰窟中,特殊的口感讓杜林對它信心十足,應該能夠贏得不少人的喜歡。

  格拉夫嘿嘿的笑了幾聲,“他讓我不要有事沒事就曠工,至於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說。”,說著說著他變得有些不忿起來,“我們一起曠工,為什麼他只找我麻煩,而不找你麻煩呢?”

  杜林聳了聳肩,“可能是因為我的存在感不強吧?”

  “也就是說車站有沒有你都一樣?”,格拉夫說完之後感覺自己心裡舒服多了,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感覺哪裡不對的樣子,“我們已經做了兩箱,要不要拿出去銷售一下?”

  兩箱二十四瓶已經灌裝好的高度酒就藏在他們出租房內的床底下,這是他們這段時間來的收穫。一箱“初戀”,就是那種酸酸的高度果酒,一箱“雪精靈”。按照杜林的說法,這兩種酒的價格是相同的,杜林心理價位是十塊錢一瓶,一瓶大概有一點四品脫,約等於七百五十毫升的樣子。

  計入成本價大約在兩塊五到三塊之間,如果按照十塊錢一瓶銷售的話,利潤應該保證在六塊到七塊之間。當杜林算出這個利潤的時候,格拉夫的眼睛都變得紅了起來。天主作證,他從來沒有想到販賣高度酒的利潤會這麼高!一箱子十二瓶就有差不多八十塊錢的純利潤,按照他能夠分百分之四十計算,一箱子都賣出去,他就能分到三十塊錢,兩箱子……掰了掰手指,六十塊錢。

  也就是說……,只要這兩箱酒能夠賣掉的話,他就能夠買斷合同,擁有更多的時間和杜林一起去製造更多的高度果酒,並且賺到更多的錢。

  所以克里恩先生對他說的話,他只當做是一個屁,響亮的屁!

  兩人說著走到了車站的角落裡,杜林壓低了聲音說道:“這方面的事情還要麻煩你去做,我對城裡的酒吧不太了解,記得要分散賣,不要只賣給某一個人,要讓更多的人都了解到我們的商品。”

  “我明白了!”,格拉夫飛快的點著頭,興奮的揮舞著胳膊,“什麼時候去?”

  杜林回頭看了一眼掛在車站倉庫裡的掛鐘,“現在,在晚上酒吧的營業高峰到來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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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初戀

  戈恩是一名富豪,在特耐爾城的鄉下他擁有兩座農場,一座已經可以輪換砍伐的龍血木林場,無論是牛肉還是龍血木,都有很好的銷量。他還有十幾家屬於自己的店鋪,出售牛肉,以及其他一些東西。或許他比不上那些大城市的富豪所擁有的累積,可是在特耐爾城市中,他是當之無愧的富豪,是上流社會中的精英人士。

  三十七歲的戈恩經過歲月的洗禮沉澱,已經將所有的青澀脫去。男人與女人最大的區別在於男人越老越有味道,而戈恩就是這樣一個非常有味道的男人。他有一頭棕色的頭髮,優渥的生活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保養他的頭髮,就像他保養自己的皮膚那樣。雖然已經三十七歲,可他臉上依舊沒有什麼皺紋。

  深邃沉澱了智慧的藍色眼睛總是讓很多姑娘為他著迷,高挺的鼻子和略薄的嘴唇讓他的五官非常的立體,同時也非常的具有魅力。最特別的就是他的氣質,經過起起伏伏的坎坷迎來了人生中的高峰,他的氣質早已擺脫了“鮮明”這個褒義詞所帶來的不穩重,他永遠都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沉穩模樣。

  再加上價值不菲的西裝和飾品,很多女人都希望能夠成為他的女伴,甚至是人生伴侶。不過很可惜,到現在為止戈恩都沒有和任何一個女孩或是女人走的很近,他就像是一個——基佬。

  確實有不少人這麼猜測他的性取向,說話的時候非常溫柔,咬字清楚的同時語速也很慢,而且還彬彬有禮,無論是任何人只要向他打招呼,哪怕是個乞丐,他都會脫下帽子回禮。他還很喜歡花,紅色的鬱金香,無論什麼時候,總能在他的身上看見一朵紅色的鬱金香,或是幾朵花瓣。

  所以很多人猜測這個不喜歡女人又充滿了魅力,還很幽默健談的男人是一個基佬。

  其實人們不了解他,他喜歡女人,只是有過很嚴重的情傷,哪怕是經過二十年都無法自拔。

  在他窮困潦倒的時候,他認識了一個女孩,與那個女孩相戀相愛,墜入了流淌著愛情的金色瑪瑙河中,沉浸在充滿了甜蜜的愛情裡。可是好景不長,女孩的家庭是一個中產家庭,女孩的家人看不上那時還是一無所有的窮小子,拒絕了女孩與他來往,並且將女孩送到了奧爾奧多去。

  那是坎樂斯省的首府所在,遠比特耐爾要繁華許多倍。

  為了找回自己的愛情,戈恩拼命的努力奮鬥,在兩年後有了一些起色。他開了一間商店,除了出售牛肉之外,也出售一些副食品。這樣的生意在特耐爾城永遠都不會缺少科員,相對於其他城市來說貧窮的特耐爾城居民更願意將自己的錢用在填飽肚子上,於是戈恩賺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他拿著一千塊去奧爾奧多找到了女孩,令他無法想像的是女孩居然已經嫁人了,生了一個女孩的同時,肚子裡還有另外一個孩子。即使面對如此的情變戈恩也沒有放棄,他告訴女孩,只要她願意,他就接她離開,並且和她結婚。就算是她肚子裡的孩子,他也同意留下來,並且會如同對親生孩子那樣對待她肚子裡的孩子。

  不過很可惜,癡情唯一能夠換來的只有破滅的希望。

  已經嫁為人婦的女孩告訴他,年輕時的無知並不是愛情,只是荷爾蒙的衝動。她已經不愛他了,她也祝福他,能夠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開始新的生活。

  頹敗的戈恩回到了特耐爾,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經商上,彷彿是對以前貧窮生活和破壞了他愛情的困苦的報復。他很快就擁有了牧場、林場,在特耐爾城內還擁有十幾家店鋪。他經歷了很多女孩,女人,也夢想著有一天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愛情。可不知道為什麼,再也找不到以前的那種感覺,那種高興時彷彿擁有全世界,悲傷時如同世界末日的感覺。

  或許這就是得到所需要承擔的結果——失去什麼。

  戈恩現在最大的樂趣就是喝一點酒,和人們聊著天,然後把醉醺醺的自己丟到床上,接下來就是新的一天。

  一如既往那樣,他將車停在了野玫瑰酒吧外,這是一家中等檔次的酒吧,不會有很多醉醺醺的酒鬼到處亂晃,也比那些高檔的酒吧要熱鬧一些,他喜歡這裡。這裡有他的朋友,有他認識的人。

  他輕車熟路的走到吧台邊上坐下,攥起拳頭用關節叩了叩吧台,“來一杯!”

  他不需要說出任何酒的名字,酒保就能夠給他上他最喜歡的酒水,他是這裡的熟客,幾乎每一個經常來這裡的客人都認識他。

  但是這一次,酒保並沒有立刻就將他所喜歡的酒端上來,而是靠了過來,詢問了一句,“我們有新的酒,味道還不錯,要嚐嚐嗎?”

  “新酒?”,戈恩的眉梢挑了挑,“不是那種勾兌酒吧?你知道的,我不喝那種東西。”

  酒保立刻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好了,如果是勾兌酒我給你一百塊!”,戈恩點了點頭之後,酒保問道:“初戀,還有雪精靈,都來一杯?”

  在答應之後,酒保先端上來一杯,玻璃杯中裝著淡藍色的酒,散發著一股奇特的果香味。戈恩眉頭稍微抓了一下,他不是很喜歡果酒,因為果酒實在是太甜了,雖然一樣能把自己喝醉,可喝到後面甜的膩人。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酒保,也想要品嚐一下新酒的味道,他端起來抿了一口。

  入口的瞬間如同其他高度酒的口感,辛辣味立刻充斥著口腔,刺激著味蕾,同時也很甜。可很快,當他將這股熱流嚥下去之後,一股冰涼的感覺就出現了,安撫著灼熱的口腔和食道。他有些驚訝,同時又微微點了點頭,的確是很特別的酒,但是他依舊不喜歡。這樣的酒更適合年輕的女孩們飲用,特別是最後冰涼的口感絕對能讓一些不太能喝的女孩子所鍾意。

  看了一會節目,聽著從外地請來的歌姬唱完了兩首歌,一邊鼓掌一邊將最後一口嚥下去,酒保立刻就為他端上來第二杯酒。

  初戀!

  這是酒的名字,他輕哼了一聲。從來沒有人會用愛情來形容酒,無論是高度的還是低度的,因為愛情要么苦澀,要么甜蜜,但絕對不會有辛辣的成分。敢用初戀作為酒的名字,戈恩倒是要見識見識,是不是真的有初戀的感覺。

  他端起了杯子,抿了一口,時間彷彿就在這一刻變成了永恆!

  莫名其妙的,他眼眶裡蓄滿了淚水,他想起了自己和女孩剛剛認識時的喜怒哀樂,他想起了自己用好不容易攢下來的一塊錢為女孩買禮物時的興奮,想起了他第一次被女孩拒絕時的苦澀,他想起了第一次和女孩親吻時的甜蜜……

  他以為自己已經忘記的一切居然如此鮮活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一幕幕快速的閃過,就如同他的愛情,快速的來到了結尾。

  一滴淚水順著他的眼眶滑落,滴落在酒杯中,掀起了一個小小的水花。

  口中酸酸略帶一丁點澀味的口感和留下的令人惆悵的餘味,就像千百公里之外的一支箭射進了他的心臟!他低下頭,世界都彷彿一瞬間安靜了下來,這個世界裡只有他,還有他的回憶。他一口一口的喝著酒,偶爾傻笑幾聲,偶爾一臉的苦澀,人生中最重要的記憶都在這一刻被激活了。

  他是痛苦的,但是在這一刻,卻莫名的感覺到了快樂!

