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組團穿越到晚明 作者:滴水世界(已完成)

 
mk2258 2018-7-1 10:51:4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9 64557
mk2258 發表於 2018-7-1 10:54
第十章讀書只為遮人眼





    李瑞是穿越的專業園藝師,其技藝自然不用王興傳授,不過做個樣子,擋屋外的人的眼罷了。

    良久,李瑞手裡拿著工具,從王興房間喏喏而出,與惠娘一起告辭而去,臨行前,李瑞和惠娘叮囑李青,要聽老主人的話,聽公子的話,手腳要勤快,不要頑皮等等。李青連連點頭答應。

    從此,李青留在王家,成了王興的丫環。

    王興非常高興,自己可以呼僕喚婢了,小地主生涯開始了。雖然李青才十一歲,而且皮膚粗糙,但模樣還算俊俏,好好地養一養,肯定會出落成一個美女。

    她可是自己的婢女,作為她的男主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嘿嘿,想想都美。

    舊社會是男人的天堂,誰說舊社會不好我就跟誰急……

    王興拿出一錠二兩的銀子,跟郭氏說道:“娘,我跟同窗借了幾兩銀子,還剩了二兩,您拿去花吧。”

    “興兒,藉這麼多銀子,咱還得上嗎?”郭氏嚇了一跳。

    “咱的盆景生意肯定會賺不少錢。”王興道。

    “還是不要亂花錢,娘留著給你娶媳婦吧。”郭氏接過銀子說道。

    “娘,我才十四,娶媳婦早著哩。”王興皺眉道。

    “不小了,大戶人家十四五娶媳婦的有的是。後年你就成丁了,就可以娶媳婦了。”

    “等以後再存娶媳婦的錢吧。我要讀書,需要營養,咱還是先改善一下生活吧。”王興說道。

    說要讀書,是為了好說服郭氏。

    他想讓爹娘吃好一點,而且自己和李青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時候營養必須要跟上。但這些理由都不好說出口,只有說讀書,才容易讓爹娘接受。

    “好吧,娘相信興兒。我一會兒就去買菜割肉。”果然,王興抬出讀書需要營養的理由,郭氏痛快地答應了。

    ……

    王興既然答應父母好好讀書,就得做做樣子。

    回到自己房間,拿出文房四寶,他想試試這具身體原主人的八股文水平如何。

    拿出《論語》,隨便翻開一頁,對李青說:“青兒,你隨便指一行字。”

    李青不知何意,用手指向其中一行,王興一看,卻是“學而不思則罔”一句。略一思忖,就要提筆寫字,卻發現墨還沒有磨,李青站在一邊傻乎乎地看著呢。

    說好的紅袖添香呢?說好的纖手研磨呢?王興無奈地看著李青。

    “公子,有事嗎?”李青見王興用責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知所以,忽閃著大眼睛,傻傻地問道。

    王興一想,也是,她一個漁家女,一直在河上生活,哪裡曉得文雅之事?說不得,自己還得調教。

    “我讀書時,你不要出聲打擾。”

    “我沒說話呀?”

    “聽我說!我是在給你說規矩。”王興那個氣啊,這才說一句話,那裡就打斷了。

    “哦。”

    “我寫字時,你要主動去研磨。”

    “我不會呀。”

    “這不是正在教你嗎?”

    王興心說,這哪是丫頭啊,分明是一個好說話的小女孩!

    “好好聽著。研墨時不要急躁,不要重力壓墨錠。要將墨錠研磨面平置硯面,用力均勻,速度均勻,一個方向研磨。這樣研出的墨汁細膩好用。放水時,一次不要放好多,先放少量水,墨汁有一定濃度後,再根據需要量添水。記住了嗎?”王興一邊研磨,一邊教導她。

    “記住了。”李青嘟著嘴道。

    王興研好磨,開始作文。

    “惟學而不求諸心,則昏而無得於已。”——這是破題。

    “蓋學貴乎思也。不然,寧能免夫罔之失哉?昔聖人言此之意謂”——承題。

    夫理散於事,非學無以聚之,非思無以得之也。——起講。

    其後,入題、起股、中股、後股、束股,不到三百字的一篇八股文,不到一個時辰就寫完了。

    王興寫完,左手去揉右腕,用眼一瞥,才發現李青正伏在書案上,雙手支頤,眼皮正在打架,頭一點一點,眼看就要睡著了。

    王興敲了一下桌子,李青猛然驚醒,揉了揉眼睛,懵懂地看著王興。

    王興懶地理她,把右手遞過去,命令道:“揉揉手腕。”

    “哦。”李青答應一聲,連忙過來,抓住王興的手腕就捏。

    “輕點!輕點!你用這麼大勁幹什麼,這是揉嗎?哎,勁太小了,不起作用。對,這個力道正好。”

    李青在王興的指揮下,用力從重到輕到不輕不重,慢慢有了按摩的模樣。

    王興邊愜意地享受,邊看向剛才的作文。

    不得不說,死鬼王興的確有讀書潛質,也下了不少功夫,一篇八股文不到一個時辰就作完,速度不可謂不快,此王興雖然不大懂,但也看得出,文章寫得的確是不錯。

    而且,一手臺閣體毛筆字,秀潤華美,正雅圓融,的確不俗。

    憑這樣的文、字,王興覺得考秀才、中舉應該不是什麼難事,甚至中個進士,可能性也不小。

    “可惜了,這死鬼王興如果不被雷劈,應該大有前途。”王興嘆息一聲,為死鬼王興默哀一秒鐘。

    忽然覺得手上的力道輕了,一看李青又打開了磕睡。

    王興這個氣啊,怎麼這麼能睡啊?當丫環不是得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嗎?不是得低眉順眼嗎?有沒有職業道德啊你?

    王興忽然想到後世電影《甲方乙方》的一幕,很想學劉蓓,拿一根簪子狠狠地紮她的手,讓你睡!讓你沒有職業道德!

    還是算了吧,咱是現代人,不是惡霸地主,哪能那麼狠心呢。

    “餵,醒醒,外邊下雨了!”王興叫道。

    “啊?”李青一下子睜開眼,向門外跑去,一看陽光明媚,萬里無雲,哪有下雨的樣子。

    “公子,你騙人!哪有下雨?”李青進來,埋怨王興道。

    喲嗬,還埋怨上主人了?丫環是這樣當的嗎?

    “我說,我寫文章你打磕睡,讓你給我揉手腕,你又想睡著,青兒,有點當丫環的自覺好不好?”

    “嘿嘿,公子,你寫字我又看不懂,也不知為什麼,看到那些曲裡拐彎、黑乎乎的字,就犯困呢。”李青這才意識到自己是丫環身份,衝王興嘿嘿一笑,一點也沒有覺得自己犯錯的意思。

    這哪有丫環的基本素質啊,必須好好調教,心須!
mk2258 發表於 2018-7-1 10:54
第十一章訓婢





    王興起了調教李青之心,心想,自己立志要娶三妻四妾,呼僕使婢,李青是自己第一個丫環,很有可能成為自己的妾,那麼她必須行止莊正,以為後來者誡。要是都像她這樣散漫,那以後後宅還不亂套?

    怎麼調教呢?最好的辦法是讓她學習《女四書》。

    《女四書》包括東漢班昭的《女誡》、明代仁孝文皇后所作的《內訓》、唐代宋若昭所作的《女論語》及《女範捷錄》。《女四書》是中國封建社會四種女子教材的總稱,是中國封建統治者進行女子教育的專書,旨在闡發儒家所宣揚的“三從”、“四德”的婦道,培養封建思想品格的“賢妻良母”。

    擁有一個現代人靈魂的王興,當然對《女四書》持批判態度,認為它糟粕甚多,完全是為禁錮女性天性所設,但也不可否認,其中許多規範還是很有積極意義的。尤其是自己立志要當一個小地主,後宅的男權主義地位必須用《女四書》維繫。

    可問題是李青並不識字,怎麼教她學《女四書》?自己這麼懶散,哪有耐心教她讀書識字啊?

    “主人,是不是想調教調教李青?”薛義問道。

    “是啊,確實有此心。”王興答道。

    “你是主人,必須有自己的威嚴,必須讓她懂得做婢女的規矩,這點我贊成。以後女人多了,要是沒有規矩,那還不亂套?”

