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娛樂春秋 作者:姬叉 (已完結)

 
我是獅子我是王 2018-9-13 10:32: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3 861920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9 09:55
第六百零一章姬無憂真不行


  夏文軒回到橫行道駐地,夏中行迎了上來,小心地看著父親的表情,試探問:「怎樣?」

  夏文軒定定地看了兒子半晌,低嘆道:「很早以前,我曾把薛牧視為小輩,他該是與你們爭鋒的那種。陳飛揚一喜奪鼎之戰,我發現那是可以與我平等論交的英雄。現在我發現……」

  「怎麼?」

  「此人有經天緯地之略,我不及他。」

  夏中行心中震驚,這可能是父親第一次說出不如人的話來,對像還是一個剛剛達到歸靈期,一隻手就可以捏死的人!

  「武道之事,看來確實不是唯一,我們固有的觀念要變一變了。」夏文軒認真道:「你未能突破,倒也不必自怨自艾的,完全可以從其他角度發揮你的長處。有薛牧珠玉在前,何必非得恃武才能橫行?譬如我罵你行事有怯,換個角度去看又何嘗不是思慮謹慎?行走江湖差了點意思,去朝廷體制混一下說不定還挺合適。」

  夏中行被說得腰桿直了幾分。原來怕爹也怕死,還可以換個這麼好聽的說法嘛。

  「薛牧建議讓你負責鐵路安全武事,先從京劍線做起。從你自幼劫道的專業性,能對此做出很有益的補充。而此事的朝廷總負責是唐王,此人在鷺州瘟疫之事與薛牧有隙,如今只不過是共同應對姬無憂才拉他上車,早晚要讓他靠邊甚至清算的,這個位置便是你的努力目標。而坐這種位置,你實力不夠沒關係,就算哪天為父不在了都沒關係,整個橫行道就是你的底氣,天下誰敢給你搞破壞,簡直是為你量身定制。」

  夏中行喜道:「太有道理!這是天下大局的位置,比窩在橫行道搶劫風光得多了,誰不敬三分?與之相比,新秀譜算個屁!」

  夏文軒嘆了口氣道:「可怕的是這薛牧一石多鳥,用你做這事,首先就避免了我橫行道對鐵路運輸的覬覦,偏偏還是為你好,老子還得承情。然後呢,那個位置現在還是唐王的,你想爭取還得靠他……你說這種人物,我豈能不自嘆弗如?」

  夏中行也越想越是心悸:「這薛牧是妖怪變的嗎?」

  「不管他是什麼變的。」夏文軒瞥了兒子一眼:「你今後見到薛牧,以叔事之,反正你本來就比他小几歲,不辱沒於你。」

  「是。」夏中行一點抵觸都沒有,痛快應了。

  夏文軒悠悠從袖子裡摸出一冊書來,看著書不說話了。

  夏中行奇怪地探頭看了一眼:《水滸傳》,後四十回。

  「這書還有後四十回?」

  「嗯……前八十回聚大旗,後四十回做警示。」夏文軒拍著書頁,微微一笑:「夤夜插手合歡之變,我們各道沒反彈,這薛牧就開始越試探越深入了。我很想知道,虛淨和影翼這些人會是什麼反應。」

  …………

  如果夏文軒知道薛牧打算把靈州交通做成什麼樣子,恐怕會更佩服。

  統管負責的是鄭羿辰,出身朝廷三宗的鑄劍谷。

  而做行政管理的他打算用祝辰瑤,出身正道八宗的七玄谷,理由是七玄谷有經驗。

  如今安全武事用的是夏中行,出身魔門橫行道。

  這麻雀雖小,卻囊括天下。

  薛清秋也很佩服,夏文軒走後她還在和薛牧說:「以前見你謀略,也只是奇謀多些,鬼點子比人豐富。如今見你,真有一種大氣魄在其中了。」

  「我本來也沒這水平,這都是逼出來的,誰叫我身邊人個個胸大無腦。」

  「你說誰胸大無腦?」薛清秋鄙視道:「夏中行如今的武道瓶頸,最好的解決方式是問劍宗劍塚,要不是姐姐告訴你,你會順藤摸瓜想出這麼一整條線?」

  薛牧便開始順著藤兒往上摸瓜:「是這樣嗎?」

  薛清秋撲哧一笑,下意識看了眼門外。這是薛牧的城主府內正堂呢,大堂空曠,正門洞開,府中的妹子來來往往,所幸沒有男人……

  這就是薛牧在府中最舒坦的事情,不管在什麼地方想做什麼,都不需要遮遮掩掩的。薛清秋很懷疑這昏君哪一天會讓府中全著輕紗,想那啥就那啥,搞得跟合歡宗似的。合歡宗別的方面薛牧不會學,這個方面恐怕還真可能會……

  「這就是你不讓門下聯姻的原因嗎?都當是你的啊?」薛清秋無奈拍掉他的手:「這一兩年弟子們也有外嫁的,以後是不是都要給你報個審批啊?」

  「不是那意思,人家自由戀愛嫁了當然是好事,讓宗門組織的話,相親啊聯誼啊也都正常,我只是不想為了宗門的名義去做政治性的聯姻,彆扭得很,委屈了咱們的妹子。」

  薛清秋偏頭看了他好一陣子,才笑道:「奇怪的思想,以前我送夢嵐服侍你怎麼不見你矯情?不過你這話有理,本座聽了挺舒坦。」

  薛牧理直氣壯道:「所以別人送妹子跟我聯姻還差不多。」

  薛清秋似笑非笑:「葉孤影那樣的?你覺得影翼如今到底怎麼想?」

  「影翼這個人和夏文軒不同,他沒什麼節操的,別看殺手之王聽著很牛,本質上不過是個慣常被收買幹活的,即使影翼本人當宗主久了,有點權欲,可他代表不了整個無痕道。孤影那種服從命令的感覺是骨子裡刻下的,那才是真正能代表整個無痕道狀態的標誌。如今不過是換成我們以其他形式收買他們幹活罷了,本質上區別不太大。有孤影的關係在,我總不會虧待了無痕道去,想必這個不會太難辦。」

  薛清秋笑道:「這麼說有個葉孤影在,對收服無痕道真有利?」

  「當然是有啊,孤影在無痕道內部本就是個高層,有自己的堂口,是有影響力的。何況如今她也在觸摸洞虛之門,一旦洞虛了,那影響力更不得了。」

  薛清秋悠悠道:「被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讓各家都送一個女人來了……至少在你身邊有人代言,都能讓一些人心安點。」

  薛牧哭笑不得:「真這麼幹,他們要造反了。」

  薛清秋哼哼了兩聲,繼而順著薛牧的思路沉吟道:「縱橫道也還好,一幫奸商唯利是圖,有奶便是娘,沒有太多權勢上的要求和臉面可言。真正為難的該是欺天宗吧,虛淨深不可測,我至今沒看明白他到底圖的是什麼。」

  薛牧點點頭:「是,欺天宗最是麻煩,我也一直提防。此外還有個問題就是,只要有些人不甘人下,就有可能被姬無憂說動,說不定早都勾搭上了,不可不防。」

  「你有什麼主意?」

  「一步一步來……這次的團體賽,我還埋了很多想法,至少可以讓縱橫道明白,跟著我們是真有肉吃的,姬無憂真不行。」

  薛清秋沒有去問具體想法,美目凝視著他,低聲道:「我真喜歡你這種胸有成竹的籌謀,彷彿乾坤都在懷中,揮手即是風雲。」

  薛牧伸手抱過她,附耳道:「我懷中只有星月。」

  薛清秋微微閉眼,兩人很快就吻在一起。這一回薛清秋沒去看什麼門外了,懶得看。

  自薛牧回靈州,兩人真沒好好親熱過,初見那天都只是互敘了一晚上別情,接著又讓給了徒弟。難得兩人獨處,薛清秋心中也頗為情動,實在不想多絞腦汁了,只想要和他好好親熱一下。

  男人的強大,從來就是女人的催情劑。無論是智慧還是力量,本質上沒有區別。

  她甚至感應得到徒弟此刻正走到外面,可那又如何……名分都讓了,從此再也沒有心結,愛看不看。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9 09:55
第六百零二章拭目以待


  岳小嬋在門外停下了腳步,小心翼翼地探出小腦袋看了一眼,眼中頗有些驚嘆。

  不是醋意,是驚嘆。

  這一刻的薛清秋太美了。

  正堂上沒有合適的位置,薛牧依然是坐在椅子上,薛清秋盤坐蓮台,長髮飄散,遮擋了近半的身軀,可若隱若現之間卻更加誘人。神態是平時絕對見不到的媚色,眼裡是平時絕對看不見的迷離,側方就是一面乾坤圖,彷彿巫山神女從天地雲霧之間現形,傳達著生命的韻律和天道的和諧。

  岳小嬋偷聽過師父行房,可真的窮極想像也沒想過場面居然是可以這麼美的,師父這已經是把這種事情融於自己的武道理解之中了,星月宗對於人體與生命的探索,陰陽和合便是從天道而行,與合歡之濫行有絕對的區別。

  或者應該說,秦無夜最終追求的合歡聖女形態,很可能就該是這樣的?

