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俗世地仙 作者︰短刃 (連載中)

 
as000538 2018-8-12 14:06:4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79 465925
as000538 發表於 2018-9-24 20:39
679章 師父的大禮

    剛從學校回來的鞏項,被母親攔在了院子的影壁牆前,輕聲叮囑了他接下來要行拜師禮的細節。

    鞏項沒有絲毫嫌麻煩的意思,認真聆聽,不住點頭應著。

    看著兒子神色間難掩的興奮和激動,江瑤心裡忽而生出了些許的酸楚——拜師修玄,將來的小鞏項,會有著一個怎樣的人生?他的父親,苦了好些年啊!

    不過很快,江瑤就拋開了心頭那一絲難過。

    今日兒子拜師,是件大事,大喜事。

    至於將來……

    正如丈夫所說的那般,當年他沒能揚名,沒能借命算之術得利,是時代的原因,人力不可為之。而隨著國家和平持續,國泰民安,盛世漸臨,玄門復興繁榮是一個必然的趨勢。

    玄士自然會得享更優越的生活。

    而關於玄門江湖的凶險,江瑤並不知道,丈夫也沒對他說過。

    因為在鞏一卦看來,兒子有溫朔這樣一個師父,低調,盡量避江湖,玄法精妙強橫,又有自己這個做父親的教導指點著,溫朔這個師父護著,風險性可以降到最低。

    幾分鐘後。

    鞏項在母親的引領下,微微彎腰,恭恭敬敬地走到了正堂屋的門前。

    江瑤停步站在了門外一側。

    正在和鞏一卦閑談的溫朔,微笑著坐正了身姿,神情和藹地看著站在門外的鞏項。

    鞏一卦起身站到旁側,拱手彎腰施禮︰「以後,就將小兒拜託先生教導了。」

    溫朔點點頭。

    小鞏項這才進門,邁步到距離溫朔兩米多的空地中央,然後恭恭敬敬地雙膝跪地,磕頭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拜禮,從此以後,任打任罵,全勞師父辛苦教誨。鞏項跪地叩天,有父母作證,自今日起,視師為父,願負傳承之責,從為子之孝,凡師有所言,無不順之……」

    一番話講述出來,令坐在太師椅上受大禮的溫朔格外舒坦,卻又哪哪兒都彆扭。

    也更為喜歡這個新收的徒弟了!

    這麼複雜的一番過場的禮儀話語,鞏項毫無一絲生澀,順暢地道出來,神情肅穆莊重!

    「好了好了。」溫朔笑呵呵地招手示意小鞏項到近前來,道︰「其實之前我就對你爸說過,不用這麼繁瑣的禮儀,可你爸這人太講究,太傳統了,非得要正式些。這次來棲鳳山,我可沒什麼準備,一切都是緣分,見到了你,便臨時起意決定收你為徒,只能送點兒特殊的禮物了,你過來。」

    鞏項面露疑惑,起身就要走過去。

    「跪下!」鞏一卦在旁邊沉聲斥道。

    「啊?」鞏項駭了一跳,平時父親可從來沒對他如此嚴厲過,但他人小鬼大,知道今天這種場合在父親這個老封建、老頑固的心裡,是必須要嚴格遵循禮制的。

    於是鞏項趕緊又跪了下去,就這般跪著行到了師父的身邊。

    溫朔哭笑不得,卻又不好在這時候去違了鞏一卦的心意,他神情和藹地抬手輕輕按在了小鞏項的頭上,柔聲道︰「老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悟性這種東西別人無法送給你,也教不出來的,你要懂得這些,在將來的修行生涯中,不要好高騖遠,不要在修為進展慢時有怨忿,不要激進迫切,時刻謹記不受心魔所惑。師父以後不可能長長陪伴在你身邊,你更要沉著穩重,凡修行之事隨時可以打電話問詢師父,但切記在修行過程中不強求己身,否則就容易陷入心魔作亂之中……」

    說著話,他默念法咒,心法流轉,氣機從掌心而出,由鞏項天靈灌入其體內。

    鞏項忽然感覺到頭頂彷彿被滾滾熱流澆淋,渾身內外好似隨時都受到神秘力量的擠壓,撐脹,他忍不住仰起頭來,張開嘴巴差點兒喊出聲來。

    「忍住了,別害怕……」溫朔微笑道︰「師父沒準備禮物,今天便為你展筋清髓,拓經順絡,算是禮物吧。」

    鞏項不明白展筋清髓,脫經順絡是什麼意思。

    但他能猜到,一定是份大禮,是一件對自己的身體,對自己以後修行玄法,有著極大好處的事情。

    然而體內無處不在的撐脹感開始加重,又多了些好似有人拿著小刀,在骨頭上輕刮慢削,又好像被砂紙磋磨的感覺,越來越嚴重,每當疼痛難忍之時,突然又會有暖流拂過,劇痛的感覺突然間就會消失不見。

    腫脹緊繃、疼痛酸麻、舒展放鬆……

    往復循環。

    鞏項仰著臉,瞪大的眼楮裡已然看不出什麼神采了,他臉色刷白毫無血色,渾身急劇地顫慄著。

    站在門外的江瑤見狀,終於忍不住快步走了進來,站到丈夫的身前,拉住丈夫的胳膊,小聲道︰「書凡,這,這是在做什麼?我看小項他,他……不會有事吧?」

    鞏一卦從萬分激動中回過神兒來,皺眉到︰「你怎麼進來了?出去!」

    「可是他,小項……」江瑤第一次沒有聽從丈夫的吩咐,而且是在丈夫厲聲呵斥時,她忍不住眼圈泛紅,滿臉擔憂地說道︰「書凡,你,你看這……」

    鞏一卦心裡一軟,輕聲道︰「是大好事,溫朔的玄法之精妙,功力之深厚,遠比我想像中更甚。像這般純以個人氣機,為一個普通人的身體展筋清髓,拓經順絡,我是絕對做不到的。因為這麼做不僅需要渾厚如大江般的真氣,還要有對氣機極為精準的掌控力,才不至於傷到人。」

    「那,那溫朔萬一掌控不住,你看小項他,很痛快的樣子……」江瑤忍不住說道。

    鞏一卦搖了搖頭,道︰「溫朔敢這麼做,而且是在收徒儀式上,當著你我的面,說明他有著絕對的自信。而這,也證明了,小項能拜溫朔為師,無疑是正確的。」

    「哦。」江瑤這才稍稍寬心了些,卻還是緊張萬分地看著溫朔和鞏項。

    此刻。

    溫朔微闔雙目,神情淡然平靜,但已然有細密的汗珠從肌膚上滲出。

    鞏一卦堅信他玄法精妙、功力深厚,有絕對把握。

    但那是鞏一卦不知道……

    胖子純粹是他媽沒經驗,覺得這樣做可以,就乾脆這樣做了——現在的胖子,已然心生出了一絲的懊悔,娘的,沒準備禮物就沒準備吧,裝什麼大尾巴狼啊?

    展筋清髓,拓經順絡一經開始,就不能中途停止,因為那會讓小鞏項的身體器官本能地反噬回復,從而讓他遭受內傷。

    只能堅持完成展筋清髓,拓經順絡,讓身體各器官都處在一個相對完善、平衡的狀態下,才不會有反噬的情況發生。

    可是……

    這他媽太耗費氣機,太耗費精神了!

    稍稍不小心,洶湧的氣機就可能會傷到小鞏項那未經修行磨礪,還很柔弱的身體器官。

    這可是收徒儀式現場!

    當著人家父母的面!

    人家孩子剛剛行大禮跪拜,做了你的徒弟,你卻把人孩子給傷到了,還說是送了份禮物……

    能這樣嗎?

    所以,胖子只能咬牙硬挺著,心想︰「去他娘的,還能比在草原上令群狼跪伏,更累人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足足兩個小時過後,已然是大汗淋灕,忍不住渾身顫抖的溫朔,這才將他的左手從小鞏項的頭頂緩緩移開,他睜開眼,微笑道︰「鞏項,你去洗個澡,今晚先別吃飯,好好休息吧……」

    鞏項眼神中漸漸露出了些許神采,卻還有些迷糊的模樣,眼皮重得都快抬不起來了。

    「師,師父,我……」鞏項道︰「我好累啊,不想動。」

    溫朔點點頭,看向了江瑤,道︰「嫂子,你來攙扶下小項,去幫他洗個澡,唔,還是別去了,扶他到床上睡覺吧,如果可以,給他擦趕緊身子就好。」

    「哦,好的好的。」江瑤趕緊上前,伸手吃力地攙扶起昏昏欲睡的兒子,一邊用哀求和疑惑的眼神看向溫朔。

    「他太累了,渾身無力正常,休息一晚就好。」溫朔笑著擺擺手,道︰「鞏先生,你來幫嫂子一把,她可攙扶不動……」

    鞏一卦趕緊上前,一邊攙扶住兒子,一邊關切地看向溫朔︰「溫先生,你,你沒事吧?」

    「沒事,我休息會兒就好。」溫朔強撐著笑顏說道。

    「辛苦了,辛苦了!」鞏一卦稍稍寬心,和妻子一起扶著小小年齡的鞏項,往臥室走去。

    溫朔長長地舒了口氣,仰靠在椅背上,默念法咒,心法流轉,氣機與天地靈氣相參,迅速汲取靈氣補充著體內快要耗盡的真氣,一邊修復著勞損過度的心神。

    以後再也不裝了……

    臥室內。

    江瑤已然打來了水,用毛巾給孩子仔細地擦拭著身體,一邊說道︰「書凡,你也給孩子把把脈,檢查下孩子身體的狀況,別出什麼事。」

    「不用查了。」鞏一卦眉開眼笑地說道︰「溫朔這個師父當的,是真好啊,僅憑此,就足以看出來,他是真的喜歡小項,這份禮物送的,哈哈哈……」

    江瑤見丈夫如此高興,心裡終於踏實下來,道︰「你快去外面看看溫朔吧,我看他也累得不輕。」

    「嗯嗯,所以說這師父,真好!真好!」

    鞏一卦連連感慨著、高興著,轉身快步走了出去——他決定,從今天起,對溫朔不能再有任何藏私了!

    就算是自己的命算玄學之密,也能共享!
as000538 發表於 2018-9-24 20:39
第688章

    剛從學校回來的鞏項,被母親攔在了院子的影壁牆前,輕聲叮囑了他接下來要行拜師禮的細節。

    鞏項沒有絲毫嫌麻煩的意思,認真聆聽,不住點頭應著。

    看著兒子神色間難掩的興奮和激動,江瑤心裡忽而生出了些許的酸楚——拜師修玄,將來的小鞏項,會有著一個怎樣的人生?他的父親,苦了好些年啊!

    不過很快,江瑤就拋開了心頭那一絲難過。

    今日兒子拜師,是件大事,大喜事。

    至於將來……

    正如丈夫所說的那般,當年他沒能揚名,沒能借命算之術得利,是時代的原因,人力不可為之。而隨著國家和平持續,國泰民安,盛世漸臨,玄門復興繁榮是一個必然的趨勢。

    玄士自然會得享更優越的生活。

    而關於玄門江湖的凶險,江瑤並不知道,丈夫也沒對他說過。

    因為在鞏一卦看來,兒子有溫朔這樣一個師父,低調,盡量避江湖,玄法精妙強橫,又有自己這個做父親的教導指點著,溫朔這個師父護著,風險性可以降到最低。

    幾分鐘後。

    鞏項在母親的引領下,微微彎腰,恭恭敬敬地走到了正堂屋的門前。

    江瑤停步站在了門外一側。

    正在和鞏一卦閑談的溫朔,微笑著坐正了身姿,神情和藹地看著站在門外的鞏項。

    鞏一卦起身站到旁側,拱手彎腰施禮︰「以後,就將小兒拜託先生教導了。」

    溫朔點點頭。

    小鞏項這才進門,邁步到距離溫朔兩米多的空地中央,然後恭恭敬敬地雙膝跪地,磕頭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拜禮,從此以後,任打任罵,全勞師父辛苦教誨。鞏項跪地叩天,有父母作證,自今日起,視師為父,願負傳承之責,從為子之孝,凡師有所言,無不順之……」

    一番話講述出來,令坐在太師椅上受大禮的溫朔格外舒坦,卻又哪哪兒都彆扭。

    也更為喜歡這個新收的徒弟了!