    “你說的對。可是,李青就是一個漁家女,又不識字,心裡也沒有畏懼之心,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少女,這可怎麼訓?”

    “主人,咱有鬼才啊!可以讓鬼來代勞。”

    “那也得機緣巧合,哪有那麼多屍體讓鬼來還魂?”

    “主人出去轉轉,說不定會有巧合呢。”

    “算了,等機會吧。她這麼小,使規矩太過了也不好。再說,咱現在還是小戶人家,弄個宮庭嬤嬤一樣的人來,還不把人嚇死?”

    “主人此言有理。確實急不得。”薛義說道。

    ……

    “青兒,你既然是我的丫環,有些規矩我得跟你說清楚。”王興心想,雖然不能用《女四書》的標準來要求李青,但有些簡單的規矩還是要讓她知道。

    “公子,你說,我聽著呢。”

    “第一,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吃有吃相。”

    “公子,我記住了。你看我這樣坐,是不是你說的坐相?”李青倒是很聽話,坐到椅子上,做了個樣子讓王興看。

    王興看她上身挺直,脊背緊靠椅背,雙手下垂,雙腳併攏,心說,這樣的姿勢要坐半個時辰,人就得廢了。

    “不行,太板正了。可以稍微隨意一點。”王興道。

    “那這樣行嗎?”李青雙肩一塌,全身一放鬆,就像塌了黃瓜架,又太鬆散了。

    “不行,這樣又太鬆散。”

    “那怎麼坐?公子,你坐一下我看看?”李青問道。

    “好吧,我也不知道。”王興無奈地道。

    “這一條先過,再說下一條。第二條,行不擺裙,語不掀唇。”

    “公子,走路不擺裙怎麼能做得到?”

    “你小步疾走,裙子就不擺。”

    “哦,那我做一遍你看看。”李青說著,在室內做了一個小步疾走。

    王興看了直想吐。

    穿越前他在京劇舞台上見過小步疾走,人家演員走得那叫一個美,身體的各個部位都是非常協調的。

    李青這叫小步疾走?這叫小步幅快跑!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緊繃繃的,讓人看了非常難受。

    “我說青兒,你這是上戰場打仗嗎?”王興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公子,你給我做一個示範?”

    王興一翻白眼,嘆了口氣,說道:“算了,算了,這條不算。語不掀唇能做到吧?”

    “公子,說話不掀嘴唇,怎麼能說出話來?”李青非常奇怪地問道。

    “不是說話不掀嘴唇,是笑不露齒!”王興沒好氣地說道,怎麼這麼笨呢?還說話不掀嘴唇?掀哪裡?掀眼皮翻白眼能說出話來?

    “公子,笑不露齒?笑的時候不露牙齒,怎麼笑得出來?要不,我笑的時候摀住嘴,行不?”說著,拿了一個帕子,做了一個笑的樣子,然後用帕子一摀嘴唇。

    王興一看,這形象怎麼看怎麼像倚門賣笑的。氣得他說道:“算了,算了,這一條也過!哎喲,我的娘哎,你怎麼這麼笨呢?”

    李青見王興著急,連忙說道:“公子,你別生氣,我多練練,可能就會了。”

    “練什麼練?再練你就廢了。”王興沒好氣地道。

    是啊,這樣一個天真的女孩,這規矩那規矩地一束縛,就失去了自然天性,雕琢痕跡過濃,反而不美。再加上自己這不懂規矩的人教規矩,非給教廢了不可。

    王興想通這一點,感覺心灰意懶,心想,算了,慢慢來吧,讓她自然一點吧,最起碼自己看著還舒服一些。

    “算了,不教規矩了,以前教的作廢。你原來怎麼做還是怎麼做吧。”王興道。

    ……

    “興兒,青兒,吃飯了。”郭氏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來。

    “知道了。”青兒答應一聲,連忙給王興端來水盆,讓他洗手。

    王興洗完手,李青把巾帕遞上,王興邊擦手邊想,這還差不多。

    今天的午飯終於見到了葷腥,郭氏做了兩個菜,一個清蒸魚,一個豬肉炒青菜。

    王東祿、王興郭氏每人端了一碗米飯,剛要開始吃。王興看李青規規矩矩地站在一邊,眼巴巴地看著三人吃飯,還不停地咽吐沫,那表情跟餓死鬼差不多。

    “怎麼回事?怎麼不吃飯?”王興問道。

    “我爹說了,丫環是不能跟主人家一塊吃的,等主人家吃完了,我再吃。”李青答道。

    嗯,這還差不多。王興心說,這個規矩不錯,得立住。

    王東祿和郭氏從沒有過這樣的生活經歷,也沒有當主子的意識,郭氏總覺得自己一家人吃飯,讓人家一個小女孩在旁邊看著,心裡很過意不去,就說道:“他爹,青兒還是個孩子,就讓她跟咱們一塊吃吧,她在旁邊看著,我這心裡怎麼那麼不得勁呢。”

    王東祿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這樣的感覺。”

    聽王東祿這樣一說,郭氏連忙說道:“青兒,你也吃吧,以後不用站規矩。”

    “哎,謝謝太太。”李青興奮地答應一聲,自己盛了一碗飯,也不抄菜,走到屋簷下,一屁股坐到台階上,狼吞虎咽起來。

    王興一翻白眼,得,這下,訓婢工作算是徹底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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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比電話還方便的聯繫方式





    李青顯然是餓壞了,也可能是長期的貧困生活,讓她難以吃到這麼好的米飯,所以吃得狼吞虎咽,風捲殘雲,這一刻,在她眼裡,已經只有米飯,再無其它,哪裡還能想起自己的丫環身份?

    王東祿一家三口呆呆地望著她,王興此時也忘了主僕規矩,忘了剛剛教過她“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吃有吃相”,被這個小女孩對食物的渴望驚住了。

    郭氏母愛氾濫,拭了拭眼角,過去把李青拉起來。李青見老主母過來拉自己,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停下吃飯動作,慌忙站起來,嘴裡兀自咀嚼著,說道:“太太……”。

    “孩子,慢點吃,別噎著。可憐見的,走,到桌上去吃。”郭氏說著,拉了李青走到桌旁,把她按在椅子上,給她碗裡抄了塊魚,夾了一大筷子青菜。

    李青也不懂得道謝,接過飯碗就吃了起來。

    可憐的娃啊,你這是多長時間沒吃飯了?王興心裡嘆道。

    李青吃了一碗,還要再去盛飯,王興道:“不許再吃了!”

    王東祿一聽王興這話,以為他疼惜米飯,黑著臉訓他:“興兒,咱可不能學富人家不仁不義,不就是一碗米飯嗎?至於疼成這樣?”

    “爹,你想哪兒去了?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是怕她餓得狠了,一下子吃得太多,怕撐壞了肚子。”王興道。

    “對,興兒說得對。一下子不能吃太多。青兒,先不吃米飯了,吃點菜。”郭氏說著,把一塊魚放到李青碗裡。

    李青即使再笨,這時也回過味來——不善言詞的王東祿、善良賢惠的郭氏、對自己一直板著臉的公子王興,一家人都是為自己好。除了自己父母,很少有人待自己這樣好,她一時間感動莫名,也為自己能投身到這樣的人家為婢感到幸運。低下頭,眼淚叭嗒叭嗒地掉了下來。

    ……

    吃過飯,王興對父母說:“爹、娘,上午我做了一篇文章,到現在頭還濛濛的,我出去轉轉。”

    “好吧,青兒,跟你公子一塊去吧。 ”郭氏答應了一聲。

    “哎,好。”青兒放下手中的碗筷,跟王興出了家門。

    周家村東西大街是最繁華的所在,各種蘇州小吃非常齊全,什麼蜜汁豆腐、棗泥麻餅、豬油年糕、玫瑰瓜子等,應有盡有。

    王興帶李青走在大街上,見到小吃就買。王興沒有在大街上吃小吃的習慣,他覺得那是女人家的事,一個大男人如果在街上吃東西,是很不協調的。所以,他買小吃,是為了讓李青解饞。