  超凡脫俗的武道和氣質,美絕人寰的面龐與身軀……這天下人間江山絕色,真是捨師父其誰。

  岳小嬋一直覺得自己長大了也有師父的成熟之韻,便是現在少女之時還有師父所不具備的青春之美。可這一刻她真覺得,如果江山絕色譜有排名,師父一定是第一,沒有疑問。

  怪不得那時候的薛牧……總說自己太小,心心念念的想泡師父,命都不要。

  想不到在這方面還無意中讓師父教了一課。岳小嬋摸著下巴看了好一陣,腦子裡忽然轉過了一個很特別的念頭。

  想到那種奇怪的念頭,她的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紅暈悄悄爬上了臉頰,沒有再看下去,迅速退走。

  …………

  這個時候的靈州,已經開始傳遍了《水滸傳》的後四十回。

  有人很是驚愕,覺得薛牧這是炒冷飯狗尾續貂,尤其是爽文忽然變成了虐文,好多原本讓人仰慕的英雄好漢死了個乾淨,氣得不少人破口大罵。

  但更多人都是表示:「早就知道前文意未盡,必有後續,果真如此。但這薛牧這麼寫到底想幹嘛?平白折了前文威風,讓人難受至極。」

  普通人議論紛紛不知其意,但在縱橫道的奇珍閣,茶香瀰漫之中,透著很清晰的判詞:「好書,就好在這四十回。薛牧真是有意思。」

  「宗主,這……」

  說話的竟是縱橫道主許不多,他居然身在靈州。

  「前面那些官逼民反英雄義氣,路見不平替天行道,大旗都快豎到天上去了,愛看的是夏文軒,橫行道人人都能念一段,個個都是水滸專家。可關我們何事?我們誰愛看啦?」許不多悠悠然搖著蒲扇,油光滿面的市儈面龐上小眼睛微微瞇著,透出了精明的奸狡之色:「還處處宣講仗義疏財,這不是和我們作對嘛?你說是何道理?」

  林東生道:「這種江湖好漢之文,沒有咱們商家之事也正常嘛,否則行文散了?」

  「本座原先也是這麼想,可如今知道了,薛牧一直就信不過咱們的節操嘛。」許不多笑得彌勒佛一樣:「咱們重利輕義,隨便什麼時候都可以被他的敵人拉攏了去,比如姬無憂對不對?在皇帝的位置上,能給咱們潑天的好處,他那時候哪裡能跟皇帝爭經濟?口口聲聲宣傳仗義疏財,那是在點咱們的醒呢,可惜咱們沒一個看懂他的意思,一番媚眼拋給瞎子看哈哈哈……」

  「呃……」林東生擦著汗:「我覺得薛牧也未必有想這麼多……」

  「有,怎麼沒有?」許不多瞪眼道:「你看這四十回,意思明白得很,什麼田虎王慶方臘,分明就是魔門內鬥,薛牧首先就是在說,別他娘被皇帝挑撥得各家內鬥,絕沒有好下場。其次就是在說,朝廷根本不會真心對待魔門,要是受忽悠招安了,再多功勞也只會跟你來個鳥盡弓藏,警示的就是心存搖擺之人,比如本座哈哈哈。」

  這回林東生倒是很認同,這四十回絕對就是這兩種意思,不能更明顯了。

  「宗主你真有搖擺之意?依我看還是別胡亂下注的好,現在薛牧面上的實力分明超過姬無憂,要是六道能齊心,直接破了京師把姬無憂揪下龍椅都沒問題,夏侯荻宣哲多半只會旁觀的。」

  「本座當然知道,所以薛家姐弟急吼吼的就想整合六道了嘛。夤夜插手合歡內務,就是明確的信號,如今這四十回一出,明得不能更明了。你還想手持籌碼等著?他已經在逼你下注了。」

  林東生默默點頭:「那宗主之意……」

  「其實姬無憂真的許過我好處。」許不多嘿嘿笑道:「大周商會,以我們縱橫道為首腦,你看如何?」

  林東生心中一抽:「好處自然是很大……但是……總覺得這一兩年和薛牧合作,賺得盆滿缽滿,不提以前的專輯和茶葉茶具這些,光是春秋新城裡各項建設物資,以及這眼見的軌道通行……實在說不清這個商會首腦之位能不能及得上……雖然做商會首腦或許對長遠是更有利,可誰敢說薛牧沒有其他手段?此人的歪點子之豐富,實是門下平生僅見……」

  許不多一拍肥腿:「對啊!本座也這麼認為。」

  林東生:「……」

  「所以我這不是來靈州了嗎?」許不多笑瞇瞇道:「這是他們各自出牌的時候,本座就看看,薛牧能出什麼牌,比大周商會領袖還吸引人?」

  「如果真能……」

  「老子隻認錢,誰能讓老子賺大錢,讓老子跪下去叫他爹都行。」

  林東生笑了:「門下也一樣。」

  「那你認為,薛牧的牌什麼時候打?」

  「七月一日,團體賽時。」

  六月底,千山暮雪團從玄州歸來,隨隊而行的還有前來拜訪星月宗的玉麟。無獨有偶,正道中人前來捧場做嘉賓以示友好的不僅是玄天宗,還有狂沙門的沙千里,問劍宗劍鋒堂杜長老,無咎寺嫡傳弟子法明,當然還有已經在靈州落戶了的七玄谷祝辰瑤。

  朝廷宗派人士有鄭羿辰、神機門派來做建設的的老玉頭,和薛牧的徒弟蕭輕蕪。

  與此同時,秦家姐妹和葉孤影風塵僕僕地萬里而歸。

  連同夏文軒許不多,以及本就代表欺天宗常駐靈州的蒼冥,加上作為東道主的薛清秋,可謂當世頂級宗門核心人物大聚一堂,將這個團體賽的吸睛效果提到了比天下論武還要恐怖的層級。

  經過好幾個月的宣傳準備和場地設置,舉世矚目的首次靈州團體賽終於即將拉開帷幕。

  無數人都想知道,一個明面上只是低端武者參與的團體賽,究竟為什麼能讓薛牧重視到了這樣的程度,籌備時間之久、到場嘉賓的級別,簡直讓人瞠目,難道當真比天下論武還要重要?整個天下拭目以待。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9 09:56
第六百零三章開幕式


  春秋城。

  長久的宣傳以及新城的容納度,使得參賽報名範圍一擴再擴,早就不限靈州一地了。原先還只是周邊人士紛湧參與,如今已是天下人傑畢至。其中不僅是參賽者,更多的只是單純的看客,龐大的人潮湧入,使得新城在各類賽場之外自然形成輻射性周邊,客棧、酒館、攤販、茶樓等等,新城已經名副其實。

  新城沒有城牆,立了一個類似山門的巨大門坊,神機門做匾、薛清秋題字,「春秋城」三個大字立於門坊之上。

  此三字蘊含洞虛之意,星月生輝,震人心魄的同時又每天吸引大量的修行者前來觀摩,哪怕所屬道不同,觸類旁通之下,對自身修行亦有裨益。

  也就是說連招牌都是一景。

  原本無人守城,只是六扇門和星月宗分派人手維護治安。自從城防司創立,春秋城也多了專務城防的武者,大多數是由靈州本地人選拔而成,有各大家族,也有普通民眾,對於這座靈州附屬新城的繁華個個與有榮焉,看守保護得比誰都用心。加上此乃星月宗的地盤,威嚴素在,也使得繁華新城的治安清平,很少出現問題。

  姬無憂恐怕也不會想到,城防司真正用於此世正面用途的,居然是在薛牧手頭開始。

  但這也只是大賽之前才有的景象。

  大賽臨近之後,各個參賽者就開始進入緊張地備戰階段,到處亂逛的人少了許多。參賽者都知道,這雖然是團隊賽,但也是個天下賽事,如此多的大佬在觀摩,若是發揮優秀的話,個人也是可以聲名遠揚,藉此登入新秀譜也有可能的,由不得他們不重視。

  是真正的天下賽事,比以前的天下論武還明確,正魔頂級宗門除了不見人影的滅情道之外,盡數參與,而且還不是一宗一隊伍,而是整個正道一隊,整個魔門一隊,和普通人自己拉扯了幾個朋友一起參加沒什麼區別。

  淡化了頂級宗門的地位,和所有人一樣參與。

  當然了,隨便幾個人拉扯隊伍參加,連報名都通不過的。星月宗好幾個長老負責把關此事,最終確立了六十四支團隊,幾乎囊括了天下名門。

  盛況空前。

  七月一日,春秋城武道會場,開幕式。

  開幕式這玩意以前也有,比如元鐘又臭又長的開幕致辭,數万武者站在大太陽下面聽他念佛,曾經就被薛牧腹誹過。輪到他搞的時候,便理所當然地把開幕做成了娛樂盛典。

  琴仙子夢嵐、千山暮雪團紛紛出場,其中還多了很多新團隊。有星月宗琴歌堂自己推出的,有合歡宗搞的,甚至還有雜耍的,薛牧兼容並蓄,由琴歌堂策劃團隊統一做出了編導安排。

  很多人現在才發現,薛牧倡導而成的早已不僅僅是幾個團隊,由靈州為中心,歌舞演藝的風尚早就輻射了千萬里。在潛移默化之中,原本枯燥修武一心戰鬥的天下風氣早就已經變了個模樣。

  任何的盛會都缺不得了,沒有這些歌舞風景,都索然無味。

  薛牧高坐主席台正中,薛清秋岳小嬋左右陪伴。薛清秋一側是夏文軒等魔門頂級人物,岳小嬋一側是玉麟鄭羿辰等正道和朝廷代表,每個人看著場中的表演都覺有趣。

  秦無夜噙著笑意,心情更佳。

  枯燥無味的戰鬥,從來不是合歡宗的追求,薛牧在太多方面吻合她的觀念了,就如這肅殺的比賽前夕還有這樣的歌舞靡靡。

  所有人都有精神娛樂的需求,一個比賽也可以造就心曠神怡的享受。

  在娛樂之外,另有新意。

  新意在前所未有的規範性。

  六十四支參賽隊伍的代表團,竟然在領隊的帶領下,穿戴著有宗門特色的統一服裝,高舉著屬於宗門的旗幟,一個個走過來,剛剛表演退場的羅千雪便在一旁的擴音法陣上加以介紹:

