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組團穿越到晚明 作者:滴水世界(已完成)

 
mk2258 2018-7-1 10:51:4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9 645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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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朱常洛把王才人中毒而死的事寫折子報給了萬曆皇帝朱翊鈞,皇帝下旨,把趙光及當晚值事的所有廚房雜役全部打殺了事,再無其它動作,王才人的死就這樣稀里糊塗地過去了。

    可是,這件事雖然過去了,卻讓慈慶宮的太監、宮女以及雜役人等,人人害怕。他們已經感覺到了慈慶宮的不太平,生怕有一天霉運會落到自己頭上。

    朱常洛大概也猜測到了幕後真兇,大概也知道害死王才人的真正意思,第二天,他就下令朱由校從奉宸宮搬到承華宮,由李選侍李蓮芯照看。

    自從親娘死去,朱由校除了沒人的時候掉幾滴眼淚,平時倒是沒有太過悲傷,只是變得有些沉默寡言。

    客印月卻是被王才人的死徹底嚇到了!

    王才人的寒症是怎麼得的?是因為去給鄭貴妃請安時,被鄭貴妃抓了一個小錯,讓她在寒風裡跪了半個時辰,回來就病倒了,經過太醫調治,這兩天剛有點起色,就發生了中毒事件。

    這一環一環的,是非要致她於死地啊。為什麼?還不是因為她是皇上元孫之母?這是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元孫頭上了!

    他們想幹什麼?為什麼皇上如此倉促結案?難道他看不出這背後隱藏著什麼嗎?

    他肯定知道,但他採取了保護幕後真兇的做法,這不是把太子逼上絕境嗎?

    都說天家無情,果然如此啊。這父父子子,君君臣臣的,為了權力,什麼骨肉親情全然不顧了。他們會就此收手嗎?

    一想到皇上已經五十三歲,眼看就五十四歲了,身體也不好,朝庭變局馬上就要到來了,自己在校哥兒身邊,肯定會置身於這個漩渦當中,這將來會不會危及自身啊?

    客印月害怕了,也迷茫了。

    自己是繼續留在校哥兒身邊,還是及早抽身而退啊?

    抽身而退最好,一是校哥兒能離開自己嗎?這孩子打小跟自己就親,而且親娘剛剛去世,正需要有人撫慰,他肯定不願意讓自己離去,自己也確實捨不得離開他,尤其在這個時候。再說了,離開宮裡,自己寡婦失業的,家裡還有個病重的婆母,一個不成氣的兒子,怎麼活下去呢?

    可是不及早抽身,怕是性命難保啊!

    她拿不定主意,放眼四顧,卻是一個親近的人都沒有。誰能給自己出個主意?誰又是自己真正相信之人啊?

    想了想,她猛然想到了王興,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他,跟他說說,興許能討個主意?

    這樣想著,她慢慢打定了主意:回家去看看,興許柳玉娘今天就去找我了呢?實在不行,就去王興府上,以找柳玉娘為藉口,誰也說不出什麼來,再說,性命攸關之際,也不能考慮那麼多了。

    ……

    伺候朱由校吃過午飯,讓他在房裡自已玩耍,客印月來到正堂,李蓮芯正在喫茶,客印月走到她跟前跪下:“娘娘,奴婢婆母一直有病臥床,還有一個不成年的兒子,心中實是掛念,奴婢想要回家探望探望,請娘娘恩准。”

    李蓮芯看了她一眼,慢攸攸開口道:“客嬤嬤,既然家中有事,就在家多呆一段時間,婆母有病,正當盡孝,我也不能擋著不讓你盡孝不是?再說了,校兒也不小了,早就不吃奶了,你就在家伺候婆母吧。”

    客印月一聽,這是要趕自己走啊,看來,她是想霸占校兒,不會容許自己這個奶娘再呆在校兒身邊的。

    她一想到朱由校,朝夕相處之間,早就把他當成了親生兒子一般,雖說離開他是迫不得已,而且此時離開這個是非漩渦對自己有利,但心裡總是難以割捨,一時之間竟心痛如絞,撲簌簌掉下淚來。

    無奈,李蓮芯都這樣說了,她還能留下嗎?於是哽咽著說道:“謝娘娘厚恩,奴婢這就收拾衣物,馬上離開。”

    “嗯。你伺候校兒一場,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些我都是看在眼裡的。”李蓮芯說著,示意貼身宮女取來十兩銀子,交給客印月,說道:“這是我的體已銀子,拿著,回家去吧。先不用讓校儿知曉此事。”

    客印月接過銀子,說道:“謝娘娘的賞!”,又磕了三個頭,起身到值房收拾好自己的衣物,流淚看了朱由校住的承華宮的南邊屋子一眼,知道李蓮芯不會再允許她去看朱由校,只好擦乾眼淚,出宮去了。

    ……

    客印月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心中既有對朱由校的不捨,也有從此脫離險地的慶幸。但想到校哥兒這麼小的年紀就要面對宮中的腥風血雨,不免又添了十分擔心。

    婆母依然在屋裡的床上不停地咳,兒子侯國勝倒是沒有跑出去玩,在家伺候病重的祖母。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能做得了什麼?只能端端尿盆,遞個巾帕什麼的。

    客印月嘆了口氣,心說,先別管宮裡的事了,還是把婆母伺候好再說吧,自己家裡也是離不開自己啊。

    放下手中的包袱,走進里屋,婆母見她進來,說道:“媳婦,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娘,我回來伺候你。以後再也不離開你和勝兒了。”客印月一臉的悲傷,她婆母如何看不出來?

    “咳,咳,宮裡不讓去了?”

    “嗯。”客印月低聲答應一句。

    “不用傷心,我看也是好事。咳,咳,宮裡那地方,看著光鮮,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禍事臨頭。咳,咳,咳……”婆母說道。

    “娘,你說的對。我就安心在家伺候你老,把勝兒養大,苦雖苦了點,但勉強也能活下去。”客印月說道。

    “是我這病連累了你啊!咳、咳、咳……”婆母說道。

    “娘,別說了,富有富的過法,窮也有窮的活法。臨出宮,娘娘賞了我十兩銀子,加上這些年我也攢了一些銀子,怎麼也能活下去。”客印月說道。

    娘倆正在說話,就听有人敲院門。

    “勝兒,去看看是誰來了?”客印月衝侯國勝喊了一句。

    “哎。”侯國勝答應一聲,跑去開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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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私會情郎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客印月望眼欲穿的柳玉娘。

    當柳玉娘提著兩包點心進了門,客印月看到她那一刻,就如久旱逢甘雨般,喜悅湧上心頭,又上眉頭,愁苦的臉一下子樂開了花。

    “柳姐姐,你來了?”客印月連忙從里屋走出來,拉著柳玉娘的手親熱地打招呼。

    “客嬤嬤,好久不見了,你可好?”柳玉娘見客印月眉間似有愁苦之意,連忙問道。

    “柳姐姐,不算太好。”客印月示意兒子去里屋陪祖母,自己則低聲說道:“柳姐姐,宮裡出大事了,我想見見王老爺,討個主意。”

    她已經不是嬤嬤身份,只是一介民婦,自然再不能稱呼王興公子,只能稱呼王興為老爺。

    柳玉娘一聽這話,她本是十分聰明之人,立即便知她已經丟了宮裡的職位。

    她在腦海裡立即給薛義作了匯報,請薛義轉告王興。

    不一會兒,接到指示的柳玉娘說道:“客妹妹,等一會兒,老爺給你婆母請了郎中,等郎中瞧過病以後,你跟著去拿藥。”

    柳玉娘順勢改了稱呼,並捏捏客印月的手,客印月會意地點了點頭。

    等了約有兩刻鐘,陳樹到了,他還帶了一輛馬車,車上有包廂。

    柳玉娘和客印月把陳樹迎進去,給客印月婆母瞧病,陳樹看了看老太太的舌苔、號了號脈,出來對客印月說道:“老人家需要多吃幾付湯藥,病情應該就能緩解,另外,這屋裡太冷,對病情不利,要想辦法把屋裡弄得暖和一些。你跟我去藥舖拿藥,老太太如果能捱過明年清明,應該就沒事了?”

