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奮鬥在盛唐 作者:牛凳 (已完成)

 
regn13 2018-7-24 20:35: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72 376824
regn13 發表於 2018-7-24 21:03
第1649章 初會回紇使

    越王府,會春殿。

    張巡躬身拜倒,道:“參見越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崔耕起身,以手相攙:“張縣令快跨請起,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哈!”

    分賓主落座,楊玄琰獻茶,張巡起身,連說“不敢當,不敢當”啊!

    楊玄琰道:“當得的,當得的。張縣令,你可是今天的主角哩。”

    “主角?”張巡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道:“楊公子你指的是,明天的迎接回紇王子之事吧?越王千歲放心,您怎麼說,我及怎麼做,絕無二話。”

    崔耕搖頭道:“非也非也,本王不是那個意思。”

    “那您是想?”

    “呃,是這麼回事兒。張縣令一心為公,最後卻落得個鎖拿進京的下場,實在是可憐可嘆。你有沒有想過……”

    “什麼?”

    “換一家試試呢?”

    “嗯?”張巡豁然而起,面色一肅,道:“越王千歲,你也把張某人看得太小了。陛下下旨將我鎖拿進京,怎麼了?這不是還讓您扮黑臉,救了我嗎?哦,我張巡連這點小委屈都受不了,那要是貶我的官,我還不得起兵造反啊?這是人幹的事兒嗎?”

    “呃……”

    事到如今,崔耕真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李隆基讓他扮黑臉對付回紇使者,這是事實。李隆基讓程元振把張巡鎖拿進京,這也是事實。但是,李隆基讓他救張巡,那根本就不是事實。

    想到這裡,崔耕無奈道:“好了,不談這個。咱們平心而論,本王與李隆基孰賢?”

    張巡眉毛一挑,不以為然地道:“那又如何?難道一個女子看到某人比自己的丈夫英俊,就要自薦枕席嗎?那不成淫婦了?”

    “我……看來張縣令是鐵了心,不肯投靠本王了?”

    張巡語氣生硬地道:“恕難從命!越王千歲,你要是不想再扮那個對付回紇人的黑臉,想把我交給回紇人,某也毫無怨言。”

    “哪啊。你想哪兒去了?本王豈是那種人?”崔耕道:“張縣令放心,無論你願意不願意效忠本王,本王都會一力保你周全。”

    張巡站起來,微微一躬身,道:“多謝越王了,下官告退。”

    “張縣令請便。”

    望著張巡遠去的背影,楊玄琰道:“父王,你這小鋤頭,揮得可是不咋樣啊!”

    崔耕的面上有些掛不住,道:“去去去!這才哪到哪啊?常言道,精誠所至,金石頭為開。終有一天,張巡和李光弼,會願意加入我的麾下。”

    楊玄琰不以為然地道:“那您可得努力保養,爭取活個長命百歲啥的。”

    ……

    ……

    第二日,正是回紇使節團來到的日子。

    因為這次回紇使節是回紇王子藥羅葛骨力裴羅,大唐這邊派出齊王李子嶠和越王崔耕,也不算過分熱情。

    李子嶠和越王崔耕出城十里迎接,把回紇使節團迎入了金亭館驛

    一路之上,回紇人好像唐人欠著他們八百萬貫錢似的,面色沉凝,態度冷淡。

    崔耕預感到出事兒,將自己手下的得力幹將都帶上了楊玄琰、黃有為、劇士開、凌十三以及李白。

    順便說一句,李白已經消假,正式回崔耕身邊上班了。倒不是說他和李騰空之間的關係轉淡,關鍵是李林甫見這臭小子白白睡自己的女兒,心中不爽,開始逼婚。

    至於同姓不婚?對於一代奸相來說,這叫事兒嗎?他有的是手段進行規避。

    李白乃風流浪子一名,這時候猶豫了,不敢再登李家的門。

    ……

    ……

    金亭館驛內。

    唐人大排筵宴,為回紇使者藥羅葛骨力裴羅一行,接風洗塵。

    回紇王子藥羅葛骨力裴羅今年三十來歲,面色黝黑,眼窩深邃,鼻樑高~聳,算是保準的回紇人相貌。

    他一進大廳,就注意到凌十三脖子上,那大金鏈子下面的小金牌了。

    他操著蹩腳的漢語道:“這個……似乎是……天下第一……”

    凌十三嘴巴一撇,道:“俺叫凌十三,天下第一狠人!怎麼樣?你怕不怕?你服不服吧?”

    藥羅葛骨力裴羅好懸沒氣樂了,心說,什麼啊?你就問我怕不怕,服不服?你到底有啥本事啊?

    啪!

    他猛地一拍見案,道:“大膽!這世上,我們回紇勇士,才是最狠的!你戴著這塊牌子,就是對我們回紇人不尊重!快點摘下來,真挑起了兩國紛爭,你擔待得起嗎?”

    “擦!”凌十三牛眼一瞪,針鋒相對道:“什麼?你們回紇人最狠?你小子真是有駱駝不吹牛啊。”

    “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小子的牛皮,吹得太大了!”凌十三歪著腦袋,道:“真有本事,你找個人,跟我比一比。誰贏了,就是天下第一狠人。”

    “比就比!”藥羅葛骨力裴羅,道:“古羅那打固,你去!”

    “得令!”

    一個身材高大健壯的中年回紇男子走出了隊列,道:“我乃王子駕前第一猛將古羅那打固。勿那漢子,你說怎麼比?”

    “這個簡單。”

    凌十三一彎腰從靴子裡抽出了一把牛耳尖刀,道:“你們原來是客,我請你們吃肉!”

    說著話,將褲管一掀,露出了結實有力的大腿。

    唰!

    刀光一閃,一塊大腿肉被割了下來,鮮血頓時湧出了一大片,往地上不斷低落。

    凌十三也不包紮,道:“來人,拿秤來,看有沒有二兩。”

    金亭館驛內,什麼都是現成的。有小廝拿了秤來,上秤一稱,道:“二兩三錢,還高高的呢。”

    “成,看來我的手藝還沒落下。”

    隨後,他將那牛耳尖刀往古羅那打固那一扔,道:“那個什麼“軲轆”,該你了。”

    古羅那打固拿著那把尖刀不知所措,道:“什麼就該我了?我幹啥?難不成,我也割你一塊肉?”

    “哪啊,你想得美!”凌十三道:“你自己割自己的,只要割二兩以上,就算你過關。”

    “然後呢?”

    “繼續啊,我再割二兩,你也再割二兩,誰先堅持不住了,誰就輸了。”

    “那……那要是割完了,還沒分出勝負呢?”

    凌十三混不吝地道:“繼續從其他地方上割,反正割死拉倒。”

    “啊?”

    凌十三是街頭混混講究的是好勇鬥狠的那一套,但古羅那打固乃是回紇貴人,哪見過這個啊、

    他當時就有點含糊,道:“不是,咱們不是比爭天下第一狠人嗎?怎麼比這個啊?”

    “不比這個比幹啥?要不咱們比鐵錘砸蛋蛋?可惜只能砸兩下,不好分出勝負。”

    “鐵錘砸……蛋蛋?””

    “就是你胯~下那玩意兒。”

    古羅那打固當即胯~下一寒,下意識地摀住了,道:“還……還有別的嗎?”

    凌十三衝著自己的眼睛一筆劃,道:“扣眼珠子,還是兩下。你選一個吧?”

    “不是……”古羅那打固嚥了口吐沫,道:“我怎麼聽著你的意思,都是衝著自己身上招呼啊?”

    凌十三理直氣壯地道:“廢話。對別人狠算啥?對自己狠才是真的狠呢。你不是要爭天一狠人嗎?自己選一個跟我比吧。”

    “對別人狠算啥?對自己狠才是真的狠……有道理啊!”

    古羅那打固還真被凌十三忽悠瘸了,拉開褲腿就要下刀子,道:“把就比這個吧!”

    “等等!”

    藥羅葛骨力裴羅趕緊把他攔住了,藥羅葛骨力裴羅雖然沒見過混混,也隱隱感覺這種比鬥上不得檯面,就算贏了也沒什麼光彩的,輸了那就更丟人了。

    他說道:“雄鷹理應翱翔在天上,怎能於母雞爭食?古羅那打固,你是我回紇的大將,理應在戰場上與敵人拚命,而不應把生命浪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地方。”

    “可是……可我若不比,不是墮了咱們回紇人的威風嗎?”古羅那打固遲疑道。

    藥羅葛骨力裴羅沒理他,而是看向凌十三,道:“不對吧,你這個“天下第一狠人”的名號,難道是通過割肉得來的?”

    “那當然不是。”凌十三道:“每比一次就割一次肉,哪個天下第一狠人,能活過三天啊?”

    古羅那打固怒道:“什麼砸蛋蛋、挖眼睛,都是你信口胡謅的吧?你……你特麼的玩我啊?”

    “那倒也不是。”崔耕插話道:“其實是這麼這麼一回事兒……”

    他簡要地將凌十三得天下第一狠人的經過介紹了一遍後,語重心長地道:“總而言之,這就是一惡搞兒戲之物,只有凌十三喜歡,我們其他人都不以為然。王子殿下,你也太莽撞了怎麼見個東西,不管是好是壞,就要搶奪呢?”

    “就是,就是。”凌十三哈哈笑道:“難不成俺弄個天下第一飯桶的金牌掛上,王子殿下你也要爭一爭?這什麼破王子啊,簡直是傻子啊!”

    哈哈哈

    大殿內,唐人們哄堂大笑。

    回紇人則深感難堪,面上無光,士氣低落。

    “你……”

    回紇可不只藥羅葛骨力裴羅這麼一個王子,崔耕這個“太莽撞”了的評語傳回國內,不知要給他平添多少麻煩。

    至於凌十三那話,更是刻薄到了極點,觸碰著他那根最敏感的神經!

    出師不利,藥羅葛骨力裴羅深吸了一口氣,轉移話題,道:“本王子不和你們做口舌之爭。現在談咱們兩國之間的第一個問題:“關於本王子的結拜大哥華南金的事兒……怎麼說?”

    張巡聽了心裡一沉,暗想道:那傢伙來了,越王他……能護住我嗎?
regn13 發表於 2018-7-24 21:03
第1650章 實力來背鍋

    冒牌李子嶠賠笑道:“其實這事兒吧,真不能怪我們唐人。當時間在渭源縣……”

    藥羅葛骨力裴羅不耐煩地打斷道:“什麼亂七八糟的?少說廢話,我們只知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今兒個必須有人給我的老哥哥華南金抵償兌命。要麼是凶手,要麼是地方官兒,你們自己選吧!”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李子嶠面色微微一沉,道:“那我們大唐若是不交人呢?”