  「現在正向我們走來的是正道七宗代表團。代表了我們大周武道最巔峰的標誌,正前方那位便是問劍宗新崛起的新秀,劍鋒堂杜長老的關門弟子曹劍初,年僅十五已然踏入養魄期,劍意無雙……他身邊這位便是玄天宗新秀玉清道長……」

  各支宗門的進場順序是錯亂開來的,沒有誰先誰後之說。有趣的是,光是這麼個出場儀式,本身就很有樂趣。比如魔門代表團,隊伍之中一支小旗子憑空飄啊飄的走過來,上面寫著三個小字「無痕道」,壓根看不見舉旗的人在哪裡……

  一個出場式,本身就是各自特徵的顯現。

  羅千雪天花亂墜地吹噓介紹參賽人物,還沉浸在歌舞昇平中的人們也慢慢嚴肅起來,各自打量參賽者,暗自評估勝負可能。

  那娛樂之意淡去,肅殺嚴峻的感覺慢慢興起。

  無咎寺法明和尚在玉麟身邊嘆氣:「被這一搞,以往主辦天下論武的全成了草台班子,將來要做的全得來找薛牧取經。」

  玉麟看得很認真,因為下一屆天下論武就是玄天宗主持。他一時有些蛋疼,玄天宗清修之地,搞得這麼熱鬧,還有雜耍團……場面怎麼想怎麼違和。

  此刻參賽隊伍入場完畢,羅千雪開始講解團隊賽規則,強調賞罰制度。

  雖然各項規則和制度早就在報紙上傳了幾個月了,而且賽場上還有分發傳單講解,但這便是規範。

  「本次參賽合共六十四支隊伍,分為十二小組進行,每組四隊。小組賽以積分制,僅有兩支隊伍能夠出線,進入淘汰賽……」羅千雪洋洋灑灑介紹了一堆,最後伸手指引:「請各隊代表上前抽籤,決定分組。」

  玄天宗玉清道人上前摸了個小球,遍示嘉賓:「甲組一號。」

  薛牧便且兄弟玉麟笑:「居然就是第一場,可別一輪遊。」

  玉麟翻了個白眼:「怎麼可能?」

  薛牧悠悠道:「要不要打賭?」

  「本宗禁止賭博……」

  「沒卵子。」薛牧探頭去問祝辰瑤:「賭不賭?」

  祝辰瑤心知自己和他之間會是怎樣的賭注,心中微盪。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可不合表示出來,只是冷著臉道:「賭了。」

  另一邊許不多瞇起了眼睛。

  開盤坐莊,是個好生意,以前各項比武縱橫道也會開盤的,比如當初鷺州天下論武,薛牧的博彩提案被元鐘駁回了,但市面上還是有人設賭,這是人性所在。

  但問題在於,傳統比武的賭局的不確定性不算太大的。就像天下論武的楚天明,因為表現太突出,看在元鐘這類宗師眼中,誰贏誰輸是很容易預測的,陰溝裡翻船的可能性雖有卻不大。導致人人都押楚天明的注,賠率一改再改也沒用,最終莊家還是賠。

  可這種團體賽嘛……好像有那麼點意思了……

  許不多看了看薛牧,薛牧也恰好轉頭看他。

  兩人相視一笑,許不多明白了,薛牧在這裡確實有想法,看來一會還有得交流。

  說話間,很多隊伍抽了簽,魔門代表上前一摸,忽然愣了。

  繼而全場嘩然,從抽籤處擴大到了整個場地,聲如雷震。

  「甲組,二號。」

  居然開賽第一場,便是正魔之爭!

  觀眾席轟然起立,只在一瞬間就引爆了所有的熱情。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9 09:56
第六百零四章文體不分家


  「押注啦押注啦,正魔首戰一賠一!」

  六十四隊抽籤結果剛出,首戰隊伍剛定,就以極快的速度傳遍整個春秋城,繼而飛速傳達靈州,全境沸騰。

  靈州當地就有縱橫道或是一些家族開的好幾個賭場,都不用人喊,此刻也已經是人山人海,紛紛押注第一場戰局。押注的形式很原始,因為這一場正魔之戰勝負明顯就是五五開,莊家不開賠率,直接一張桌子分三部分,左邊代表正道,右邊代表魔門,中間代表逾時打平。買哪個就把錢丟哪邊,輸了就全被人摟到另一邊去,其中莊家抽半成。

  很簡單,但人們熱情如火,頃刻間就把桌子堆成了銀山。

  誰也沒想到團體賽的第一場就是正魔頂級大對撞,在絕大部分世人眼中,這簡直就是初賽即決賽,爆點滿滿。

  而在這原始賭局之外,胭脂坊坊市裡鋪開了全新的博彩方式。

  胭脂坊內各家門面都在賣彩票。

  「澳門首家線上賭場上線啦……」

  「美女荷官在線發牌……」

  「誒誒,你們喊的這什麼啊?」

  「不知道啊,總管視察彩票點的時候隨口說的,我們記下了……」

  「我看你們這樣兒,啥時候你們薛總管放個屁你們也要找張黃紙包起來了吧?」

  「要你管?」

  人們口頭調侃,其實不管她們喊的什麼,不妨礙大家一眼就可以看見很多類型的彩票。

  有普通的隻買哪方獲勝或平局的彩票,有不同面額。還有很多特殊的,比如以何種形式獲勝,是擊敗對方所有人員還是取得所有信物,分別可以詳細買,這種有更高賠率,買中了可以賠一點五。

  還可以買在多少時間之內獲勝,也賠一點五。

  最細的是以何種形式在多少時間之內獲勝,賠二。

  賽後憑彩票過來,能合得上預留票根即可兌獎。慣例莊家抽佣半成。

  彩票上還印著警示標語:「小賭怡情,大賭傷身,慎之慎之。」

  專業無比,細緻無比,看得很多開了一輩子賭場的老手瞠目結舌,這是多早前就做好的準備?

  春秋城賽場外,薛牧也帶著許不多在看彩票售賣。許不多安靜地看著洶湧購票的人潮,看了很久才道:「不怕仿造?」

  「比賽結束即時兌換,仿造也沒那麼容易。除非你們縱橫道高手出馬。」

  縱橫道高手當然不會出馬,因為這件事情很明顯是薛牧要拉他們上車的手段,屬於他們也有份的東西。

  許不多謹慎地問:「既有賠率,不怕賠得血本無歸?這還是實力相當的隊伍,若是差距很大的,賠率傾斜得嚴重,抽佣根本無法填補。」

  「能押中那麼細緻的能有幾人,一百個選擇壓細的人裡起碼九十個輸,怎麼也是賺,還是大賺。」

  「那可不見得,實力差距太大,押得再細也多的是人能中。」

  薛牧嘆氣道:「其實第一場就是正魔之戰,雖然熱情引爆,卻非我本意。我還打算讓你們去碰什麼名不經傳的小隊伍,到時候就可以讓押重注在你們身上的人明白,押正魔頂級宗門也是會輸的。就算隻押勝負,偶爾能中個一兩次,長遠也是輸的。」

  頓了頓,很慎重地補了一句:「賭博是一定會輸的。」

  許不多若有所思。眼下他也不相信正魔頂級宗門真能輸給小團隊,但魔門的意識第一時間就讓他想到了暗箱操作。他們縱橫道的地下黑拳,類似的操作多了去了,某個強者被無數人看好,最後「被」擊敗,這種套路縱橫道玩得很溜。

  讓他操作的話,很難談攏這種黑幕,正魔兩方不會給他面子,但薛牧操作就難說了……

  結果薛牧的聲音繼續傳來:「這種博彩之事,雖然本來就是天下皆有,不是我搞出來的名堂,可終究也不是什麼好事,我星月宗不想挑頭做莊。眼下只是做個模板給許宗主參考,日後還是交由縱橫道操作,我星月宗隻抽應得的紅利。希望許宗主將來也能有所控制,不要太黑了,適可而止。」

  許不多狂喜,瞎子也看得出來這裡面蘊含著多大的利潤,這薛牧只為了維持星月宗洗白的趨勢,居然真把這當莊的好處拱手讓給縱橫道!

  繼而又有些憂慮:「我縱橫道挑頭,或許很難操縱比賽結果。」

  「為什麼非要操縱比賽結果?」薛牧反問了一句。

  其實他還真有操縱結果的把握,但他不想引發假哨黑球的壞風氣,破壞了初生的團體賽。說出來的話變成了一本正經:「實話說,這種比賽,我也操縱不了。正道團隊怎麼可能聽我的故意放水認輸,如果有那一天,估計我一統天下了吧。」

  「唔……」

  薛牧又道:「許宗主,不要看一場一地得失,從全局、從長遠來看,無論你是否操縱結果,作為最高的莊家絕對都是有勝無敗之局,真的不需要搞假賽。」

  「長遠?全局?」

  「難道你不覺得,這是可以做成天下聯賽的東西麼?將來各州各地都可以有隊伍進行本州比賽,各州最強的幾支隊伍才有資格匯聚春秋城,每年一度。這不僅是武道賽事,還是全民娛樂啊。」

  許不多的小眼睛越睜越圓。

  他下意識轉頭看著到處奔跑的記者們,攔住參賽選手採訪的場面……

  是了,這不僅是一場武道賽事……

  真按薛牧說的推演下去,這分明是全民娛樂狂潮啊。

  薛牧悠悠道:「文化局和體育局以前還叫文體局呢……你們以為二者距離很遠麼……」

  許不多聽不懂也懶得懂,他滿腦子都沉浸在薛牧描繪出的藍圖裡,正在推演這個後的變故。

  由此衍生出來的東西他一時甚至數不清楚,眼見能想像到的是星月宗可以做成長期不絕的春秋期刊,而這博彩方式將會無休無止地運作下去,鋪遍天下每一個角落。

  什麼大周商會,見鬼去吧!