    “真的?那可太好了。”客印月驚喜交加。她請了好幾個郎中,都對婆母的病束手無措,吃了藥一點作用都不起。沒想到王興請來的這個年輕大夫,竟然說有可能會痊癒,怎能不令她驚喜?

    她哪裡知道,就算李時珍再世,也不一定能趕上陳樹的水平,他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後世醫生,哪是現世的郎中的水平可比?

    客印月囑咐兒子好生在家照看祖母,自己和柳玉娘上了馬車,放下帷簾,往陳樹的藥舖駛去。

    陳樹的藥舖叫“陳家藥舖”,是在東華門外不遠處,客印月對這一帶很熟悉。

    進了“陳家藥舖”,陳樹寫了處方,交給徒弟張營,讓他照方抓藥、煎藥。

    柳玉娘則帶著客印月進了裡邊的院子。

    院子共有三間正房,還有三間南屋,兩間東屋。柳玉娘把客印月帶到正房門口,自己則站在門外,沒有進去。腦海裡跟薛義說道:“薛閻王,讓主人上了她!”

    “主人有主意,不用你瞎操心!”薛義叱道。

    “嘿嘿,這個女人很重要,上了她,就跟主人一條心了,對主人的大業有好處。”柳玉娘說道。

    “主人還不清楚這個,用得著你提醒?為什麼吊她一個月?主人壞主意多著呢!”薛義道。

    ……

    客印月進了正房,房門隨即被門外的柳玉娘帶過去了。她一抬眼,見到日思夜想的王興坐在椅子上,正看著她笑。客印月一時間對王興的愛、離別朱由校之苦、王才人之死帶來的恐懼、無助,各種情緒湧上心頭,一下子跪倒在地,低聲哭了出來:“王老爺!……”。

    王興沒想到她見面就哭,一下子慌了神,連忙過來攙她:“別哭!哭什麼呢?”

    客印月順勢撲到他懷裡,索性痛快地哭個夠。

    王興摟著她,左手撫著她的頭髮,右手輕拍她的脊背,輕聲道:“別哭,別哭,一切有我呢。”

    哭了一陣,加上王興的撫慰,客印月覺得胸中的悲苦好多了,她擦了一把眼淚,雙手環抱住王興的腰,說道:“老爺,可想死奴家了。”

    “我也想你。前一陣子,我陪太太去莊子上住了一個月,這不剛回來。”王興說道。

    “老爺,自從那日在永安寺見你一面,奴家的心就像被人掏走了一般。每時每刻都在想你,想你在幹什麼?想你的一舉一動,也為你擔心。後來打聽到公主和皇上沒有難為你,這才放下了心。偏偏打那以後,你再也不露面了,這一個多月來,你知道奴家是怎麼過來的麼?”

    客印月絮絮叨叨地說著心中的思念,令王興非常感動。他捧起她的臉,看著這張無一處不精緻,無一處不美到極處的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嘴巴狠狠地親了上去。

    客印月熱烈的回應著,香舌在王興口中不停地攪動,不一會兒,兩人意亂情迷,再也不顧其它,王興抱著她往里屋榻上走去。狠狠地把她扔到榻上,客印月則靜靜地等待那幸福一刻的降臨。

    ……

    好久,好久,雲收雨歇,兩人都像從水里撈出來一樣,對於搏鬥效果兩人都十分滿意,總算是旗鼓相當,乾了個暢快淋漓。

    無論是申紹儀還是李青、秋韻,都沒有客印月騷,那種有節奏的擠壓給王興帶來的快感和刺激,其中之美真是難以用言語表達。王興撫著她的豐滿、堅挺,感受著那種滑膩的感覺,心裡讚道:“真是天生尤物,男人最美的享受不過如此也!”。

    客印月更不用說了,她就經過一個男人,就是她丈夫侯二,那個三寸丁哪裡能跟王興比啊?無論是設備還是技術,還是撐的時間長短,王興都給了她一個完美。

    她貪婪地把玩著小王興,閉著眼說道:“老爺,月兒從來沒有這麼快樂過,真的,從來沒有!今天才知道,原來作女人也能有如此歡樂啊!”

    “月兒,老爺也是。”

    “真的?”

    “真的。”

    “你那麼多女人……。”

    “她們都不如你。”

    “是嗎?”

    “是的。她們在床上都很規矩,不如你這樣放得開。”

    “老爺,你不會說月兒放蕩,不守婦道吧?”

    “哪能呢?月兒,我的眼光可跟世人不一樣。我能理解你。”

    “老爺,你這樣說月兒很幸福。要是天天能跟老爺如此,那該多好啊。唉,也就是說說罷了,月兒哪有如此福份呢?”

    “月兒,你先在宮里呆幾年,等時機成熟,我就娶你。”王興撐起身子,盯著客印月,非常認真地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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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愛情與陰謀





    客印月聽王興說讓她在宮裡再呆幾年,連忙說道:“老爺,你不知道,奴已經不在宮裡了。”

    “哦?為什麼?”王興奇道。

    客印月這才把慈慶宮裡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王興說了一遍。

    王興聽完,說道:“你放心吧,不出幾天,還會把你請進宮去,太孫離不了你的。”

    “唉,老爺,奴也離不開校哥兒。打小就是奴照看他長大的,在奴心裡,跟自己的兒子一樣,甚至比勝兒還要重一些。可是,李娘娘已經明確表態不讓奴回去了。再說,老爺,奴也有點害怕,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捲進是非漩渦。”客印月說道。

    王興道:“相信我的判斷,李娘娘最終會妥協的,你肯定會進宮的。至於危險,你也不用擔心。如果沒有我的話,你的下場不會好,這不是有我了嗎?你只要聽我吩咐,不會有任何危險。”

    王興知道,歷史上她是被笞死,然後被焚屍揚灰的。現在她成了自己的女人,怎麼也得護她周全,不會讓她落個沒下場。

    “嗯,老爺,你說,奴聽你吩咐。”客印月乖順地說道。

    她可不知道自己將來能左右皇帝,成為權傾朝野的人物。此時的她,現在就像是一根隨波逐流的稻草,還沒有自己的根基,自然沒有多大野心。

    王興是什麼人?南直隸解元,明年會試,一個進士手拿把攥,前途遠大。別說他還許將來娶自己,就是當他的一個外室,對於一個在宮裡沒地位,家裡沒有了丈夫的婦人來說,那也是可望不可求的事。對於她來說,她就像一顆小草,王興就像是一顆大樹,好不容易得到王興的歡心,傍上王興這麼一個有前途的人,她是不敢有半點違逆之心的。

    王興就打了這樣一個時間差,成功地俘獲了客印月的芳心,他現在要做的,是讓她永遠不願或者不敢起反叛之心。

    於是,王興說道:“月兒,第一,你已經成了我的女人,以後不准再有其他心思,什麼對食啊菜戶啊,通通不許!這一條你必須牢記,否則,你就等死吧。哪怕將來你有了權勢,我要想置你於死地也是易如反掌,你信不信?”

    他的語氣惡狠狠,臉上的表情也是惡狠狠的,客印月一驚之下,隨即反應過來,這個男人說這麼狠,看似要霸占自己,其實是愛極了自己啊。只有在乎自己,才會這麼說,如果不在乎,哪會管你會不會跟別的男人上床呢。

    “嘿嘿,老爺,只要你不嫌棄,奴永不背叛!”客印月說道。

    王興看著她,心說,這個女人在歷史上可被稱為天下第一美人,說她四十多歲時,仍然貌如二八麗人;同時也被稱為天下第一蕩婦,據說她的情夫除了魏朝、魏忠賢外,還有崔呈秀,甚至於說她早上去朱由校的寢宮——乾清宮暖閣,到深夜方回她的寢宮——咸安宮,據此判斷她跟朱由校也有兩性關係。

    且看看吧,也可能因為自己的出現令她改變了呢,如果真如歷史上那樣不堪,自己必不會放過她。

    想到這裡,王興說道:“好,我相信你。”

    “第二條,再次入宮後,只服侍太孫就好,別的事不聽不說不傳不參與,如此,定能保你平安。”

    “第三條,如果有什麼緊急變故,可以來這個藥舖找陳樹,他會第一時間通知我的。就這三條,可記下了?”