  他將空空如也的杯子,放在了吧台上,指了指杯口對酒保說道,“初戀,再來一杯!”

  這個晚上,許多個如同戈恩一樣的人呆呆的坐在酒吧的吧台邊上,一個人傻傻的低著頭,端著酒杯。有時候會傻笑,有時候會痛苦,有歡笑也有淚水,還有數不清的回憶。他們不願意與別人分享,把自己與整個世界隔離開,完全沉浸在對過去的緬懷與回憶中。

  也有一些年輕的女孩,終於找到了她們可以在酒吧里飲用的酒。甜蜜的如同熱戀時的味道,冰涼又掩蓋了辛辣,幾乎完美的口感和高度酒精帶來的熏然,讓每一個女孩都盡情的釋放自己的活力。

  就在這樣一個夜晚,一種叫做初戀的高度果酒,一種叫做雪精靈的高度果酒,不知不覺間就已經俘獲了一大批追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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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發展

  “我們發了!”,格拉夫握著手中一大把硬幣和一些皺皺巴巴的零錢,激動的將杜林抱了起來,還狠狠的在杜林的臉上親了一口。他現在已經陷入到一種癲狂的狀態中,如果在一周之前有人告訴他可以輕鬆的在一周時間內賺到六十塊錢,但是需要他拿出四十塊錢作為投資。那麼他會用自己的拳頭打破那個傢伙的鼻子,然後將一口口水吐在那個傢伙的臉上,再踹上幾腳。

  但是如果這個人是杜林的話,那麼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杜林格外抗拒和這個如同狗熊一樣的傢伙過分的貼近,掙扎中掙脫了格拉夫的懷抱,躲到一邊用衣角狠狠的擦著臉上的口水。他雖然嫌棄格拉夫的親切的表現,但是臉上也如格拉夫那樣光著收斂不起來的笑容。

  果然……沒錯呢!

  在夢境之中他見識到的那位大人物一輩子所經歷過的事情,其中​​有一個片段他印象非常的深刻。那個時候大人物還如他一樣只是普通的小人物時,他問他的boss,如何才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裡,賺到最多的錢。他的boss將一本《華夏刑法》遞給了他,然後告訴他,所有最賺錢的門路,都在這本書裡。

  或許現實與夢境是不同的,比如說環境,比如說科技,比如說語言,比如說文化。但也有相同的東西,那就是真理!越是法律不允許的東西,越是需要成大巨大的風險,但同時巨大的風險將哺以風險承擔者超乎人們所能夠想像得到的巨額回報!

  不?

  當工人​​不犯法,但是有幾個工人能夠通過勞動從底層的社會中脫穎而出?

  販賣不允許銷售,被教會稱作為“充滿惡魔氣息”的高度酒犯法,卻有一個大家都知道的結果,“離惡魔越近,口袋越滿”!

  短短的一周時間……,準確的來說是一天時間,他們就用不到十塊錢的成本,賺到了足足一百五十塊錢!!為了偉大的帝國星幣,就算稍微越過了某些界限一小步,似乎也不是什麼不能承受的事情嘛!只要回頭多去幾次教堂懺悔一下就好了,相信天主會原諒他們的。

  興奮了好一會的格拉夫已經把臥室的門生生的用拳頭給揍爛了,似乎只有通過暴力的方式才能夠讓他的內心恢復平靜。他抓起牆邊擺放著的小半瓶基礎高度原酒,一口灌下去。苦味加上辛辣的味道讓他整個人都變得精神一震,他用力將酒瓶摔在了地上,喘著粗氣望著杜林,使杜林連退了好幾步。

  這該死的傢伙,不會……。他摸了摸口袋裡的小刀,應該不會,不然就捅死他。

  有些悲憤同時準備誓死保護自己腚眼的杜林已經下了決心。

  “接下來,我們怎麼做?”,格拉夫揮舞著胳膊渾身上下都被巨大的利潤所帶來的驚喜弄的亢奮不已,就算現在有一打姑娘他都能一一擺平。

  杜林舒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床上,“當然是擴大銷售,同時打造我們自己的品牌。現在有兩件事交給你去做。”

  格拉夫用力拍打著胸口,pengpeng的悶響讓杜林懷疑這個傢伙會不會有一天死於自殘,“第一,你去告訴你鋪貨的酒吧,之前的是試用裝,是用來做市場調查的,正式銷售還需要稍微等上幾天。還有,不要答應他們大批量的要求,告訴他們我們的貨來自國外,數量有限,但是需要供應的酒吧太多,每個酒吧每週最多兩箱。”

  特耐爾離邊境很近,坐蒸汽機車就能夠離開耀星帝國,所以在特耐爾平靜的陽光之下,充斥著大大小小的走私團伙。只是普通人並不能夠發現這個世界,也不能夠參與其中,這其中就包括了現在的杜林,以及格拉夫。

  至於為什麼要限量供應,杜林也解釋給這個大塊頭聽了,大批量的鋪貨固然能夠快速的獲得大量的利潤,但是並不能夠提升商品的價值。只有限量的銷售,讓人們有一種“這個東西真的很少,會不會是因為它很珍貴”的愚蠢想法,才能夠快速提升產品的價值。將兩種果酒從“可口並且奇特”的高度果酒,變成一種高檔的品牌。

  一旦品牌效應形成了,不需要再去努力的提升商品價值,市場以及消費者們會幫他們完成這個對企業來說非常複雜並且困難的過程。

  “第二件事,我們需要一個隱秘的進貨渠道,大批量的從你認識的人那裡拿酒他們肯定會猜到我們可能找到了與龍血木不同的提純方法。一旦這種情況出現,那麼我們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么離開耀星帝國,然後在追殺中度過下半生。要么我們找個地方結果了​​自己,免得給家人帶去麻煩!”

  “所以,想辦法聯絡到國外酒廠在特耐爾的聯絡人,從他們那里以貿易公司的名義進貨。在你聯絡他們之前,先來找我。”

  整個耀星帝國釀造販賣高度酒已經成為了一些家族牟利的重要手段,一杯高度酒從一塊五到五塊不等,這裡面的利潤超過了百分之三百,足以讓那些大家族拼盡一切辦法都要得到低度酒提純變成高度酒的製作方式。以那些資產以千萬甚至是億來計數的家族,他們兩個比螞蟻都強不到哪去的小人物連還手都做不到,只能夠任人宰割。

  杜林說的非常的仔細,格拉夫也聽的非常認真,這一點恰恰也是杜林願意繼續和格拉夫合作下去的原因。這個大塊頭有豪賭的勇氣,同時也非常的明智,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聰明人,所以他願意聽聰明人的安排,而不是自己胡來。如果他是一個胡來的人,杜林說不定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踪了。

  當然,在他消失之前,他不介意送格拉夫一程。

  畢竟,蒸餾提純所蘊藏的價值,恐怕足以讓這個世界所有的財團資本都戰栗,那已經不是一門可以發家致富的手藝,而是隨時隨地能夠取走自己的性命的刀子!

  安排完格拉夫的任務之後,杜林也去忙自己的是任務,他的任務很簡單,註冊一個商標以及一家貿易公司。

  在他的設計中,低度酒應該從國外進口,雖然價格可能會提高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左右,但是比起他們的獲利還遠遠不及。這樣做以來不會因為大量的吃進低度酒輸出高度酒引起特耐爾乃至於整個帝國酒商們的注意力,在任何技術壟斷的初期,都需要保證猥瑣發育,只有擁有了一定的資本之後,擁有資格和大資本家坐在同一張桌子上時,才可以站出來頂風噓噓,浪一手。

  送走了格拉夫之後杜林帶著十塊錢獨自起來耀星帝國商業總會特耐爾商業分會,在這個世界裡充滿了各種組織,這些組織中的某一些代替了原本應該由政府來承擔的職責。一方面耀星帝國剛剛從戰爭中擺脫出來,如果政府想要接手一部分工會的工作需要巨大的人力和財力的付出,政府拿不出這筆錢。另外一方面,慘勝的耀星帝國已經意識到了落後的政治體系和軍事體係並不能讓耀星帝國走的更遠,在這個政治體系開始改革的階段,社會已經出現了不穩定的情況。

  如果貿然的將一些民間的權力收回到政府的手中,極有可能引發社會的動盪,在這個帝國的衰弱期出現巨大的衝突,甚至是內戰。

  所以對於商會也好,工會也好,面對各種組織耀星帝國一方面不斷的按撫,告訴他們帝國不會動他們的蛋糕。一方面也在積極的學習吸收工會組織的經營方式和運營,準備在帝國從變革的動盪中走出之後,奪取權力。

  所以現在註冊公司,註冊商標之類的商業行為,完全是由帝國總商會來管理控制,和帝國官方政府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而恰恰是因為商會中商人的特性,所以只要有錢,就沒有什麼辦不到的。

  比如說……購買准入證。

  花了兩塊錢註冊了一個商標,又花了四塊錢註冊了一個公司之後,將剩餘的錢都塞進了辦事人的口袋裡。那位西裝革履油頭粉面的中年人臉上終於沒有了公事公辦的死板,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微笑。

  “先生,如果你想要購買一塊酒廠牌,最少需要五千星元。”,工作人員為了四塊錢決定出賣一下自己的尊嚴,畢竟這是他十天的工資了,不算是一個小數目,而且他需要付出的只是露出笑容。“您應該知道,很多酒廠都違反了神權法和帝國法,偷偷的釀造高度酒。格林樞機主教對此非常的不滿,在他的施壓下,現在酒廠牌發放的很嚴格。”

  他稍微解釋了一下為什麼要五千塊才能夠拿到合法的牌照,畢竟神權法是禁止教徒飲酒的。受到神權法的影響和壓力,商會高層的董事們決定在頒發酒廠牌的時候稍微控制一下,盡量的照顧教會的面子。

  但是,他們也為自己留下了後門,如果能夠拿出五千塊的保證金,那麼這個牌照還是可以發的。如果在抽查的過程中發現了酒廠在釀造高度酒,或是有人舉報,這五千塊就會被罰沒,同時還要對酒廠進行處罰。

  弄清楚了拿牌的流程之後,杜林和那位已經不介意與賤民握手的工作人員握了握手之後離開了特耐爾分會。

  現在首要的目標,就是賺到足夠的錢,拿下酒牌。

  至於從國外進口低度酒,那根本不是問題。

  這年頭只要有錢別說買酒了,就是連人都能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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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火焰

  “一個月只有二十箱?”

