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娛樂春秋 作者:姬叉 (已完結)

 
我是獅子我是王 2018-9-13 10:32: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3 861919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9 09:58
第六百一十一章誰贊成,誰反對


  其實當這句話出來,就沒有搜魂的必要了,虛淨絕對是這麼告訴過無方,否則無方在這麼多大佬面前不可能這麼有底氣。要知道星月宗合歡宗都是玩靈魂的好手,秦家姐妹在座,包保連你小時候哪次尿了褲子的記憶都可以挖出來。

  他敢讓你搜魂,就意味著是真實的。

  換句話說,影翼真的參與了此謀?

  薛牧看了邢幽一眼,邢幽面如土色:「我、我真的沒有……我也可以搜……搜魂……」

  說得就沒那麼有底氣了,彷彿心中有鬼。

  葉孤影咬著下唇,眼神極度糾結。

  這件事情她很為難。

  搜魂當然是最好的斷定方式,可畢竟搜魂極其容易有損,即使秦家姐妹這種大宗師出手也未必就能保證竊取記憶還能靈魂無傷,邢幽這輩子可能都要毀了。

  站在無痕道高層的角度,她當然該維護自家門下的好苗子。何況邢幽從小也得過她的指點,是有長輩對晚輩的感情在的……而她顯然能夠影響薛牧決定,只要願意維護,就可以保住邢幽,薛牧多半是會給她面子的。

  可站在六道聯盟或者索性說站在薛牧的角度,這種時候就不該囿於那點私人情誼和小山頭格局,應該果斷利落地把真相解開。

  好幾個人都偏頭看著葉孤影的表情,薛清秋眼神裡藏著看不見的凌厲。她很想知道葉孤影會怎麼說,是保下邢幽,還是大義滅親。

  正在此時,薛牧先開口了:「都不用搜了。」

  「薛牧……」薛清秋欲言又止,卻沒再說什麼。

  薛牧擺擺手:「這是高層之爭。正如虛淨吩咐無方,無方只能聽命,我相信無方本人並不是太甘願的,所以供認得很快。如果影翼確實參與此謀,邢幽總歸是抗拒不了宗主之命,不是本人意願。若是冤枉,我們卻因此毀了自家一個好苗子,又是何必?」

  邢幽大是感動,雙膝跪倒磕了個頭:「感謝盟主關愛之情,門下絕非同謀。」

  薛牧微微一笑:「起來吧,這事情和你們小輩沒關係了。好好回隊伍裡與隊友們相處,準備下一場吧。」

  看著邢幽千恩萬謝地離去,葉孤影走到薛牧身邊,囁嚅道:「我……」

  「你陳揚急忙,說話就中計啦。」薛牧伸手豎在她唇上,阻止了她的言語:「都別緊張,虛淨之謀,我已經知道了。」

  正魔兩家大佬們被這麼一提示,都若有所思。

  那邊鄭羿辰主動起立:「那我等先告辭。」

  薛牧點頭笑笑,鄭羿辰終究比其他江湖客懂點政治,這種時候明顯是魔門內事了,別人還二五八萬地坐在這裡旁聽就不合適了,除了鄭羿辰之外還真沒幾個人醒悟這一點,瞧那蕭輕蕪探頭探腦看戲的樣子就差沒從台上栽下去了……

  正道眾人被點醒,也都紛紛起身,法明合十一禮:「薛施主此番處理,頗有仁者之心,小僧很是欽佩。等閒暇之時,再與施主論禪。」

  玉麟壓低聲音道:「需要幫忙儘管開口。」

  薛牧看了薛清秋一眼,薛清秋點頭笑笑。之前她就判斷玉麟此來有協助魔門一統的意思,果不其然,眼下玉麟終於是說了出來。當然,這種情況用不著他……

  蕭輕蕪想賴著聽,還是被祝辰瑤拉了出去。

  場中終於只剩下魔門眾大佬,葉孤影終於憋不住了:「為什麼說我說話就中計?」

  「虛淨此謀分好幾個部分。首先他或許是真沒想到我們能那麼及時地逆轉虛實,救下參賽者。賽場距離嘉賓台數里之遙,都是靠須彌境折射場面,而場中刀劍無眼瞬息萬變,常理來說我們就是全心防備也未必能防範到這個地步的。」

  眾人都點頭,在座的夏文軒秦無夜可都是當世數得著的強者,他們也全心防備變故,卻實在來不及救人。薛清秋要是不靠鼎,也同樣來不及,唯有鼎的威能才可以無孔不入地籠罩數千里大地,範圍之內沒有遠近。虛淨對鼎的功效接觸太少,沒有完全計算進去也是正常的。

  「也就是說,首先虛淨接觸影翼,就沒打算瞞我們,他認為我們知道也沒用。」薛牧搖著扇子,慢慢整理著思路:「那麼問題來了,他偷偷做總歸是更萬無一失,為什麼非要讓我們知道呢?說明他覺得,讓我們知道了對他的計劃更有利。」

  許不多忍不住問:「利在何處?」

  「利在挑撥。」薛牧悠悠道:「當我們知道虛淨接觸了影翼,自然就會疑心邢幽是否參與此謀。他還特意對無方說,無痕道會配合……我們要是信了,那立時就會跟影翼翻臉,我們這麼多洞虛上門問罪,影翼就算不反都要被逼反了。這是第二步。」

  「可我們沒那麼容易輕信啊。」

  「這就是第三步了。如果要確認真偽,就會想要對邢幽進行搜魂。孤影如何自處?」薛牧且兄弟著葉孤影笑笑:「如果孤影不贊同搜魂,說不定會讓我對她疏離,也可能讓家姐排斥孤影,從此我們與無痕道同樣有了巨大裂痕。而如果孤影贊同搜魂,那此刻在某處冷冷窺視的影翼就會對孤影大失所望,認為孤影已經完全背棄了無痕道,進而懷疑我對無痕道的居心。所以孤影怎麼說話都是錯的。」

  說到這裡,薛牧忽然提高聲音:「影翼宗主何不現身一見!」

  場館入口處的陰影中,影子慢慢變成了人形,很詭異地從影子裡脫離出來,又凝成影翼的體型。

  薛牧哈哈一笑:「閣下洞虛之後,潛伏已然神乎其技。」

  影翼聲音略帶沙啞地回答:「你二人隔空對弈,才是神乎其技。」

  夏文軒等人聽了都在頷首,虛淨這一計三步棋,環環相扣的用意,已經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了,那是欺天宗慣常欺詐佈局的宗師高手。而能在這麼短時間破解用意的,不是神乎其技是什麼?

  既然影翼果真潛伏在此,說明薛牧判斷對了,而這一整套邏輯是連貫的,也就證明他的其他判斷八成也是正確的。

  葉孤影很是失望地看著影翼:「宗主質疑門下忠誠也就罷了,居然以門下新秀被搜魂來做測試,如此薄情寡義,令人齒冷。宗主也不用疑神疑鬼,孤影此時此刻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宗主,從今往後,孤影隻忠於薛牧,不奉宗主令!」

  影翼點點頭,臉上也沒什麼表情:「該。」

  「如今在座盡是魔門六道核心,隻缺虛淨,我們索性攤開說吧。」薛牧目光緩緩掃過眾人,實則緊緊盯著影翼:「我薛牧打算整合六道,並軌而行。誰贊成,誰反對?」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9 09:58
第六百一十二章我想有出息


  薛清秋端坐不動,美眸半閉,渾身散發出的威壓有若實質。

  秦無夜微微斜倚,媚意盈盈,眼眸裡隱現殺機。

  夤夜今日始終不言不語,盤膝正坐,她從一開始就在封閉童心。

  三股氣機都鎖定在影翼身上,這種壓力真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換了個一般的入道強者估計都被壓癱了,縱是影翼也難免額角隱現汗水。他知道只要明確表示反對,很可能下一刻就死無全屍。他一時有點後悔,早知道薛牧會這麼直接了當,就不應該現身才對。

  許不多靠在椅子上悠悠抿茶,市儈的臉上笑嘻嘻。

  夏文軒看了看坐在角落的兒子,抿嘴不言。

  蒼冥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這是大勢。

  虛淨破壞團體賽的圖謀既然沒成功,這場大勢就沒有截斷。

  星月宗一門雙傑,薛清秋始終超過所有人一截,再有夤夜配合,六道之中根本沒有敵手,這是武力後盾。而薛牧縱橫捭闔,六道之勢早已經不是獨立山頭,大家合作的生意已經非常多了,從上到下都有所聯合。

  再加上人人都有參鼎的需求,這就構建了整合號令的基礎。

  秦無夜傾情於他,寧願掀起自家宗門大清洗。這是六道一統的鐵桿先鋒。

  夏文軒為子考慮,只要薛牧的要求不是太過分,他都會盡量配合一二。

  許不多已經被薛牧所能帶來的收益咧歪了嘴,實話說要是當真破壞了團體賽和相關博彩,許不多可能會將虛淨視為最憎惡的敵人。

  在這種局勢下,魔門即將由鬆散聯盟整合成一個強有力的組織,幾乎沒有懸念,只看薛牧會考慮做成什麼形態。蒼冥自知只有兩種選擇,要麼順應潮流,要麼孤身遠走,反抗無異於螳臂當車,搞個不好滅門都有可能。

  所以他勸過虛淨,世事如潮,不可輕逆。

  可惜虛淨的想法與眾不同,他也是一個真正的問道者,欺天才是他的道,何謂欺天?誰代表了大勢,他就逆誰。當初正道大勢,他投向薛牧,如今薛牧大勢,他就是破壞者。

  順著這樣的道堅決走下去,他才有合道的可能。又或者是損人不利己的欺天之意已經根深蒂固,他就是想給別人必成的事情搗個亂?