    “老爺,奴記下了。”客印月答道。然後還是不大放心地問道:“老爺,他們會不會對校哥兒下手呢?”

    “不會。他們可能會對任何人下手,但絕不會對校哥兒下手,放心吧。”

    “嗯。老爺,你就是奴家的靠山,有了你,奴家就有了依靠了。”客印月說道。

    “穿衣服吧,時間太長了,你婆母在家怕是會懷疑的。”王興道。

    客印月戀戀不捨地說道:“老爺,月兒真想跟你長相廝守,不願意離開你啊。”

    “月兒,我也不願意跟你分離。等著吧,以後,咱們會長相廝守的。”

    “嗯,老爺,月兒要想你了怎麼辦?”客印月萬分不捨。

    “有機會咱們就在這里相會。你要實在想我了,就讓玉娘和陳樹給我捎信。”王興說道。

    “是,老爺,奴記下了。”客印月說道。

    ……

    兩人穿好衣衫,王興拿出一個熱水袋和五十兩銀子交給客印月,說道:“這是個熱水袋,灌上熱水,放到被窩裡,可以取暖。另外這是五十兩銀子,把你的生活搞好,吃好,穿好,打扮好,我不能讓我的女人受苦。”

    客印月接過這兩件禮物,感受到王興的細心呵護,心裡非常感動,撲到王興懷裡,跟他親了又親,說道:“老爺,月兒真是太幸福了。”

    “這個熱水袋你自己用,不要讓別人知道,因為現在它還是個秘密。”王興吩咐道。

    “是的,老爺。”

    “另外,等你婆母病情好轉,如果你願意,你兒子可以送到我府裡學點本事,廚藝、武藝、園藝,什麼都行,將來也算有一技之長。 ”王興又想起一事,說道。

    “老爺,你待月兒真是太好了。勝兒打小讀過幾天書,認識幾個字,平時頑劣不堪,奴也管不了他,真是頭疼死了。老爺要是肯費心管教,月兒自是感激不盡。月兒聽從你的安排。“

    客印月不知道王興起了把她兒子當人質的想法,反而感激他考慮周詳,感激之餘也頗感喜悅:不但自己可解身體飢渴,生活境遇得到了極大改善,而且婆母、兒子的事他都有考慮,婆母的病有望痊癒,兒子要是跟著他,也會成為有用之才,這個男人真是自己命中貴人啊!

    看來傍上這顆大樹,真是傍對了。

    客印月此時心裡是滿滿的感激,滿滿的希望,經過雨露滋潤的臉龐更加嬌嫩,眼裡充溢著濃濃的愛意。

    她是徹底愛上了王興,即使此時讓她去為王興死,都不帶半點猶豫的!

    在愛情裡淪陷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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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總原則





    客印月戀戀不捨地離開王興,柳玉娘在門外接著,來到藥舖裡,陳樹已經把藥給她包好了,給她細細說了煎法,另外又給她拿了一盒自製的藥丸。客印月千恩萬謝地接過,由柳玉娘陪著,依舊坐馬車往家裡走去。

    因想著陳樹的話,說屋裡太冷,不利於婆母的病,就讓車夫拐了一個彎,到炭廠買了些紅蘿木炭。又想起王興說讓她吃好點,又到糧油店買了些米麵,到生肉舖割了二斤豬肉,這才大包小包地回到家裡。

    柳玉娘幫她把東西提進屋裡,方才告辭而去。

    ……

    三天后,果然如王興所料,宮裡來人了,說太孫思念客媽媽,不吃不喝,李娘娘讓客嬤嬤火速進宮,客印月心疼校哥兒,見婆母這三天來,吃了陳樹的藥大為好轉,已經能下床活動,除了怕冷不能出門外,生火做飯已是無礙。

    於是,她跟婆母交待了一番煎藥的注意事項,又叮囑勝兒不要出去亂跑,這才跟著宮裡來的人進宮了。

    等她見到朱由校那一刻,朱由校喊了一聲:“客媽媽”,隨即“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抱住她就再也不鬆手了。

    客印月被他這一哭,弄得也是淚眼婆娑,緊緊摟住他,說道:“校哥兒,不哭,不哭,只要你和娘娘不趕我走,我就再也不離開你了。”

    看著朱由校和客印月如此親熱,李蓮芯未免心裡酸溜溜的,卻也知道,要攏住朱由校的心,離了客印月還真是不行。

    “客嬤嬤,以後還是你來照料校兒,校兒對你很是依戀啊。”李蓮芯說得有些酸。

    “娘娘,奴婢一定好好照料校哥兒,校哥兒也一定不會忘記娘娘的養育之恩。”客印月非常聰明地回了一句。

    “嗯,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如何做。好了,下去吧。”李蓮芯說道。

    “是,娘娘。”客印月答應一聲,帶著朱由校回了南暖閣。

    回到南暖閣,朱由校抱著客印月在她耳邊說道:“客媽媽,我才不稀罕她的什麼養育呢。我寧願跟你回你家,也不願意跟著她。”

    客印月唬了一跳,緊張地看了一眼外頭,小聲說道:“小祖宗,可別胡說!”

    “客媽媽,我知道應該怎麼做。我娘臨死時在我耳邊說話我永遠也忘不了。她說“西李與我有仇,負恨難伸”。哼,不是不報,時候不到。等我當了皇上....”朱由校低聲恨恨地說道。

    “小祖宗,快閉上你的嘴。”客印月連忙摀住他的嘴,不讓他說下去。

    “客媽媽,這個宮裡,只有你跟我是一條心,別的人我都不相信。你放心,這個話我永遠埋在心裡,再也不說了。”朱由校說道。

    客印月看著朱由校堅毅的臉,欣喜地發現,經過王才人的事,他似乎長大了,成熟了……。

    程強、劉建先後來到京城。

    程強和劉建各領了一套戲班子,三年來,藉著唱戲,他們的足跡遍及浙、贛、鄂、陝、晉、魯、豫及京畿等地,只有崔明仍在四川,想來那里工作開展起來難度大,所以一直沒有離開。

    為了不給他們打上王府的標籤,以便於暗中行事,王興早就讓李瑞給他們在后海附近買了一處大宅子,作為他們在京中的活動場所和情報集散地。

    反正有薛義這個總機在,通訊方面根本用不著擔心,大多數情況下,也用不著當面匯報。

    因為分別已經三年,王興還是在書房秘密接見了兩人,聽取兩人的工作匯報。

    王興在書房只留柳玉娘一人伺候,連秋韻都被他支使到前院去了。

    劉建先進行匯報:“主人,我是一路從河南進入山東,再到京畿,共建立情報分舵三個,情況點151個,發展情報人員560人。這些人員大多是生活在社會最低層,核心成員都在官府內有一官半職。分舵舵主基本都有官紳身份或者商人身份。我給他們制定的情報內容有三個方面,軍情、民情、政情,目前情報的主要是內容是民情,各地的物價、天氣、民眾生活狀況、民眾情緒等。從現在接到的情報分析,山東、河南、京畿連年發生旱災,今年入秋以來一直沒有雨雪,明年開春如果還是如此,魯、豫兩地將會有民變。”

    “嗯。”王興聽了劉建匯報,不置可否,又看向程強。

    程強匯報導:“主人,我是從浙入贛、鄂、陝、晉再到京畿,設了六個分舵,情報點305個,情報人員956人,情報人員的構成跟劉建差不多。我走過的這些地方,陝西人最窮,受旱災也最嚴重,民情也是最激憤,如果老天不給面子,朝庭再不作為,怕是年後也會發生民變。”

    “主人關心的對滿蒙滲透的問題,我也已經解決。晉商八大商最大一家是范家,范家家主范永鬥已經明確表態會為我們效力。”

    “哦?你是怎麼做到的?”

