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俗世地仙 作者︰短刃 (連載中)

 
as000538 2018-8-12 14:06:4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79 465929
as000538 發表於 2018-9-17 16:59
649章 猜出,不說出

    嚮往著能夠學到真正的草原上的巫術,並從中汲取精華,研究出可以讓小青成為真正的人……

    是胖子此行北原,最大的目標。

    也是他近年來在玄法研究、修行上最大的動力。

    前文我們曾提及過,溫朔通過各方面的典籍考察,還有以往與荊白、馬有城閑談時旁敲側擊的詢問,都指出草原上的巫術,確實有可以令人借屍還魂的真實事跡,並且與玄門江湖歷史上的一些傳聞,還有道家法術中的短時間借屍還魂不同,是真正的借屍還魂後,如正常人般長期生存。

    除此之外,溫朔甚至考慮過,還有時間的話就去高原地區,尋求傳說中密宗的轉世法門。

    他希望,通過對各類相似玄法的學習、研究,讓小青成人。

    他也知道,即便是真的有這樣的玄法,也不能直接套用在小青的身上,因為小青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靈魂、鬼,也不是玄士修行到了一定境界之後的陰神、陽神,可以強行奪舍。

    小青,是一種近似於靈體的精,或者說,已然進化、成長為一個靈體了。

    是否適用於借屍還魂,能否成功……

    沒有前車之鑒,誰也不敢保證。

    萬一引來了雷霆天劫,霎那間就有可能灰飛煙滅!

    溫朔不敢輕易冒險,卻堅持為此而努力,爭取得到一個萬全之策。

    老韓頭所授玄法中,沒有這般玄法,但老韓頭所授玄法,以及其個人的傳授風格、溫朔的學習、修行經歷,讓他在修行玄法還未登堂入室之時,就經常思忖、考慮、研究,琢磨符、法咒、心法、氣機流轉、與天地相參的種種步驟,是否可以換一種方式去達成其它的功效,而不是拘泥於固定的玄法招式中——這未免有些好高騖遠,還不會走就開始跑了。

    如果換做是其他玄士,斷然不會如此,因為有師父叮囑、教導著,先把修為提升上去,等境界達到了足夠高的水準後,再去自我參悟。

    否則就是在找死。

    可溫朔……

    沒有師父在旁邊言傳身教,縱然是每次修為境界的突破,都沒有師父在旁邊護法。

    他只能自己去理解、琢磨、參悟。

    膽小謹慎的他,卻一直都沒有意識到,他修行玄法的經歷,在玄門江湖上如果為人所知的話,會讓多少人瞠目結舌——簡直是膽大妄為至極!

    因為玄法修行、參悟,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

    更不要說,去參悟、試驗、創新玄法招式了。

    而不屑,或者不敢,不願意與玄門江湖過多接觸,所以對諸多玄法瞭解甚少的溫朔,還不知道的是,唯有他修行的玄法,他這一門,才允許徒弟從最初修行的時候,就可以去大膽地嘗試、去獨立地修行、突破修行的桎梏,甚至這門玄法,本身就不需要師父過多地參與。

    這,才是真正的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至於能達到多高的成就……

    重點也在於個人的天賦、悟性——和氣運無關,沒有足夠的天賦和悟性,再好的氣運,也無濟於事。

    而有了天賦和悟性,氣運,通俗地說就是時機,隨時會出現。

    能把握住,才是最關鍵的。

    不知不覺中,溫朔在這片牧區聚集地附近的緩坡上,站立了許久許久……直到淅淅瀝瀝的小雨,化作豆粒大的雨滴砸落在身,他才猛地回過神兒來,抬腕看了看手錶,已然是中午快十二點鐘了。

    其木格穿著雨衣,拿著把雨傘快速跑了過來︰「溫朔,溫朔,快回去……」

    「其木格大爺,謝謝啦!」溫朔在愈發密集的嘩啦啦大雨中,大聲地道謝,一邊舉著雨傘,和其木格一起往回走去。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也打亂了馬有城的行程計劃。

    原本計劃著今天下午就出發,連夜趕往關東錦海市的考古現場,現在,大雨滂沱而下,草原上泥濘難行,也只能作罷。

    晚飯後。

    小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

    溫朔舉著傘,穿著雨靴去往娜仁托婭的家。

    今天上午那一番感悟之後,他猜到了娜仁托婭為什麼至今沒有收徒,而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地可以肯定。

    但,這樣的緣由,溫朔不好開口道出。

    楊修就是因為太聰明,什麼都猜到了,還張口道出,才死的……

    胖子忖度著,接下來和娜仁托婭交流玄法的過程中,也許哪天,娜仁托婭會主動說出緣由呢?

    他希望,娜仁托婭主動說出來。

    如此,自己也好過多地請教一些,不易為人知的問題。

    夜色和雨幕相交,沉沉。

    阿日善一手提著馬燈,一手撐著雨傘,站在帳篷的門口,不知等待了多久。

    見到溫朔來了,她走到柵欄前將院門打開,一言不發地請溫朔進入,也沒有跟著進帳篷,只是躬身施禮,將簾子壓得更密實些防雨,便回了自己的帳篷——娜仁托婭吩咐過了,不要打擾她和溫朔的談話。

    「馮奶奶,您好,晚輩前來叨擾您的清修了。」溫朔進入帳篷後,便躬身撫胸施禮,很是禮貌。

    「判若兩人。」娜仁托婭淡淡地說了四個字,心中,卻是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這個年輕的胖子,實在是令人難以捉摸其心性。

    溫朔故作沒聽懂,憨笑著走到長凳前坐下,一邊很自然地打量著帳篷裡的情景。

    帳篷是厚厚的雙層防雨苫布,圓錐形的拱頂。

    帳篷內有一盞由蓄電池供電的檯燈,在娜仁托婭的床頭前的小桌上,故而她那裡光線明亮,其它地方卻相對昏暗了許多。

    「溫朔……」娜仁托婭正色道︰「我既然讓你來,自然是答應,並願意就你記錄下的那些符文、法咒為你解惑,應了你所求。不過,我雖然承認這些本子中所記載的內容,確實有我不知道的,但,比你想像中,要少得多。事實上,這裡面至少有百分之八十五的符文、法咒,我都知道,並且可以熟練地運用。換句話說,你說玄門江湖中的宗門、流派、世家中,多數玄法招式都在百年凋零的歷史中失傳,而我所修行的巫術,沒有丟失那麼多。」

    溫朔皺了皺眉,娜仁托婭這般自信的話語,著實令人不可思議。

    根據馬有城之前曾經幫助詢問、調查過的情況來看,大草原上如娜仁托婭這樣頂尖的大巫師,至少兩百餘年都沒有了。

    說明草原巫術的傳承,必然出現過嚴重的斷代。

    而娜仁托婭,更是數十年來大草原上僅存的,唯一真正的大巫師。

    「感覺不可思議,所以,不相信,是嗎?」娜仁托婭微笑著說道。

    「不。」溫朔忽而想到了某種可怕的可能,於是很堅定地點了點頭,道︰「我相信……再不可思議的事情,既然涉及到了玄法,那麼,都是可以選擇相信的,尤其是,這些話還是您這位大巫師說出來的。」

    娜仁托婭怔了怔,明顯想要說什麼,卻猶豫著沒有道出,而是改口道︰「我先教你,一些法咒的誦讀吧。」

    「好,有勞您了。」溫朔恭敬點頭。

    傳授法咒,說起來簡單,其實很難、很複雜。

    因為法咒的每一個發音,因為沒有絕對準確的字體對應,也沒有明確的字面含義,故而很讓人背誦下來,更不要說把每一個字的發音、字音與字音之間的間隔,都精準掌握了。

    學者累,授者也累。

    這玩意兒,最容易令人產生心浮氣躁的情緒。

    好在,娜仁托婭是草原巫術修為的集大成者,自然有這份淡然的定力。

    而溫朔,亦是常年幾乎雷打不動地修行,且早已登堂入室,這份定力,也是有的。

    於是如此枯燥的,晦澀難懂,拗口的法咒……

    一個教,一個學。

    一老一少竟是度過了整整一個晚上。

    沒有談別的。

    天色濛濛亮,娜仁托婭說自己累了,要休息,溫朔便起身告辭,離開了帳篷。

    小雨初停。

    大草原上草香清新,空氣濕潤。

    早起的牧民們正在忙碌著。

    溫朔獨自一人,踩著草地上的積水,再次來到了那片緩坡上,刻意往另一側走了一段距離,避開眾多牧民的視線,繼而深呼吸,誦咒運轉心法,氣息與心神和天地相參。

    如以往那般,緩緩地打起了太極拳。

    馬有城等不及大草原上的泥濘干去,早飯後,便讓其木格安排了馬匹,由畢其烈引領著,他和陳世傑一起,晃晃悠悠地騎著馬趕赴距離草原外圍最近的城鎮,然後再搭車去市裡的火車站。

    至於那輛越野車,則電話告知朋友,讓朋友有時間了到草原上其木格的家裡開走便是。

    留下溫朔,在草原上過起了在很多人看來枯燥,在很多看來悠閑的生活。

    他獨自有其木格提供的帳篷,上午會在帳篷裡休息、打坐,下午出去和牧民們閑聊、放牧、騎馬,晚上就到娜仁托婭的帳篷裡,徹夜長談——有學習,有請教,有探討、交流玄法。

    一老一少從最初相互提防、排斥,以至於發生爭執,逐漸好似沒有了嫌隙似的,關係好得不行。

    以至於,娜仁托婭偶爾還會和牧民們,極力地誇讚溫朔。

    很快,這片牧區的牧民們,就都知道了這個來自於京城、胖胖的,被其木格譽為草原雄鷹的大學生,身受娜仁托婭的喜歡,若非溫朔是大學生,有自己的家業,娜仁托婭是想讓他做繼承人的。
as000538 發表於 2018-9-17 16:59
650章 參玄論巫

    草原上的牧民們天生有著如大草原般寬廣的胸懷,他們不會因為溫朔不是草原人而嫉妒、忿忿著,為什麼娜仁托婭如此看重溫朔,還想要讓這個胖子做繼承人,偏偏這個胖子還不樂意。

    牧民們只是很單純地相信娜仁托婭的眼光不會有錯,於是很熱情地將溫朔,視作了草原人的朋友。

    於是胖子愈發可以在這片牧區裡肆意地撒歡兒……

    他可以挑選最好的馬匹去試著騎乘,可以和那些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們摔跤、打鬧、起哄喝酒,還會受到牧民中熱情奔放的女孩子們,主動獻上代表著求愛的禮物。

    胖子從小到大,何曾受到過這般待遇?

    即便是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這些年來也從未招蜂引蝶。

    這種是個男人都希望能有的待遇,如今在大草原上,終於得償所願了。每每想到這裡,他都會被感動得熱淚盈眶︰「他媽的,這世上有眼光的女子實在是太少了,有眼光還長得漂亮又主動熱情的女生,更是少之又少……如此才能讓黃芩芷捷足先登!」

    「方沁玉現在估計悔得腸子都青了吧?」

    「那種人心機太重,而且心眼兒不正,不予考慮了……雖然,她還是很有眼光的。」

    「說到底,還是大草原上的人最有眼光啊!」

    胖子幸福地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以後每年都要忙裡抽閑,到草原上住些日子,權且當作度假,沒準兒再過些年,還能在這裡留下一窩騎馬牧羊的壯碩小胖子呢。

    但這種極為美好奢侈的想法,膽小的胖子也只能在心裡想想,過過癮罷了。

    這傢伙裝出一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模樣,每日裡對於諸多女孩或者隱晦或者直接到熱情奔放的示愛,只是憨憨的、羞澀地裝不知道,又或是慌慌張張地紅著臉逃走。

    就這般,不知不覺中又度過了一周的時間。

    期間楊景斌教授和馬有城,分別打過一次電話,詢問他什麼時候才能離開草原去關東錦海。

    溫朔倒是想趕緊走,可是,他又不好一直催促娜仁托婭。

    看得出來,娜仁托婭的身體狀況如她的年齡那般,晚上與他通宵長談之後,白天總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才能接待牧民們,為他們解決一些問題。

    這天晚上,談玄至黎明時分。

    娜仁托婭忽而說道︰「溫朔,你記錄的那些符文、法咒都已經完全學會,而且,我也毫不藏私地教會了你許多無數的符文法咒,現在,你能告訴我,到底為什麼學這些嗎?」

    「做研究。」溫朔憨憨地說道。

    「研究,新的玄法嗎?」娜仁托婭直接道出了溫朔的目的。

    「嗯。」溫朔並不否認。

    娜仁托婭沉默了一會兒,道︰「天亮後,你就可以離開草原了,我也沒什麼能教你的了。」

    「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溫朔忽然心有愧疚地問道——這幾天,娜仁托婭確實是毫不藏私地教導著他,但有所問,盡可能地給予答覆。而他,除了那個本子上的符文、法咒,給予了娜仁托婭什麼?