    藥羅葛骨力裴羅雙目圓瞪,道:“那講不了說不起,咱們就戰上一場!你們大唐……損失的起嗎?”

    “這……”

    李子嶠有些含糊,看向崔耕道:“越王千歲,您覺得呢?”

    藥羅葛骨力裴羅那句“你們大唐……損失的起嗎?”,這句話打動了張巡。

    他暗暗尋思:這事兒不能讓崔耕做主。大唐朝廷和回紇兵禍連結,損失的是大唐朝廷,恐怕崔耕是樂見其成啊!

    罷了罷了,為了天下蒼生,我張巡又何惜自己的一條性命?

    想到這裡,不待崔耕回答,他就霍然而起,道:“我就是真源縣的地方官張巡,凶手我是沒法子交給你們了,你們要殺就殺我吧。”

    “好!痛快!是條漢子!”藥羅葛骨力裴羅抽出隨身的佩劍,道:“那我就殺了你,給我的老哥哥報仇!”

    張巡也不反抗,閉目待死。

    可正在這時

    “住手!”

    崔耕終於出聲了。

    他沉聲道:“張巡坐下,這種場合,哪有你一個小小的真源縣令,說話的餘地?”

    張巡道:“可……可是……我若不死,回紇人就會攻打大唐啊!”

    崔耕不屑道:“借他們倆膽兒!為了一個狗屁盟兄弟就興兵犯唐,回紇部民都明白這是藉口,更別提別人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回紇人必敗無疑。”

    藥羅葛骨力裴羅眉毛一挑,道:“哦?如此說來,越王是要興兵助唐了?就是不知大唐朝廷,准許不准許你的軍隊過境呢?”

    “為什麼不准?”崔耕淡淡道:“華南金是我殺的,這事兒本來就是我的事兒。”

    “什麼?你殺的?”藥羅葛骨力裴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他不是……他不是……”

    “哦?你聽說,是扶桑人幹的吧?”崔耕慢條斯理地道:“那是假的。當時的情況是:我正在追求薛瑤英小娘子,嗯,也就是現在被封為真源長公主的那一位。結果,華南金竟然將薛瑤英擄進了他家的密室之中……我帶人就救回薛瑤英後,一怒之下,就把華南金殺了。怎麼?我的所作所為,有何不妥之處?”

    “這……”藥羅葛骨力裴羅無言以對。

    崔耕繼續道:“難道藥羅葛骨力裴羅王子,想殺了本王,給華南金報仇嗎?儘管來,本王接著。”

    那藥羅葛骨力裴羅哪敢啊?

    說白了,現在天下的局勢是:崔耕的實力天下第一,大唐和大食並列第二,回紇充其量是第四。

    他之所以敢敲詐大唐,主要是大唐怕崔耕得利,而不是真的怕了回紇。

    當時真源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已經無從考證。但是,崔耕、薛瑤英都在現場是可以肯定的,華南金擄走了薛瑤英關在密室中,也是事實。

    仔細想來,崔耕的解釋,比自己道聽途說的說法,還要可信一些。

    更進一步說,到了現在,事實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說出事實的人。

    天下人還是相信名聲甚好的崔耕。

    好麼,真源縣土豪華南金,把崔耕的老婆、大唐的公主薛瑤英擄入了密室中。崔耕找到薛瑤英後,一怒之下,把華南金宰了,過分嗎?

    一點都不過分!

    崔耕沒把華南金千刀萬剮,已經算是宅心仁厚了。

    現在可好,回紇竟然打著為華南金報仇的名號,興兵犯唐。這完全不佔理啊!

    這完全是在蹬鼻子上臉,欺負大唐朝廷和崔耕啊!

    大唐朝廷和崔耕哪怕只是為了面子,也得聯合起來,對付回紇。

    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聯合起來打天下第四,弄不好,回紇就有滅國之憂了。

    哦,敢情藥羅葛骨力裴羅不遠萬里來到長安,就是給回紇招災惹禍的啊!

    藥羅葛骨力裴羅心裡電轉,頓時面上的笑容和煦如春風,燦爛似朝霞。

    他大手連挫道:“這話是怎麼說的?這話是怎麼說的?事情原來是這樣,小王完全是誤信了人言啊。”

    崔耕笑眯眯地道:“哦?如此說來,王子殿下是不準備給華南金報仇了?”

    “不報仇了,不報仇了,他完全是罪有應得。”

    “那你們的兄弟之情怎麼辦?”

    “什麼兄弟之情?那玩意兒我們從來就沒有過,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

    “那對於張縣令呢?”

    “哎呀,我完全是錯怪了張縣令啊。”

    藥羅葛骨力裴羅倒也光棍,願賭服輸,來到了張巡的面前,深施一禮,道:“小王一時魯莽,讓張縣令受委屈了,還請張縣令見諒啊!”

    張巡的眼圈兒有些泛紅,道:“好說,好說”。

    冒牌李子嶠也非常高興,道:“如此說來,華南金的事兒,就算徹底解決了?”

    “徹底解決了。”

    “王子殿下到我大唐來,除了賀父皇的千秋節來以及這件事外,還有什麼其他的事兒嗎?”冒牌李子嶠繼續問道。

    藥羅葛骨力裴羅道:“當然,除了賀大唐天子的千秋節外,我們回紇主要還要辦三件事。現在才是第一件哩?”

    冒牌李子嶠道:“那第二件事,又是什麼呢?”

    藥羅葛骨力裴羅輕輕吐出了兩個字,道:“和親。”
regn13 發表於 2018-7-24 21:03
第1651章 崔耕有疏漏

    與很多人想像中不同,和親不一定意味著屈辱。

    比如,吐蕃就曾經將自家的公主嫁入小勃律,藉以控制了小勃律的國政。再比如,大唐也經常將宗室女子嫁給羈縻州的酋長。總而言之,和親是不是屈辱,主要看雙方的實力,主要看是不是城下之盟。而不能一概而論。

    崔耕道:“和親是好事啊!不知你們回紇對這場和親有什麼章程沒有?”

    藥羅葛骨力裴羅道:“當然有了。我們回紇人也知道,你們大唐經常將普通的宗室女子封為公主,糊弄我們這些外族。回紇乃當世大國,這次一定要娶一個真正的公主。”

    崔耕冷笑道;“哦?挺有志氣的嘛。從大唐建立到現在,還沒有哪一個國家,包括吐蕃和曾經威震漠南漠北的突厥,娶到真正的大唐公主呢。我就奇怪了,現在的回紇,就能比得上當初的突厥嗎?真是自不量力!”

    凌十三在一旁插話道:“就是就是,你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娶大唐公主嗎?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出乎崔耕的預料之外,藥羅葛骨力裴羅聽了凌十三的話並沒有多生氣。

    相反地,他微微一笑道:“諸位還請稍安勿躁,聽本王子把話說完嘛。我說的這位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公主呢。大唐用她和親,對我們回紇,對大唐,甚至是……”

    說著話,藥羅葛骨力裴羅站起身來,看向崔耕道:“對越王,也是大有好處。”

    崔耕還真是被他吊起胃口了,道:“哦,到底是哪位公主呢?說來聽聽。”

    藥羅葛骨力裴羅吐出了四個字,道:“金城公主!”

    “啥?金城公主?”崔耕勃然大怒,咬著牙道:“很好,很好,藥羅葛骨力裴羅你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啊!好大的膽子,竟敢捋本王的鬍鬚,這到底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們回紇可汗的意思?真當本王滅不得回紇嗎?”

    不怪崔耕如此生氣,金城公主就是他的逆鱗。

    金城公主本名李奴奴,生父為王李守禮。當初,武則天怕自己百年之後,李奴奴受人欺凌,令李奴奴拜崔耕為師。

    崔耕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為了李奴奴數次在朝堂上掀起波瀾,甚至差點殺死了崔,還和李隆基數次鬥法。

    這件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藥羅葛骨力裴羅現在還敢提起讓李奴奴和親,簡直就是直接在挑釁崔耕。

    藥羅葛骨力裴羅依舊笑得那麼雲淡風輕,道:“實不相瞞,這既是父汗的意思也是本王子的意思。越王啊越王啊,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其實我們回紇根本沒有任何惡意哩。”

    “什……什麼意思?”崔耕好像模模糊糊的意思道了點兒什麼。

    藥羅葛骨力裴羅解釋道:“俗話說得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請問越王千歲金城公主現在多大了?”

    “這個……”崔耕弱弱地道:“應該不到三十吧?”

    “還應該?還不到三十?越王你也真說得出口。金城公主二十大幾了,還沒成親。知道的是越王保護她保護得好,不知道還以為你們師徒之間……嘿嘿嘿……”

    其實這事還真是崔耕忽視了,李隆基數次因為金城公主被崔耕打擊之後,也刻意避開了金城公主,才造成了現在這種狀況。仔細想來,可不是嗎?金城公主這麼大了,不成親,極不正常。

    崔耕微微一躬身,道:“多謝王子殿下,要不是你今日指出金城公主之事,本王還要一錯再錯呢。”

    藥羅葛骨力裴羅眼前一亮道:“哦,如此說來,越王千歲是同意這樁和親了?”

    “哪啊,你們想得美。”崔耕道:“你們回紇那點花花腸子本王還不知道?你們回紇真正希望得到的,不是什麼金城公主,而是金城公主的大量陪嫁。”

    崔耕這話不假,在歷史記載中,回紇從大唐掠奪財富,主要有兩種方式。

    第一種,用馬匹換錢,雙方約定無論馬的大小好壞都是四十貫錢一筆。回紇每年將幾十萬匹病、弱、小馬賣給大唐,給大唐造成了沉重的財政負擔。以至於,大唐常年拖欠回紇幾百萬貫的買馬錢。

    不欠不行啊!每當大唐把買馬錢還清了,回紇就又運來大量的劣馬,不把大唐的國庫榨乾不罷休。

    當然了,這是因為回紇軍力強,而大唐軍力弱,不得不從。

    回紇從大唐掠奪財富的第二種方式,就是要求公主和親。而且必須是真公主。每次和親,大唐的聘禮不會低於五百萬貫。

    當然啦,現在大唐的實力不弱於回紇,甚至猶有勝之,回紇不可能向大唐強索大量的陪嫁,但是崔耕和金城公主的關係人盡皆知,李隆基敢陪嫁少了嗎?能陪嫁少了嗎?

