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克斯瑪帝國 作者:三腳架 (連載中)

 
我是獅子我是王 2018-6-28 10:40:3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25 102604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2:06
第七十章藝術館!

  杜林一手掐著德利爾的脖子,另外一手攥成拳頭,狠狠的揌在了德利爾經過打扮精緻的臉龐上。這一拳力道十足,十六七歲的小子雖然力道和身體素質還遠遠不如成年人,不過考慮到德利爾的瘦弱,這一拳對他的傷害已經很到位了。鮮血頓時順著德利爾酸脹疼痛的鼻子流出來,腥熱的熱流順著他的嘴唇向兩邊分開,他驚恐萬分的望著杜林,拼命的掙紮起來。

  杜林毫不猶豫的又給了他一拳,又一拳,再一拳!

  辦公室裡只有“噗”,“噗”,“噗”的擊打聲。

  一連打了七、八拳之後,德利爾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種哀求與恐懼並行的神色,他也不再掙扎,似乎是妥協了。

  杜林鬆開掐著他脖子的手,甩了甩胳膊,這幾拳下去其實他的拳頭也疼。德利爾的臉上沒有什麼肉,打起來總是能夠碰到顴骨,打疼了他的同時,自己的拳頭也有點疼。

  得到了“自由”的德利爾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整個身體都捲縮到雞蛋裡,恐懼的望著這個粗魯的,蠻不講理的,如同野蠻人一樣的年輕人。

  “你不能這麼對我!”,略顯尖細的嗓子以及臉上因為驚恐扭曲的表情,讓德利爾身上的藝術氣息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踪。

  杜林眉梢一挑,隨手拿起德利爾桌子上一根用象牙雕刻的微型圖騰柱,用力一摜就摜在了德利爾的胳膊上。清脆的聲音讓兩個人都意識到在胳膊和象牙之間,必然有一方骨折了。當然骨折的肯定不會是像牙,那麼就是德利爾的手臂。

  他的尖叫聲還沒有持續到一秒鐘,杜林手中的象牙又高高的舉起,那高昂的如同女高音的尖叫聲戛然而止。

  “德利爾先生,我們現在可以好好談談了嗎?”,杜林望著縮在雞蛋裡,抱著自己胳膊痛哭流涕如同被人強暴了一樣的德利爾,眼神危險且凶狠。

  德利爾抿著嘴點著頭,眼淚和鼻血混在一起,滴落在他最喜歡的衣服的領子上,一滴一滴紅色的污漬觸目驚心。

  “很好,這很好!”,杜林隨手將手中的象牙藝術品放回到原來的位置上,還特意的調整了一下位置,讓它保持著之前的樣子。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以及儀表,坐在了桌子上,“那麼現在,你能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夠盡快的搭上薇薇安夫人了嗎?”,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香煙,給自己點上,吸了一口之後直接將少量的宴會彈在了德利爾的身上。

  德利爾畏懼的,用顫抖的聲音說道:“薇薇安夫人對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有一種狂熱的追求……”,說到這裡的時候德利爾突然沉默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實話實說,偷偷的瞟了一眼眼神又變得凶狠起來的杜林,他一哆嗦,決定徹底的說出來。他現在唯一能夠祈禱的就是杜林對薇薇安夫人沒有什麼而已,否則的話他肯定會死的很難看。

  “薇薇安夫人有一個特殊的愛好……她喜歡年輕的,年紀不大的男孩,但是也不會太小,大概十三四歲左右英俊或是漂亮的男孩子。”,說都說了出來,德利爾似乎也不打算保留了,乾脆全部說出來算了。反正說出半句是死,說出一百句也是死,不如先把眼前這關給混過去,再考慮以後會如何。

  “其實很多夫人們都喜歡這些調調,他們的丈夫大多數都在外麵包養了情人,即使回家過夜也很少會做些什麼。我不知道是出於報復心理,還是某種屬於女人們的愛好,總之有好幾位夫人都喜歡這麼做。我在這裡除了經營這家藝術館之外,也在為這些特殊的客人們物色他們的獵物。”

  “我該說的都說了,能不能放過我?”

  杜林突然間感覺有點無話可說,他環顧四周,明明是一家充滿了藝術氣息的藝術館,沒想到暗地裡卻在做著如此骯髒的勾當。這位藝術館的館長,居然是一個特殊的皮條客?!

  不過換一個角度來考慮,其實這也很正常。這些擁有極高地位的夫人們長期缺少必要的關懷和滋潤,肯定會心生怨言。她們有些可以忍受得住,但是有些人卻忍耐不了,特別是像薇薇安這樣本身就擁有特別勢力的女人,根本不在乎男人們會怎麼想,怎麼做。上次他還聽凱文說市長還是議員包養了一個餐廳的女老闆,沒想到一轉眼,就在這裡發現了這些勾當。

  其實他不知道德利爾並沒有全部的說清楚,所謂的插花和茶話會根本就是一場屬於這些夫人們的狂歡派對,在這個充滿了藝術氣息的藝術館裡盡情的揮灑氾濫的荷爾蒙。

  那些被德利爾物色到的男孩子們也不算吃虧,除了能夠享受到一些特殊的幸福之外,還能夠賺到一大筆錢。

  各取所需。

  不過這種特殊的愛好,就讓杜林有些撓頭了。如果薇薇安夫人喜歡錢,他可以給得起。如果她喜歡什麼東西,他也可以想方設法的弄過來。可她踏馬的喜歡小男孩,難道要自己上?

  剎那間,杜林想到了一個人——都佛。

  那個俊美到如同女孩子一樣的傢伙,肯定會受到這些夫人們的喜歡,而且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吃虧的事情。

  想到這里杜林的屁股從桌子上挪了下來,他走到雞蛋椅邊,德利爾還以為杜林要繼續毆打他,嚇的立刻護住腦袋,身體微微發抖。可等了好一會,意料中的狂風暴雨並沒有來臨,他訕笑著鬆開胳膊,乾笑了兩聲。

  杜林慢條斯理的伸出手,捋了捋德利爾的領子,還彈了彈他身上落上的煙灰,“瞧,我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秘密,如果你不想某一天被人們發現漂浮在瑪瑙河中,你最好閉上你的嘴。兩天后,隨便找個藉口邀請薇薇安夫人過來,我要送她一份大禮,明白了嗎?”,杜林拍了拍德利爾的臉頰,德利爾茫然的點著頭。

  “我記住了,兩天后,薇薇安夫人,大禮!”

  杜林滿意的點著頭,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卷十元面額的紙幣,隨意的數了十張揣進了口袋裡,剩下的直接丟向了德利爾。

  失去束縛的鈔票瞬間化作漫天的紙片,旋轉著,打著滾,緩緩落下。

  望著鈔票雨後轉身離開的杜林,德利爾有一種被狗日了之後還舔了舔的感覺。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2:06
第七十一章犧牲

  回到暫時隱蔽的住處時,都佛立刻迎了上來。他知道杜林今天出去就是為了解決歌多爾對他們產生的威脅,他也很緊張,因為現在的同鄉會無論是規模還是實力方面,與歌多爾比起來都差的太多。

  歌多爾和伍德不同,伍德已經洗白了,所謂洗白不僅僅是將過去一些不能讓大多數人知道的事情徹底的抹去,還要將現在一些不合適的東西從主體上剝離,比如說他曾經擁有的眾多打手,眾多武器,以及一些非法的業務。他就像是一隻卸去了利爪和尖牙的老虎,被大人們引入了籠子裡,然後在籠子外面貼上一個標籤,內容是“大亨”。

  看上去的確無比的威風,人人都知道大亨伍德,其實真實情況,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無論是為了維持自己的體面,還是身份地位,他都不能做出有損於自己身份地位的事情。他不能蓄養眾多的打手,不能做一些違反了遊戲規則的生意,更不能像以前那樣,一言不合直接動手。他不管碰到什麼事情,都必須按照規矩來,按照遊戲規則來。

  所以杜林在對待伍德這個問題上,沒有任何的猶豫。

  他要去對付的是一個已經忘記如何用利爪和尖牙撕碎獵物,在叢林中笑傲一方的猛虎。他要對付的,只是一個被大人物們用規則限制了手腳,連反抗能力都難以做到的紳士。

  而歌多爾呢,他還沒有被遊戲規則束縛住,儘管他一直在遵守這個規則,他現在並不是上流社會中的大亨,他只是一個骯髒的幫派首領。在跨過那道坎之前他做什麼事情,都是可以被人們所接受的,瞧,他不正是一個幫派首領嗎,他做的事情不是正符合他的身份嗎?