    而且,那個本子上的符文、法咒,正如娜仁托婭所說,只有一點點她所不知「」道的。

    對於娜仁托婭來說,那些她所不知道的,價值也沒多大吧?

    溫朔輕輕嘆了口氣。

    幾日來的談玄論道,讓他愈發瞭解娜仁托婭,這位年過古稀的老人,身為大草原上唯一的,真正的大巫師,心思靈慧,縱然自己如何刻意地隱瞞著自己的真實目的,偶爾才會旁敲側擊地詢問一二,迅速又轉移開話題,但,還是被娜仁托婭猜到了什麼。

    「好吧。」溫朔撓撓頭,道︰「我坦率地說吧,是想研究出草原巫術中,借屍還魂,而且能正常生存的玄法。」

    娜仁托婭心裡寬慰了許多。

    這個狡猾聰慧,本性又極為善良的小胖子,沒有繼續瞞她,而是很坦率地講了出來。

    「你很聰明,所以我知道,有些事想必也瞞不過你,你早就猜到並懷疑了。」娜仁托婭微笑著,頗有深意地看著胖子。

    「但我不能說。」溫朔搖搖頭,道︰「您,最好也別告訴我。」

    「為什麼?」娜仁托婭無所謂地笑了笑,道︰「因為,這種巫術是邪術,不受玄門江湖上的正道人士所容忍,人人得而誅之?而你,不想與我為敵,更不想代表那所謂的正道人士,誅殺我,是麼?」

    溫朔搖搖頭,道︰「我本人從來不認為玄法有什麼正邪之分,正邪在與人,而不在於玄法。」

    「那……」娜仁托婭面露訝異,但看得出來,她的心情很好。

    「我感覺太可怕。」溫朔凝視著娜仁托婭,認真地說道︰「坦率地說,我猜測道的那種可能,如果是真的……莫說是玄門江湖了,便是我個人,也是無法容忍的,真的,太殘忍,也太不人道了。」

    娜仁托婭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微笑著點了點頭︰「可以理解。」

    看著娜仁托婭這般神情,溫朔忽而想到自己曾經多少次,為了青兒成為人,而考慮過的諸多可能性,然後,便又想到了娜仁托婭身上,於是暗暗腹誹自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作為借屍還魂頂尖行家,甚至已經有過經驗的娜仁托婭,又豈能想不到?所以剛才那一番義正詞嚴的話……真真是放屁了!」

    其實這種借屍還魂,或者說「奪舍」的殘忍、惡劣行為,牽涉到最基本的倫-理、人性、親情等複雜問題。

    想要降低這方面的罪責、麻煩,也並非完全沒有辦法。

    那就是,等待時機,選擇一個自然死亡,又恰好是剛剛死亡的人。

    想到這裡,溫朔很乾脆地說道︰「馮奶奶,想要不成為一個惡人,堅守住人性的一絲底線,很難。」

    「怎麼難?」娜仁托婭笑問道。

    「一個康健的身體,自然死亡的幾率非常低,被您遇到的幾率,會更低。能夠在生與死的那個節點,準確及時地抓住最佳條件,幾率又會低道什麼程度?」溫朔苦笑著搖搖頭,繼而認真地說道︰「還要考慮到,接下來如何處理這具身體在社會上的親情關係。」

    娜仁托婭神色慈祥、和藹地看著溫朔,卻久久沒有說話。

    溫朔被盯得有些發毛。

    「媽的……」胖子暗暗罵了一句,剛才那番話不該說啊,這不是擺明了自己一直在為此做準備麼?

    「溫朔,我看不透你,所以從一開始就有所擔憂。」娜仁托婭輕輕嘆了口氣,道︰「但你當時直率的真性情表現,讓我至少確認了,你不是個壞人。你,如此用心地去研究,而且以你的天賦和聰慧,一定能掌握甚至創造出更為精妙的類似玄法,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溫朔憨憨地撓了撓頭,沒有回答。

    娜仁托婭道︰「好在,你想到了這種種難處,更說明你不是一個極度自私且心性邪惡的人。否則,我絕不能放你離開大草原了。」

    「您攔不住我……」

    「無非是以命相博罷了。」

    「好吧。」溫朔駭了一跳,這老太太瘋起來,太可怕了——惹不起,惹不起!

    娜仁托婭忍俊不禁地笑了,老太太笑得很開懷,倚在床榻上的她咳嗽了兩聲,道︰「草原上流傳了數千年的巫術,在傳承上有很多不同於中原玄門的習俗,或者說是方式。」

    「想要成為一個巫術的傳承者,能夠召喚神靈……」

    「好吧,不能說是召喚神靈,與上蒼言談,本質上,就是你們玄門中所說的與天地相參。」

    「除卻對資質天賦的要求之外,還有另外三項選其一。」

    「一,出生時,胎膜未破者,是為上蒼垂憐選擇的巫術傳承者,每一位巫師都希望能夠遇到這樣的傳承人;」

    「二,大病將死,卻莫名其妙地起死回生者,是受神靈眷顧者;」

    「三,突然之間精神失常,胡言亂語,手舞足蹈,清醒後便好似突然知曉了諸多的巫術知識……」

    溫朔皺眉到︰「第三項,分明是被奪舍了。」

    「但以前,包括現在,太多的普通人並不知道,只認為是神靈的召喚,神靈附體給予了天賦。」娜仁托婭說道︰「第一種,其實也不能說是天賦異稟,只是一種罕見的生理現象,往往也意味著母體遭遇危機,很早以前,人們不清楚這些才會認為這是奇人。」

    「如果這三項要求,屬於必選其一的話,我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傳承人會越來越少,但又有傳承者。」溫朔笑了笑,有點兒嘲諷的意思。

    娜仁托婭嘆口氣,道︰「我剛才說了,也有對資質天賦的要求。第二項,你可能會偏激地認為,只是在借助於一個將死之人,甚至沒有病卻以巫術致其患病,從而奪其身體。」

    「難道不是麼?」溫朔想不到其它理由。

    娜仁托婭默然。

    許久之後,娜仁托婭說道︰「中原玄門中,有五弊三缺犯其一的說法,你應該知道的。」

    「嗯。」溫朔點點頭,道︰「不過……處心積慮之下,總有避免的方法。當然,我承認只是一廂情願的自以為是,難免會在生活中遇到諸多不順遂,但人性的貪婪之下,誰不想搏一把,賭一把?」

    「與天鬥,其樂無窮。」娜仁托婭忽而有些感慨地望著篷頂,若有所思。
as000538 發表於 2018-9-17 17:00
651章 再見,再不見

    看著娜仁托婭這般有些酸楚、有些落寞、有些懷念的神情,溫朔忽而心生一絲同情。

    擅於察言觀色忖度人心,不見得就是件好事。

    因為太容易看透一個人的心思,一個人的秉性,很多時候,也會給自己帶來不好的情緒。

    雖然以溫朔的心性和能力,大多數時候可以做到無視,甚至好玩兒,然後拋擲到九霄雲外,不讓不相干的人、事影響到自己的生活和情緒,可面對著連日談玄論巫的娜仁托婭,一位前輩這般神情……

    他還是忍不住受到了影響。

    這位老人,何止是受到過中原玄門江湖的中傷?

    她的人生經歷中,必然還受到過冥冥中天譴的劫罰——鰥寡孤獨殘,她如今身邊只有阿日善一人,還不是自己的親生子女。

    生活中受眾人敬仰,又如何?

    溫朔不禁思忖著,自己以後的生活中,是否也會遭遇到什麼……

    他打了個機靈。

    去他娘!

    娜仁托婭從沉思中回過神兒來,溫和、平靜地說道︰「我不記得前世的那個自己,具體經歷過什麼,但想來,也是很慘痛的。但我知道,自己這一世又經歷了什麼。我十八歲那年,去山裡被毒蛇咬傷,那時候醫療條件差,而且山裡人也沒辦法盡快送達醫院,本來都要死了,卻被一位恰好路過的巫師所救,昏迷了整整兩周時間後,才清醒。再之後,我的記憶中,就多出了很多很多的過往、曾經,以及巫術,很快,就有一位阿嬸找到我家裡,說我已經是大巫師了,要帶我去草原上,我的家人不同意,但我卻受到心靈的召喚,堅定地跟隨她走出大山,來到了草原,成為一名真正的巫師……」

    「救你的那位巫師,其實也是你自己?」溫朔敏銳地抓住了這番話裡的重點。

    「是啊。」娜仁托婭微笑著,神情感慨地點了點頭。

    「還好……」溫朔嘟噥了一聲,道︰「我以為是真正的奪舍,那樣會很殘忍,但,前世的你,並未奪走這一世你的獨立思想,反而給予了你巫術的知識和巫師的身份。」

    娜仁托婭搖搖頭,道︰「最初我也曾這麼想,但隨著修為的提升,思想的融合,我才明白,這只是無奈之下的結果。本意,我是想要完全佔據這一世的思維,不想留存這一世的太多記憶,最好能完全抹去,正如你所說,避免在親情方面的瓜葛,因為那會影響到我的修行。但前世的我,太過仁慈了,才抹去了個人前世的諸多記憶,留下了這一世的記憶。卻沒有想到,這樣的仁慈,也導致我承受了太多的苦痛。」

    溫朔怔了怔,卻沒有詢問為什麼——他猜到了,是親人之間的生離死別,而且是因為她巫師的身份,導致的生離死別。

    「最初成為巫師之後,一切都很正常,我甚至過上了比以往要好得多的生活,父母也因為我,可以得到別人的尊敬,以及現實的金錢、禮物……」娜仁托婭的眸中,有淚光在閃動,她輕輕地,慢慢地訴說著,像是在吟唱一首古老的、久遠的歌謠︰「變故從我嫁人,有了第一個孩子之後,開始不斷地發生著,每隔三年,一位親人會因意外慘死,我的父親酒後滾落山崖,我的母親被山上滾落的碎石砸爛了身軀,我的姐姐被野豬的獠牙戳死在田間,我的哥哥在家中被電死了,我的小女兒,還在襁褓之中時,被受驚了的馬兒踩死,我的丈夫,在一場車禍中去世,我的大女兒,剛剛大學畢業,車禍死亡……」

    這一番話,聽得溫朔心驚肉跳,渾身發麻。

    他下意識地覺得,這些,不可能是命中注定,不可能是冥冥中的天劫懲罰,只是娜仁托婭的命不好,只是巧合。

    「也許,你會和很多普通人一樣,認為這是巧合。」娜仁托婭扭過頭來,深邃的眸子盯著溫朔略顯慌亂的眼神兒,道︰「因為事不關己,沒有人會關注細節問題,哪怕是……我至親的人們,不僅僅是每個三年死去一個,更可怕的是,他們每個人,都死在了農曆的同一天,都是在初冬,傍晚的酉時。」