  又或者還有其他想法,誰也不知道。

  蒼冥甩開對虛淨的念頭,蒼老的聲音很是平靜:「老朽這盜賊一支,武力不高,歷來不逆大勢,隻附強者,與虛淨不同。原本我們千年來總在欺天宗與無痕道之間逢源,本以為虛淨不靠譜,無痕道卻是與盟主最早合作者,老朽便道這一回應該改搭無痕道的車了。可不料影翼宗主也並不像老朽想像的與盟主那麼親近,著實意外。」

  薛牧點了點頭,賽前蒼冥就對葉孤影示過好,敢情是這個原因。

  影翼的搖擺,讓蒼冥都覺得蛋疼起來。

  在巨大的壓力下,影翼終於開口:「盟主意欲把六道由鬆散聯盟擰成一股能齊心合力的團體,本座向來是知道的,但並不介懷,甚至為此派出了敝宗唯一的女高層保護盟主。」

  薛牧拱手道:「只為孤影,薛某就很感謝閣下,此乃無價之寶。」

  葉孤影臉色難得地紅了一下,微微偏過腦袋。

  影翼面無表情,繼續道:「接誰的任務殺人不是接?別人也不過給報酬,盟主這一年來給無痕道的報酬早夠了,大家交情在這,本座歷來認為便是聽盟主吩咐做點事也沒什麼,若盟主不起統一之意,就以盟主令來做吩咐,本座多半是會認的。」

  薛牧嘆了口氣:「也就是說你本來就願意聽盟主令做事,只是還希望保留自己的選擇權,不想我大肆干涉無痕道自主,或者把你當下屬呼來喝去。」

  影翼漠然道:「或許本座沒什麼太大的原則,但隻認一條,等價交換,什麼利益做什麼事。很遺憾天下不會有任何利益,能讓我影翼做狗。」

  夏文軒劍眉一揚,冷然道:「你什麼意思?」

  影翼瞥了他一眼,懶得回答。

  原本他的這番意見,該是夏文軒橫刀而提才比較符合人物特性,夏文軒才是最不願意被人使喚的那個。可不料夏文軒為了個兒子不吱聲了,反而是他影翼頂到了台前。

  他這話也是在暗諷夏文軒。

  夏文軒虎目瞪視,卻出奇地沒說什麼。

  明明挨了暗諷做狗,夏文軒心底反而給影翼豎了根大拇指。一直認為無痕道都是懦夫,只會在陰溝裡盯著別人的臀縫兒,可不料這次影翼居然這麼剛。影翼的話事實上也代表了他的憂慮,若是薛牧真把他們當下屬呼來喝去,夏文軒決計忍不了。

  他也在等薛牧的回答。

  如果薛牧就此砍了影翼,立葉孤影為無痕之主,一樣能盡收無痕道人士。影翼面對薛牧這幫強得離譜的女人,還特麼有鼎,幾乎沒任何活路。

  但他夏文軒可能就因此大步離去了。

  魔門三宗四道,連帶申屠罪在內,可謂每人都是豪傑,都有自己的需求,想要和平一統豈有那麼簡單?

  葉孤影忍不住道:「宗主,薛牧不是那樣的人,不會真呼來喝去的,我在他身邊這麼久,他從來沒強迫我做什麼。」

  影翼嘴角浮起一絲奇怪的笑容:「你是女的,還很漂亮。」

  葉孤影頓足道:「不是那麼說的,薛牧想法和別人不一樣。」

  「哦?哪裡不一樣?」影翼淡淡道:「眼下本座算是自投羅網身陷重圍,是生是死只在盟主一念間,你說他會怎麼做?」

  許不多等人同時在心裡回了一句:砍了你啊,這還用問。

  薛牧終於開口:「我的本意,從來就沒有打算過兼併了誰。我們又不是不同商舖不同城池,而是不同道。星月宗自有己道,把六道吞併了怎麼處理?難道全部逼迫改信星月之道?改得過來?最終只能讓好好的星月宗變成各道駁雜,山頭林立亂成一團,而各位又都是世之英傑,不甘人下,久而久之內亂必起,我根本就不想這麼做。」

  影翼怔了怔,抿嘴不言。

  薛牧又道:「如果會有六道並派的那一天,或許得慢慢磨合好幾代人了吧,我這人很懶,懶得想那麼遠,相信在座的各位也沒人在意幾百年後洪水滔天。」

  許不多哈哈一笑:「此言有理,將來如何關老子屁事。」

  「而我意欲整合聯盟,也是看在一盤散沙沒有戰鬥力,希望捏成一個拳頭,使六道龐大的力量能夠如臂使指。歸根結底,這對每個人都有好處,而不是我薛牧的個人權欲,打算使喚誰。」薛牧拿扇子輕輕拍著手心,慢慢道:「說穿了即使是江湖上一個臨時組建的祕境探險小隊,也有一個隊長做指揮,若是隊員各懷私念蠅營狗苟、而隊長只顧著騎在隊員頭上逞威風,這支團隊也不會有出息。薛牧不才,也想有出息,而不是成天在江湖上聽人說,切,魔門那幫蛆蟲。」

  夏文軒神色一動。

  是大家都想岔了吧……這個奇葩盟主胸懷乾坤,根本就不是魔門中人的慣常意識,以魔門固有的思維去戒備猜疑,其實全都不是那麼回事。

  魔門……其實真的很需要這樣一個人。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9 09:58
第六百一十三章獵魔人


  薛牧環顧眾人,續道:「你們明明都是英雄,真的甘心當蛆蟲?今日我薛牧勢強,有足夠條件帶著大家齊心協力共平天下,很難接受?若是你影翼可以,我薛牧聽你的又有何妨?」

  影翼擦著汗,他可以個毛,說是這次夠剛,像是有點英雄氣,但又什麼時候考慮過平天下的大氣魄?真讓他帶隊,多半也是無頭蒼蠅一隻。

  雙方思慮的層面根本就不是一個格局。

  許不多悠悠道:「魔門歷來隻服強者。強者非止於武,而在勢。只要不是意圖兼併我縱橫道,我許不多願聽盟主之令行事。」

  這是連爹都敢叫的貨,這種話出自他口中理所當然,實際上也是在問薛牧到底打算建立一個怎樣的體系。

  薛牧會意地點點頭,慢慢道:「我欲設立聯盟職務,譬如以許宗主統管聯盟商務,只要涉及聯盟合作的商務事項你都能負責統一管理,這便避免了各家自顧山頭,相互爭利。實際上你的職權便已超越了自家縱橫道那點格局,當然,在座各位有權監督與你,你怎麼看待?」

  許不多心中狂喜,毫無節操地單膝跪倒:「願聽盟主吩咐,水裡來火裡去絕無怨言。」

  薛牧轉頭看著夏文軒,正待開口,夏文軒卻搖搖頭,很嚴肅地拱了拱手:「盟主是真正做大事的人,夏某願聽指令而行。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

  薛牧還了一禮,也沒說話,繼續轉頭看蒼冥:「欺天宗盜賊一支,也不用挂靠於誰。即日起聯盟當剿虛淨一系,你便是欺天之主。其他的等穩定再說。」

  蒼冥也單膝跪倒:「願為盟主效勞。」

  薛牧最後目視影翼,一言不發。

  薛清秋慢慢舉起纖掌。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這便是大事已定,影翼死活都無所謂了,可能死了還更好一點。

  影翼忽然摸出一塊黑漆漆的令牌,丟給了葉孤影。

  葉孤影愣了愣:「宗主……」

  「明顯老子要死了。」影翼攤手道:「我這時候投降也不會受信任,瑟瑟縮縮過日子有什麼意思?今後無痕道還是你帶著吧。」

  薛牧忽然道:「為什麼不會受信任?」

  影翼愣了一愣,卻見薛牧微微一笑:「你並沒有野心,考慮的出發點也是可以理解的。大家這麼久的交情,何不試著放開私念,攜手而行?」

  影翼幾乎快要忘了薛清秋的血手在側。看著薛牧的笑容,明明知道這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收買人心,影翼心中還是難免有一股且兄弟動湧起。

  服從這樣一個人,又有什麼丟臉?連夏文軒這等豪雄都願意從命,自己到底在糾結個屁?