  野玫瑰酒吧的老闆皺了皺眉頭,最初格拉夫找來的時候說要推銷一種高度果酒,他是不看好的。高度酒的市場做了這麼多年,早就已經穩定了下來,每個客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一種新產品想要盲目的進入這個穩定的市場,結局必然不會好看。但是當格拉夫倒了兩小杯讓他品嚐了一下之後,他立刻覺得這個事情有戲。

  野玫瑰酒吧的定位是中高檔,主力消費人群都是特耐爾城內的中產家庭。這些人不可能每天都來喝的醉醺醺的再回家,但是隔三差五的來消費一杯還是可以做到的。在這個檔次的消費者中,消費者們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消費商品,他們都有自己的品味和格調,也只會消費自己所鍾意的東西。

  這兩種的味道很獨特,他品嚐了一口之後立刻就有了感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夠擁有一定的市場份額。

  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無論是初戀還是雪精靈,都大受好評,不少男性都鍾愛初戀,而一些年輕的女性則喜歡雪精靈。只用了兩天時間,送來的六瓶酒就早早的賣空。

  為此一些老顧客還因為喝不到這兩種新酒,對酒吧多有多有埋怨。這是一個縮影,一個社會的縮影,野玫瑰酒吧的老闆柯爾特先生突然間就滋生出了勃勃的野心。既然在特耐爾這種新的高度果酒能夠打開市場,那麼在其他城市能不能同樣的打開市場?如果能夠證明這種與眾不同的高度果酒在其他地方也能夠受到歡迎,那為什麼他不自己做代理呢?

  高度酒的暴利是人盡皆知的,畢竟“離惡魔越近,口袋越滿”這句俗語已經深入人心。只要能夠將價格談妥,哪怕一瓶只有兩塊錢的利潤,都足以讓他轉眼間成為帝國商會中的新貴!

  根據他自己的消息,整個帝國每年有上億瓶高度酒被消費,只要佔據其中的百分之一,也就是百萬瓶的規模,每瓶轉兩塊錢,一年也有兩百萬的毛利潤!

  這可比他縮在特耐爾城這種鄉下地方開個酒吧賺的多,更重要是的他完全可以憑藉這兩種果酒,形成以高度果酒為核心的產品鏈,販賣更多的東西,以獲得更多的利益!

  一想到自己將要抬頭挺胸邁步進入耀星帝國的上流社會,柯爾特先生就激動的一夜都沒有睡著。

  可是,格拉夫的一句話,卻如同在寒冬時節一盆冰水澆在了他的頭上。

  產量跟不上,一個酒吧一個月只有二十箱,也就是二百四十瓶,所有的追求和夢想都泡了湯!

  “是產量跟不上,還是運輸的問題?”,柯爾特先生撕了撕領口讓他不舒服的領帶結,“我不問這些酒是你們自己生產的還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支持你們一大筆發展資金,我能不能獲得更多?”

  格拉夫楞了一下,如果按照他的想法,那當然是很好的事情。平白無故的獲得了一筆資金用於發展壯大自己的事業,這種好人到什麼地方去找?但問題是現在做主的是杜林,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腦子不是很夠用,遲疑著搖了搖頭,“非常抱歉先生,我需要和我的伙伴商量一下。”

  柯爾特先生敏銳的捕捉到了“夥伴”這個詞,也就是說格拉夫並不是主事人。他調查過格拉夫,格拉夫除了有一個好身體和非常能打之外,並沒有任何的特長。

  如果熱心也算特長的話,那麼應該加一個。

  正是因為他的熱心和慷慨,在特耐爾城的瓜爾特群體裡,他一定的知名度和威望。瓜爾特人有麻煩的時候會找他幫忙,他總會應承下來。前年的時候因為一個瓜爾特商販和某個幫派之間產生了一些矛盾,格拉夫用力過度的情況下把對方打的生活不能自理,為此不僅賠了一筆錢,還吃了半年的牢飯。

  如果不是有人為他支付了賠償的費用並且把他保釋出來,可能他現在還在監獄裡縫麻袋。

  這樣的小角色突然間能夠拿出品質如此之高的高度果酒,必然不可能是他自己的東西,當然也不可能是那位瓜爾特商人的東西。畢竟以那位在特耐爾城內擁有一定地位的傢伙如果想要做高度酒生意,根本沒有必要這麼麻煩。

  那麼他的合作夥伴是誰?

  柯爾特先生一邊思考這個問題,一邊望著格拉夫。

  總有人說傻子也會踩到金子,他原本是不相信的,但是現在不得不信。一旦這個買賣做大了,格拉夫肯定也會受益良多,真是一個走運的傢伙!

  片刻後,格拉夫被柯爾特先生看的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屁股,讓他屁股下的沙發發出難聽的聲音之後,柯爾特先生笑著站了起來,說道:“好吧,先這樣,你回去問問你的合作夥伴,如果他認為可以的話,我會提供一萬塊錢,幫助你們提升產量。當然,我也希望他能夠過來和我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我有一筆大買賣想要和你們做。”

  格拉夫連忙站起來,傻笑著點了點頭,就像他看見的上流社會的那些大人物一樣,只是在他做出這樣的動作,總是讓人覺得很滑稽。

  格拉夫出了門還不到一分鐘,柯爾特先生就招呼來一個手下,“去盯著他,不要驚動他,看他這幾天和什麼人有過長時間的接觸。”

  目送手下離開之後,柯爾特先生深陷在沙發中,眼裡閃爍著野心的光芒。

  一天時間裡,格拉夫陪著笑臉傻笑著拜訪了他供貨的幾家酒吧,無一例外的是所有酒吧都希望能夠大量的吃進這種新出現的高度果酒,用一句另外一個世界的話來說,這種高度果酒填補了在高度酒中缺少果酒的空白。這種高度果酒擁有極為廣闊的市場和銷量,除了部分老老實實做酒吧賣酒水的老闆之外,還有兩個人都生出了與柯爾特先生同樣的心思。

  他們想要代理這兩種果酒,在全國范圍內進行銷售。

  在路邊的熟食店裡要了五根牛肋骨,兩杯低度酒和四個全麥麵包之後,格拉夫拍了拍七分飽的肚子,打著飽嗝離開了熟食店的大門。門外街道的轉角處,探出一個腦袋,臉上帶著深深的怨念,望著漸漸遠去的格拉夫,他只能繼續跟上去。

  回到工舍的時候他把杜林叫了出來,把今天所有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杜林聽完之後點點頭,對格拉夫的信任有多了一分。不是因為他說出了今天所有的事情,而是他沒有亂做主。在杜林的夢境之中,見識過太多亂做主的人,或許他們是出自好意,但偏偏最後功虧一簣的原因,都在這些亂做主的人身上。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1:27
第十四章同鄉會

  “格拉夫呢?”,克里恩先生忙的一頭汗,一車皮一車皮的貨物等待著搬運,然而搬運工的主力,一個人能頂五個人的格拉夫再次成功的失踪,讓格拉夫先生一頭惱青火。鐵路和蒸汽機車並非是帝國所有的公共財產,而是財團們根據自己的需求鋪設建造的,換句話來說,車站是一個公司,克里恩先生是這間公司的老闆。

  所有的資本家都不是善人,這一點歷史已經證明了其正確性。資本家對工人的友善不過是一種表演,他們的目的是希望工人們能夠承受更多的剝削。在這些資本家的眼中,每一個工人都有一個準確的數字來表示他們在生產體力中所承擔的角色和可以被剝削的價值。

  格拉夫不是一個好的工人,但是他是一個很好的剝削對象,所以儘管他有很多小毛病,克里恩先生也不會太過於為難他。他創造的價值,遠遠比他那些毛病帶來的麻煩和損失要多得多。

  但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格拉夫需要被他剝削。如果不能夠建立在這樣一個前提條件之下,格拉夫根本沒有任何的價值。

  “有人見到那個傢伙去哪了嗎?”,克里恩先生撕開領口咆哮了起來,上一個車站已經通知了他,在一個小時之後,還會有一輛蒸汽機車到這裡進行轉運,大量的東西需要卸載和裝載。高體力強度的工作已經讓好幾名工人累到了,加上格拉夫不在,效率低了百分之十多。

  他一邊咆哮,一邊在車站裡到處尋找,不過很可惜,他不可能找到格拉夫。於是在尋找無果的情況下,克里恩先生當著眾多人的面,喊出了要按照合約的內容來處罰格拉夫。

  無非是扣薪水,可能還有罰款。

  時效性的工作在合約的內容方面往往更加的嚴苛,就是為了約束工人,不讓他們懶散或者曠工。

  很顯然,格拉夫已經違反了合約。

  但是格拉夫介意嗎?

  他並不介意!