    一陣冰寒,順著溫朔的後背脊椎骨,直達頭顱。

    他頭皮乍,汗毛倒豎。

    酉時,歸家之時。

    雖然沒有具體說是農曆的哪一天,但溫朔知道,這是娜仁托婭刻意沒有說。

    溫朔搖搖頭,道︰「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

    「所以,我一直都沒有收徒。」娜仁托婭微笑著,眼裡的淚光也都已斂去,似乎這些過往,曾令她肝腸寸斷的親人慘死、離別,都早已在心頭飄散,如一場夢裡的煙雲。

    「那您有沒有想過,我是說……嗯……」溫朔一時間有些躊躇。

    「因為突發的意外死亡,所以斷了傳承,是麼?」娜仁托婭替溫朔問出了這個很難啟齒,卻又實際的問題。

    溫朔點點頭,神情認真而嚴肅。

    「在大草原上,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意外發生的幾率太低了。」娜仁托婭極為自信地微笑著,放佛真的能與這天地融合在一起,她便是這天地,聲音有些飄渺地說道︰「當無可避免的死亡最終會來臨時,我至少會提前一年知道,然後開始安排後事。」

    「借屍還魂?」溫朔很直接地問了句廢話。

    「是的。」娜仁托婭說道︰「而且我已經決定,只保留她少許的記憶,斷去親情的牽掛。」

    「很殘忍,也很自私。」溫朔瞇著眼說道︰「您是在用這種方式,延續自己的生命,求得長生,甚至永生?我敢打賭,如果您真的這麼做的話,一定會遭受到天譴。」

    娜仁托婭搖搖頭,道︰「我會把自己塵世的記憶也抹去,只留巫術的修行,和為人的宗旨,至於修行和日常的生活,有阿日善幫忙教導。」

    溫朔點了點頭,道︰「希望是吧。」

    「這次你走了,還會回來嗎?」娜仁托婭微笑問道。

    「不知道。」溫朔緩緩起身,本想要告辭的,卻忽然想到了什麼,認認真真地說道︰「將來,我一定會到草原上,找到以後的你,詢問阿日善和你,有沒有什麼需求,也許我能幫一把。」

    「謝謝。」娜仁托婭說道︰「能告訴我,你研究借屍還魂,是為誰嗎?」

    「嗯?」溫朔怔住。

    「你不是為了自己,而且,以你的性格,你追求的遠不止是借屍還魂的生存。」娜仁托婭道︰「你比我追求的目標,更高,更遠。所以,借屍還魂,你是為了別人。」

    溫朔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

    娜仁托婭沒有再追問,道︰「溫朔,希望下輩子能再見到你……」

    「一定!」

    溫朔躬身,撫胸,然後毅然決然地轉身離去。

    他知道,今晚娜仁托婭把許多許多本不該說的話,都告訴了他這樣一個已經熟悉的「陌生人」,說明……娜仁托婭時日無多,也許不久之後,她就會找到傳承者,坦然走向死亡。

    娜仁托婭不在江湖,守著草原。

    溫朔不願意入江湖,守著自我。

    卻是江湖人在江湖見,偶相逢,然後在江湖離別。

    晨光初露。

    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上,點點露珠泛光,如碎星滿地。晨起的鳥兒啾啾鳴叫著,在低空和草叢間穿梭捉蟲,忽而遠處傳來一聲嘹亮的雕鳴,循聲望去,便看到一隻草原雕如穿雲箭般,扶搖直上。

    嗒嗒的馬蹄聲中,兩匹駿馬從牧區暫居地緩緩走出。

    其木格一家人,還有數十位牧民,在後面揮手相送。

    騎在馬上的溫朔向大家揮了揮手,心生不捨的酸楚——雖然以他的條件,完全可以常來草原看看,但生活,就是諸多的無奈和諸多的歡樂、諸多的選擇摻雜在一起,他……很忙。

    在草原上半個多月的生活,讓他從驚喜到一絲的厭惡,再到熟悉、平淡、享受。

    牧民們純粹的熱情、友好,讓他感動。

    以他的性格,難免會覺得欠下了這些牧民們許多似的。

    娘的!

    胖子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濕潤,咧開嘴大笑著,揚起馬鞭抖手在空中甩了甩,嘴裡發出「嗚嗚,喲吼吼……」

    一拉韁繩,駿馬掉頭。

    溫朔不再回頭,縱馬疾馳。

    畢其烈見狀,當即掉轉馬頭,大聲地吆喝著縱馬追了上去。他負責把溫朔送到草原邊緣的鎮上,再把馬帶回來。

    天高地闊任馳騁。

    溫朔從未如此感覺到如此得快意,又如此得悵然。

    身後。

    那座有著柵欄小院的帳篷裡,娜仁托婭有些疲累地喝著阿日善剛剛沏好的普洱茶,是溫朔留給她的。

    「阿日善,再過半個月,格倫溫族會有一個小姑娘,被蚊子叮咬後患上瘧疾,我要去用自己的性命,治好她。」娜仁托婭像是在說家常話般,微笑著說道︰「我也會提前告訴她的家人,她被長生天選中,是下一位大草原上的巫師,等將我的後事處理完了,你就去把她接來,扶養她長大。」

    「是。」

    阿日善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娜仁托婭的面前,神色間看不出有任何的悲傷,但當她低下頭時,眼角還是滾落出了幾滴晶瑩的淚珠。

    「溫朔走了。」娜仁托婭忽而說道︰「如果將來,你遇到了什麼難處,可以去找溫朔,他會幫你的。」

    阿日善抬頭,眼神迷茫。
as000538 發表於 2018-9-17 17:01
652章 異常盜墓行為

    錦海市西部山區那座古墓的搶救性發掘,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然而老天似乎故意為難考古工作隊,一場小雨過後,期間只過了一天,便迎來了一場綿綿三日的雨水。

    考古工作隊只得把大部分的時間和精力,用於對古墓的防雨保護方面。

    溫朔抵達錦海市時,是凌晨三點多鐘。

    他就近找了家酒店睡了一覺,上午九點多鐘,陳世傑開車過來接他,去往錦海市西部山區的隘口鎮。

    考古工作隊的臨時駐地,就在隘口鎮西側,由地方政府提供的一處老舊的三層辦公樓,是一家廠房企業倒閉後,閑置在此多年。考古工作隊進駐前,地方相關部門對一二樓進行了簡單的修繕,通了水和電。

    但畢竟是荒廢了多年的廠區,環境條件還是相對較差。

    考古工作隊駐紮在這裡,也是圖個進山去往考古現場較為方便。

    馬有城則是住在了鎮上的招待所裡。

    溫朔乘車來到隘口鎮上時,天空中正落著淅淅瀝瀝的密集小雨。

    陳世傑駕車直接趕到了考古工作隊的臨時駐地,他笑著說︰「馬爺說了,你們倆有的是時間聊,讓我先把你送到考古工作隊,否則,楊教授一定會大發雷霆的……你自己小心些。」

    「火氣很大?」溫朔坐在車上不下去,小心翼翼地問道。

    「前天晚上楊教授和馬爺吃飯時,發了一通牢騷。」陳世傑笑道︰「畢竟,等你好幾天了。」

    溫朔眼珠子轉動著,道︰「還是先去見馬爺吧。」

    「確定?」陳世傑問道。

    「溫朔,你來這兒幹什麼?你直接回京城去吧,這裡沒人歡迎你!」

    外面,突然傳來了楊景斌憤怒的呵斥聲。

    兩人循聲望去,卻見楊景斌站在一間辦公室門外的遮雨簷下,怒氣沖沖地瞪視著坐在越野車副駕駛位置上的胖子。

    「得,跑不了了。」胖子趕緊推開車門下車,一邊說道︰「陳哥,記得讓馬爺來救我。」

    陳世傑哈哈大笑。

    胖子屁顛顛頂著小雨跑到楊景斌面前,身後,越野車已然掉頭駛離。

    「老師,對不起對不起,我來得晚了……」胖子點頭哈腰著,一臉討好地說道︰「怎麼樣?發掘工作進展得順利嗎?那些寶貴的文物,有沒有受到巨大的損害?」

    「哼!」楊景斌冷哼一聲,扭頭往辦公室裡走去︰「進來說。」

    溫朔屁顛顛跟進去,一邊說道︰「這老天爺可真是的,下什麼雨啊……」

    楊景斌無語。

    他生氣胖子晚來了幾天,使得特意護著胖子,為其申請到了現場考古的名額,到了這裡更是為他跑前跑後辦理臨時考古工作證,結果,這傢伙四天時間都沒來報到。

    這讓考古工作隊的人,難免腹誹楊景斌和他的學生。

    呵,什麼來頭啊?

    當這裡是你們家開的店,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

    見楊景斌黑著臉坐在辦公桌後一言不發,只是拿著諸多資料和一沓照片不斷地翻看著,胖子腆著臉走過去解釋道︰「老師,真對不起,我也想著早點兒來的,可是在草原上被事情耽擱了。」

    「是玩兒得樂不思蜀了吧?那裡環境多好。」楊景斌冷笑道︰「我聽老馬說了,你在大草原上天天騎馬涉獵……」

    「沒有。」溫朔小聲道︰「我把伊諾維奇教授送給我的那些資料中,關於草原巫術的符文、法咒釋義,給解決了……楊老師,這些東西能和咱們傳統玄學符文中的一些東西相印證,而且我初步推測,這兩者之間有一定的關聯性,只是因為不同的習俗和信仰文化,才有了巨大的不同。根據我先前查閱過的一些資料,綜合分析,這些符文文化,早在戰國時期,就已經有了相互的文化交流、傳播。這些對於我們將來的考古,以及古代民族之間的文化交流考察,印證,絕對有著極大的幫助。」

    聽完這番話,楊景斌的神情才好了許多,點點頭道︰「坐吧,這次對古墓的搶救下發掘工作,我之所以生氣、著急,也是因為古墓中有很多類似於符文的痕跡,需要你來記錄、考察。古墓本身就遭受到了極大的破壞,而且又遇到現在連綿的陰雨天氣,古墓內部也已經與外界空氣流通,我擔心古墓裡的符文會很快徹底損壞,唉。」

    「啊?」溫朔怔了怔,旋即說道︰「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去看看吧。」

    楊景斌看溫朔神態不似作假,滿意地點點頭,起身拿了雨具,又遞給溫朔一把鑰匙,道︰「隔壁是你的辦公室和宿舍,雨具和考古工具,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去準備一下。」

    「好好,辛苦您了。」溫朔趕緊轉身離開。

    他如此焦急,還真不是裝出來的,而是職業病發作——馬有城說過,他手裡那枚石閂,很可能就是出自於這座古墓之中。

    古墓中又有符文出現!

    溫朔現在最想要得到的,就是各類的符文、法陣,然後去分析、研究,哪怕是從中得到一點點有用的價值,領悟到一些失傳的符文法陣,對於他來講,都是一筆無價的財寶!

    駐地與考古現場的古墓距離並不遠,大概也就是四五百米的樣子。

    但如果乘車沿著山路繞行過去的話,至少也有七八里路。

    因為連著下了幾天雨,山路崎嶇泥濘難行,倒不如沿著山間的小徑步行過去更快一些。

    一路走著,楊景斌一邊把古墓的大致情況講述了一遍。

    這處古墓被發現,源於有山民向上級單位報告,待地方相關人員趕到時,看到的是一處遭到了嚴重破壞的古墓。

    古墓佔地面積約五百餘平方米,磚石結構。

    其中主墓室的棺槨已經不見。

    從現場破壞的痕跡,以及前期警方勘察的結果可以看出,盜墓賊竟是不惜代價,以大型機械挖開了古墓墓道,再使用車輛將棺槨運走。詭異的是,盜墓賊似乎知道動用大型機械和車輛運輸,太過引人注目,所以為了趕時間,竟然連旁側的諸多耳室都沒有動。

    也正因為如此,古墓中諸多隨葬的珍貴文物,並沒有被盜走,而且除卻主墓室及緊鄰墓道的側室中,有部分文物在盜墓賊粗暴的挖掘下受到破壞之外,大多數文物完好無損。

    為什麼,盜墓賊只偷走棺槨呢?

    是蠢,還是別的緣由?!