    “主人,我把日化用品在晉和滿蒙的代理權給了他,這些東西的利潤不比他們經營的鹽、茶、糧的利潤差,他怎能不動心?”

    “好。你們辛苦了,這三年的工作做得不錯。今後的工作重點有三個。”王興聽完匯報,開始對下一步工作做指示。

    “第一,迅速在京城站穩腳跟。京劇講究京腔、京韻、京白,在京城應該很有市場,要迅速把力量滲透到權貴之家。”

    “第二,給各地情報人員下達命令,盡量煽動各地民變,如有民變發生,要推波助瀾,煽風點火,把規模弄大。但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切不可當出頭鳥。”

    “第三,老程,命令范永鬥,加大對建州的滲透,可以多賣些糧草、鐵器給他們,以博取他們的絕對信任。”

    “是,主人。”程強和劉建連忙答應。

    “主人,你不怕建奴迅速壯大?”薛義對王興的決定不大理解。

    “就是讓他們迅速壯大。我要做的就是讓他們把大明江山迅速推倒,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從中渾水摸魚,借勢而起。這是一條總的原則,你們一定要按這條原則行事。”王興說道。

    “是,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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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利益共享





    王興接著問道:“不知道王好賢那裡怎樣了?”

    薛義答道:“王好賢現在情況也不錯,跟徐鴻儒、於弘志他們各有分工。徐、於兩人利用山東大旱、大饑的有利條件,在各處傳教,據說聞香教信徒已經達到三萬多人。而王好賢則秘密訓練死忠信徒,帶了約有三百多人,在魯中山區站穩了腳跟。”

    “嗯,不錯。就是苦了他了,能不能想個辦法,資助他一下?”王興道。

    “主人,不用擔心他。他鬼著呢,手下三百來人甚麼人才都有,打家劫舍,偷雞摸狗,銀錢和米糧都不缺。”

    “那就好。告訴他,仍然是發展力量,隱蔽待機。如果需要物質援助,讓他不要客氣。”

    “是,主人!”薛義答道。

    “玉娘!”王興喚道。

    柳玉娘正在屋外放風,聽到王興呼喚,連忙進了屋。

    “老爺。”

    “咱們現在有多少存銀?”王興問道。

    “三百萬兩吧。主要進項當然是日化用品,蘇州跟京城兩地一年能有一百萬兩的進項。”柳玉娘答道。

    “不行,這樣的斂財速度哪行?”王興說道。

    “主要是京城這裡的規模太小,因怕權貴惦記,所以一直小心翼翼,而這裡的財富又最多,所以一直就維持了這個局面。”柳玉娘答道。

    王興思考了一會兒,說道:“現在看來,我們想獨霸這個行業是不行的了,影響了我們的斂財速度,必須利益共享,把最大的勢力拉上我們這條船。這樣,程強、劉建,你們讓各地分舵建立日化用品直銷點,為了防止權貴染指,可以把各地的權貴拉上船,最多給他們分三成的利,讓他們自己看著操作。”

    “京城的話,最大的勢力當然是皇上,皇上也極為貪財。但目前咱可不好攀附於他,這樣,我看能不能讓壽寧公主出面辦這事,如果能成,京城市場就算打開了。”

    “南直隸也是財賦重地,老薛,讓洪家兄弟找馬鑑牽線,跟宋晉聯繫上,最好讓宋晉出面。”王興道。

    “是,主人。”薛義道。

    “好了,分頭行動吧。”王興道。

    ……

    王興寫了一封信,讓李瑞派妥當人送到公主府。

    按說王興應該通過冉興讓跟壽寧公主聯繫,但王興想來想去,這麼重大的事還是直接跟壽寧公主談為好,冉興讓人是不錯,非常實在,但做買賣這樣的事,最忌實在,王興兩世為人,沒見過哪個實在人能在商場上縱橫捭闔。

    至於男女之間見面不主便,王興相信,朱軒媁肯定有辦法能遮人耳目的。

    卻說朱軒媁接到王興寫來的信,心中疑惑:“這個小滑頭怎麼直接給我寫信?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嗎?”

    打開信一看,只見信上非常簡單寫著:“興百拜公主殿下妝次:茲有秘事欲禀,望予賜見。”

    “秘事?他一介舉子,能有什麼秘事?又有什麼事必須繞過駙馬?”朱軒媁百思不得其解。

    人就是這樣,越是想不明白的,越是想要弄明白,非要知曉謎底才行。

    朱軒媁也不例外,想不明白,就索性不想了,就見見他吧。

    至於王興直接上門的不妥當,她也不是沒想過,但也不是太在乎。心想,只要做得隱秘,自然不會讓人發現。

    於是,她想了一個妙法……

    傍晚時分,一頂二人抬小轎從公主府出來,在大街上繞了一圈,重又回到公主府,這頂小轎直接抬到內院西花廳。轎帘一掀,王興從轎裡出來,被趙進朝迎進花廳。

    王興進廳一看,壽寧公主正坐在繡墩上,旁邊站著一個女官,應該是梁恩女似的人物。

    “拜見公主殿下。”王興連忙上前行禮。

    “免啦,王興,什麼事啊,這麼神秘?”朱軒媁迫不及待地問道。

    王興說道:“公主,既不讓座也不奉茶,這就是公主府的待客之道?”

    “喲嗬,我說,你這是到我公主府挑不是來了?就不給你座,也不給你上茶!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朱軒媁沒想到王興上來就挑理,眉毛一豎,眼睛瞪著王興說道。

    “你待我無禮,那我就不說。”王興也跟她扛上了。

    “不說就滾!本公主還求你不成?”朱軒媁氣道。

    “滾就滾!我就不信,幾十萬兩銀子,還沒人願意要?”王興說完,轉身就走。

    “慢!你說什麼?幾十萬兩銀子?”朱軒媁連忙喊住他。

    “是啊,怎麼了?”王興懶洋洋地回答道。

    “回來,回來。快請坐,素雲,上茶。”朱軒媁連忙喊住王興,吩咐趙進朝搬繡墩,楊素雲上茶。

    趙進朝和楊素雲連忙照辦,王興坐在繡墩上,手裡捧著茶,喝了一口,閉著眼品了品,說道:“公主府的茶也不怎麼好喝嘛。”

    朱軒媁見王興作怪,心裡有氣,但一想到他說的幾十萬兩銀子,不知是真是假。所以,只好繼續陪笑臉。

    “王興啊,你太老師是我父皇的老師,從那裡論呢,你還得叫我聲姐姐呢,你說是吧?有什麼好事可得想著姐姐。”朱軒媁笑瞇瞇地說道。

    “快別這樣說。”一聽這話,王興感覺起了一身的小米:“您是公主,我是草民,咱可高攀不起。”

    見朱軒媁還要說什麼,王興連忙舉手投降:“公主,您別說了,我說,我說。”

    當他把合夥做買賣的事情一說,朱軒媁徹底明白了。

    王興手裡有暢銷貨,但沒有勢力,怕別人覬覦。自己是父皇愛女,勢力不大,但要是做個正當買賣,還真不怕哪個不長眼的,自己背後可是皇上啊。

    他找上自己確實是最佳選擇,當然不是唯一選擇,人家隨便找個鄖貴都可以,沒必要非得找上自己。

    反觀自己,雖然皇上和母妃賞了不少銀子,也有自己的莊子,生活上肯定優裕。可是,父皇年事已高,以後的朝局還不知如何變化。更何況,自己以後是要生孩子的,為了後代著想,也得攢點銀子。

    這樣想起來,王興找上自己,確實是給自己送好處。

    行,母妃正好讓自己在外臣中尋找年輕合作夥伴,早先也看好王興,那就跟他把利益綁到一起吧,我助他升官,他助我發財,這是對雙方都有好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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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奸滑之徒





    朱軒媁盤算了一下,覺得這確是對自己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又一想,王興這小子打跟自己一見面就不對付,他能有這麼好的心?不是憋什麼壞主意呢吧?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麼可以讓他算計的,除了自己的權勢,大概就只有自己的美貌了。

    咦?莫不是他想勾搭我?用這個法子先接近我,給我送好處,然後……。不可能,自己貴為公主,他一介平民,即使年後能考中進士,做了官,跟自己也有天壤之別,他敢起這樣的壞心思?