    這麼複雜的一番過場的禮儀話語,鞏項毫無一絲生澀,順暢地道出來,神情肅穆莊重!

    「好了好了。」溫朔笑呵呵地招手示意小鞏項到近前來,道︰「其實之前我就對你爸說過,不用這麼繁瑣的禮儀,可你爸這人太講究,太傳統了,非得要正式些。這次來棲鳳山,我可沒什麼準備,一切都是緣分,見到了你,便臨時起意決定收你為徒,只能送點兒特殊的禮物了,你過來。」

    鞏項面露疑惑,起身就要走過去。

    「跪下!」鞏一卦在旁邊沉聲斥道。

    「啊?」鞏項駭了一跳,平時父親可從來沒對他如此嚴厲過,但他人小鬼大,知道今天這種場合在父親這個老封建、老頑固的心裡,是必須要嚴格遵循禮制的。

    於是鞏項趕緊又跪了下去,就這般跪著行到了師父的身邊。

    溫朔哭笑不得,卻又不好在這時候去違了鞏一卦的心意,他神情和藹地抬手輕輕按在了小鞏項的頭上,柔聲道︰「老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悟性這種東西別人無法送給你,也教不出來的,你要懂得這些,在將來的修行生涯中,不要好高騖遠,不要在修為進展慢時有怨忿,不要激進迫切,時刻謹記不受心魔所惑。師父以後不可能長長陪伴在你身邊,你更要沉著穩重,凡修行之事隨時可以打電話問詢師父,但切記在修行過程中不強求己身,否則就容易陷入心魔作亂之中……」

    說著話,他默念法咒,心法流轉,氣機從掌心而出,由鞏項天靈灌入其體內。

    鞏項忽然感覺到頭頂彷彿被滾滾熱流澆淋,渾身內外好似隨時都受到神秘力量的擠壓,撐脹,他忍不住仰起頭來,張開嘴巴差點兒喊出聲來。

    「忍住了,別害怕……」溫朔微笑道︰「師父沒準備禮物,今天便為你展筋清髓,拓經順絡,算是禮物吧。」

    鞏項不明白展筋清髓,脫經順絡是什麼意思。

    但他能猜到,一定是份大禮,是一件對自己的身體,對自己以後修行玄法,有著極大好處的事情。

    然而體內無處不在的撐脹感開始加重,又多了些好似有人拿著小刀,在骨頭上輕刮慢削,又好像被砂紙磋磨的感覺,越來越嚴重,每當疼痛難忍之時,突然又會有暖流拂過,劇痛的感覺突然間就會消失不見。

    腫脹緊繃、疼痛酸麻、舒展放鬆……

    往復循環。

    鞏項仰著臉,瞪大的眼楮裡已然看不出什麼神采了,他臉色刷白毫無血色,渾身急劇地顫慄著。

    站在門外的江瑤見狀,終於忍不住快步走了進來,站到丈夫的身前,拉住丈夫的胳膊,小聲道︰「書凡,這,這是在做什麼?我看小項他,他……不會有事吧?」

    鞏一卦從萬分激動中回過神兒來,皺眉到︰「你怎麼進來了?出去!」

    「可是他,小項……」江瑤第一次沒有聽從丈夫的吩咐,而且是在丈夫厲聲呵斥時,她忍不住眼圈泛紅,滿臉擔憂地說道︰「書凡,你,你看這……」

    鞏一卦心裡一軟,輕聲道︰「是大好事,溫朔的玄法之精妙,功力之深厚,遠比我想像中更甚。像這般純以個人氣機,為一個普通人的身體展筋清髓,拓經順絡,我是絕對做不到的。因為這麼做不僅需要渾厚如大江般的真氣,還要有對氣機極為精準的掌控力,才不至於傷到人。」

    「那,那溫朔萬一掌控不住,你看小項他,很痛快的樣子……」江瑤忍不住說道。

    鞏一卦搖了搖頭,道︰「溫朔敢這麼做,而且是在收徒儀式上,當著你我的面,說明他有著絕對的自信。而這,也證明了,小項能拜溫朔為師,無疑是正確的。」

    「哦。」江瑤這才稍稍寬心了些,卻還是緊張萬分地看著溫朔和鞏項。

    此刻。

    溫朔微闔雙目,神情淡然平靜,但已然有細密的汗珠從肌膚上滲出。

    鞏一卦堅信他玄法精妙、功力深厚,有絕對把握。

    但那是鞏一卦不知道……

    胖子純粹是他媽沒經驗,覺得這樣做可以,就乾脆這樣做了——現在的胖子,已然心生出了一絲的懊悔,娘的,沒準備禮物就沒準備吧,裝什麼大尾巴狼啊?

    展筋清髓,拓經順絡一經開始,就不能中途停止,因為那會讓小鞏項的身體器官本能地反噬回復,從而讓他遭受內傷。

    只能堅持完成展筋清髓,拓經順絡,讓身體各器官都處在一個相對完善、平衡的狀態下,才不會有反噬的情況發生。

    可是……

    這他媽太耗費氣機,太耗費精神了!

    稍稍不小心,洶湧的氣機就可能會傷到小鞏項那未經修行磨礪,還很柔弱的身體器官。

    這可是收徒儀式現場!

    當著人家父母的面!

    人家孩子剛剛行大禮跪拜,做了你的徒弟,你卻把人孩子給傷到了,還說是送了份禮物……

    能這樣嗎?

    所以,胖子只能咬牙硬挺著,心想︰「去他娘的,還能比在草原上令群狼跪伏,更累人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足足兩個小時過後,已然是大汗淋灕,忍不住渾身顫抖的溫朔,這才將他的左手從小鞏項的頭頂緩緩移開,他睜開眼,微笑道︰「鞏項,你去洗個澡,今晚先別吃飯,好好休息吧……」

    鞏項眼神中漸漸露出了些許神采,卻還有些迷糊的模樣,眼皮重得都快抬不起來了。

    「師,師父,我……」鞏項道︰「我好累啊,不想動。」

    溫朔點點頭,看向了江瑤,道︰「嫂子,你來攙扶下小項,去幫他洗個澡,唔,還是別去了,扶他到床上睡覺吧,如果可以,給他擦趕緊身子就好。」

    「哦,好的好的。」江瑤趕緊上前,伸手吃力地攙扶起昏昏欲睡的兒子,一邊用哀求和疑惑的眼神看向溫朔。

    「他太累了,渾身無力正常,休息一晚就好。」溫朔笑著擺擺手,道︰「鞏先生,你來幫嫂子一把,她可攙扶不動……」

    鞏一卦趕緊上前,一邊攙扶住兒子,一邊關切地看向溫朔︰「溫先生,你,你沒事吧?」

    「沒事,我休息會兒就好。」溫朔強撐著笑顏說道。

    「辛苦了,辛苦了!」鞏一卦稍稍寬心,和妻子一起扶著小小年齡的鞏項,往臥室走去。

    溫朔長長地舒了口氣,仰靠在椅背上,默念法咒,心法流轉,氣機與天地靈氣相參,迅速汲取靈氣補充著體內快要耗盡的真氣,一邊修復著勞損過度的心神。

    以後再也不裝了……

    臥室內。

    江瑤已然打來了水,用毛巾給孩子仔細地擦拭著身體,一邊說道︰「書凡,你也給孩子把把脈,檢查下孩子身體的狀況,別出什麼事。」

    「不用查了。」鞏一卦眉開眼笑地說道︰「溫朔這個師父當的,是真好啊,僅憑此,就足以看出來,他是真的喜歡小項,這份禮物送的,哈哈哈……」

    江瑤見丈夫如此高興,心裡終於踏實下來,道︰「你快去外面看看溫朔吧,我看他也累得不輕。」

    「嗯嗯,所以說這師父,真好!真好!」

    鞏一卦連連感慨著、高興著,轉身快步走了出去——他決定,從今天起,對溫朔不能再有任何藏私了!

    就算是自己的命算玄學之密,也能共享!
as000538 發表於 2018-9-27 16:08
682章 現實就是沒辦法

    「你這明顯是推脫責任!」老人的女兒怒道「我們下了車,耽誤的時間和工作損失怎麼算?」

    乘警長淡然道「我也是為了你父親的身體情況考慮,畢竟,他現在身體不適,萬一出現什麼危急情況,列車上沒有足夠的醫療條件。至於你們的個人損失,我可以建議,下車之後,你們可以提請法醫鑒定,也可以向法院提起民事訴訟,要求對方給予相應的各項損失賠償。而且,如果因為對方的毆打,真的是造成了你們輕傷,甚或是更嚴重的傷害,他們肯定會受到法律的嚴懲。」

    「我們可沒時間去耽誤。」老人的女兒哼了一聲,道「他們打了人,犯了法,應該把他們趕下車,讓派出所把他們拘留了,讓我們受害人也跟著一起下車耽誤時間和工作,這算什麼道理啊?少來這一套。」

    「抱歉,我沒有這個職權,更不能現在就將此次事件定性。」乘警長板起臉說道「只能交由派出所去解決,你可以不同意我的建議,也可以就此投訴我。」

    「你……」老人的女兒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剛才還胸口疼的老頭兒躺在床鋪上,睜開眼說道「警察同志,她剛才也是說的氣話,咱們大家都忙,別耽誤太多時間,我們願意調解,讓他們給予一定的賠償就好了。」

    乘警長點點頭,道「你們先商量一下,想要多少賠償,我再過去問問對方。」

    言罷,乘警長轉身走了出去。

    為避免再引發爭吵,減少不必要的時間浪費,雙方分別在這節車廂的兩端。

    溫朔一臉無辜地坐在舖位上,看到裡面那張小桌上有煙灰缸,缸裡還有幾個煙蒂,便掏出煙來,給兩位青年分別遞了一顆,微笑道「消消氣,啊!」

    見到溫朔遞來的是軟中華香煙,兩個青年對視一眼,心裡對溫朔的那絲抱怨消散不了不少。

    本來嘛。

    這胖子人老實,又被那個潑婦牽扯進來,很是無辜,咱哥倆就別埋怨他慫包了。

    人老實又不是錯。

    看到乘警長過來,溫朔起身趕緊掏出煙來遞過去一顆,並且解釋道「警長您抽煙,不好意思啊,剛才我們看煙灰缸裡有煙蒂,就覺得可以抽煙……」

    「唔,抽吧。」乘警長點點頭,很顯然,列車上有煙癮的工作人員,時而會在他們這節車廂裡抽煙,倒是隨意得多。

    幫著乘警長把煙點著,溫朔討好地說道「那,沒我什麼事的話,我可以先走了吧?」

    乘警長愣了愣,苦笑道「還得麻煩你稍微等會兒,畢竟,你是第一目擊證人嘛。當然了,你儘管放心,目前已經確認,這起事件和你無關。」

    「哦,那就好,那就好。」溫朔忙不迭點頭。

    乘警長總覺得溫朔好似在那裡見過,這個名字也很熟悉,一時間卻想不起來,也顧不得多琢磨,他坐下和兩名青年談及了調解的問題,無非是不管責任在誰,你們倆畢竟是把人打傷了,如果不接受調劑,下一站就得下車到車站派出所處理,然後提出他們倆適當地給予一定的現金賠償云云。

    倆哥們兒肯定是不樂意,抱怨了一番後,被乘警長一通嚴厲的猛懟,隨即又是語重心長地勸說。

    得,倆哥們兒認倒霉,答應如果不過分的話,可以賠償對方醫療費。

    乘警長就又起身去了那邊。

    溫朔掏出煙來又給倆哥們兒分別遞了一支,替倆人抱屈了幾句。

    國情便是如此,你縱然有天大的冤屈,也說不清道不明——你把人打傷了啊。

    「唉,兄弟你是不懂,就他媽這麼一回事兒。」紋身青年笑呵呵地說道「我們倆遇到的這種情況多了去了,但該動手時,卻從來不含糊,咱賠點兒錢,也不能受這份窩囊氣……否則,這天底下的無賴豈不是越來越多?」

    「是是是。」老實的胖子忙不迭點頭,心想這哥們兒倒是很有正義感嘛。

    不過……

    他們的經驗還是不足,當然了,也是情況特殊。

    胖子仔細回想了一番以往自己遇到過的類似事件……他媽的,什麼時候胖爺我賠過錢?