    考古工作隊的人員,乃至當地警方,都頗為困惑——棺槨由於其特殊性,以及體積較大的緣故,很難在文物的販賣中出手,更容易引起各方面的關注,從而暴露身份。

    再者,盜墓賊幹這一行的目的,都是為了錢,怎樣快速出手,怎樣獲得最大的利益,才是重中之重。

    按照常理來說,盜墓賊既然發現了這處古墓,古墓的結構以及防盜措施各方面,並不算嚴密,盜挖的難度不大。盜墓賊可以靜悄悄地潛入其中,將值錢的文物一點點偷走,最後再把盜洞填上,神不知鬼不覺的,對自身有最大的安全保障,這樣才合理。

    「聲勢浩大」地動用了大型器械,車輛,只為了弄走一尊棺槨……

    這些疑點,考古工作隊私下經常討論,不過在日常的工作中,還是以搶救性的發掘為主。

    目前基本可以斷定,這是一座宋遼時期的古墓,而且墓室主人還是一位在遼國有著一定地位的人物,否則,也不可能逾矩建造這麼大規模的墓穴。問題是,從出土的文物中,又找不到任何墓室主人的身份線索。

    聽完楊景斌大致的講述,溫朔緊皺雙眉邊走便思忖著。

    盜墓賊只盜走了棺槨,卻對其它文物不屑一顧,這說明絕非是普通的盜墓賊。

    而那尊棺槨……

    馬有城說,他手裡的石閂,有極大的可能,正是出自於這座古墓之中。

    楊景斌老師也從古墓的發掘考察中,發現了諸多符文的痕跡。這足以說明,棺槨有玄法的秘密。

    偷盜棺槨的人,是玄士?!

    「警方目前的調查,有沒有什麼結果?」溫朔隨口問道。

    「我沒有關注這些問題。」楊景斌搖搖頭,道︰「現在的重點是對整座古墓的搶救性發掘,雖然只是破壞了墓道和主墓室,但由於盜墓者粗暴的挖掘方式,導致這座古墓已經沒有再修復和保存下來的必要了,唉。」

    溫朔默然,點點頭。

    來到考古現場,站在由考古工作人員監督指導,工人們搭建起的長長的鋼架構遮雨棚下,望著一片狼藉的古墓,溫朔才真切地明白了,為什麼楊景斌教授,說古墓已經沒有修復和保存的必要了。

    因為,整座古墓的墓道,是被生生挖開,直達墓室,其挖掘的通道寬度達到了三米多,而且毫不顧忌旁邊的側室、墓壁。

    在現代化的挖掘機械面前,磚石結構的古墓,根本沒有任何的抗禦能力。

    溫朔攥了攥拳頭,臉色鐵青。

    他知道,整座古墓中的符文、法陣,已經被破壞殆盡——失去了主墓室和墓道上的符文、法陣,哪怕是搶救出一些碎石上的符文,但不知曉其布下的規律,對於研究來說,就更艱難了。

    這個盜墓的混蛋啊!

    盜走那尊棺槨,到底是為了什麼?!
as000538 發表於 2018-9-17 17:01
653章 以前不曾有,如今經常出

    有楊景斌老師陪同,溫朔進入被嚴重破壞的古墓,自然沒有人去質問或者阻攔。

    他緊皺著眉頭,看似緊跟在楊景斌老師的身旁,實則打開手電筒,認真仔細地打量著周邊殘存的參差墓道,以及兩側的耳室牆壁,從中尋找一些或清晰或模糊,或保存相對完整,或只剩下些許的符文痕跡。

    被損壞的碎磚爛石,早已被清理到了古墓外圍。

    即便是沒有被清理,想要從無數的碎磚爛石中尋找到什麼符文的痕跡,再去比拚殘牆上的符文痕跡……

    幾乎做不到。

    但他還是抱著能拔膿就是好膏藥,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心態,專注地觀測著每一處符文的狀態、位置,同時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個集五行、八卦、九宮、八門與一體,類似於羅盤般的複雜立體圖案,將這些殘缺符文的位置,在腦海裡的立體圖案中納入其所在的方位。

    楊景斌知道溫朔身負玄學,裡面門道很深,做這類事著實需要時間,以及不受打擾的環境。

    所以,他時刻陪同在溫朔的身旁,裝模作樣地指指點點小聲講述著什麼。

    就好像,師生二人就古墓裡的情況進行討論,又像是,楊景斌在現場指導授課——嗯,果然偏心!

    古墓的各個墓室中,仍有考古人員正在認認真真,一絲不苟地整理著零散的陪葬品,以及或年深日久自然損壞的文物,或是在古墓遭遇強力破壞時,造成的損壞。

    這些文物,有許多都已經被碎磚、爛石,還有灰塵、墓室上方的落土掩埋,需要一點點地發掘出來。

    考古工作就是這樣,細緻入微,不能急。

    不知不覺間,時近正午。

    就在楊景斌想要提醒全神貫注的溫朔時,溫朔忽而站直了身軀,微闔目長長地吐了口氣,繼而睜開眼神色平靜地說道︰「老師,這些符文,您有沒有全部記下來?」

    「有。」楊景斌輕聲道︰「本來想等你來了,由你親自臨摹,抄繪,但考古工作不能耽擱,所以,除卻抄繪之外,也都拍了照。」

    「謝謝。」溫朔表情認真地道謝。

    「職責所在罷了。」楊景斌擺擺手,他可不想承認以權為自己的學生謀了私。

    溫朔抬腕看看手錶,神情略有些驚詫,繼而無奈一笑,道︰「一眨眼都快中午了,咱們回去吧,邊走邊聊。」

    「好。」

    師生二人走出古墓,沿著崎嶇狹窄的蜿蜒小徑往回走。

    小雨還在下著。

    「有沒有什麼……」楊景斌畢竟是扮演過玄法高手的人,而且和溫朔接觸時間日久,當初更是和秦落鳳、洪裳談玄論道,對於玄法方面的問題,還是能頭頭是道地說出來,甚至於,真正的玄士與他談玄論道都辨不出他的真假,他稍稍遲疑,道︰「確認的符文和法陣?」

    溫朔搖搖頭,道︰「不能確認,這都需要一點點去研究,參悟。」

    「唔。」楊景斌略顯失落。

    「不過。」溫朔頓了頓,認真道︰「這座古墓的考察、研究,沒必要興師動眾了,尤其是,不用再往什麼高官顯貴的身上套,這壓根兒不是什麼王侯將相級別的墓,只是一個真正的玄士,而且,是一位大家。」

    楊景斌皺眉到︰「既然是大家,那也應該是歷史上留名的人物,有考證的必要。」

    「很難考證出答案。」溫朔搖搖頭。

    「為什麼?」楊景斌不甘心地問道。

    「因為,這座古墓看似按照古代的喪葬制度,規格極高,應該是有身份名望的人物,但,您難道沒發現古墓的建築佈局,壓根兒不是正常的墓葬佈局麼?」溫朔神情嚴肅地說道︰「這座墓,走的是活死人墓的路子。」

    「什麼什麼?」楊景斌驚訝道。

    「活死人墓。」溫朔解釋道︰「人還活著,就住在了墓中,應該是借助於墓穴和法陣,以及地理環境的因素,試圖達成某種修行的目標。古往今來,其目的無外乎長生、永生罷了。」

    楊景斌雙眉緊皺,他想起了通海的那座古墓,溫朔說,古墓的主人很可能,是為了追求長生。

    古往今來,參悟天道修玄者,其追求的目標多半都是為此。

    但,真正能成功者,少之又少。

    或者說,留在歷史記憶中的這類人,幾乎沒有。

    因為無論是考古的記載,還是正史之中,都很少有這方面的記載。即便是有一些傳說中化虹飛昇、乘鶴往西天、白日羽化之類的,那也都是傳說,沒有確鑿的證據。

    去年發現了一座佈滿符文法陣的古墓,今年又發現一座……

    建國至今數十年,考古發現中都沒有類似的古墓,即便是有符文,充其量也是些王侯將相的大墓中,完全可以考證出的緣由,無外乎在那樣的一個歷史時期,普遍信仰這種東西,為了風水,甚而為了下輩子投個好胎之類,自我安慰的一些意義。

    皖西漢墓較為特殊,以符文法陣控制墓中機關。

    而如錦海、通海發現的這兩座古墓,卻是考古記載中的異類,以前從未有發現過。

    這,難道是巧合嗎?

    楊景斌忍不住問道︰「溫朔,你有沒有覺得,去年通海的那座古墓,還有錦海這座古墓……被發現的時間相隔太近,從考古歷史的跨度來分析的話,可以說是一種高頻率了。」

    「嗯?」溫朔面露疑惑,但很快便明白了楊景斌這番話裡的意思,他稍作思忖後搖搖頭說道︰「才兩座而已,只能說是巧合。」

    「嗯。」楊景斌想想也是,只得點了點頭。

    但他的這種懷疑,卻著實令溫朔剛才心頭巨震——這,真的只是巧合嗎?

    快回到駐地時,溫朔再次忍不住說道︰「這座古墓中除了那些文物比較珍貴之外,真的沒有必要再去耗費時間和人力、財力、物力加大考證的力度。至少,從官方的立場上來講,沒必要了。」

    「好吧,我會寫報告的。」楊景斌點點頭,又問道︰「那尊被盜的棺槨……」

    溫朔抬手打斷了他的話,道︰「楊老師,找到棺槨,是警方的事兒。還有,您對關於玄學方面的問題過於關注,關注的太深,對您不好。」

    「我明白。」楊景斌無奈點頭。

    「楊老師,中午我就不在這兒吃飯了,還沒和馬爺見面呢。」溫朔微笑道︰「下午兩點之前我一準兒回來。」

    「嗯,去吧。」

    ……

    溫朔來到招待所的一樓客廳裡等了一會兒,馬有城才從外面神情嚴肅地趕了回來。

    「溫朔啊,走。」馬有城招了招手,對已然起身到他面前的溫朔說道︰「上樓去談。」

    「發生什麼事了?」溫朔有些詫異地跟著馬有城上樓。

    雖然只是一個相對落後,經濟不夠發達的小鎮,但鎮政府投資建設的招待所,各方面的條件還不錯。

    馬有城住的是二樓最西側的套間。

    請溫朔坐到客廳的沙發上,馬有城沏了兩杯熱茶端過來放下,這才神情嚴肅地說道︰「棺槨有線索了,而且確認,我手裡的石閂,確實出自於這座古墓,是從那尊棺槨內拿出來的。」

    溫朔詫異道︰「偷棺槨的是誰?這傢伙有毛病吧?」

    對此,馬有城也頗為不解,他搖搖頭說道︰「依著行規,我們不能報警。不過,我已經托人去聯繫了,也許能有機會去看看這尊棺槨,你是這方面的行家,如果可以的話,一起去?」

    「那太好了。」溫朔忙不迭點頭,「東西在哪兒?」

    「暫時還不知道。」馬有城道︰「據說是,送到了西原與北原交界的大西北一帶某個地方。」

    溫朔忽而想到了什麼,道︰「偷棺槨的,和最初拿到手,賣給你石閂的,不是同一個人?」

    「不是。」馬有城搖了搖頭。

    「具體情況是怎麼回事兒?」溫朔心中愈發困惑。

    馬有城神情略顯猶豫,喝茶掩飾。

    溫朔立刻明白了此刻馬有城的為難——行規嘛——諸多事情,馬有城可以知道,但不能告訴旁人。

    哪怕是關係再好!

    這就像時我們日常生活中經常遇到的情況一樣,譬如有人對你說︰「那,這事兒我可只告訴你一人,你可千萬別再傳出去了啊!」那麼你放心,知道這件事的,而且就是這個人傳出去的,不止你一人!