    怎麼也想不出他另有目的,朱軒媁索性不想了,斜了王興一眼,道:“王興,這麼好的事,怎麼找上了我?莫非你有什麼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

    王興可想不到她已經想到男女情事上去了,見她如此一問,心道:“這女人可真是心眼夠多的,怎麼想到我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上去了?”

    他說道: “公主,你這就叫那什麼了啊。我能有什麼目的?不過就是怕什麼阿狗阿貓的看上我這塊肥肉,這也來咬一口,那也來搶一點的,借你的勢罷了。再說了,你有什麼可以讓我惦記的?我明年會試你能替我去考?我考上進士你能去皇上那裡給我要官?要知道朝庭對外戚干政可是非常反感的,我不會愚蠢到求你這事吧?”

    什麼叫沒有可以讓你惦記的?這裡還有一個大活人呢好不好?朱軒媁不憤地想到。

    “叫那什麼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吧?切,我是小人,你是君子嗎?”朱軒媁道。

    “這是你說的,我可沒有這樣說。”王興道。

    “你的意思就是這個。”朱軒媁道。

    “我不跟你打嘴仗,你給個痛快話,行不行吧?不行的話,我另找別的合作夥伴。”王興不耐煩地說道。

    “嚯!你人不大脾氣倒是不小。那你說說,為什麼不讓駙馬知道這事?”

    “駙馬人太老實。”

    “你的意思是我不老實唄?”

    一聽這話,王興頓時氣結,一時不知道如何接話。

    “你說話啊,是不是這個意思?”朱軒媁緊盯不放。

    “我真後悔在皇上面前說梁恩女的壞話,你就適合有個那樣的人管著你。”王興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你!”朱軒媁被王興的話也氣著了,立眉瞪目,胸脯劇烈起伏。

    “我什麼我?我說的就是實話。”王興扳回一局,洋洋不睬地說道。

    兩人跟斗雞似的誰也不服誰的氣。

    “扑哧”,朱軒媁瞪了一會兒,見王興始終是洋洋不睬,自己倒是忍不住笑了。

    她這一笑,王興也訕訕地笑了。

    朱軒媁笑道:“也怪了,每次見了你的面,都得拌嘴。你說,咱倆是不是很不對脾氣?”

    “公主,哪回也不怨我,都是你找事好不好?”王興道。

    “怎麼是我找事?”

    “就是你找事!”

    眼見兩人又要扛上,楊素雲和趙進朝互相看了一眼,楊素雲一摀嘴,輕聲笑了出來,趙進朝不敢笑,只好強忍著。

    朱軒媁被楊素雲一笑,也覺不好意思,忙端起茶喝了一口,說道:“行,都怨我。你說說吧,怎麼合作法?”

    “公主,除了那些洗化用品,我還研究出了這兩樣東西,你看看。”王興說著從懷裡拿出熱水袋和一面鏡子。

    一看這兩樣東西,朱軒媁一下子就興奮起來,跟王興拌嘴的不愉快隨之拋於腦後。

    熱水袋還好說,這鏡子可真是好東西。她照了照,雖然不能說纖毫畢現,但比銅鏡清晰了不知多少倍!這可是女子化妝必需品,閨房愛物啊。

    朱軒媁再去瞅王興,覺得這小子真是可愛,越看越是順眼。

    王興看她笑瞇瞇地看自己,他摸了摸臉和脖子,問道:“我臉上有墨?還是有灰?”

    “你臉上既沒有墨也沒有灰,我忽然發現,你長得還是挺好看的哈。咯,咯,咯……。”朱軒媁笑道。

    “別,公主,你可別笑!你還是老樣子的好,你這一笑,我渾身起雞皮疙瘩!”王興聽她一笑,渾身難受,連忙舉手討饒。

    “王興,你是不是賤啊?本公主誇獎你,你還不得勁了?”

    “別,你還是正常點說話好,我可受不了你的笑。”

    “行。不開玩笑了,你說吧,給我幾成利?”

    “還幾成利?半成就不少。貨我出,不用你出任何花費,最多就是店舖租金、伙計掌櫃的薪俸,一年幾萬兩銀子甚至十幾萬兩都有可能,跟白揀有什麼區別?你胃口不能太大了啊。”

    “半成不行,最少得一成。”

    “不行,我最多給半成。”

    “再加點。”

    “不加。”

    朱軒媁見王興咬定牙根就是半成,心想,看來得用美人計了。想到這裡,她膩聲道:“興弟,你看我這一大家子,人吃馬嚼的,一年下來也得萬把兩銀子,你就加半成吧。要不,你看我府裡哪個宮女漂亮,我送給你?”

    她膩聲膩氣,又怒嘴又拋媚眼的,可把王興給酸壞了。他一捂腦袋,連忙說道:“公主,求求你,可別說了,我答應我答應,我答應還不行嗎?”

    “德性!還治不了你了?!”朱軒媁見他鬆了口,俏臉一板,不屑地說道。

    “服了,我是真服了。公主,以後可別這樣說話了,有失皇家體面,是不?”

    “對付你這種奸滑之徒,就不能用正常的法子。”

    “公主,咱這可就算達成協議了啊,以後鋪子經營的事,我讓管家李瑞來跟你府裡的管家聯繫,具體事宜由他們去辦。我只有一個要求,鋪子不能出事,貨物從通州到京城這段路的運輸也不能出事。”王興道。

    “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事,肯定能做到。明天我就進宮,把這面鏡子給母妃送去,先孝敬她老人家用。至於如何保證鋪子和貨物運輸的安全,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有的是法子。”朱軒媁說道。

    “還有一條,嚴格保密。不能讓外人知道,我參與了此事。至於原因,你可以自己去想。”

    “知道,你不就是怕在仕林中落個與民爭利的名聲嗎? ”

    “還有,不能告訴駙馬,他可是大嘴巴,什麼話都往外說。”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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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北地枭雄(一)





    朱軒媁第二天就拿著鏡子進了宮,見了鄭貴妃,當然也見了朱翊鈞。

    朱翊鈞有兩個特點。一是懶政,這個無須多說;二是貪財。他不斷地派出礦監稅使,到處搜刮民財就是明證。最能證明他愛財和自私的一點就是,萬曆三十年,他得了一場病,自以為就此好不了了,所以下旨撤回礦監稅使,令對這一項政策反對已久的文官集團欣喜不已。可誰知道,他的病第二天就好了,立即反悔,派人把傳旨太監追回,令文官集團空歡喜一場。

    這樣一個皇帝,對於王興的洗化用品的暴利如何不知?只是有申時行的面子在,他不好直接下手罷了。今見王興主動讓利於愛女,朱翊鈞這才覺得心理平衡一些,對王興的知機識趣他是非常高興的。

    要知道,他搜刮的財富除了自己享用以外,就是補償愛子福王常洵和愛女朱軒媁,別人,誰也休想從他這裡拿走一兩銀子。

    朱常洛是他的長子,還是皇位繼承人,他宮裡取暖的炭都不給足,可見朱翊鈞是如何偏心,又是如何貪財了。

    聽朱軒媁說王興擔心有人覬覦鋪子,也擔心貨物在運輸過程中有失,朱翊鈞立即召來王安,讓他派東廠的人化妝成便衣在公主的鋪子周圍保護,從通州到京城這段路上的運輸也由東廠番子直接插手。

    ……

    朱軒媁把這個消息反饋來以後,王興這才完全放心,最起碼在萬曆帝駕崩之前,自己的斂財大計是無礙的了,至於以後,嘿嘿,有將近四年的時間經營,估計也就差不多了。到了天啟朝,天下大亂,哪裡還有銀子好賺?