  比起在車站做牛做馬,顯然私自販賣高度果酒能夠賺到更多的錢,更快的速度,賺到更多的錢。

  “我們不能單打獨鬥,我們需要一個成熟的團隊來幫助我們做這些事情。”,杜林在向格拉夫傳授自己的思想,他語重心長的說道:“畢竟我們的生意並不合法,我們需要偽裝,需要足夠保護我們在暴露時的退路,以及應付風險的能力。”

  這兩天時間里杜林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考慮如何把這件事業做大做強,經歷了創業的失敗之後他變得更加小心,對夢境中所經歷的一切閱讀理解的也更深。

  一個人想要發達,想要成功,只依靠自己一個人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任何時候,任何社會,競爭力都是巨大的。在這種環境之下,只有聚集了更多的利益既得者,才能夠保護自己的核心利益。就像是洗車,如果當時他身邊有格拉夫這樣的人,而且有三五個,那個叫做瘋狗維森的傢伙敢收拾他嗎?

  他不敢!

  也正是因為經歷過這樣一次關係到自己切身利益的事情,杜林對今後的發展方向,也有了一個更加明確的方向。

  “我註冊的貿易公司可以進口一些低度酒作為掩護,同時低度酒也很有市場,如果我們能夠找到純化低度酒的辦法,這也是一個巨大的財源。同時我們也需要人,大概十到二十個人,要有追求夢想的動力和膽魄,或許我們要不了多久,就要面對一些人的挑戰了。”

  格拉夫聽完之後立刻挺胸胸口,那比女人都要打胸肌一一跳一跳的,“是誰?是誰要對我們動手嗎?”

  杜林一陣腦仁疼,是誰?當然是那些利益被破壞的高度酒販子和酒廠啊,這就像一桶裝滿水的木桶,如果朝里面丟進去一個鐵球,必然會有一些水溢出來。從來沒有出現過的高度果酒打開市場,贏得那些喜愛飲酒客人的鍾意時,也讓他們放棄了以前的選擇。這就等於從別人的手中搶奪了屬於他們的份額,這不是正當生意,從有了這個想法之後,杜林就已經有了明悟,這是偏門,是見不得光的生意。

  見不得光的生意和那些可以見光的生意一樣,都有殘酷的市場競爭。普通的生意可以通過商業手段去完成汰劣的市場規律,那麼這些見不得光的生意,怎麼完成市場競爭並且角逐出勝利者?

  無非是武力,還有各種各樣不光彩,見不得光的手段。

  既然你砸了別人的飯碗,就別想著別人對你喜顏悅色的說著討好的話,最終還是要靠拳頭說話。

  解釋了半天之後,格拉夫一拍腦門,發出pia的一聲,一臉的嫌棄,“你直接說你要建立幫派不就行了嗎?”

  建立……幫派?

  杜林沉默了下來,他離開鄉下的時候克斯瑪先生希望他能夠成為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他的母親希望他能夠成為一個成功的人,他的兄弟姐妹希望他能夠成為一個榜樣。

  但是從來沒有人希望他能夠成為一個幫派人士,而且還是幫派頭目。

  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偉大的發財夢想,被扭曲成了要建立幫派這種違背了自己最初心願的胡鬧?

  杜林瞥了一眼格拉夫,考慮了一下雙方身體方面的差距,可能是天意吧?!

  杜林不說話,格拉夫反而興奮起來,他甚至笑出聲來,“我早就想要建立一個屬於瓜爾特人的幫派了,我們瓜爾特人都是英勇的戰士……”,說到這裡的時候格拉夫用剛才杜林看他的眼神,同樣看了一眼杜林,“當然也有一些……,呵呵!一旦我們的幫派建立起來,那些該死的奧格丁人就不會再敢欺負我們,這是一個好主意,我支持你!”

  作為耀星帝國少數種族,瓜爾特人的生活環境並不算多好。官方本著消耗少數族裔的態度在戰爭中大量的徵用了瓜爾特人,讓瓜爾特族群中的青壯年大量的死傷。在缺少足夠青壯的情況下,瓜爾特人也成為了弱勢種族,經常被奧格丁人欺負。在特耐爾城中,絕大多數幫派都是由奧格丁人組成,比如說瘋狗維森,他就是一個典型的奧格丁人。

  杜林沉默了一會,突然抬頭說道:“我覺得我們需要的不是一個幫派,而是一個組織,一個屬於瓜爾特人的組織,同鄉會!”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1:28
第十五章建立

  瓜爾特人原本並非是耀星帝國的固有族群,在大約六十多年前發生了一場戰爭,瓜爾特人的國家被耀星帝國消滅,瓜爾特人和他們所生活的地方,全部併入了耀星帝國的版圖,成為耀星帝國組成的一部分。不可否認的是瓜爾特人在衛國戰爭中表現出了情願戰死戰場也不願意後退一步的品質,為當時的耀星帝國造成了巨大的麻煩。之後帝國為了避免這群戰敗的瓜爾特人聚集在一起最後生出事端,當時的某位大人物想到了一招,那就是將瓜爾特人打散,遣送到全國各地區。

  一下子被沖散了的瓜爾特人就算想要抱團,也很難成功。加上後來耀星帝國在邊境上與鄰國頻頻摩擦,爆發了被稱之為金酒杯之戰的第三次世界大戰,大量的瓜爾特青壯被強迫性應徵入伍,死在了戰場上,讓瓜爾特人面臨著極為嚴酷的生活環境。加上不久前才結束的戰爭中再次徵召了大量的瓜爾特青壯,瓜爾特人這個族群已經元氣大傷。

  現在的瓜爾特人在失去家族勞動力和頂樑柱的情況下,大家都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逐漸的也讓瓜爾特人變得和普通人沒有多少區別,甚至是更害怕惹事。在這個巨變的社會中,瓜爾特人已經成為了“老實人”和“慫包”的代名詞。

  特耐爾城中差不多有兩千多戶瓜爾特人的家庭,四十歲以下,十六歲以上的男性只有不到三百人,其餘的都在不久前結束的戰爭中成為了帝國的砲灰,在戰爭的天平上為帝國增加了不少的籌碼,爭取到了慘勝。說是慘勝,其實對於帝國的主要種族奧爾丁人來說,他們根本就不是慘勝,而是一場大勝。

  他們用少數族裔的人口代替了奧爾丁人去開戰,並且成功的消耗了帝國內部這些越來越多的少數族裔的發展潛力和未來,不僅打贏了戰爭,還淨化了人口種族比例,簡直是一舉兩得!

  在這樣的情況下,杜林提出“同鄉會”的這個概念,經過格拉夫的宣傳之後,立刻得到了很多人的響應,特別是那些剛剛達到十六歲以及稍微小一些的孩子們的響應。正是因為切身的感受到了來自帝國的惡意以及社會的惡意,這些孩子們更加迫切的希望通過自己的雙手和努力,改善瓜爾特人以及自己生活的環境。

  更別說杜林願意為這些並不具備獲取社會上流地位的孩子們,提供一份還算不錯的薪水,讓他們養活自己和家人。

  望著一群十四五六歲的半大少年,杜林望向格拉夫的時候眼神裡充滿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神色,這群孩子裡更有三個女孩子。如果不是這些孩子們的眼神裡藏著對未來的期望和朝氣,杜林說不定就要一口否定這些少年了。這個時候他自己都忘了,他本身也就是這個歲數的人,並不比其他人大多少。

  杜林將格拉夫拉到了一邊的角落裡,回頭望了一眼二三十個小伙以及三個小姑娘,低聲問道:“沒有成年人嗎?二十多歲的?”

  格拉夫有些尷尬的嘿嘿的笑了笑,帝國軍部在特耐爾徵兵的時候把十六歲以上,四十歲以下成年的特耐爾男性都強迫性徵召進了軍隊,除了他這樣見機不妙早早躲在野外的那些人之外,已經沒有年富力強的男性了。至於那些跑掉的,更不願意加入有著明顯的幫派意圖的同鄉會。

  這些膽小怕事的人以及一些只想著安安穩穩過日子的人,對格拉夫的邀請直截了當的拒絕了。這讓格拉夫覺得很丟面子,同時也在心裡暗恨。平時那些人找他幫忙的時候他可是從來都沒有說不,現在為了瓜爾特人爭取自己的權益時,居然退縮了。一點也不像是瓜爾特人,沒有哪怕一丁點的膽量和氣魄。

  所以他只能夠把這些怀揣著對現實不滿,同時也有闖勁的孩子們招了進來。

  面對格拉夫前前後後事無鉅細的解釋,杜林也感覺到一陣陣的無語。只是事到臨頭,加上杜林也需要人手,只能捏著鼻子認了。雖然說未成年人比成年人缺少一些閱歷和教訓,那麼他也只能多費神教育一下這些傢伙們了。

  兩人回到人群中的時候,不少人顯然都露出了緊張的神色,他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杜林的身上,渴望著能夠得到一個肯定的答复。

  片刻後,一些人眼中都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時,杜林才點了點頭,“同鄉會歡迎你們!”

  格拉夫這個時候直接拽著杜林的手,在杜林大驚失色之中把他手掌中才長好沒兩天的刀痕又割開了。鮮血頓時湧了出來,可面對鮮血,那些小伙子們,包括了女孩們,都沒有露出絲毫懼怕的身份,反而一個個興奮的不得了。

  不需要格拉夫的操作,小伙子們和姑娘們就排好隊,從格拉夫的手中接過匕首,劃開自己的手掌,與杜林的手掌緊緊的握在了一起。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些小伙子們和姑娘們,還親吻了他的手背。

  上一次的禮儀是合作的禮儀,是朋友之間永不背棄的儀式,而這次,這是效忠的儀式。

  瓜爾特人特有的少數派宗教文化中,親吻手背是家庭成員向家長施行的一種非常重要的禮儀和儀式,最早出自瓜爾特貴族的家庭中。在逢年過節的時候,貴族們會排隊親吻國王的手背,以表示對國王的尊敬和順從。這種儀式早就變成了日常生活中的儀式,每個瓜爾特人基本上都多少知道一些。

  特別是生活在城市中的少年們,因為社會環境的原因,他們更加崇拜並且嚮往瓜爾特王國時期的一切,緬懷過去的同時也在激勵自己。

  當最後三個女孩中最後一個親吻了杜林已經麻木的手背之後,杜林看了一眼腳下鮮血淋漓的地板,他嘴角抽了抽。

  這次手掌沒知覺了不說,胳膊也有一點麻木了,會不會截肢啊?