    而但凡是這樣的人,以後你有什麼秘密,千萬別讓他知道,哪怕是他再如何信誓旦旦保證不說出去。

    可人的好奇心,是最重的。

    溫朔也不例外。

    更何況這件事牽涉到了那尊棺槨,以及整座古墓的玄學秘密,棺槨主人的身份,偷竊棺槨者的身份等等。

    溫朔點了顆煙,神色認真地說道︰「馬爺,我可以理解您的為難之處。按理說,我就不應該問您,也省得讓您為難。但,這件事非同小可,搞不好……賣給你石閂的人,都會有生命危險啊。」

    「為什麼?」馬有城皺眉道。

    「滅口!」溫朔嚴肅道。

    「不可能。」馬有城搖頭道︰「在這個行當裡,但凡結交的,都是實打實值得相信的人。」

    「可是他把石閂賣了,他也暴露了對方的行蹤。」

    馬有城再搖頭,道︰「未經對方許可,這個朋友也沒有把具體的消息告訴我,所以,我也只是說,可能,他試著去聯繫下,經過對方的同意了,我們才能見到棺槨。」
as000538 發表於 2018-9-17 17:02
654章 該放手時就放手

    溫朔瞇起眼,冷笑著斬釘截鐵地說道︰「他不去聯繫還好,去了,就活不久了。」

    「嗯?」馬有城雙眉緊皺,神情略顯緊張。

    「盜走棺槨,卻不盜取那麼多珍貴的、易出手的文物,這明顯不是尋常的摸金校尉。」溫朔分析道︰「我推斷,你那位熟人朋友,在把石閂贈予給你之前,應該是被人看到過,也就是,那個盜走棺槨的人,然後,盜走棺槨的人,才循跡追查,找到了錦海的這座古墓。」

    剛說到這裡,馬有城的手機響了。

    他拿起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然後按下了接聽鍵︰「哎董老爺子,這麼快就有信兒了?」

    「啊,嗯嗯。」

    「什麼?」

    「哦……」

    馬有城的神情從剛接電話時的微笑從容,迅速變得陰沉、嚴肅,雙眉緊皺著,還有些吃驚地看了眼溫朔。

    很快,馬有城便掛了線。

    他拿起剛才溫朔放到桌上的煙,點上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吐著煙霧對申請困惑的溫朔說道︰「似乎,似乎被你剛才推測和判斷,說,說中了!不過,也不是全中。」

    「嗯?」溫朔愈發疑惑。

    馬有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潤了潤感覺有些乾澀的嗓子,道︰「石閂,是我從一個朋友手裡拿到的,是他轉手送給我的,他,是從別人手裡買到的。他答應我,聯繫賣給他石閂的人,也就是專門幹這個行當的摸金校尉……但,但那個盜墓的,死了。」

    溫朔一驚︰「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

    「兩個多月了,突發疾病,病因……未知。」

    「這麼久了,怎麼剛知道?」溫朔感覺這事兒太不可思議了。

    「這類人,平時也不怎麼聯繫,剛剛得知死訊很正常。」馬有城皺眉喝著茶,一邊思忖著什麼,一邊說道︰「從官方發現這座古墓被盜,至今也快兩個月了。也就是說,在棺槨被盜之前,這個人就已經死了。」

    溫朔瞇起了眼楮,道︰「突發,未知疾病,難道就沒有人懷疑什麼?」

    馬有城搖了搖頭,道︰「我們沒在現場,自然不好忖度什麼。但,我和這類人接觸閑聊時,倒是聽聞過一些事情,因為盜墓這種活兒,幹的就是陰邪營生,挖墳掘墓又是傷天害理的行為,所以,這一行當中經常有人會暴病、意外等等非正常死亡。」

    「我更願意懷疑,是盜走了棺槨的人,殺死了那位摸金校尉。」溫朔冷冷地說道。

    「可現在,線索卻斷了。」馬有城苦澀道。

    「也不對吧?」溫朔皺眉道︰「你先前還說,得到消息說是棺槨到了西原省和北原省交界的大西北地區。而你知道的那位摸金校尉,是兩個多月前就已經死了,那棺槨的消息,您有是從誰那兒得到的?」

    馬有城苦笑著搖搖頭,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幹哪一行的人,就盯著哪一行的動靜了。」

    「如此說來……」溫朔分析道︰「盜棺槨的人,應該也是你們這個行當裡的老人物,而且至少是有一定知名度的,才能夠博取到圈內人的信任。這則消息隱晦地傳出來,想必也是他刻意為之。」

    說到這裡,溫朔忽而若有深意地上上下下打量著馬有城。

    「喂,你可別亂想冤枉人。」馬有城忙不迭擺手,一臉的尷尬和忿忿︰「我不沾一手的生坑物件。」

    溫朔笑了笑,道︰「事關重大,這條主線索雖然斷了,但對方既然可以暴露出了一些消息……馬爺,以您的江湖地位和聲望、人脈,想要查出來無非是時間問題罷了。」

    「盡力為之吧。」馬有城嘆了口氣,又道︰「可是……溫朔,這與我們似乎,沒什麼關係,為什麼非得去理會呢?」

    溫朔怔住。

    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大抵如是。

    知曉了古墓異常,棺槨被盜之後,溫朔幾乎沒有絲毫猶豫,便一門心思地琢磨著如何找到棺槨,從而確定墓主人的身份,棺槨中隱藏了什麼樣的符文法陣,並得知盜走棺槨的人,其目的到底是什麼。

    他卻從來沒想過,這件事,與自己又有什麼實質的關係!

    即便是站在一個高大上的角度,為了國家、為了考古……棺槨的丟失,與古墓的考古作業,其實也沒有太大的關係。

    畢竟,那些珍貴的文物都留下了!

    所以本質上來講,一門心思想要查找出答案的緣由,其實就是自私!

    為了更多地得到這座古墓主人留下的秘密,甚至是,一門失傳了許久的玄學功法。

    稍作思忖後,溫朔點點頭,微笑道︰「也是,這事兒咱們就甭管了。」

    「嗯?」馬有城面露詫異,他不明白,溫朔怎麼會突然轉變了態度——雖然是他勸說,詢問的,但他的目的是想多瞭解一下溫朔的想法,從而知曉古墓、棺槨的秘密。

    未曾想,溫朔乾脆利落地選擇了放手。

    所以馬有城倒是有些不甘心地說道︰「可是古墓、棺槨,墓主人的身份,我們都還不知道,你……」

    「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怎樣?」溫朔搖搖頭,道︰「無非是一份好奇心沒得到滿足罷了,可如果真要追查下去……馬爺,對方很可能是一位玄法高手,而且那位摸金校尉之死,如果真與盜走棺槨的人有關,說明對方還是一位心狠手辣之輩,我們更沒必要去招惹了。」

    馬有城心生些許懼意,畢竟再好的寶貝,再大的好奇心,也比不過性命寶貴啊。

    可他還是下意識地不甘道︰「他再怎麼厲害,這不是還有你這位大師嘛。」

    「得了吧馬爺,咱自己人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玄法相鬥不是面對面拎著導棍廝殺,這玩意兒無聲無息的害人,我又不能天天守在誰的旁邊,更何況,保不齊我都有可能不知不覺中讓人給下了套。」溫朔苦笑著擺擺手,道︰「玄法修行不是拳腳硬功夫,拳怕少壯的事實,在這方面行不通,玄法修為越深厚,經驗越多,就越厲害,我才二十一歲啊!」

    「好吧。」馬有城想想也是,這事兒太過凶險,所以……

    別去無事生非了。

    只是這一趟出來,從京城至草原倒是值了,親眼見識到群狼俯首一幕,可在錦海這邊住了幾天的希望,卻是破滅了。

    也罷。

    世事本來如此,哪兒有盡如人意?

    沒有了在這件事上的好奇心,馬有城也就不再多停留,簡單吃過午飯後,就讓陳世傑去把租來的越野車退掉,買了當天下午的火車票,兩人坐上了返回京城的列車。

    溫朔則是老老實實地當他的乖學生,白天到發掘現場參與考古實踐工作,主動向專業的考古人員討教、學習。

    到了晚上,要麼向楊老師請教一些專業問題,要麼就是拿著楊老師從這座古墓中整理、收集到的符文照片、手繪圖,以及楊老師以權謀私從考古工作組那裡拿來的照片、手稿,進行相關的研究、歸類、分析計算。

    轉眼間,又是一周的時間過去了。

    古墓發掘已經完成,而這座古墓由於主墓室、墓道遭受嚴重損壞,而且也沒有查證出墓主人到底是誰,有沒有什麼顯赫的身份,所以,既沒有了什麼考古的價值所在,也沒有了修繕保護的意義。

    考古工作組正式撤離。

    溫朔和楊景斌這天上午十一點,坐上了回京的列車。

    一眨眼,溫朔此次外出離京,已然過去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這些天他不在京城,也有那麼點兒刻意逃出去避避嫌的意思——準老丈人黃申,有意向將朔遠控股擁有的那棟地理位置絕佳的樓房全資購下,這麼大一筆生意,胖子實在是不好意思去和老丈人,哪怕是老丈人派來的人,因為三塊五塊而討價還價。

    那顯得多丟份兒啊?

    所以,還是交給黃芩芷去做。

    一來顯得他無比信任、尊重黃芩芷及其家人;二來嘛,正如他上次實話實說的那般,岳父大人那麼有錢,只會多給閨女,怎麼可能少給啊?自己在場的話,反而會讓人家父女情深,你推我讓。

    這些天,他甚至都沒有主動打電話過問公司任何事宜,也省得打電話時詢問樓房出售事宜不好,不問的話又太裝。

    昨天接到黃芩芷打來的電話,已經正式簽署了合約,將朔遠控股公司、朔遠網絡技術培訓學校所在的那棟樓的產權,出售給了華遠集團旗下的華遠地產,價格為1.3億元。

    胖子當時心裡就樂開了花,不過語氣還是很淡定地說︰「價格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咱爸都開心。」

    黃芩芷說︰「胖子,你少來這一套,我爸可是多給了三千萬!」

    「這多不好意思啊?」胖子訕訕地、虛偽地說道。

    「呵!」黃芩芷冷哼一聲。

    胖子隨即又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也就是華遠地產吧,換做是別人,給多少錢咱還不賣呢,你說是吧?」

    「是……嗎?」

    「你還不瞭解我?有一說一,滿打滿算不到兩年時間,市值就翻了一番,如果再等兩年是什麼價?」胖子很認真地說道︰「再說了,你爸……唔,是咱爸又不傻,賠本的生意人家會做?」

    黃芩芷再次被不要臉的胖子,用實際情況說服了。

    確實如此。

    但,總覺得很彆扭,彷彿黃申、華遠地產真的藉著黃芩芷的面子,沾了胖子多大便宜似的。
as000538 發表於 2018-9-17 17:02
655章 一家人的買賣

    一億三千萬!

    讓曾經窮得每天收廢品撿破爛,替家裡還債的沒出息胖子來講,再次心生出了一股子將產業全都賣掉,然後現金存進銀行裡每年吃利息的衝動……胖爺都能有這麼多錢了,這他媽找誰說理去?

    倒不完全是因為沒出息所以想這麼幹,而是胖子一想到到手這麼多錢,馬上又要花出去投資建設新的網校校區……

    他就心疼加肝疼!

    一個多億,還不一定就夠用!

    這他媽更沒地方說理了。

    溫朔坐在辦公室裡翻閱著財務報表,一邊略有些抱怨地說道︰「新校區八字還沒一撇,這邊兒就先把出售的合同給簽了,預留出的騰退時間只有半年,夠用嗎?到時候可怎麼辦?」

    「華遠集團進軍京城地產行業,可不止購買這棟樓。」黃芩芷答非所問地說道︰「前幾天剛剛拍下了京城的兩宗地塊,我爸說要送我兩份大禮,其中一塊,就是給我們用的。」

    「嗯?」溫朔愣了愣,道︰「送給我們的?」

    「呸!」黃芩芷忍不住啐了這個死不要臉的胖子一口。

    坐在旁邊的彥雲掩嘴失笑——她如今好不容易完全接受、認可了溫董事長的才幹能力,不曾想,這位年輕的董事長不要臉的時候口無遮攔,雖然……彥雲知道這傢伙其實並不會貪婪無度。

    以彥雲的判斷,就算是黃申真的拿出一宗地塊送給女兒,溫朔這個雖然貪財但骨子裡極為要強的傢伙,很可能會拒絕。

    黃芩芷拿出提前準備的地圖,在茶几上鋪開,指著上面標明的地塊說道︰「這裡,華遠拍下的兩塊地,一塊建設用地面積為十二萬四千餘平米,旁邊相鄰的這一塊只有不足四千平米,是有條件連帶性質的拍賣,因為地理位置的緣故,規劃上很難取決,所以……」

    溫朔一看地圖上的表示,眼楮就亮了!