    再說了,這不是還有崔耕這個便宜師傅嗎?雜七雜八的加起來,恐怕金城公主的嫁妝能達到一千萬貫以上。

    崔耕怎麼可能如此資敵,頓了頓崔耕又道:“還有,你們的回紇可汗今年沒有六十也差不多了吧,半截棺材入土,還想娶我的金城公主?他怎麼那麼大臉呢?”

    藥羅葛骨力裴羅道:“可是……”

    崔耕一擺手,打斷道“行了,此事再也休提,如果你們回紇不想引起與本王的戰爭的話。”

    “好吧。”

    藥羅葛骨力裴羅其實也沒有真想娶金城公主,他這麼說,無非是有棗沒棗打三竿子罷了。現在見崔耕的態度如此堅決,也就縮了。

    他繼續道:“我們回紇敬重越王千歲,和親的事兒就算了,但是,第三件事,越王可一定要給我們回紇面子喲!”

    崔耕淡淡道:“那也不一定,你先說說吧。”

    藥羅葛骨力裴羅道:“我們回紇的第三個要求是大唐按照市價收購我們所有的羊毛,並且允許我們回紇的馬匹自由買賣。”

    這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在歷史記載中,安史之亂後,回紇強把馬匹的價格定位四十貫錢一匹,大唐苦不堪言,求得就是一個公平貿易,自由買賣。

    現在卻是回紇強烈要求自由買賣,為什麼會產生這麼大的差異呢。無它,國家的強弱而已。

    崔耕看見冒牌李子嶠道:“嘿嘿,太子殿下,你說呢?”

    冒牌李子嶠要是不知道現在怎麼辦,那可就真傻了。他堅定道:“這兩個條件,我們大唐都不答應,買賣這種事嘛,得雙方情願,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哪有強迫的道理呢?”

    唰!

    寒光一閃。

    藥羅葛骨力裴羅把隨身的配劍抽出來了,惡狠狠地道:“好!好!好!,你們大唐這是不給我們回紇活路啊。既然如此,咱們就拼了吧。不就是死嗎?我們回紇不在乎。”

    言畢,死死地盯著崔耕,道:“越王千歲,你們唐人有句話,叫做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難道就真的不怕我們回紇一怒,鋌而走險,生靈塗炭嗎?”

    崔耕面色一冷,沉聲道:“你威脅我?”

    “不敢,本王子只是在說一個事實而已。”藥羅葛骨力裴羅道。

    旁邊另一個回紇人也道:“我們回紇大老遠的來一趟,卻什麼都得不著,這不是大唐的待客之道吧?”

    嘖嘖

    崔耕一嘬牙花子,說實話,他還真是怕回紇狗急跳牆。他想了一下道:“完全恢復和回紇的貿易那是不可能的。這樣吧,你們自己提一個貿易的數字,我們朝廷斟酌一下。”

    “好,要的就是越王千歲這句話。”藥羅葛骨力裴羅眼前一亮,豁然而起。

    崔耕心頭一震,暗暗尋思,壞了,終日打雁卻被大雁啄瞎了眼。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卻在小河溝裡翻了船。我今天該不會是……著了人家回紇人的道兒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7-24 21:03
第1652章 附加之條件

    藥羅葛骨力裴羅果然早有準備,他從袖兜內掏出來了一張紙,放在桌上,道:“越王千歲請看,這是我們回紇準備的四個標準。第一個標準最低,第四個標準最高。你先看看,這四個標準吧。”

    其實崔耕對於具體如何用經濟來控制回紇,也不大清楚。不過,沒關係,大唐人才濟濟。雖然理財專家楊慎矜被李隆基砍了腦袋,但新上任的戶部尚書第五琦照樣是是頂尖的理財好手。

    先讓回紇使者一行,在館驛中休息。然後,崔耕、冒牌李子嶠,以及第五琦一起,緊張地商量對策。

    第五琦看完了這四個標準後,輕嘆一聲,道:“這回紇人裡面有人才啊!

    崔耕道:“具體怎麼說?”

    “第一個標準,是最低的標準。按照這個標準進行下去的話,回紇人只是勉強的滿足民生而已,絕對無法藉機恢復實力。”

    “那第二個標準呢?”

    “第二個標準,就要高一些了,按照這個標準,回紇人可以恢復一定的實力。”

    冒牌李子嶠道:“照這麼說,第三個標準,就是更近一步嘍?”

    “正是如此。”第五琦點頭道:“第三個標準,就是回紇可以大肆擴充實力了,只是還不能盡興而已。”

    崔耕輕敲著几案,道:“那第四個標準就相當於沒有標準,跟他們提出來的最初的要求一樣。”

    冒牌李子嶠道:“說來也是奇怪,為什麼回紇人會提出四個標準,讓咱們選呢?咱們直接選最後一個不就成了?”

    崔耕苦笑道:“恐怕沒那麼簡單哩?這四個標準,不是讓咱們挑的。而是……”

    登登登

    正在這時,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緊跟著,簾攏一挑,松根海跑入了屋內。

    他上氣兒不接下氣兒地道:“不^……不好了,越王千歲,不好了啊!”

    “嗯?到底怎麼了?”崔耕眉頭緊皺。

    宋根海道:“外面……外面……回紇人在遊街呢!到處散播您的1謠言。”

    “遊街?那怎麼可能?”崔耕道:“回紇使節團,被限制在了館驛內,怎麼可能遊街?”

    “不……不是回紇使節團,是……是長安城內回紇人。”

    大唐長安乃國際性的大都市,裡面住著天下各國、各族人,光回紇人,估計就有上萬人。

    湊出幾百人來遊街,不是什麼難事。

    “原來如此。”

    崔耕坐了回去,道:“說說吧,那些回紇人到底造了本王什麼謠。”

    宋更海道:“他們說……他們說,現在回紇已經和大唐朝廷定下了賭約,這場賭約的賭注是大唐和回紇之間的貿易的四個標準。比試共分三場,以第一等為基本,回紇每贏一場,標準就提高一等。越王千歲您誇下海口,無論要比試什麼,您都來者不拒。回紇王子藥羅葛骨力裴羅也說了,回紇的三道題目,定能把唐人殺個片甲不留,倒要看看,大唐如何敢稱天朝上國。”

    “奶奶的!”崔耕罵了一聲,這回紇什麼臭毛病,自說自話,造成既成事實,也太不要臉了吧。

    第五琦輕咳一聲,道:“越王千歲,您可不能掉以輕心啊!回紇人的這個主意雖然齷齪了一點,但應該挺好用。您現在改口恐怖天下人還以為您怕了回紇呢。”

    “說得也是。”崔耕沉吟了一下,站起身來,道:“這樣吧,咱們出去看看,看看這幫回紇人到底把事情搞到了什麼程度。”

    宋更海道:“回紇人分成了數十之隊伍,大街小巷都有他們的蹤跡,要不咱們去東市吧,那裡最有代表性。”

    崔耕道:“好吧,頭前帶路。”

    ……

    ……

    從理論上講,崔耕,第五琦,冒牌李子嶠這些高~官顯貴是不能進東市的。他們要買什麼東西,只能派家僕來購買。但大唐發展至今,這條禁令已經形同虛設,再說了,現在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兩刻鐘後,崔耕等人已經進了東市。但見,一個巨大的花車上,有回紇美姬正在載歌載舞,舞得婀娜多姿,唱得委婉動聽。歌詞的內容跟宋更海所說的大同小異。

    那花車上還貼著巨大的告示,將那些回紇人的自說自話寫了個清清楚楚。百姓們議論紛紛。

    “奶奶的,這回紇人也太猖狂了。”

    “哎,不好辦啊!人家回紇人既然敢這麼猖狂,那肯定是有猖狂的本錢,真有本事,崔青天也可以猖狂嘛!他怎麼不大張旗鼓的宣傳呢?”

    “放屁,那是人家崔青天淡泊名利。崔青天伸跟手指頭就能把回紇人打得滿地找牙。”

    “哎!這都是咱們瞎猜,關鍵是看崔青天怎麼說……”

    “誒,這不是崔青天嗎?”

    崔耕等人是在商議政事的時候外出的,他們身上都穿著官袍,很容易就被人認出來。

    頓時,百姓們把崔耕一行圍攏,紛紛道:“崔青天,您說兩句吧,到底和回紇人賭約是怎麼回事?”

    “對啊,您說兩句吧,咱們堂堂大唐還能被回紇人欺負?”

    “崔青天,一定要贏啊,我支持您!”

    ……

    崔耕見此場面,就明白,人家第五琦說對了。回紇人用這個齷齪計量將自己弄得騎虎難下,不從也得從。

    想到這裡,他慨然道:“諸位……諸位,請聽崔某人一言。說實話,回紇人所說的這些事情,本王是一點兒都不知道。但是,既然回紇人敢劃下道路來,本王就敢接著。這樣吧,好!回紇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本王只對他們提了個附加要求。”

    這時候人群中有個回紇人道:“嘿嘿,什麼附加要求啊,越王您還是怕了吧?”

    崔耕道:“是不是怕了,你說了不算, 我說了不算,是非自有公論。大家聽了我的這兩個附加條件之後,就明白我是不是怕了。”

    頓了頓,崔耕伸出了兩根手指,道:“其一,這場比試要公開進行,就在咱們東市,本王要讓天下人看看,回紇人的真正面目;其二,回紇人提出的這個賭約很不公平啊,大家請想,怎麼都是回紇人贏了怎麼樣,就沒有回紇人輸了怎麼樣呢?哦,咱們大唐光輸東西卻無論如何都得不到綵頭啊?”

    “對啊,有道理啊。”百姓們紛紛附和,就連剛剛那個反駁崔耕的回紇人都低下頭去,似乎覺得己方的這個賭約也太不光彩了。

    又有人道:“那越王千歲,您所說的第二個附加條件就是綵頭吧?”

    崔耕點頭道:“不錯,正是,本王的第二個附加條件就是綵頭。我這個綵頭可謂非常寬宏大量了。若是我大唐只贏一場,我們什麼都不要,只贏兩場還是什麼都不要,但若是三場全勝……”

    說著話,他看向四周道:“大家說,這說明什麼呢?”