  當然,這個時候哪怕是哭,也要笑著哭。

  他板著臉用力點了點頭,“從今天開始,我們都是一家人,我們不分彼此,共享榮耀!”

  格拉夫臉都有些紅了,他拍著胸口怒吼起來,“不分彼此,共享榮耀!”

  望著歇斯底里嘶吼的少年們,杜林在驚訝於一個儀式和一句話造成的後果的同時,心跳也稍微快了一些。他微微瞇著眼睛,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同鄉會的成立在特耐爾城中不過是不起眼的一滴水珠落入了湖中,連掀起漣漪的能力都做不到。就算有些人通過某些渠道了解到了這件事,也沒有太在乎。

  一群半大的孩子成立的什麼同鄉會,就像是玩耍一樣的東西還能夠對特耐爾城好幾年都沒有變化過的地下世界格局造成衝擊嗎?別開玩笑了,不說那些只能夠佔據一兩條街的連幫派都算不上的小幫派,真正的大幫派又有幾個是好惹的?不僅有更加專業的打手隊伍,更有禁止平民擁有的大威力手弩和熱能連弩!

  這可是大殺器,一桿熱能連弩足以一口氣掃平二三十號人,所以大家都把同鄉會,當做是孩子們的玩樂。

  有人不在意同鄉會的建立,但是也有人在意同鄉會的建立。在特耐爾城中,有一位上流社會的大人物,帝國商會總會特耐爾分會的副會長,同時也是瓜爾特人——海德勒,他就很關注同鄉會的發起和建立。

  這是一位具有傳奇色彩的瓜爾特人,同時也是飽受瓜爾特人所歧視的瓜爾特人。

  這麼說可能有些繞口,實際上在瓜爾特王國滅亡之前,就已經有了一部分瓜爾特人早先一步投降了,成為了“站在正義一邊的善民”,其中有一人就是海德勒的父親。當時為了盡快縮短戰爭,減少在戰爭中死亡的奧格丁人,耀星帝國給了這些投降的瓜爾特人極大的好處和很高的待遇,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感化”瓜爾特王國的反抗力量。

  的確,這些人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是在瓜爾特王國滅國之後,他們的處境就非常的尷尬了。奧格丁人不願意在給這些善民更多的好處,還利用各種各樣的藉口收回了一部分特權。海德勒的父親也因此受到了很大的衝擊,家族甚至一度瀕臨破產。海德勒的父親因此腦梗猝死,將岌岌可危的家業交給了當時只有二十歲不到的海德勒。

  海德勒憑藉自己高超的手段和個人能力,幾度沉浮,最終奠定了自己在耀星帝國商會總會中的地位,成為了人上人。

  也正是因為幾起幾落,海德勒更加希望被打散的瓜爾特人能夠團結起來。但是他不能做這件事,他的地位已經夠高了,已經有人對一個瓜爾特人佔據了商會總會三十六席議員之一的海德勒有些警惕,所以他不能做。他要是做了,那些如狼似虎的傢伙們就有藉口和理由將他一腳踹出去。

  當他知道了一個叫做杜林·克斯瑪的傢伙成立了同鄉會之後,立刻就開始著手調查杜林的一切社會信息,他想要見一見這個人。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1:28
第十六章屈辱

  海德勒想要見這個叫做杜林的小子有兩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他現在的位置很敏感也很尷尬,在奧格丁人的眼中,瓜爾特人是“被征服的種族”,對於有著強烈優越感的奧格丁人們來說瓜爾特人就是“下等人”,不受待見的失敗者。現在一個失敗者居然能夠成為商會總會三十六席議員之一,讓很多人都無法忍受。

  如果不是海德勒一直謹小慎微,盡可能的避免自己露出破綻,恐怕他已經被投票解除職務。

  所以,他需要一股力量,一股能夠支持他直到哪怕別人對他有意見,也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了的力量。這股力量他已經躊躇了許久,那就是被打散的瓜爾特人的力量。一旦瓜爾特人團結在一起,加上他的引導和指揮,為了帝國的穩定,無論官方還是商會總會,都必須照顧他這個瓜爾特人中的“領導者”。

  只有這樣,他才能​​夠繼續壯大自己的實力。

  第二個原因其實也是延續了第一個原因,海德勒需要人幫他,不是商業上的幫助,而是為他做一些不能見光的事情。

  在資本家的圈子裡流傳一句話,“當你善良了,就要面對數不清的惡魔”,這句話看上去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其他核心所說的就是資本家的態度和被剝削者之間的態度。曾經的水泥大亨朵凡爾克對工人們就很好,除了給予他們比其他行業工人更高的工資之外,還給了一些福利待遇,並且總是和工人們打成一片。

  後來朵凡爾克遭遇了來自生意上的阻擊,他的對手們結合在一起,組成了一個新的公司,與他展開了正面的殘酷的商業競爭。對方以更低廉的勞動力成本所產出價格更低的水泥撕碎了朵凡爾克的市場防線,為了自保朵凡爾克不得不降低了工人們的待遇和福利,以面對惡意的價格競價所帶來的陣痛。

  就在雙方都損失慘重,準備就此罷手的時候,朵凡爾克手下的工人們罷工了。

  理由很簡單,他們要求恢復到以前的高工資和高福利,拒絕為殘酷的商業競爭買單。只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市場佔有率一度超過百分之六十五的朵凡爾克水泥公司因為勞務問題停產,市場被侵吞,曾經的水泥大王宣布破產。巨大的市場和遺留下來的資產立刻被資本市場上的鱷魚吞入腹中,曾經無限風光的朵凡爾克先生在帝國大廈頂樓一躍而下,為自己璀璨的人生留下了一灘漆黑的血跡。

  這不是朵凡爾克一個人需要面對的問題,幾乎是所有資本家都需要面對的問題。工人在工人工會的支持和操縱下,已經擁有了和資本家對立並且抗爭的資本。一旦工人工會認為某個資本家傷害了工人會員的利益,就會發起遊行罷工這樣的抵抗行動,如果情況進一步惡化,他們還會採取禁止工人工會成員在其公司工廠里工作,讓一個企業一瞬間陷入到無人可用的狀態中。

  那麼工人工會是不是就真的已經能夠和資本家站在同一個水平上對話了呢?

  其實也不是,因為資本家有錢,有人。

  錢不用說,這裡的人,就是指那些不太能見得光的力量,可以說是幫派份子,也可以說是社會上缺少工作的閒散流浪人員。他們會通過武力的威脅和脅迫,阻止罷工遊行的發生,甚至用死亡來威脅工人工會中某些負責人,讓他們不得不妥協。當然,其實最普遍的手段,還是花錢來收買。

  海德勒手裡沒有多少可以用的人,他正在被奧格丁人盯著,如果他用自己的手下去做這些事情難免會被人盯上,所以他迫切的希望有人能夠成為他手中最鋒利的刀子,為他完成這些他可以想卻不可以做的事情。

  同鄉會是一個很好的契機,他有錢,不在乎花錢,只要能夠達成他的目標,花再多的錢都無所謂。

  所以海德勒非常希望能夠盡快的和杜林見一面,支持同鄉會的發展,而且必須是盡快。

  同鄉會的成立並沒有引起什麼人的關注,就算海德勒和杜林見面了,也不會引來任何的風波。可如果同鄉會發展的不錯,引起了一些勢力的關注,那個時候他再和杜林見面,就會讓一些人開始猜測懷疑他的目的。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杜林剛剛從工舍出來,就看見了兩名穿著西裝的傢伙。

  “有人想見你,和我們走一趟。”,其中一人看上去文質彬彬的,短頭髮,帶著金絲邊的眼睛,考究的西裝讓他有一種成功人士的派頭。他看杜林的眼神雖然溫和露著笑意,但是隱藏在眼底的輕蔑和不屑還是被敏感的杜林發現了,他可是做過一個長達幾十年夢的傢伙,在夢境中這樣的人見過不知凡幾。

  但是杜林很明智的沒有表現出來,對方身上的衣服和配飾就已經比他所有的存款加起來都多,在這個資本為王的社會中錢才是衡量一個人成功與非,是否強大的標準。他還不具備這個標準,加上他並沒有得罪過這樣的人,所以他認為自己是安全的。但他還是叫了格拉夫一起,兩人一同坐上了去年產的新款新馬帶車頂的汽車。

  車內的空間不算小,拉上了窗簾車廂與外界就成為了兩個世界,那個看上去非常斯文的傢伙一直帶著假笑,他抿了抿嘴,“我叫拉瑪斯,這次我遵從海德勒先生的要求,接你們去見他。在見到海德勒先生之前,我需要提醒你們幾點。”,他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杜林和麵露興奮的格拉夫,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說話的時候沒有得到海德勒先生的允許,不要直視他的眼睛。不要大喊大叫,不要使用粗俗的語言,說話的時候不能帶髒字和你們街頭的那些黑話。”

  “說話之前要考慮一下自己所說的話是否得體,是否能夠明確的表達你們心中的意思,盡可能咬字清楚,還有不要加上肢體語言,盡可能保持自己的體面。”

  杜林看上去和之前沒有什麼差別,但是莫名的他內心深處有一團火焰正在翻騰。他帶著同樣虛偽的笑容望著這位拉瑪斯先生,點了點頭。

  拉瑪斯很滿意的笑著,可他卻不知道,他已經得罪了杜林,他們已經結仇,而且是死仇。

  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在杜林耳中都是對他的羞辱,對他所擁有的一切的否定,以及對他惡意的誹謗。拉斯瑪在踐踏他的自尊,踐踏他的人格,踐踏他的尊嚴。他那種高高在上,如同望著辣雞一樣的眼神,刺痛的杜林的自尊和人格,杜林發誓,如果有機會的話,不!是一定,他一定要報復回去。

  但不是現在。

  相較於深沉的杜林心中所產生的憤怒和屈辱感,格拉夫這個傻子倒是很認真的聽著,還不斷點頭,一臉的興奮。

  格拉夫之前的案子正是由於海德勒先生的插手,才讓他沒有把牢底坐穿,他很感激這位從來沒有見過的大人物,甚至覺得這位大人物是所有瓜爾特人的守護者。否則那樣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怎麼會對他一個沒有見過的小人物施以援手?