  所以對上了歌多爾,杜林,以及都佛都覺得這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一個不小心剛剛組建的同鄉會就要離開特耐爾,去其他城市重新開始,苦苦求存。如果不是必須的話,誰又願意以這種方式被人驅趕出去,背井離鄉?如果可以的話,誰不想風風光光的離開,前往下一個更大的舞台去追求自我?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辦法?”,都佛順手將一瓶剛打開的果酒遞了過去。杜林擺了擺手,他不喝酒,或者說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他很少會喝酒。

  將風衣掛在了衣架上,牆壁發黃的房間里略顯昏暗,牆壁以及天花板上還有一些已經乾透留下的水漬,這是一件臨時租來的房間,通過其他人來辦理的。

  他一屁股坐在已經失去了彈性的沙發上,屁股和坐墊下的木板有了一次親密的接觸,差點沒有震的他屁股開花。他雙臂架在扶手上,看上去就像是躺在浴缸裡。他又站了起來,對著沙發狠狠的踹了一腳,來回走了幾步,才望向忐忑的都佛。

  “現在有一個辦法可以接近市長的妻子薇薇安夫人,根據我的了解,市長在外面已經包養了情婦,但是他依然很尊重薇薇安夫人的意見,這是一個機會。只要薇薇安夫人說上幾句話,比外面做任何事情都更有用。想要搭上薇薇安夫人不是很容易,可能需要你犧牲……”

  杜林的話還沒有說完,都佛抬起手阻止了杜林繼續說下去,他舉起酒瓶猛的灌了一口,撕了撕領子,深吸了一口僅剩下半截的香煙,眼睛略微發紅的望著杜林,“我父親不知道到哪去了,可能是死在了戰場上,也可能是裝死跑掉了,我母親把我們兄弟姐妹養大,她這些年過的很不容易。我的弟弟妹妹還小,需要人照顧。等我走了以後,記住你以前說的話,我不要求你真的把我的家人當做是你的家人,但是你必須照顧好他們… …”

  “記得告訴他們,我愛他們!”

  “說吧,要我做什麼,是去刺殺某個人,還是做其他什麼事情?”

  望著略微有些激動的都佛,杜林愣了一下,然後直接笑出聲來,笑的他感覺到自己肚子都有一點疼。都佛都快傻了,他直勾勾的望著杜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好一會,杜林才止住笑聲,可當他看見都佛臉上傻乎乎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其實……其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在通用語中,犧牲這個詞和死亡這個詞本質上是沒有任何區別的,如果在這個詞前面加上一點修飾,就會從普通的死亡變成有意義的奉獻,也就是大家所說的“犧牲”。杜林說的有些快,忽略了那個修飾詞,讓都佛以為這次可能需要付出生命作為代價,才能夠打動薇薇安夫人。

  杜林解釋完之後都佛也跟著笑了起來,他笑了一會翻了一個白眼,又灌了一口酒,“嚇死了我,我以為我得去見天主了,麻煩你下次說話的時候把詞用準一些,可以嗎?我記得你有和我一起去上補習班!”

  杜林聳了聳肩膀,“抱歉,我承認我的錯誤,不過你依然要'犧牲'一下。”

  “我覺得現在好多了!”,都佛揉了揉臉,“至少不需要'死亡'”

  緊接著杜林把計劃告訴都佛之後,都佛的臉都綠了,感情這還真是犧牲,居然讓他去迎合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他臉上的肌肉都僵硬了起來,“能不能……換個人?”

  杜林反問道:“你覺得在我們這些人當中,還有人比你更帥氣,更英俊嗎?”,他攤開了手,自問自答,“完全沒有,所以最後我只能把這個艱鉅的任務交給你了。而且你也不算吃虧,幾乎沒有任何後果的玩弄一個上流社會的高貴夫人,你不覺得刺激嗎?”,他湊到都佛身前,摟著他的肩膀,用一種很……的語氣說道:“你想想看,你和市長會成為表兄弟,這說出去多有面子?”

  “如果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心裡就能好受一點,那麼你的計劃落空了!”,都佛又點了一根煙,低著頭一陣猛吸,杜林也沒有乾擾他的思考。過了片刻,他猛的抬起頭,用力將煙頭彈在了地上,“我同意了,該死,我討厭你和你的計劃,但是我卻踏馬的同意了!”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2:07
第七十二章被豬撞了

  薇薇安夫人一大早就開始打扮起來,對著鏡子換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下人們在一邊捧著三十多件新衣服仍由她挑選,不少女僕的眼裡頭閃爍著羨慕嫉妒的光澤。

  人和人,終究是不同的。

  都是女人,有人卻可以千挑萬選的將一件件可能連穿都沒有穿過的衣服打包之後放進倉庫里當做沒有買過。

  有人卻必須低著頭捧著自己可能需要幾年才繼續才能夠買得起的衣服,卻連穿一次的可能幾乎都沒有。

  所以人和人之間,不要說什麼平等,平等的是出生的機會,而不是身份、地位以及財富。

  “可以了,就這套吧!”,薇薇安夫人很滿意鏡子中的自己,雖然她已經四十一歲了,但是她保養的非常的好。優渥的生活條件和地位讓她可以使用很多人連想都不敢想的東西來保存自己的年紀,僅僅只是從外表上看,她似乎只有三十歲出頭的樣子。緊緻的皮膚上找不到一點歲月留下的痕跡,熟透的氣質加上碎花的裙子,把她的年紀再向下說幾歲也不是沒有人相信。

  從僕人的手中接過一頂米白色帶著紅色裝飾的遮陽帽,挎著一隻大師手藝的小坤包就出門了。她不需要和誰打招呼,她的丈夫如果不是在市政廳里處理繁多的工作,就是在某個女錶子的床上盡情的放縱。對於這一點,她其實並不是很在意。

  她的父親是一名總督,前任總督。出生在如此貴氣逼人的家庭中,自然能夠得到許多人無法想像的東西,但是也能夠見到許多人無法想像的醜陋。就比如說她的父親,很多人都說她的父親是因為年輕時參加過戰爭,戰爭結束後又一直在政壇上打拼,所以身體虧空,年老體衰之下臥床不起。

  可是她卻知道,在她父親已經六十多歲的時候,還經常和一些年輕的女孩鬼混,以至於有一天夜裡突然倒在床邊,昏迷不醒。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天之後,數名非常有名氣的醫生告訴她和她的家人,她的父親可能再也無法獨立站起來,並且行走了。

  所以,她對這些情況視而不見,早就習慣了,或者說早就接受了。

  她的市長丈夫有他自己的娛樂項目,而她,也有自己的娛樂項目,比如說德利爾藝術館。

  就像很多老男人都喜歡年紀小的女孩那樣,薇薇安夫人也喜歡年輕的小伙子,乃至於半大的小子。她喜歡那些對她而言都可以稱作為“孩子”們的青澀和衝勁,這是她的愛好,可能在私德上有些虧欠,但是絕對沒有觸及法律。

  德利爾讓人傳信,說有一份大禮要送給她一個人,這讓她很滿意,至少她覺得自己這些年投資的那些“藝術品”不算吃虧。就在她從莊園走出準備乘坐汽車前往德利爾藝術館的時候,就在她看見德利爾派來接她的司機的時候,她愣住了,然後夾緊了雙腿。

  一個俊美到不像話的年輕人穿著司機們最喜愛的黑紅格子外套,帶著一定灰色的鴨舌帽站在汽車邊上。即使他穿的如此的老氣,依然無法遮掩他那幾乎完美的容貌。

  “你叫什麼?我沒有見過你!”,薇薇安夫人伸手搭在了俊美司機的手上,輕輕用力,半邊身子就塞進了汽車的後座中。她眼神深處帶著無窮無盡的火焰,緊緊盯著少年藍色的眸子。

  那少年司機摘掉了帽子,露出了經過精心打理的頭髮,雖然沒有油光水滑,但是沒有一丁點的頭皮屑,也很輕柔,薇薇安夫人甚至能夠嗅到那股子異性特有的味道。

  可以解釋為老油味,也可以解釋為剛成熟的男人味。

  被薇薇安夫人富有侵略性的目光看的有些臉色羞紅的都佛心裡親切的問候了三遍杜林,才低聲說道:“我叫喬恩,夫人。”

  “喬恩?”,薇薇安夫人逐字讀了一遍他的名字,然後用自己這輩子最甜美的笑容妝點了自己的容顏,“你是奧格丁人嗎?可是你的髮色… …很抱歉,我太冒昧了。”

  都佛聳了聳肩膀,露出一種帶著青春朝氣的笑容,笑說道:“沒關係,我是混血兒,很多人都這麼說,我已經習慣了。”

  輕輕的用手指捻著都佛手背上緊繃且細緻的皮膚,薇薇安夫人歡快的笑了起來,“好吧,我得道歉,今天是你送我嗎?”