  許不多脫口而出:「爹!」

  夤夜「嗖」地插進兩人中間,大眼睛極度警惕地盯著許不多:「死胖子你想幹嘛?」

  「咳咳……」許不多尷尬地擦著汗,拙劣地轉移著話題:「盟主的設想讓人嚮往得很,但首先要建立在這比賽當真吸引人的前提上吧?」

  薛牧微微一笑:「那就讓我們看比賽去?」

  「盟主請。」許不多彎著腰,殷勤無比。

  賽場上,正魔兩支隊伍已經分別入場,正在接受檢查。

  檢查的是隨身物品,比賽不允許自帶強力兵器護甲飾物藥品,一切從最低級的鐵匠鋪白板用具開始,去賽場裡提升。

  檢查者居然是星月宗的入道級長老,慎重如此。

  許不多看著自家參賽者被老女人七摸八摸的抖摟出了幾枚暗藏的細針,極度丟臉地摀住了腦袋。

  倒是正道入口方向,正道子弟自信滿滿,壓根就沒考慮過那種作弊的事情,昂首挺胸地進入了自己的基地。

  半盞茶後,魔門子弟狼狽地鑽了進來。

  雙方站在各自的山崗上,隔著十里,互不可見,遙遙相對。而在賽場之外,以無咎寺須彌境形式幻出了兩塊巨大的熒幕,將雙方的表情纖毫畢現地展露在所有觀眾面前。

  大戰一觸即發!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9 09:56
第六百零五章各逞奇謀



  「現在開始我們的第一場比賽。我們可以看見,雖然兩支隊伍場外都有替補,理論上可以讓六個玄天宗門下對戰六個星月宗門下,但他們不約而同的沒有這麼做,而是每個宗門各出一人,其中正道海天閣沒有上場,正在場外觀摩隊友們發揮。」

  須彌境的鏡頭出現了場邊海天閣的幾位門人的臉。這幾人也在看須彌境顯示,驟然看見自己的臉,很是不習慣,尷尬地咧了下嘴,傻不愣登的樣子。

  負責解說的是記者頭子黎曉瑞,她端著一個小型的擴音法陣放在面前,笑嘻嘻地指點大屏幕。

  「讓我們來看看雙方的佈置……正道隊伍直接兩兩上線,分走三路,沒人去野區探探,這是準備直接把對方從線上打崩?我們可以看見上路是問劍宗與狂沙門刀劍合璧,下路是七玄谷與自然門,中路則是玄天宗與無咎寺這​​對兒道侶……」

  場中靜了一下,繼而發出轟然爆笑。

  嘉賓席上也笑成了一團,薛牧指著玉麟道:「我終於知道你以前不要道侶的緣故了。」

  玉麟法明面無表情,都道:「我們也知道你讓這個記者做解說的緣故了,因為沒有節操。」

  薛牧帶著笑意打量黎曉瑞,眼裡頗有些興致勃勃。左右師徒兩隻纖手探了過來,極度默契地同時捏住了他腰間軟肉,各自一擰。

  薛牧憋紅了臉,一頭栽在了桌子上。

  黎曉瑞還在解說:「我們再看魔門隊伍……上路是星月宗與合歡宗一對兒小美人,中路是欺天宗和縱橫道兩人,下路則是欺天宗和橫行道兩人,還有一個無痕道鑽進了野區……咦,怎麼有七個人?」

  欺天之幻!中路和下路的欺天宗實際上是同一個人,即使是觀眾們都分不出哪個是真的,兩路互不可見的正道人士更不知道!

  這是首次在世人面前展現團體戰術,雖然還比較簡陋,卻已經很能揪起人們的好奇。

  買了正道贏的人更是差點沒跳起來:「別上當!上去砍一劍就知道是假貨了!」

  可惜正道中人聽不見。

  十里間隔對於武者們來說眨眼即過,雙方很快就在中途狹路相逢。

  不但沒有直接砍,反而雙方都小心翼翼地對峙起來。

  正魔交戰千年,在同一個修行檔次下,雙方都很清楚自己沒有技法之類的優勢,只看誰發揮得好。

  中路那個曾經被搜出作弊細針的縱橫道武者笑容可掬地拱了拱手:「聽說七玄谷叛亂,自然門站的隊不太對勁啊?」

  七玄谷武者淡淡道:「與你無關。」

  「別啊,這事兒大家都挺好奇的,你猜我們打起來的話,自然門的老兄會不會在後面給你來個悶棍兒?」

  自然門武者怒道:「那是你們魔門妖孽才會玩的伎倆!」

  欺天宗武者嬉皮笑臉地站在原地不說話,很顯然這個是假貨,就是靠縱橫道的嘴皮子在拖時間。

  就在中路這邊打嘴炮的時候,上下兩路終於發生碰撞。

  問劍狂沙VS星月合歡。

  玄天無咎VS欺天橫行。

  打得煞是精彩,猶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絕技頻出,場面極為好看,卻是鬥得個旗鼓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

  可明明精彩無比的二對二戰鬥,往日最喜歡看武者爭鬥的觀眾們這一次卻幾乎沒心思去觀摩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屏幕裡那個淡淡的影子,如同一陣輕風,直奔正道基地的佛塔。

  黎曉瑞正在解說:「我覺得自然門和七玄谷這兩位要在意的不是悶棍問題,是智商問題。尤其是自然門這位,這一排藤蔓把自己護得嚴嚴實實是打算幹什麼……和七玄谷的小哥在裡面山盟海誓卿卿我我嗎?哎呀呀這場面想想真是讓人心動呢。」

  祝辰瑤面紅耳赤。還好這次沒有自然門代表在座,不然真不知道會不會氣死。

  薛牧摸著下巴:「這傢伙越來越腐了,看來要找個機會讓她走到正確的道路上來……」

  薛牧悠悠然,而觀眾們卻都捏著汗水,眼睜睜看著無痕道武者進入了佛塔。

  「當!」悠揚的鐘聲傳遍四方,提示著信物已經失落一個。

  正道三路六人終於色變,自然門七玄谷兩個武者總算意識到上了大當,護得嚴嚴實實的藤蔓猶如海嘯驟起,鋪天蓋地地撒向敵人,那欺天宗武者幻像隻被輕輕擦過,就化為漣漪消失,了無痕跡。

  那縱橫道武者轉身就跑。

  第二聲鐘響。

  「操,正道這群廢物。」買了正道贏的觀眾們實在坐不住了,滿場嘩然,破口大罵:「開場不到一炷香就三信物俱失,要他們何用!我上我也行啊!」

  話音未落,形勢突變。

  無痕道的影子且兄弟向第三座佛塔入口,明明入口在前,他卻眼睜睜地擦著邊兒過去了,越跑越遠。

  人們正摸不著頭腦,就聽黎曉瑞開始講解:「啊,這位無痕道的小哥哥奔向遠方的樣子好英俊啊……」

  觀眾:「……」

  「那遠方的海市蜃樓多美啊……」

  觀眾恍然大悟。

  狂沙門,預先在最後一座佛塔布下了海市蜃景,騙過了這位無痕道武者的眼睛!

  與此同時,自然門與七玄谷兩位武者也做了分工。自然門武者回歸基地,密密麻麻的藤蔓和花海把最後的佛塔入口堵得嚴嚴實實,七玄谷武者直奔對面基地,一道冰霜之氣拖緩了縱橫道武者的行動,繼而從他身邊直接且兄弟了進去,打算強奪信物。

  刀光劍芒在上路炸開,幽夜般的空間裡天女舞帶。

  耀眼佛光之下太極幽幽,扭曲的幻影夾雜了狂烈的刀氣直破而入。

  上下路全暴走了。

  屏幕裡的場面四處如花綻開,觀眾們一片沸騰,太精彩了!

  這與武道單挑的熱血沸騰完全不一樣,是各逞奇謀的目不暇接,體現了參賽者們的智計活絡,以及各宗派的特殊技法底蘊,精彩紛呈!