    諸事妥當,王興這才安下心來全力備考,每日與洪承疇、魏浣初討論詩文,以求在明年二月會試中,有所斬獲。

    ……

    王興安心備考暫且不提,再來說一說大明最大的外患,建州女真。

    金朝被元朝所滅,女真族一直處於分裂狀態。明初時,東北地區的女真人分為建州女真、東海女真和海西女真三部,建州女真分佈在長白山以北的綏芬河、牡丹江流域;東北女真分面在庫頁島、黑龍江等地;海西女真則分佈於松花江流域。

    建州女真是女真三部的核心,其生產力發展水平最高。

    一個少數民族的興起,往往與一代雄主的興起是分不開的。蒙古族的興起與成吉思汗分不開,建州女真的興起也與努爾哈赤分不開。

    努爾哈赤生於嘉靖三十八年,也就是公元1559年,早年家庭不幸,經歷坎坷。早年的經歷不但沒有讓他沉淪,反而讓他增長了見識,磨練了意志,為他以後成就事業打下了堅實基礎。

    萬曆十一年,努爾哈赤以父祖傳下來的十三副盔甲起兵,向仇人尼堪外蘭發動進攻,從此揭開了統一女真的序幕。

    萬曆十五年,努爾哈赤消滅了仇人尼堪外蘭,自稱淑勒貝勒,在費阿拉,修建城垣,建造宮室。自此,他的野心再也遏制不住了。

    萬曆二十一年,努爾哈赤統一建州女真;萬曆二十九年,滅掉海西女真哈達部;萬曆三十五年,滅掉海西女真輝發部;萬曆四十一年,滅掉烏拉部,並重創葉赫部。

    至此,海西女真只餘葉赫一部。

    萬曆四十年以後,努爾哈赤他又出兵攻打東海女真,至萬曆四十三年底,東海女真基本全部歸服。

    以上種種戰事中,努爾哈赤充分施展其才略,縱橫捭闔,看準時機,各個擊破,同時又巧妙地與明朝周旋,在其羽翼未豐時迷惑明庭,從而為他的統一大業減少了許多不必要的阻力,並終於用三四十年的時間先後將海西女真、東海女真平定下來。

    可以說,努爾哈赤的興起與明朝的衰敗是相呼應的。從明萬曆十五年開始,努爾哈赤開始興起,也是從那一年開始,萬曆皇帝開始怠政,明朝逐漸走了下坡路。

    可以說,如果不是明庭過於腐朽,朝中那麼多有識之士,是不會坐看努爾哈赤一步步壯大的。

    ……

    連年征戰,建州女真的實力大增,努爾哈赤創建了具有重大歷史意義的八旗制度。

    每旗有五甲喇額真,每甲喇額真有五牛錄,每牛錄有三百人,也就是說每旗有7500人。

    努爾哈赤自領正黃、鑲黃兩旗,正白旗旗主第八子皇台吉;鑲白旗旗主褚英子杜度;正紅、鑲紅旗旗主努爾哈赤次子代善;正藍旗旗主努爾哈赤侄子阿敏;鑲藍旗旗主努爾哈赤第五子莽古爾泰。

    八旗制度既是軍事制度又是經濟制度還是民政制度,是在當時情況下,最行之有效、最利於統治的製度,可以說是保證滿族立國的根本原因所在。

    ……

    萬曆四十三年十二月,費阿拉城冰天雪地,呵氣成冰,偏生初五這天北風呼嘯,更是寒冷無比,如此寒冷的天氣下,人們沒事都不願意出門,窩在家裡,坐到暖炕上聊天嘮嗑。只有一隊隊穿著皮襖戴著皮帽的女真士兵,在城內巡邏。

    城裡最大的建築就是淑勒貝勒努爾哈赤的宮殿,此時,他正和另五位八旗旗主圍座在一起商議一件大事。

    努爾哈赤今年已經五十六歲,在這個時代,應該算是老年人了。但他腰板挺直,目光銳利,滿臉滄桑,卻掩不住神情的堅毅。

    “我們建州女真已經基本統一,只有葉赫殘部還在,但已經不成氣候。為了給我族人尋找更好的生存空間,我意欲南征,把大明的花花江山搶過來。你們議議,這個想法如何?”

    努爾哈赤環視一周,說道。

    在坐的另五位旗主中,杜度是努爾哈赤長子褚英的兒子。褚英勇武無比,跟隨努爾哈赤南征北戰,立下了赫赫戰功,一度被努爾哈赤當作接班人培養,讓他代為處理政務。可他恃功而傲,不把四大貝勒和五大臣放在眼裡。

    四大貝勒是代善、阿敏、莽古爾泰、黃台吉,五大臣是費英東、額亦都、何和禮、扈爾漢、安費揚古。

    褚英被四大貝勒和五大臣聯手搞下台後,被努爾哈赤圈禁,後又被處死。

    杜度是在這種情況下接替了父親的鑲白旗旗主位置,一直非常低調,就怕惹事生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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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北地梟雄(二)





    阿敏是努爾哈赤同母弟舒爾哈齊的兒子,因舒爾哈齊被努爾哈赤圈禁致死,阿敏對努爾哈赤也是非常懼怕。

    褚英死後,代善作為努爾哈赤次子,順位理應成為繼承人,但因為傳言與大福晉阿巴亥有染,努爾哈赤休棄了阿巴亥,雖沒有處罰代善,但代善也因此事變得謹小慎微,凡事不敢出頭。

    除了舒爾哈齊以外,褚英和代善的事,其實都是心機深沉的黃台吉所為。

    故此,努爾哈赤出言相詢,杜度、代善、阿敏都沉思不語,其實是怕出風頭,遭了黃台吉的忌。

    黃台吉見別人都不說話,只好先行回答:“阿瑪,我覺得現在就與大明決裂還有點早。原因有二。第一,大明雖主昏臣庸,但實力沒有大損,此時若惹急了明庭,傾國來攻,咱們恐怕不能敵之。第二,咱們雖然統一了女真,但北有葉赫殘部,西有漠南蒙古,東有朝鮮依附大明,如南攻大明,怕後方三面受敵。不如先北滅葉赫,西服蒙古,至於朝鮮,只要我建州女真不斷勝利,不斷壯大,他們是不敢對我下手的,即使迫於明庭壓力出兵,也不會盡全力。”

    莽古爾泰是努爾哈赤第五子,黃台吉是第八子。莽古爾泰只是一介武夫,作戰勇猛,但其實沒有多大心機。他一直與黃台吉不睦,看不慣他自作聰明,自以為高深的模樣。剛才他不說話,就是等黃台吉發言以後,自己再發言。

    “阿瑪,老八所言差矣。自阿瑪起兵,我女真鐵騎縱橫白山黑水之間,沒有吃一次敗仗。葉赫殘部也好,漠南蒙古也好,都不在話下,朝鮮人懦弱不堪,更不足為慮。我贊成阿瑪的意見,趁明狗內部爭鬥不休,馬踏中原,正是時候。”

    莽古爾泰其實並沒有多少見識,他就是為了反對而反對,凡黃台吉的意見,他就反對,也不管正確不正確。

    “五哥,你的話我不同意。萬曆三十六年,遼東巡按熊廷弼實行'實內固外'、'以夷攻夷'的策略,挑動我女真內部不合,挑動蒙古向我施壓,同時,修建了自開原到海州的700裡邊牆,100多座烽墩。就這些邊牆,就能擋住我們女真鐵騎,急切之下,難以啃動啊。”

    “可是熊廷弼已經被撤了啊,他修的那些邊牆和烽墩,後繼者沒有多重視,這不正是我們的機會嗎?要是真讓熊廷弼那老兒再回來,不用打,困也把我們困死了。”

    還別說,莽古爾泰採取的你贊成我就反對,你反對我就贊成的策略,還真成功,反駁的理由也算得上充分。

    努爾哈赤見兩人爭執不下,轉頭問代善、阿敏、杜度:“你們三人以為如何?”