    不讓對方賠錢都是胖爺大發慈悲了!

    瘦高個青年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寬慰道「之前打起來的時候,是不是嚇壞了?其實也沒什麼,兄弟,以後記得再遇到這種事,硬氣點兒,你越是硬氣,他們就越不敢和你來硬的!否則,你出門在外,就得經常受欺負。」

    「是是是……」憨厚的胖子再點頭。

    他心裡忍不住感慨感嘆著——胖爺我就是人太老實了,可不就是經常被人欺負嘛,唉。

    六識敏銳的他,清楚地聽到了車廂另一頭那個潑婦尖利的嗓音,好傢伙,獅子大張口,要賠償一萬塊錢,結果被乘警長怒懟了回去,讓他們下一站下車吧,根本沒辦法調解。

    又說了許久之後,乘警長從那邊回來了。

    他好似剛才被氣得不輕,但這就是他的工作,沒辦法。

    沒有說對方要多少賠償,警長問詢紋身青年和瘦高個青年,打算賠多少錢給對方。

    倆哥們兒確實很有經驗的樣子。

    紋身青年道「那點兒皮外傷,無非是擦藥就行,不用包紮打針什麼的,估摸著被打了以後心裡不忿,得……我們倆也不給您添麻煩,賠他們二百塊醫藥費,這總行了吧?」

    警長臉色很難看,苦笑著搖了搖頭,旋即板起臉說道「就為這點兒事,對方兩人耽誤了不少時間,一會兒還得下車再坐車回去,都是損失啊。」

    瘦高個青年嘆口氣,道「您直說吧,他們要多少錢?」

    「呃……」警長說道「三千。」

    「我靠!」瘦高個青年哭笑不得,道「警長,我說句實在話您別介意啊,那我們還是下一站去派出所接受處理吧,不是為難您,也不是故意借這種機會不想賠償。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件事本來就怨不得我們,是他們找茬尋釁滋事,咱又受不了那個氣,然後雙方打了起來,咱把人打了,得,該賠錢賠錢,咱認啊!但也不能就這麼讓他們訛了,您說是這個理兒不?」

    在旁邊聽著瘦高個青年的話,胖子在心裡暗暗豎起了大拇指!

    有理有據,這哥們兒嘴皮子還挺利索嘛。

    而且,他們倆對警察的態度,也足以證明倆人確實很有這方面的經驗。

    警長皺眉稍作思忖後,道「這樣吧,你們說說,最高能出到多少錢,我去再商量商量,大家都在火車上,你們是乘客不願意耽誤時間,我們列車上的工作人員,也不願意添麻煩,咱們能調解處理最好,是不是?可如果實在是調解不了,那也只能讓你們下車去派出所解決問題了。」

    倆哥們兒面面相覷。

    能賠多少錢?

    兩人一時間也沒個決斷,不甘心啊——這種事兒本來賠錢就是很憋屈的事兒,還得多賠的話,那更不甘心了。

    胖子在旁邊小聲問道「警長,我能不能問您個問題?」

    警長略顯詫異,點點頭道「你說。」

    「就拿今天的事情為例子。」溫朔略顯難為情地說道「假設,當時那一家三口喝斥,甚至罵了這位大哥後,大哥沒吱聲……然後雙方就沒有接下來的爭吵,更不會打起來了。那麼,這件事就算是波平浪靜,就像是沒發生過一樣,是嗎?」

    警長莞爾,道「可不就是嘛。」

    旁邊那倆哥們兒也露出了詫異的,哭笑不得的神情。

    這胖子,說些廢話做什麼?

    胖子卻撇撇嘴,搖頭道「假如我和這位大哥,被人罵了,找警長您……會怎樣?好吧,我直說吧,我們報案,被人罵了,作為警察您會怎麼做?」

    警長怔了怔,苦笑道「兄弟,別說這種較真的話,沒意義。」

    「咱們是閑聊嘛。」溫朔笑嘻嘻地說道,一邊掏出煙來遞上一顆。

    警長點著了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嘆口氣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這就是現實,沒辦法……只能說全憑個人的道德素養了。打起來,雙方都有錯,你們被打傷了,對方責任重點兒。把對方打傷了,你們也得賠償。」

    「也就是說,他罵人,我們忍氣吞聲,事情不了了之,他們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溫朔笑道。

    警長怔了怔,苦笑道「我不能這麼說,但現實如此。」

    「唔……」溫朔笑道「那我現在去罵他們,也沒什麼問題咯……」

    警長有些生氣地說道「如果打起來,就不好說了。」

    「我要詛咒他,他被我罵死了呢?」

    「那你肯定有責任,當然,我只是這麼一說,不代表法院會怎麼判決。」

    「這他媽等於是人渣有理,反擊有罪。」溫朔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警長神情苦澀,搖了搖頭。

    旋即,他回過神兒來,板起臉說道「別扯這些沒用的,大老爺們兒這點兒委屈還容忍不了?我去和他們再談談……」說著話,他起身就往那邊走,卻猛地停步,扭頭看著溫朔,道「我看你很眼熟啊兄弟,唔,其實你剛才說的話,我和我的同行們,平時也經常探討,但我們沒辦法……如果你將來有能力去改變,我也希望可以有所改變,真的。」

    言罷,警長大步離開。
as000538 發表於 2018-9-27 16:08
683章 就要鬥這口氣!

    「哎喲喂,行啊兄弟!」紋身青年拍了拍溫朔的肩膀,由衷地讚道︰「剛才你這番話,算是說出了哥哥的心聲,也是大部分平民老百姓的心聲啊!」

    溫朔正自為剛才的感慨和無奈而鬱悶,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道︰「別扯了,你倆還算不得真正的平民百姓。」

    兩位青年全都一愣,面面相覷。

    還真沒想到,這個老實巴交的胖子,竟然敢突然說出這般,帶著點兒譏諷的話語,針對他們兩人。

    瘦高個青年最先反應過來,嘁了一聲,道︰「怎麼著兄弟,把我們哥倆兒當什麼人了?不是平民百姓,那就是高官顯貴,還是什麼大老闆?」

    「老闆個屁。」溫朔擺擺手,道︰「比一般老百姓過得好些罷了,甚至還不一定比一般老百姓經濟條件好,只是在為人處事上,比大多數的老百姓要過得好一些,最起碼……你們不會受社會渣滓的窩囊氣。」

    「喲……」瘦高個青年見不得溫朔這般態度,當即有些橫眉冷對。

    紋身青年卻抬手制止了瘦高個青年說話,道︰「兄弟,我現在剛看出來,你好像也不是那種受窩囊氣的人,只是不屑於和剛才那一家三口一般見識罷了。我們哥倆算不得什麼好人,平時也就是做點兒小生意的普通老百姓,擔不起你把我們誇做老闆。至於剛才的事兒,你是不想惹麻煩吧?得,我們哥倆認栽,待會兒警長來了,肯定還會談賠償的事兒,調解嘛,遇到那樣的一家三口,警長也很為難的!」說到這裡,紋身青年大方地拍了拍溫朔的肩膀,道︰「行了,不超過兩千塊,就沖剛才兄弟你那一番話,哥哥我出了這筆錢,也省得耽誤了兄弟你的時間。」

    溫朔愣住。

    瘦高個青年見狀,也忍不住笑道︰「話說到這份兒上,那就甭說了,無非是賠個三千兩千的,咱們兄弟這口氣出了!哎我說胖子,哦不,不好意思,兄弟,其實你不用太擔心,就算一會兒調解不成,要下火車去派出所扯淡,你也不用去,啊。」

    「惹急了我們倆,無非是被拘留幾天。」紋身青年笑道︰「拘留幾天省下來幾千塊,值了。」

    「對方如果真的有權有勢,告你們呢?」胖子一向會把事情最壞的結果想到。

    紋身青年和瘦高個怔住。

    幾秒鐘後,瘦高個擺擺手,道︰「發昏當不了死,愛咋咋地吧,反正人打了,隨便。」

    「就是。」紋身青年梗著脖子,很有骨氣的樣子。

    溫朔點點頭。

    有這般心態就好。

    其實溫朔心裡也盤算著了,既然對方接受調解,說明並非如那女子虛張聲勢那般,好似有權有勢的主兒。真正有權有勢了,根本不談什麼調解,直接就會先把這倆哥們兒給拘了,然後有的是辦法讓這哥倆吐血。

    如他所料,也如這倆經驗十足的哥們兒,所猜測到的那般,警長很快回來,說對方要求最少賠償他們兩千塊錢,否則就下火車去派出所處理。

    又是一番好說歹說,軟硬兼施之後,倆哥們兒算是勉強同意了。

    「那,一會兒給了錢,象徵性的道個歉,啊!」警長叮囑了幾句,扭頭對胖子說道︰「那個,溫朔是吧,你也跟著過去,露個面。列車長和乘務員一會兒也會安排調整一下,和其它顧客換個車廂,就別再和那老頭兒一起了。」

    「嗯嗯,那感情好。」溫朔忙不迭點頭。

    三人跟著警長走到車廂另一端,那一家三口猶自鐵青著臉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尤其是老人的女兒,看到溫朔跟著過來了,眼珠子一轉,忽然說道︰「警長同志,列車長,咱之前說的可只是動手打了人的倆混混賠償的事兒,還沒說這胖子呢,他也得賠償……要不是他在那磨磨唧唧的不肯換舖位,也不至於發生後來的事兒。」

    溫朔頓時有些發懵——娘的,流年不利啊!

    怎麼會讓胖爺遇到這號蠻不講理撒潑,然後得寸進尺的潑婦?

    「就是!」老頭兒也板著臉瞪視著胖子,道︰「這小子陰著吶,偷偷還踹了我兩腳,別以為我不知道。」

    警長和列車長對視一眼,神色間充斥著憤怒和無奈。

    「哎我說你們還要不要臉了?」紋身青年再也按捺不住,指著老頭兒的鼻子罵道︰「你不能倚老賣老,睜著眼楮說瞎話吧?你讓人給你換鋪,人家二話不說給你換,你們撒潑耍賴,人家嚇得縮到了床上,你們……」

    「那他把腳放到床上什麼意思啊?穿著鞋哪,把床單都弄髒了!」老頭兒怒道︰「擺明了就是故意的,就是心裡不忿!」

    「你他媽罵誰吶?」老頭的兒子站了起來,梗著脖子怒道。

    溫朔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他算是徹底看明白這一家三口都是些什麼東西了——如果現在,沒有警長和列車長在旁邊,被紋身青年和瘦高個怒罵,估計一家三口連個屁都不敢放,因為他們知道,這倆哥們兒是真敢動手狠揍他們,而且揍得過他們的主兒。

    警長大聲斥道︰「行了,沒完啦?還能不能調解了?」

    幾個人立刻都不吱聲了。

    「我可告訴你們。」警長冷哼一聲,道︰「很快就到下一站了,不行就全下車,啊!」

    列車長也開口斥道︰「你們一家三口別得理不饒人,啊!要不要把剛才詢問的筆錄都給你們看看?你們自己說得都對不上,說到底,還是你們有錯在先,想讓人給換個舖位,禮貌點兒說話都不會,命令這個吆喝那個的,合著所有人都得聽你們的,都得照應著你們?人家都是花錢買的車票,又不欠你們的,憑什麼就該應著你們?再說了,上鋪換下鋪,這是有差價的,你們有沒有提前考慮,把差價補給人家?連句話都沒有!」

    被警長警告,又被列車長不耐煩地訓斥一通,一家三口的神情這才略顯尷尬。

    但隨即,那女的確實梗著脖子一臉不忿地說道︰「那不管怎麼說,他們也不該動手打老人和女人啊,什麼素質?還是不是男人啦?」

    紋身青年和瘦高個氣得直哆嗦,正想要反駁,卻被溫朔抬手制止了。

    恰此時,警長和列車長也抬手向二人示意別說話。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一直都表現得老老實實膽小怕事的胖子,突然開口說道︰「二位哥哥,咱們素不相識,但既然坐進了一個軟臥車廂裡,也算是有點兒緣分。我現在忽然有個建議和二位說說,你們看行不行,啊?」

    所有人都不做聲,面露疑惑地看著胖子。

    胖子摘下了眼鏡和帽子,笑著說道︰「這事兒,咱們不調解了……下火車去派出所處理。」

    「什麼?」

    所有人都懵了。

    警長皺眉到︰「小伙子,你說這些氣話。」

    「我何止是說氣話?我還要鬥這口氣!」溫朔看都不看那一家三口,微笑著對倆哥們兒說道︰「如果你們倆真被拘留了,不要緊,從現在開始計算,耽誤了你們的時間,損失我出!每天每人一百塊錢,如果被拘留了,我給你們每人每天二百塊錢損失費,拘留十天,每人兩千!拘留一個月,每人六千!但有一點,就是一個大子兒都不能給他們!」

    說到這裡,溫朔一抬手指向那一家三口,同時冷眼看向他們,道︰「再說了,還不一定就拘留呢!我今兒就和你們耗上了!你們還可以去法院起訴,這倆哥們兒和你們打官司,我全包了!」

    一時間,車廂裡安安靜靜。

    胖子拍了拍紋身青年和瘦高個青年的肩膀,笑道︰「沒事兒,啊,只要一會兒下火車,我就打電話讓我的律師過來,派出所真把你們拘留了,我也得追究這事兒,該不該被拘留,他們一家三口撒潑耍賴怎麼算?!」

    「總之,咱就是要鬥這口氣!」

    說到這裡,胖子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老子絕對不會慣著這種社會垃圾!」

    一番話擲地有聲!