    一開始李青吃得津津有味,吃了兩口再也不吃了,全部用油紙包好,拿在手裡。

    王興逛大街的目的,就是為了給李青買點零食,以填補她沒吃飽的肚子,此時見她不吃了,也就興味索然,街逛得也沒興致。

    “公子,要不咱去山塘河划船玩?”李青見王興興致不高,遂建議道。

    “行,這主意好。”王興前世是北方人,對南方的秀麗山水非常羨慕,坐著烏篷小船,在平滑如鏡的水面上蕩漾,觀看兩岸風景,一定非常契合慵懶的心境。

    見王興興致起來,李青非常高興,帶著王興往山塘河邊走去。

    她家的船沒有賣,就泊在李瑞租的院子後面。王興上了船,李青解開纜繩,竹篙一點,船向河心漂去。

    王興坐到船頭,把鞋子除下來,把腳放到河裡,溫暖的河水從腳麵劃過,他不停地用腳拍打著水面,看到有青魚從河裡穿梭而過,則興奮地大喊大叫。

    李青在船尾搖著櫓,看著王興玩水,自己也高興起來。

    王興讓李青把船劃到一個僻靜所在停下,任其遊蕩,自己則躺在船板上,嘴裡咀嚼著一根草梗,聽著耳邊傳來的水聲,望著天上悠悠的白雲,感到愜意極了——這樣悠哉悠哉的生活,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

    躺著躺著,不覺倦意湧上來,就這樣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長時間,就听李青道:“公子,不要睡了,河上有風,別著了涼。”

    王興搖搖頭,起身用河水洗了把臉,驅走睡意,就听薛義說道:“主人,李瑞已經把盆景做好了,請你去看看。”

    “嗯?你怎麼知道?”王興問道。

    “主人,你不知道,我和他之間可以用意念聯絡。”

    “意念聯絡?什麼意思?”王興問道。

    “這是鬼之間一種特殊的聯絡方式,很難解釋清楚。”

    “多遠都行?”

    “多遠都行。只要是用我的法術讓他借屍還魂的,都能用這種方式聯絡?”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之間應該有一種腦波之類的東西維繫著,如有需要,就可以呼叫對方?”

    “是這個意思。就好像後世你們人類用的手機電波一樣。不過,比手機還方便,因為我們不需要撥號,比不需要等待,更沒有佔線或者不在服務區的麻煩,而且,不怕水、不怕摔、不用修,還不用充電。”

    “我靠!比中國移動厲害!這以後聯繫起來可就方便多了。”王興一下子興奮起來,穿越到古代,就怕通訊不通暢,很多穿越者都沒有很好地解決這個問題。

    做生意,信息太重要了,尤其是異地做生意。如果解決了通訊問題,哪裡貨源更便宜,同樣的貨在哪裡更能賣上好價錢,這些信息一綜合,自己居中指揮調度,想不掙錢都難。

    王興興奮地想著,覺得距離自己的發財夢越來越近了。

    慢著,好像還有一個問題,必須得問清楚。

    “老薛,如果再收若干個人,他們之間也可以這樣聯繫嗎?”

    “當然。不過,他們的交流信息必須從我這里中轉,也就是說,我這裡就是個信息集散地。”

    “你能掐斷他們之間的聯繫嗎?”

    “當然可以,不過,為什麼要掐斷他們之間的聯繫?”

    王興考慮這一點,就是擔心這些穿越鬼不好控制。要是他們之間串聯起來反自己,那可就壞菜了。如果薛義可以掐斷他們之間的聯繫,那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沒事,我就是這麼隨口一問。”

    王興可不想讓薛義知道自己的陰暗心理。

    “青兒,走,去你看看你爹、你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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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小丫環的心性





    王興和李青回到岸上,從李瑞租的院子後門進去,李瑞和惠娘兩口子正在忙活著,見王興和青兒進來,連忙放下手裡的活計,給王興施禮。

    王興擺擺手,看向李瑞的工作成果。

    李瑞不愧是專業園藝師,還不到一天,院子裡五六個瓦盆裡已經栽上了老樁,王興看好的那顆榆樹老樁當然也在其中,李瑞已經把它修剪成懸崖式,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好,只是枝條上的葉子一片不剩,光禿禿地十分難看。

    “爹,你怎麼把葉子都摘掉了?”李青問道。

    “公子說的,把老葉子都摘掉,然後讓它生出碧綠細密的新葉,枯樹嫩葉,更有意境。”李瑞答道。

    這個事當然不用王興囑咐,他不過是不想讓自己顯得太明白,以免被妻女看出破綻。

    惠娘和李青都用崇拜的目光看著王興。李瑞就是一個普通的打魚漢子,被王興一點撥,竟然能鼓搗盆景這麼文雅的東西了。要不是公子有通神之能,李瑞能有這麼大的變化?

    “嗯,不錯。務必不能讓它缺水,但也不能有明顯的積水,新葉長出以後,注意不要把水噴到葉子上,以免葉子寬大。等葉子茂盛以後,就可以換盆售出了。”王興自然要替李瑞圓謊,趕緊把自己了解的不多的知識賣弄出來,很是裝了一回逼。

    “是,公子。”李瑞恭謹地答應一聲。

    王興又看了其它盆景,見黃荊、迎春、垂絲海棠、小葉紫檀都已經嫁接到了或鬆或柏的老樁上,接口處也都塗上泥巴,綁上布條,嫁接技術很棒。

    “嗯,不錯,估計再有半個月,就可以出售了。”王興道。

    “是,公子,我除了盆景以外,還想在院子裡建個花圃,培育一些鮮花,公子看行嗎?”李瑞問道。

    “正合我意。李瑞,你怎麼想就怎麼做,有不懂的可以去問我。銀子還夠嗎?”王興問道。

    “夠。公子給了十兩銀子,用半年都用不了。”李瑞說道。

    “你們也要吃得好一點,不要太儉省。”王興吩咐道。

    “謝謝公子的關心,我們一定按公子說的辦。”李瑞答道。

    惠娘和李青一直在旁邊看著,王興注意到,李青始終沒有把手裡的油紙包打開,沒有一絲讓惠娘吃一口零食的意思。心裡不由得奇怪:這小妮子莫不是想留著自己吃?自己親娘也不讓一讓?是不是有點太自私了?

    等回到家,王興才知道錯怪了李青。

    進了家門,李青蹦蹦跳跳地來到東屋,把手裡的油紙包遞給郭氏,說道:“太太,這是公子買的小吃和零食,很好吃的。你吃!”

    嗯,這孩子不錯,懂得感恩。

    郭氏看著李青臉上流露出來的孺慕之情,心裡一股暖流升起,對這個小丫環也有了親近之感。

    她攬過李青,對王興說道:“知道疼人,是個好孩子。”

    ……

    李青作為王興的貼身丫環,自然要睡在王興的房裡。

    如果房間夠大,房子夠多,就得弄個里外間,王興住里間,李青住外間,王興半夜要喝水或者起夜,李青就得隨時伺候著。

    但因為只有一間房,郭氏就在王興床尾處搭了一個簡易的小床,讓李青睡在上面。兩人都沒成年,身體也沒成熟,自然不用擔心王興跟李青行房而損了身子。

    王興躺在床上,就听李青翻來覆去睡不著。

    “怎麼了你?烙燒餅呢?”王興問道。

    “公子,我在船上睡慣了,這床不動不搖,反而睡不著了。”李青答道。

    “切,你站著都能睡著,躺到床上倒睡不著了?趕明兒,給你買個搖籃得了,到晚上我搖著你睡?”王興道。

    “公子!人家說的是真的,你倒會笑話人!”李青嗔道。

    “睡不著不要緊,來,給我捏捏腿、捏捏腳,興許一會兒就睡著了。”

    “好吧。”