    馬上就有人會意道:“咱們大唐是天朝上國,萬邦之主!”

    “小小回紇竟敢跟大唐比試,真是自不量力。”

    “總而言之,就是回紇比大唐差遠了。”

    ……

    崔耕聽了百姓們的話,滿意地點了點頭。

    待百姓們的聲音漸低,他雙手下壓總結道:“很好,大家說得很好,所以本王所說的綵頭就是回紇對大唐稱臣。”

    “沒錯,儘管天下諸國大都承認大唐是天朝上國,萬邦之主,但回紇自從建國以來,從未承認過。”

    崔耕此言一出,頓時點燃了百姓們的熱情。

    “對,要讓回紇稱臣。”

    “打贏了得好處,打輸了沒事,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呢?”

    “不答應這個綵頭,這場賭約就此作廢。”

    ……

    百姓們議論紛紛,似乎達成了共識。

    可就在這時,一群人從遠方急速跑來。為首一人非是旁人,而是回紇王子藥羅葛骨力裴羅,他身後除了回紇人還有幾位大唐官員。看來是聽說了崔耕在此發表演講,向大唐官員請求趕來的。反正館驛離東市不遠。

    他一邊跑著一邊喊著:“越王千歲,等等啊,咱們有事當面說。”
regn13 發表於 2018-7-24 21:03
第1653章 輕取第一題

    說什麼呢?

    不待崔耕開口,人群中的那個回紇人已經一五一十的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簡要的介紹了一遍。

    “這個麼……”

    回紇王子藥羅葛骨力裴羅先是一喜,然後馬上就眉頭一皺,道:“越王千歲,您所謂的第一個附加條件小王完全贊同,但是這第二個附加條件,如果大唐全勝了,我回紇就要對大唐稱臣,本王子只是個回紇王子,卻不是回紇可汗,沒那麼權利啊!”

    崔耕盯著藥羅葛骨力裴羅的眼睛,頗為惡趣味地道:“沒關係,這裡面有變通之法嘛。”

    “什麼變通之法?”

    “你們回紇若是輸了,藥羅葛骨力裴羅王子就請認我大唐天子為爺爺。”

    哈哈哈哈

    人群中頓時傳來一陣哄堂大笑。大家對於占人便宜都是無師自通啊。

    既然藥羅葛骨力裴羅王子論李隆基當爺爺,那豈不是說明,李隆基比現在的回紇可汗大一輩嗎?這不是君臣關係也是君臣關係了。事實上,在古代,經常用這種稱號的關係確定兩國之間的關係。

    比如吐蕃和大唐,就是甥舅之關係。比如大宋和大遼就是兄弟之國。從這親戚關係上就很容易分出誰大誰小了。

    崔耕道:“藥羅葛骨力裴羅王子,這個不用請示回紇可汗吧?不知你答應不答應呢?”

    說著話,他還炸了眨眼。

    藥羅葛骨力裴羅接了他的暗示陡然心中一動,“誒,如果這次出使大唐的三場比試,我們回紇贏了,那我就是立下了大功一件,繼承可汗有望。如果輸了的話,那大唐天子就是我爺爺,越王崔耕也是我爺爺啊,誰敢動我?他們倆個都樂得我繼承回紇可汗之位啊,如此一來,豈不是旱澇保收? ”

    想到這裡,他大義凜然道:“好!就依越王所言!”

    ……

    ……

    三日後,大唐和回紇之間的比試,正式在東市舉行,一座綵頭高高搭起。回紇使團、大唐重臣坐在彩台的兩邊。

    彩台之下有羽林軍維持秩序,大約十萬左右各國各族之人,齊匯於此。倒要看看回紇會給大唐出什麼難題。

    主持這場比試的正是大唐天子李隆基,他看向藥羅葛骨力裴羅道:“王子殿下,雙方都已經準備好了。你們現在就說第一題吧。”

    “好!第一題就是,在我們回紇發現了一個石碑,上面有著上古文字,我們回紇人不識。大唐乃天朝上國,物華天寶,人傑地靈,想必有高才識得此文?”

    李隆基道:“好!現在就讓人把那石碑拿來,朕讓理番院的人來看看。”

    藥羅葛骨力裴羅微微一笑道:“陛下儘管派人來看,但僅限兩個、時辰內。”

    李隆基大包大攬地道:“用不了兩個時辰,一個時辰足矣。”

    ……

    功夫不大,理番院的人都趕到了。然而,大家看了這碑文半天,是一個都不識得。

    藥羅葛骨力裴羅心中暗笑“你們怎麼可能認得?這碑文就是我們瞎寫的。”

    他輕笑一聲道:“怎麼?堂堂大唐理番院竟然無人能識此碑嗎?看來這天朝上國同我們回紇也差不了多少嘛!”

    李隆基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看向崔耕道:“越王千歲,您看這事兒?”

    崔耕也甚為為難,他暗暗尋思,“哎,若是吉頊還活著就好了。當初,我在定州跟突厥賽修倫比試時,這廝也拿了一個石碑,結果吉頊胡謅著就混過去了。現在該找誰呢?他侄子吉溫恐怕不行吧?誒,有了。”

    忽然,崔耕眼角一撇,看到了身旁的李白。

    說到底,胡謅碑文這種事,一是需要捷才,二是需要不要臉,把假的說得跟真的似的。

    吉頊這個大奸臣可以,李白這個生性跳脫的風流浪子也行,他要是不能胡說八道,能騙那麼多小娘子的芳心嗎?

    想到這裡,崔耕道:“這有何難?李白,看看那碑文,給本王念出來。”

    李白道:“是!”

    然後,李白來到那石碑的面前,凝神注視,大約一刻鐘後,他微微一笑道:“啟稟越王千歲,白已經準備好了。”

    崔耕道:“好!念出來吧!”

    李白吟誦道:“蒼穹浩茫茫,萬劫太極長。麻姑垂兩鬢,一半已成霜。天公見玉女,大笑億千場。吾欲攬六龍,回車掛扶桑。北斗酌美酒,勸龍各一觴。富貴非所願,與人駐顏光。”

    藥羅葛骨力裴羅心裡那個氣啊,你他媽的還真能胡謅,還臨場做出一首詩來。

    他陰陽怪氣地道:“這位李白兄,你確定石碑上寫的是這個嗎?”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好!既然你能識此碑文,就請把這碑文默寫一遍。”

    李白嘿嘿笑道:“這有何難?取紙筆來!”

    文房四寶都是現成的,當即李白刷刷點點,筆走龍蛇,將那碑文默寫了一遍。

    他將那紙送到藥羅葛骨力裴羅面前道:“王子殿下,請看!可有訛誤之處?”

    “你……你還真能寫出來啊?”

    藥羅葛骨力裴羅仔細對照那碑文,竟然發現真的一字不錯。

    李白得理不饒人道:“這算什麼啊,王子殿下,我給您看個新鮮的,讓您開開眼。”

    “什麼?”藥羅葛骨力裴羅問道。

    “倒寫如流。”

    隨後,不待藥羅葛骨力裴羅答言,李白已經刷刷點點,筆走龍蛇重新寫了一遍。

    “這是……”

    藥羅葛骨力裴羅一看,不由得心服口服。道理很簡單,他不服也不行啊,這胡謅碑文的重點在於記憶力。

    人家已經倒背如流了,你再怎麼幹,都難不住人家啊、

    藥羅葛骨力裴羅一嘆道:“好,大唐果然物華天寶,人傑地靈,這一局,我們回紇認輸!”

    “好啊,我們大唐贏啦!”

    “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李白好樣的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越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

    全場上下一片歡騰!

    藥羅葛骨力裴羅其實也並不如何其氣餒,本來麼,有三道題目呢。只要贏了一道題目,自己這趟就算沒白來。

    更何況……這場比試的第二題,自己這邊贏定了!

    待人們的聲音漸低,藥羅葛骨力裴羅衝著李隆基微微一躬身,道:“如果陛下沒什麼意見的話,我要開始說第二題了。”

    “王子殿下請講!”
regn13 發表於 2018-7-24 21:03
第1654章 二郎德報怨

    藥羅葛骨力裴羅道:“第二場比試就是,本王子要同齊王比武。誰贏了,誰就贏了第二場。”

    嘩

    藥羅葛骨力裴羅話音落地,猶如一石掀起了千層浪,全場嘩然。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這也算題目嗎?”

    “你說找誰比武就找誰比武啊?你怎麼不找一個白髮老叟和你比武?”

    “這回紇王子也太不要臉了吧?”

    “這不算題目,要重新出題,不公平,完全不公平。”

    ……

    總而言之,百姓們對回紇王子出的這個題目極為不認可。就是李隆基都眉頭微皺,道:“回紇王子,你出的這個題目也太不妥當了吧?誰不知道朕的王子手無縛雞之力,而你卻久經沙場,他和你比是太不公平了吧?”

    藥羅葛骨力裴羅卻不以為然道:“陛下,這就是你們大唐不講理了吧,咱們之前已經說好了啊,我們回紇隨便出題,你們大唐都能接著,怎麼現在還挑肥揀瘦起來了?”

    崔耕道:“我們大唐不是這個意思,而是說比武可以,但不能指定具體的人。”

    “那不行!”藥羅葛骨力裴羅陣陣有詞道,“我這個題目其實也沒指定具體的人啊。就是回紇王子和大唐王子比武。不過呢,恰巧,我們這邊兒的王子是我,你們那邊只有一個王子。這也是沒辦法嘞,有本事,你們皇帝平時多生幾個,哈哈!”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回紇王子這句話可真是既打臉又揭短,把李隆基氣得直打哆嗦。

    他看向李嶠道:“齊王,你覺得呢?”

    李子嶠想了下道:“看來孩兒還真是被輕視了呢!也是,我自從到長安以來,一直是以文名取勝,人們都把我看作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然而,實際上,孩兒對武學有所研究。”

    “啊?齊王殿下還會武術?”

    “這回……這回回紇王子可踢到鐵板……鐵板了吧?”

    “唉,你別高興得太早了,這會武術和能戰勝回紇王子那可是兩回事啊,你們瞅瞅,這回紇王子身材高大,久經沙場,咱們大唐王子風度翩翩,文質彬彬,能是人家的對手嗎?”