    車廂裡安靜了好一會兒。

    紋身青年和瘦高個青年面面相覷,幾乎同時開口︰「兄弟,不至於,啊,不至於……」

    「怎麼著二位哥哥?」溫朔笑道︰「怕耽誤了生意?沒事兒,真耽誤了生意也不要緊,有損失我給你們找回來,不就是去京城嘛,我在京城還是能幫得上一些小忙的。」

    那一家三口想說什麼,卻覺得胸悶喘不上起來,臉憋得通紅。

    看著摘下了眼鏡和帽子的胖子,警長突然說道︰「你是那個,那個什麼朔遠網絡技術培訓學校的董事長,溫朔?」

    「對,我就是。」溫朔點點頭,看向那一家三口,道︰「之前聽你們的口氣很大,有權有勢也有錢,對吧?心裡有氣,打官司隨時找我,京城朔遠控股公司的董事長,朔遠網絡技術培訓學校的董事長,溫朔!」

    「你,你,你……你別以為自己有錢,就,就能欺負人!」女子明顯底氣不足地說道。

    「既然讓著你們,你們卻不知道,也不明白。」溫朔獰笑道︰「那老子就只會欺負人了!不就是花錢嘛,老子有的是錢,打官司,給這倆哥們兒損失補償……花多少前我都敢花,就是不給你們一個大子兒!」

    「愛他媽上哪兒告,就上哪兒告去!」

    溫朔一扭頭,拍拍倆哥們兒的肩膀,道︰「走,不調解了!」
as000538 發表於 2018-9-28 18:17
684章 這才是應得的

    這倆哥們兒倒也痛快,跟著溫朔就走。

    此刻,兩人心裡面之前對溫朔膽小老實怕惹事的印象,早已清空。卻而代之的,是從來沒有過的,對一個人如此欽佩,甚至還有那麼點兒崇拜。

    瞧瞧人家,這才叫財大氣粗,這才叫霸氣,這才叫不慣著垃圾的人垃圾的行為!

    咱們之前打完了人,還趾高氣昂地表示著不在乎賠點兒錢;

    這胖子,哦不,是溫董事長,人家屬於那種要麼我不打人,我幾人打了他,就一分錢也不賠他!

    要不然我打他幹嘛?

    拿錢把你的腦袋砸破了,把胳膊腿砸折了,還把錢再撿回去……

    還有比這更欺負人的嗎?

    還有比這,更令人解氣的嗎?

    回到軟臥車廂的連接處時,溫朔掏出煙來,笑著給倆人一人一顆,道:「抽顆煙再回去。」

    倆人笑呵呵地接到手裡,點頭表示感謝。

    紋身青年更是快速掏出打火機,打著了火遞上去給溫朔點煙。

    「兄弟,哦不不不,溫董事長!」紋身青年叼著煙豎起大拇指,道:「今兒你可給我們哥倆上了一課,沒得說,佩服得五體投地啊!硬氣!」

    瘦高個青年點頭附和,道:「話又說回來了,溫董事長你這麼硬氣,哥們兒真被拘了,自認倒霉,用不著你出損失,如果我們拿你的錢,不像話!」

    「對!」紋身青年認真地說道:「有溫董事長你這番態度,我們哥倆心裡就熱乎乎的了,哎對了……那個……」

    他猶豫了一下,卻話說半截。

    瘦高個青年知道自己的哥們兒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他一時間也有些尷尬為難。

    兩人都想要溫朔的名片。

    多個朋友多條路,更何況又是溫朔這樣的人物?

    可是,僅僅因為這麼一件事,就要溫朔的名片,然後將來去找溫朔,多交往加深關係……很明顯,咱哥倆還不夠格,別腆著張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也會讓溫朔為難。

    剛才溫朔在那裡強硬表態時,話裡的意思很明顯,只要下火車,他就會跟著一起去,卻沒有把名片拿出來給他們。

    看兩人的猶豫、訕笑表情,溫朔立刻猜到了他們的心思,對他們的印象也就愈發好了——這樣的人很難得,有自己的骨氣,更有一份為他人著想的心!

    他從兜裡掏出兩張名片,遞過去說道:「二位哥哥,這是兄弟的名片,你們有沒有名片?賞兄弟一張,也好以後多聯繫,將來相互幫助。」

    「哎哎,那感情感情好。」

    兩人立刻開心不已地伸手接過名片,紋身青年尷尬地神笑著解釋道:「我們倆就是瞎混的,還沒準兒做什麼,所以,所以沒名片,那個……」

    「不打緊,一會兒回到車廂,把手機號抄給我。」溫朔幾乎是搶著把這話說了出來。

    於是乎,兩人便沒有那麼尷尬了。

    瘦高個青年道:「那個,溫董事長,我叫石視渠,他叫錢揚,我們倆都是古昌市人,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兒。這次去京城,主要是想看看石材的生意,我們古昌市盛產大理石,以及一些花崗岩的石料,偶爾還會開採出名貴的石料,您在京城如果有這方面的路子,就幫忙問問。」

    「視渠,溫董事長忙的是IT,是高科技。」紋身的錢揚笑道:「咱們這是粗活兒,兩不相干的,你這不是讓溫董事長為難嘛。」

    「我也就是這麼一說。」石視渠略顯尷尬地訕笑著。

    溫朔點頭道:「成,以後只要有這方面的需求,或者聽說和這方面有關的信兒,我准幫你們問問。」

    「那就先謝謝了。」

    三人閒聊著抽完煙,就回了車廂。

    沒過多久,車速開始減緩,有明顯的剎車跡象——列車即將抵達下一車站。

    神色平靜的胖子看得出來,石視渠和錢揚二人眼神中都透出了一抹對於未知的緊張,但也只是少許的緊張,發現溫朔看他們,便抱以坦然的微笑。

    而胖子心裡,卻在琢磨著,警長也該來了。

    雙方現在等於是都在較勁,幾乎不可調和。

    以那老頭兒一家三口的脾性,胖子料他們這時候應該已經沉不住氣了,然後腆著臉說盡好話,懇求警長和列車長再去調解,然後能拿到幾百塊錢醫療費,也就算了。

    畢竟,誰也不願意給自己惹出那麼多的麻煩。

    真較勁下去,去打官司的話,打贏了能得到多少錢?

    得浪費多少時間和心力?!

    胖子判斷,之前在那裡發飆硬懟老頭兒一家三口的時候,如果飆完了一番話之後,並沒有走的話,那麼第一會降低自己營造出的強硬氣勢,以及給對方施加的壓力,其次,也會加劇對方死要面子之後的硬撐。

    那麼事態,就真的會走進死胡同裡,不可調和,只能下車去派出所處理了。

    同時,他不走的話,也會讓警長和列車長生氣、憤怒。

    因為胖子的態度,是在直接把他們排斥在外,不給他們面子了。

    而胖子一番強勢至極的態度之後,扭頭走人,根本不商量,直接把氣勢以及給予對方的壓力,提升到了極限。

    對方不發怵才怪!

    他們如果真的很牛,有著絕對的權勢和財富,之前壓根兒不會妥協的。

    所以,他們只是在耍無賴!

    而對付無賴……

    要麼認個倒霉不與其一般見識,要麼就直接把無賴的囂張氣焰給打壓下去,讓無賴不敢撒潑。

    當然了,這也得看是誰這麼做。

    如果是石視渠、錢揚兩人,如胖子這般發飆的話,那麼十有八、九,壓不住對付反而會把事情激化到不可調和的境地。原因很簡單,很現實,也很令人無奈——溫朔是在全國都已然有了名氣的青年企業家,朔遠控股公司、朔遠網絡技術培訓學校的董事長,身家過億;石視渠和錢揚,則是個小生意人。

    對於人心的忖度,胖子如今已然快要達到爐火純青的水準了。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般,被他狠狠地懟了一通之後,老頭兒一家三口徹底懵圈了。

    最初當著警長和列車長的面,還一個個咬牙切齒地嚷嚷著,不調解了,下車到派出所處理去,不把他們送進拘留所,不讓他們賠得傾家蕩產,這事兒就沒完云云。

    但當他們發現,列車長和警長冷笑著甩手而去,不再理會他們,真的不再調解,只剩下他們一家三口面面相覷時……

    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個胖子,那個朔遠控股公司的董事長溫朔,那一番擲地有聲的話,猶自在他們的腦海中響徹著。

    這時候,他們也想到了在電視上看到過的新聞,他們還曾和家裡人、親朋街坊閒聊過,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太厲害了,還是大學生呢就已經身家過億!

    所以他們很清楚,溫朔擲地有聲的那番話,說到就能做到。

    因為人家有錢!

    有的是錢!

    就為了斗一口氣,花多少錢都捨得,也拿得出手!

    可我們家憑什麼去和溫朔打官司?

    還要耽誤時間、工作、人力財力物力……還不一定能打得贏!到時候如果溫朔反過來還要他們賠償這個賠償那個的,傾家蕩產的就是自己這邊兒了。

    怎麼辦?

    再去找警長和列車長調解?

    那多沒面子啊!

    早知如此,當初答應拿到手兩千塊錢醫療費就算了,何必多幾句話,惹怒了那個胖子啊?!

    但這種人既然幹得出無賴的事情,本身就不知道羞恥,臉皮足夠厚。所以,老人一家三口,竟然硬著頭皮真就去找到了乘警和列車長,懇求他們再去找溫朔他們三人,賠償那兩千塊錢醫療費就算了,他們也不追究了。

    然而令他們沒想到,連溫朔也沒預料到的是……

    列車長和警長徹底失去了耐性。

    他們告訴老人一家三口:「那不行,對方已經明確拒絕調解,所以我們只能向上級匯報,並通知了下一站的車站派出所,一會兒列車到站後,自然會有派出所的警察來接你們,行了,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吧,我們還要工作……」

    得!

    一番話直接斷了這一家三口的念想。

    還兩千塊錢醫療費?

    毛都沒有一根!

    你們雙方都厲害,都得理不饒人,能耐都大,我們列車上調解不了,管不起,也就不管了,這總成吧?

    溫朔他們,還有警長、列車長都沒想到的是……

    當列車緩緩駛入車站,還未停止時,老頭兒自己找的了列車長,訕訕地懇求道:「算了算了,我們不追究了,那啥,別讓派出所的警察再來了,我急著去魯南有事情做,我女兒和兒子也都忙,不稀罕這點兒錢了。」

    「那不行,一會兒對方三人都要下車,你們如果不去,算什麼?」列車長冷笑道。

    「算了算了。」老頭兒趕緊陪著笑臉說道:「那什麼,看在我一把年紀的份兒上,列車長,您就幫幫忙,給我換個車廂就好,不能再和那三個人在一塊兒了。」

    「來不及了。」警長道:「對方不一定接受,他們還要追究你們的責任呢。」

    「別啊……」老頭兒都快哭了。

    列車長終究心軟,也不想惹出太多的事情,到現在這老頭兒一家三口的下場,已然讓他很是舒心了,於是拿起對講機吩咐軟臥車廂的乘務員,去通知溫朔他們是那人,老頭兒一家三口決定,不再追究被他們打傷的事情了。

    而警長,也及時和站台方面聯繫,乘客之間已然達成調解。
as000538 發表於 2018-9-28 18:17
685章 點兒背,僥倖。

        聽完乘務員的話,石視渠和錢揚兩人興奮得差點兒沒蹦起來,再看溫朔,就愈發崇拜了!