  “是的夫人,之前的司機生病了,我是他的侄子,我來帶班。”,都佛向前了一步,將薇薇安夫人“擠”進了汽車的後座,他可不想沒完沒了的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老女人調戲。

  薇薇安夫人的手從都佛的手背上挪開,有些遺憾的笑了笑,不過她很快就開心起來,因為她知道德利爾所說的“大禮”到底是什麼了。這樣的男孩子,她覺得最少能夠玩三年,如果他不會因為發育而改變了模樣的話。為了獎勵德利爾的用心,她決定再“投資”幾幅“藝術品”,作為這份禮物的報酬。

  關上了車門,都佛微微哆嗦了一下,鑽入了駕駛室中,駕駛著汽車前往德利爾的藝術館。

  在這一路上薇薇安夫人居然全程保持了沉默,一點也沒有之前那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可越是如此,都佛心裡越是七上八下,他已經開始為自己接下來的“命運”開始向天主禱告了。

  這裡離德利爾莊園有差不多四十分鐘的路,在一路的忐忑中,汽車停在了德利爾藝術館的門外。

  都佛繞到車邊打開了車門,扶著薇薇安夫人下來之後,早早就站在了藝術館門外的德利爾立刻迎了上去。

  “你的臉怎麼了?”,薇薇安夫人看著鼻青臉腫的德利爾,露出了一臉的好奇。

  德利爾沉默了一會,笑說道:“被豬撞了!”,都佛瞥了他一眼,他立刻改口,“其實是我被人打劫了,那些傢伙真的是太粗魯,太野蠻了。他們不僅奪走了我的錢,居然還嫉妒我的相貌把我打了一頓,天主在上,特耐爾城的治安真的太混亂了!”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2:07
第七十三章新想法

  薇薇安夫人笑著打量著他,“我會和普朗多局長溝通一下,你還記得昨天那些人的樣子嗎?”,對於德利爾這個傢伙,薇薇安夫人還是非常放心的,因為她知道當一個人掌握了自己這個階級層次不能夠掌握的事情之外,除了毫無保留的臣服之外,只剩下亡命天涯這一條路可以走。

  而且她也不怕德利爾說出某些不能說的事情,她既然敢這麼做,就意味著曝光出這些事情,對她的影響也不大。

  加上德利爾一直在為她,以及其他權貴的夫人們物色人選,一直非常的努力,所以薇薇安夫人對此也有一點上心了。這次還只是搶劫,如果對方動刀子,或是把他怎麼樣了,以後怎麼辦?

  德利爾立刻點著頭急切的說道:“我畫了他們的畫像,我絕對忘不了這些人。錢不算什麼,但是他們不應該毆打我英俊的面容!”

  薇薇安夫人只是笑了笑,英俊?

  呵呵!

  “你送給我的大禮我非常的滿意,等我離開的時候將肖像給我,我會處理的。”,說著薇薇安抬手掃了掃德利爾肩頭不存在的灰塵,“你為我做了這麼多的事情,我也不能讓你受委屈,不是麼?”,她回頭瞥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喬恩”,伸出了手,“扶我進去,這條裙子太長了,有時候會絆到自己。”

  都佛略微遲疑了一下,才攙扶著薇薇安夫人走進了德利爾藝術館。

  望著兩人消失在長廊後鑑賞室的背影,德利爾突然哆嗦了一下。

  昨天晚上的時候的確有一個和他差不多的人被搶劫了,任誰看見有人站在漆黑的巷口外的路燈下數著手中厚厚一沓現金的時候,都會產生一種“如果這些錢都是我的該多好啊”的衝動。有些人受制於三觀以及法律的威懾力,只能夠把這種想法藏在心中,然後默默的路過。

  但是也有一些人,他們早已習慣了無視法律帶給他們的威懾,將想法變成現實。

  於是一名穿著非常時尚的紫色中性西裝的傢伙,被幾名暴徒拖進了巷子裡友好懇切的進行了一番問候,拿走了不屬於他們的錢。

  對於這些人來說,這可能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那些不能得罪的人他們早就深深的記在了腦海中,一輩子都不敢忘。很顯然,這位數錢的傢伙,不在其中,所以他們一丁點的壓力都沒有。

  數百元的現金足夠讓他們在特耐爾城內舒舒服服的度過最少一個月的時間,可是他們並不清楚,他們的所作所為會給他們boss的boss,帶去怎樣的後果。他們的層次太低,所以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他們。

  最初的時候杜林的想法是通過薇薇安夫人搭上市長的線,可是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這種想法是一種非常錯誤的想法,包括了搭上薇薇安夫人這條線。他們的地位和層次比起杜林這種底層社會人士實在是高的太多,無論是對方所需求的任何東西,都不是杜林能夠拿出來的。

  別看薇薇安夫人喜歡和一些少男們親切的交流,但是如果讓她主動去做什麼事情,杜林認為她是會拒絕的。原因也很簡單,她只是一名“消費者”,消費者在消費的時候從來不會管自己使用的商品的廠家正在遭遇什麼困境,他們只關心自己使用商品過程中是不是滿意,至於其他的都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所以杜林直接改變了最初的想法,既然沒有辦法促使歌多爾跨越那道門檻,從一個幫派的首領搖身一變變成特耐爾城的大亨,那就送他下地獄吧!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都佛,都佛覺得很有道理,同時提出了一個疑問。

  既然計劃改變了,那麼他是不是不需要出馬了?

  杜林很殘酷的告訴了他一個不幸的事實,正是因為改變了最初的計劃,他不僅需要“犧牲”一下,而且還是要非常賣力的“犧牲”才行。只有這樣,讓薇薇安夫人徹底的滿意德利爾送給她的“禮物”,她才會產生一種對德利爾受傷的“愧疚”情緒。這種情緒比通過給她錢,或是其他什麼東西更具有主動性。

  甚至不需要任何人去提醒她,她都會主動的為德利爾出一口氣,當然前提是她一定要過的幸福與開心。

  站在德利爾藝術館馬路對面巷子裡的杜林看著都佛背影中藏著的蕭瑟,忍著笑揉了揉臉,接下來計劃能不能成功,就看都佛賣不賣力了。

  一個可以真正做到犧牲的人,怎麼可能不賣力?

  傍晚的時候杜林抖了抖風衣,天氣越來越冷,跺著腳從路邊一個食品車上購買了一個熏肉麵包,一邊咬著一邊望著德利爾藝術館的大門。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薇薇安夫人紅光滿面的從裡面獨自出來,她的步伐比進去的時候要輕快許多,嘴角邊掛著心滿意足的弧度。鼻青臉腫的德利爾緊跟在她身後,杜林沒有看見都佛。德利爾點頭哈腰的說了一些什麼之後,親自送薇薇安夫人上了車,目送那輛車消失在街頭之後,才擦了擦腦門上並不存在的汗水,用力甩了甩胳膊。

  杜林幾口將手中的熏肉麵包咽了下去,直接跑著橫穿了馬路,“怎麼樣?”

  德利爾點了一下頭,“我覺得沒有問題。”

  “喬恩呢?”,說起這個名字的手杜林還忍不住笑了起來,都佛居然都有了藝名……,真是可喜可賀!

  德利爾臉上的表情很奇怪,總是不斷的給杜林一種錯誤的信號,就好像是……那什麼!