  他慢慢俯首下去,五體投地地叩首:「盟主大度如此,是真豪傑。從今往後,影翼願以盟主馬首是瞻,再無二話。」

  這已經不是認盟主了,這規格幾乎是認主。

  無痕道有這樣的特性,平時似乎陰沉孤僻冷漠,不信任任何人。實際上從小的訓練就很慣於服從上下指令,只是往昔很少有人能讓他們心服,又限於魔門自私陰暗的思維風格,也就獨行孤僻慣了。一旦真正心服,葉孤影就甘願認主,影翼也差不多。

  薛牧彎腰扶起影翼,笑容如沐春風。

  薛清秋的殺氣消失得無影無踪。她想都沒想過,整合六道居然真的可以不要流血……

  唔,還是要的,虛淨的人必須清洗,但這與想像中的腥風血雨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從頭到尾,她的蓋世神功就只是用來做震懾的,只是作為薛牧的勢存在,其他的根本都用不著她做些什麼。

  其實今天的變故是出乎薛牧意料的。薛清秋近期一直在和他談論六道整合之事,很清楚薛牧本沒有想過這麼快,他原計劃是在團體賽裡讓各家看見發揮各自特長團結協作的優勢有多大,一旦自顧其是則很有可能要輸,他甚至做好了暗箱操作的準備。以此為引子,提起整合之議,順理成章。

  可惜世事不可能盡如人意,終究是很難按照既定的佈局按部就班地進行,這就考驗應變能力和臨場發揮的能力。虛淨此舉生生把事情提前,薛牧臨時應對,竟取得了更完美的效果。

  這個男人也不斷在成長,無論智計還是格局,也已經與初臨此地時不一樣了……

  他已經是真正的魔門盟主了……曾經的那個一絲修為都沒有,渾身帶毒的毒人,現在已經是當世最有權勢的人了,沒有之一。他手頭掌握的力量,足以平推天地。

  薛清秋有些恍惚地看著薛牧,薛牧正在大聲宣布:「今日便是我六道聚義真正的第一戰。六道齊發,由蒼冥引路搜捕虛淨,靈州郡內凡屬虛淨一系者,雞犬不留!」

  秦無夜從懶洋洋斜倚的形態認真地站了起來,夏文軒影翼許不多蒼冥齊齊拱手:「謹遵盟主令!」

  下一息同時化作流星四散,彷彿散落靈州的魔星。

  薛清秋沒有動,她還在看薛牧的側臉。繼而眼睜睜看著薛牧從很霸氣的挺立身姿慢慢地變得疲憊,挨坐在椅子上。

  薛清秋伸手扶住,默默給他輸入了一股真氣。

  她知道薛牧很累,其實不是累的,是繃的。從團體賽變故破局起,直到處理蒼冥影翼夏文軒等人各自的心思,任何細節只要略有一絲應對不當就很可能全崩了,把局面變成了血手鎮壓,那效果一個天一個地。

  別看最後大功告成,整個過程中她很清晰地感應得到薛牧渾身繃緊的肌肉和心弦。

  如今一切塵埃落定,薛牧那股繃緊的勁兒一散,自然也就有點葛優癱了。

  「清秋……」他低聲喊了一句。

  薛清秋低聲回應:「我在。」

  「趁此氣勢如虹之時,我需要完善原先的聯盟細則,將此盟納入更正規的管理。諸如各道領袖的分工,我之前其實根本就沒有完全想好……我需要他們有明確分工,卻又有相互制衡之處,此其一。其二,我需要廢棄六道原有的行事方式,例如欺天宗的盜賊與橫行道的劫匪,都需要有所約束,訂立諸如'三不盜'的規矩等等。這件事情很複雜,你幫我一起做……你的眼界最廣博,對各家之道也最了解,知道怎麼把握尺度不惹起反彈……」

  薛清秋嘆道:「難道你不覺得你更該做的是休息?」

  薛牧笑著搖搖頭:「我不是累的,我好歹也是個歸靈武者了,哪有那麼容易累?只是六道整合之事千頭萬緒,別以為這就高枕無憂了,後續事情麻煩無盡呢。我最怕的是一個處理不好,那就是我薛牧親手打造出了一個恐怖的魔道集團,到時候天下共討我這個大魔頭,我可擔不起。」

  薛清秋還是嘆氣:「你知不知道你想做這樣的規制意味著什麼?朝廷和正道千年來想要除魔沒除成,你卻打算一股腦兒除個乾淨……但你可知,人心私慾是永遠除不掉的,何況​​這幫人的底子?你要是太過糾結於此,一輩子也別想做別的了……」

  「噝……」薛牧牙疼似的吸了口氣,彷彿剛剛才醒悟:「怎麼做著做著做成獵魔人了……這特麼不應該啊,我明明是來做裂膜人的啊… …」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9 09:59
第六百一十四章淨天教



  不管薛牧對魔門六道抱有多少期待,總之至少眼下這時候還個個都是自私毒辣的魔頭,就像蒼冥帶人清洗虛淨一系完全沒有心理障礙,完全不在乎曾經的同門之誼。甚至比往常對敵人還更狠,因為薛牧承諾他做欺天之主,那「前任餘孽」他自然要清洗乾淨,才方便做穩位置對不對?

  同時還算是效勞盟主的投名狀,不狠都對不起這份重任。

  欺天宗本來是很難剿的,騙子盜賊們的隱藏方式往往匪夷所思,一般人永遠想不到一個看似老實巴交的農夫、看似與人為善的醫者、看似仙風道骨的道觀住持,居然都是欺天宗妖人。所以往日六扇門要捉妖,正道要除魔?實在是很困難的。

  但在此番蒼冥帶路之下,整個靈州的欺天宗人士幾乎被拔了個乾乾淨淨,只剩原屬蒼冥的人活著了……

  實際上這場清洗的效果也不是多好,雖然洗得很乾淨,但欺天宗在靈州本來就沒多少勢力在。之前就是蒼冥代表欺天宗駐靈州,在靈州活動的欺天宗人士本來就大半是蒼冥門下,其他的本就沒多少,再怎麼清洗也無法對虛淨傷筋動骨。

  清洗的高層一個都沒有,虛淨本人更是鴻飛冥冥,早都不知道哪裡去了。

  「當然是到京師去了。」薛牧在城主府和薛清秋一起草擬聯盟細則,蒼冥點頭哈腰在一邊匯報情況。薛牧連筆都沒停,隨口回應:「放眼天下,和我敵對之勢最明確的就是姬無憂和冷竹。虛淨和冷竹合作有點阻礙,和姬無憂合作卻非常簡單,兩個貨色相見恨晚,乾柴烈火,朕與先生解戰袍,從此君王不早朝……」

  「喂喂喂。」薛清秋聽不下去了:「你之前還罵曉瑞越來越腐。」

  「啊哈哈,說的是敵人,管它呢。」薛牧遞過一份草案給蒼冥:「我們聯盟想要挺直胸膛站在當世之巔,一些蠅營狗苟的事就不能做。也不是我薛牧非要逆魔為正,我真是搞不明白小偷小摸這種事有意思嗎?你們千年來靠這個洞虛合道?」

  蒼冥打量草案,這份是專門針對他的新欺天宗管理的,條款也不多,就是一副盜亦有道的意思,有些人不能偷,有些事不能做。

  蒼冥看了一陣,嘆了口氣道:「我們的道不是小偷小摸。是偷天換日,是瞞天過海,是移花接木,是損人肥己。按盟主水滸所言的劫富濟貧,這個雖然不是我們的常規,倒也算是我們的樂趣之一。總之這種種行事,我們樂在其中,以此找到存在的樂趣。老實說,小偷小摸這種事情,我們本來就看不上眼,當初盟主安排老朽盜鼎,那才是老朽畢生最大的樂事,從此服膺盟主,無非前定。」

  薛牧無奈道:「偷天換日的氣魄生生被你們玩成了竊鉤者。」

  蒼冥苦笑道:「盜竊既成習慣,哪裡還有那麼詳細的分別?」

  薛牧點點頭:「其實我知道如滅情道的本意是在戰鬥殺戮之中提升,不是代表鼓勵濫殺,只是長久下來殺伐過重人性泯滅,也就變得濫殺成性了,實質背離了滅情道的功法原意。虛淨也曾對我說人定勝天的意思,結果卻搞成了一宗門的騙子小偷。我們很多宗門,說起來立道都很高大上,做起來卻一塌糊塗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缺的只不過是一個約束。」

  蒼冥俯首道:「老朽願受盟主約束,以盟主新規為門規。」

  蒼冥的欺天之主是不穩的,宗主信物還在虛淨那裡,還有龐大的主係不認他,隻認虛淨。宗門現在只能算是個分裂狀態,不是真正的篡權上位。想要坐穩欺天之主,他必須依賴薛牧繼續把對方弄死。

  不管是因為勢不可逆,還是為了自己,眼下的蒼冥才是真正能算被呼來喝去都甘之如飴的那種,說起來影翼與之相比還算有骨頭的了……

  往日薛牧腹誹魔門這幫貨色各種低級,但這時候卻非常需要蒼冥這樣的人,成就他的六道管控。

  蒼冥剛剛離去,秦無夜就飄然而入。

  「盟主大人要不要幫我合歡宗訂立新規矩?」

  薛牧笑笑:「合歡宗規矩自然由你定。你的功法推演似乎還是遇上了瓶頸?」

  「原本有些瓶頸,昨日與你交歡之後更有所得,怕是快了。」秦無夜瞥了薛清秋一眼,又對薛牧笑吟吟道:「你要是想幫我呢,今晚就繼續和我雙修。」

  薛清秋面無表情道:「你最好去鼎邊參悟推演,那才是正途。」

  秦無夜怔了怔:「你讓我隨便參鼎?」

  薛清秋淡淡道:「難道你還覺得自己是個外人?」

  秦無夜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夤夜撲通撲通從側門跑了進來:「爸爸,京師星羅陣傳訊,虛淨率眾入京,成立所謂的淨天教,姬無憂欲立為國教,虛淨要當國師了爸爸……」

  薛牧:「……」

  薛清秋:「……」

  秦無夜啞然失笑:「虛淨這波不虧啊,本以為他只是單純損人不利己的要搞破壞,或者是不願居於人下……搞了半天,他這才叫一躍登天。 」

  薛牧也很是無語。自己帶著星月宗從人人喊打的魔門一步一步踟躕前行,到了光明正大建立山門用了多久?花了多大的心血?這虛淨只是給自己鬧個事,居然就想當國教了……

  從這個方面看,虛淨與姬無憂應該是勾結已久,否則不可能一下就驟得高位,說不定之前七玄谷之類的變故就有虛淨的影子在裡面了……他給團體賽鬧事還有第四層目的,那就是給姬無憂交個投名狀,表示與聯盟的徹底割裂?