    到底是有錢人的派頭足,氣勢強啊!

    硬生生把那極度無恥無賴的一家三口,給嚇怕了,嚇得連照面都不敢再打,灰溜溜地夾著尾巴逃之夭夭。

    「溫董事長,這,這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哎呀呀……」

    「如果不是溫董事長,我們哥倆今天,少說也得賠那幾個無賴兩千塊錢,唉!兩千塊錢大概在溫董事長你眼裡,也就一頓飯錢,可對於我們倆來說,去趟京城來回的盤纏都夠了。」

    石視渠和錢揚二人感慨道謝。

    這並不誇張,二十一世紀初,普通農民工每天往多了說,也就掙三十多塊錢。

    如朔遠軟件開發公司的唐海勇、趙陽子、季新強他們這樣已經算是IT行業有經驗且有充分技術的員工,作為時下最稀缺的IT人才,在一般的軟件公司裡,基本工資一個月也就兩千塊出頭,好點兒的公司三千多加各種獎金補助之類的。

    所以兩千元對於當前社會上絕大多數人來講,真不是一筆小數目。

    溫朔笑著擺擺手,道:「兩千塊錢我也捨不得扔,咱們都是做生意的,其實不分大小,應該明白這資金永遠是不夠用的。那,就別那麼多客氣了,啊!」

    「得勒!」

    石視渠和錢揚倒是爽快,也不再那麼多客套。

    時值正午。

    兩人很乾脆地從售貨車上買了啤酒和一些火腿腸、花生米、瓜子類,熱情地邀請溫朔一起吃點兒喝點兒——火車上就這樣,有錢想吃好的你也買不到。

    簡簡單單便是。

    溫朔也不推辭,大大方方地和兩人吃喝起來。

    一吃一喝,再加上之前的經歷,三人之間的友情迅速升溫,石視渠和錢揚心裡原本那點兒對溫朔的敬畏,便藉著酒勁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便如平時兄弟夥伴們在一起那般,無所顧忌地說說笑笑,小小的車廂裡歡聲笑語一片。

    「溫,溫朔啊。」錢揚說道:「其實今天打完那小子之後吧,我心裡還有點兒瞧不起你,尋思著你也太膽小了,怎麼別人用那種態度讓你換鋪,你就換呢?」

    「我也是。」石視渠笑道:「還尋思著你不敢動手,被嚇著了呢,哈哈。」

    錢揚歎口氣,道:「萬萬沒想到啊,回頭你就給我們倆上了一課,告訴了我們蠻力解決問題根本不行,還是得採取策略,這,這叫什麼來著?嗯,我仔細想過了,不止是拿錢砸人,也不是拿氣勢嚇唬,這應該是,應該是……對,是對方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趁著他們氣勢不足時,一錘定音!」

    「別胡說八道。」石視渠瞪了錢揚一眼,笑瞇瞇地說道:「最初那是溫朔兄弟不和他們一般見識,他們算個屁啊?溫朔去和他們吵吵,豈不是自降身份了?別的不說,他們罵溫朔一句,溫朔砍他們兩刀,我都覺得溫朔兄弟吃虧呢。」

    錢揚愣了愣,當即唉聲歎氣頗有些感慨地稱是。

    現實如此。

    有錢那膽氣才能足!

    溫朔笑道:「別誇我了啊,沒那麼多事兒……我就是害怕被人認出來了,傳出去影響不好。而且當時較真打起來,人家又不知道我是誰,對吧?」

    「也是。」錢揚點點頭,道:「溫朔兄弟,哥說句真心話你別不愛聽啊,你得多鍛煉身體,年紀輕輕的出門在外,萬一遇到點兒什麼事,還得能打才行。那,你這身高、塊頭都有了,可就是胖,這人胖了動作就不利索,打架容易吃虧的。」

    石視渠笑著打圓場道:「話不能這麼說,身大力不虧,就溫朔兄弟這體格,誰打他一拳,還不得彈飛出去?」

    溫朔也不生氣,樂呵呵地挺胸鼓肚,道:「他們推都推不動我。」

    哈哈。

    石視渠和錢揚禁不住大笑起來。

    三個人說話愈發不見外了。

    石視渠和錢揚時不時的,也會調侃溫朔幾句,而溫朔呢,也不在意他們開玩笑說自己胖,反而也會時不時豎起大拇指玩笑著說自己有錢,不用動手,直接氣勢上就能擊敗敵人了。

    他還拽了幾句文言文來證明自己是對的:「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到底是京城大學的學生,把這個石視渠和錢揚聽得一愣一愣的,本來就佩服溫朔,此刻愈發欽佩。

    瞧瞧,還是文化人厲害啊!

    咱們這些粗人平時還覺得自己能打能殺有膽量,可是真遇到了事,要吃大虧的。

    和溫朔這樣的文化人對敵,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正自說笑時,車廂的門被人敲了幾下,然後直接拉開,竟然是列成長和乘警長。

    「喲,列車長,警長,快請進請進……」

    溫朔最先反應過來,笑呵呵地起身招呼道:「正好,我們三個也算是萍水相逢共患難了,這不就弄了點兒小菜小酒的熱鬧熱鬧,您二位也來點兒!」

    「別,工作在身,不能沾酒。」列車長笑呵呵地婉拒,卻也沒有馬上就走的意思,而是坐到了旁邊下鋪的空位上。

    乘警長也很爽快地坐下,上下打量著溫朔,卻笑著不做聲。

    石視渠和錢揚、溫朔面面相覷,尋思著是不是那邊兒又要找茬了?

    幾秒鐘後,乘警長笑道:「溫董事長真是深藏不露啊!」

    「這,您這話說得,我聽得不大明白。」溫朔一臉的困惑和尷尬,心裡卻犯嘀咕——他娘的,是誰把老子玄士的身份,透露給了這個乘警長和列車長?

    就這麼巧?!

    不會吧?

    乘警長和列車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石視渠和錢揚、溫朔三人愈發糊塗——這唱的是哪一齣戲啊?

    「沒想到,溫董事長還是一位身手不凡的英雄!」乘警長不再賣關子,笑道:「剛才我一個同在鐵路系統工作的老夥計,和我打電話閒聊時,我說了下在車上遇見你了,結果他說巧了,前些日子你坐火車去棲鳳山時,他就在那趟列車上,好嘛……他可把你一通誇獎,見義勇為的證書已經申請下來,剛剛寄往京城你們公司。溫董事長,我那老夥計說起在那趟列車上的事情,我到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未免太誇張了吧?」

    「啊?」溫朔皺眉一拍額頭,有些惱火地說道:「他們說話不算數!」

    「怎麼了?」乘警長詫異道。

    溫朔一臉委屈地說道:「他們答應我,不對外宣傳的,我也沒什麼要求,要保護我的身份秘密……這下好了,什麼見義勇為的證書,我……唉!」

    乘警長哭笑不得,道:「他在電話裡說了,這事兒也不能怪他們,那伙劫匪作案多起,是省廳督辦的大案,如今破了案,省廳的領導直接下的指示,要求一定給予立下大功,見義勇為的溫董事長頒發證書,還要廣為宣傳,讓見義勇為的英雄,得到應有的社會榮譽!而不是讓英雄默默無聞!」

    「哎喲我的天!」溫朔一臉的苦澀。

    誰他媽樂意出這個名啊?

    惹下了一夥亡命徒,他們都判了死刑也好,可他們沒造出人命案子,那就不會死刑,重判也有出來的時候——天性膽小的胖子想得很遠,將來人家出獄之後,琢磨著一輩子都毀在了溫胖子的手裡,萬一走了極端去報復……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胖子欲哭無淚,暗暗咬牙切齒地考慮著,如何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將這些隱患除掉。

    終於從詫異和困惑中回過神兒來錢揚,忍不住問道:「警長同志,我實在是好奇,他,到底幹了些什麼事?」

    「聽您的意思是,這傢伙還抓了劫匪?」石視渠驚訝地看了看溫朔。

    溫朔一臉苦相。

    乘警長刻意往後縮了縮身子,微微仰臉,撇嘴,表情誇張地說道:「他可不是抓了劫匪,這傢伙獨身一人,把六名劫匪全都打傷,其中三人重傷,唔,他還協助列車乘警,抓獲了另外兩名企圖假扮乘客矇混逃走的劫匪。」

    「我靠!」

    「不是吧?」

    「就他?」

    石視渠和錢揚兩人瞠目結舌地忍不住開口問道,一邊看著滿臉苦笑無奈,此刻有多了些羞澀訕笑的胖子。

    「沒錯,就是他,朔遠控股公司、朔遠網絡技術培訓學校的董事長,溫朔先生。」乘警長笑呵呵地說道:「別驚訝,還有更讓你們吃驚的……那八名劫匪,全都是持槍、持刀的凶悍歹徒,幾乎各個都傷人的案底。」

    列車長即便是早已知曉了這些消息,此刻再次聽到乘警長說起,還是覺得極為震驚,搖頭道:「簡直不可思議。」

    石視渠和錢揚已然被驚得說不話來了。

    我的天……

    八名持刀,還他媽持槍的歹徒,被溫朔一個人打傷,其中三個還是重傷!

    這傢伙還是人嗎?

    被四個人用如此吃驚的,好似要吃人的眼神瞪視著,胖子縮了縮脖子,神情略顯緊張、害怕般訕笑著,解釋道:「僥倖,僥倖……都是運氣好。」

    錢揚一歪身子好似沒了氣力般癱在了疊好的被褥上,扭頭斜睨同伴:「視渠,剛才是你說他胖,身子虛不能打的,對吧?」

    「我沒說,是你說他需要鍛煉,要不然出門在外會被欺負……」

    乘警長和列車長對視一眼,再看胖子那副神情,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兒,忍不住哈哈大笑。

    這胖子,還需要鍛煉身體?

    他出門兒會受欺負?!
as000538 發表於 2018-9-29 07:21
686章 理念沒有對錯之分

    惆悵之餘,胖子也慶幸著,能夠第一時間得到消息,警方不僅要給他頒發見義勇為證書,還要宣揚他的英雄事跡。他趕緊請求乘警長幫忙,聯繫上那位警長,再聯繫上級部門,將他的個人意願和訴求,傳達給上級領導。

    他知道這事兒不可能瞞得住了,但,要盡可能避免再大張旗鼓地各種宣傳表揚。

    否則,之前的新聞熱點風頭剛剛過去,又潑上一桶油的話……

    他也別回京了,乾脆跑去大草原上避風頭吧。

    不想出風頭,不想上新聞,這樣的理由和訴求,令警方覺得倒也可以理解,於是乎,本來都已經打算聯繫溫朔,還要搞一個表彰大會的計劃,被中止了。

    只有一張見義勇為的證書,寄到了京城朔遠控股公司。

    溫朔幹出的那件極為震撼的英雄壯舉,也就沒有登上媒體新聞,只是小範圍地傳播開來。

    回到京城的第三天上午十點多。

    溫朔正在辦公室裡審閱暑期網校速成班的業績效益統計,一邊和黃芩芷、彥雲,討論朔遠快餐店拓展直營店,增設全國範圍內加盟分店的戰略事項。

    對於加盟店這一項,溫朔原則上表示同意,但他卻提出了令黃芩芷和彥雲都感覺近乎蠻橫的霸王條款。

    在和加盟商簽署的協議中,必須標注清楚,一旦加盟店出現了食品衛生導致的投訴量達到一定標準數,或者出現了重大食品安全事故,有損朔遠快餐的名譽,那麼,朔遠快餐總部有權隨時終止其加盟使用朔遠快餐店品牌的資格,並視情況要求其給予相應的聲譽損失補償。

    補償數額,也要分出幾個檔次,諸如五萬、十萬、三十萬、五十萬等等,明確標注出來。

    至於協議詳細內容,自然交由專業人士來擬定。

    除此之外,還有其它各方面極為嚴格的要求。

    黃芩芷和彥雲認可溫朔嚴格管理的態度,但不贊成協議太過於嚴苛。

    因為朔遠快餐店,本質上來講只是普普通通的小型快餐模式,過於嚴苛的要求,會把有意向加盟的合作者拒之門外。如此一來,加盟店在全國的擴張速度,必然會非常慢,並且會在業界引起不良的影響。

    黃芩芷和彥雲認為,可以適當地放寬加盟條件,爭取以最快速度將朔遠快餐的品牌推向全國,加盟協議的具體內容,可以含蓄些,便於以後的維權操作。

    「其實就是玩兒文字遊戲唄?」

    溫朔擺了擺手,說道:「我們不能急於求成,要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地走,才能穩妥!明確、簡單、清晰的協議條款,將來有什麼爭議打官司,也站得住腳!公司現在不缺錢,各家直營店做得都非常好,而且,僅僅是在京城,我們未來至少還可以增加五十多家直營店,甚至達到百家以上的規模……」

    這番話,讓彥雲感覺頗為無奈,心中再次升出了一股對溫朔眼界過低,氣量不足的念頭。

    在彥雲看來,朔遠快餐靠著絕密的配方,絕對有著在快餐行業中爭雄的根基,目前每家直營店火爆的經營狀況,就是證明。如今,朔遠網絡技術培訓學校在溫朔刻意營造的一次輿論新聞熱潮中,已然名動天下,借此機會,讓朔遠快餐的品牌跟風而上,才能夠吸引來眾多有意向加盟的人。

    等過了這個時期,再需要自己投入大量廣告去宣傳時,且不說需要極大的財務支出,還要重新提升品牌在人們心目中的認知、信任度。

    那都需要時間和大量的資金投入。

    這都什麼年代了?