  “他應該在休息,畢竟是十幾歲的少年,身體素質各方面都是那麼的令人嫉妒。”,德利爾的這句話顯然沒有完全的說完,這只是半句話,還留下了一絲足以讓人遐想的空間,回味悠長。

  帶著三幅肖像的薇薇安夫人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前往了特耐爾警察局,找到了已經換了衣服準備回家的普朗多。她倨傲的將三幅肖像放在了桌子上,連正眼都懶得看普朗多一眼。她有這樣的底氣和能量,即使普朗多是特耐爾城的警察局局長,也不敢有絲毫的怨言。

  要知道薇薇安夫人除了是市長的妻子之外,更是前任總督的女兒,在整個坎樂斯具有極為強大的人脈和力量,豈是他一個小小的地方警察局局長可以得罪的?!

  “查清楚這三個人,把他們抓起來,至於怎麼弄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2:07
第七十四章科德

  薇薇安夫人很快就離開了特耐爾警察局,她不喜歡這個地方,到處都流淌著“下流”的東西。

  並不是說這裡有什麼東西讓她感覺到厭惡,也不可能有人敢對著她做出不雅的動作,對她來說所謂的“下流”,可以看做是不入流,庸俗,醜陋,骯臟等一系列負面形容的集合。她就像一塵不染的神聖銀器,乾淨而聖潔,但是這裡卻充滿了污穢和令人討厭的東西。

  目送薇薇安夫人的汽車遠去,普朗多一臉頹敗的癱坐在椅子上,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在一分鐘前他還哼著小曲打算換上便服去酒吧里放鬆一下。但是在一分鐘之後,他只能盡可能的不讓自己的嘴巴里往外蹦出什麼髒話。

  見鬼,特耐爾城很小不錯,但是再小的城市也絕對不會只有三五個人,或是三五十人。這是一座城市,不是一個幼兒園,鬼知道桌子上三幅肖像描繪的傢伙到底叫什麼,住在什麼地方。而且那略微扭曲的線條……普朗多已經找不到形容詞了,他覺得如果真的有人能夠長成這個鬼樣子,那麼他們一定都是魔鬼的兒子,他們的老媽就是魔鬼,因為人是絕對絕對不可能長成這個樣子的。

  如果是別人吩咐他,他還有機會敷衍過去,畢竟他是一名局長,事情很多,把委託轉交給手下做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等到對方再次找來,然後把某個自己看著不順眼的小警員推出去背黑鍋,事情就差不多解決了——大家都是聰明人,他用這種方式表明了自己無能為力,如果對方還要強迫他,那就是故意找茬。

  找一名警察局長的茬?

  呵呵……!

  但是薇薇安夫人不一樣,無論是她的丈夫,還是她本身的權力以及能量,都不是他普朗多一個地區警察局局長可以敷衍的。他敢保證,如果在短期內不能夠把這三個人找出來,他絕對會有大麻煩!麻煩這個東西人人都不喜歡,因為麻煩意味著損失。

  有可能損失的金錢,有可能損失的是警帽,也有可能損失的是其他什麼重要的東西。

  就在普朗多叫了兩個警員一起愁眉不展的時候,剛剛睡醒的修恩打著哈欠從二樓上下來,他一邊走一邊揉著因打哈欠而濕潤的眼睛,同時也將略微有些乾硬的眼屎揉掉。

  這一覺睡的真舒服,他還沉醉在之前完美的睡眠中,在陽光下入睡絕對是一種享受!

  當他即將離開警察局時,卻被身後的燈光所吸引。他猶豫了大概零點五秒,他原本的計劃是去找個酒吧,然後找個比較開放的女孩子,玩上通宵之後一起回來睡個懶覺。在零點五秒之後,不知道是良心發現,還是因為好奇心作祟,他走向了本應早早關閉的警察局局長辦公室。

  推開門的那一刻,他嘴角一抽,普朗多露著兩個四十多歲很面熟,卻喊不出名字的警員瞪著被他立在書桌上的三幅肖像圖,三個人的眼珠子都紅了起來,地上更是有一堆的煙頭,還冒著煙。

  “怎麼了?大師的作品?”,他的好奇心更強烈了,忍不住出聲,走了過去,走到了三人和肖像之間,仔細的看完之後伸出了小拇指,用狹窄細長的指甲掏著耳朵,“你們請了新的畫師?如果我是你,我就讓他立刻滾蛋,如果不是我認識這三顆痣,我根本就不知道這玩意畫的是人!”

  下一秒,修恩只覺得自己似乎說話的瞬間長高了至少兩寸,他用力拍打著普朗多緊緊揪住他領子的雙手,“放我下來,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溝通,我只是偷了你幾瓶酒,犯不著這麼對我吧?!”

  普朗多一愣,下意識的望向了酒櫃。他的酒櫃造型像是x形的籬笆,由木板構成,一共可以盛放三十二瓶酒。在修恩來之前,他記得自己的酒櫃每一個空格里都放著別人送他的好酒,但是現在……他數了數,還剩下十一瓶。

  為什麼以前沒有發現?

  這個該死的傢伙!

  普朗多剛想要做什麼的時候,雙手突然一鬆,他拿起一個臉上有三個像是野草莓一樣東西的肖像,放在了修恩的面前,大聲的問道:“你認識這個傢伙?!”

  “放輕鬆伙計,我只是隨便說一句而已……你想知道什麼,我保證什麼都會說,你想知道我內褲的顏色嗎?”,修恩舉起了雙手,臉上露出了討好的笑容,普朗多的槍管頂著他的下巴,讓他不舒服的扭了扭脖子,“對了,你說這個人?我當然認識他,他是歌多爾的手下,叫科德,在加入歌多爾幫派的十一年裡,一共被起訴六次,其中有四次因證據不足被當庭釋放,還有兩次獲取了被告的原諒,撤訴私了。在檔案室第十七個寫著《歌多爾犯罪集團》的櫃子裡第一個抽屜的第三十三份文檔裡,就有這個傢伙的相片!”

  無論是普朗多還是兩個老警員,都面面相覷,不過是被槍頂住了下巴,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普朗多收起了手槍,偏了一下頭,一個老警員立刻跑著沖向了檔案室。他笑著指了指酒櫃,“都踏馬的送給你了。”

  修恩原本臉上還有些埋怨,下一秒頓時變得眉開眼笑,他親暱的露著普朗多的肩膀,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背,“好兄弟,既然你這麼慷慨,我就不計較你之前的無禮了。這些東西我先寄放在這裡,等我有需要的時候再喝!”,說著他突然繃緊臉,“這些可都是我的了,你別偷喝!”

  說著他拍了拍屁股,搖搖擺擺的離開了辦公室。如果不是普朗多知道這個傢伙的身份,可能會把他當做是一個剛剛從籠子裡被放出來的幫派份子。

  很快,老警員將科德的檔案拿了過來,一個前額禿頂面露凶相的傢伙的相片,出現在他的面前。

  對照了一下薇薇安夫人送來的肖像,普朗多嘴角抽了抽,就算是真人站在這裡對著肖像比較,恐怕也不會把這傢伙和肖像聯繫在一起。

  他用力拍了拍桌子,“讓值班的警員立刻去找這個傢伙,另外準備一輛車,我要去見歌多爾!”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2:07
第七十五章樂土

  一輛懸掛著警徽的警車緩緩的駛入了歌多爾的莊園,歌多爾主動的從房子裡迎了出來。他還沒有變成大亨,即使他變成了大亨,他一樣需要對普朗多表示一定的尊敬,誰讓他屁股上的屎永遠擦不干淨?普朗多如果真的要找他麻煩,無論他最後是不是大亨,都會非常的麻煩。

  對於麻煩,人們往往會表現出厭惡,但同時也會對製造麻煩的東西表現出一定的尊敬。

  歌多爾穿著白色的襯衫,筆挺的西裝,看上去和城裡那些上流社會的大亨沒有什麼不同。他從昨天開始也嘗試著使用髮蠟,可能是受到了伍德的影響,讓他覺得自己不管將來能不能夠跨過那道門檻,都要表現出對規則的致敬,已經在心理上做好準備。