  但別人忍得了?想必朝廷鬧成一團了吧……這個國教想必立不起來的。

  …………

  「砰!」夏侯荻在朝堂之上,當著姬無憂和百官之面,一腳踹飛了案幾。

  「魔門妖孽,專行詐詭,無德無恥,便是收編都得先審視,豈能成國教!」夏侯荻勃然大怒:「這麼一個魔門妖道竟成了朝廷國師,天下人怎麼看!這朝廷是藏污納垢之地不成?」

  虛淨嬉皮笑臉地打了個稽首:「長公主此言差矣。星月宗也是魔門,薛牧亦是妖人,怎麼長信侯做得好端端的,天下人也沒說啥?真要說藏污納垢之地,那是靈州郡,如今六道俱在,魔焰滔天,怎麼不見長公主去剿一個?」

  夏侯荻怒道:「薛牧行事光風霽月,星月宗眼見行事大不同,他若約束六道,乃千秋之功!你憑什麼跟薛牧比?」

  「我欺天宗都更名淨天教了,豈不就是代表與往昔的割裂?長公主又焉知我淨天教今後如何行事?」

  夏侯荻氣極:「你有何功,敢居國教?」

  「這是教派,不是官職。教義合君王之意,那便是了,何須功績?」虛淨悠悠道:「長公主如此怒火,怕也不是出於公心,而是情人眼中出薛牧吧… …」

  姬無憂高坐龍椅,一直安靜地聽兩人辯論,到了這一句時,眼裡微不可見地動了一下。

  「嗆!」那邊夏侯荻終於拔刀,一刀怒斬而去。

  虛淨笑瞇瞇地隨手化解。

  宣哲迅速插入兩人之間,低聲對夏侯荻道:「此人已洞虛,不可強來。」

  夏侯荻瞇起了眼睛。宣哲也忍不住轉頭繼續打量虛淨,眼裡藏著深深的不解。

  虛淨的洞虛,毫無聲息。若是剛才他不故意洩露一絲洞虛之意,光從眼下這個模樣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以往的虛淨是不是一直在藏?實際上他本來就是洞虛?若是如此,他的修行到底有多高?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9 09:59
第六百一十五章招妖幡與社稷圖



  「夠了。」姬無憂終於開口道:「真欲立國教,不過是想要引導世人修心養性,安居樂業,這與朝政權能無關。朕看淨天教的教義,導人向善,心敬蒼穹,又不像玄天宗無咎寺那般教人出世問佛不事生產,更適合民眾教化。總捕頭若對教義有異議,大可提出來,若是沒有,此事總捕便不用插手了。」

  「欺天宗心敬蒼穹?你不如說合歡宗從此禁慾!」夏侯荻怒極反笑:「百家爭道,已歷千載,多少大聖大德都不能令世人獨尊其道,倒是一介魔門妖道來以國教名義推廣?此議若成,江山必亂!本座有輔國之責,不可坐視君王亂政!」

  百官倒有近半是夏侯荻和劉婉兮李公公的人,此時齊齊出聲:「請陛下三思。」

  「請陛下三思。」李應卿陳乾楨鄭冶之齊齊施禮。

  「請陛下三思!」又有一批官員叩首。

  這是正道各宗的親善者,有人家中子弟都拜入各宗門下,有人有姻親或摯友關係,不一而足,當初正道各宗想要奪嫡,也就是依托這股勢力。

  這批人是絕對忍不了一個魔門妖道來做什麼國教的,就算薛牧要做都會受到他們的嚴重阻力,別提虛淨了。

  當他們與夏侯荻等人聯合,便涵蓋了朝廷大半江山,聲勢幾乎趕上當初百官叩闕立太子,浩大無比。

  這種眾怒,姬青原不能犯,姬無憂同樣也不能犯。

  姬無憂安靜地看著百官扣闕,又掠過夏侯荻憤怒的面龐,卻只是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國教之事不立也罷。朕私人尊教,總與他人無關了吧?」

  夏侯荻怔了怔,就聽姬無憂續道:「朕賜城西紫霄宮與淨天教立足,民眾是否信教,各憑自由,朝廷並不引導。」

  夏侯荻緊緊捏著刀柄,她知道這個沒辦法再反對了,皇帝已經做出了巨大退讓,百官也不可能咄咄逼人讓他連安置一個教派的權力都沒有,除非她真挑頭造反。

  看看虛淨,虛淨依然嬉皮笑臉,根本看不出圖謀國教失敗而沮喪的情緒,好像還很滿意似的……

  夏侯荻也知道他得到了底線需求。看來所謂國教本來就是漫天開價,堵住百官的路,讓人們沒辦法反對這一步退讓而已……

  魔門除了星月宗之外,終於又有了一個光明正大的立足點,這是一面招妖幡,從此那些被薛牧擠出去的膿血都會自發向此靠攏。包括欺天宗的主體門人、滅情道、合歡宗被清洗的餘孽,以及在接下去的日子裡忍不了薛牧的改革而脫離聯盟的人,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匯聚於此,形成一股全新的龐大勢力。

  魔門三宗四道,就此一分為二。薛牧費盡心機統一了大部分,虛淨卻輕而易舉地接收了另一部分。

  …………

  「招妖幡?這個形容挺不錯的,小荻荻文化水平見長啊。」

  星羅陣邊,薛牧正親自和夏侯荻對話,不正經的語調讓夏侯荻氣不打一處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難道真看不出他們這一步的意義?」

  「當然看得出,怪不得虛淨毫不介懷蒼冥分家,他得到的遠遠比一個盜賊團伙多得多了。甚至他不先殺了蒼冥,也是希望藉蒼冥的清洗,把更多搖擺不定的人逼到他那裡去吧……」薛牧嘖嘖稱讚:「這廝一貫讓我覺得神秘莫測,如今看來這果然是最麻煩的人之一,當他和姬無憂合在一起,就更麻煩了……」

  「那你還有心思玩笑?」

  「要不怎樣呢?氣鼓鼓的能解決什麼問題?」薛牧笑道:「雖然我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整合六道,虛淨這廝看著不費吹灰之力似的,讓人不爽得很。但實際上我得到的是精華,他得到的不過一灘垃圾。不管是硬實力還是軟實力,是世間佈局還是天下人望,各方面對比起來別說三七開了,一九開他都不配,這算什麼魔門兩分呢?說得難聽點,他們這叫自嗨。」

  「什麼叫自嗨?」

  「呃……反正就是自以為很有用,實際上反而還失去了一些暗中的優勢,讓我們更有針對性了。」

  夏侯荻沉吟片刻,怒氣倒是消了幾分:「你說得有理。是我太緊張了,其實沒什麼問題。」

  「有問題的。」

  「什麼問題?」

  「我擔心你的安全。」薛牧道:「之前為保護京師記者站,我已經派了兩位星月宗前輩長老過去坐鎮,另外縱橫道在京師有龐大的地下商會,實力不菲,資源豐富,我讓他們全部聽你的指揮行事。」

  夏侯荻雖然不覺得自己會有什麼危險,可心中還是暖流湧動,低聲道:「知道了。你也注意安全。」

  「……我在自家地盤有什麼可注意的?」

  「注意別死在女人肚皮上!」

  星羅陣能量消斂,雙方通話就此完結。

  薛牧站在原地摸著下巴想了好一陣子,心情倒是輕鬆了一些。

  他確實不是說好聽的安撫夏侯荻,而是真覺得這個結果很不錯。原先他的目標之一就是藉著團體賽的聲勢和六道整合的步伐,逼出姬無憂的潛勢力,如今這個目標等於是實現了不少,讓他對姬無憂能做的事有了更明確的判斷。

  並且由於夏侯荻得力,虛淨實際上隻實現了最低程度的立大旗需求,而龜縮在京師一座道觀顯然隻夠一時,絕對滿足不了一個典型混亂邪惡大雜燴魔宗的胃口。而且京師的環境也對這幫貨色限制太大,早晚必須藉著這個根基往外擴張。

  那可選餘地非常明確,只有一個地方。

  混戰中的沂州,極其適合他這個全新的淨天教茁壯成長。

  沂州……薛牧忽然覺得有時間的話該再去一趟了……

  一邊思索著,一邊離開星羅陣,迎面就看見黎曉瑞守在外面,似乎在等他出來。

  薛牧看見這個近期人氣爆炸的記者兼解說,實在很想笑,隨口道:「你不是自命我的親衛嘛,有事可以直接進去啊,等在外面幹嘛……」

  「不打擾公子和你家長公主說話唄,有些甜言蜜語的有人在旁邊不方便說,多尷尬啊……」

  「咳咳……」薛牧立刻岔開話題:「找我有事?」

  黎曉瑞雙手遞上一個彩頁小本本:「這是我們的春秋期刊,本來昨天就做好了,但昨天事大,不合打擾公子……今天該讓公子過個目,我們才好發行。」

  薛牧大感興趣,一時連淨天教的破事都懶得想了。

  有了當初鷺州的經驗,這樣的大賽當然是要搞期刊的,而這份春秋期刊的意義在於,它可以是連貫性和世界性的,將來所有的聯賽都可以通過這個專門刊物匯聚,源源不絕。

  受限於目前的信息傳遞效率和報紙運輸效率,報紙暫時還是各地日報,尚未做成舉國統一的報刊。而這份春秋期刊很有可能會成為這個世界上第一份舉世性質的刊物,價值非同凡響。

  如果虛淨那是招妖幡,那這便是社稷圖。

  薛牧是有交待過岳小嬋搞期刊,而自己近期思慮太多,差不多完全忘了。結果妹子們兢兢業業地還真搞了出來,從頭到尾都沒得到過他的半點指導,薛牧真的很好奇,到底會做成什麼模樣。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9 10:02
第六百一十六章春秋專刊