    溫朔的思想,似乎還在用傳統的觀念,想要打造出一個什麼百年老店的品牌……

    執著中透著股子可愛的愚昧!

    在這個各行各業都在飛速發展,稍稍遲緩些都有可能被淘汰的時代,速度快意味著能夠擁有更多的資金,更多的資金也可以促進速度的加快,這才是良性循環。

    公司要發展,要有廣闊的未來,就必須輕裝上陣,不能給自身增加太多負重!

    聽溫朔話裡的意思……

    似乎,他對於現在的成就和財富,已經很知足了。

    他已經沒有了曾經的銳氣和魄力,他開始變得保守,小心翼翼。

    而這樣的變化,往往預示著,一家企業開始走下坡路了。

    彥雲輕歎口氣,看了眼黃芩芷,卻發現黃芩芷依舊笑吟吟的,說道:「好吧,既然你堅持要這樣,那我只能支持了,盡快安排專業人士,擬訂協議草稿。」

    「嗯。」溫朔點點頭,道:「和詹總再商議下,提前做好相關方面的後勤準備工作,他的醬料廠,需要擴建啊。多做出點兒來以備將來不時之需。」

    「那也得注意不能浪費,任何東西都有保質期。」彥雲隨口說了一句。

    「這一點詹總心裡有數,而且他說過,醬料的儲存時間越久,味道反而越好。」溫朔不以為意,道:「當然了,你說得也對,有必要找專業機構進行採樣化驗,對於醬料的保質期,有一個明確的判斷,以免將來因為這東西出了大問題。」

    話剛說到這裡,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

    「進!」溫朔說道。

    徐芳輕輕推開門,手裡拿著一份郵件,道:「董事長,您的郵件。」

    「哦,放下吧。」

    徐芳將郵件放到辦公桌上,轉身離開。

    看著徐芳的窈窕的背影,溫朔忽而想到了徐從軍——上次聽聞徐芳近期的一些異常表現後,他就猜到了徐從軍應該已經辭職入京,還想找到徐從軍呢。

    結果因為逃避媒體記者的追訪,去了趟棲鳳山,回來就把這一茬給忘了。

    他隨手撕開了郵件的封條,從裡面取出了意料之中的見義勇為證書。

    紅色的絨布,燙金的字體。

    掀開看,裡面清晰地印著幾行字,概述了他的英勇行為,並特意點名他是英雄。

    下面除了年月日之外,還有某省廳的印章及省廳廳長的親密簽名。

    「這是什麼?」

    坐在沙發上的黃芩芷起身走過來,詫異地問道。

    溫朔撇撇嘴,臉上沒有什麼滿足了虛榮心之後的得意,反而有些無奈的苦澀,將見義勇為證書遞給黃芩芷,道:「喏,在火車上隨手抓了幾個歹徒,就獲獎了。」

    黃芩芷接過來看了眼,頓時驚訝道:「見義勇為?」

    「唉。」溫朔歎了口氣。

    黃芩芷錯愕,不明白為什麼溫朔會歎氣,打開再看裡面的內容,尤其是「英雄」二字格外惹人注目。

    家庭出身的緣故,黃芩芷雖然對於官方用詞不怎麼瞭解,但耳濡目染,也知道官方用詞中,基本上很少會用「英雄」二字去評價、讚揚一個人。

    因為官方用了「英雄」二字,要麼是帶有一定的虛擬成分,要麼是特指歷史人物。

    多數情況下,用這類詞彙特指現實的話,要麼是一個團體,要麼個人受重傷甚至死亡。如溫朔這樣活蹦亂跳沒有絲毫受到傷害模樣的……

    見義勇為這個證書已經達到最高標準了。

    英雄二字,顯然有些過。

    那麼只有一種情況——這傢伙,做了什麼非同尋常的事情,是常人不能為的事情!

    而且,極度凶險!

    「溫朔,你到底幹了些什麼?」黃芩芷皺眉,神情嚴肅地問道,心裡忽然就生出了濃濃的擔憂,哪怕是……明知事情已經發生,已經過去,但還是餘悸猶生!

    「怎麼了?」彥雲起身快步走過去,一眼掃過證書上的詞句,頓時露出了驚愕的神情:「見義勇為?英雄?你?!」

    溫朔本打算簡單解釋下糊弄過去,但彥雲這般態度,卻令他很是不爽。

    「嗯,是給我的。」溫朔點點頭。

    彥雲馬上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表現有些失態了,她神情尷尬,歉疚道:「對不起對不起,董事長,我的意思是……這,這太,太讓人驚訝了。」

    「驚訝什麼?」胖子小心眼兒地哼了一聲:「驚訝我不配做英雄?」

    「不不不,我只是覺得……」彥雲愈發尷尬,不知如何解釋。

    她知道,若是面對其他人,興許也不至於如此尷尬,因為隨意解釋幾句便罷了。但溫董事長,實在是個人精,最擅於察言觀色忖度人心。

    溫朔從黃芩芷手裡拿過來證書,很隨意地塞進抽屜裡,微笑著搖頭說道:「就是在火車上遇到了幾個持槍的劫匪,我把他們全都打傷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啊?」

    黃芩芷和彥雲全都怔住,面面相覷。

    「那個……你們別這樣吃驚的表情好麼?我知道,這點兒事情算不得什麼,配不上什麼英雄的稱號。」溫朔趕緊略顯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其實也對他們說了,千萬別對外宣傳,我已經吃夠被新聞輿論包圍的苦頭了。沒想到,他們還是給寄來了這份證書。嗯,我估計,其實也可以理解他們,畢竟當時列車上的乘務員和乘警趕到時,劫匪都已經束手就擒,幾十名乘客安然無恙,所以,所以他們大概感覺不好意思,生怕我把實情說出去了,他們面子上不大好,所以才會給我頒發這麼一張證書吧?」

    一分假九分真!

    但著實讓黃芩芷和彥雲,沒有了半分疑惑。
as000538 發表於 2018-9-30 08:46
687章 我視榮譽為枷鎖

    黃芩芷是因為瞭解胖子,這傢伙不但有著極為強悍的個人戰鬥力,更是身懷絕密的玄法。

    但對於彥雲來說,這就太……

    怎麼說呢?

    英雄!

    絕對的英雄!

    是任何女性心目中,最偉岸的男人!

    他是怎麼做到的?!

    彥雲差點兒脫口而出這個問題,萬幸,她剛才就因為失態吃了一次虧,所以這次忍住了到嘴邊的質疑,詢問,而是想了想——然後,她就想到了關於溫朔的一些傳說!

    這傢伙,真的很能打啊!

    稍作思忖後,彥雲說道:「董事長,我覺得這是一個契機,我們應該抓住此次機會,正好藉著目前餘溫猶在的新聞輿論,將朔遠品牌進一步地宣傳,達成最好的效果。想想看,本來你就已經是知名的青年企業家,現在又成了一位見義勇為的英雄,那麼我們朔遠品牌將會更加深入人心,更能夠得到廣泛的認可度……這樣的機會,可比在各大電視台的黃金時間段做半年的廣告,效果都要好得多啊!」

    黃芩芷眼睛一亮,當即看向了溫朔。

    她覺得,彥雲說得對。

    從利益最大化的商業角度來講,朔遠控股公司、朔遠網絡技術培訓學校的董事長溫朔,青年企業家,京城大學的高材生,白手起家的典範,又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見義勇為,勇鬥數名持槍的凶悍歹徒,且將歹徒繩之以法……

    哪一點都是極為博取人心的熱點!

    無需花錢做宣傳,只要消息傳出去,各大媒體都會蜂擁而至,無償做出各種各樣的宣傳報道,而且有省級警廳頒發的見義勇為證書,哪家媒體敢發表出不一樣的言論?

    所以,朔遠控股公司,尤其是朔遠網絡技術培訓學校的熱度,將近一步達到巔峰!

    有這樣的董事長,這所技術學校的信譽,能差嗎?

    他,就是公司、技術學校最好的形象代言人!

    而溫朔,則是一臉驚訝地看著彥雲,又看看黃芩芷,首先想到的是這倆人是打算把我賣了吧?

    胖爺我可不是傻帽,誰一捧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但……

    彥雲說得好有道理!

    他娘的!

    這次可虧大了啊!

    胖子心有慼慼地琢磨著,要低調,要默默地做無名英雄的話都已經說出去了,這事兒再反轉的話,警方會如何想自己?哦,是虛偽謙讓過頭了?

    稍作思忖後,胖子暗暗歎氣可惜,卻還是堅定地搖搖頭,否決了就此事再炒作揚名的提議。

    倒不是面子上過不去,而是,他謹慎的心性所至。

    捧得越高,摔下來時會摔得越慘。

    就像如今的他,已經經受了輿論的大範圍宣傳,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便會在大眾的心理上有了一個較高的認知。因此,一旦他稍有什麼瑕疵,被曝光之後,就會無限擴大,從而狠狠地摔落下來,被萬眾唾棄。

    而如果只是一個普通民眾,生活中說什麼做什麼,心理負擔就要小得多,生活更加自由隨性。

    也因此,胖子堅定地認為,不能再往自己身上套緊箍咒了。

    另外,自私謹慎又不肯吃虧的他,還未雨綢繆地考慮到了將來,萬一出現什麼不利於自己的輿論,而且是極大的,可能導致自己傾覆的局面下……

    見義勇為的壯舉,被刻意地、有心地,「無意間」傳播出去,就會成為自己的一張保命符!

    頃刻間反轉!

    一想到這裡,胖子就忍不住激動興奮,並琢磨著,以後得想方設法給自己多弄幾張保命的免死金牌。

    畢竟,自己已經是名人了啊!

    再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彥雲想不到這一層,所以她覺得溫朔的思維,簡直是不可理喻。

    這麼好的機會,天時地利人和啊!

    他竟然不抓住送到手裡的機遇,就這般輕飄飄地一揮手,就放棄了——難不成,他真的就是一個道德高尚,無私偉大,甘願做無名英雄的人?

    怎麼看都不像!