    華遠拍下的這塊地,位置距離這裡很近,就在北四環外,卻是緊鄰四環路,望春路的東側。

    再看那塊相對小的土地,溫朔不禁心生疑竇——這個地方哪兒不好了?

    明明是兩條路相交的角落,應該是絕佳的地理位置,開發商巴不得把這兒建出一排排的門市樓房,然後高價出售呢。

    「這地兒,怎麼就不好了?」溫朔直接問道。

    「彥雲姐,你來說吧。」黃芩芷微笑道。

    彥雲點點頭,道︰「此處地塊,向北的一塊已經出售並在建,當初之所以沒有購入這塊地,應該是交通和城市管理部門,考慮到市容以及公路安全等各方面的緣由,這塊地的建築設施有要求,譬如需要距離公路多遠,高度不得超過多少等等,所以,企業從利益的角度考慮,通過公關運作,避免了拍下這塊地,節省了大筆資金。」

    「唔。」溫朔稍作思忖便明白了怎麼回事兒,道︰「買下了北邊這一片土地的公司倒是有門路啊,正好就能空出這塊不買,呵!」

    「現狀如此。」彥雲說道︰「想必當初各方面的規劃、制度還都不完善,相關部門也沒有考慮到這麼遠,畢竟,這是在北四環外面了,於是導致了出現這麼一塊地理位置優越,卻閑置無人要的地方,向北,已經不成局勢了,向東的話,相關部門又不肯再犯以前同樣的錯誤,不會按照條狀的地塊出售,否則兩邊臨公路全都被佔用,夾在裡面的大面積土地,就無法賣出更高的價位了。」

    溫朔點點頭,道︰「我們買下來在這兒建教學樓,來得及嗎?」

    「也許不用建,只要重新裝修就可以。」黃芩芷微笑道︰「事實上,這裡本身就有一棟L型的四層樓房,而且整體建築設計,是按照學校教室的模式建成,原先是地方投資建設的一所高中。只不過剛剛建成了主教學樓,就因為最初的規劃跟不上時代步伐,不符合國家相關規定,從而暫停了後期建設,之後京城四環路的修建方案路線確定下來,這一塊的地理位置更加不符合建設學校,就這樣被閑置了下來。」

    「唔,怎麼就一直沒人買呢?」溫朔皺眉略有些懷疑地問道。

    「華遠先期做過調查,地方政府有多次想過出售,但價格談不攏,倒不是要價過高,而是地方政府即便是按照成本價,對於多數企業和個人來說,也是不合適的,因為樓房的建築佈局,有一定的限制,再者相關部門對於道路兩側,尤其是緊鄰四環公路的建築設施有嚴格要求,購入這塊地和樓房的話,難以增加建築物,又會打消掉部分有意向者的購買熱情。」黃芩芷笑瞇瞇地說道︰「這次地塊拍賣,就連帶性地拍賣了,怎麼說呢?在我們看來是非常好的地塊,現成的樓房建築也可以說求之不得,但對於別人來說,卻是雞肋。」

    溫朔眨巴了一下眼楮,道︰「那,你爸準備多少錢賣給咱們?」

    彥雲鄙夷地瞪了胖子一眼。

    黃芩芷更是撇撇嘴哼了一聲,道︰「我爸不管,讓我直接和華遠地產方面洽談,總之給我們購買的優先權……如果我們不買,華遠地產是打算支持政府,拆除樓房後建成一塊綠化廣場和售樓處,將來售樓處可以改建為一個小型的商場,或者大型超市之類的。」

    溫朔瞄了瞄彥雲,再次看向黃芩芷,道︰「別賣關子了,直接說多少錢……」

    「等價。」黃芩芷正色道。

    「嗯?」溫朔怔了怔,旋即明悟了什麼意思,當即搖頭擺手地說道︰「那不行,開什麼玩笑啊?」

    「溫朔,你可得算清楚了,那邊地理位置也不差,建築面積是目前我們這裡的兩倍,而且整體佔地面積也是兩倍有餘!」黃芩芷秀眉微顰,道︰「還覺得自己吃虧了嗎?」

    「當然吃虧,咱這兒可是寸土寸金,那地方再怎麼說也是四環外了。」胖子理直氣壯道︰「而且環境又差,噪音嚴重!」

    「你……」

    彥雲哭笑不得,心想果然是女生外向,看似黃芩芷被胖子一番話氣得不行,事實上,和華遠地產那邊關於這塊地的洽談,早已經敲定,就是按照華遠地產拍下的價位來計算,這四千餘平米,大抵也就是三千萬元整,再加上這棟樓的價值,與地方政府一番洽談之後,雙方各退一步,達成了一千萬的補償——這筆錢,自然也算到了朔遠網校的賬上。

    如果真按照市值來計算的話……

    好吧,這玩意兒沒辦法確切地說誰吃虧佔便宜。

    畢竟那是一家人的買賣!

    再者人家胖子說得也有道理,如果不是這份關係,你們給多少錢我不賣,這你們總沒辦法吧?

    黃芩芷懶得再逗這個從不肯吃虧的賤胖子,板著臉說道︰「好了好了,總計四千萬,都已經談妥了,明後天簽合同,然後我們抓緊時間裝修、佈局,再為公司和快餐店重新選址搬遷,半年時間很緊張的。」

    四千萬?!

    那就還能剩下九千萬!

    重新裝修、購入電腦等教學設備,加上公司還要選址、搬遷……胖子扭扭腳趾頭就得出個大概了。

    網校購電腦添加教學設備等等,一千萬預算花不完!

    公司重新搬遷選址,倒是個大問題,雖然目前手頭的錢非常寬裕了,但也不能當冤大頭不是?

    這一點尤其要小心謹慎!

    因為黃芩芷和彥雲這類人的脾氣是明擺著的,本來就是一切往最好了辦,公司如今又有了這麼大實力,現金又充足,那還不得往死了花錢?

    想到這裡,胖子極為警惕地瞪了兩人一眼。

    於是彥雲和黃芩芷有些莫名其妙。

    哪兒又招惹這胖子了?!

    「咱們公司搬走的話,新的選址你們有沒有考慮過?」胖子小心翼翼地問道,並做好了隨時拒絕的準備。

    「哦,基本上都已經商量妥當了,公司暫是不搬離,在這兒辦公就好。」黃芩芷說道︰「華遠地產也沒打算把這裡拆除重建,只是要內外重新裝修規劃,增設電梯,外部走廊,樓後面不是還有十米左右的寬度,是我們的權屬範圍麼?可以增建部分設施。所以,等半年期限之後,我們可以繼續在這裡辦公,無非是繳納房租就好,等華遠地產在這裡……」黃芩芷一指華遠購下的那塊的南端,緊鄰四環路的方位,接著說道︰「華遠地產會在這裡建售樓處,規格相對高一些,將來我們可以買下來做公司的辦公樓,如何?」

    胖子眼楮一彎,頓時瞇成了狐狸眼,忙不迭點頭道︰「好好好,咱們現在就可以和華遠地產洽談好,實在不行先預付定金,啊!」

    「為什麼?」黃芩芷詫異道︰「這事兒還早著呢,很可能要三年甚至五年以後。」

    「對啊,三年或者五年以後,房價就不一樣了!」胖子理所當然地說道。

    彥雲實在是忍不住了,道︰「溫董事長,華遠地產的高層,也會考慮到這一點的。」

    這句話有些含蓄。

    直接點兒說,那就是「就你精,把別人都當傻子啦?!」

    黃芩芷哭笑不得。

    胖子一臉無辜的表情,道︰「我提前好幾年先給他們交定金,這還有錯了?他們講不講道理啊?」

    「呸!」

    彥雲和黃芩芷幾乎同時啐了一口!
as000538 發表於 2018-9-17 17:03
656章 假仗義,真性情?

    接下來的談話中,自然而然地涉及到了朔遠網絡技術培訓學校搬入新校區之後,學校股權重組的問題。

    畢竟,新校區規模擴大,投資更高了。

    問題是,如此大手筆的投資,股權重組過程中,溫朔和黃芩芷倒是不差錢,他們手裡目前擁有的現金,完全可以輕鬆購下所有股東的股權。而對於曲燕、盧元超他們來講……

    這一年多來才掙了多少錢?

    讓他們把股權賣掉,肯定是不樂意的,而且也不利於網校將來的發展。

    但如果讓他們出資,以避免在投資擴大後的股權被稀釋、較少,他們又拿不出足夠的錢。

    在絕對的資本面前,他們就是待宰的羔羊般無力。

    當溫朔生出了這份同情心,從而思忖著接下來該如何做時,彥雲卻以一位精英級職業經理人的果決狠辣,認認真真地說道︰「之前我和芩芷討論過這個問題,其實不用因為個人情感因素而為難,商業本就是這樣,隨著企業的發展,投資和股權比重的變化是一個必然,優勝劣汰。再者,就如我們幾次做過的股權重組一樣,股權的減少,並不意味著利益的減少,反而是利益的增多。而且,這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朔遠控股公司,或者董事長您個人、芩芷,對朔遠網絡技術培訓學校的股權持有比例,進一步加大……」

    溫朔擺了擺手,道︰「不不不,彥總,京城這邊的網校和中海市校區本質上有很大的不同,京城校區的股東們,都是創業的元老級人物,大家一起努力把朔遠網絡技術培訓學校做大、做好,不能讓辛辛苦苦付出、滿懷希望的他們,以及我們直接的友誼,被資本利益碾碎!」

    彥雲怔住。

    在她看來,商業就是商業,所謂的義氣、友情是一種早就被現實埋入墳墓中,化作了灰的東西。

    意氣用事沒好處!

    經商,最重要的是當斷則斷,不被情感左右理智。

    這些所謂的友情,只能是個人生活中的一種添加劑,調味品,在商業中卻是最廉價,最不值得去重視的東西。如果過度地去重視的話,反而會影響到主觀上理智的判斷力,甚至會拖累你。

    如果溫朔一直保持這種心態和認知的話,將來企業越做越大,他會很容易被殘酷的商場中所謂的信任和情誼重創。

    黃芩芷想了想,道︰「那,房子還是以租賃的形式吧,網校股權不變。」

    「嗯,就得這樣。」溫朔點點頭,道︰「否則,咱們動輒就要搞什麼股權重組,以資本壓人的話,會讓大家都寒了心的。」

    彥雲無語。

    她沒有決策權,黃芩芷和溫朔既然都同意,自然不好再說什麼了。

    於是她不禁在心裡想道︰「大概,他們還是太年輕吧?沒有更多的社會閱歷和經驗,心思中還有諸多對友誼的美好信任……這,其實也是一種美好,待將來,也許就成了一種奢望和夢想了,唉。」

    「不過還是要和大家說清楚的,委婉一些。」胖子看向彥雲,笑道︰「彥總,這事兒得你出馬,重點不是讓大家知這份情,而是讓大家同意,網校遷址之後,擴大規模勢必要加大資金的投入,而這些投入,就需要從網校的財務上出,如此一來,股東們的分紅就會延期。另外,也得強調一下關於校區租金的問題,按照相應的比例漲一些吧。」

    「好的,他們會很樂意的。」彥雲淡然一笑,心想這胖子果然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他仗義了,就得讓人都清楚他仗義了!

    偏偏還要含蓄些,自己不說出來,反而借彥雲的口含蓄地向諸股東表達出來,從而他們都知道……

    這是真仗義,還是假仗義?!