  黎曉瑞興奮地大喊:「這便​​是團體的榮耀,感謝參賽者們為大家帶來這樣精彩的對撞,今夜曉瑞睡不著!」

  看著觀眾們集體起立狂喊的模樣,整個賽場周圍化為且兄弟天熱潮,許不多衷心對薛牧道:「這比賽要是不火,我把自己腦袋擰下來當夜壺。」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9 09:56
第六百零六章小組賽墊底的正道



  正道輸了。

  先失了兩個信物,逆風得有些大了,被迫處於全面守勢。對方又是知根知底打了一千年的魔門同級武者,還想扳回來那就需要很好的運氣。

  比如對方的主力忽然走火入魔啊,什麼的……

  很遺憾他們沒有這個運氣。

  合歡宗小妖女袖帶輕卷,將第三枚信物卷出塔外,隨著第三聲鐘響,宣告了首戰的終結。

  正道首輪慘敗,負一分。

  須彌境幻景中依然可以看見六個少年面如死灰的茫然表情,齊齊站在那兒不知所措。

  這是在萬眾之中的大失敗,自家還有高層在席上看著呢……這臉丟得……

  觀眾席上,賭贏了的歡呼雀躍,賭輸了的罵罵咧咧,更多的人滿面興奮在討論這場特殊的比賽經過,整個賽場從內到外都是一片嘈雜亂象。

  嘉賓席上蒼冥哈哈大笑起來,極有面子。這場關鍵性的勝負手就是他欺天之幻,而無痕道憑藉特殊優勢獨中兩元,表現亮眼,最後又是合歡妖女一錘定音,葉孤影秦無夜同樣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玉麟法明沙千里等人一臉晦氣。比武輸了本來沒什麼,可這個輸法實在有點窩囊氣,氣都不知道怎麼發。要怪自家門下吧,也不好太過苛責,只要從嘉賓席上的人物就看得出來,正魔雙方對此事的重視程度就不是一個級別。

  人家魔門坐在這兒的是薛清秋夏文軒秦無夜許不多,個個宗主,蒼冥葉孤影都是長老。

  正道好幾個年輕一輩,甚至自然門海天閣都沒什麼重要代表過來。

  魔門子弟為這件事可能預演過很多場,比賽設計者還是薛牧,星月宗的妹子肯定有套路想法,說不定戰術就是星月宗妹子安排的。正道子弟一片茫然,只會222陣型來硬的,完全沒想法。

  該輸。

  沙千里還略有一點面子,因為狂沙門弟子表現得還可以,居然自己設了個陣法預做防護,有所交代,別人就真是丟人現眼了。

  黎曉瑞正在做賽後戰報:「甲組首輪比賽完結,用時半個時辰,以正道三路皆失而告終,無人受傷。記者團評選本場最佳選手,無痕道邢幽;最佳輔助,欺天宗無方道人。敗方英魂,狂沙門沙烈。」

  敗方英魂……

  好多人心中一動,都轉頭去看薛牧的表情。

  搞出最佳選手最佳輔助這都好說,那個敗方英魂的設定當世除了薛牧不會有第二個人往這兒想了。毋庸置疑,這是極大的激勵,讓人們不會隻把目光凝聚在勝者身上,只要你發揮得好,即使是失敗了也有榮耀。

  激勵所有人發揮潛力,逐漸會有一個又一個出彩的明星閃耀在這片賽場。

  對於武者們來說,有這樣的名聲,不要獎勵都願意。

  「都看我幹嘛?」薛牧笑笑:「細節安排我沒工夫慢慢做的,從解說模式到賽後總結,全部都是小嬋的設計。」

  秦無夜眼睛一瞇,葉孤影神色微怔,祝辰瑤低垂螓首。

  不是吃醋,是心驚。

  這讓任何人來猜測都只可能是薛牧的手筆,結果居然是岳小嬋?

  她和薛牧的思維竟然已經接近到了這個地步,活脫脫第二個薛牧了嗎?

  「我輸了。」祝辰瑤咬著下唇:「你要什麼賭注?」

  岳小嬋瞪眼,本來以為最大的狐狸精是秦無夜,沒想到這祝辰瑤才心急呢。

  她還沒說話,薛牧擺擺手道:「不急,這才一輪呢。要不要繼續賭,正道小組出不了線,直接回家。」

  祝辰瑤玉麟法明沙千里齊齊脫口而出:「這不可能!」

  薛牧微微一笑:「那就有得賭了嘛……」

  …………

  剛剛才說「這不可能」的正道諸人,在見到下一次甲三甲四的比賽時,全部啞了火,神色陰沉無比。

  他們發現這兩支來自天南地北的幾個普通宗門聯手合成的隊伍,真的有可能擊敗正道隊伍。

  因為這些人的打法已經徹底顛覆了武者們的固有思維。

  甲三隊用的是二二一陣型,下路只有一個極其擅長防守拖延戰法的武者,而餘下一人直奔野區,以最快的速度接近了一個法陣。

  這是一個簡單的遮蔽法陣,伸手一掏就是一把回氣散,對於這些未入道的武者來說,尚無法溝通天地靈氣,回氣散對他們續航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此人也對得到回氣散毫不意外,直接收回懷中。

  他們居然很熟悉地知道這十里賽場上藏了那些法陣,各自的強度是什麼,裡面分別藏有什麼,那都是固定的。其中有些好裝備,需要兩三個人齊心協力才能破除法陣獲取。

  這麼長久的籌備時間,這些武者們長期在賽場邊上觀摩訓練,對此間一草一木都瞭如指掌。

  黎曉瑞盡職解說:「回氣散到手,甲三隊氣勢如……呃……」

  話音未落,草叢裡跳出一人,趁著取得回氣散那人一時放鬆,迅速點了穴道,伸手去摸他懷裡的藥。

  黎曉瑞更興奮了:「啊啊啊……這就是愛啊!」

  薛牧撫額。

  之所以只是點穴取藥,才不是什麼愛呢。根據比賽規則,不得殺人或傷殘,點了穴不摸藥更待何時?

  而被點穴者就是「重傷瀕危」的概念,還可以有隊友一次解救的機會,一炷香內不解,就是「死亡」,會被場中的星月宗長老帶走。六個全「死亡」,就是輸了。

  幸運的是,取得回氣散這人可能藏得實在太緊,對方一時三刻居然沒摸出來。甲三隊中路下路的隊友發現情況有變,緊急支援,而對方對線的迅速跟了進去攔截,導致開局不到半盞茶,就在野區爆發了一次小規模團戰。

  甲三隊付出了幾人真受了輕傷的代價,總算解救了隊友,繼而毫不戀戰,帶著回氣散迅速撤回自己的基地路口包紮修整,有素得如同一支軍隊。

  「剛剛開局就這麼激烈!甲三隊付出了數人輕傷的代價,卻得到了回氣散!勝負的天平將傾向何方?」黎曉瑞解說得非常興奮,而玉麟等人聽得卻實在興奮不起來。

  太輕敵了,正道子弟在這賽場上花費的工夫有三天沒?對規則有考慮過一個時辰麼?

  他們的個人實力或許是比這些普通武者強,可在同等修行下又能強到多少去?別人仗著對場地的熟悉,以及裝備藥品的逐步提升,很快就能扳回那點差距,到時候怎麼辦?

  玉麟等人是看得出來,可普通觀眾肯定看不出來,到時候正道還是奪冠大熱門,和普通隊伍的比賽賠率必定傾斜得厲害……想到連累無數信任者血本無歸的場面,玉麟法明的臉都綠了。

  神遊天外地不知道看了多久,猛聽一聲鐘響。

  玉麟回過神來:「這麼久才丟了一個信物?」

  薛牧憐憫地看著他:「不,是時限結束,雙方均未獲取信物,打平了。」

  打平了……

  玉麟抽了抽臉頰,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

  獲勝的積一分,打平的零分,輸的扣一分。

  也就是說,堂堂奪冠大熱門的正道隊伍,小組賽積分墊底了!萬一再輸一場……那可就真沒戲了。

  「阿彌陀佛……」法明和尚悄悄且兄弟著身邊的蕭輕蕪賠了個笑臉:「據說蕭施主是薛施主的徒弟?」

  蕭輕蕪對曾經軟禁過她的無咎寺可沒好感,面上卻笑意吟吟:「正是,大師有何指教?」

  法明尷尬道:「蕭施主久隨令師,當知這比賽奧妙,不知施主可否看在正道顏面指點一二,好歹不能倒數第一回去,不然也太難看不是?」

  蕭輕蕪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主意啊,當然是有啊……」

  「請施主賜教。」

  「到時候你們把倒數第二的全砍了,你們不就提高一名了?」

  法明哽了一下,撓撓光頭:「我們可不能做這種禽獸之舉的。」

  另一邊玉麟無語地把他的光頭摁了回去。

  「道兄你這是何意?」

  「傻和尚!砍死倒二的,我們不還是倒一嗎!」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9 09:57
第六百零七章世事如潮

  作者: 姬叉字數: 2038更新時間: 2018-06-22 00:5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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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天團體賽以正道小組墊底落下帷幕。天色漸暗,賽場人潮散去,春秋城的客棧酒館滿滿噹噹。

  走在燈火輝煌的街上,四處人聲熙攘,滿耳都是談論今日比賽的聲音,夾雜著笑聲罵聲觥籌交錯聲,整座新城籠罩在一片沸騰裡,煥發著勃勃生氣。

  毋庸置疑,這種比賽對人們的觀賞吸引力遠遠超過了單挑。要是兩個強者單挑,固然看得熱血沸騰,可那只能是內行才能看門道,真讓薛清秋藺無涯打一場給他們看,世上九成九的人是看不懂的,也就看個華麗特效然後高喊六六六。

  而這種比賽就是完全不會武的普通人也能把自己代入進去,覺得換了自己能出個什麼什麼主意,代入感和參與感濃得滿溢。

  「你設想的各級聯賽,一定能辦成,我相信這次比賽一結束,舉國各地都會掀起這種浪潮。」秦無夜很確定地對薛牧道:「甚至以後會有專門研究這個比賽的人,當成一種專業。」

  薛牧偏頭看著她的臉。

  慣常的妖媚之意消斂了幾分,勾魂奪魄的桃花眼依舊,卻只是打量新城環境,而那張帶著清純氣息的面龐微微笑著,並肩走在街上很有一種和女白領逛街壓馬路的感覺,在她身上能有這種體驗挺奇怪的。