    ……

    李隆基還沒說話呢,、台下的百姓們已經議論紛紛,但大部分人光在體型上就認為大唐王子沒什麼勝算。

    這時,崔耕則有點小心思,他暗自琢磨,這李子嶠是冒充的,冒牌貨李子嶠到底會點什麼那可不好說。

    不過,沒有三兩三,不敢上梁山,他既然敢冒充大唐王子,那肯定本事不一般啊!

    想到這裡,崔耕道:“陛下,依微臣看,可以讓齊王試一試。再說,就算是輸了一場,也到不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呀。”

    李隆基道:“好!齊王,你這次若是能贏了,給朕出一口氣,朕就令你為太子!決不食言!”

    冒牌李子嶠趕緊跪倒在地道:“謝父皇!”

    然後,冒泡李子嶠邁步走到藥羅葛骨力裴羅面前,微微一躬身道:“王子殿下,請!”

    “齊王,請!”

    稍後,雙方各持兵刃,戰在了一處。

    這一打起來,人們才發現,齊王殿下的武藝是真不簡單。

    他雖然因為體型的限制,沒有藥羅葛骨力裴羅的力大招沉厲害,但是其身法如電,如同花蝴蝶一般,繞著回紇王子不斷轉動。

    時間長了,好像一個人就把回紇王子包圍一般。

    藥羅葛骨力裴羅直氣得哇哇大叫道:“你這是什麼本事,真有本事,站住,我們站著對打。”

    冒牌李子嶠好懸沒氣樂了,道:“我站著給你當靶子啊?到底是你傻,還是我傻?”

    “某不是……不是這個意思,你這根本就不是戰場武學,到了戰場上根本就沒啥用處。”

    冒牌李子嶠哈哈笑道:“廢話,戰場上要是用得著本王出馬,那得危機到什麼程度?本王隨便練點本事,強身健體也就夠了。”

    說著說著,二人已經戰了幾十個對面,很顯然李子嶠大佔上風。陡然間,他飛踢一腳將回紇王子藥羅葛骨力裴羅踹翻在地,道:“承讓了!”

    “好啊,第二局我們也勝了,哈哈!回紇當初叫囂得厲害,如今看來也是不堪一擊呀!”

    “唉,你不能這麼說,第二局回紇人就夠陰險的,不過呢,咱們大唐吉人自有天相。王子殿下本身就會武藝,而且本身武藝頗高,贏了他們一場。”

    “若在贏了第三場,回紇豈不是要向咱們大唐稱臣了?”

    “不,不,不。是這個藥羅葛骨力裴羅王子要向咱們大唐天子叫一聲‘爺爺’了,哈哈!”

    ……

    百姓們議論紛紛,興高采烈。

    李隆基聽到了百姓們的議論聲,別提有多高興了。不單單是大唐連勝了兩場,最關鍵的是,李子嶠贏了。這說明什麼呢,說明大唐後繼有人啊!

    事實上,自從李隆基的兒子們都莫名其妙的死去之後,雖然李隆基明白這是武慧妃害死的,但是在民間看來就是李隆基的殺孽太多,以至於遭了天譴。

    現在可好,雖然李子嶠不一定是自己親生的,但那又如何?有這麼一個英武的兒子繼承了自己的事業,這輩子也算值了!

    想到這裡,李隆基站起身來道:“好!朕說話算話,從今天起,你就是朕的太子,朕百年之後,你就是這大唐江山的主人。”

    冒牌李子嶠跪倒在地,道:“謝父王!”

    “好啊!天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恭賀太子殿下!”

    “參拜太子殿下!”

    百姓們亂亂哄哄跪倒在地,給李子嶠行跪拜之禮。

    大唐的喜事對於回紇來說,當然就不是一件好事了。此時,藥羅葛骨力裴羅的心中無比的鬱悶,他心中暗自琢磨:好吧,好吧,就剩下最後一局了,這次我們回紇人贏面還是頗大的,可要全力以赴。

    想到這裡,他來到李隆基的面前道:“啟稟陛下,我們回紇準備的第三道題目就是,和大唐沙場爭雄。”

    “啊?”李隆基微微一愣,道:“怎麼?你們回紇要掀起一場和我們大唐之間的戰爭嗎?”

    “當然不是。”藥羅葛骨力裴羅解釋道:“由我們回紇和你們大唐各選出三百人來戰上一場,哪邊贏了,第三局就算哪邊勝利。”

    “每邊選出三百人,哪邊贏了就算哪邊勝。”李隆基暗自琢磨,回紇人殺伐驍勇,如果說兩邊兵力相等的話,還真難說怎樣怎樣就能必勝。

    他看向身邊的崔耕道:“越王,你覺得這第三場,我們該怎麼比試呢?”

    崔耕暗暗琢磨:壞了,我這些年來,把歷史記載中,李隆基手下應該有的名將都劃拉了個差不多。人家回紇這邊卻是人才濟濟。

    咱不說士兵,光說將領,大唐這邊兒就幾乎佔著絕對的略勢。

    對了,這話也不算完全準確,現在不就有兩個現成的嘛,一個是張巡,一個是李光弼。

    張巡,雖然在歷史上出名的名將,但是他成名之戰都是守城,在這種場合肯定是不合適了。再說了,他現在只擔任過縣令,沒擔任過軍職,就陡然讓他指揮戰鬥,興許達不到歷史上的程度。

    李光弼就不一樣,他本來就一直在羽林軍中擔任昭武校尉,手下的幾百士兵都被他訓練很久了。理應能發揮巨大的效果。

    想到這裡,崔耕道:“陛下,我覺得這事不難辦啊!”

    李隆基道:“不是……朕不是說好辦不好辦,而是想要越王參考參考到底派哪路兵馬參戰。”

    崔耕道:“陛下,您太看得起回紇了,還哪路兵馬參戰?對付回紇人還用得著正規兵嗎?”

    藥羅葛骨力裴羅怒道:“越王千歲,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崔耕道:“沒什麼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本王以為對付你們回紇人,用不著我們大唐的正規軍。”

    說著話,他往四下里看了一圈,高聲道:“對付回紇軍,一名我大唐縣尉足矣啊!”

    “縣尉?”李隆基多聰明啊,聞絃歌知雅意,道:“越王的意思是……萬年縣縣尉李光弼?”

    崔耕道:“正是此人,用李光弼對付回紇,必能萬無一失。”

    藥羅葛骨力裴羅才不管崔耕這邊是出動縣尉還是校尉呢,他說道:“好!咱們這第三場比試肯定不能在這彩台上了,不知道越王在何處舉行?”

    崔耕道:“三日後,在教軍場舉行,不知道藥羅葛骨力裴羅王子以為如何?”

    “就依越王所言。”

    ……

    ……

    萬寧縣衙內。

    李光弼正坐在自己的房間內一個人喝著燜酒。

    沒辦法,崔跟的面子可以用一時不可用一世。

    他自己在做左羽林將軍時把自己的名聲搞臭了。現在萬寧縣衙內,誰敢親近他李光弼,以至於幾乎成為長安城內所有官員的敵人呢?

    所以李光弼幾乎成為萬寧縣衙內的隱形人。沒人請示,沒人匯報,也沒人給他交代任務。

    這還不是最難受的。最難受的是還有一些人在背後亂嚼他的舌根。

    “誒,你說咱們這個縣尉大人,整天在屋裡喝酒,既不巡查,也不審案,這是啥意思啊?”

    “廢話,誰敢讓他審案啊?人家可是做過左羽林將軍的人。”

    “切,左羽林將軍,那是以前的事情,到哪山就得唱哪的歌,現在還在擺左羽林將軍的臭架子?”

    這些聲音不斷從窗外傳入李光弼的耳中,偏偏他還不好意思直接衝出去和那些人理論。心中別提多鬱悶了。

    正在這時,蹬蹬,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有人高聲道:“李將軍在哪裡?李將軍在那裡?”

    門外的衙役道:“誒!什麼李將軍,這裡只有個李縣尉,哪有李將軍,早就不是他當左羽林將軍的時候了。”

    “莫亂說啊,我就問你,李將軍現在到底不在裡面?”

    “呃,應該不在吧。”

    “我在裡面。”

    吱喲, 李光弼趕緊將門推開來,迫不及待地問道:“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其實報信之人也是個萬年縣的衙役,平時對他跟其他衙役對他沒什麼兩樣。現在呢,那衙役笑得比那春花還燦爛,道:“恭喜李將軍,賀喜李將軍,您大展身手的時候到了。”

    “什……什麼大展身手?”

    那衙役道:“今日東市上,咱們大唐和回紇舉行三場比試,這事兒您聽說了沒有?”

    “聽到是聽說了,難道這裡面還有我的事兒?”

    “那是自然!”那衙役道:“這第三場比試的題目就是咱們大唐和回紇各出三百人,結成陣勢戰上一場,誰贏了,誰就贏了第三場比試。”

    李光弼的人生經過了大起大落,行事開始謹慎起來,他疑惑道:“咱們大唐人才濟濟,即使要舉行這種比試,怎麼也輪不到我啊?”

    “本來是輪不到您的,但您老人家的門子硬啊,您不是認識越王崔耕嗎?就是他推薦的您?”

    “越王崔耕推薦的我?” 李光弼眉頭緊皺。久久沒有說出第二句話來。

    沒辦法,這事他根本就沒辦法評論。第一,這場比試是李隆基下的命令,第二,是崔耕的舉薦。

    他倒是去還是不去呢?不去那就違抗李隆基的命令嗎?去,他不就承了崔耕的情嗎?最終,李光弼只得發出一聲長嘆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7-24 21:03
第1655章 三場皆得勝

    李光弼雖然沒有官復原職,但因為他要參加和回紇的比試。所以,朝廷很快的就把他之前的那幾百手下給召集了起來。李光弼所請求的一切物事,也盡數配齊。

    三天後,教軍場上。

    大唐長安內教軍場相當大,可以容納十萬人同時操兵,所以無論是回紇的三百騎兵還是李光弼的三百騎兵都只是佔據教場的一個小角,毫不起眼。

    “駕,駕,駕。”教軍場內,回紇人騎著高頭大馬,耀武揚威,很顯然,他們的馬種比大唐最優秀的戰馬還要優秀一些。在教軍場上來回馳騁,展示著他們的優美。

    李光弼這邊的情況就顯得非常低調了。沒有任何人上馬,更別提騎著馳騁了。

    “哈哈,看看唐人的戰馬,又矮又小,根本就無法同咱們回紇的戰馬相比。馬不如那人就更不如了,待會肯定是咱們回紇人取勝。”

    “看唐軍那畏畏縮縮的樣子,真不知他們怎麼有臉稱為天朝上國?”