    李青說著起身,穿著貼身衣物,跪在王興身邊給他捏腿、捏腳。

    王興恍忽間似乎回到了前世,在洗腳房裡按受按摩——那是他的最愛。在洗腳女的按摩中沉沉睡去,也是他的一個習慣。

    這樣想著,在李青的按摩中,王興很快就睡著了。

    半夜,王興被尿憋醒,剛要起身,卻感覺懷裡有一人,藉著月光一看,不是李青是誰。

    王興苦笑,肯定是這丫頭按著按著就睡著了,睡夢中鑽到了自己懷裡。

    他小心地把李青抱起來,放到她的小床上,給她蓋上被子。心想,得,不是她伺候我,我倒像是成了她的保姆了。

    ……

    ……

    轉眼間十幾天過去了,李瑞的花店就要開業了。

    一大早,王興和李青就來到花店,他親筆書寫的“王記花店”已經製成匾額,懸掛了起來,上邊還繫了紅綢。

    吉時一到,鞭炮響起,花店就算開業了,看熱鬧的人立即湧了進去。

    花店裡的花草非常鮮豔,葉子碧綠青翠,花朵嬌豔欲滴,而且香氣淡雅,讓人陶醉。

    人們對那幾盆盆景嘖嘖稱讚,但一問價格,聽說十兩一盆,都紛紛搖頭,說太貴了,不值這個價錢。

    “這麼貴的盆景,真是聞所未聞。不知有何珍奇之處?”一個粗啞的聲音自王興身後響起。

    王興回頭一看,一個書生站在身後,就見他身穿白色長袍,頭髮烏黑,皮膚白嫩,杏眼桃腮,氣質冷傲而又帶著高貴。

    王興一眼就看出這是個女扮男裝的女郎,因為她沒有喉結,而且胸脯微有凸起,可能是處於變聲期的緣故,嗓子有點啞。

    “這位兄台,在俗人眼裡它不過是一株尋常花木。在雅士眼裡,它的價值何止十兩銀子?!你看這顆榆樹盆景,枯木新枝,生機盎然,更兼形如臨淵,穩中有動勢,無不顯示匠人的巧妙構思。更有一詩,可以詮釋其中意境。”

    王興見此人像是有錢人,就賣弄起了學識,意圖把盆景賣給他。

    那人見王興挺身玉立,氣質儒雅,神清目朗,令人一見忘俗,又聽說有詩,忙一拱手,說道:“願聞其詳。”

    “詩曰:喬木婆娑陰正肥,夕陽相對嶺崔巍。薰風拂樹涼雲起,暮景蒼然送人歸。”

    王興所吟是清康熙皇帝的《詠臥佛寺古樹》,李瑞製成此盆景後,王興讓他在樹下放了一個小小的臥佛瓷器,頓時有了意境。當然,為了避免露出作者的皇帝身份,其中最後一句原詩是“暮景蒼然送輦歸”,被王興改成了“送人歸”。

    “好詩!卻是正合此盆景之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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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撩美





    王興吟罷,那書生讚了一句,拱手問道:“請教兄台高姓大名?”

    “敝姓王,王興,本村人士。不知兄台大名?”

    “邵儀。順天府人,來貴村走親戚,順便給一長輩拜壽。”

    兩人見禮完畢,邵儀問道:“王兄,不知此店與你有何瓜葛?”

    “此店店主是我朋友。”王興答道。

    “噢,原來如此。”邵儀點點頭,說道:“王兄,我給長輩拜壽,這幾盆盆景非常雅緻,比金銀財寶那些俗物高雅得多。這盆榆樹盆景我買了,另外迎春、黃荊、垂絲海棠,如果王兄也能分別吟詩一首,我就全要。不知王兄能為否?”

    “這有何難?”王興答道。

    他指著黃荊盆景,吟道:“白雲深處絕紅塵,如入桃源學避秦。風氣自系盤古氏,衣冠猶似葛天民。山泉一道飛煙靄,茅屋三間結毗鄰。寄語餐霞食露客,好來此處話前因。”

    這顆盆景樹下被他放置了茅屋一間,農夫兩人,當然都是小型瓷器。此詩就是應景之作。

    邵儀點點頭道:“好詩,妙景,觀此盆景,聽此詩,讓人脫然忘俗。”

    王興又一指迎春盆景,吟詩道:“一夢流金萬點黃,穿針引線繡新裝。女紅還數東風好,笑逐飛花喜氣洋。”

    不等邵儀點評,又一指垂絲海棠盆景,吟道:“院蠶眠春欲老,新巢燕乳花如掃。幽夢錦城西,海棠如舊時。當年真草草,一棹還吳早。”卻是一首詞。

    邵儀見王興隨口吟來,毫無滯澀,心中十分佩服,一拱手說道:“王兄捷才,當世無雙,小弟佩服。”

    “邵兄過獎。”王興一搖紙扇,很是裝逼地說道。心裡卻說:“捷才?當世無雙?我準備好幾天了好不好?別說四首,一首我也做不出,這都是抄襲之作,知道不?”

    邵儀見王興吟完詩,自己當然也得踐諾,吩咐身後跟著的一名大眼睛丫環:“屏兒,交銀子,這幾盆全買了。”

    “是,公子。”屏兒答應一聲,去交銀子。

    王興看邵儀長得明眸皓齒,體態婀娜,分明是個女子,反而作男人打扮,舉止裝模作樣,頗不自然,遂起了調戲之心。

    他說:“邵兄豪爽大氣,王興大起知已之感。來來來,你我不如去前面酒樓把酒言歡,如何?”

    說著,伸手抓住邵儀手腕,但覺入手非常滑膩,不禁心中一盪。

    “大膽狂徒!快放手!”

    就听一聲嬌喝傳來,王興一愣。

    卻見屏兒交完銀子,轉過身,柳眉倒豎,正對著自己喝斥。

    王興鬆開手,看向邵儀,假裝不知何故,道:“邵兄,這……。”

    邵儀臉色通紅,連脖子都紅了,眼裡似有怒意,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哎,邵兄,所謂四海之內皆兄弟也,不就是喝頓酒嗎?何必作小兒女情態?”王興說著,伸手摟向邵儀肩頭,擁著他就要往外走。

    屏兒急得趕上來,就要去拉王興,而邵儀不等屏兒上前,就已經掙脫了王興的摟抱,說道:“王兄,小弟有急事先走了,後會有期,後會有期。 ”

    說完,帶著屏兒匆匆地走了,走了老遠,屏兒還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王興兩眼。

    王興嘴角帶笑,心說,小樣!在我面前女扮男裝?這回只摸了手,摟了肩,再有下回,非摸你……那裡不可,哼!

    ……

    王興和李青回到家,給王東祿和郭氏說了花店開業的情況,兩人都十分高興,王東祿雖沒有說話,但眼裡的欣賞之色是掩飾不住的。

    郭氏則高興地連抹眼淚,說道:“我家興兒不僅有文才,還有財運。以後娘就等著享福了。”

    “娘,這下放心了吧?咱以後是不是吃好的穿好的了?”王興笑道。

    “行!以後餐餐有魚、有肉、有蝦,行了吧?”郭氏笑道。

    “興兒,生意的事讓李瑞打理就行,切不可忘了讀書啊。”王東祿還是比較清醒,見王興興奮,連忙提醒道。

    “放心吧,爹,我每天都勤學不輟,不信你問青兒?”王興說道。

    “老爺,公子說的是真的,每天都寫一張大紙,可黑了!”青兒認真的說道。

    “哈哈哈……。”王家三人都大笑起來,可不是麼,字可黑了,一點都不白。

    ……

    晚上,李瑞來交賬,一天下來共賣出五十多兩銀子。

    王東祿和郭氏高興壞了,何時見過這麼多銀子啊?況且這個生意沒有多少成本,主要是賣手藝。所以,這五十兩基本都是盈利。

    王東祿似乎看到了更多的土地,而郭氏彷彿看到了更大的宅院。

    “咱多置幾畝地。”王東祿說道。

    “還是先蓋房,建個大院子,以後我兒成親就有地方住了。”郭氏則表達了不同意見。

    王興對今後的財務問題早有打算,他讓李瑞到外面等著,自己跟父母商量道:“爹、娘,花店主要是靠李瑞在打理,我的意思是把花店盈利的一成給李瑞夫妻,你們看怎麼樣?”