    “兒臣同意四貝勒的意見。”代善表達了對黃台吉的支持。

    “侄兒同意三貝勒的意見。”阿敏則表態支持莽古爾泰,其實是支持努爾哈赤的意見。

    “孫兒支持四貝勒的意見。”杜度支持黃台吉。

    這樣的話,以黃台吉為首的三人認為攻明時機不成熟,而努爾哈赤,加上莽古爾泰和阿敏,三人則認為攻明時機已經成熟,六人的意見相左,正好是三對三。

    努爾哈赤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決斷為好,這可是關係女真族今後發展的大事,他不敢不慎重。

    “阿瑪,兒臣新收了一個漢人生員,叫範文程,在兒臣帳下擔任文書一職。此人頗有機謀,不妨聽聽他的意見。”黃台吉見努爾哈赤為難,出言說道。

    “哼,一個漢狗有什麼高明見識?”莽古爾泰說道。

    “不可胡說!無論他是什麼人,只要肯為我所用,就不可輕辱!”努爾哈赤叱責了莽古爾泰一句。

    轉頭對黃台吉說道:“可以,召他來問問也好。”

    黃台吉答應一聲,令守在帳外的親兵去請範文程。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女真人服飾的高個子年輕人出現在殿門口,只見他進門以後利索地甩馬袖打了個千,然後跪倒在地:“奴才範文程叩見汗王!”

    “嗯,起來吧。”努爾哈赤說道。

    不得不說努爾哈赤確實有雄主風範,自他起兵以來,不拘一格吸納人才,無論是不是本部族人,哪怕曾經罵過自己、得罪過自己的仇人,只要肯歸順,他都會不計前嫌,放手任用,因此也得到了這些人的真心擁戴。

    “范先生,我欲起兵攻明,不知先生以為可行嗎?”努爾哈赤令範文程起身後,見他面目清秀,舉止沉穩有度,立生好感,把自己的意思以及黃台吉、莽古爾泰的意見簡要地介紹了一遍,然後溫言相詢。

    範文程本是瀋陽生員,因見大明日漸沒落,而女真蓬勃興起,與弟範文寀一起投靠了黃台吉,意欲建功立業,振興范家。

    他投靠黃台吉以後,憑藉出眾才華,沒少為黃台吉出謀劃策,而且極有見地,很快得到了黃台吉的賞識。

    今天黃台吉把自己召來,他以為是文字方面的事,沒想到如此重大的軍國大事,努爾哈赤竟會徵詢自己的意見。他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華,弄不好,會得到汗王的重用。

    “奴才感謝汗王信任。只是奴才才疏學淺,不敢胡言亂語,恐誤汗王的大事。”範文程還是謙虛了一下。

    “你們漢人就是這麼吞吞吐吐不痛快,讓你說你就說,說錯了也沒人怪你!”莽古爾泰看不慣範文程的虛偽嘴臉,要不是在父汗的宮殿裡,他肯定會開口辱罵。

    “對,范先生,你就說說你的想法吧。”黃台吉適時站了出來,給了範文程一個鼓勵的眼神。

    “是,那奴才就大膽一說愚見,言語中如有得罪之處,還請幾位貝勒爺見諒。”

    範文程說完,低頭整理了一下思路,組織了一下語言,再抬頭時,目光炯炯,給人以一種自信和睿智的氣度。

    他說道:“奴才以為,三貝勒爺和四貝勒爺的話都有道理,但都有失偏頗。”

    然後,他說出一番話來,立即折服了在場眾人,也因此在遼東掀起了一場又一場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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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北地梟雄(三)





    範文程說道:“奴才贊成汗王的意見。我女真一族,世居北地,天寒地瘠,本就不適於生存。加上幾十年的征戰,物業凋敝,民生困苦,亟需轉嫁戰爭負擔。而大明地大物博,幅員遼闊,無論氣候、地理,都更加適合生存。雖然明庭主昏臣庸,這些年大災大旱不斷,但物阜民豐,仍然不是我女真族可以比擬的。所以,無論是從擴大生存空間還是從轉嫁戰爭負擔哪一方面說,都必須進攻大明。汗王這個戰略構想,是非常英明的。”

    “以奴才愚見,此時進攻大明有三個有利因素。其一,我主明臣忠,政治清明,全族上下齊心協力,八旗制度建立以後,更是如臂使指,運轉自如;而明庭自萬曆十五年以來,皇帝和文臣產生了巨大矛盾,以至於皇帝怠政,臣子黨爭不斷,內耗加劇,且貪污**非常嚴重。可以這樣說,我女真族如初升的太陽,正蓬勃興起,而 庭就像日薄西山,離沒落之期已不遠了。”

    “其二,我女真族騎射功夫天下第一,連年征戰,戰力極強;反觀明軍,多年以來武備廢馳,將官怕死,士兵畏戰,以奴才看來,也只有邊兵還有一戰之力,其餘內地衛所明軍,簡直不堪一擊。我女真鐵騎遇上明軍,定以摧枯拉朽之勢取勝,這一點勿庸置疑。”

    範文程說的第一點,正是努爾哈赤心中所想,第二點,又應和了莽古爾泰,說到這裡,努爾哈赤和莽古爾泰都是臉露喜色,其他幾位,除了黃台吉外,也都心悅誠服。

    範文程何等精明,見諸位旗主的臉色就知道他們心中所想,見自己的話已經初見效果,自信心更強了,說起話來,更是順暢無比。

    “其三,我女真鐵騎善於野戰,不擅強攻。萬曆三十九年,熊廷弼實行的策略確實高明,如果任由他在遼東經營,我女真怕是想要偏安一隅都難以做到。可喜的是,明庭昏君竟然聽信讒言,把他調走。此時不進攻,等到明庭反應過來,恐怕為時已晚。”

    範文程一席話說完,莽古爾泰一下子跳了起來:“妙啊!沒想到你一個窮酸秀才還真有兩下子,我心裡就是這樣想的,可就是說不出來哩。”

    黃台吉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心說:“你要是能有如此錦心繡口,我早就把你列為心腹大患了,還能容你如此猖厥?”

    “不可無禮!范先生,請你不要介懷。 ”努爾哈赤知道五子性子粗,說話向來沒有遮攔,也不以為意,只是擔心範文程心理不舒服。

    按說範文程只是一個奴才,況且還不是本族奴才,不必考慮他的感受,但范文程一席話,讓努爾哈赤又驚又喜,心裡已經把他當作三國時郭嘉那樣的人才了。

    努爾哈赤素愛《三國演義》和《水滸傳》,他的軍事才能,大多都是從這兩部書中得到的靈感,對鬼才郭嘉當然是非常佩服。

    範文程聽努爾哈赤安慰自己,微微一躬,道:“三貝勒爺素來心直口快,奴才怎敢介懷?況且,三貝勒爺也沒有說錯,奴才本來就是一個秀才,不過,自投靠主子以來,得主子不斷厚賜,奴才已經不窮了,不知道三貝勒爺哪裡聞到的窮酸味?”

    “哈哈哈……。”範文程自嘲式地幽了一默,把眾貝勒都逗笑了,莽古爾泰連說:“嗯,有趣有趣!”,就連努爾哈赤也為範文程的機智對答給以讚許一笑。

    “范先生,你剛才說了有利的因素,不知有無不利因素?”代善怕黃台吉不悅,連忙搭梯子。

    範文程道:“回大貝勒爺話,當然有不利因素。”

    “哦?講。”努爾哈赤說道。

    “是。”範文程衝努爾哈赤躬身行了一禮,然後說道:“奴才以為,不利因素也有三條。”

    “其一,大明雖然日薄西山,但俗話說,瘦死駱駝比馬大,其民力物力短時期內仍然強於我女真一族。如果開戰,怕是難以速勝。”

    “其二,就像剛才四貝勒爺所言,我們後方還有三條惡狼,如果我們一戰而勝,自可震懾他們不敢稍動,如果敗了,這三頭惡狼肯定趁機撲上來撕咬我們一口,這一點,不可不慮。”

    “其三,明軍雖然戰力不能與我女真鐵騎比肩,但目前明庭顯然採取的是戰略防禦態勢,如攻擊大明,明軍堅守邊牆、城堡,憑藉堅城大砲,正好可以抵消我之騎射所長。但我如進攻大明,這些堅城還繞不過去。我女真本來人少,就是十個明軍換一個我女真勇士,我們也經不起如此消耗啊。”

    範文程說完,除了黃台吉,座中眾人都沉默了。

    是啊,範文程說的太有道理了,把敵我長短分析得非常透徹。眾人剛才還覺得取明朝江山易如反掌,現在讓他一說,又覺得難如登天。

    黃台吉跟範文程曾經反复研判過攻明的利弊,當然知道範文程已經胸有成竹。他今天有意讓范文程一展才學,好在父親那裡博得好感,如果父親能讓范文程追隨左右,那自己將來謀奪女真族的領導權,就更有把握了,因為他知道,範文程肯定是心向自己的。

    黃台吉見眾人都沉默了,問道:“范先生,你剛才說的話似有未盡之意,不知可有良策?”