  封面是彩頁,紙質滑硬特異,已經有了幾分後世書頁封皮的味道,上繪十里賽場俯瞰圖,隱有刀光劍影在林中穿梭。

  翻開扉頁,便是碩大的字體:《吾道爭鋒——春秋賽事專刊》。

  總策劃:岳小嬋。

  總編輯:黎曉瑞。

  越發接近記憶中的現代刊物了,薛牧有點恍惚地想著,說不定真的有一天,此世的人們可以自發地構架出自己熟悉的一切,完全不用自己來做什麼啟發了。

  再往下翻,第一篇竟然不是想像中的比賽介紹,而是一篇短篇小說。

  「那一年,他們說靈州搞了十里賽場,說是要做團體賽……大周千年來哪裡有這樣的玩意,單挑變群毆不就是那麼回事兒?誰拳頭大,一個人都可以打六個,人多還不是一樣送菜?」

  「我想這種玩意跟我沒關係,還不如去搬我的磚。」

  「那天張小牛跑來,說團體賽分了三檔次,練氣的和練氣的比,照心和照心的比,養魄和養魄的比……這就有點意思了,大家都是練氣,老子還真不慫誰。」

  「聽說獎勵極其豐富,運氣好說不定連天級功法都有,還會被星月宗看中收歸門下,就像當初的辛格泰一樣……那老子為什麼不去試試?」

  「到了靈州,一座新城平地起……」

  後面是洋洋灑灑的賽場見聞和賽事規則,然後是熱血沸騰又緊張有趣的比賽經過,團隊眾志成城的兄弟情戰友情,最後主角輸了,大家熱淚盈眶,約定明年再戰,過程寫得極為煽情。

  實際上小說本身沒什麼故事,就是以小說敘事的方式來介紹這個比賽而已,比枯燥有趣的說明文好看多了,薛牧可以想像任何看完這份故事的人都會對比賽模式有了極為詳盡直觀的了解。

  文後有署名,主筆:黎曉瑞。

  「你寫的文?」

  「是啊是啊。」

  「想法很不錯,用小說故事的方式對比賽模式規則做普及,便於讀者接受後面的東西。」薛牧大為讚賞:「小嬋的點子嗎?」

  「是啊是啊。」

  薛牧又恍惚了一下,繼續往下翻,總體上構架還是當初自己在鷺州搞的那套,但已經精細了很多。尤其是這第一期主要是做介紹,比賽過程只有第一場正魔之戰,顯得單薄了,於是刊物裡穿插了大量與賽事相關的場外八卦故事,例如玄天宗的參賽者玉清道人曾經暗戀江湖上某女子,答應了她拿到冠軍就求婚……等等等等。

  聯繫到記者們各種揪著選手提問的場面,連薛牧看了都不知道這八卦到底是真是假,要是真的,那玉清小道士可以一剪寒梅了,這flag是可以亂立的嗎,你又不姓費……

  類似的相關小故事還有很多,整本刊物看下來不但不單薄,反而樂趣十足,翻到最後一頁還意猶未盡。

  最後一頁更讓薛牧亮了眼睛。

  「您對團體賽的戰術有什麼好思路嗎?歡迎在此頁上寫下您的創意,剪下寄至靈州《春秋專刊》編輯部,編輯部會選取最佳的十條創意,回饋神秘獎勵哦……」

  薛牧為之絕倒,連這種激發所有讀者參與熱情的天才創意都被你們想出來了,還要我幹嘛?

  「小嬋在哪裡?」

  「昨天賽事變故,少主在主持春秋城安穩,處理退門票退彩票等事宜,陳飛揚一喜又和我們定稿刊印這份新刊,現在好像是在許不多那邊交接一些事務。」

  薛牧低頭撫摸專刊,岳小嬋也真是不容易了,只有他這樣慣常勞心者才知道,這些看似瑣事雜活的事情,其實很累。對於以往慣用武力思維做事的人來說,做這些事更累。

  黎曉瑞也在咕噥:「這些看似雜活,其實方方面面的思慮很多,腦子到了陳飛揚一喜一團僵,做完之後感覺比打了幾場架還累,只想休息。可這種思慮只是公子的日常,越是做下去就越佩服公子。」

  薛牧回過神來,忍不住笑:「你也很累嗎?」

  黎曉瑞指著自己的鼻子:「我也很辛苦的啊公子!這裡很多創意也有我的份,而且大量主筆都是我啊……」

  薛牧笑道:「我怎麼看你解說的時候元氣四溢,節操滿滿,興奮得快過度了。」

  「很好玩啊公子。」黎曉瑞握拳:「原來公子也知道曉瑞節操滿滿啊!」

  「你節操滿得都快掉了!你解說可以不要賣腐嗎?」

  「誰叫他們男的多啊,咱們宗門都是女子,很少看到那種激情四射的感覺嘛。」

  薛牧摸著下巴打量她:「原來是思春了?」

  「啊?啊……」黎曉瑞立刻表白:「沒有沒有,我是公子的人!」

  「一點誠意都沒有。」薛牧故意湊近一尺:「證明一下你的取向還是正常的?」

  黎曉瑞小嘴嘟了一下,看似想親,卻咕噥了半天親不過去,臉蛋變得緋紅一片。

  「和當初千雪一樣的傻愣愣,誰說過親衛就是我的人啦,還不是你們自己腦補的。」薛牧很快站直,隨手把專刊放在她手上,又順手揉揉她的腦袋,柔聲道:「這份刊物我非常滿意,曉瑞辛苦了,去休息吧。」

  黎曉瑞抱著刊物愣愣地看著他,撅了撅嘴,想說什麼,卻又變成了:「那我讓他們即刻趕印,先發靈州。」

  小丫頭轉身跑路的樣子很有幾分逃命的感覺,薛牧看著總有幾分心曠神怡的舒適感,和漂亮小姑娘打交道就是讓人心情愉悅,能怪咱不想給星月宗收男弟子嘛?

  不知為什麼,明明虛淨那邊使魔門兩分,看似多了敵人,可薛牧這時候真覺得心情輕鬆,彷彿繃了很久的心弦徹底散開,有纖手調弦,悠悠蕩盪。

  天上掠空聲傳來,岳小嬋白衣赤足,飄然而落。

  「曉瑞呢?」

  「走了。刊物我很滿意。」

  岳小嬋吁了口氣,笑道:「滿意就好,我還怕有些地方思慮不夠周全。」

  「何必苛求完美。」薛牧張開雙臂,笑道:「大功告成,親個嘴兒?」

  「誰跟你親嘴兒?」

  「你今日赤足,不是有心給我看的?」

  「才不是。」岳小嬋氣呼呼地道:「是太忙了來不及穿!」

  薛牧才不理她口是心非的表現,用力把她抱在懷裡,低頭堵住了她的嘴唇。

  原本說過要在團體賽時趁著天下名流大聚,宣布訂婚的。但因為事涉六道整合的大計,就沒去節外生枝,實際上到了現在公佈不公佈都一樣了,這件事早就通過星月宗妹子們傳遍了靈州,所有人早就知道了。

  岳小嬋也知道她們知道了,如秦無夜看著她的目光都變得很奇怪,平添了幾分異樣的審視。

  所以這幾天岳小嬋特別盡心盡力地在表現,希望證明自己。

  她也不知道此世武者們有幾個人能夠意識到她付出的心力,但只要薛牧意識得到,那就夠了。

  「小嬋……」

  「嗯?」岳小嬋被吻得迷迷糊糊,隨意應了一聲。

  「過段時間,等一切事態穩定了,我們去渡蜜月好不好?」

  「什麼叫渡蜜月?」

  「就是只有你我,攜手並肩闖蕩江湖共對危難,就像曾經你拉我去劍州想做的事一樣。」

  岳小嬋眼睛大亮,興奮道:「去哪裡?」

  「沂州。」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9 10:03
第六百一十七章服裝設計師薛牧


  終究是個嚮往著自由自在奔跑在江湖上的年紀,窩在後方做幕後真是一意在遷就薛牧的思維。見薛牧居然主動提出跟她一起去江湖,岳小嬋那股喜意就從眉梢眼角溢散出來,那表現像足了聽見父親說周末帶你去公園的小姑娘,就差跳起來喊一聲「耶」了。

  薛牧還是有一種啃了初中生的罪惡感……

  今日的團體賽已經重新啟動了,本來他們都該去旁觀,可今天薛牧真想偷個懶,帶著這個初中生出去玩一玩?