  目視著普朗多從車裡下來,他臉上的笑容瞬間綻放,快步走下台階的同時,也伸出了雙手。手腕後露出一寸長的襯衫袖口一塵不染,白的有些刺眼,他很熱情的走到了普朗多身邊,雙手緊緊握住普朗多肥嘟嘟的手,用力搖了搖。他要普朗多感覺到他手心的熱量,那是熱情的溫度。

  “是什麼風把您吹到我這裡來了?”,歌多爾鬆開手,伸手做出了邀請的動作,側著身領著普朗多朝房子裡走去。這是他在禮儀課上學的,他花了一筆大價錢找了一位皇室退休的禮儀師來教他一些上流社會的日常禮儀。同時這也讓他意識到如果還要堅持現在這條路走下去,完全是毫無意義的。

  三百塊一節課,一節課只有三十分鐘。你可以嫌貴也可以不學,但是想要學的人多了去了,而且這還是歌多爾拜託了某位大boss才請來的禮儀師。越是接觸上流社會的一些東西,越是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對歌多爾來說這是一件好事,因為他終於能夠正確的明白自己其實並不魁梧。

  一邊在歌多爾的引導下朝著房子裡走去,一邊拿著手絹擦著額頭上的汗珠,他斜睨了一眼歌多爾,冷笑了一聲,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這一聲冷笑讓歌多爾莫名的心裡一抖,他臉上的笑容有了那麼一瞬間的僵硬,但他隱藏的很好,轉換的也很快,不再詢問這個問題,一直引著普朗多進入了他的書房裡。

  一間很奢華的書房,地上鋪著的駝絨地毯的毛足足有一寸厚,踩上去的時候能夠感覺到就像是踩在黃油上,還會有微微下陷的過程。金色與紅色的牆紙將整個房間裝點的金碧輝煌,華麗的燈飾和一些裝修把這裡弄的就像是在某些頂級大亨的居所,或是皇宮裡一樣。

  普朗多直接走到了書桌後,一屁股坐在了全包圍的椅子裡,舒服的幽幽一嘆。他勾了勾手指,緊隨兩人其後的老警員將手中的檔案袋交給他,他用力拍在了桌子上,噘了噘嘴。

  歌多爾疑神疑鬼的拿起檔案袋,從中抽出了一份檔案,瞳孔瞬間收縮了一圈。他平靜的將科德的檔案放在了桌子上,略微皺著眉頭,“我不是很明白,局長先生。如果您來這裡是為了以前的那些誹謗和誣告,我覺得毫無必要,連城市法庭都做出了最後的判決,根據帝國法第……總之就是終審判決之後不能夠再對已經終結的緣由進行追究。”

  帝國法中的確是有這麼一條,通俗一點說這條法律的存在是過去那些貴族們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所製定的。任何一項罪名只能夠被審判一次,在最終判決裁定之後,無論是不是誤判,這項罪名都會被視為“已處理”,不再受到法律和當事人的追究。當年那些貴族們利用這條法律可算是乾了不少的“好事”,而現在,這條法律同樣被罪犯們濫用。

  歌多爾雖然是一個幫派的首領,但是這不意味著他可以不學無術。他有看書,在普朗多身後書櫃中擺放著的三百九十七本書裡,只有微不足道的六本書他沒有……仔細看過,其他的他還沒有來得及看。但是這六本書,都涉及到了神權法和帝國法,他記得他的boss對他說過,一個聰明的屠夫不僅要知道如何殺豬,還要知道如何磨刀。

  所以只要他有睡眠的需求,他就會抽出其中一本,看上三五頁,然後陷入沉睡。

  看了那麼多的書,他總能記住一點內容,而這一條他就能夠大概的記住,因為很多時候他也需要用到它。

  普朗多看著歌多爾,歌多爾毫不畏懼的迎著他的目光。

  歌多爾想要表現出自己的坦蕩,他的禮儀老師是這麼告訴他的,當他想要表示某種具有爭議性的選擇時,用平靜的眼神正視別人的雙眼,能夠表示自己的坦蕩和認真。

  但是在普朗多來看,這廝踏馬的在挑釁自己。

  他冷笑著從全包圍的沙發中站起來,拿著被他剛才丟到桌子上的警帽帽簷,掃了掃自己的褲子,“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告辭! ”

  怎麼不管用?!

  歌多爾也顧不上禮儀不禮儀的了,他深知普朗多這樣的警察局局長能夠不在乎非議親自來他這裡,就一定發生了重要的事情。現在讓普朗多走了,萬一後面發生了什麼意外怎麼辦?到時候找誰去哭去?他帶著討好的笑容拉住了普朗多,又把他按進了椅子裡,立刻從書桌上取了一隻“樂土”。

  “樂土”並不是土,看上去倒是很像一團略顯乾燥鬆散的泥土。這種東西其實是一種類似蘑菇菌絲的真菌,外表呈現一種泥土的深咖啡色,喜歡有一定的陽光,但是不能受到陽光的直接照射,大多數都生長在洞穴入口的頂端。這種真菌非常的奇特,燃燒的時候會散發出一種非常特別的香味,能夠撫平激烈的情緒,同時還會產生一種莫名的微微的快樂。

  這曾經是省雅王朝的特產,在省雅王朝被耀星帝國征服之後,就成為了耀星帝國的特產。主要的產地位於帝國的東南部,因為受到喜歡追求享樂的貴族們的追捧,很快從幾乎氾濫,到差點滅絕。現在是兩個州的經濟支柱,主要供給上流社會交際圈使用。

  正是因為它特殊的效果,所以人們將它稱之為“樂土”!

  一盒普通的樂土有十二支,售價在五百塊到六百塊之間。如果是野生的真菌絲製作的樂土,售價基本上都超過一千塊,而且一盒只有六支。

  很顯然,這並不是野生的菌絲,而是人工飼養的。畢竟依靠著銷售這個東西能夠撐起兩個州的財政,可想而知這玩意的價值有多高!

  普朗多滿意的翹起腿,看著歌多爾使用了一個純金的切口器為他切開樂土的封嘴,然後略微加熱之後,將樂土遞給了他。他滿意的點著頭,吸了一口,果然整個人一瞬間就放鬆了下來,還多了一絲慵懶。他將樂土夾在手指間掃了一眼,“這東西不錯。”

  歌多爾立刻將純金的切口器放進了普朗多的口袋裡,然後將那大半盒交給了一邊的老警員,“既然局長大人您喜歡,那就拿去玩!”

  普朗多笑瞇瞇的指了指他,然後才慢條斯理的開口道……。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2:08
第七十六章計劃

  “這個叫做科德的傢伙,不知道是怎麼弄的得罪了薇薇安夫人,薇薇安夫人指明要拿下他和他另外兩個同夥,你明白了嗎?”

  隨著普朗多的話說話,歌多爾突然間覺得自己這一身裝扮讓自己的身體悶的有些發熱,他撕開了領口來回走了幾步,臉上那種刻意保持的笑容已經變得微微猙獰。在特耐爾城有一種有趣的說法,說薇薇安夫人是隱市長,她決定的事情就連市長大人都沒有能力改變,很多已經在實施的政策中,有一部分甚至是薇薇安夫人點頭同意之後,才開始在特耐爾城內實施的。

  這種說法只存在於一些能夠接觸到一點真相,卻又朦朧不清的大亨之間流傳,歌多爾還是在一次私人性質的宴請上聽boss們說起此事。當時有一名記者含沙射影的指責薇薇安的總督父親雖然已經因病離開了崗位,卻依舊手握大權不願意交接,同時也指責了特耐爾城有許多“婦人之政”,其核心目的還是劍指薇薇安婦人的父親。

  後來不到三天時間,那名用詞格外犀利的記者,被人們發現漂浮在瑪瑙河上,屍體已經開始腫脹。

  不用說,一定是薇薇安父親的人動的手,而指使記者的人,無非是新上任的總督。

  正是因為知道的東西有點多,所以歌多爾一聽到普朗多說出薇薇安夫人這如同具有魔力的稱呼之後,立刻變得不安起來。像那樣的大人物,想要對付他根本都不需要自己動手,只要打個招呼他很有可能就會完蛋,除非他的boss願意力保他。

  可是他有這個價值嗎?

  他覺得自己沒有,幹臟活又不是什麼難事,隨便找個人都能做,所以他必須自救。

  他用力拍打著桌上的座鈴,很快就有人推門而出,他一回頭,語氣帶著森然的吩咐道:“把科德那個傢伙給我綁過來,他要是敢反抗,打斷他的四肢!”