    “今天就讓懦弱的唐人,見識見識咱們的厲害!”

    ……

    回紇人自認為勝券在握。都興奮異常。尤其是這幫回紇騎兵的首領名落第骨力裴羅,他大喊道:“你們放馬過來,可敢與我回紇人一戰嗎?”

    李光弼在另一邊爭鋒相對道:“我們放馬過來?不,不,不,還是你們放馬過來吧,哈哈哈!”

    言畢,他猛地一揮手。

    唏嘟嘟!唏律律!

    頓時唐軍的馬匹發出一陣鳴叫。先是一匹,然後是十匹,百匹,三百匹戰馬同時鳴叫起來。

    這可不得了了,但見回紇那邊的戰馬好像發瘋了一般,朝著李光弼這邊飛馳而來,絲毫不成隊形。

    “站住,別動,別動。”

    “你給我下來吧。”

    “都特麼的老實點。”

    ……

    回紇軍在馬上,唐軍在步下,但是因為回紇人的陣形完全散亂,而且軍士們完全沒有準備,倒是佔了下風,被唐軍毫不費吹灰之力的全部俘虜了。

    回紇人首領名落第骨力裴羅大叫道:“不,我不服,這還沒開始呢,怎麼就……怎麼就把我們俘虜了?”

    李光弼道:“誒,名落第骨力裴羅你說這話虧不虧心啊,是你叫我們放馬過來的,怎麼還沒開始呢?”

    “不……不是……不是說那。他……他……我們怎麼就被你們俘虜了呢?”

    李光弼也不隱瞞道:“其實這事兒說穿了也一文不值,我們這邊的戰馬都是母馬,你們那邊的馬都是公馬,我這邊的母馬一叫,你們那邊的公馬還不過來嗎?”

    “你……你這是使詐啊!”

    李光弼白了他一眼,道:“廢話,兵法雲,兵不厭詐,兩軍對壘,當然要無所不用其極。”

    回紇王子卻不肯認輸。沒辦法,這場再認輸的話,就三場全輸了,他該管李隆基叫爺爺了。

    雖說叫爺爺也不是全無好處,但那也是權宜之計,能贏上一場,當然是最好的了。

    他衝著李隆基微微一躬身,道:“大唐天子,就這我們回紇輸得心裡不服,可否與我們再比一場?”

    “嗯?再比一場?”李隆基道:“再比什麼?”

    “這次我們不比馬上的功夫,雙方還是三百勇士,步足交戰。如果再輸了,我們回紇自然心服口服。”

    其實他這麼說就完全是胡攪蠻纏了,本來約定的是比試三場,回紇全輸了,加賽一場算怎麼回事?他也沒出綵頭啊?

    不過李光弼卻說道:“步戰就步戰,你以為我們步戰就怕了你們不成?”

    說著,他主動跪倒在李隆基的面前,請求道:“陛下,微臣請與回紇人步戰,讓他們見識見識咱們大唐男兒的步戰威風。”

    李隆基心中暗想,反正馬戰已經贏了一回,現在步戰即使輸了也有個說法,於是他點頭道:“準!”

    簡短截說,雙方各排陣勢,戰了起來。

    事實上,李光弼對馬戰不怎麼擅長。

    在歷史上記載中,李光弼最主要的對手就是史思明。史思明擅攻,李光弼擅守。史思明擅用騎兵,李光弼擅用步兵。所以說步兵才是李光弼的強項。

    回紇人哪知道這個啊,可是吃了大虧了。

    李光弼是誰啊?

    論起步戰的威力來,人們認為就是孫武、無錫、韓信、白起這些人都比他略遜一籌。更何況是回紇之將呢!

    功夫不大,也就是一刻鐘內,他們就乾淨利落的取得了勝利。

    “這……這……”藥羅葛骨力裴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道:“你們大唐的校尉都有這般本事?”

    李隆基得意地笑道:“那卻不然,不過,我們大唐的萬寧縣尉的確有這種本事嘞!那可是足足的七品官啊,你其他縣的縣尉足足高一級,哈哈!”

    頓了頓,李隆基繼續道:“我們大唐物華天寶,人傑地靈,豈是你們回紇人所掠奪的,現在還不認輸,更待何時?”

    藥羅葛骨力裴羅輸得心服口服,跪倒在地道:“參見皇爺爺,孫兒給皇爺爺您叩頭了!”

    李隆基雙手虛扶,道:“乖孫兒免禮,你現在為回紇王子,朕不好封賞。就先賞你黃金萬兩,錦緞千匹吧,等你成為回紇可汗後,朕再賜你封號。”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支持藥羅葛骨力裴羅為回紇可汗了。

    藥羅葛骨力裴羅跪倒在地上,道:“謝陛下,謝皇爺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回紇王子藥羅葛骨力裴羅徹底認輸,這回回紇出使大唐的事,按說就告一段落,李隆基擺駕回宮,崔耕留在現場處理後事。

    ……

    ……

    一個時辰後,甘露殿。

    李隆基一進甘露殿,面上的笑容就迅速沉寂下來。

    程元振察言觀色,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可是在憂心李光弼?”

    李隆基微微嘆了一口氣,道:“是啊,還是你這奴才深得朕心,知道我在想什麼。唉,想不到李光弼卻有如此之才,輕輕鬆鬆就用三百步足戰勝了回紇人的同樣兵馬。朕的手下,還真沒有如此人才耶!”

    程元振見李隆基有愛才之意,可著急了,急忙道:“陛下,您可想清楚了,為什麼李光弼有如此之才,你不知道我不知道,群臣也不知道,唯有那崔耕知道呢?”

    說到這裡,程元振看了眼李隆基的臉色,才繼續道:“不用問,崔耕對李光弼的瞭解比我們深得多。換言之,李光弼和崔耕早有勾結,這種人能力越大,對咱們大唐朝廷的威脅也就越大。”

    “說得也是。”

    李隆基似乎非常為難,他在大殿內來回走動,終於他停下身來道:“李光弼如今當著天下人的面立下大功,朕如果不厚賞,豈不寒了忠臣一時之心嗎?但若是厚賞於他,那就隨了崔耕之意了,你說怎麼辦呢?”

    只要李隆基沒有下定決心把李光弼收人閬中就是了,程元振心思電轉,馬上就想到了一條毒計。

    他建言道:“其實這事就好辦了,有功當賞,有過就該罰,誰也不能撫陛下的不是,李光弼不是立了大功了嗎?馬上就讓他再犯一個大錯不就行了嗎?”

    “犯大錯?怎麼犯?”李隆基疑惑道。

    程元振微微一笑,吐出兩個字:“美色!”
regn13 發表於 2018-7-24 21:03
第1656章 張巡去復返

    解決了回紇使團一事,崔耕也甚為高興。當天晚上大排夜宴,歡慶勝利,

    飲宴正酣之際,忽然張巡站起身來,手舉酒杯道:“越王千歲,下官敬你一杯。”

    “張縣令請。”

    二人同時一飲而盡。

    張巡擦了擦嘴角的酒漬,一臉慚愧地道:“唉!當初我真是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了。我還以為您樂得回紇和大唐再起紛爭呢,沒想到的是您卻主動把殺死華南金的責任搬到了自己的身上,讓回紇使者無法發難。”

    崔耕道:“現在張縣令算是應該明白本王的真正意思了吧?你看,本王之前同你說的那件事兒……”

    張巡的面色有些尷尬,嚥了下吐沫,道:“其實……其實下官就是想……想跟您說這件事,我……我打算明日一早就離開長安。”

    “摁?離開長安?為什麼?”崔耕問道。

    張巡道:“朝廷已經下旨,讓我官復原職,明日一早我就要回真源縣上任了。”

    他期期艾艾地道:“越王千歲,若是某……某沒有高中進士,還是願意為您效力的,不過現在……”

    崔耕知道他為難,打斷道:“張縣令,不必往下說了。還君明珠雙淚流,恨不相逢未嫁時。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來,本王也敬你一杯酒,祝你一路順風。”

    “謝越王千歲!”

    楊玄琰在一旁嘟囔著:“哼,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頭挖不倒。父王啊,你現在死心了沒?”

    “呃……”崔耕假裝沒聽見,扭過頭去。

    ……

    ……

    李光弼現在卻是春風得意,因為李隆基下旨,招他入宮覲見。

    進了皇宮之內,李隆基擺下酒宴,命令各路重臣給李光弼敬酒,李光弼覺得自己現在所受的尊重還遠勝當初為左羽林將軍之時,心情真是十分激動。

    酒到杯乾。

    在酒宴到了高~潮之時,李隆基又當眾宣佈讓李光弼官復原職。李光弼心裡高興得越發恣意痛飲。

    ……

    ……

    混混沌沌,李光弼恢復了意識,

    “嗯?我這是在哪啊?哦,是了,我昨日在皇宮內飲酒,一時不慎,飲過量了,醉了過去。現在想必還是在皇宮之內吧?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真是該死。”想到這裡,李光弼徹底睜開了眼睛。

    但見四下里雕樑畫棟,屋內陳設華麗之極,應該是在皇宮裡。不過

    “嗯?”

    李光弼陡然發現自己身旁躺著一名女子。

    “哎呀!”

    那女子此時也醒來了,發出了一聲尖叫。

    李光弼嚇得個魂飛魄散,道:“別叫,別叫,你叫什麼?”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開了,程元振帶著幾名甲士走進了屋內,高聲叫道:“哈哈!好你個李光弼啊,剛剛立下大功就得意忘形,強擄宮女,這事要是傳揚出去,你讓陛下的臉面往哪擱?你讓回紇人如何看待我們大唐?你可知罪嗎?”

    李光弼現在也不知道自己這次是被程元振誣陷了,還是確實酒後亂性,侮辱了那名宮女。

    他長嘆一聲道:“唉!也許是光弼命中該有此一劫,程公公你說如何解決此事吧,光弼毫無怨言。”

    程元振道:“我哪做得了你左羽林將軍的主啊?這事兒當然還得陛下定奪,你回去等著侯旨吧。”

    “是,那光弼告退。”

    李光弼踉踉蹌蹌地回了萬寧縣衙。

    那聖旨比他到得慢不了多少,結果又是一個官復原職,不過這次是從左羽林將軍,官復到萬寧縣令了。而且李隆基還真對得起他,直接在聖旨上寫明了酒後無行,只是沒寫強擄宮女之事。

    ……

    ……

    越王府內。

    崔耕一覺醒來,感覺神清氣爽,剛要準備洗簌,就聽到一陣腳步聲響,宋根海急急忙忙地闖了進來,道:“王上,張縣令求見!”