  「那個……沂州不是現在去的,別那麼激動。今日無事,我們去胭脂坊,給你定做一套衣服好不好?」

  「定做衣服?」岳小嬋第一反應是他給葉孤影換的戰鬥裝:「我這身衣服很厲害的,而且你從鑄劍谷給我弄到了天級對劍……」

  「不是啦,換一套好看的……」

  「你嫌我們宗門統一制服不好看?」

  「很好看,但有更合適你的款式……」

  「你還懂衣飾呢!」岳小嬋也不以為意,薛牧確實懂一些裝飾打扮的手段,曾經就自個兒搞造型搞得星月宗的前輩大媽們酥得不行,只是他事太多,自然在這方面也就開始粗疏了。想到這裡,岳小嬋也來了興致,興且兄弟且兄弟地拉著薛牧的手一路往外跑:「看你能有什麼創見。」

  薛牧有個蛋的創見,實際上就是暗戳戳的想搞一套水手服網球裙給岳小嬋穿,怎麼想怎麼養眼。

  兩人顛顛地到了胭脂坊自家服飾店,興且兄弟且兄弟地剛到門口,兩人同時直了眼。

  羅千雪正穿著一套道袍,對鏡打量,口中還道:「是不是太妖艷了點,這道袍下擺太飄了,一邁步就是兩擺微開,白花花的腿兒都露出來了,和玄天宗那個不一樣啊……」

  店主笑著替她整理了一下:「道袍不都一樣?無非是她們有另外套個長褲內襯而已啦……」

  「那我要不要也套一個?」

  「哎喲我的傻妹妹,你都是大明星了,還不懂得男人那點兒小心思?這一身乾淨淡藍的外袍,純白的邊襯,青布鞋,白長襪,活脫脫一位出塵素雅清修避世的道姑。偏偏走動起來帶出那一抹雪色……這叫反差的誘惑美,包保總管看得眼睛都挪不開。再這麼來一首那啥《道姑朋友》,總管不獸性大發才奇了。」

  羅千雪含羞道:「真的?公子會不會覺得這很傻啊……」

  「我覺得吧,你不管什麼表現在總管眼中都很傻……傻點是好事啊傻丫頭。」

  「是、是嗎?那、那就這樣吧。」羅千雪小聲道:「我進去換一下,先幫我包起來……」

  說話間,下意識地賊溜溜左顧右盼了一下,結果一眼就看見了門口的薛牧和岳小嬋,兩人半張著嘴,目瞪口呆地盯著她,都不知道愣了多久。

  羅千雪的臉蛋「唰」地紅成了猴子屁股,眼睛都成鬥雞了:「公公公……」

  「公你個頭啊……」薛牧撫額:「你這是在幹嘛?」

  羅千雪憋著大紅臉,都不敢去看一旁岳小嬋的表情,索性閉著眼睛道:「就是穿給你看的怎麼啦,你就說你喜歡不喜歡吧,不喜歡我以後不穿就是了。」

  「……」薛牧偷看了岳小嬋一眼,乾咳兩聲:「千雪這麼穿確實很漂亮啊……」

  羅千雪撲哧一笑,那點被撞破的羞赧也不見了,反正都是要穿給他看的,他喜歡不就得了。看那表情是真喜歡啊,眼睛都綠油油的了……這身衣服沒白換啊。

  岳小嬋斜睨著薛牧不說話,當初的百花苑制服提案可以算是薛牧的立足第一戰呢,他喜歡這調調那是顯然的。往事掠過心中,岳小嬋撇了撇嘴:「從來就是個色狼。」

  「咳咳……」

  店主美婦人看了好一陣子戲,此時笑嘻嘻地插話道:「總管今天怎麼有心思帶少主來逛衣服店?」

  岳小嬋氣道:「本來他說是帶我換身特別的衣服,我還沒想到歪處去。如今這麼一看,這廝原本就不懷好意,就是騙我來做千雪這事兒的!」

  薛牧這才想起自己本來就是帶岳小嬋來C。S的啊……羅千雪這二貨這次居然如此同步也是巧了。他迅速摸出一支筆,唰唰唰畫了一套水手服的模樣:「照這個來一套?」

  連店主在內,三個女人齊齊圍著腦袋看。

  一眼看到的很抽象……薛牧在畫畫方面還真沒什麼天賦來著,畫得不倫不類,但三個妖女在衣飾打扮上都是極為專業的了,看著看著也看懂了他的意思。

  羅千雪似笑非笑。本以為自己這個道袍下擺太飄,遮不滿腿,是不是太妖艷了跟合歡宗一樣不太好……沒想到公子親手設計更是直接了當,連個下擺遮掩都不講了,直接就是短裙了……

  岳小嬋臉上也有點紅:「你這是要把我們變合歡宗嗎?」

  「呃呃?哪有那麼誇張……」薛牧自己也探過腦袋看了一眼,怎麼都覺得很正常:「多漂亮啊……」

  岳小嬋白了他一眼,眼裡似有媚意:「好像是……挺特別的。」

  妖女終究是妖女,對奇裝異服的接受度高得離譜,可不像當初慕劍璃就在裡面套個肚兜都要咬牙下決心。

  見自己的「畫功」居然都看得懂的樣子,薛牧謹慎地補了一句:「真懂我畫的啥?」

  店主笑意吟吟:「想不到總管居然真有幾分服飾設計的領悟,這突出少女青春之美,著實有點意思,只可惜朝廷正道那幫正兒八經的多半接受不了,也就只能我們自家穿著看了。」

  「居然真看得懂!」薛牧來了勁兒,又畫了一雙襪子,沒別的,就是把襪身畫得老長,很小聲地交代:「做兩款,一款純白絲,一款黑絲,都要又輕又薄的那種……白的就給小嬋配上,你看多純潔啊對不對?哪裡妖了?」

  三個女人都愣愣地看著這奇葩的長襪子,不妖?妖不妖可不是光看露多少,雖然看似包得嚴實了不少,可怎麼越腦補就越覺得那分明妖上天了呢?男人看了會不會化身野獸啊……

  可真的很漂亮啊,連岳小嬋都越想越覺得那樣的自己一定很漂亮,再配上若有若無的媚功的話……

  別的男人不知道,薛牧是一定會變成野獸的。

  岳小嬋咬住了下唇。

  羅千雪期期艾艾:「公、公子……那黑絲怎麼說?和我的道袍不搭吧?」

  「那個啊,那個不是配道袍的,是另給某人預留的……規格或許要更長一點,起碼要比小嬋的長這麼多……」

  薛牧說著比了個手勢,岳小嬋羅千雪瞬間秒懂,看著薛牧的眼神更是驚為天人。

  那分明是預留給夏侯荻的!

  「你你你……到底這些念頭在腦子裡盤旋了多久啊?」

  「其實我是一個服裝設計師……」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9 10:06
第六百一十八章正道之心


  服裝設計師今天沒能直接取得成品,定製衣服需要時間。

  岳小嬋也知道他的設計是針對什麼的,才不是為了穿出去好看呢,只不過為了那點事更有趣味而已。越想到這些就越是羞不可耐,那點小妖女無所畏懼的心氣兒都散沒了,離了店鋪就號稱要去督辦專刊印製事宜,一溜煙跑了。

  「喜歡這調調,旁邊那個道姑今天陪你慢慢玩吧!」

  岳小嬋丟下這麼一句就沒了影兒,剩下薛牧和羅千雪你看我我看你。

  羅千雪下意識拉了拉道袍下擺,遮得嚴實了一點,她總覺得薛牧的目光有火焰。

  至於嗎……

  薛牧覺得很至於,他還覺得最好再找個道觀,更有情趣。

  恰好欺天宗在這裡就有個小道觀,這會兒也算得上自己的地方了?薛牧心念一動就收不住,拉著羅千雪就往道觀跑。

  今天這曠工是曠得徹底了。

  羅千雪紅著臉蛋揪著袍擺跟著他跑向道觀,心中給自己點了個贊。太聰明了,果然這麼穿公子就是喜歡,這麼看來要發揮演藝優勢,以後多換幾種特殊的……嗯,下次尼姑緇衣怎麼樣?有頭髮?帶發修行的小尼姑嘛……

  「道尊在上……」前面傳來發抖的聲音,驚醒了自嗨中的羅千雪。抬頭一看,玉麟站在道觀前,臉都青了,右手指著她,顫巍巍的:「薛、薛兄,你這……」

  羅千雪都快哭了,道姑C。S撞上正主兒了,還好玉麟的道侶沒有跟來,不然地上有縫都不夠她鑽啊。

  「啊?哈哈哈……」薛牧老臉也有點發熱,乾咳道:「藝術需要,咳咳,千雪這是為下次能更加代入地表演歌曲,體驗一下道姑裝扮……」

  「所以來道觀也是體驗生活嗎?」

  「這都被你知道了,智力見漲啊……」

  玉麟鄙視道:「明人不說暗話,你那制服誘惑的提案全天下都知道,咱們還一起喝過這種花酒。」

  不說還好,說了薛牧腰桿更挺了:「你都可以讓青樓姑娘換你的玄天道袍摟來抱去的,我讓自家身邊人換一身怎麼了?」

  「那是我叫姑娘換的嗎?」玉麟氣得吐血:「那是你逼的!慕劍璃為虎作倀!」

  「我不管,反正假道姑你摟也摟過摸也摸過,道長摸得假道姑,我薛牧摸不得?」

  玉麟哭笑不得:「你怎樣都有歪理!寫那首道姑歌,該不會就是為了你的樂趣做準備?」

  「當然不是。」薛牧正義凜然:「我寫那歌只是想讓你們了解一下,你們純陽……哦,你們玄天道士多渣男。」

  「我們要是渣男,你怎麼不去抹脖子?」玉麟「呸」了一口:「這話即使全天下都說得,你也說不得。」

  「哼。」薛牧語塞,轉移話題道:「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是你正道比賽,你不在賽場上蹲著,給自家隊伍鼓勁兒,跑外面道觀來幹嘛?」

  「已經輸了。」玉麟面無表情道:「包括之前那場,正道隊已經連著兩場輸給名不經傳的小隊伍了,今天這場甚至我都報不出對方出身的宗門叫什麼鬼,臉都丟到姥姥家去了。看得憋氣,出來散心。」

  薛牧樂了:「就該讓你們知道,正道八宗也不是那麼牛逼哄哄。」

  「你這團體賽,倒是讓我們有所思考。在大部分時候,發揮各自的特長,互補協作,齊心合力,要比個人武勇更有用。」玉麟認真了幾分,說道:「薛牧,你整合了魔門六道,不僅是賬面實力變得強盛無匹,更重要的是你有各種方向的人才可以配合使用,只要讓你磨合完畢,天下沒有任何宗門是你的敵手。你可知此舉有可能促進正道聯盟,與你相抗?」

  「我又不對付正道,和我抗什麼鬼,老子啟發你們合作之利,倒先拿來對付我?淨天教杵在那兒呢,你們沒瞎吧?」

  「淨天教此後自然是我們的首要大敵,這是不需要說的。說是防你也不過未雨綢繆,又不是真對你有敵意。實話說,真要聯盟也聯不了幾個人,說和你為敵,慕劍璃莫雪心不當場翻桌子就不錯了,聯個屁。」玉麟嘆道:「只能寄望於你赤心不變,不會一朝有權就胡作非為吧。」