  來人雖然有了那麼短暫的疑惑,但還是點頭稱是,閉門退出。

  不過很可惜,他完成不了歌多爾交給他的任務了,因為科德​​現在在杜林的手裡。

  郊區農場的倉庫裡,科德以及他兩個夥伴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落在這群少年人的手裡,更不知道這夥少年人為什麼要綁架他們。他們沒有錢……或許曾經有過,但是這些錢都浪費在了高度酒精和廉價的女人身上,科德沒有結婚,沒有家庭,自然也沒有存錢的必要。

  能開心的活過每一天,就是他最大的願望。

  嘴巴里塞著一團硬戳戳的雜草,還被一塊圍巾勒住,吐不出去,也咽不下去。因為口中含著東西,身體以為是在進食從而分泌的潤滑劑,也就是唾沫總是帶著草屑和苦味順著喉嚨滑下去,讓他苦不堪言。他發誓,如果能夠離開這裡,他一定帶人來把這裡所有人都丟進瑪瑙河裡。

  不知過了多久,倉庫的門突然開了,他瞇著眼睛望向了陽光灌進來的方向,刺眼的白色中有幾個人影閃動,過了約莫有十幾秒他才從黑暗到光明的過度中,適應了此時的亮度。

  是那些綁架了他的人,他情緒一下子變得有些激動起來,用力掙扎著,發出“嗚嗚”的聲音。

  一個明顯有別於其他人的少年走到了他的面前,手指勾住圍巾向下一拉,他哇的一聲將口中的雜草都吐了出來。他眼神兇惡的望著這少年人,顴骨上的肌肉一跳一跳,就像是為了護食準備隨時戰鬥的野狗。

  “科德?”,那人雙手插在褲腰口袋裡,居高臨下的望著他,這種感覺簡直糟透了,所以他扭過臉沒有出聲。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拳頭從一側打了過來,狠狠的拳頭將他的臉打的反向一甩,腦子都一陣陣嗡鳴。

  “我不喜歡在我說話的時候被人冒犯,這只是一次小小的教訓,如果還有下一次我就割掉你的耳朵!”

  “來啊,來割我的耳朵!”,科德兇性大發,他挑著眉梢將側臉湊過去,露出了自己的耳廓,“來,現在就割!”,他舔著嘴角紅腫且微微疼痛的地方,絲毫不在意這少年人的威脅。

  站在一旁另外一個長得像女孩子的傢伙真的從腰後抽出了一把匕首,在科德的掙扎中一隻手抓著他的耳朵,然後一刀化了下去。鮮血沒有飛濺,只是默默的流淌,一隻帶著一些皮膚和肌肉組織的耳朵就落在了那個俊美的傢伙手中。

  “嘿!”,科德居然忍住了疼痛沒有叫出來,反而冷笑不止,“好,很好,來吧,殺了我,如果讓我活著離開這裡,你們都得死!”

  杜林好笑的搖了搖頭,“你以為你還有什麼價值?我會因此不敢殺你?”,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槍指著科德的腦袋,就在科德依舊囂張跋扈的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杜林開槍了。

  子彈一瞬間就擊碎了科德的顱骨,在他太陽穴到眉心之間的凹了進去,而腦後則噴出一團白花花帶著鮮血的血霧,一股腥味頓時瀰漫在倉庫裡。

  另外兩個被綁起來的傢伙開始顫抖起來,他們是歌多爾的人,在這座城市中除了那些大人物和大亨們,沒有他們得罪不起的存在。可是為什麼,這些人居然不害怕他們,反而敢對他們動手?他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但是他們不想死。

  毫無憐憫的望著兩個眼睛裡帶著懇求劇烈掙扎的傢伙,杜林再次開了兩槍,兩人也徹底的陷入了永恆的沉默到中。

  他收起的手槍,聳了聳肩,“把這裡收拾一下,本來還想給歌多爾加一點料,不過​​也沒關係,總之這一關他過不去了!”

  沒錯,杜林可謂是親自的操控了整個計劃,他讓人扮演德利爾在燈光下數錢,然後被科德“正好”遇見,並且讓科德成功的進行了一次搶劫。整個過程中有不下於五名目擊者。緊接著在一段沒有路燈的街道上——杜林安排了人在傍晚的時候打碎了燈泡,並且成功的綁架了科德和另外兩個人,然後把他們帶到了這裡。

  他這次來,也是為了處理掉這三人,然後把他們埋在農場裡。等歌多爾找不到這三個人的時候,普朗多一定不會為他開脫,面對薇薇安夫人這種層次的人,能夠保住自己就已經需要盡力了,再者說他憑什麼還要幫助歌多爾,歌多爾又不是他兒子,也沒有給他怎樣的好處。

  到了那個時候無論普朗多怎麼想,他唯一能夠把自己從這件事裡摘出去的方法,就是告訴薇薇安夫人,他已經盡力了,但是歌多爾不願意交人。他甚至可以為此掃蕩一兩次歌多爾的地盤,來證明自己的確很用心做這件事。然後心懷愧疚的薇薇安夫人在“喬恩”賣力的犧牲下,必然會更加的愧疚,以至於她會主動的向市長大人提起這件事。

  當然不是她在外面和“喬恩”鬼混的事,她會讓市長施壓,幫助她的好朋友德利爾報仇,甚至都不需要說的太清楚。

  無論市長是不是和歌多爾有交情,他都需要考慮一下雙方帶給他的利益誰多誰少,然後才做出抉擇。

  一個是前任總督的女兒,並且這位前任總督依舊把持著坎樂斯州一定的權力,交際圈也很廣。

  一個不過是特耐爾城內的幫派首領,除了偶爾能夠幫助他們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之外,並不能夠給予他直接的好處,而且這傢伙知道的東西也稍微多了一點。

  有了這樣的比較,市長大人很容易就能夠做出決定,保留誰,以及捨棄誰。

  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歌多爾能夠僥倖逃脫一死,他的實力也會驟減,那時候再要對付他,也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2:08
第七十七章短小無力又一更

  歌多爾的莊園中燈火通明,不時有人進進出出,整個特耐爾城中所有屬於歌多爾的人都動了起來。儘管他們對歌多爾的命令有些不了解,但是並不妨礙他們去執行。

  不惜一切代價找出科德——這就是歌多爾交代給他們的任務,已經很多年沒有什麼人或者事能夠讓歌多爾說出“不惜代價”這個詞,現在他說了,也讓所有幫派成員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在看的見的地方,在看不見的地方,都有歌多爾的人在行動,他們甚至會去翻開垃圾箱自己的搜查一遍,看看科德是不是得到了什麼風聲,藏在了垃圾箱裡。

  他們還打開了下水道的蓋子,安排了數十人一個一個管道仔細的盤查,這些人幾乎搜遍了整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卻都沒有發現科德的影子。

  望著跪在自己面前披頭散發,一臉驚懼的女人,歌多爾沒有絲毫的同情。他是一個梟雄,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他情願把憐憫用在小動物的身上,也不會用在人的身上。小動物最多會在你不注意的時候咬你一口,但是人卻會要了你的命。他板著臉,低垂著頭,香煙的火光在他深吸一口時驟然明亮起來,將坐在燈光之外的臉龐印染的有些微紅。

  他彈了彈煙灰,煙灰翻滾著落在地上,觸碰到地面,碎裂,散開。

  “科德去哪了?”,他這麼問。

  眼前的這個女人是科德的“老相好”,她不是科德的女友,更不是科德的妻子,她只是一個有技術的女人。她憑藉著自己優秀的技術,或者是其他類似情懷之類的東西成為了科德最常光顧的女人,有時候科德甚至會住在她的家裡,很多人都認為遲早有一點兩人會真正的住在一起。

  科德有時候有些私事也會交給這個叫做“艾米”的女人去做,她知道的東西不少,所以在找不到科德的情況之下,她第一個被帶到了這裡。

  艾米嘴唇顫抖著,嘴角顫抖著,就連臉上的肌肉都在不斷的抽搐、顫抖著。眼淚順著她的眼眶留下來,將晚上畫好的妝衝出一條溝渠,劣質的化妝品與眼淚混在一起變成了黑色的洪流,在這不大的小溝渠中肆意的奔騰。她想哭,但是不敢哭出聲,她比其他人更了解歌多爾的恐怖,所以她不敢哭出聲。

  “我……我不知道!”,嗓子顫抖著發出了顫抖著的聲音,就像她不爭氣的心臟正在快速的亂跳,她連忙伏下身,額頭咚的一聲撞在了地面上,不顧火辣辣的疼痛和短暫的暈眩,她補充了一句,“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他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來我這裡了,求你了,放過我。”

  歌多爾無動於衷的將指間的香煙嘴塞進了嘴巴里,吸了一口,吐出了一部分,如一條煙柱。在黑暗中,他微微偏著頭,“可是我聽說,在三天前,你還和他在一起,難道是我被人欺騙了嗎?還是你覺得我可能不知道什麼事情?”