  在靜默中,金馬汽車緩緩停在了特耐爾城郊區的一處莊園外,拉斯瑪先生下車之後打開了車門,讓他們下去,並且指了指大門,“會有人帶你們去見海德勒先生,我還有其他事情,告辭了。”

  兩人走了幾步之後杜林突然駐足不前,他回頭看了一眼,恰好看見拉瑪斯先生正在用一條手絹擦拭他們做過的位置,然後將那條手絹丟在了地上。

  杜林回過頭,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住心頭莫名生出的憤怒和屈辱感。他不知道,這是他夢境中所經歷的一切,正在悄然的改造他的三觀和性格。

  “怎麼了?”,格拉夫用手肘搗了搗杜林,關切的說道:“你臉色不太好看,是昨天是睡的太晚了嗎?天主啊,我們馬上就要見到海德勒先生了,你得調整好自己。”

  杜林忍不住開口嘲諷道:“所以要把自己當成一隻流浪狗捲起自己的尾巴嗎?”,他這句話一說出口就知道自己不該說。

  格拉夫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等你見到海德勒先生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有一句話叫做道不同不相為謀,杜林只是看了一個格拉夫,沒有在反駁。他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自己的脊梁,昂首挺胸的就像是一個勝利的將軍一樣走進了莊園裡。

  望著美輪美奐的園藝,望著穿著得體的花匠們精心的修剪著綠色的枝葉,他的心卻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沒有人能夠踐踏過我的尊嚴,還能夠逼我對著他笑!

  沒有人!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1:28
第十七章對話

  在管家充滿了提防和告誡的眼神下,杜林面無表情的和格拉夫站在了莊園的大門外,等待了約莫有十分鐘的時間,他們才被告知可以進去。像海德勒這樣的大富豪,大資本家,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準則。這並不是一個安定安穩的社會,戰爭結束之後的動盪還在持續,政府體制的改革加劇了社會治安的下滑,所以哪怕是被大資本家召見,都有一整套流程。

  在進入大門之後,就有三名穿著西裝面色冷峻的傢伙走了上來,他們讓杜林和格拉夫舉高雙手,然後仔仔細細的把他們身上都摸了一遍。確定了杜林沒有帶武器,並且收走了格拉夫的匕首之後,才被放行。

  經過一條長廊之後上了二樓,在最東邊的房間裡,他們看見了海德勒。

  此時的海德勒看上去似乎只有五十來歲的樣子,他有一頭銀灰色的頭髮,臉上沒有什麼皺紋,圓臉,鼻子很高,嘴唇很薄。他保養的非常好,紅光滿面,可能實際年紀比杜林猜測的還要大一些。他穿著一套非常昂貴的高檔西裝,劍領使用了來自東方的絲綢面料,挺拔的同時還有微弱的反光。

  他的領口和袖口都有價格不菲的寶石飾品,就連襯衫的釦子,都是紫寶石製成的。

  這是一個非常有錢的老頭,帝國商會總會只有三十六席議員的席位,這三十六個人統治著整個帝國所有和商業貿易有關係的一切。從路邊販賣皮鞋的小店到蒸汽機車組的運營,都因他們一言而決。有人笑說這三十六人雖然不是皇帝,但是他們行使著皇帝才能夠擁有的權力!

  海德勒也在笑,這些大人物每個人都有很多的面具,你永遠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戴了面具。他伸手邀請兩人坐下,甚至是親自起身為杜林和格拉夫倒了兩杯色澤如金子一般清澈的酒,放在了兩人的身前。杜林和格拉夫都站了起來,這是禮貌,和個人恩怨無關。只是相較於格拉夫略微彎著的腰,杜林的腰板就沒有彎過!

  “這次我讓人安排送你們過來,是有些話想要和你們聊一聊。”,他走到桌子後,抬手虛按,一同坐下來,“我是瓜爾特人,我知道外面的人是怎麼說我父親的,也知道他們中有些人是如何中傷我的。這些年這些情況已經好轉了不少,可還是有些人在重複這些過去的事情,不願意麵對新的世界,新的環境。”

  他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抬了抬手,抿了一口,“沉浸在過去永遠都不會看見明天,我們應該向前看,去追逐太陽和光芒。”

  “瓜爾特人過的很苦,帝國一直在提防我們,還將所有瓜爾特人打散分部到帝國的各個地方。如同沙灘上散沙的我們永遠都無法團結起來,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瓜爾特人生活環境惡劣的原因。”

  他稍微攤了一下雙手,隨後向後靠坐在奢華厚重的椅子上,“天主讓我們生為瓜爾特人,這是我們的驕傲,我們不應該臣服於命運的捉弄,就像當年的衛國戰爭那樣。即使面對十數倍於我們的敵人,我們依舊敢拿起武器,爭取自由。我們應該重新團結起來,只有所有的瓜爾特人都團結了起來,我們才能夠找回曾經的榮光。”

  “我聽說有人建立了一個以瓜爾特人為主的同鄉會,我很驚訝,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是你辦到了。”

  “杜林,請允許我這麼稱呼你,你覺得下一步同鄉會應該怎樣發展?”

  海德勒的錢也不是大風吹來的,好聽的話說完了肯定要考量一下這個年輕的同鄉會會長。如果他的想法能過得去,那麼海德勒就認可他這個會長,如果他只是把同鄉會當做是一個玩具,一個遊戲,那麼海德勒就會派想辦法換上自己的人。他需要的是一個順手好用的工具,而不是一個不順手的玩具。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很難在短時間裡找出思路和語言來應付海德勒,畢竟同鄉會的誕生可以說是因緣巧合之下出現的,是沒有前期計劃和預謀的。但是這難不住杜林,在夢境中他所見過的,經歷的東西,遠比海德勒要多得多。

  他沉默了片刻,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非常陳懇的說道:“尊敬的海德勒先生,非常感謝您能夠關注同鄉會這樣一個才剛剛草創的組織,我深表感謝的同時,也感懷榮幸。 ”

  “對於同鄉會,我最初的想法很簡單,我希望所有的瓜爾特人能夠站起來,對抗不公的命運和待遇。一根手指,很容易就會折斷……”,杜林伸​​出右手食指,按在桌子上壓了壓,“但是當手指們團結在一起的時候,就會成為一個拳頭,拳頭只能夠讓敵人受傷。”

  海德拉很欣賞杜林的這個比喻,手指與拳頭,就像鬆散的瓜爾特人和團結起來的瓜爾特人,而這也正是他需要的。他欣慰的點了點頭,伸手一邀,請杜林繼續說下去。

  杜林收回了拳頭,繼續說道:“我在車站做工,想必您也已經知道了。在這不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加入了工人工會。工人工會給了我一種難以想像的力量,正是因為工人們團結在了一起,所以他們才擁有……”,杜林一愣,歉意的笑了一下,“很抱歉,我忘記了……”

  “不,接著說。”,海德勒也是資本家,當著資本家的面說要挑戰資本家的權威,確實有些稍微的過火。

  杜林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正是因為工人們團結在了一起,所以他們才擁有挑戰資本家的能力,不再受到資本家殘酷的剝削。而我們,瓜爾特人其實也是一樣的。當我們分散開的時候,奧格丁人和帝國根本不需要考慮到我們的權益,因為我們只是散沙。只有我們緊密的團結在一起,讓他們見識到了我們的力量,回憶起在瓜爾特王國衛國戰爭中遭遇的失利,他們才會正視我們,才會給予我們應得的尊重。”

  “人們都喜歡說體面這個詞,體面永遠都不是別人給您的,也不是一出生就擁有的,所有的體面和敬畏以及榮耀,都是靠自己爭取來的。”,杜林說到這裡的時候,海德勒眼睛都睜大了一圈,他非常的有體驗和感悟,他所經歷的一切不恰恰說明杜林所說的都是正確的嗎?如果沒有幾起幾落,他又如何能夠成為人們口中的傳奇,贏得奧格丁人的尊敬和敵意?

  “我們要做的第一步,是真正的像一個家庭那樣,所有的會員都是我們的兄弟姐妹,我們要照顧好所有人,為他們爭取他們應得的利益和權力。”

  “第二步,我們要在社會上發出自己的聲音,讓所有的奧格丁人,讓所有其他種族的人,讓這個帝國都知道,我們不是沉默的受害者,我們也有喊出自己聲音的一天。”

  “第三部,要擴大影響,同鄉會不應該屈居於特耐爾這樣一座城市,同鄉會應該遍布全國,甚至是整個世界!所有瓜爾特人都是我們的兄弟姐妹,都應該受到我們的照顧,享受到福利,以及待遇。”

  “至於剩下的……”,杜林尷尬的笑了笑,“我暫時還沒有考慮那麼遠。”

  海德勒一抬手,“不,你說的已經非常好了!”,他忍不住站了起來,在桌子後來回走了幾步,“你說的非常好,比我想像的要好。但是你考慮過一個問題沒有,在瓜爾特人崛起的過程中,遇到了無法逾越的阻攔怎麼辦?來自民間的,來自官方的!”