  秦家姐妹是昨天才到的,今天一整天看比賽也沒見秦無夜說過什麼話,直到這夜間才來找他,兩人攜手逛城。岳小嬋口頭說著防備狐狸精,真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搗亂,很乖地給了他們獨處的空間。

  她知道目前的秦無夜可不完全是男女問題,而是代表了大變之後的合歡宗,與六道一統的核心事宜。其他什麼事在眼下都要讓步。

  薛牧看了一陣,開口道:「絕對會誕生專業選手,而且以後也未必會是各家合作組隊了,會是各家構建自己的隊伍,分工訓練。以後就是星月隊,合歡隊,各家又有自己的支持者,形成一個鏈條,變成一種競技文化,這也是一種全民娛樂。」

  「競技文化,全民娛樂……」秦無夜喃喃重複了一句,搖頭一笑:「武道之爭,在你眼裡只是這麼一回事嗎?」

  薛牧失笑道:「衍生物罷了。武道真正重要的,當然是帶來硬實力。」

  秦無夜悠悠道:「至少在這全民浪潮下,縱橫道是上定了你的車吧?」

  「嗯……縱橫道只看誰能給他們利益。」

  「橫行道呢?」

  「有譜。」

  薛牧知道秦無夜是會主動提請一統六道的,果然這直奔主題比誰都快。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墨蹟的人,一旦下了決意,就是乍起風雷。

  只是秦無夜也沒想到薛牧比她想像中的步伐邁得還大,她還打算做個先鋒呢,薛牧這邊都擺平兩家了。

  加上星月合歡,這分明就是大勢所趨,無痕道影翼不會做螳臂當車之舉,唯一難測的欺天宗就算踢掉又如何?

  魔門一統已經肉眼可見的成了模樣。

  秦無夜也就沒有再多提,美目流轉,嫣然道:「現在合歡宗傷筋動骨,盟主大人可要多多照顧。」

  「何必還說兩家話。」

  「怎麼?要吞併合歡宗啊?」

  「我只是想……吞了你而已。」薛牧轉過身,將她擁在懷裡:「你曾問我,連無痕道的僱傭協議都被我變成了身邊人,我敢不敢對合歡聖女打同樣的主意。我現在告訴你,我打這種主意比孤影早多了……」

  秦無夜在他懷裡抬頭笑:「從什麼時候開始?」

  「從你問這明月何曾相照開始。」薛牧輕吻她的額頭:「那時候我就知道無夜與一般意義上的合歡門人不一樣。」

  「哪不一樣了,還不就是比較天真好騙?」秦無夜撇撇嘴,哀嘆道:「畢竟自幼潛修,學了一堆床笫功夫又沒真個跟人試過,結果出門就遇到粗又硬,慘遭反殺。」

  秦無夜難得說冷笑話,逗得薛牧笑出了聲。

  秦無夜幽幽看著他,笑容肅斂,很認真地道:「薛牧,我為你逆轉千年之功,你……可不能只是利用我。」

  「你隱隱擔心這個?」薛牧正色道:「無夜,我薛牧可能是謀算了不少事情,但我永遠也不會利用自己的女人。」

  「誰是你的女人?」

  「你。」

  薛牧簡單地說了一個字,重重低頭吻在她的唇上。

  這熱鬧的新城大街,四處喧囂,左右轟飲酒壚,前後人潮洶湧,星光之下燈火萬家,在人潮之中秦無夜閉上了眼睛,婉轉相就。

  曾經薛牧的一句話突兀地掠過腦海。

  「我已經得到了她,卻未必得到了你。」

  那是說的慕劍璃……那時候薛牧和慕劍璃尚未合歡,而與她秦無夜已經玩過不知道多少姿勢了。可薛牧說他已經得到了慕劍璃,卻沒有得到秦無夜。

  而這時候他得到了吧,已經是「我的女人」。

  如同她對門人說薛牧是「我的男人」一樣。

  往事浮光掠影地閃過,有些話兩人不需要互相說透,就心有靈犀。

  無數的路人停步圍觀,這蓋世妖嬈和魔門盟主旁若無人當街擁吻的場面,眼裡都很是驚嘆。

  魔門妖人果然不知廉恥的啊……

  可誰又敢對他們的激情多置一詞?

  「砰!」城內驟起煙花,繼而連綿不絕,漫天散落,照得夜如白晝。

  是今日博彩獲勝者正在大肆慶祝。

  洶湧的人潮,漫天的星雨,嘈雜的談笑,映襯著一對男女熱情擁吻的背景,在很多人眼中,這一刻的畫面都值得銘記。

  遠處高閣,欺天宗賊王蒼冥獨立屋頂,目光悠悠地看著這副場面,低嘆一聲:「你依然決意?」

  沒有回音。

  蒼冥也不在意,續道:「世事如潮,不可輕逆。」

  身後終於傳來回音:「人如流水,豈有常形?」

  蒼冥道:「難道你要的只是亂?」

  「我最討厭的就是順天。無論誰在代表它。」

  「你我道不合了。」

  「分分合合,自古如此,不合則去。盜賊一支,究竟該屬偷天換日,還是該屬來去無痕,本座從不在意。」

  蒼冥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忽然消失不見。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9 09:57
第六百零八章欺天無痕

 

  再看城中之時,薛牧和秦無夜已然不見。

  郊外林間,隱有嬌聲傳起,林邊有溪,溪水潺湲,與林中聲息相互交響,月色都羞赧地躲進了雲層。

  這是很早以前謝長生地宮外面的荒山,秦無夜捉了薛牧和夏侯荻在這兒搞事的地方,也是薛牧第一次見到秦無夜的地方。

  那時候雙方是名副其實的敵人。

  而這時候坦誠相見,靈魂交融,陰陽和諧。

  無獨有偶,這一刻秦無夜用的和那一天薛清秋是相同的姿勢。

  薛牧靠坐樹下,秦無夜盤坐蓮台。區別在於那時候岳小嬋從薛清秋身上體驗到的是天道的和諧與美,而這一刻如果有人看見的話,只能感受到醉人骨髓的妖嬈,把人渾身上下從肌膚到骨髓再到靈魂盡數調動起極致的誘惑與歡愉,能讓一塊精鐵都化成水。

  在這個帶有回憶交錯的場景裡,秦無夜和薛牧顯然也都特別興奮,尤其是這或許能算秦無夜的第一次。

  真能算,因為以前是沒有感情的,或者說是隱藏著有,卻自認為沒有的,表面上什麼都配合你玩,實則心如止水,說不定還在冷笑。

  而這一次是在動了情的情況下,全身心投入進去的。

  其實這在薛牧看來也沒多神秘,也就是大保健和兩情相悅的區別……很顯然後者更能讓人心曠神怡,這也是薛牧現在明明對對星月妹子唾手可得卻沒有胡亂下手的原因,他已經不需求那種純粹的身體發洩了。

  合歡之道的問題就基於此,一個薛牧認為已經沒意思的東西卻被當成了「道」,那是很低級的追求。

  「轟」地一聲在兩人靈魂深處炸開,繼而靈魂勾連,融合纏繞,直入雲霄。

  秦無夜微微顫抖著,有些失神地將螓首靠在薛牧肩頭喘息,渾身徹底沒了絲毫力氣。秦無夜特別容易被薛牧啪得沒力氣,但以往只是身子無力,餘韻悠長,而這一次連思維都沒了,渾渾噩噩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薛牧很溫存地在做事後撫慰,親吻她的額頭臉頰,慢慢讓她平復下去。

  「薛牧……」秦無夜終於能說話了,慢慢道:「這就是有情之歡嗎?我感覺發自內心的喜悅,在你親我的時候暖暖的溢開……好想你繼續親我,一直親一直親……」

  薛牧就真的一直親,從臉頰又到了唇角。秦無夜鼓起餘力擁過去,熱烈地回應。

  溫存了大半柱香的時間,兩人才再度慢慢分開。秦無夜柔聲道:「是不是還想要?」

  「你還行不……」薛牧小心地問著。秦無夜能清晰感覺到他依然生機勃勃,很明顯,秦無夜難得的溫柔嬌憨形態讓他也特別有感覺。

  「你也就這個特別厲害了。」秦無夜吃吃地笑:「早晚把你去勢了,看你還欺負人。」

  薛牧道:「這勢可不能去,就靠這勢大招沉吃飯的。」

  秦無夜笑得趴在他身上:「是是是,你勢大招沉,我趨炎慕勢。」

  薛牧便將她轉過身,讓她扶著樹幹。秦無夜順從地照做了,薛牧輕而易舉地再來了一次,勢如破竹。

  …………

  在兩人兩情相悅極致歡愉的時候,靈州城內的風波樓裡。

  影翼靠在窗邊,就著一點月色,悠悠翻閱著水滸傳的後四十回,平凡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也來了靈州,連葉孤影都不知道。

  但他倒也不是暗中而來,光明正大就在風波樓裡,並沒有存心瞞葉孤影,只要葉孤影回來就能看見。

  和許不多一樣,影翼只是來看看這個團體賽究竟是個什麼模樣。沒有現身露面,只是習慣罷了。

  他看完了,帶著很複雜的心情回了風波樓,又看見了新出爐的水滸傳後四十回。

  差不多就在他翻完最後一頁的時候,平靜的眼神微起漣漪:「在本座面前潛伏,你還差了道行。虛淨,有話直說。」

  屋內空氣扭曲了一下,如同水波蕩漾,慢慢漾出了一個幻影,又變為實體。

  非僧非道,嬉皮笑臉,正是虛淨。

  「老道可沒打算瞞你。」虛淨笑瞇瞇地坐在屋中桌子上,桌上有茶,虛淨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舒服地喝了一口,悠悠道:「好茶,風波樓在炒茶一道上已經走到了前面,可以自己搞了。」