    “張縣令?哪個張縣令?”

    “就是張巡張縣令啊!”

    崔耕嘟囔道:“他不是昨天晚上同我說要回真源縣嗎?難道現在是來同我辭行的?不對呀,現在太陽都老高了,按說他應該早就上路了啊”

    宋根海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看張縣令來得挺急的,您還是見一下吧。”

    “行!”

    功夫不大,張巡被宋根海領了進來。

    他一見到崔耕就跪倒在地,道:“微臣參見王上,王上千歲千歲千千歲!”

    原來張巡見崔耕一向自稱下官,從來沒有自稱微臣。毫無疑問,下官指的是崔耕是大唐的越王,張巡是大唐的縣令,兩個人只有地位尊卑之差,並無從屬之別。

    但是如果張巡自稱是微臣,那就表示是崔耕的手下了。

    崔耕大喜過望,趕緊以手相扶道:“張縣令快快請起!”

    “呃……”崔耕想問又不好意思直接問,欲言又止。

    張巡似乎看出了崔耕的所思所想,苦笑道:“越王是想問微臣為什麼轉變得這麼快吧?昨日晚上還要向您此行,今日早上卻來向您效忠?”

    “本王確實是心有所惑啊。”崔耕也不掩飾,直接道。

    張巡苦笑一聲道:“微臣……微臣是實在不敢再效忠大唐了。因為,您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兒嗎?”

    然後張巡把李光弼入宮,先是從萬年縣尉升為左羽林將軍。然後又因為酒後中暗算,被李隆基再次降為萬寧縣令的事情介紹了一遍。

    最後張巡道:“論起才能來,我可比李光弼差遠了,他都落得個如此下場,我把程元振得罪的那麼狠,那他要報復起來,我肯定下場比李光弼還要慘。為了活命,我也只能投奔您了。”

    那確實。

    當初崔耕在朱雀大街上救下來張巡,張巡可是直接同程元振唱過反調的,而人家李光弼卻一直對程元振恭恭敬敬的。

    就這樣,程元振收拾起李光弼可沒手軟.

    張巡倒是想效忠大唐,但是程元振允許他活著效忠大唐嗎?

    崔耕暗暗尋思:在歷史記載中,就是因為程元振的倒行逆施,各個藩鎮都不聽朝廷的號令了,自行割據了。

    現在,程元振掌握權利後或者說得到李隆基的寵信後,又把張巡送到了自己的身邊。

    這個程元振與他作為隊友的話,就是個豬隊友。但與他為敵的話……那感覺還真的不錯啊!

    誒,對了,李光弼又被程元振這麼教訓了一通,是不是要回心轉意了?嗯,我再去看看他。

    崔耕微言撫慰了張巡之後,又叫上了凌十三和楊玄琰往萬年縣衙而來。

    當時正是王老七當職,崔耕等人順利的進了萬年縣衙內,來到了李光弼的房間裡。

    此時的李光弼,正抱著一罈酒,縮在牆角,雙目無神,楠楠自語。不過說的什麼,就聽不清楚了。

    崔耕道:“李光弼,現在你知道程元振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了吧?本王還是那句話,越王府的大門始終是為你敞開的,你要不要考慮下?”

    “我……”

    李光弼再沒有以前的意興風發了,他想了下,鼓起勇氣道:“越王千歲,多謝您對李光弼如此看中。其實我也明白,若無……若無您的舉薦,我連這次光復原職的機會都不會有。但是……”

    崔耕怕的就是這個‘但是’,有些無奈道:“你到底又想說什麼?”

    李光弼道:“其實,光弼之前曾經對您說過了,如果單單是程元振設計我,我還是不會背叛陛下,因為陛下對我有著天高地厚之恩。程元振和陛下不可混為一談。”

    強扭的瓜也不甜,這回崔耕也不再死氣白臉的勸說了,他聳了聳肩道:“行吧,看來你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本王等著你,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發現李隆基……”

    接下來的話崔耕沒說,讓李光弼自己思量。他一招手,帶著楊玄琰、凌十三轉身而去。

    出了萬寧縣衙,崔耕等人沒回越王府,而是直奔金城公主府而來。

    無他,他得見見金城公主李奴奴。當初和回紇王子談判時,人家還要娶金城公主呢。仔細想想,金城公主也二十大幾快三十了,還未出嫁,這太不正常了。

    崔耕打算問問李奴奴,對自己的婚事有什麼想法。
regn13 發表於 2018-7-24 21:03
第1657章 女大不中留

    簡短截說,李奴奴大開中門,將崔耕迎入了府內。

    多少年沒見,李奴奴已經從一名青澀的少女,變成了一名……熟透了的少女。

    崔耕心中有愧,略微寒暄了幾句後,就直言道:“奴奴啊,這麼多年,為師一直沒怎麼關心過你,的確所錯非小啊。”

    李奴奴搖頭道:“不,不,不,師父何錯之有?奴奴明白,若無恩師為奴奴遮風擋雨,這些日子,奴奴不知得受怎樣的欺凌哩。”

    “不是……”

    崔耕字斟句酌地繼續道:“不過,奴奴啊,我也得說你幾句。固然我對你關心得少,你和為師也沒怎麼聯繫啊,以至於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

    “奴家的終身大事不著急……”李奴奴低下頭去,滿面羞紅。

    崔耕當時就急眼了,道;“不著急?怎麼能不著急呢?你莫不好意思……到底看中了哪家的好兒郎,儘管對我講,我一定盡力促成。”

    “可是……可是……”李奴奴囁喏道:“奴家看中的那人身份特殊,跟我……不大合適哩。”

    這話終於出口了,李奴奴也就變得坦蕩起來,道:“奴奴之所以這些年,沒怎麼跟師父通信,就是因為奴奴不可能與那意中人結為夫妻。既然如此,又何必徒惹恩師心煩呢?”

    “你不可能和那意中人結為夫妻……為什麼?那個人早有妻室?”

    李奴奴道:“那個人確實有妻室,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他身份特殊。”

    身份特殊?

    崔耕陡然心中一驚,暗暗尋思,那人該不會是我吧?這可不成啊!我們有著師徒的名分呢,這可不好辦了。

    不過,李奴奴下一句話,讓他馬上放下心來。

    李奴奴道:“那個人是個異鄉人。”

    “異鄉人?那到底是哪國人呢?”

    “他是……他是回紇人。”已經說到了這裡,李奴奴也就不再隱瞞。

    崔耕這才明白李奴奴的為難之處。

    莫看大唐經常把自己的宗室女封作公主嫁到藩國去,但是,對於普通人的婚姻,是有嚴格限制的。

    其中有一條就是胡人既不得娶漢女,也不得以漢女為奴婢。

    換言之,李奴奴除了被賜婚以外,根本就不可能嫁給一個回紇人。

    那麼,李隆基會把李奴奴賜婚給一個普通的回紇人嗎?完全不可能。堂堂的大唐公主,連賜婚回紇王子都舍不得,嫁給一個普通的回紇人,可能嗎?而且那個回紇人還有妻室,簡直太丟人了。

    就是崔耕自己都一陣陣的不舒服。

    最後,他說道:“這個……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大活人,那不還有的是?實在不行……咱們換一個唄?本王可認識不少的青年才俊。”

    李奴奴微微搖搖頭,道:“奴奴只喜歡他,恩師的好意,奴奴心領了。您能不能……算了。”

    崔耕道:“怎麼了?奴奴有話,儘管講來。”

    李奴奴吞吞吐吐地道:“您能不能大發慈悲……幫奴奴和他……私……私奔啊!”

    “私奔?那那人不要他的現在妻子了?這種始終亂棄之人可不是良人啊。”崔耕勸說道。

    “他同他的妻子之間根本沒有任何感情,所以……您能不能大發慈悲,幫幫奴奴?”

    “我……”崔耕一陣猶豫。

    從道理上講,李奴奴是成年人,有權力選擇自己的幸福。但是,從感情的角度來講,崔耕很難接受,李奴奴嫁給一個有妻室的回紇人。

    再者,從理智上講,崔耕也感覺這個回紇人有問題。一般的回紇人,哪敢打大唐公主的主意啊?就不怕朝廷震怒之下,把他弄死?

    原來崔耕聽到李奴奴之事後,還想徐徐圖之。但是聽到“私奔”二字後,他就再也沒辦法泰然處之了。

    崔耕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溫言,道:“哦?看來這回紇人,已經徹底擄了奴奴的芳心嘍。但不知他叫什麼名字啊?”

    “他叫……”李奴奴突然閉嘴,一臉警惕道:“不行,奴奴不能告訴您。您……您知道後可能對他不利的。”

    “是他告訴你的?”崔耕哼了一聲道:“就算不告訴本王,本王就沒法子查了?你府內都進了什麼人,出了什麼人。哪個人來的次數多,都有記錄的。我只要一尋問,就可以查出來他是誰。”

    頓了頓,崔耕略微緩和了一下口氣,道:“你父親死得早,則天大聖皇后讓你拜我為師,實際是把你託付給了我。換言之……你就是我的半個女兒。哪有老丈人桿子,連女婿姓字名誰,到底是干什麼的,都不知道啊?”

    “我……”

    李奴奴也感覺自己有些理虧,想了一會兒,道:“他叫脫骨尼馬力,是一個販賣珠寶的商人。”

    “一個販賣珠寶的商人……”崔耕深吸一口氣,努力不表現出情緒來,道:“那你和他交往幾年了?”

    “大概七八年了吧……”

    “這私奔之事,是他攛掇的?”