    果然,聽黃台吉一問,努爾哈赤立即反應過來,問道:“范先生,不知可有良策?”

    範文程說道:“奴才有一計,可令明庭優勢全部喪失。”

    “哦,快講,快講!”急性子的莽古爾泰一聽範文程有妙計,已經信服了範文程的他,急忙催促道。

    “老主子,不知可否借地圖一用?”範文程躬身向努爾哈赤請示道。

    地圖可是軍事機密,尋常人等,是不能也不敢隨便觀看的。

    “當然可以。把地圖掛起來。”努爾哈赤一揮手,殿門口進來兩個親兵,從努爾哈赤的書案上找出地圖,掛到東側牆上。

    範文程接過親兵遞過來的一根細長木棍,對著地圖講出來自己的一條毒計……。
mk2258 發表於 2018-7-1 11:12
第三十九章北地梟雄(四)

範文程說道:“剛才奴才已經分析過了,我若攻明,是棄長就短,弊端太多。但為了我族人更好地生存,還必須進攻。怎麼辦呢?奴才以為,只有誘使大明軍將從堅城堡墩中出來才行。如果把明軍誘到我們選擇的戰場,地利就在我方,而且,我軍鐵騎擅長野戰的長處就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發揮。只要最大限度地消滅其有生力量,不攻也達到了進攻的目的。”

    “如奴才估計不錯,明軍能動用的軍隊大概也就是十五六萬左右,憑藉我軍的機動性強的特點,調動明軍,先殲其一部,然後再各個擊破,一舉全殲應該不是難事。”

    “如果此戰成功,第一明軍主力被殲,元氣必然大傷,想要恢復,沒有十年八載是不行的。而且以後再也不敢北望,只能被動挨打。”

    “第二,我正好可以趁此機會一舉殲滅葉赫殘部,掃平蒙古,鞏固後方。以後,我們如果想到進攻 明,根本不用去進攻其堅城要塞,完全可以繞道蒙古,從喜峰口進關。那樣的話,明軍所構造的什麼寧錦防線、長城要塞就形同虛設了。”

    範文程說到這裡,眾位旗主這才算是真服了。這個人的奇思妙想,一下子讓眾人豁然開朗!

    “秀才,按你剛才所說,關鍵一點是誘使明軍進攻,而且還是集中主力來攻。不知道怎樣才能做到這一點呢?”代善問出了眾人心中的疑惑。

    範文程說道:“奴才以為,只要做到兩點,明庭必然會集中主力來攻。首先,奴才以為,我女真族應當盡快建國。”

    “建國?”

    範文程真是語不驚人誓不休啊,這話一出,眾人不知道他是什麼思路,怎麼從戰爭一下子說到建國的事上去了?

    “是的。”範文程自信地說道。

    “建國有三條好處。第一,可以激勵部眾,凝聚人心,吸納八方人才來投。因為我們一建國,部眾看到了更遠大目標,有了更高追求,建功立業、封妻蔭子的上進心就會更強,同樣,這一條也可以吸納外族人來投,畢竟,人們都願意追隨有遠大理想的人,不願意追隨沒有志向的人。”

    “對,對,對,秀才說的對。”莽古爾泰首先表示贊成。

    “第二個好處就是利於建立更完善的國家運行製度。依奴才看來,征服中原容易,統治中原太難。元朝何等強大,最後還不是被漢人趕出了中原?他們那種把漢人當豬狗的做法根本不可取。如果老主子征服了大明江山,如何統治人口龐大的漢人是一個大課題。既不能完全等同於我女真族人,也不能不把他們當人看。只有找到一條合適的統治制度,才能慢慢讓漢人歸心,江山才能永固。所以,奴才以為,建國以後,我們從中原擄來的漢民,俘虜的明軍,如何管理,就可以慢慢探索了。”

    聽到這裡,努爾哈赤嘉許地點了點頭,他不但認可了範文程的觀點,而且已經完全相信,自己揀到寶了,這個範文程真是走一步看三步,想得太遠了。

    “建國的第三條好處就是可以刺激明軍來攻。試想一下,我們驕傲的大明皇帝怎能容忍臥榻之側有他人安睡?”

    範文程說完,眾人都哈哈大笑。

    “奴才剛才說了第一條,就是建國。第二條刺激明庭的計策,就是一舉拿下這裡,撫順!”範文程手中的木棍指向地圖上一個點。

    “撫順是明庭西大門,此城一下,我女真兵鋒直指瀋陽、遼陽,再加上我已建國的刺激,明庭定然集中主力來攻,只要我們把明軍誘到我們預設的戰場,一定能一舉殲滅之。我們再趁勢拿下開原、鐵嶺,戰略目標就算完全實現了。”

    “不過,這一戰,當屬決定大明與我女真命運的一戰,勝則大明滅亡之期不遠,敗則老主子三四十年來創建的基業就毀於一旦,奴才懇請各位主子仔細掂量,勿以奴才無知所言為準。”

    範文程把話全部說完,不忘補上一句。

    這就是漢人跟女真人的不同之處,時時留有餘地。

    不留餘地不行啊,在這些殺神眼裡,漢人的性命是不值錢的,說要你命跟輾死個螞蟻沒多大區別。

    範文程娓娓道來,把明庭跟女真族的政治、經濟、軍事力量對比,分析得非常透徹,所獻計策也非常高明,非常毒辣,在座的都是多年征戰,自然清楚他說的這一戰的重要性,說白了,就像一個輸急眼的賭徒把身家都賭上一樣,不過,努爾哈赤這一賭,賭的是民族命運,勝了,漢人的花花江山就有很大的希望奪過來,敗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不保,整個民族就會再次衰敗下去。所以,聽完他的話,都心頭沉甸甸的。

    “都說說,幹不干?”沉思良久,努爾哈赤環視了一圈,沉聲問道。

    “兒臣沒二話,拔刀子乾他娘的!咱們八旗編制是七萬五千人,加上不在編的,怎麼也能湊夠十萬人。一對二,勝算不小!”最先表態的是莽古爾泰,他是急性子,這回也不等黃台吉先發言了。

    “兒臣也同意。此時不取,以後將更難,賭了!”黃台吉說道。

    見他兩人都同意了,代善、阿敏、杜度更是沒有二話,都齊聲說道:“幹!”

    努爾哈赤見大家這回意見統一了,他豪氣十足地說道:“范先生已經把事情分析得非常透徹了,此時不取,更待何時?想當初老子以十三副盔甲起兵只為報仇,哪想到會有今天的成就?敗了,大不了老子再回長白山打獵去。老子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就跟明朝皇帝老兒賭了!要是勝了,嘿嘿,海陵王一句詩說的好'提兵百萬西湖上,立馬吳山第一峰'!”

    努爾哈赤所說的海陵王是金朝第四任皇帝完顏亮,詩詞寫得不錯,但卻是荒淫無道,歷史上評價並不高。他自比完顏亮可以,別人可不敢說。

    “接下來,就按范先生所言,盡快建國。”

    努爾哈赤說完,對黃台吉道:“老八,把范先生讓與阿瑪怎樣?”

    黃台吉聞言大喜,慌忙躬身答道:“阿瑪但有所命,兒臣敢不遵從?”

    “好。本汗得范先生就如曹操得郭嘉,心甚悅之。從即日起,范先生就任本汗的書房官,准予參與機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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