  「為什麼要自己搞?」影翼頭也不抬:「這種事情和縱橫道一起做才有大利,尤其是和薛牧一起。」

  「這麼信得過薛牧?」

  「這場團體賽,你測得出收益麼?」

  「測不出。」虛淨很無所謂地道:「光是春秋城財政,從門票到各類帶動的餐飲住宿等等等等,都不知道收益幾何,更何況還有即將鋪遍天下的相關博彩。老道很懷疑春秋新城數十里之地,當季收益能比得上千里靈州郡。而薛牧一個銅板也不會上解給朝廷,因為他完全可以把相關收益全部算是星月宗私產,姬無憂管不著。」

  「這麼下去,富可敵國?」

  「富可敵國。」虛淨笑瞇瞇道:「許不多富得流油的人,都差點跪下去認薛牧做爹了,當然不是小小收益能成。」

  影翼淡淡道:「有許不多的份兒,自然也有無痕道欺天宗的份兒,你在考慮什麼?」

  虛淨笑瞇瞇道:「我是代表盟主大人來勸降無痕道的。」

  影翼瞇起了眼睛。

  「往日鬆散聯盟,盟主不管各家事。如今大勢所趨,盟主欲號令六道,影翼宗主既然來了,明天便去給盟主磕個頭,交出宗主信物,等候吩咐便是。」

  影翼眼裡終於泛起怒色:「鬼扯。」

  無論無痕道是什麼性質的宗派,作為一宗之主,一代強者,影翼自有驕傲,沒有這樣的強者願意受這樣的侮辱。即使是許不多,薛牧也不會讓他這樣做,何況影翼?

  「什麼叫鬼扯,你道我是欺天宗只會騙人?」虛淨悠悠然抿著茶:「聯盟不足用,便想要號令。有朝一日號令也不足用,豈不就想要尊卑?盟主是有大格局者,薛清秋是有大氣魄者,兩人聯手不鎮壓一切,還跟你喝茶飲酒?」

  影翼沉默不言。

  不管虛淨是不是「代表」盟主,他的話是沒錯的。

  人的野心總是隨著勢力而膨脹,從聯盟到捏合,焉知有朝一日是不是上下尊卑,更進一步是不是連宗派之名都摘了,只剩星月宗無痕分堂了?

  「影翼宗主還是考慮清楚,若是不趁早跪伏,薛清秋殺了你也不是難事,他們還有親信可以扶持成無痕之主,可沒有任何難處。」

  這話說完,屋內忽然安靜,轉頭看時,虛淨已經消失不見。

  影翼再也沒有看書的心情,隨手把水滸傳丟到一邊,負手踱步。

  過了一陣,外面傳來通報聲:「宗主,葉堂主回來了。」

  影翼淡淡道:「別告訴她我在。本座要繼續觀察幾天,這女人究竟是我無痕堂主,還是薛牧的小棉襖。」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9 09:57
第六百零九章平地起波瀾



  「影翼來了,卻不見我。」

  影翼的隱瞞並沒有瞞過葉孤影。如果說一開始就打算隱瞞暗中前來,那世上沒誰能知道他的行踪。可他既然起初沒瞞,靈州風波樓上下都知道了,那就再也不可能瞞過葉孤影。

  靈州風波樓早都被這一年的繁華迷醉了肝膽,魔門自古以來哪有這一年這麼舒服的生活?可以說從樓主到伙計都是盟主大人的堅決擁護者,很顯然在他們眼中葉孤影乃是自家利益在聯盟中的代言者,瞞誰也不會瞞葉孤影。

  次日一早的賽場邊,大家尚未入場就坐,葉孤影找到薛牧低聲道:「宗主本沒有隱瞞行踪,但莫名其妙的忽然意圖隱瞞,不知何故。」

  「沒有隱瞞行踪,是因為之前還信任於你。而這段時間之內,有什麼觸動了他的防備。」薛牧沉吟片刻,轉頭對薛清秋道:「安排幾個人保護孤影,這幾天可能會有變故。」

  薛清秋微微一笑:「知道了。」

  葉孤影面頰微紅,這種從暗衛變成被保護者的感覺,怎麼說呢……

  不習慣,卻很甜。

  那股甜意把心中一縷被自家宗主防範的不舒服感覺盡數且兄弟淡,再也沒有什麼為難。

  薛牧真的沒有針對無痕道的事情對葉孤影做任何指令,葉孤影甚至相信如果真要武力解決問題,薛牧多半是會讓她迴避,不使她為難的。她沒有叛宗的任何跡象,本就問心無愧,這一刻就更無悔。人與人的胸懷和格局差異,體現得如此明顯。

  此時蒼冥走了過來,笑著招呼:「葉長老,賽後可否與老朽談談?」

  葉孤影奇道:「找我?」

  蒼冥笑道:「你我兩支多有道合之處,千年來都走得很近,值此聯盟蒸蒸日上之時,更該多多接觸。」

  葉孤影心中一鬆,笑道:「理所當然。」

  薛牧摸著下巴打量蒼冥的表情,忽然問:「虛淨何在?」

  「他啊……」蒼冥笑笑:「許是走了吧。」

  走了……也就是說曾經來過。

  還透露出的問題是,虛淨對聯盟整合是排斥的心態。

  聯繫到影翼的態度變化,薛牧若有所思。

  旁邊聽到談話的薛清秋岳小嬋夏文軒等人幾乎都誕生了相同的想法:虛淨有異心,並且勾結了影翼。

  「先別想那麼多了。」薛牧做了個請的手勢:「事情總是慢慢做的。」

  眾人也都笑笑,舉步入場。

  今天是魔門代表隊和甲三隊的比賽,只要再贏一場,提前出線就沒懸念,魔門各大佬也都很感興趣。話說回來,在好幾個人眼裡,也挺樂意見到薛牧吃個癟的,才不會有興趣幫他出頭。幫他出什麼頭,自己都快要做他小弟了,總是有點不爽的嘛,他牛逼就自己解決去,真靠自己解決乾淨了咱們也服氣幾分。

  岳小嬋湊到薛牧身邊,低聲問:「真不要緊嗎?」

  「要緊。」薛牧看著賽場,依然面帶笑容:「這場要麻煩姐姐洞察一切異樣,必要時調動虛實鼎之力。」

  薛清秋鄭重問:「會有人敢在城中搗亂?」

  言下之意,賽場上肯定沒問題,周圍洞虛者太多了,神仙也不敢在這裡亂來,只有可能趁著大家的注意力在比賽上,給春秋城搗亂。

  薛牧微微搖頭,沉吟道:「不合邏輯,給春秋城搗亂那豈不是反倒給了我武力統一的藉口?對阻止我一統六道的進程有什麼作用?」

  薛清秋點點頭:「那就見步行步,我會注意。」

  岳小嬋離席而起:「我去帶人巡視城防。」

  雙方隊伍已然入場。

  場中數万觀眾瞬間沸騰。

  人們可不知道場外凝重的氣氛與暗戰,在人們眼中魔門隊伍還是一支很團結很風騷的團隊,第一場的開門紅給了很多人新鮮的觀感,獲得了很大一批人的支持,這一次的賠率達到了一比五,絕大多數人堅信魔門隊伍必勝。

  其中在上一場雙雙表現亮眼的無痕道邢幽和欺天宗無方道人更是受到了廣泛歡迎,居然已經有人自發地喊著他們的名字,期待他們有更優秀的表現。

  已經小小的算個明星了。

  黎曉瑞興奮解說:「讓我們看看這次魔門隊伍的分組,哦,一個橫行道,一個無痕道,一剛一隱,合作在一起能發揮出很多變的戰術。看,邢幽當著對方兩個選手的面直接隱身了!不知對面的有沒有感覺後臀微微一涼?」

  「橫行道彭羅大搖大擺地且兄弟向了對方兩個人!不愧是男兒橫行,以一敵二絲毫不懼!哦,他跑了……」

  觀眾們爆笑聲中卻也很明白,這就是誘敵,無痕道邢幽既然隱身在側,對方怎麼也不敢大咧咧地且兄弟上去追殺彭羅,一個不好就真的後臀涼了。

  對面兩人私語了一陣,沒有直接追,很穩健地慢慢壓上,防止邢幽偷襲。

  「兩個好穩重的小哥哥!」黎曉瑞笑道:「讓我們看看邢幽這回怎麼辦……咦?邢幽人呢?」

  「中路!」已經有觀眾大喊了起來。

  隱身者的巨大優勢在這幾場比賽中越發被運用純熟,故意在下路大搖大擺地現身引發對面疑神疑鬼,實際上第一時間就已經橫穿野區直奔中路,真正目標是給中路茫然不知的敵人來一個背刺。

  恰好這次對面的中路一個去了野區,另一個正在嘗試拖住對面欺天宗無方道人和合歡小妖女。

  「嗖」,合歡妖女玉帶漫捲,輕輕纏住對面的右手。無方道人迅速突進,一掌斜劈。

  對面的武者正待咬牙抵擋,身後驟然現出邢幽的身影,一柄匕首直抵後心。

  三打一!