  艾米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小聲的哭了起來,她微微直起上身,原本應該經過精心打扮的頭髮遮住了她大半的面容,因為需要抬眼所以額頭上也多了兩道淺淺的皺紋,“天主作證,我這幾天真的沒有看見他了。三天前他的確和我在一起,但是晚上我要去上班,就一個人離開了……對了,他說肯會來找他,他們要出去找點樂子。”

  “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天主啊,我想回家!”,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至少有四個人從房間裡衝了出去,找不到科德,那麼就去找肯。肯也是幫派中的一員,和科德都算是骨干成員,他們平時關係就很好,經常在一起玩樂。之前也有人去肯的家找肯,但是肯不在家,大家不想耽誤時間就沒有深究下去。

  現在從艾米的話中不難發現,說不定肯和科德就在一起。他們已經找過了所有科德可能存在和不可能存在的地方。那麼換一個思路,他們會不會在肯的關係網中的某一個地方?

  歌多爾隨手彈掉了自己手中的煙頭,走到艾米身前蹲了下來,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條手絹擦著她臉上因淚水而花了的妝容。艾米渾身都在顫抖著,連動都不敢動,任由這個男人溫柔的擦著她臉上的淚痕,可她感覺不到一丁點的溫暖,反而遍體冰冷。

  “為什麼剛才的時候不說?”,歌多爾一邊為她擦著臉蛋,一邊和聲細語的問道:“我的時間不多了,明白嗎?哪怕一分鐘,一秒鐘。”,說著手中的手絹緩緩的飄落,艾米的眼珠子瘋狂的向下滾動,眼神裡充滿了一種極端的絕望。下一秒,歌多爾的手就掐在了她的脖子上,面目也變得猙獰起來。

  普朗多的話給了他太多的壓力,他從一個一無所有的普通少年,豁出去自己的性命和尊嚴,才擁有了今天的地位和一切。他不想失去任何東西,無論是自己的生命,還是現在的地位。但現在很有可能他會失去所有的東西,就因為他沒有找到那個該死的科德,還有那個該死的肯,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女人沒有在第一時間裡說實話!

  他手背上的筋線不斷的翻滾,緊緊抿著的嘴唇被擠壓的很薄,給人一種無情的感覺。

  艾米在他手中掙扎著,他另外一隻手也用了起來,緊緊掐著艾米的脖子。後者想用力掰開他的手掌,可一個從事技術行業的女人,又如何是一個幫派首領的對手?掙扎很快變成了拍打,撕扯,歌多爾仰著頭,半蹲在地上,雙臂挺直,用力的收緊虎口。手中的掙扎力度和幅度越來越小,越來越弱,直至到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隨手將艾米丟在了地上,站了起來拍打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服,來回走了幾步,一回頭,吩咐道:“我記得科德、肯,還有一個什麼……艾登?對,就是他,他們三個人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安排人去找艾登,我不管他們藏在什麼地方,都必須盡快給我找出來,不然我們就有大麻煩了!”

  “明白嗎?”

  “大麻煩!”

  看著手下紛紛衝出去,他又走到陰影中,坐在椅子上。一點也看不出急迫的從口袋裡掏出了煙盒,給自己點上了一根。

  真的是大麻煩,作為城里黑暗勢力最強的一方首領,找不到科德就意味著他對自己的幫派已經失去控制,或是他已經敢於違逆那些大人物的要求。無論別人怎麼想,他都會有要命的大麻煩。

  這個時候,他想起了伍德。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2:08
第七十八章你應該這麼做

  “我現在該怎麼做?”

  伍德抬頭望了一眼坐在他對面的歌多爾,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這幾天他一直在這裡沒有離開,一直在等待歌多爾帶給他的好消息,可惜的是這個好消息可能還需要繼續等下去,壞消息卻先來了。

  伍德認識薇薇安夫人,毫不誇張的說作為這座城市的大亨之一,他往往也是那些大人物宴會上經常出現的面孔。不過他從來都沒有對別人說過,其實他不是很喜歡那裡,因為他感覺不到多少那些大人物對他的敬重,他們甚至拿“樵夫伍德”這個綽號來諷刺他來自鄉下。

  但是他又不得不在那裡,他畢生的追求都在那個小小的圈子裡,好不容易擠進去了,又怎麼可能會毫不猶豫的離開?

  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情的話,他可能還會和以前那樣,想著有一天自己可以走上從政的道路,以至於他將自己絕大多數積蓄都灑在了這條路上。他原本打算在兩年後特耐爾城的兩位議員的任期結束時,提交申請參加競選,但是這一切都在前幾天被畫上了終止符。

  心裡有些莫名的輕鬆,也有對失去的痛恨。

  有些混亂的思緒很快就被他拽了回來,略一沉吟之後,點著頭說道:“你犯了一個錯!”,歌多爾很認真的看著他,那種表情就像是坐在教室中認真學習的學生,這讓伍德多少有些奇妙的滿足感,“你不應該出面迎接普朗多,更不應該和他說話。你以為他真的是因為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才不顧非議的駕駛著警車大搖大擺的進入了這裡嗎?”

  “不,你錯了!”

  “他的目的就是要告訴所有人,他,特耐爾城地區警察局的局長,來到了你這裡。只有這樣他才能把自己從這件事裡面摘出去,其實不難想像,以薇薇安夫人的層次,她是絕對不可能接觸到這個叫做科德的幫派份子的,她甚至不知道這個傢伙是誰,叫什麼,和誰後面混。所以她去找了普朗多,在那個時候,責任在普朗多的肩膀上,如果找不到科德,薇薇安夫人要發火的話,普朗多絕對是受難者。”

  “但是他大搖大擺的在眾目睽睽之下來到了你這裡,就等於把責任轉交給你了,而你卻如同白痴一樣雙手接過來,把這份責任變成了絞索然後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歌多爾的臉色難看了不少,在伍德面前……至少在目前的情況下他不需要保持虛偽的面孔,伍德是“過來人”,他能夠了解自己的心情。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在這件事的背後還有這樣的事情,這給歌多爾一種難以說出口的感覺,就像是自己被人愚弄了一樣,承擔起了原本不屬於他的責任。

  他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壓低了聲音問道:“我不想听這些,我只想知道,如果我找不到科德,我該怎麼度過現在的難關。”

  伍德卻避而不答,反倒是說起了另外一個話題,“你知道我們怎麼對付你這樣的人嗎?”,不等歌多爾開口,伍德就繼續說道:“我們會給你安排一個罪名,把你送進地區監獄裡,然後你曾經羞辱過的某個不起眼的小角色會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從你背後捅你一刀。他會加上三五十年的刑期,然後在未來一段時間里莫名其妙的死於各種意外,而你則死在了'幫派鬥爭'中。毫無疑問,這是最簡單的處理方式,也不會造成什麼大的風波,你的手下會選出新的首領,然後展開報復。”

  “瞧,麻煩解決了,我們又梳理了一遍城市中的不穩定因素,一舉多得。”

  就在歌多爾慍怒之中快要爆發的時候,伍德才抬手按了按,“要解決現在的麻煩……怎麼說呢,說難,其實也就那樣,說不難,又需要一些手段。你首先必須把自己從這件事裡摘出去,就像是普朗多做的那樣,把責任推給別人。然後你得親自帶著禮物去找薇薇安夫人,主動承認錯誤,再把責任攬回來,聽候發落。”