    “是不是多了點?”郭氏一算,五十多兩的一成就是五兩,就有點心疼。

    “婦人之見!咱一分力氣不出,全是人家兩口子費心費力,雖說是興兒傳的手藝,也不能讓人家兩口子太吃虧。要我說,一成不算多。”王東祿看事還是非常明白的。

    “爹,娘,雖說李瑞一家子是咱家的僕人,但光靠主僕道義是維繫不長久的,這麼大一塊肉,咱可不能獨吞,怎麼也得讓人家聞著點腥。只有利益栓在一塊,這種關係和咱的買賣才能長久。你們想啊,如果他們一想這個生意有自己的一成,是不是更盡心盡力?”王興進一步解釋道。

    “對,還是興兒看事明白。就這麼辦。”王東祿說道。

    “娘糊塗了,興兒說的對,就依你。”郭氏聽了王興的話,覺得是這麼個理,也就同意了。

    “賬呢,也別天天交,今天就算了,以後一個月一清就是了。至於錢怎麼花,是買地還是建房,您二老看著辦,我就不參與了。”王興說道。

    “行。你就讀你的書,別操心這些事了。”王東祿說道。接著,把李瑞叫進屋來,把訂好的章程一說,李瑞自是感激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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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周海棠





    在置地和建房的問題上,王東祿到底沒有擰過郭氏。

    郭氏的理由很簡單,她對自己的兒子很有信心,覺得王興將來院試中秀才,鄉試中舉人,那都不是事。等兒子中了秀才、中了舉人,就會有人“投獻”土地,自己家將來擁有上百畝甚至上千畝地都有可能,現在何必忙著置地?而兒子已經十四歲了,後年十六就成要成丁,再不訂親就晚了。要聘個好人家的女孩子,沒有像樣的房子怎麼能行?

    王東祿覺得郭氏的話有道理,不說別的,就兒子說親這一項,就是迫在眉睫的事。至於中秀才、中舉人,王東祿對兒子的信心也是很足,覺得如果中舉有點難度的話,中秀才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所以,他也沒有固執已見,同意了先建房再置地。

    兩人打定了主意,行動就快了。

    先是花了不到十兩銀子,把後鄰一處閒宅子買了下來,這樣,就可以和現在的宅子連起來,建一個二進的院子。

    王東祿先在村里租了一處閒院子,把家搬過去,接下來就開始張羅著建房子。

    王興在建房上沒有別的要求,只要求自己的房間建一個地下室——他還記掛著那個天然冰箱呢。

    眼看夏天就要來臨,要是在炎炎夏日房間裡放上冰塊,再吃上冰鎮瓜果、冰淇淋,那小日子過得就太美了。

    至於如何給父母和李青解釋,到時候再說,總會有說辭的。

    租的這個院子和家裡那個院子的格局差不多,王興和李青仍住西間,王東祿和郭氏住東間。

    由於建房子,家裡的親戚都來幫忙,大伯王東福、三叔王東壽、大哥王家、二哥王和,就連姑父周大奎和表哥周忠興都來了。

    這一大家子就王興一個讀書種子,對他自是關懷倍至,小心呵護,誰也不攀他。所以,儘管大家都在忙,王興卻是除了讀書寫文章,什麼活都不讓他幹。這正和了王興懶散的性子,自是求之不得。

    王興反正不打算正經讀書,只是為了應付父母,不得不做做樣子。

    這天上午,王興正在房裡拿了本書裝著在讀,聽到院子裡說話聲傳來:“二嫂,好久不見,怪想你的。”

    “喲,是喜哥呀,海棠也來了?快進屋。”就听郭氏說道。

    王興一听就知道是姑母王喜哥和表妹周海棠來了,不等母親召喚,連忙來到母親房間,跟姑母見禮。

    “姑母,近來安好?”王興見了姑母王喜哥,連忙執晚輩禮,身體呈九十度鞠躬作揖。

    按明朝禮儀,晚輩見了長輩必須四拜,即跪下磕四個頭,但那隻限於婚、喪、嫁、娶、祭祀等較正式場合,或者久別重逢,平時見禮,沒有那麼講究。……

    王喜哥連忙扶住王興胳膊,說道:“興兒,快起來,別那麼多禮節。”

    說完,叫過女兒,說道:“海棠,快見過你表哥。”

    周海棠衝王興矮身一福,口稱:“表哥好。”

    王興連忙還禮,說了聲:“表妹你好。”

    見禮完畢,郭氏和王喜哥坐下,王興和周海棠則侍立在各自母親身後。

    王喜哥看王興氣質儒雅,談吐自然大方,連連點頭,道:“興兒,身子沒事了吧?”這是說王興被雷打的事。

    “謝謝姑母掛念,已經完全無礙了。”王興連忙答道。

    “讀書不可太過勞神,咱們王家可全靠你光耀門庭呢。”

    “是。”王興答應一聲。

    王氏姑侄對答幾句,周海棠低著頭站在母親身後抬頭打量了王興兩眼,再低頭時,臉已經紅了。

    這些細節,王興根本沒有註意到,卻被提壺進來倒水的李青看了個正著。

    王興當然也打量了表妹兩眼,見她身子已經長開,亭亭玉立,頭髮烏黑,皮膚白皙,雖不很美,但也算是一個漂亮少女。

    又見她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知她害羞,以為是自己在的緣故。

    於是,王興說道:“姑母,您和我娘說話吧,我還有一篇文章沒有作完。”

    “好,興兒快去忙吧,都是自家人,不用在這陪著了。”王喜哥笑吟吟地說道。

    ……

    王興回到自己房間,剛要提筆寫字,李青進來說道:“公子,你說表小姐漂亮嗎?”

    “啊?還行吧,不算太美,一般以上。”王興隨口答道。

    “公子,你看表小姐性格怎麼樣?”李青接著問。

    “看不出來。反正我覺得挺悶的,不多言不多語,要是給人當媳婦,肯定挺賢惠吧。”王興答道。

    “是哈,我看著也不是非常厲害的性子,應該是善良的心田。”李青答道。

    “嗯?”王興把李青的話前後一琢磨,覺出不對味來。“青兒,你什麼意思?”

    “哪有什麼意思?人家不是怕以後碰到一個厲害的少奶奶嘛。”李青說道。

    王興一聽,把筆放下,細細一想,可不,李青的判斷是有道理的。

    舊社會有一點不好,就是男女沒有自由戀愛。婚事講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男女“盲婚啞嫁”,婚前不知對方是俊是醜、是瘸是瞎,性情如何,人品如何,皆不得知,只憑媒妁一張嘴。直到兩人入洞房那一刻才能揭曉,即便有所不滿,也已經晚了。

    在這種情況下,“兩好作親”、“兩姨作親”、“姑表作親”就成了最佳選擇。因為彼此兩家還算了解,小兒女之間也算認識,不會有多大紕漏。

    王興想到此處,對王喜哥帶周海棠來的目的產生了懷疑。

    是不是想要“姑表作親”?

    王興想,這個可能性還真不小。如果真要這樣,自己必須阻止。怎麼才知道姑母的真實想法呢?

    這可難不倒王興,有困難找老薛嘛。

    “老薛,不讓你說話時你說個不停,該你說話時,你又不發言了。我問你,我姑母是不是想要和我家結親?”

    “主人,在你婚姻大事上,我可不想參與進去。”薛義說道。

    “誰說讓你參與來著?我問你我姑母的想法。”

    “她確實是想姑表作親,而且周海棠對你是滿意極了,覺得你長得好,有才學,會掙錢,可以託付終身。”薛義說道。

    “那我娘的想法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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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關於婚姻自由





    王興問郭氏的態度,薛義說道:“她在猶豫。過去家貧,她曾經上趕著想要兩家結親,現在眼看日子越來越紅火,她卻猶豫了。王喜哥的情況正好相反,過去她拿大,是想在你和王隆之間選一個,現在嘛,上趕著選你作女婿了。”

    聞聽此言,王興心道:“那可不行。姑表作親,血緣太近,我可不想後代出現殘疾。”

    “主人,這樁婚事不怎麼好,周海棠出身太低,又沒有文化,對你幫助不大,而且長得也不算絕色,在我看來,一無是處。”薛義說道。

    “你不是不參與意見嗎?怎麼現在又發表意見了?”王興道。

    薛義無語,心道,我的心思是不能告訴你的。

    聽著東屋王喜哥爽朗的笑聲,想著周海棠低眉順眼的模樣,心裡一陣煩躁。

    這個時代,婚姻是不允許自己做主的,如果父母下了決斷,就是個無鹽嫫母,自己也得受著。

    怎麼也得想辦法阻止這件事情,說不得,得給他們講一講近親結婚的害處。

    “走,青兒,咱去划船。”王興感覺煩躁,就想著出去散散心。

    到東屋跟母親說了一聲,王興帶著青兒出了門。

    ……

    王興讓李青把船劃到常去的那個僻靜所在,自己躺到船板上,心裡想:“封建禮教真是害死人,竟然不能自由戀愛?怎麼想辦法從根子上廢除這個束縛人的東西呢?”