    既然溫朔做出了決定,黃芩芷也不反對,彥雲也只好去依照溫朔和黃芩芷的決定去做事。

    如今的彥雲早已沒有了剛到公司時,在溫朔面前過度的自負心態。雖然她難免還會經常性地在內心裡小瞧溫朔,但,幾次重大事項的結果,都證明了溫朔的決策是多麼的重要——這個年輕的胖子,根本沒什麼掌控一家企業,更不要說幾家企業的豐富經驗,有時候的思維、行為甚至幼稚可笑。

    可是事實總會朝著他所預判的方向走。

    彥雲不明白,也就愈發好奇。

    待彥雲離開後,黃芩芷又和溫朔簡單討論了一下控股公司這邊需要再招聘員工的事宜。

    事情談完,黃芩芷沏了一杯咖啡,這才有閒心,也頗為好奇地讓胖子把見義勇為的詳細經過給她講了講——女孩子嘛,這份對好奇的衝動,是天性。

    還有一份天性,就是對英雄的崇拜。

    對自己男人的欣賞、喜歡。

    當胖子大致講述了一番事情的經過之後,黃芩芷既心有餘悸擔憂胖子的安危,又被這個死胖子的勇敢、勇猛,迷得心都要化掉了——這,就是自己選擇的男人!

    黃芩芷不是那種輕易犯花癡的女生,她現在純粹是對自己的心上人,越來越優秀而格外的喜悅。

    黃家那些哥哥姐姐們,那些長輩們……

    直到如今仍然有對胖子格外不屑的,尤其是母親,始終對胖子頗有微詞。

    這些情況,黃芩芷當然不會告訴胖子。

    而胖子,卻不斷地以他的成長和能力,越來越優秀,越來越讓人無法挑剔。

    嗯,除了身材……

    但這傢伙胖胖的身材,如今在黃芩芷看來卻是越看越喜歡。

    受了反倒不好看呢。

    「以後出門在外,不許你再做這種風險性太高的事情了。」黃芩芷輕歎口氣,溫柔地攥住了胖子的手,道:「我知道,你有能力,也有自信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情,可是歹徒手裡有槍啊,你再強,能超過子彈的速度?」

    「可不是嘛,唉。」胖子痛心疾首地懊悔著,後怕著,道:「可當時,當時壓根兒沒得逃了。如果再遇到這種情況,我一定會乖乖把錢掏出來給他們。」

    「那你這次為什麼不把錢給他們?」

    「那幾個孫子拎著刀就衝了進來,我哪兒知道給了錢之後他們是不是就不扎我?」溫朔撇撇嘴委屈地說道。

    黃芩芷默然點頭。

    胖子旋即咧嘴笑道:「放心吧我的好媳婦兒,這種事本來就少見,哪能每次都讓我遇到?我得造多大孽,才能讓老天爺這麼折騰我?」

    「啐!」黃芩芷用手指狠狠地點了下胖子的額頭,道:「反正以後要注意。」

    「是!」胖子敬禮表態。

    黃芩芷把見義勇為證書拿起來往外走去,道:「這份證書,我替你保管啦。」

    「成。」胖子無所謂地說道。

    本以為這起案件到此算是結束了,但胖子沒想到,因為此案是省廳督辦的大案要案,而他又是以一己之力擒拿了窮凶極惡的數名持槍、持刀歹徒,所以,有鑒於其英勇無畏的表現,那邊省廳的高層決定,雖然溫朔自己訴求,不願意得到相應的榮譽,甘做無名英雄,但警方也不能真的就用一張默默無聞的見義勇為證書,讓英雄得不到實際的嘉獎。

    當然,獎金就算了。

    溫董事長有的是錢,給獎金的話人家更不屑。

    領導們不知道,其實在胖子看來,獎金才是實打實的東西,給多少要多少……

    溫朔回到京城幾日之後,大學即將開學時,京城大學高層,考古文博學院院長,收到了來自於某省廳發來的信函,對溫朔同學的英雄壯舉,以及其個人不求名利,甘願做無名英雄的高尚品德,予以了高度的讚揚,感謝他幫助我省破獲了重大列車系列搶劫案,抓獲了全部犯罪嫌疑人,弘揚了見義勇為的精神,切實做到了一名公民打擊犯罪應盡的義務……等等等等。

    於是,胖子被院長接見,被校長接見,被京大各領導層集體接見……

    幾乎所有人,都希望立刻將溫朔的英雄壯舉公之於眾!

    因為這對於京城大學、考古文博學院,都是難得的一次正面宣傳機會,是榮譽!

    然而胖子卻幾次婉言謝絕,堅決不肯將此事公開宣傳。

    到最後校領導們都有些生氣了,打算不再徵求溫朔的意見,乾脆直接公開時,面對這些態度強硬的領導,胖子唉聲歎氣地,語重心長地對他們說:「這個世界上,幾乎每個人都想要做英雄,也有很多人遇到了可以做英雄的機會,但真正成為英雄的人,卻只有極少數的人,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因為趨吉避凶的天性,我們也可以說是膽小,貪生怕死。」

    「誰不是呢?」

    「我只是巧合之下,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而且在無法逃避時不得已反擊,恰巧自己又有一定的能力和運氣,於是就有了所謂見義勇為的英雄壯舉。」

    「但我不想做這個英雄,因為可能意味著將來會遭受到報復、打擊。」

    「我無所懼,可我的親人呢?」

    「誰又能給予保證,我和我的親人的人身安全,絕對不會受到絲毫的威脅?!」

    「沒有……」

    「所以我選擇做無名英雄!」

    「我也不在意這份榮譽能夠給我帶來多大的利益,更不想背上英雄這份榮譽的枷鎖。是的,在我看來這就是沉重的枷鎖,會在很大程度上,束縛了我人生的自由。」

    「懇請各位領導,別宣傳這件事了,謝謝。」
as000538 發表於 2018-9-30 08:47
688章 成功和優秀,沒有捷徑

    一番聲情並茂、似乎還透著哲學意味的話語,令京城大學、考古文博學院的領導們,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他們欽佩溫朔的坦誠和直接,欽佩他在巨大的榮譽面前,靜如止水穩如泰山的心境思想。更欽佩他,明明有著恐懼和擔憂,仍然能在危急關頭挺身而出的勇氣!

    不止是勇氣,他還做到了!

    只手擒眾匪,勇悍無人敵;

    憑心言怯懼,不取虛榮益。

    試問古往今來,全天下的英雄豪傑們,又有幾人能做到溫朔這般全面?!

    在這般高潔的態度面前,所有領導們都捫心自問,愧不能比。

    大肆宣揚此事的計劃,就此作罷。

    但幾位領導商議過後,一致決定,將溫朔見義勇為的英雄壯舉,以及其個人無私無畏,不貪圖名利,甘做無名英雄的高尚品德,精神,載入校史之中。

    溫朔不知道,年紀輕輕剛剛上大四的自己,被校領導們一致同意,列入了校史的榮譽檔案中。

    只是第二天的上午,他收到了由楊景斌老師轉送而來,校長親書的兩幅字,其一為「淡泊名利」,其二為「寧靜致遠」

    溫朔感動得差點兒掉出淚來。

    倒不是被這份深意所感動,而是……

    這才叫實實在在嘛!

    比那份見義勇為證書,要好得多。

    因為這兩幅字,可以掛在牆上的,可以用來顯擺炫耀的,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墨寶——如今溫朔的辦公室裡,已然掛上了三幅字。另一幅是當初第一家網吧開張時,考古文博學院的院長吳勤貴手書「厚德載物」

    吳院長的字不值錢,但寫得不錯,而且重在於其意,其身份,掛在任何地方都倍兒有面。

    而京大校長的字……

    京大的師生們誰不知道,校長那是正兒八經書法家協會的副主席,其字是真的能賣出好價錢的。當然了,有礙於身份職務,一般情況下校長是不會寫字賣錢的。

    嗯,提錢未免太俗了。

    應該說,能得到京大校長贈予的墨寶,可比吳院長的字,更有面,更讓人羨慕了。

    而且,溫朔斷然不會把這字賣給誰去。

    倒不是校長送的墨寶自己再轉送或者賣掉換錢的話,面子上過不去。

    而是……

    溫朔很清楚,這兩幅字掛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或者掛到會客室中,或者在任何必要的時候掛在某個房間裡,讓來訪的客人們看到,都將帶來無形的財富!

    舉個簡單的例子,你家裡要是有國家一號手書的一幅字,且不提字寫得怎麼樣,只要是真跡,而且點名是送給你的,你想做什麼事兒的話,不敢說無往不利,至少比絕大多數人做任何事情,都便利得多。

    這,便是無形卻實際的隱形財富。

    目前各公司財務狀況良好,事務又有黃芩芷、彥雲打理,而且各部門開始完善,新招聘了專業人員進入公司,公司愈發正規,身為董事長的胖子,幾乎可以完全做甩手掌櫃了。

    但胖子並沒有清閒下來,他太忙了。

    這也是他為什麼如此大方,毫不猶豫同意了彥雲招聘員工,完善各部門,讓公司正規化的原因。

    人多,是要花錢的。

    胖子最煩機構臃腫從而造成財務資金的浪費。

    但有了這些員工,有了完善的正規的各部門職責分化,他就可以騰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了。

    這不,剛一開學,他就報了朔遠網絡技術培訓學校的初級編程夜間培訓班。

    風水相術、命算之術,娜仁托婭的巫術,還都要進行細緻的分析研究,自己的玄法不能停下修行,靳遲銳、鞏項接下來的修行步驟、傳授指導,需要認真系統地規劃。

    另外,小青也得提前開始進行相關方面的巫術修行,因為機會可能需要很久才能遇到,也可能下一刻就出現……

    溫朔得針對性地位小青研究出適合她修行的步驟,還要對巫術進行改進,並時刻觀察著小青在修行過程中,是否會出現一些異常的狀況,以便隨時修正改進。

    在玄法修行、研究方面如此之忙碌,楊景斌和黃芩芷並不清楚。

    只知道溫朔現在的工作壓力沒那麼大了,於是楊景斌為他準備好了大量考研的複習資料,還提醒他,以後每每外出實地考古,或者有重要的會議時,帶他前去;

    黃芩芷則提醒溫朔,應該抽時間去學習駕駛汽車,把駕駛證考下來。

    溫朔發現,即便自己天縱奇才,也有些頭大了。

    無奈分身乏術!

    但楊景斌老師的好意不能拒絕,這是自己的專業,如果專業課落下了,自己的名譽容易受損,畢竟,京城大學考古系專業的大學生這個名頭,已經眾所周知。

    而考取駕駛證,也必須盡快了。

    倒不是要滿足黃芩芷的意願,而是溫朔發現,自己現在確實需要一輛代步車了。

    偶爾要去哪裡,只要不是太遠的地方,自己開著車出發……

    多方便啊?

    還能省去被人認出來之後的各種麻煩。

    得!

    累點兒就累點兒吧,時間,擠擠總會有的。

    開學那天,溫朔給蠍子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打聽一下,哪裡的駕校教學質量好,服務好,下證快,自己想要學習駕駛,考駕駛證了。

    蠍子僅用了十分鐘,就幫溫朔落實好了。

    香菜營那邊有個路通駕校,是他以前認識的三個哥們兒合夥開的,不敢說教學質量和服務多麼好,但溫董事長去學車,那必須各方面服務到位!

    而且,張堅還笑呵呵地說:「朔哥,我那哥們兒說了,你想辦駕駛證其實很簡單,拍照,把身份證複印了,回頭交給他們就行,錢到位了,根本不用去學車,也不用去考試,他們會安排人幫您考試的,您這麼忙……」

    「屁話!」溫朔當即就否認了張堅的提議。

    開玩笑嘛!

    車禍猛於虎,胖子向來覺得自己身驕肉貴命更貴,自己不珍惜,還指望著別人會時時刻刻珍惜保護你的生命麼?方向盤可是在自己的手裡掌控啊!

    所以哪怕時間再緊,駕駛證這玩意兒,必須得自己擠出時間好好學習。

    「你告訴他們,我時間很緊張,但必須學車,看怎麼安排合適吧,錢不是問題。」溫朔直截了當地說道:「別讓人給你什麼面子,咱不差那點兒錢,也不欠這份人情。另外,提前和他們打聲招呼,我的身份要保密,最好是別和太多人見面,也省得被認出來之後,添麻煩……」

    「好,我馬上辦。」蠍子當即答應。

    當天下午,蠍子就開摩托車載著溫朔去了趟香菜營的路通駕校,報名、遞交照片和身份證。

    好在,他的戶口目前隨校在京大,可以在京城考駕駛證。

    有蠍子提前打招呼一切安排妥當,駕校也樂得為朔遠控股公司的董事長服務,蠍子都說了,不用給面子,這邊兒也不會差你們錢,要求只有一個,各方面服務到位。

    得!

    一定保溫董事長滿意!