    彥雲這點兒心思,自然瞞不過胖子和黃芩芷。

    只不過胖子對此懶得解釋,也解釋不清,自己也確實有些不好意思。

    而黃芩芷,則很清楚胖子的為人處事的秉性習慣——他虛榮,卻不做作。他是真仗義,但也不會做那種暗暗吃虧的所謂「偉大」——換句話說,將來誰對不起他時,不能對什麼都裝作不知道。

    如此,胖子就可以理直氣壯地有一說一了。

    彥雲去了網校,胖子回到辦公桌前坐下,仰靠著好似有些疲累般地說道︰「芩芷啊,剛才說起從網校收租金這事兒,我琢磨著,咱們什麼時候能有自己的一棟大樓,把軟件公司啊、自家的公司,一股腦搬進去,也省得每年要給別人支付大量的租金,花得我心疼。」

    「首先,那需要購置一塊土地,再拿下各類批文。」黃芩芷微笑著說道︰「而且建造大樓,也需要大筆資金。」

    「咱們這不是有九千萬嘛。」溫朔眼珠子一轉,道︰「新校區這塊地,如果不計算樓房在內,只需要三千萬,如果咱們再能買到這麼一塊空地的話,九千萬還剩下六千萬,蓋棟大樓應該沒問題吧?」

    黃芩芷搖搖頭,道︰「沒那麼簡單,如果在地理位置偏遠的地方還行,地理位置稍好一些的地方,其投入就不止是購買土地這麼簡單了。這次我們只是沾了華遠地產拍下大宗地塊的方便,對於我們來說花錢就好,直接拿來用,華遠地產呢,也算是匯攏了一筆資金,他們也省心。但另外十幾萬平方米的地塊,可不止是平地起高樓,建設小區那麼簡單,還有諸多的拆遷工作,拆遷還要有各方面的賠償,工作量巨大,投入也是很大的。」

    溫朔怔了怔,他還真不知道這些。

    在他看來,無非是老子花錢買地,買了之後就可以在空地上蓋樓……

    思忖一番後,胖子說道︰「這事兒,咱們倆都不怎麼入行,而且也沒相關方面的人脈消息來源,所以,還是得和華遠地產方面的負責人加深溝通,讓他們幫忙留意,有沒有合適的地塊,對於地產公司來說可能不屑於買,但對於我們來說合適的地塊。」

    「很少,真有這種適合建造商業大廈的地塊,會爭搶的。」黃芩芷笑道。

    「呃……」胖子發現自己挺無知的,只得搖搖頭拋開了這個年頭,轉而說道︰「軟件公司那邊,最近的情況怎麼樣?林波這傢伙腦子一根筋,只知道搞研發,平時連個電話都不打,也不說說公司擴大的進度。」

    「還不錯,彥雲姐一直都有關注。」黃芩芷道︰「最近前前後後招收了總計十一名新的員工,全部是相對年輕,技術水平卻很高的年輕人,其中有四位出自京大林總他們的社團,其他人要麼是經過這四人介紹一起來的,要麼是以往就在這個圈子裡聽聞甚至和林總熟悉的人。按照林總所說,公司的新款軟件產品的研發,很快就會出現一個井噴式的階段。」

    溫朔驚喜道︰「真的?」

    「我們要相信林總的眼光嘛,他是最專業的人士。」黃芩芷旋即又搖搖頭,略顯無奈地說道︰「不過,林總也說了,新款軟件產品井噴式的出現,只是代表了這些研發人員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和他們的天賦、技術水準,但絕大部分軟件產品,要麼沒有什麼實際應用價值,要麼就是太過超前的概念產品。換而言之,這些產品短時間內很可能一文不值。」

    「靠!」溫朔感覺自己做了趟過山車,忿忿道︰「那還有什麼意義?林波該不會,真的打算不論產品有沒有價值,只要是新款的東西,都拿去註冊專利,然後給予研發者獎勵吧?」

    「是這樣的。」黃芩芷肯定地說道。

    溫朔抬手撫著額頭,道︰「軟件公司不是慈善機構,搞那麼多廢品還當寶,這……唉,算了算了,當初我就知道,不該答應你們。這麼幹下去,軟件公司非得被你搞破產。」

    黃芩芷笑瞇瞇地說道︰「溫朔,按照林總的判斷,一些軟件產品只要研發是成功的、成熟的,那麼註冊了專利之後,就可以作為我公司的產品儲備,也許現在看不到它的價值所在,但,以後很可能會派上用場。另外,產品的研發也增加了我公司的技術儲備,增強了員工的研發經驗。林總還說,當今時代IT軟件產品日新月異,很多產品的研發初衷,往往只是靈光一現的天馬行空,誰也不會想到,這款產品能帶來多大的價值。」

    「唔。」溫朔點了點頭,心裡盤算著研發出一百個軟件產品,哪怕是再有一個達到一卡通系統的市場價值,那就值了。

    忽然,他想到了另一件事,便起身說道︰「我去找林總談談。」

    「溫朔……」黃芩芷想要再勸他幾句。

    「放心吧,我不是去找茬,而是想讓林總幫我做點兒東西。」溫朔笑道︰「也許,還給他提供點兒研發靈感呢。」

    「什麼?」

    「回頭和你細說吧,一時半會兒講不清楚。」溫朔擺擺手,起身往外走去。

    黃芩芷面露困惑。

    她有種直覺,溫朔此次出行二十多天,回來之後似乎哪裡變了,但具體哪兒變了,又無法確定。

    女人,對自己心愛的男人,往往有著很精準的直覺。

    各方面。
as000538 發表於 2018-9-17 17:04
657章 動力來源於壓力

    沒有人知道,溫朔在大草原上和娜仁托婭最後的那次談話之後,內心中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以至於,他早已平復淡然的修行之心,都出現了極大的紊亂。

    而且無論如何,都無法壓下那種好似心魔般的恐懼和忌憚——是內心深處,對自己最在乎的親人安危的恐懼、擔憂——娜仁托婭是大草原上唯一的,真正的大巫師,可她的人生,未免太悲慘了。

    所有的至親,全部慘死!

    而且,絕對不是因為巧合死去,是冥冥中可怕的力量,以一種規律性的懲戒方式,給予了明確的警告、懲罰!

    玄門江湖上流傳著「五弊三缺犯其一」的說法。

    俗話說無風不起浪……

    老韓頭孤苦伶仃最終死去,玄法的傳承都差點兒在他手裡斷掉,其親人也都死得一乾二淨。誠然,老韓頭家屬的死亡,屬於那個時代大潮中很多家族慘劇的其中之一,可是,誰又能確定,老韓頭的人生,就不是被某種冥冥中神秘的可怕力量,所導演的呢?

    矛盾的是,荊白及其家人過得很好,洪裳的日子似乎也不錯,鞏一卦悠悠閑閑采菊東籬。

    香江港那位被荊白下達了江湖誅殺令的慕容秋江,似乎也過得風生水起。

    再聯想數千年的玄門江湖……

    五弊三缺犯其一,甚至更如老韓頭、娜仁托婭這般淒慘的話,還能有多少人只為了一己私利、一時的衝動邁入修行玄法的道路,踏足江湖去追求神秘莫測的玄法,去爭領江湖風騷?!

    江湖是什麼?

    江湖,是指掌握了一種技能,在好多個地方都可以利用這種技能獲取利益的一種社會生存狀態。

    直白地說,得有極大的利益誘惑,才能吸引人涉足。

    倘若損失的恐懼大於了利益的誘惑,那麼,也就無法形成一種帶有廣譜型的社會生存狀態。

    三五人等,藏於深山不出世,又怎能叫做江湖?

    所以,這種殘酷的弊端肯定是有的,但,也不完全會針對每一個人,就像是眾所周知很多壞習慣和壞的生活環境會導致癌癥,可同樣生活條件和習慣下,不得病的還是佔多數。

    又或者,有可以避免天劫災難的辦法?

    就像是上次遭受到無聲無息天機影響,隨後胖子以大無畏、無所謂的淡然心胸,坦坦蕩蕩地繼續著生活,於是一帆風順!

    亦或是,傳說中各類作法打擦邊球,或者找替死鬼等等。

    但這類杜絕、避免的傳說方法越多,就越說明天劫懲罰存在的真實性。

    以前溫朔也有這方面的擔憂,卻沒有如此直觀的恐懼和害怕。所以離開大草原之後,他無時不刻都在考慮著,這種天劫懲罰的出現緣由,以及那股冥冥中的力量,到底是什麼,從何而來?!

    這玩意兒是否有其主觀的意識形態?

    對於這種未知的,卻又真實存在的強大的,似乎不可抗拒的力量,膽小惜命的胖子,比古往今來的任何玄士,都要緊張畏懼。

    他甚至因此而考慮過,不再修行玄法,不再做玄士!

    自廢修為!

    因為他害怕,因為自己修行玄法……親人受害!

    可如果不修行玄法了,青丫頭怎麼辦?!

    誰來給予已經開了靈智的她,真正的生命,真正的,人生?!

    任她自生自滅,在煌煌天威之下,她能活多久?她能去哪裡?永遠就這麼跟隨在自己身邊的話……溫朔又害怕不再修行,自廢了修為後,小青再成長之後,如何控制教導她?

    小青是陰邪之物而成,最易成煞成魔,成為禍害!

    即便是如此難以抉擇,又是面臨著極大的可怕風險性,心境紊亂……自幼養成的習慣和秉性,還是讓胖子以遠超常人的果決心性,很快做出了決定——自廢修為,會導致自己在很長時間裡成為母親、黃芩芷的累贅,需要他們照顧,也會導致一輩子的身體狀況較之常人要差。

    還有,他需要為青丫頭將來的人生負責!

    他還要,承擔起老韓頭留下的責任,將本門玄法傳承下去……

    在找出了諸多理由之後,胖子一咬牙一跺腳,惡狠狠凶巴巴地在心裡面罵了句︰「虛偽個屁!其實就是捨不得這份修為,捨不得玄法能夠給自己帶來的各種便捷和力量!」

    在重重壓力之下,胖子決定賭一把,賭一把,最長的,一輩子的賭局!

    向來謹小慎微,習慣未雨綢繆的他,開始琢磨著,如何盡可能地避免天劫的降臨,或者提前預知到天劫出現的時間、狀態,從而做出應對之策。

    他知道,數千年來玄門江湖的諸多大能之士,無不在思忖、研究如何避免天劫,甚至如何對抗天劫。而且他判斷,這種巨大的、神秘的,不可抗拒的壓力,也相應地促進了玄法的發展。

    壓力產生動力嘛。

    「林總……」溫朔坐在沙發上,神情有些地點了支煙,道︰「我有個想法,你看能不能做得到,是這樣,我舉個例子啊,就像是天氣預報似的。這個天氣預報的由來,是氣象工作者學習、記錄了無數次的氣象變化,從中總結出一些規律數據出來,然後根據數據的變化,推測出未來幾天時間,甚至很長時間的氣候。那麼,你能不能研發出一種軟件,可以通過手動記錄數據,然後根據繁瑣的數據,自行來進行演算,推測呢?」

    林波聽得有些迷糊,道︰「溫朔,你是建議我,研發一款可以自動計算預報天氣的軟件?」

    「唔,我是說類似的軟件,能不能做出來?」

    「這個倒是可以,但……」林波說道︰「要錄入太多的數據,而且還得不斷地修正、改進、升級,才能一點點完善。另外,你得說清楚,到底要統計什麼玩意兒?」

    「這你先別管,我就是忽然間有了這麼個想法。」溫朔說道︰「這種軟件,能不能做到?」

    「別扯淡了,我現在每天那麼忙,誰有空去做這種無聊的玩意兒?」林波擺擺手,道︰「做一款簡單的這類軟件倒是不難,難就難在它的自動統計、預測,需要大量的數據支持。」

    溫朔撓了撓頭,腦筋轉得飛快,道︰「那個,我說出來你別笑話我啊。」

    「嗯?」林波樂了,道︰「董事長,你可向來有一說一,怎麼這次,還不好意思了啊?」

    「這不是他娘的外行嘛,在你這行家面前提創意,底氣不足。」溫朔笑道︰「最近我上網時,偶爾在一些聊天室和論壇裡,看到有人談算命、看相、風水之類的東西,所以我琢磨著,那,純粹就是鬧著玩兒的,咱們搞一款軟件,讓人只要輸入生辰八字之類的東西,軟件自動給他算命……那傢伙肯定能吸引不少人玩兒,是吧?」

    林波怔住,微皺眉細細思忖著。

    還別說,這個創意確實不錯,雖然肯定不會有什麼大的價值,但勝在其新穎性,研發出來後,完全可以當做一種消遣、娛樂性的軟件,然後賣給一些門戶網站增加流量。

    想到這裡,林波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樂道︰「董事長高見,這個構思還真可以去搞一下開發。」

    「不敢當不敢當,隨口那麼一說嘛。」溫朔謙虛道。

    林波把自己剛剛想到的關於這個構思研發成功後的價值、市場簡單分析了一遍,道︰「那,也就是這樣了,不過系統裡的數據錄入,還需要大量的易學數據,工作量也不小。」

    「嗯,有必要的話,我倒是認識一位這方面的高人,可以花錢請來指點指點。」溫朔認真道。

    林波愣了愣,旋即失笑道︰「不用,咱不是真的搞算命,是一款娛樂軟件而已,說白了,不管是什麼命格的人,只要用這款軟件測算,那麼測算的結果,都是些模稜兩可的話,而且怎麼說都是理,都讓人心裡舒坦。因為軟件的研發目的,就是讓人消遣、娛樂、放鬆的!」

    「呃……」

    溫朔知道,自己不能再去較真了,但有些話,還真不能實際告訴林波。

    但他確實需要一款這樣的軟件,用於錄入大量的數據,平時自己不斷地輸入,通過電腦來進行海量的、龐大的計算,從而得出更精確的計算結果。

    這,是幾千年來玄門江湖的先賢們,所不具備的優勢!