  「你這是隱含勸誡?」

  「倒也不是。」玉麟指了指身後的道觀:「聽人說這家道觀以前是欺天宗的妖人暗扮,那什麼行事也不用說了。如今貧道特意前來一看,裡面的道士雖然也不是真求道者,但已有約束,貧道觀察了半個時辰,起碼沒見到騙人香火之事。據說是你已經下了新規,蒼冥執行嚴厲,至少欺天一宗行事風格是要大變了。」

  「所以?」

  「說真的貧道很佩服你,正道和六扇門剿魔千年,不見其效,往往越是強壓,越是造成魔門逆境之中人才輩出,自薛清秋夏文軒相繼崛起,就再也壓不住了。家師甚為憂慮,所以當初才應姬青原之邀,參與孤桐院之戰。此事貧道也得向薛宗主致歉……」玉麟頓了一下,又道:「本來我們以為失敗之後就是魔漲道消,可不料在你手中,走向出乎意料,越來越讓人欣喜……」

  薛牧笑道:「所以你此來,本意是想幫我的吧。」

  「是。」玉麟正色道:「若你依然能夠保持此心,玄天宗願與你永結盟好,就算你要真道姑,也不是不能考慮聯姻,又何須假扮?此非勸誡,而是朋友的懇求。」

  「你們這會兒說這種事情倒這麼輕鬆,不說我魔門妖人無恥無行?」

  「人誰沒點毛病呢,大義小節,孰輕孰重自當有數。我玉麟也毛病多多,自律尚有愧,豈能嚴於律人?」玉麟大笑起來而去:「好了,再攔著你嘰嘰歪歪,羅姑娘要砍死我了。」

  看著玉麟青衣芒鞋遠去的背影,薛牧撇了撇嘴:「愛裝逼的道士。」

  羅千雪道:「他說的這些,是否代表了正道大部分人的心思?」

  薛牧搖頭:「玉麟如此,別人未必……不過多少也有些代表性。」

  「看玉麟是有真俠義心腸的吧,以正氣昭彰為喜,是非對錯很分明。」

  「是,所以我當初才會跟他起了交情。這種人有時候可能會堅持固執得讓你頭疼,但任何時候你也不需要擔心他會背後插你刀子。」

  羅千雪小心翼翼地問:「公子,你不會真打算娶個真道姑吧?」

  薛牧一把將她抱起,直且兄弟道觀後院:「我有千雪,勝過一百個真道姑。」

  道觀正面,香客如織,縹緲莊嚴。道觀後院,絕色偽道姑輕撩衣擺,斜露香肩,在男人身下綻放出了異樣的妖艷。

  羅千雪可以感受到今天的薛牧特別興奮也特別勇猛,強有力的征服帶得她思維飄飄蕩盪,整個人也飄飄蕩盪,隨著最後的爆發,靈魂一陣轟鳴,如同萬丈高空跌落,砸得粉身碎骨,又登仙而去,不知所踪。

  就像躺在橋索之上做了一場夢,夢醒後跌落粉身碎骨,無影亦無踪……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9 10:07
第六百一十九章想吃就多吃點



  等到薛牧次日神清氣爽地再去會場,團體賽甲組小組賽終於有了結果。

  結果是幾乎所有關注比賽的人在賽前全都無法置信的,但隨著這幾天的比賽過程,有不少真正看進去的人也已經隱隱有了些預感。

  正魔兩支代表隊……全都沒出線。出線的是誰都不知道叫什麼隊的甲三甲四。

  在賽前如果有人這麼說,一定會被人說是傻子。薛牧賭正道無法出線都沒人信,而且就連薛牧本人事前也沒想過魔門沒出線的結局。

  原本魔門隊是很有希望的,但經歷了一場變故,主力隊員無方道人現在還關在六扇門裡,隊員們還只是少年,心情和狀態難免受到影響,一派死氣沉沉的模樣。原本就已經被直接判負一場了,接下去又是這個鳥狀態,又怎麼可能贏?

  而原本表現出色的邢幽也沒了靈氣,現在慌得一比。

  可以想像這隊伍狀態,接下去所有局都打得夢遊一樣,一場都沒贏過。

  正道倒是知恥後勇,越打越漂亮,可還是因為場地不熟和戰術待板等原因,同樣一場都沒贏。

  好在因為之前的變故,消減了人們押注的熱情,倒也沒誰千金一擲亂押寶了,否則這種結果怕是天台都站不下。

  在全場觀眾默然注視中,兩群少年少女哭得淚人一樣。

  這一種失敗,唯有經歷之後才知道,真的和自己單槍匹馬的勝負感受完全不一樣。那是有了團體牽絆的感覺,在數場並肩作戰中積累下的友誼,哪怕自己一個細微失誤都會覺得愧對了隊友的努力。

  這種感覺叫集體榮譽感。往常他們只在自家宗門師兄弟聯手和敵人作戰時才會體驗,而這一次卻是和在同道合作之中,破除了門派之別而體驗到的。

  問劍宗杜長老正在對沙千里嘆息:「在尚未被競爭榮譽的私心迷眼之前,這種失敗未嘗不是好事,這些娃娃經這幾戰,將來必成好友。」

  沙千里點了點頭:「這比賽必然引發天下效仿,我們回去後也可以在本州舉辦,以自家宗門組織隊伍和境內其他宗門競賽,有益於加強宗門內部的配合與凝聚。」

  玉麟插話道:「不錯,這也算演練。明年各家再選精英,重組正道隊,誓雪此辱!」

  他們說話並未遮掩,薛牧許不多​​等人都聽見了,兩人對視一眼,心知天下各級聯賽的鋪行已然沒有懸念。

  …………

  當日散場,魔門各位大佬便小聚在一起,開了整合之後的第一場碰頭會。

  秦無夜缺席,她已經去虛實鼎處閉關去了。

  其實除了事實形成的上下之意以外,薛牧的表現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沒有拿腔拿調的做領導範兒,也沒有影翼以前想像的呼來喝去,更沒有訂立什麼上下之禮。大家的形態還是和往常幾乎一樣,圍著茶几喝茶談事,薛牧親手泡茶,笑得很自然。

  於是心中仍有觀察之意的夏文軒等人也越發接受這種現狀。

  尤其是夏文軒,薛牧給他的橫行道規矩非常簡單的,就是不劫普通人,有本事你就去劫朝廷權貴劫正道八宗,薛牧不管。

  老實說這本來就很合夏文軒的胃口,他更喜歡的是水滸傳中期那樣的呼嘯天下,劫掠州郡,硬懟官軍,那感覺爽。個人意氣也要有魯達武鬆的範兒,而不是前期王倫那種埋伏幾個人搶劫客商,更不是開人肉包子店,對夏文軒而言那真是L。W穿地心。

  遺憾的是橫行道裡大半都是後者,夏文軒一直就對宗門恨鐵不成鋼。只不過原本他也沒覺得必須禁止,畢竟橫行道千年來都那德性,他沒秦無夜那種特殊觸動導致非要做改革。如今既然薛牧要禁止,倒是給夏文軒開了路,他隱約覺得可能確實改改更好些……

  至於不肯改變的飯桶,一輩子也就那點格局,趁早滾去淨天教拉倒。

  「今日魔門隊出局,諸君什麼心情?」薛牧笑瞇瞇地給每人分了茶,隨口問。

  夏文軒笑道:「那一刻就感覺場中幾萬人的目光熱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一鑽。他奶奶的,枉稱頂級魔宗,表現跟個小武館似的。以後在江湖行走,遇到老仇家,人家諷刺一句哎喲聽說貴宗參加比武連小組賽都沒出線啊,老子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悶頭砍人。」

  眾人都笑,薛牧便道:「實不相瞞,原先我就是想藉大家這種羞恥感,乘機煽動幾句,提出整合之意的。當然如今也沒什麼需要煽動的了,形勢已經完全不同,咱們魔門形成兩分之局,今日請大家小坐,就是問問各位有什麼看法。」

  氣氛一時有些嚴肅,許不多道:「這兩日我縱橫道陸續有人失踪……是人去樓空的那種。」

  「對你們那點限制,都有人受不了?」薛牧實在無語,他給縱橫道的約束是不許售假,而且他的線還定得比較低了,主要限制在食品藥品類,其他大類較寬鬆。以往的走私啊黑貨啊甚至地下黑拳,這些是早年靈州繁華的基礎,薛牧也沒打算去做改變。

  說穿了薛牧並不是要一口氣把魔門轉正,步子邁得太大很容易引起反彈。何況他本也不是為了做聖人,個人喜惡的味道極濃,只要能把自己個人最反感的部分剔除,他就很滿意了。

  想不到縱橫道有些奸商心黑得流膿,連這麼一點約束都不願接受。

  「目前所知,無痕道暫無人脫離。更遠的堂口消息還沒送達,不知確切。」影翼簡單地匯報了一句。

  這真是最穩的一支,門內也沒有各種勢力混雜,很純粹。薛牧想要連帶影翼一起收服就是這個原因了,不想搞得每個勢力都得洗個牌。

  夏文軒道:「橫行道也還行,有人嘰嘰歪歪了幾句,被老子剁了。有幾個連夜消失不見。」

  薛牧失笑:「這叫還行?」

  「當然還行,本來就是一群廢物,都去了淨天教又如何?」夏文軒很無所謂地道:「百萬個廢物聚集在一起,還是廢物。」

  也就是說橫行道沒有損失讓夏文軒覺得肉痛的高層戰力,這個結果也讓薛牧很滿意。魔門六道之中論及剛正面的能力,除了滅情道之外就數橫行道了,其他宗門多少都有些欠缺。橫行道的高端戰力俱在,確實能讓人舒服不少。