    由溫董事長自行選擇合適的時間段,每天到駕校來學習駕駛,一個小時或者兩個小時都行,單獨的教練,單獨的一輛車,不用和其他學員一起排隊練車。

    而且但凡考試一定優先!

    爭取用最快的速度,為溫董事長把駕駛證辦下來!

    價格也確實高,尋常考駕照除卻一些考試費用之外,C1的本子也就七八百塊錢。而溫朔這般最好的包車、包教練,且又是速考,要繳納三千五!

    胖子沒有絲毫猶豫地答應下來,選擇了每天下午五點半至七點,一個半小時學車。

    向來摳門兒吝嗇的他,在這方面花錢卻是極為大方。

    只要能節省自己的時間,那麼多花點兒錢都無所謂了——因為多花的這點兒錢,和自己需要多花費的時間相比,事實上還是賺了,這筆帳胖子算得比誰都清。

    報名當天,他買了本所謂的駕考寶典。

    第二天考科目一,胖子滿分通過,接下來,每天下午五點要麼讓黃芩芷開車送他,要麼讓蠍子開摩托車送他到香菜營的路通駕校,五點半至七點練車。

    練完車回到公司,還得上七點半至九點的初級軟件編程課。

    上完編程課再吃飯,飯後再研究玄法到十二點,準時打坐修行……

    每天時間的安排,緊湊到晚飯都得匆匆吃。

    以至於,每每想起來要去找徐從軍,看看他在京城的生活、工作怎麼樣,溫朔都抽不出時間來。

    但想想應該也沒什麼難處。

    因為溫朔知道,徐從軍在京城也有戰友,好歹也是從縣局副局長的位子辭職下來的,再有他戰友的照應,應該能找一份不錯的工作,至於住嘛……

    那天在學校的朔遠快餐廳吃飯時,母親略有些傷感和不捨地提到,徐芳獨自到隔壁的一個小區裡租了套房子住。

    溫朔就猜到,肯定是徐芳和父親,共同租了套房子在京城生活。

    以目前徐芳的工資收入,再有徐從軍應該也不錯的工資,在京城買房短時間內不現實,但租個兩室一廳的房子,日常生活還是可以很好的。

    所以溫朔把自己的判斷告訴了母親,讓母親不必擔心和難過。

    至於徐從軍到京城的消息不告訴他們母子,則是因為……徐從軍不想給他們再添麻煩。

    李琴深以為然。
as000538 發表於 2018-10-1 17:58
689章 蠍子長大了

    眨眼間,一個月過去了。

    正如路通駕校之前承諾的那般,只要溫朔逢考必過,那麼不超過一個半月的時間,肯定讓溫朔拿到駕照——當大多數的學員還都在排隊等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輪到考試時,溫朔接到通知,參加考取駕照的最後一項路面考試。

    路考這天上午。

    駕考路段始發點的牆根和樹蔭下,挨挨擠擠著諸多等待考試的學員。和這群學員稍稍隔開些距離,停放著一輛凶悍張揚的黑色哈雷摩托車。

    戴著墨鏡,穿黑色短袖T恤衫,藍色牛仔褲,黑色球鞋的張堅,叼著煙站在車旁,脖子上紋著的那只蠍子格外清晰——多數普通人看到蠍子這樣的人,都會選擇盡量離他遠點兒,所以,並不是蠍子和溫朔刻意離人群遠了些。

    溫朔穿著灰色休閒褲,白色運動鞋,深灰色的短袖T恤,頭戴遮陽帽和一副寬大的茶色遮陽鏡,神情悠閒地坐在摩托車上,雙腿交叉,腳跟若即若離地撐著地。

    教練小跑著過來,手裡拿著冰鎮的飲料,有些討好地遞過來:「喝點兒冰鎮的飲料,這天兒,真夠熱的。」

    「喲,這多不好意思啊?」

    溫朔和張堅笑呵呵地接過飲料,和這位專門教溫朔開車的教練說笑著。

    「兩瓶飲料而已,二位老總打我臉是不?」教練笑呵呵地說道:「平時可沒少抽溫總的好煙,一根煙就頂得上這瓶飲料了,嘖!」

    這位教練很沒出息地說道,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隨即,神情又露出了一些不捨的遺憾。

    畢竟,考完路面,溫朔就只等著拿駕照了。

    他以後可就抽不到軟中華了——尋常人家,誰他媽吃飽撐的,每天抽好幾十塊錢一包的香煙?

    溫朔朝著張堅努努嘴。

    張堅便從摩托車的後備箱中,又拿出一包軟中華甩給教練,道:「再等兩天,我也報名到你們這兒學開車,王教練到時候記得多多照顧,但咱醜話說在前面,我可拿不出軟中華,到時候別嫌棄我的煙不好。」

    「哎喲喂,這話怎麼說的?」王教練接過煙美滋滋地揣進兜裡,道:「來學車找我就行,一準兒什麼都給你辦齊整咯……」

    「王教,待會兒還需要注意什麼嗎?」溫朔隨口問道。

    「沒,都打好招呼了。」王教練好似邀功般說道:「溫總您瞅瞅吧,今兒考不過的學員咱心裡都有數,只有倆,車開不好,還他媽死強死強的,那幾位教練都和他們說了,上車記得給考官塞一百塊錢,就能過,可愣是捨不得,你說這不是活該他們不過嘛。人家開車不錯的,都還帶了煙,記得給教官一包玉溪呢。哦,溫總您不用,我跟教官說了,自己人。」

    溫朔笑著點點頭:「多謝。」

    「客氣了不是?」王教練笑嘻嘻地說道。

    溫朔擺擺手。

    「那,一會兒輪到了我招呼你,先去忙了哈……」王教練很識趣地往不遠處走去。

    時下,駕考難度並不大。

    但凡用點兒心好好學車的,考試時塞給教官一包煙或者一百塊錢,只要不出大問題,基本上保過。

    如溫朔這種提前打過招呼,車開的也不錯,自然更沒問題了。

    一個多月時間裡難得現在有閒暇,溫朔的心情格外放鬆,道:「剛才聽你的意思,也要學駕照了?」

    「跟著朔哥混,以後總會用上的。」張堅笑道。

    「有閒工夫了?」溫朔詫異道。

    張堅點點頭,道:「飛舟網吧現在也就是在勉強撐著不賠錢罷了,王啟磊和梁譽舟已經沒心思再搞,最近正打算裁員,然後把飛舟網吧打包賣掉,而且已經賣出去兩家了。但資源樓這邊,因為規模太大,不好拆分開賣。我和一幫哥們兒看情況不對,也別等人家把咱炒了,乾脆自己辭職。」

    「也好,沒欠你們工資吧?」溫朔關切道。

    「他敢……」張堅喝了口飲料,道:「敢欠工資,兄弟們就敢抄了他的網吧。」

    溫朔站起身,遠眺著參差的高樓大廈,日光被高樓大廈的玻璃和金屬物反射,於是沒有任何規律地穿行著,在空氣中形成了一種光怪陸離的晃眼光暈。

    「你,還有那幫兄弟們,有沒有什麼打算?」溫朔問道。

    張堅搖搖頭,笑道:「他們沒什麼,無非是再找活兒干,也有想著合夥找個地方干小網吧的,我無所謂,反正有跟著朔哥這兩年攢下的底子,又在網校有股份,每年的分紅都夠我過上挺不錯的日子了,對吧?」

    溫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頗有些感慨地說道:「先歇一段時間,正好不是要學開車麼?另外,仔細琢磨琢磨,想想是進朔遠控股,還是進朔遠網校工作……」

    「嗯,謝謝朔哥。」張堅神情感動。

    「哎對了……」胖子忽而想到了什麼,他上下打量著張堅,道:「你怎麼還不結婚?」

    張堅愣了愣,顯然沒想到溫朔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

    其實胖子也是剛才感慨時光飛逝,當初開網吧創業,一步步走到今天,網吧賣了,然後又迅速開始沒落,當初跟著自己混的人中,都成了網校的股東,而跟著張堅混的這幫兄弟們,如今卻是要面臨失業了。

    接著,胖子就想到了人生的際遇、變化,有道是三十而立……

    他這才想到了張堅,快三十歲了!

    當初張堅被自己打服,然後開始在網吧工作,那時候就知道張堅有女朋友,一眨眼兩年多時間過去,曾經的蠍子不再吊兒郎過那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出門還經常被人喚作「張總」了,可是,他還沒結婚。

    最近這段時間,每每張堅開著摩托車接送他到駕校,溫朔總覺得張堅情緒低落,時而會走神兒。

    如張堅這種心性的人,什麼事情能讓他情緒軟化低落呢?

    情感!

    猜到了,但溫朔卻沒過問,因為……太過私密。

    回過神兒來的張堅略顯尷尬,道:「她家裡人本來就不同意我們倆好,嫌我是個混混,後來聽說我把在京城買的房子賣掉,投資做生意了,就更不同意了。」

    溫朔皺皺眉,道:「然後呢?」

    「哦,沒事兒。」張堅笑道:「她,她前些日子被她爸接回老家了。」

    「就這麼分了?」溫朔詫異道。

    「沒轍。」張堅擺擺手,點了一顆煙,神情略顯苦澀地說道:「換做以前,唔,確切地說,在認識你之前,我興許會咬牙切齒地玩兒狠的,不讓她爸接她走,或者乾脆,誰敢來接她,我就把誰打一頓。不過後來嘛,也想明白了,那是人家的閨女,咱給不了人家當爹媽希望女兒過上的生活,那就乾脆放手,別吹牛逼說自己將來一定會怎樣,死乞白賴地拽著不撒手,更不能幹那種欺男霸女的行徑,那是他媽不講理。」

    聽完張堅這番話,胖子能明顯感覺到張堅心裡的疼痛和無奈,他微笑著拍了拍張堅的肩膀,道:「你能這麼想是最好的,可是,有難處為什麼不告訴我?」

    張堅苦澀一笑,瞥了眼胖子,道:「誰不要面子?」

    胖子一滯,點頭表示理解,道:「面子這東西,是裝給外人看的,明白麼?」

    張堅沉默。

    溫朔不再理會他,點了一顆煙,神色平靜。

    雖然他擅於忖度人心,可感情這種事兒……誰又說得清楚呢?

    「朔哥。」張堅忽然說道:「其實和女朋友之間有了現在的結果,我也有問題……」

    「說說看。」溫朔微笑道。

    張堅歎了口氣,蹲下身雙手抬起使勁搓了把臉,道:「我這人太要面子,嗯,你知道的。當初在夜總會,她是普通服務員,不是走台的那種,有一天被一幫客人強行拉扯著要她陪酒,她哭了,客人還打了她,然後我正好經過,當時也負責看場子,所以順手救了她,還把那幫醉酒的客人打了一頓……後來郭老闆,就是郭盛華,你認識的,郭老闆賠了客人兩萬塊錢了事。」

    說到這裡,張堅笑著看了眼溫朔,自嘲道:「朔哥,我這事兒是不是有點兒英雄救美的意思了?」

    溫朔豎起大拇指,道:「還真是!」

    「她也是這麼想的,女孩子嘛,也沒什麼文化,沒什麼見識,農村出身,就覺得我是個挺爺們兒的人,能靠得住,就跟了我。」張堅長歎了一口氣,道:「兩人在一起好幾年了,她走時我都很是不屑,因為要面子,沒怎麼努力阻攔。後來吧,也就是最近這些日子,我先是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然後就開始想她,我以為自己是想那啥了,於是晚上去酒吧、舞廳、夜總會找出台的,可沒過幾天,我就發現,自己其實是想她了,然後我開始琢磨,她怎麼就走了呢?慢慢的,到現在我忽然有點兒想明白了,她不想走,也不是她爹就能把她帶走,而是,是我這個人吧,太他媽混賬,習慣了和她在一起過日子之後,就沒去想過她想要什麼,我什麼事兒也不去和她商量,我說一不二,她只要聽就行了……」

    「其實,不是這麼回事兒。」

    「兩口子過日子,得商量著辦,哪怕是做什麼決定,就好像我上次賣房子入股,起碼和她打個招呼,也算是對人家的尊重,你說是吧?」

    溫朔怔了怔,繼而點點頭,道:「我都想罵你了。」

    「唉。」張堅長長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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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漂的高雄人,但是心裡想回台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