  別說普通武者了,就是讓正道八宗的同等級精英在此,也沒多少抵擋的可能。

  薛牧摸著下巴讚歎:「居然都學會gank了,這些少年有前途啊……」

  話音未落,異變乍起。

  比賽是死規定,絕對不能殺人或致殘,否則直接判負。和諧一點可以點穴,形勢不容許點穴慢慢搞的話,強行轟至內傷讓對方失去戰鬥力也可以,主辦方有配備良藥救治的。

  所以邢幽的匕首按理捅的不該是致命要害,無方道人這一掌斜劈也不該是致命重手,可人們駭然發現,對面這位武者不知是受傷過重呢還是誰的攻擊有問題,竟然七竅流血,屍橫就地。

  死了?

  剛剛開幕第二天的武者榮耀團體賽就死了人。

  全場嘩然,所有觀眾猛地站起。黎曉瑞張著嘴,已經不知道怎麼解說了……

  觀眾可不乏頂級高手,對細微之處洞若觀火。夏文軒豁然起立,戩指罵道:「無方!臨時切換狂暴真氣,截斷經脈,是何居心!」

  無方道人梗著脖子,大聲道:「戰鬥之中刀劍無眼,一時錯手有什麼稀奇?怕死的做什麼武者!」

  觀眾們的聲浪更大了,顯然對這個答案非常不滿。

  薛牧微微一笑。

  是這個手段嗎?引起世人對這種比賽的抵觸和質疑,讓團體賽進行不下去,別提什麼鋪遍天下的浪潮了,就連春秋新城都很可能因此從繁華勝景變成門可羅雀。

  正道各宗更是會撤出這種比賽模式,不但要撤出,而且會強烈抵制。看法明和尚等人的表情就知道了,看著場中屍首,臉色鐵一樣青。

  轟轟烈烈的團體賽必將賠得死去活來,引發的結果,首先就是失去了一個招攬縱橫道的大殺器,許不多會立刻開始猶疑。

  搞不定縱橫道,欺天宗和無痕道又搞不定,這便是大勢被截斷,只剩一個半廢的合歡宗做鐵桿有什麼用,這種勢力程度,就連夏文軒都會重新考慮了,這魔門六道想要和諧一統?眼見有得亂了。

  逆大勢而行,欺的就是這天,無論是誰在代表它。

  玉麟等人都想到了這一點,轉頭看了看薛牧的表情。

  可是薛牧為什麼還笑嘻嘻?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9 09:58
第六百一十章虛實定風波



  「無方。」在人們注視的目光中,薛牧緩緩開口:「你本來也該是個明星選手,尚未出江湖已經獲得支持者無數,只要再有恰當發揮,可謂前途無量。即使將來一輩子無法突破,在這片賽場上也能綻放無盡榮光。如此前程,自己丟了豈不可惜?」

  無方道人臉上也閃過複雜之色,抿嘴不言。

  薛牧又道:「上一場我問過,以欺天之幻忽悠人,就是你的提案。依我看你也很喜歡這個比賽,和隊友們並肩作戰設計戰術戲耍強敵的感覺很有趣不是嗎?看看隊友們此刻失望痛惜的表情,你是什麼心情?」

  無方道人的眼神微不可見地動了動,瞥了身邊的合歡宗小妖女一眼。小妖女不可置信地看著地上的屍首,眼神傷心。

  明明賽前大家興高采烈地交流戰術,眾志成城的要再獲一次大勝,鎖定提前出線的目標……怎麼眨眼就變成這樣了呢?

  無方道人垂下了腦袋,不敢再看隊友的表情。

  薛牧大聲道:「根據比賽規則,首先魔門隊直接判負。」

  場中星月宗合歡宗橫行道縱橫道的武者們憤然丟下兵器,怒氣且兄弟且兄弟地轉身離場,連看都沒看無方道人一眼。無痕道邢幽不知所措地提著匕首站在原地,被做裁判的星月宗長老限制著不能走,因為他有同謀嫌疑。

  薛牧又道:「根據選手安全管理規則,若有意對敵手做出致殘致死重手,未造成實際傷亡者,提交六扇門以殺人未遂罪論處;已造成實際傷亡者,以謀殺論處,殺人償命。無方,你可準備好了?」

  無方道人蠕動了一下嘴唇,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這時候他才醒悟,這不是江湖殺伐,而是在正規的體系之下、在眾目睽睽之中,想跑都沒得跑的那種。明明前途無量的新星,轉眼要償命,這心理落差一時讓他失去了思維。

  心中不知道有多悔。

  薛牧適時道:「若有人逼你行事,當除首惡,你若主動檢舉,可減輕罪責,或許有朝一日還能繼續馳騁賽場亦未可知。」

  無方道人脫口而出:「是宗主讓我幹的!說要破壞盟主的團體賽!」

  觀眾們原本正在安靜聽薛牧的處罰措施,聞言再度嘩然。

  這不是比賽意外,這是故意的謀殺!源頭是魔門六道高層博弈,與比賽本身無關!

  「阿彌陀佛……」法明合十道:「我等也知,出現傷亡實非施主本意,但如今也真是死了人,可見這團體賽確實有漏洞在……」

  「誰說死了人?」薛牧微微一笑,招了招手。

  薛清秋從身後拎了一人出來,人們愕然瞪大了眼睛,轉頭去看賽場裡的屍體。

  大屏幕放大定格,屍體的面目和薛清秋身後的人一模一樣……區別只是屍體神色驚恐,而薛清秋身後這人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還帶著幾分迷茫。

  孿生兄弟?

  正在此時,場中的屍體慢慢虛化,散為晶瑩靈氣,消失不見。

  假的?

  薛清秋身後這人才是真的?沒死?

  「化虛為實,化實還虛。我星月宗有虛實鼎,至少在此春秋城,不會出現真意外。」薛牧很淡定地說著,其實暗中也是抹了把冷汗。若是無人驅使,虛實鼎可不會主動發揮救人功效,這是事先做了準備的結果,而且還是薛清秋恐怖的實力操作,才能在千鈞一髮之際逆轉虛實。

  但這一刻人們可不會想到這麼多,看得懂門道的終究只有夏文軒秦無夜這寥寥兩三個人,就連法明都是心花怒放地連喧佛號:「沒死就好,沒死就好。早知薛施主之能,不會輕易出現意外。是貧僧以淺薄修行妄測天道,阿彌陀佛……」

  無方道人更是狂喜!

  人沒死,就意味著自己不要償命!再加上供認指使者,自己也就是奉命行事的手中刀,罪責就更輕了。

  薛牧神色嚴肅,正色道:「雖然這次沒有出現真正傷亡,處罰依例而行,煩請安捕頭收押無方道人,該如何定罪交由六扇門處置。」

  安四方入場控制住了無方道人,無方老老實實地認綁,一言不發,臉上居然還有輕鬆的笑容。

  薛牧淡淡道:「這一場的博彩……押甲三隊獲勝的照賠,押了魔門隊伍的,可以去各地彩票點退票。」

  很多人吁了一口氣,紛紛露出了笑容。正擔心自己賠死呢,薛牧這個彩票處理方式真是讓任何人都無話可說。

  薛牧忽然提高了聲音:「場外的恩怨不應該影響純粹的武道競賽,這是對武者們智慧與勇氣的侮辱,也是對武道精神與競技精神的侮辱。薛牧在此呼吁天下,無論將來在哪裡比武,即使是個人比武也好,凡出現類似現象,天下共唾之!」

  「天下共唾之!」觀眾席上響起了整齊的呼應。

  沒有人希望這精彩的比賽破壞於小人之手,很多人還打算回自己地盤也搞這樣的賽事呢,要是人們心存憂慮還搞個毛?

  薛牧的話裡其實還提示了一點,即使傳統武鬥賽事,也難免出現因各種場外因素或意外因素產生的傷亡,原本是人們司空見慣的事情。之所以對團體賽特別苛責,只是因為這是新生事物,人們抱有特別的審視而已。

  相反,這團體賽的安全規制反而比絕大部分的單挑比武嚴格得多了,是真正有意做成有精神有文化的賽事體系,是比傳統賽事更值得信任才對。

  想到這裡,忽然就有很多人覺得,真死了人也沒什麼奇怪的……武者爭鬥哪有不死人的?年年因此死亡的人數都數不過來了……薛牧既然處理得這麼雷厲風行,連自家隊伍都直接判負,出手的交由六扇門處理,彩票還認退認賠,這就算真死了人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虛淨的暗手,沒破壞團體賽,反而讓民眾的信任度更高了幾分。

  薛牧看著人們的反應,暗鬆一口氣。這風波看似平息得很完美,實則不是那麼容易的,真讓虛淨成了事,對團體賽絕對是個致命打擊。但問題來了,虛淨本來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卻為什麼要先接觸影翼,使得薛牧起了警惕心?

  只是因為他認為接觸影翼的事情別人不可能知道,大意了麼?

  還是說,這件事裡本身就有無痕道在做配合?否則無方道人也沒把握一擊必殺,畢竟他們不是真正多強的武者。

  薛牧的眼神落在無痕道邢幽身上,淡淡道:「今日休賽,本侯要處理內部事宜。門票盡數退還,」

  場館慢慢退潮,觀眾都很理解地散去。

  比賽諸般事宜薛牧已經處理得清清楚楚,真沒別人甚麼事了,此事已經是魔門內部紛爭,沒誰還想繼續摻和。

  安四方提著無方道人和邢幽到了主席台,葉孤影直接便問自家門下:「有沒有你的份?」

  「沒有!」邢幽大聲道:「門下只是按照賽前大家的商量,履行戰術而已。所有隊友可以作證!」

  薛牧目視無方道人,無方道人嘆了口氣道:「宗主說,無痕道會配合我。」

  邢幽大怒:「你胡說!」

  無方道人閉目道:「可以搜我的魂。」

  台上安靜了一下,氣氛瞬間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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