    王興深知,禮教是封建統治階級維護統治地位的利器,後世曾有學者認為“上古聖王所以治民者,後世聖賢之所以教民者,一禮字而已”,聖人的最高目標是建立大同世界,通過讓人知禮、守禮,達到維護整個社會人倫秩序的目的。到了1919年,才有人把禮教與吃人劃了等號,從此,禮教成了貶義詞。

    王興認為,禮教的精髓是讓人文明起來,中國號稱“四大文明古國”,與中國人講究禮數是分不開的,當然其中確有不少糟粕,比如這婚姻不自由就是其中之一。但如果全盤否定之,與“吃人”劃等號,則有些過了。

    婚姻是關係自己終生幸福的大事,要想婚姻自主,當下那是想都不要想,除非完全廢除禮教。以王興現在的能力,要想做到這一點,無異於做夢。

    有困難找老薛!閒著也是閒著,問問他。

    “老薛,你有沒有辦法讓婚姻自由?”

    “有啊!”薛義一聽此話,登時興奮起來。

    “厲害呀老薛!說說看,有什麼辦法?”王興一聽薛義有辦法,登時一喜。

    “你自己當皇帝,就可以把自己的意願變成規則。”薛義說道。

    “廢話!別說我不想當皇帝,就是當上了,也不是想怎樣就怎樣。要改變傳統的東西,必須先宣傳,待大家充分認識並大部分人讚同,才可以改變。否則,就是當了皇帝,也會被人拉下馬來。”王興道。

    “當了皇帝還有可能,那你不當皇帝,更是一點機會都沒有。”薛義勸道。

    “打住!以為你有多高明呢,沒想到只會出餿主意。”王興不屑地道。

    ……

    “公子,有人跳河!”王興正在跟薛義打嘴仗,就听李青一聲驚呼,他立即爬起身,順著李青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前方約二百米處,一個女人跳入河中,良久不見露頭。

    壞了,這不是游泳,是自殺!

    “青兒,快,劃過去!救人!”王興命令道。

    李青聞言快速搖櫓,王興也拿起竹篙幫著撐船,二百米的距離可不近,王興和李青把船劃到女子入水處,那女子跳河大概已經有五分鐘了。李青不等王興吩咐,跳到河裡,憑著良好的水下功夫,把那女子撈了上來。

    李青和王興把那女子拉上船,不等王興去看,薛義道:“主人,機會來了,這人已經死了,她生前是個廚娘,要不,找個廚子讓他借屍還魂? ”

    王興道:“好,找個名廚,最好天下八大菜係都會。”

    薛義道:“有是有,就是他是個男鬼,還魂以後成為女兒身,怕他不願意。”

    “媽蛋!不願意就讓他永世為鬼,讓他還魂,還他媽講條件?!”

    “對,主人,有主見,不受要脅,這就是人主氣質!”

    “少放屁!別囉嗦,問問他願意不?”

    “他同意了,不過他不願意再嫁為人妻,願意一輩子伺候主人。”

    “這個可以有。答應他就是了。”

    “行了,主人,打開盒子,可以施為了。”

    王興聽了薛義之言,悄悄把手伸進懷裡,把魔盒打開。然後對李青說道:“青兒,閃開,我看看能把她救過來不?”

    李青因為王興救了父親,對王興的能力深信不疑,連忙閃開身子。

    王興裝模作樣地舞動一番手腳,把手指咬破,一指按在女屍眉心處。

    就見女子一下子睜開了雙眼,先是吐了幾口水,緩了緩神,看了看王興和李青,用手摀臉,哭道:“你們救我幹什麼?不如讓我死了乾淨。”

    王興看著她,心說:“女兒身,男人魂,弄不好這就是個變態!”

    “老薛,告訴她,讓她說會祖傳冰水秘製之法。”王興想起了天然冰箱,這不正好是個機會嗎?讓她說出來,然後藉李青之口說出去,更加可信,也省得自己再絞盡腦汁地想說辭。

    “是,主人。”薛義答應一聲道。

    ……

    “哎,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不知好歹?我家公子耗費心血把你救活,倒成了錯了?信不信我再把你推河裡去?”

    李青聽女子醒來後不但不謝恩,反而把自己主僕埋怨上了,立即嬌聲叱道。

    那女子聞聽此言,立即翻身跪倒,抽泣地說道:“不是奴不知好歹,實在是沒有活路呀!”

    “你姓字名誰?哪里人氏?有什麼活不下去的?說說,看我能不能幫助你。”王興說道。

    “奴叫柳玉娘,今年二十一歲,桃花村人,自幼許配本村張老實為妻,三年前成婚。丈夫給周忠天周老爺家當長工,奴就在他家當廚娘。”女子自我介紹道。

    “柳玉娘?這名字不錯,聽著像是一個美女。”王興心道。不過,一看柳玉娘雖然面帶悲戚,但偶爾瞥向自己的眼神中,卻是風情萬種,哪有半點悲傷?

    “媽蛋!這傢伙真是個變態。”王興心道。

    “說說,為什麼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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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柳玉娘





    聽王興問為什麼自殺,柳玉娘哭著說出自己的一段經歷,把王興氣得個半死!

    按明太祖朱元璋創建的里甲制度,每110戶為一里,每十戶為一甲,納糧最多的為里長,納糧前十名的為甲長,其餘100戶稱為甲首。

    周家村五百多戶,被編為東南西北四個里,而王興一家所在的東里里長就是周忠天,王東福則為東里十名甲長之首。

    張老實因家貧少地,來到周家村周忠天家當長工,而妻子柳玉娘則在周家當了廚娘,專門給長工這些下役人做飯。

    有一天,張老實夜裡跟柳玉娘說:“玉娘,我可能種禍了。”

    “啊,怎麼回事?”柳玉娘驚詫地問道。

    “今天我去給老爺回事,無意間撞破了他的醜事。”張老實說道。

    “什麼醜事?”

    “他跟兒媳婦朱氏正在房里白日宣淫,正好被我撞見。”

    “啊?扒灰?!”

    “對。”

    “他老婆呢?丫環婆子呢?他兒子呢?都不在?”

    “都不在。老婆上街去了,兒子去縣城訪友,朱氏的丫環倒是在,給他們在門前把風。我去那會兒,正趕上那丫環不在,不知去了哪裡。等我撞進門去,見了那醜事,那丫環才出來,周老爺問她,她說是小解去了。”張老實敘述著當時的情景。

    “周老爺沒說什麼嗎?”柳玉娘問道。

    “那對狗男女見我進去,慌忙穿衣服,我嚇得跪在地上,不敢言語。等朱氏走了,周老爺對我說,不要怕,我不會怎麼著你,然後還給了我一兩銀子,讓我保密。”張老實說道,“不過,我越想越怕,這事不可能就這麼過去。”

    柳玉娘想想也是害怕,說道:“老實,咱逃了吧,現在就走。”

    “哪裡逃?咱家就在桃花村,他不是不知道,要想對付咱那太容易了。再說,咱一逃,更顯得心虛,他就得起疑心,那樣更不好。”張老實說道。

    “那可怎麼辦啊?”柳玉娘一時間也是人慌無智。

    “先等幾天,過一段日子如果沒什麼事,咱光明正大地辭工,興許周老爺不會下狠手呢。”張老實也沒什麼好辦法。

    善良的人總是以自己的善良推測別人的善良,而一肚子壞水的人也總是以自己的壞去想像別人的壞。

    張老實既老實又善良,以為周忠天不會為此下狠手,卻是想錯了。

    第二天風平浪靜,張老實和柳玉娘提了一天的心放下不少,覺得可能自己想得太多了,周老爺根本就不是個壞人。

    但到了第三天,事情變了。

    張老實牽了耕牛去地里幹活時,不想耕牛不見了,他到處找,怎麼也找不見。

    朝庭對於耕牛非常重視,大明律規定:“故意殺死他人馬牛的,杖七十;私宰自己馬牛的,杖一百;耕牛傷病死亡的,不報官府,私自開剝,笞四十。”