  許不多笑道:「也不能這麼說的,夏宗主一刀固然可以砍死一片,可人手當然是有用的。事情都要人去做,虛淨自己又不可能化身千萬什麼都能做。何況人多了,出現一些人才的機率也高。」

  蒼冥很贊成這個理論,頷首道:「不能小看淨天教。雖然他們的國教沒弄成,也受朝野排斥,但誰都知道他們是皇帝新寵,這本身就是一大優勢,在虛淨和姬無憂手頭能玩出花來。依老朽之見,不能放任他們再聚往淨天教了,應該做出安排,堵住京師必經之地,做好截殺。」

  本該很正當的意見,按理說早就應該這麼做了,蒼冥認為薛牧之所以沒做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所以才需要大家討論,查缺補漏嘛。

  結果薛牧悠悠然地搖著扇子,一臉雲淡風輕:「不,別攔,讓他們去,去得越麻溜越好。」

  許不多愣了一下,旋即醒悟幾分:「盟主有意插奸細進去?」

  「奸細當然是要的,還要多多贈送,姬無憂想吃就多吃點嘛。」薛牧笑道:「反正他們要人,我就給他們人嘛,對他們好不好?」

  眾人都笑:「盟主體貼。」

  薛牧悠悠道:「如今淨天教地方勢力尚未立足,只在京師聚大旗。京師本就是繁華飽和之地,一批又一批的難民往裡面湧,全都不事生產,生活還特別奢靡,京師一時半會白養這麼多無所事事的人,怎麼消化?這幫人行事又亂七八糟,觀念奇葩無比,與京師民眾及固有權貴的且兄弟突又怎麼處理?我想看看姬無憂這黑黑綠綠的吃得這麼急,會不會噎著。」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9 10:09
第六百二十章朝氣蓬勃的六道之盟



  眾人都回頭挑選奸細去了,按照薛牧的思路不但要插奸細,而且是大批量大規模的插,吃得姬無憂和虛淨撐著為止。此時每天都有「遭薛牧迫害」的難民湧入的淨天教,不可能排查得出奸細的。這種壞水行為很合魔門人士的胃口,一個個做得樂呵呵的。

  這一股風潮會持續很久,畢竟是整個天下的魔門變局,不是京師靈州區區兩地。等到塵埃落定也不知道要多長時間過去了,這段時間之內,也就是兩方勢力各自專注內部事宜的默契期。

  薛牧專注於內部淨化約束,擠出膿血,磨合優勢戰力。虛淨專注於穩定立足,整理新教。各取所需。

  薛牧不知道虛淨會怎麼管理和使用這幫混亂無序貪婪無恥的低端魔道,想來無外乎大棒加甜棗,他自己也差不多。

  磨合六道不能只靠立規矩做管束,同時要讓他們看得見好處才行。要是只以威強壓,強行讓人遵從自己的規矩又沒好處,下面必然怨聲載道,早晚是要崩的。

  虛淨可給不了淨天教太多甜棗,眼下他們根本沒有自己的優質收入來源,光靠皇帝賞的道觀和土地能養幾個妖人?必然是放縱各種坑蒙拐騙偷搶,把京師弄得烏煙瘴氣。

  而薛牧這邊底氣就足得多了。六道的優質產業全在手中,淨天教是一個都帶不走的。原本六道聯盟就因為各項極優質的商務合作蒸蒸日上,有錢得流油,金錢的富裕也帶動了高級物資的豐富,加上與鑄劍谷的關係日漸加深,天材地寶神兵利器樣樣不缺。

  隨著春秋新城拔地起,更是帶動了當地經濟騰飛。如同許不多之前猜測的,這新城收益薛牧可不會上解朝廷,而是作為整個聯盟收益對待,一座活躍的新城財政是什麼概念?更別提博彩業這種比搶錢還快的產業了。

  於是繼各種管束規定之外,薛牧很快下達了第二道盟主令。

  「凡我六道之盟成員,原有的宗門例錢、資源配給,統一標準,均以星月宗標準看齊。」

  「除此之外還將每月發放額外的聯盟補貼,聯盟補貼標準為各家宗門例錢和資源的一半。」

  消息以快馬飛奔迅速傳遍天下魔門堂口,舉世魔焰沸騰!

  魔門各道經濟狀況不同,各家發放給門下的例錢和修煉資源當然也是不同的,以星月宗為例,前幾年有點窮的,門人福利算是墊底,有時候甚至沒得發。自從薛牧來後,眼見宗門收益跟坐火箭一樣往上竄,門人福利一天比一天好,現在已經是和縱橫道並列最高檔的福利了,別家門下都挺眼紅的。

  這也是星月門下對薛牧尊崇無比的原因。

  這回好了,所有人一致標準。明知道這是便於聯盟內部團結的舉措,避免內部不平衡,比如說遇事不會冒出「你家拿錢多,你先上」這種心思來。這是薛牧必須要做的事情,可人們才不管這是什麼因素,誰讓大家日子過得好,誰就是大爺,古今中外無不如此。

  何況還有聯盟補貼!數額是各家常規的一半!也就是說只要別傻不愣登的逃去淨天教,只要你名字尚在聯盟裡,就平白比以往多拿一半的金錢和資源!

  傻子才脫離啊!就那點約束有什麼難的?再嚴一點都樂意啊!

  有些去淨天教的,行在半路聽到了消息,腸子都悔青了。

  同樣這也讓安插去淨天教的奸細們心花怒放,他們的名字其實還在聯盟裡呢,這塊收益同樣享受得到,而且各家還有暗令,做奸細的活兒還有各家額外給補貼。

  六道上下,不管身處何方,全部歡呼雀躍跟過年一樣,洋洋喜氣落在正道各宗眼裡都有些發酸,這福利讓人都想跳槽了好不好……

  很快,第三道盟主令傳來:「各地推舉聯盟管事,增加各類圖案和煙花等聯盟標識暗記,在外遇到困難,可通過暗記尋找召喚臨近的盟友幫忙。不互助者,上報聯盟,盟規處置。在聯盟裡,你不是一個人!」

  各種類型的新暗記附在信令上。

  就像一台拼接起來的機械,咯吱咯吱地慢慢開始轉動,越轉越迅捷,越轉越順暢,繼而轟鳴而起,萬里奔騰。一個聯盟,慢慢的越發趨近於一個幫會性質的統一組織。

  城主府,夏文軒在和薛牧喝茶,語氣頗為喟嘆:「你還說你不想兼併,這麼下去和兼併區別都不大了,不用過多久,上下都會非常習慣於聯盟形態,誰說要脫離獨立都不會有幾個人跟隨。那時候你砍了我,橫行道就成你的了。」

  「十個橫行道也不如一個你。」薛牧道:「對於縱橫道,我要這支勢力,而對橫行道,我只要夏文軒。」

  「哈……」夏文軒難得地開了個玩笑:「你這話別讓你那個做解說的記者頭頭聽見,否則老子怕明天的期刊或者日報要傳一些奇怪的事情。」

  薛牧撫額。

  黎曉瑞這段時間是真有名,隨著團體賽進行到淘汰賽階段,氣氛越發火爆,這個沒節操的解說受到了極為廣泛的歡迎,甚至比明星選手都有名。

  而隨著《春秋專刊》轟傳靈州,作為總編兼主筆的黎曉瑞更是人氣爆炸。

  前幾天賽場看台上有人舉牌子支持自己看中的隊伍和優秀選手,今天的賽場上居然已經有人舉著牌子向黎曉瑞示愛了。

  還有所謂的「剪下頁面寫上戰術創意寄給編輯部」,在編輯部拆開第一批信件之後,發現倒有三分之一寫的不是什麼戰術創意,而是對黎曉瑞的求愛信。此事在星月宗內部傳開,人人當個笑話來取笑黎曉瑞,而誰也不知道聽在她們家總管大人耳朵裡,看似一臉平靜,實則醋意爆棚。

  說得好聽,什麼「真當親衛就算我的人啦」,其實他就真把親衛當自己的人了……

  夏文軒可不知道這貨心裡想的居然是這麼沒名堂的事,隨口開了玩笑之後又道:「近期中行投入交通站建設管理,幹勁十足,我這當爹的看他一掃頹態的模樣,心裡也高興。實話說,不管你這個主意的本意是什麼,對我夏文軒來說就是恩情。」

  薛牧舉杯相敬:「自己人,這話就不提了。」

  夏中行的幹勁十足可不是因為他當了靈州交通武衛主管這個小官兒,而是因為看見了未來的光明。在天下交通武衛總長的光明大道吸引下,夏中行的幹勁簡直比拿鞭子抽著還熱情,前段日子的壓抑和無措全都看不見了,這看在父親眼中實在欣慰。

  而隨著交通站一步一步建起,站點守衛和隨車守衛選拔完畢,京劍線鐵路即將通車。這從無到有一手造就的事業,凝聚了夏中行大量的心血,自然也就越發投入呵護,現在天天早出晚歸,甚至窩在交通站都不回來了。

  誰敢說交通站一句壞話,夏中行就敢拔刀剁人,心血不容侮辱。

  夏文軒很懷疑繼續下去,兒子就要突破了,修行這玩意,很多時候真不在武道本身。

  今天夏文軒來找薛牧,正是因為交通站建設完成,第一趟京師到靈州的火車今日試行,夏文軒和薛牧約好了今天一起去看通車。

  夏文軒把熱茶一飲而盡:「走?」

  「時間差不多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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