    科技的優勢!

    「林總。」溫朔認真地說道︰「像你這樣的計算機工程師,唔,不不,就是咱們公司目前最差的,可以獨立完成一款簡單軟件的研發,就像是我剛才提議的這種軟件……我的意思是,我想要達到這樣的水平,你覺得,在咱們網校裡學習的話,短時間內能學成嗎?」

    林波詫異道︰「你學這個做什麼?」

    「就是覺得這個很高端,很想學,到時候我也可以自己開發軟件,嗨!」溫朔砸吧著嘴頗為嚮往地說道。

    「得了吧,你哪兒有時間。」林波隨口道︰「那,如果只是初步的學習編程之類的,倒也不是太難,只要肯用心,在咱們網校學習,又有咱們公司這邊兒現成的實習地點,還有這麼多專業人員,你如果有時間,用心的話,很快就能學會的。不瞞你說,IT行業中現在還真有那麼幾位初中學歷,自學成才的傢伙,都是頂尖的高手!」

    「真的?」溫朔露出了驚喜之色。

    林波聳了聳肩︰「那,沒別的事兒我要去忙了。」

    「靠!」溫朔朝他豎了個中指,起身往外走去,卻也並不生氣林波的態度——這就是林波!
as000538 發表於 2018-9-17 17:05
658章 我有一個大目標

    溫朔向來是確定了目標之後,立刻開干的性子。

    可如今的他公務實在是繁忙,系裡那邊的學業也不能耽擱,楊景斌老師熱情過度,已然提前幫他把考研的各項複習資料都準備好了——胖子覺得,不能寒了楊老師的心啊。

    再者,經過幾次隨同楊景斌老師實地考古作業之後,他很清楚,學歷的重要性。

    若非楊景斌老師假公濟私地幫著他,幾次重大項目的考古,他一個正在讀本科的大學生,憑什麼參與其中?

    如果不參與,又怎能得到那一大堆的符文、法陣,用於研究?

    雖然目前還沒從這些符文、法陣中研究出什麼成果來,但,這些可都是玄學的精粹,都是無價之寶。溫朔覺得,早早晚晚他總會從中研究出一些東西來,然後自然而然歸為己有了。

    所以學業這方面,和公司的事情同等重要!

    與此同時,回京之後還要安排、處理公司的各項事宜,每天大會小會和黃芩芷、彥雲商議,去新校區那裡看過,和曲燕、盧元超他們開會,商討了新校區的裝修、教室、辦公室的佈局等等。

    基本落實好這些問題,就在他準備報名參加朔遠網絡技術培訓學校的暑期速成班時,接到了靳遲銳的電話。

    中海政府要召開一次互聯網企業家會議,通知朔遠網絡技術培訓學校的負責人,也參與此次會議。政府方面的意思是,希望能夠通過此次會議,推動互聯網企業的發展,吸引全國互聯網企業入駐中海,而朔遠網絡技術培訓學校,作為目前中海,甚至可以說,是全國最優秀的私營計算機技術培訓機構,可以向社會、企業培養、輸送出大量專業人才。

    所以此次大會,有朔遠網絡技術培訓學校的負責人參與,就可以與各企業進行面對面的溝通,洽談。

    靳遲銳和父親靳文談及這個問題後,靳文立刻告訴他,馬上通知溫朔!

    這次會議,朔遠網絡技術培訓學校必須要高度重視,畢竟中海市在全國那都是經濟、政治各方面有著相當高的地位,而由政府組織召開的互聯網企業家會議,級別自然也會相當高。

    參與這樣的會議,不止是能夠為朔遠網絡技術培訓學校帶來名譽上的增值,還會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一份近乎完善的保障!

    同時,和各大互聯網企業之間,即便不會達成什麼合作協議,至少先混個臉熟,將來才有可能相互合作,共同發展。

    聽完電話中靳遲銳詳細的講述,胖子第一時間意識到了,這件事的重要性。

    他立刻通知黃芩芷、彥雲到辦公室開會,並通過網絡與靳遲銳連接視頻,與靳遲銳進行了詳細的討論。

    對此事,必須高度重視。

    經過一番討論後,溫朔讓靳遲銳與中海政府召開此次會議的工作組盡快聯繫,確認能夠得到的參會名額。

    盡可能爭取到三個名額。

    如此,溫朔和黃芩芷、靳遲銳都可以參加。

    隨後,靳遲銳得到了組織方的通知,只能給予朔遠網絡技術培訓學校兩個參會名額,但每個人可以帶一名助理人員。

    經過討論後,朔遠網絡技術培訓學校參會代表為溫朔、靳遲銳,黃芩芷以助理的身份名義參與,但只能能夠進入大會的會場,坐在溫朔和靳遲銳的身後側旁,卻沒有名牌和與會專座。

    另外,一些專項會議時,黃芩芷也不能參加。

    此次會議時長總計三天。

    正式接到邀請函之後,溫朔與黃芩芷在會議報到的頭一天,飛抵中海,由靳遲銳在其父親的幫助下,提前牽線搭橋,和中海政府相關方面的負責領導提前見了面,共進晚餐。

    已是盛夏時節。

    晚上九點,全球聞名的繁華中海市,處處霓虹斑斕。

    溫朔和黃芩芷邁步江畔,神情悠閑。

    「溫朔,房子已經裝修好一個月了,你也從來不去看看。」黃芩芷挽著胖子的胳膊,倚在他的肩頭,感受著江風徐徐,將盛夏時節的炎熱祛除殆盡,身心頗為舒適放鬆。

    「唔,這不是忙嘛,唉。」溫朔拍了拍黃芩芷挽著他胳膊的手,笑道︰「再說了,你負責的裝修,眼光總比我這個土老冒強得多,所以裝出來的效果,肯定是最好的。」

    胖子這張嘴喲……

    黃芩芷抿嘴笑著,道︰「回去後,你得勸勸阿姨,讓她別急著過去住,她說既然裝修好了,那就過去住自己的房子,何必再給別人交房租。但新房裝修好之後,雖然我們用的都是最好的進口裝修材料,傢俱買的也都是最好的實木環保傢俱,但最好還是放置通風半年以上,祛除甲醛,同時輔以大量活性炭吸收,才能有效降低家居中有害氣體的揮發量。」

    溫朔聽得一腦袋霧水,甲醛?環保?

    既然都買了最好的東西,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年頭,日常家居裝修的環保理念還沒有普及開來,諸多民眾甚至都沒聽說過什麼是甲醛,新房裝修完短時間暫不居住通風,也只是認為需要祛除下裝修造成的潮濕罷了。

    不過,胖子現在對於這些家居瑣事著實無心過問,而且他深知交給黃芩芷去做,肯定比自己做得好。

    「行吧,我回去後和她說說。」胖子點頭應下。

    「還有件事……」黃芩芷笑道︰「這次會議結束,回京城後,你應該去駕校學開車,考駕駛證了。」

    胖子愣了愣,旋即搖頭道︰「沒時間啊,這個暑假我打算學電腦。」

    「嗯?」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大橋上,溫朔停步,扶著欄杆遠眺江畔都市斑斕夜景,道︰「就在咱們的網校學習,爭取最短時間內學會普通的編程,對軟件的開發至少要懂得一部分,能獨立完成一款簡單軟件的編程……所以學開車的事情,暫時先放放吧。」

    「你學這個……」黃芩芷神情疑惑,繼而想到了從大草原回來之後,那種直覺上與以往的不同,便忍不住說道︰「溫朔,我一直覺得,你上次去草原回來後,心態或者是思想上有了什麼變化,但,我也說不好。我希望,如果你有什麼煩惱、壓力,能夠和我說。」

    溫朔怔住,他點了一顆煙,思忖許久之後,微笑道︰「我想做一款軟件,能夠儲存、記錄下我日常修行玄法時,身體及周邊天地間陰陽五行的平衡狀態、配比度變化,並能夠實時通過總結出的規律,進行運算,達到預測未來的效果。這種軟件交給被人做,行不通,也不好說,還不如自己去學習軟件的編程。倒不用完全靠自己開發,找一款類似的軟件進行改動,或者乾脆抄襲其編程,反正只是一款自己使用的軟件。」

    「這倒是挺新穎的。」黃芩芷流露出了頗感興趣的神情,笑道︰「那豈不是說,將來有可能,每個人在電腦上利用軟件,達到預測命運的效果?」

    「這是兩回事兒。」溫朔道︰「你說的這種軟件,林波已經讓人去做了,只是娛樂、消遣的性質,和我想要開發出的軟件不同,而且,我計劃中開發的那款軟件,只能自己使用。」

    「你要預測什麼?」黃芩芷忽而覺得,溫朔太過鄭重其事,似乎……有很嚴峻的情況要發生?

    溫朔感慨道︰「我要做一項研究,數千甚至上萬年人類玄學的歷史演變,不斷的進步,到如今有了高科技的輔助,計算機的運算能力可以在瞬息間,超過歷史上無數先賢大能之士終其一生的運算。有這麼好的機遇,玄法可以發展到什麼程度呢?」

    聽了這番話,黃芩芷立刻露出了一抹興奮的神情,道︰「那,那不會真的像是神話傳說中一樣,飛天遁地,移山填海?」

    「我可沒那麼大的想法。」胖子忍俊不禁道,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黃芩芷流露出這般如小女孩家家的雀躍興奮。

    「那你現在定下的目標有什麼?總不會還沒目標就去研發吧?」黃芩芷好奇道。

    「唔……」溫朔坦率地說道︰「我想,讓青兒成人。」

    「青兒?」黃芩芷想到了那個詭異的、可愛的小丫頭,心裡一顫,道︰「怎麼成人?投胎轉世嗎?」

    「還不確定。」

    「我想起來了!」黃芩芷驚訝又激動地說道︰「哪吒三太子,不是用蓮藕做的軀體嗎?你將來如果利用計算機,把玄學研究透徹了,是不是也可以……啊對了,女媧造人是用的泥巴!」

    溫朔抬手撫了撫額頭,哭笑不得道︰「那都是神話。」

    「玄學本來就挺神話的嘛。」黃芩芷再次挽住胖子的胳膊,小聲道︰「胖子,能不能教我?我也想學玄學,哦不,是修行玄學。」

    「不行……」胖子搖搖頭,看到黃芩芷略顯失望的神情,便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道︰「至少現在不行,我這次想要做這款軟件的目的,也考慮過,是否能找出問題所在,讓你也可以修行玄法。」

    「我現在為什麼不可以?」

    「你的家庭原因,會和家庭犯沖的。」胖子微笑道︰「而且,你的年齡也已經過了。」

    「哦。」

    黃芩芷撇撇嘴,和胖子一樣遠眺夜景斑斕、流光溢彩的江面,道︰「我聽奶奶說過,人生在世,就是一場修行。」

    「嗯?」

    胖子怔住。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as000538

LV:8 領主

追蹤
  • 385

    主題

  • 21095

    回文

  • 12

    粉絲

北漂的高雄人,但是心裡想回台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