    張老實都快急哭了,慌忙回周家報信,周忠天也慌了,派出所有家人去找,並報告了縣衙。

    結果,當天夜裡,周家的人在桃花村張老實的家裡找到了耕牛,卻是已經被剝了皮。

    這下張老實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被官差拿到縣衙,縣太爺升堂,按大明律,杖七十。

    按張老實的體格,杖七十當不會死,頂多皮開肉綻,多將養些時日,估計也就好了。不知為什麼,行刑完畢,張老實已經被打死了……。

    柳玉娘來到縣衙,見到丈夫屍體,立即昏暈過去,醒來後在鄉人幫助下,把丈夫遺體運回桃花村,草草葬了。

    她回想丈夫生前所言,情知是周忠天設計陷害,但一個弱女子無親無靠,怎能跟有財有勢的周里長抗衡?百般無計之下,就起了輕生心思,來到山塘河跳河自殺。

    ……

    聽了柳玉娘敘述,王興氣憤之餘,陷入了沉思。

    周忠天他當然認識,而且他兒子周啟愚還是自己同窗,只不過關係一般而已。

    周忠天平時看上去非常和善,整天帶著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不想竟然如此齷齪,如此毒辣。

    原來以為收了柳玉娘就等於撿了寶了,沒成想這個死變態,倒成了燙手山藥了。

    問題明擺著,收了柳玉娘,就等於給自己埋了一顆地雷。柳玉娘自殺,自己救她,這麼大的事,周忠天不可能不知道,王興往四周一看,發現不遠處正有人對著自己這裡指指點點,弄不好,這裡邊就有周忠天的人。

    周忠天知道自己收了柳玉娘,肯定不會放過她,如果自己一味護著,就會得罪他,他要是發起壞來,自己的老爹首先就得倒霉,不說別的,多給你派個工,加個賦,就夠你受的,更何況小人手段,防不勝防呢。

    官字兩隻口,你有理也沒地方說去。

    不收柳玉娘的話,倒是可以省去這些麻煩,便一來此柳玉娘已經不是彼柳玉娘,是和自己一樣的穿越者,如果不收,豈不寒了鬼們的心?

    想了想,他打定主意。問柳玉娘:“張家娘子,不知道如今你有何打算啊?”

    “小婦人無處可去,懇求公子收留。小婦人願為婢為奴,報公子救命之恩。”柳玉娘不停地叩頭祈求。

    “那可不行,這不是讓人家說我趁人之危嗎?”

    “公子,我有不錯的廚藝,還有祖傳冰水秘製之法,願意獻於公子,只救公子收留。”

    王興聽到這裡,心想,這才說到點子上。

    他問李青:“青兒,你說,咱收不收她呢?”

    李青答道:“公子,這人很可憐的,她一個人能上哪去?弄不好咱前腳走,後腳她還會自殺。要不就收下她吧。”

    “行,既然青兒你給她求情,咱就收下她吧。”王興道。

    柳玉娘連忙叩頭:“多謝公子,多謝小姐!”

    “嘻嘻,我可不是小姐,我叫李青,是公子的貼身丫環!”青兒笑道,並著重強調了“貼身”二字。

    “多謝李青姐姐。”柳玉娘連忙改口,對李青也是非常尊重。

    王興和柳玉娘配合著演了一齣戲,這才令李青駕船返回。

    王興心道:“媽蛋,都是好演員!包括老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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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虛偽





    王興、李青和柳玉娘上岸後,回到家裡,跟母親郭氏講了柳玉娘的情況。

    郭氏把李青和柳玉娘打發出去,悄悄問王興:“興兒,你救了她,不該把她領回家來。這下好了,周忠天肯定不會放過咱們。”

    “娘,我已經想好了,怎麼也不能給爹娘惹禍。一會兒我就去他家,把柳玉娘帶上,如果他不想放玉娘回來,就讓她留在周家,是死是活,就看她的造化了。如果周家好心放過她,咱再收留不遲。”王興道。

    “那敢情是好。可要是周家不放人,玉娘可就慘了。”郭氏這人真是矛盾的很,既怕柳玉娘給自家惹禍,又怕柳玉娘落不了好下場。

    哪有這樣的好事?

    “放心吧,娘,我想周里長不會難為一個寡婦的。”王興說道。

    “但願吧。老天爺爺,西天佛祖,齊天大聖,保佑玉娘躲過此劫。”郭氏閉上眼,嘴裡念念有詞。

    王興聽老娘的禱告詞,不由得樂了,這都是哪跟哪啊?

    ……

    王興跟娘打過招呼,就帶著玉娘去了周忠天家。

    周忠天家是一個大院子,他住正房,兒子周啟愚住東廂房,前邊還有一個小雜院,是長工和下人們住的地方。

    王興來到周家,見沒有門房,也沒有下人看門,就自顧自進了門,先喊了一聲:“啟愚兄在家嗎?”

    東廂房有人答應一聲,一名丫環出來,王興認識她,但不知她叫什麼名字。丫環看到王興,對屋裡說了聲:“少爺,是王興公子來了。”

    “哎喲,王興賢弟,你怎麼來了?”周啟愚聽丫環通報,立即從房內出來,熱情地跟王興打招呼。

    王興一拱手,說道:“周兄,好久不見,一向可好?”

    “好,好。賢弟,你也好吧?”周啟愚連忙還禮問好。

    “唉,一言難盡。前陣子被雷擊了一下,至今頭腦不清,聖賢書忘了不少。”王興道。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賢弟,你可是咱們村學最聰明的學子,相信你會很快恢復的。明年院試,一定能考中秀才。”周啟愚安慰王興道。

    “借周兄吉言。”

    “來來來,到客廳說話。春兒,上茶!”

    周啟愚把王興讓到上房正廳,吩咐丫環上茶。王興這才知道,那個丫環叫春兒。心說,不愧有一個春字,相信一定春心蕩漾,要不,怎麼能幫著主人扒灰呢?

    想到這裡,王興向周啟愚的頭上看去,彷彿看到他的頭巾是綠油油的。

    “賢弟,不知今日來寒舍,有何指教啊?”周啟愚見王興看著自己的頭巾發呆,以為他是被雷擊落下了後遺症,連忙出言提醒。

    “啊?噢,是這樣的,不知伯父在家麼?”王興回過神來,連忙問道。

    “在家。不知有何事?”

    “是這樣的。周兄,這位柳玉娘是你家的廚娘,她丈夫叫張老實,因盜殺你家的耕牛被縣衙杖斃。她羞憤交加,跳河自殺,恰好被我所救。救了以後,才知前因。但也不能再把她推入河中,她苦苦哀求我收她為僕。這不,我怕她跟你家還有什麼關礙,所以來問問伯父。莫要因為她壞了我們兩家的交情。”王興說道。

    “噢,是這事啊。咱們兩家交情深厚,咱倆又是同窗好友,怎麼會因為一個下人壞了交情呢。這樣吧,待我禀告我父,請他定奪,你看如何?”從這番話可以看出,周啟愚心地還是敦厚的。

    “當得如此,周兄請便。”王興說道。

    周啟愚衝王興一拱手,告了個罪,去東屋找周忠天禀報去了。

    ……

    “老薛,什麼情況?”王興問道。

    “那老不死的嘴上說沒事,心裡卻想的是如何穩住玉娘,然後害她性命。”薛義道。

    聞聽此言,王興眼中寒芒一閃,說道:“不能讓他害了玉娘性命,那就只有讓他丟了性命了。”

    “主人,你對我們鬼真好,就這護短的性子,必得我們鬼的擁戴。而且必狠手辣,不留後患,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種心性也是成大事所必備的。”薛義讚道。

    “少廢話!不用你老是提醒我。老薛,有沒有辦法幹掉他?”

    “有,你打開魔盒,我放出一個鬼來,等到他家裡點了燈,就會有鬼火燒死他! ”

    “只燒首惡,不要殃及他人。”

    “是,謹遵主人號令!”