  “只要我們還有攀登的慾望和勇氣,我們就能征服所有的山峰!”,杜林用力揮舞了一下拳頭,“過去不的難關?”

  “那就敲碎他!”

  一場對話讓海德勒確定了這個叫做杜林的同鄉會會長,以及他的同鄉會是值得投資的。這些投資對他來說不過是一筆小錢,但是卻能夠獲得讓人震驚的回報。而且通過這樣一場對話,海德勒也確定了杜林是一個有野心,同時具有智慧的人,這是一件好事。擁有野心的人才擁有不斷向前的慾望,成為他最得力的工具。

  至於如何約束杜林和同鄉會,海德勒也有了一個成熟的想法。

  兩個窮小子建立的同鄉會最缺的是什麼?

  是錢!

  海德勒會投資一筆錢用於同鄉會的發展和壯大,隨著同鄉會的壯大,也會越來越缺錢。只要他們無法自給自足,那麼他們就要一直受到海德勒的箝制,為他所用。否則他不需要做什麼,只要停掉資金上的支持,已經壯大的同鄉會就會造反,他們會為他將杜林踢出去。

  所以海德勒並不擔心同鄉會壯大之後,會成為自己的麻煩。恰恰相反的是,他只會嫌棄同鄉會發展到太慢,需要更久的時間才能夠幫助到他。

  有了這麼一場對話,雙方之間就有了合作的契機。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1:28
第十八章局勢

  從海德勒的莊園離開時,杜林的口袋裡裝著三百塊的現金,還有七百塊將在未來兩個月分三次給他。

  當然,這一切都會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這三百塊杜林拿走之後,能夠看見同鄉會的高速發展,比如說擁有一定數量的同鄉會會員,並且能夠擰成一個拳頭,團結在一起。只要做到了這一點,杜林就可以拿到第一期分批的兩百塊錢,用於同鄉會的發展。

  在這個談判的過程中,杜林主動的提出了要給同鄉會做賬的事情,每一筆錢什麼時候用掉的,用在什麼地方,是否起到了做預算時候所希望的效果,以及深化的一些問題,都會記錄成冊。海德勒幾乎沒有考慮就同意了下來,海德勒很清楚,杜林作為同鄉會的發起者,無論他現在怎麼努力,都不可能獲得比杜林更大的權威。

  所以與其派人去和杜林爭會長這個位置,不如用金錢來俘虜同鄉會,漸漸的把杜林變成傀儡,成為自己手中的刀子。正是因為他明白金錢和資本的力量,所以在杜林主動說出要建立賬本的時候,他表示了贊同。

  可是他並不知道,杜林創立同鄉會的最初目的,只是想要為自己的貿易公司招人,他才不想成為什麼幫派組織的頭目呢!

  不過不管如何,有了這三百塊錢的意外之財,讓杜林的計劃可以更加快速的實施,不需要繼續籌集資金了。

  他一開始就打算借用自己成立的貿易企業名頭從國內外的酒廠購買一批低度酒,這些低度酒將作為蒸餾提純的掩護,同時杜林也不會放棄低度酒的利潤,哪怕並不高。

  格拉夫已經聯絡了幾名供貨商,杜林還打算等一等湊到最少一百塊再去和他們談,沒想到海德勒的出現彌補了時間上的不足,徹底的解決了杜林啟動資金的問題。

  中午,杜林就讓格拉夫約見了一名來自自由聯邦的商人,他們所產出的月亮低度杏仁酒價格在整個低度酒的市場中算中下等,但是度數卻有八度,非常適合用來提純。

  自由聯邦在耀星帝國的東南方向,是一個由二十二個行省組成的國家。在這個國家中已經採取了共和製,整個國家一共經由五十位聯邦上議院的議員和五名上議院議長來管理。每四年一屆,最多可以連任兩屆,但是如果在換屆選舉時期國際形勢緊張,已經確定會爆發戰爭。

  或是換屆選舉恰好正處於戰爭狀態中,那麼就算議員和議長已經連任了兩屆,也可以經過下議院提起《非常狀態特殊連任投選法案》來決定每一位上議院議員和議長能否進行第三次連任。如果有超過半數的上議院議員或是有三名議長確定繼續連任,那麼下議院就會組建一個“特別權力監察部”來監察在第三次連任中,因為權力過大可能出現的貪污腐敗、濫用職權等職務犯罪現象。

  自由聯邦是一個有別於正處於變革時期耀星帝國的國家,在剛剛結束的戰爭中,耀星帝國獲得了慘勝,但是自由聯邦卻獲得了大勝。

  這麼說可能會讓很多人都覺得莫名其妙,兩個國家之間的戰爭為什麼怎麼可能都是勝利者?其實這個問題並不復雜,對於耀星帝國來說帝國方面固守了領土,沒有讓侵略者霸戰他們的土地,奴役他們的人民,那麼他們就取的了衛國戰爭的勝利。但是對於自由聯邦方面來說呢,雖然他們沒有獲得土地和廉價的勞動力,但是在經濟上他們取的了空前的突破,特別是關稅方面以及到現在為止耀星帝國都沒有公開的戰爭諒解備忘錄中記錄的一些東西。

  正是因為這樣一場戰爭的慘勝,讓整個帝國從上到下都開始反思,明明曾經是格外強大的帝國,為什麼現在會淪落到被一個連皇帝,連教皇都沒有的聯邦來欺負。在眾多紛擾和不見煙火的政治鬥爭中,所有的聲音逐漸的統一起來。

  那就是帝國皇帝陛下在戰爭中的指手畫腳,階級鬥爭氾濫成災,嚴重的破壞了原本大好的局面。戰後很快就出現了一種論調,帝制體系已經跟不上時代的進步,只有君主立憲制才能拯救已經處在懸崖邊上的耀星帝國。

  已經失去了帝制庇佑的貴族階級,一心想要成為國家領導階級的新的變革者,希望通過資本干涉政治的大資本家,充滿了理想和憤怒企圖改變世界的反叛者……。

  一群群旗幟鮮明的角色在耀星帝國最高最閃耀的舞台上,上演著一幕幕令人震驚的政治大戲。

  在這樣的情況下,社會問題自然會被大佬們丟到一邊。

  失去了部分關稅權力的帝國在自由聯邦的資本家眼裡已經成為了一塊巨大的肥肉,各種各樣的東西通過邊境源源不斷的湧入帝國內部,在免關稅甚至是有退稅和補貼的情況下,耀星帝國的輕工業和手工業面臨巨大的衝擊,已經成為聯邦商人的樂園。

  而杜林這次要見的,就是來自聯邦的一名酒商。

  “您看上去非常的年輕,很冒昧的問一句,您成年了嗎?”,四十來歲一頭金發還有褐色絡腮鬍子的代理商眼子都差點瞪出來,杜林看上去真的不大,太年輕了。他並不介意和什麼人種,什麼年紀的人做生意,但是他還是被嚇到了。

  杜林聳了聳肩膀,隨手為自己點了一個煙,這樣會讓他看上去稍微成熟一點,但也有可能起到反作用。他熟練的彈了彈煙灰,隨口說道:“我已經十七了,理查德先生。”

  理查德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帶著一絲絲感懷的說道:“我十七歲的時候還在一座工廠為老闆幹活,而你,十七歲就已經有了自己的貿易公司……” ,他要搖著頭笑著,“好了,說說正事吧。我聽說你想要從我這裡進一批低度酒用於販賣,是嗎?”

  不等杜林回答,他就繼續說道:“月亮牌的果酒具有與市場上常見的低度酒完全不一樣的特色,我們的酒帶著一點杏仁微微的苦味,不像那些如同果汁一樣的酒,甜的膩人。即使是一個人一口氣喝下三五瓶,也不會因為太甜而破壞了味覺。和很多合作夥伴最初接觸的時候,我都會告訴他們,喝果酒只能喝兩三瓶,但是喝我們的月亮牌杏仁酒,可以喝五六瓶。”

  “更重要的是我們的價格定位非常準確,從一開始就看中了中端市場,所以人人都能消費得起,也能夠讓你們擁有足夠的利潤空間。”

  杜林點了點頭,這些東西他都已經知道了,他關心的還是價格,“能夠說說具體的價格嗎?理查德先生,我們的目標並非只是一個特耐爾城,而是整個行省,甚至是整個帝國。一旦我們確認你以及月亮貿易公司的產品能夠如你所說的那麼好,我們合作的前景將會無限大!”

  理查德考慮了一會,給出了一個八十五分一瓶的價格。這個價格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站在了低度酒水價格市場的中間。再往下還有五十五分和六十分一瓶的酒,往上也有一塊多的低度酒,八十五分這個價格的確很準確,可是並不是杜林可以接受的價格。

  無論是單純的將這個品牌的酒水拿出去銷售,還是用這種低度酒作為提純的材料,價格顯然都太高了也太尷尬。如果想要保證利益,單純出售的話就要一塊錢一瓶才能夠保證自己的利潤。等酒吧將這些酒擺放在櫃檯上的時候,最少也要保證一瓶酒有三十分的利潤才能夠銷售。

  等到了客人們的杯子裡,一杯的價格差不多就要在三十分的樣子。

  一個中等檔次的價格定位其實換來的只有一個很尷尬的局面,或許這也是為什麼到現在為止,月亮牌在帝國內沒有打開銷路的原因。如果選擇差一點的酒,可以喝兩杯了,對於酒鬼們來說並不在意酒的品質如何,他們只在意如何用最少的錢,買最多的酒。而對於那些原本就是中產階級的客人呢?他們情願加個十分二十分,也要喝更上檔次一點的酒。

  喝得起三十分一杯的酒,並不在乎買單的時候再多掏十分出來,他們要的是面子。

  不上不下的價格讓月亮牌成為了酒吧中的冷門,銷量難以提升。

  提純的話,就更加的不划算了。八十五分的月亮牌杏仁酒需要三瓶才能夠提純出一瓶高度酒,也就是差不多兩塊五的成本價。加上兌入的果汁、人工的費用、各種損耗費和少部分因為運輸酒瓶破損不得不承擔的額外費用,成本將高達五、六塊的樣子。出售給酒吧,利潤只有四塊多,其中有一塊多是格拉夫,杜林只能夠得到兩塊多!