  伍德的建議讓歌多爾有點摸不著頭腦,看著他眼睛裡的困惑,伍德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這幾天終於冷靜下來了,那時候我真的太蠢了,羅本明明已經把事實告訴了我,我卻置之不理,犯下大錯,所以千萬不要覺得我傻了,我沒有傻,也沒有瘋!”,此時的伍德逐漸的從痛苦和衝動中醒悟了過來,前幾日他還想著如何報復回去,如何把自己的痛苦擴大十倍、百倍的報復到那個叫杜林的小子身上去。

  可是逐漸的,等他冷靜下來之後才發現,所有痛苦的根源都源於他自己——他的頭腦已經變得僵硬,卻又那麼的衝動,才造成了這些後果。

  如果他能夠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和杜林談一談,如果面對自己親如兄弟的伙計慘死能夠如羅本要求的那樣冷靜下來,或許就沒有後面的事情了。但是他太衝動了,多年上流社會的生存讓他覺得自己和杜林之間的衝突對自己來說是一種羞辱,他只想盡快的將這些施加在他身上的羞辱清楚乾淨,而忽略了很多的細節。

  很從大程度上來說,是他的責任。

  他接著說道:“首先我們要把責任推出去,這一點毫無疑問,也是必須做的。同時,你又必須在大人物面前有足夠的'責任心',要讓他們知道即使錯不在你,你也勇敢的站出來扛起了責任,這無疑會讓他們對你有很大的好感,哪怕這種好感其實並不值錢。”

  歌多爾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他皺著眉頭問道:“我該怎麼做?”

  伍德抿了抿嘴,“栽贓,陷害,把責任丟給杜林。”

  “你在利用我的事情為你報復那個傢伙?”,歌多爾此時已經有些不那麼愉快了,他覺得伍德還沒有醒,居然在這種大事上想要利用自己去報復杜林,他還敢說自己冷靜下來?

  伍德笑瞇瞇的安撫著歌多爾,“你應該這麼做……”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6-28 12:09
第七十九章不,你應該這麼做

  “被杜林的人抓走了?”,普朗多翻了翻眼皮,“你看我像是傻子嗎?”,歌多爾沒有吱聲,這讓普朗多心裡對這傢伙更不滿意了。我好不容易把責任推給了你,意思就是讓你去背鍋,現在你把責任推給了杜林,且不說他能不能背得起這個鍋,責任被踢來踢去最先出醜的絕對不是歌多爾,也不是杜林,而是他普朗多。

  這是一個很明顯的事情,大人物把責任交給你並非是為了為難你,而且薇薇安夫人的本意也的確如此。她和普朗多可以說是兩個世界的人,她根本沒有必要去為難一個小小的地區警察局局長來體現自己尊貴的地位。她只是把這件事,安排給了最合適的人,僅此而已,沒有更多的其他想法。

  當普朗多把責任推給歌多爾的時候,薇薇安夫人知道之後並不會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她可以理解普朗多的做法,總不能讓一個警察局局長親自上街到處去找人吧?她把這件事委託給了最合適的人選,而這個人選又如她一樣把這件事交給了最直接的人。那麼責任之間的傳遞,就應該到此為止了,不能再傳下去。

  但是當歌多爾打算把責任推給杜林的時候,就意味著另外一件事——所有人都在推脫責任,這擺明了就是對薇薇安夫人的敷衍。

  你可以完成不了任務,因為你是一個蠢貨,你沒有這個能力和本事去完成我的囑咐我不能怪你,就像人們不能責怪公雞不能下蛋那樣。但是敷衍則是另外一回事,敷衍代表了什麼?代表了不尊重,代表了輕慢以及不滿,對誰的?薇薇安夫人可能會聯想到,是不是這個地區警察局局長對自己有些怨言,所以才推諉責任,毫不關心,也沒有給予自己應有的尊重。

  那麼薇薇安夫人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後,她會怎麼做?

  她會把自己的情緒發洩在普朗多的身上,要么摘掉他的警帽,要么狠狠的教訓他一頓。但是無論是那種處理方式,都不是普朗多樂於見到的。

  於是歌多爾一腳踢在了鐵板上。

  沉默了片刻,恰好他的目光看見了擺放在桌子上的樂土盒,心煩意亂的掀開準備拿出一支吸上幾口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比前幾天少了幾支。錯愕的眼神很快的就變得暴躁起來,他用力壓上了盒子,他還無法當著歌多爾的面做出將這這盒樂土鎖緊抽屜裡的粗鄙舉動,不過他發誓,一定要給修恩一個教訓,一個狠狠的教訓。

  毫無疑問,能夠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在局長辦公室裡偷他東西的人除了修恩之外,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

  本來就有些不痛快,加上修恩如此的折損他的尊嚴,普朗多的脾氣更壞了。他隨手抓起手邊的一沓卷宗朝著歌多爾就丟了過去,歌多爾也不敢躲開,生生受了。嘩啦啦到處飛舞的捲宗文件落滿了一地,普朗多站了起來,在桌子後走了幾步,指著歌多爾的鼻子就說道:“蠢,愚蠢透頂。我不知道是那個蠢貨給你出的主意,但是你以為用這種方法就能夠避開危險實在是太蠢了。”

  “你要明白一點,這是薇薇安夫人交代的事情,現在還沒有公開化。一旦你構陷杜林沒有成功,你考慮過結果嗎?”,普朗多怒極反笑,“不錯,我可能會受到懲罰,但是你,歌多爾先生,未來的大亨,你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好下場。你以為只有你認識什麼大亨,認識那些大人物嗎?”

  普朗多的手指隨著他的步伐已經戳在了歌多爾的胸口上,一下一下,用力的戳著。歌多爾眼角抽了抽,卻沒有任何躲避的動作,只是直視著普朗多這位警察局長。

  普朗多並非危言聳聽,杜林能夠借助凱文搭上他這條線,也就意味著能夠搭上其他的線。特耐爾城不是某一個人的特耐爾城,這座城市屬於一小撮人,一小撮高瞻遠矚與眾不同的人。而且現在特耐爾城商會副會長也是一名瓜爾特人,他曾經還出面將格拉夫從監獄裡撈出來,要說這位真正的大亨和杜林之間沒有關係,他第一個不信。

  既然有關係,是不是意味著還有更多的人和杜林有關係,只是他不知道而已?他覺得很有這個可能,闊綽的手筆連他都生不出一絲抗拒的情緒,那些大人物們恐怕會更加滿意他的誠意。

  且不說杜林是不是真的還認識更高級的大人物,一旦陷害杜林未果,他反擊怎麼辦?

  普朗多很清楚薇薇安夫人親自來交代他做這件事,除了的確對這件事很上心之外,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這是一件最好能不被人知道的私事!

  私事之所以是私事就是因為還沒有被公開,一旦被公開了就不是私事,而是新聞。到了那個時候抓不到人,又把杜林給得罪了,同時還得罪了薇薇安夫人,普朗多覺得自己完全可以直接從樓上跳下去,免得受更多的折磨。

  所以無論歌多爾出於怎樣的原因想要嫁禍給杜林,普朗多都是反對的。

  這不是挖坑埋別人,這是挖坑埋自己。

  “那現在怎麼辦?”,歌多爾將自己口袋裡的信封取了出來,放在桌子上。普朗多只是瞥了一眼,就冷笑了起來,信封裡的錢不多,最多只有兩千塊。如果是以前,他可能覺得歌多爾是個不錯的年輕人,識時務,懂規矩,而且眼明手利。但是經過和杜林的接觸之後,他突然間覺得歌多爾的格局太小了。

  論賺錢的速度,杜林肯定不是歌多爾的對手,但是杜林都能拿出一萬塊作為兩人之間的見面禮,這位名氣更大,地位更高,更加富有的歌多爾居然只能夠拿出兩千塊來賄賂他。這麼一比較,歌多爾在普朗多眼裡已經不算是什麼了。

  普朗多略微冷靜了一點,他思索著對策,薇薇安夫人的命令是抓住那些人,然後把他們送進去。想必以薇薇安夫人的身份,也不會親自到場親眼看著那個傢伙進去。他隨手將桌子上的信封揣進了懷裡,勾了勾手指,摟著歌多爾的脖子,將他壓的比自己低了半個頭,“特耐爾城有很多叫科德的人,去找你要找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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