    ……

    “哈哈哈,王賢侄,你來了?”王興和薛義剛對完話,周忠天和周啟愚就來到正廳。

    “周伯父!”王興一揖到地,給周忠天行了一個大禮。

    “嗯。這小子還算知道利害,沒有把這賤婢私藏起來。”周忠天暗自點了點頭,笑呵呵地說道:“王賢侄,剛才啟愚已經跟我說了。多大個事?還要你親自跑一趟?沒事,既然玉娘想到你家為僕,你自己看著辦就是。她和我家是僱傭關係,不是奴婢,我也無權處置,你不要想太多。”

    “週伯父大人大量,不愧村里賢達!那小侄就告退了,改天等我家蓋好了新房子,再請伯父和啟愚兄去作客。”

    王興說完,拱手告辭,柳玉娘也會做戲,跪倒在地,給周忠天叩了個頭,也沒有說什麼,跟隨王興出了周家。

    “主人,晚上你來佯裝救火,順便把他家的銀窖搬空算了。”薛義道。

    “銀窖在哪?有多少銀子?”

    “在正房底下,入口在周忠天的炕上。大約有一千兩吧,還有一些珠寶。”

    “那怎麼偷?”

    “主人,你忘了?魔盒的作用是把要放置的物品無限縮小,就像粒子一樣,所以,只要你的意念加於銀子,它就會從入口的縫隙裡鑽出來,進入魔盒。”

    “我靠!這樣也行?這麼說,我就要發財了?”

    “主人,不是老薛小看你,這點銀子就讓你飄飄然了?你要是有心中興大明,我就想辦法送你一座銀山。”

    “得,打住!這些銀子就不少了,再說,下一步我還要開飯莊,銀子會源源不斷掙來。掙錢的樂趣就在於掙,而不是錢。跟你說你也不懂,你的銀山就自己留著吧,以後不要顯擺了,咱不感興趣。”王興說道。

    這話說的,跟多高深似的——薛義暗自翻了一個白眼。
mk2258 發表於 2018-7-1 10:55
第十九章未必是好人





    當夜,周忠天要吹燈安寢,不想那燈火火星一濺,濺到了自己鬍子上,鬍子登時就著了,然後燃著了頭髮、被子,

    他老婆一見,嚇得裸身就跳下床來,圍了一塊布,打開門大叫:“快來人啊,著火了,著火了!”

    聽到她的喊聲,周啟愚率先沖出房來,此時火勢已大,根本沖不進去,他把母親推到自己房裡更衣,然後大聲呼喊。

    不多時,周圍鄰居紛紛起了床,拿著水盆、水桶趕來救火。

    王興早有準備,聽到喊聲,連忙拿了水盆,跑了過來,見火勢有蔓延之勢,王興說道:“老薛,差不多就行了。”

    “是。”薛義答應一聲,王興就見那火勢登時緩了,在眾人齊心協力下,大火終於被撲滅了。

    王興跟隨眾人踩著瓦礫來到周忠天的臥室,卻見他已經成了一堆枯骨,周啟愚一見,立即跪地大哭:“爹呀,您就這樣走了,讓我可怎麼活呀? !”

    聽到他的哭聲,他母親和他媳婦朱氏以及家裡下人,也都跪倒在地哭了起來。

    王興看了朱氏一眼,就見那女人雖披頭散發,蓬頭垢面,卻是難掩俏麗姿色,此時哭得也是花容慘淡。心說,周兄,你父親死了,你的頭巾就不綠了,你該慶幸才是。又想,這**不知是哭公爹,還是哭情郎?

    ……

    王興作為周啟愚的同窗加鄉鄰,自是跑前跑後,不停地安慰他。

    “周兄,請節哀。莫要哭壞了身子。你這樣,令堂心裡更是難受。”周啟愚聽了王興的勸,哽咽著止住悲聲,來勸慰他的母親。

    王東福作為十甲長之首,里長家出了事,他便是里里主事之人。此時見周啟愚已經平靜下來,連忙過來說道:“啟愚,當務之急是把燒壞的正房清理出來,搭個簡易靈棚,否則明日一早被人看到這種景象,不大好看。”

    周啟愚看了一眼被燒壞的東屋,說道:“東福叔,我心亂如麻,一切就麻煩您作主。謝謝了!”,說完,他衝王東福和眾鄉鄰磕了一個頭。

    王東福虛扶了他一把,就開始安排人手,收斂屍首的收斂屍首,清理瓦礫的清理瓦礫,安排得倒是頭頭是道,有條不紊。

    “娘,該拿出錢來去買棺木,還有一應喪儀。”周啟愚對他母親說道。

    一提到錢,他母親打了個激靈,說道:“快,先不要清理東屋了,看看銀窖裡還有多少銀子?”

    王東福讓眾鄉鄰退出東屋,周啟愚從母親手中接過鑰匙,拿了一個火把,在炕上找到入口,下到窖裡,不一會神色惶急地上來,說道:“娘,一錠銀子都沒有,窖是空的。”

    “啊?不可能,我去看看。”周啟愚扶著他母親下到地窖,不一會兒就听她哭罵聲傳來:“這個挨千刀的,活該被燒死!那麼多銀子不知道填了哪個B窟窿了!嗚,嗚……。”

    王興默默地出門回家,跟母親說了周家的事,想要一錠銀子,幫周啟愚度過暫時的難關。郭氏也覺周家可憐,二話不說就給了王興十兩銀子。

    待回到周家,把銀子交到周啟愚手上,說道:“周兄,這是十兩銀子,先拿著,辦喪事要緊!”

    “賢弟,患難見真情,啥也不說了,愚兄心裡記下了。”周啟愚非常感動,對王興深施一禮。

    “咱們既是同窗好友,又是和睦鄉鄰,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不要客套了,辦事要緊。”王興扶住周啟愚說道。

    “王家公子,你真是大好人啊。”朱氏此時插話讚了王興一句,周啟愚和他母親都連連點頭。

    “不敢當,不敢當。”王興連連遜謝。心裡卻說:“好人?未必,未必啊。”

    ……

    周忠天死了,王興算是去了一塊心病,不但得了柳玉娘一個強助,還得了一千多兩銀子的不義之財,當然還有一些珠寶手飾,而且大伯王東福順理成章地當上了里長,這也算是意外之得吧。

    柳玉娘的廚藝真是沒說的,尋常菜蔬到她手裡,都能整治出不同尋常的味道來,很快就得到了王家人的一致讚揚。自從她到了王家,郭氏再也沒進過廚房。

    不僅如此,她還把冰水秘製之法傳授給了王興,當王興把李青端進房裡的一盆水製成冰端出來時,王家人更是感到非常驚喜。

    李青像個好奇寶寶似的,不停地問柳玉娘如何得到的秘法,被逼無奈,她編了一套說辭,說那天她跳河後,見到了東海龍王,龍王說她會被恩人所救,就傳了此法讓她報恩。

    不成想,如此荒誕不經的說辭,卻讓王東祿、郭氏和李青深信不疑,他們覺得,如無鬼神相助,凡人誰能有此神通?王東祿更是嚴令家人,誰也不許把此事說出去。

    這下卻正和王興心意。

    ……

    柳玉娘不僅人長得好,菜做得好,而且還勤快,不多言不多語,很得一家子喜歡。

    只是無旁人在時,她獨對王興才會露出自己本來面目,時不時地飛個媚眼,或者來個飛吻,讓王興直起雞皮疙瘩,心裡直罵:“死變態!人妖!”

    又過了幾日,已經吃到甜頭的郭氏,主動找王興商量:“興兒,玉娘作菜的本事這麼好,放在家裡怪可惜的。我看,不如再開個酒樓吧,讓她主廚,讓你家哥當掌櫃的。”

    “好啊。我爹同意了?”王興道

    “同意了。”

    “那我大伯呢?他不是看不起商人嗎?”

    “你大伯也同意了。現在交稅都是交銀子,多賺點銀子,就等於把家裡的糧食省下了。你大伯看著古板,其實心眼活泛著呢。”

    “那就行,我沒意見。 ”王興說道。

    “你說,給玉娘一成利,也給你哥一成利,怎麼樣?”郭氏說道。

    “你和爹做主就行,我沒意見。”反正又不是外人,王家人品好,跟自己一家又很親近,一成就一成吧,肥水不流外人田。

    想了想,又道:“娘,玉娘年紀輕輕,經常拋頭露面地不好。你看這樣好不好?玉娘邊主廚,邊教幾個徒弟,等徒弟成手,就讓她回來? ”

    “還是興兒想的周全。就這麼辦。”郭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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