    “是……不……不是,是奴奴自己想的。”

    崔耕察言觀色,就知道這事定是那回紇人的主意。

    他想了一下,道:“這樣吧,作為你的師傅也算是半個父親,本王有必要要考察一下,這個叫什麼脫骨尼馬力的。若他果然靠得住,你們的婚事就包在本王的身上。但是……”

    崔耕盯著李奴奴的眼睛,正色道:“答應本王,在本王沒考察完之前,絕對不可以私奔。若他是個壞人,到了異域,你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李奴奴委委屈屈地道:“是,奴奴知錯了。奴奴定會遵循師傅您的教誨,等您考察好後再議這些。”

    ……

    ……

    崔耕出了金城公主府,心中一陣陣後怕。若金城公主在自己沒見她之前跟那個回紇商人私奔了,他就是有通天的力量,都找不回來啊。

    他對楊玄琰和凌十三,道:“你們不用跟著本王了,快去帶人,給我好好地查一查這個脫骨尼馬力。今年多大了,真正是干什麼的,品行如何,家庭如何,越詳細越好。”

    楊玄琰俊俏一獰,道:“我說父王,依我說,您這麼幹純屬多餘。找著那個什麼脫骨尼馬力,把他宰了不就行了?”

    “宰了?”

    說實話,崔耕真有些心動,畢竟從直覺上看,這個脫骨尼馬力也太不靠譜了。

    但是,最終還是理智佔了上風。

    崔耕嘆了口氣,搖搖頭道:“算了,先查查再說。另外,你給我查訪查訪,長安內有什麼青年才俊,告訴他們,本王發話了,要為金城公主找一個如意郎君。”

    “那好吧。”

    楊玄琰和凌十三領命而去。

    ……

    ……

    崔耕心憂金城公主的幸福,心裡面不痛快,也不想回府,溜溜躂達,上了一間酒樓,叫了一桌好酒好菜,自斟自飲。

    嗯?

    怎麼那麼香呢?

    他聞到一股特殊的香味兒傳來,一招手,把那伙計叫了過來,道:“夥計,你們這是什麼菜的味兒啊?真好聞,也給本王來一個。”

    那伙計苦笑道:“不好意思,這非但不是我們家做的菜,而且連菜都不是,就是一件特殊的寶物的香味兒。這寶物,是一位客人帶來的。”

    “哦?那客人在哪?”

    “就在二樓的雅間裡。”

    “他這寶物的香味兒,可傳的夠遠的啊。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寶物?那位客人又是什麼人?’

    “據說這寶物叫做玉闢邪。至於那客人麼,正是王維,王樂丞。”

    “王維?”

    崔耕之前來長安私會李持盈,盜取去病鏡的時候,見過王維。不過,當時的崔耕剃了光頭,扮作和尚,王維並不認識他。

    想到王維似乎在李光弼被貶一案中,充當了不光彩的絕色,還和程元振來往甚秘,崔耕不禁心中一動。

    他說道:“怎麼那麼巧?我和王樂丞是舊相識,你帶我去見見他。”

    “那您跟我來。”

    功夫不大,崔耕在那伙計的引領下,到了一個雅間之內。

    但見王維滿面愁容,神情憔悴對著一隻玉闢邪自斟自飲。桌上除了酒和玉闢邪之外,一點菜都沒有。

    崔耕看了那伙計一眼,道:“弄幾個你們酒樓的拿手好菜上來,真是的,沒眼力勁兒,王樂丞沒要,你不會上倆菜啊?難不成,他還能不認賬?”

    “別,跟夥計無關。”王維喝的醉乎乎的,高聲道:“是我告訴那伙計,只要酒,不要菜的。我……我要醉死,哈哈!”

    醉死,拜託,你是詩佛,不是詩仙,這畫風也不搭啊!

    崔耕往前一進步,扯住了王維的袖子,道:“王樂丞,你可是碰到什麼為難解決的事情了麼?天下沒有過不去的坎兒,跟我說說,興許,我能幫你的忙呢。”
regn13 發表於 2018-7-24 21:03
第1658章 欽定鴛鴦譜

    說著話,崔耕衝著那伙計使了個眼色。那伙計趕緊出去,準備酒菜去了,屋內頓時只剩下了崔耕和王維二人。

    王維搖頭,道:“不,你……你幫不了我。”

    “那可不一定哦。”崔耕道:“實不相瞞,我就是越王崔耕,天下我辦不到的事兒,那還真不多。”

    “越王崔耕?那你也幫不了我。”王維非常篤定。

    “為什麼啊?”崔耕一陣納悶兒,道:“反正你閒著也閒著,不如說來聽聽。至少……告訴本王你的傷心事兒,不算丟臉是不是?”

    “那……那倒也是。天下誰有你越王厲害啊!任何人在你面前,都算不得什麼,跟你說話和在神像之前祈禱沒啥兩樣。可是……我……我過得好慘啊……”

    陡然間,王維痛哭出聲,哭得太傷心了。

    崔耕都懷疑,王維有這本領,去街上做乞索兒,都能發家致富。

    他輕拍著王維的肩膀,道:“到底怎麼回事兒?說出來,說出來也舒服些。”

    “唉,前些日子,我做了一件虧心事,您知道吧?”

    然後,王維也不隱瞞,將自己如何和太樂寺內的舞姬翠珠偷~情,如何被程元振抓了個正著,以及如何陷害李光弼看黃獅子舞的事情……都介紹了一遍。

    崔耕疑惑道:“你為程元振做事,雖然是虧了良心,但總能飛黃騰達吧?怎麼如此……如此……落魄呢。”

    王維輕嘆了口氣,道:“紙報不住火,我和翠珠誣陷李光弼的事兒,最終還是傳了出去,原來我是清流人物,人人敬仰。後來卻成了閹人爪牙,人人喊打。”

    頓了頓,又帶著哭腔,道:“然而,現在,我連閹黨爪,都做不成了啊!”

    “為什麼呢?”

    “接觸久了之後,那程元振發現,我也就是詩文寫得好,根本就不適合做他的狗頭軍師。倒是那翠珠,一肚子壞主意,是個合格的賢內助。”

    “嗯?賢內助?那應該叫女諸葛。”崔耕撲哧一樂,道:“我說王大詩人,你這個是用詞兒不當吧。”

    “不,不,不,用詞很妥當。”王維道:“翠珠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最後倆人勾搭……總而言之,程元振準備娶翠珠做妾。而且,他讓我以後,離他和翠珠都遠一點兒。”

    “呃……”

    崔耕暗暗尋思,這王維是挺悲慘的,情場失意就情場失意吧,怎麼還失意給一個死宦官。

    他又問道:“這玉闢邪又是怎麼回事?”

    王維道:“這是程元振給我的,說是給我的補償。他說這玉闢邪是皇宮內的寶物,還便宜我了。我要這玉闢邪有個屁用啊?我想要翠珠,翠珠!”

    “得了,得了!翠珠都移情別戀了,你還惦記著她幹嘛。”崔耕道:“你現在多大年紀了?”

    王維不知崔更多葫蘆裡買的是什麼藥,道:“二十九歲,怎麼了?”

    “誒,那也不大啊,跟……差不多。”

    說到這裡崔耕心中陡然一動,金城公主現在也就二十七八歲,跟王維的年紀差不多,能不能把他們倆湊成一對呢?

    金城公主被保護得太好了,心思純潔,本性善良。成親之後,很容易受到欺壓。這王維通音律,懂歌舞,擅詩詞。對每個女兒家來說都是良配。唯一的問題在於,他性格懦弱,但這對金城公主來說,不成問題啊。

    想到這裡,崔耕繼續道:“王樂丞,我給你介紹一門婚事吧。”

    王維道:“誰?現在我的名聲都毀了,哪個好人家的女兒肯嫁給我啊。”

    崔耕道:“王樂丞,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本王看你同金城公主就挺合適的。”

    王維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道:“就我,還配人家公主……誒!你是越王啊。”

    陡然間,王維渾身一激靈,坐穩了身形,用手用力地撮了兩把臉,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道:“我……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崔耕笑道:“當然不是在做夢。不過咱們醜話說到前頭。其一,本王這關你算是過了;其二,金城公主那關你得想辦法自己過,要錢要物儘管說,我就就一個要求,一個月內給我把公主公主追到手。”

    王維先是一喜,隨即遲疑道:“該不會……該不會……”

    崔耕明白王維在懷疑“喜當爹”,給了他一個暴栗,道:“你特麼的瞎想什麼呢?公主府守衛嚴,規矩森嚴,公主還是清白女兒身呢。”

    王維疑惑道:“那您為什麼催得這麼緊啊?”

    “哎,是這麼回事……”

    然後,崔耕把那個回紇商人的事情簡要介紹了一遍。

    “啪!”

    王維聽完了簡直義憤填膺,猛地一拍几案,道:“咱們大唐的公主,豈能嫁與胡人為妾?某義不容辭。”

    “那好,這錢你先拿著。”

    說著話,崔耕從袖兜中掏出一張聚豐隆銀號的錢票來,面值一萬貫。

    “我……我不要……”

    崔耕面色一沉道:“給你你就拿著吧,難道你想在那胡商面前掉了面子?”

    “那……那我就愧領了。”聽說是戀愛的經費,王維就痛快地收了。

    有王維和脫骨尼馬力競爭,崔耕略微放心,最後又叮囑道:“若一個月內實在完成不了也沒關係。關鍵的是你把公主給我盯緊。若是她跟那個脫骨尼馬力私奔了,本王扒了你的皮。”

    這話當然毫不客氣,但作為老丈人桿子對女婿說的話,就毫無不妥了。

    王維點頭道:“岳……越王放心,我王維如果連個胡商都競爭不過,還不如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那好!”崔耕往後一指,道:“去吧!”

    “幹啥?”

    崔耕沒好氣兒地道:“廢話,追求公主啊,這種事兒,你還想拖到明天啊?”

    “是嘞!”王維迫不及待地轉身就走。

    崔耕道:“等等,把你的玉闢邪帶上。”

    王維道:“此物就獻給越王了,就算我的一片孝心。”

    崔耕隨手把玉闢邪強塞進王維的手裡,道:“傻瓜,你送給我有屁用,你送給公主呀。”

    “是,是。”

    ……

    ……

    王維走後,崔耕心情舒暢。喝了幾杯,也是有些微醺。正在這時,“蹬蹬蹬”,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崔耕扭頭一看,正是楊玄琰和凌十三。楊玄琰上氣不接下氣地道:“父王,您在這兒,您讓我好找啊。”

    崔耕心中一緊,道:“怎麼了?是不是查出來那脫骨尼馬力,有什麼貓膩?”

    楊玄琰道:“那倒沒有,這廝已經失蹤好幾天了。”

    崔耕道:“他最好永遠失蹤下去……誒,既然脫骨尼馬力沒有問題,你們這麼著急找我幹啥?”

    楊玄琰道:‘“三言兩語的也說不清楚。您快跟我回越王府看看吧,出了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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