  頂著犯法坐牢的風險去做只有百分之四十多利潤的生意,瘋了?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1:29
第十九章下套

  “價格太高了!”,杜林一句話就讓理查德先生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在他駐守特耐爾城代理月亮牌酒水的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還是第一次聽人說他賣的東西價格太高了!要知道那些酒吧聽說一瓶高品質的杏仁酒只要八十五分的時,就已經決定了購買的意向,從來都沒有人說他賣的東西貴!

  望著年輕到可怕的杜林,理查德心裡在考慮,這個年輕的孩子,是不是真的要做生意,還是閒著沒事來找自己戲耍。就在他準備結束掉這次不是很愉快的洽談時候,杜林的一句話,讓他已經離開椅子的屁股,又落了回去。

  杜林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很認真的對他說,“半年,一萬瓶!”

  每個成功的商人都能在最短的時間裡,通過心算的方式來估算自己能夠有多少收入,有多少毛利潤。一萬瓶就是八千五百塊錢,其中差不多有百分之三十多的利潤,這一筆買賣少說自己能落入口袋兩千五百塊!

  兩千五百塊多不多?

  可以說多,也可以說不多。

  對於大資本家來說兩千五百塊不過是一輛豪車的價錢,不過是他們包養情人一年所需要花費的金錢,無非是他們一場牌局豪賭之後給跟班清台的籌碼。

  兩千五百塊對於這些大資本家來說,不能算是什麼錢。

  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是一筆需要二十年不吃不喝不穿不用,才能夠存下來的錢。但是可能當他們存到兩千五百塊的時候,兩千五百塊已經不是以前的兩千五百塊了。

  對於理查德,兩千五百塊就是一筆生意,能讓他舒服一段時間的生意!

  而且他相信,如果能夠維持住這筆買賣,這將會成為他人生中最成功的一筆買賣!

  剛才的杜林已經給他畫了一張大餅,特耐爾城如果能夠維持住這樣的規模,整個耀星帝國,能有多大的規模?

  不敢想!

  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詢問杜林什麼時候需要這一萬瓶月亮牌的杏仁酒,並且打算稍微讓一步價格的時候,杜林卻如同他之前那樣,搶先一步說了起來,“我必須實話實說,這是作為商人誠信的根本。在和你約談之前,我還約了另外四位酒水供應商。有來自國外的,也有國內的,在他們的報價中,你和你的月亮牌並不佔據任何的優勢。”

  理查德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心裡卻敲起了鼓。這筆買賣對他來說很重要,月亮牌莫名其妙的在耀星帝國內無法拓展市場已經讓自由聯邦的大boss大動肝火,如果能夠做成這筆買賣他除了獲得的利潤會落入口袋之外,也有可能會以更低的價格拿到商品。同時,他鋪開的渠道如果能夠併入公司,他也會從一個代理商搖身一變,變成公司的管理階層。

  他的杏仁酒嚴格來說成本在六十分左右,加上自由聯​​邦的商業部和各大商會私底下的動作,他們打算把耀星帝國變成自由聯邦商品的傾銷地,用更加物美價廉的商品沖毀耀星帝國的輕工業和手工業,造成耀星帝國的經濟體系崩潰。所以就算以六十分的成本價賣給這個叫做杜林的年輕人,理查德一樣能夠賺錢。

  因為自由聯邦有補貼,賣的越多,補貼越多。

  一方面是個人的收益,一方面還涉及到了未來的遠景,考慮並沒有持續多久,理查德的心理價位就出來了,六十五分。他相信在同等品質的前提下,不可能有人會比他的價格更低。

  當然,心理價位是心理價位,如果能夠爭取到更高的價格那更好,所以他微笑著問道:“不知道別人給你開了多少的價格,讓你會覺得我的東西用'貴'這個詞才能形容?”

  杜林攤開雙手露出一個稍顯遺憾的表情,就像是他已經決定放棄了雙方可能會有的貿易那樣吐了一口濁氣,“有四十分和五十分的,最高不超過六十二分。”

  聽到這個價格的理查德就感覺到一陣陣蛋疼,他苦笑了起來,“如果我把價格放在了這個檔次,我一點錢也賺不到了。而且杜林先生你應該明白,在品質上月亮牌杏仁酒絕對要超過你所接觸的那些商人們提供的酒水。”

  “但是先生,人們通過舌頭和嘴巴恐怕區分不出高一度或是低一度有什麼區別。當然就像你所說的那樣,品質確實很重要,但是受眾的群體更重要。女孩們不喜歡喝略微帶著一絲絲苦味的酒,只有成年的男性們才喜歡。我們不可能放棄女孩與年輕人這樣龐大的市場,選擇一款價格更高手中更小的產品!”

  杜林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伸出手,“儘管我非常的希望可以和你合作,經銷這種品質更好的酒水,但是你知道的,無論是價格還是受眾,哪怕任何一點能夠達到我的要求我都可以做主與你簽訂協議。可你瞧,我們還存在很大的分歧,耽誤了你的時間,非常的抱歉。”

  理查德不太情願的站了起來,伸出手和杜林握了握,他很想說我可以降價,可他知道現在不是說這個事情的最好時候。剛喊出一個被人認為太高的價格,跟著就主動降價,會給人一種自己是騙子的錯覺。語氣現在就說出來,不如等一等,等過個兩三天再聯繫杜林,反而顯得更有誠意。

  目送杜林離開之後,理查德一邊安排人調查杜林的公司和他的支付能力,一邊開始準備從自由聯邦內調集商品。這裡的倉庫中只有兩千多瓶,還是去年和他一起來的,到現在都沒有賣完!

  離理查德稍微遠了一點之後,格拉夫摸了摸腦勺,一臉想問又不敢問的表情。

  “想問什麼?”

  格拉夫頓時笑了出來,“真的要買一萬瓶嗎?我們沒有那麼多錢,而且海德勒先生說後面的錢也是分批給,恐怕來不及。”

  杜林從煙盒裡掏出了一根完整的捲煙,十二分一盒的雄獅牌香煙,取了一根叼在嘴上,輕吐一口,似笑非笑的望了一眼明媚的陽光, “有時候買東西不一定要付錢,甚至他們還要給我們錢!”

  格拉夫一臉懵逼,買東西不僅不要付錢還能賺錢?這是什麼門路?心頭莫名的泛起了一絲涼意,望著杜林的眼神也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杜林知道和格拉夫這種腦子裡都是肌肉的人講不通,也久沒有繼續說下去。接下來他們又去見了四名供應商。其中的過程都和與理查德約談的過程沒有太大的差別,總之一句話,就算有人開出五十分一瓶的價格,杜林還是皺褶眉頭說太貴。或許是經過和理查德的約談讓他逐漸找到了一點感覺,所以他把一萬瓶這個數量,提高到了五萬瓶一年!

  如果說一萬瓶還能夠讓理查德保持一點體面,讓自己看上去像是一個成功的商人。那麼五萬瓶就讓另外四個供貨商成了搖著尾巴在身邊轉來轉去的狗,這絕對是一單生意能頂一年的買賣,就算打破頭都要搶下來。

  杜林馬不停蹄的給這些供貨商畫下了大餅,晚上還沒有的來及回家,在路邊一個小餐廳里和格拉夫正在吃著玉米濃湯和烤肉的時候,理查德突然出現了。

  這不能怪他,他安排了手下一邊調查杜林的公司,一邊跟著他看他是不是約談了其他的供應商。當他的手下告訴他,不小心意外的偷聽到杜林和別人開口就是五萬瓶一年的供應要求時,理查德真的坐不住了。他不知道什麼叫做遲則生變,但是生意人的本能告訴他,如果他不去主動爭取,或許這條大魚就會從自己的手邊溜走。

  雖然有些詫異杜林會在一家普通的小餐館內吃完飯,理查德卻也沒有多想。現在耀星帝國內的局勢還非常混亂,特耐爾又是一個邊陲的小城市,少數幾家豪華的餐廳不是想進去就能夠進去的,只對當地的名流開放。所以理查德很快就腦補了一下,為杜林這有些不太對勁的行為給自己找了一個合理的藉口。

  他裝作是巧遇,臉上的驚訝假到連格拉夫都有些嘀嘀咕咕,“真巧,我可以做坐下嗎?”

  杜林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格拉夫偏了偏頭,格拉夫翻著白眼端著餐盤走到了旁邊的桌子上坐下。

  理查德隨便叫了一點吃的東西,迫不及待的說道:“你走後我考慮了很久,我覺得我們之間為什麼不嘗試著建立起穩固的合作關係呢?瞧,你需要的東西我都有,而且價格方面也絕對能夠讓你滿意,這就具備了合作的基礎,你說呢?”

  杜林放下勺子,拿著微微洗的有些起毛的餐巾擦了一下嘴,“理查德先生,這麼說吧,你開的價格我無法接受……”

  理查德急切的不太禮貌的打斷了杜林的話,“不不,聽我說,命運讓我們相遇,我們應該成為朋友。價格?那不是問題,六十分一瓶怎麼樣?”

  如果到了這個時候杜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他真的太傻了。

  他笑瞇瞇的望著有些緊張的理查德,笑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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