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娛樂春秋 作者:姬叉 (已完結)

 
我是獅子我是王 2018-9-13 10:32: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3 861842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20 12:55
娛樂春秋 第六百九十一章天下第一



  那邊說書,本來就已經快講完這個章回了,沒聽多久就請聽下回分解。聽書的人們意猶未盡地圍坐喝茶,興致勃勃地談論這個對他們來說非常新奇的世界。

  以前薛牧的作品,每本都涉及了虛構的朝廷和世界框架。但細算起來,白髮魔女和水滸都更偏重江湖故事;西遊的朝廷和天庭存在感並不高;紅樓筆墨基本都在幾個豪門家宅。可以感覺得到幾本作品裡有相似的世界觀和文化氣氛,差不多是一脈相承的思維,有同一套文化體系貫穿每一本書裡,但很難從這些並不重的筆墨裡勾勒出整個世界的具體模樣。

  人們可以確定的是薛牧心中另有乾坤,他的所有作品裡體現的其實是一個相同的世界的不同時代和角度,可惜很難徹底展現在外。

  而這本《三國演義》雖然只是開篇沒多少章回,一個龐大的世界、紛雜的勢力,金戈鐵馬的氣息,謀臣武將的風采,就已經撲面而來。人們幾乎可以確定,這一本書可以完整地展開薛牧心中的錦繡乾坤,另一個宏偉天地的全部畫卷。

  而這次的故事性又精彩無比,終於不再是那麼文藝那麼不接地氣需要靠歌曲來推廣的《紅樓夢》了,群雄逐鹿的背景氛圍再度征服了武道之世所有聽眾與讀者的口味。

  和以前一樣,人們又一次試圖將裡面的故事與人物找到現實的投影。

  姬無行把董卓暗比為薛牧,這是有他的小心思強行攀扯。實際上薛牧穢亂後宮的事,也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在絕大部分人眼裡,董卓和薛牧只是有一定程度的近似,本質完全不是一回事。誰都知道薛牧就算要映射自己,也不可能把自己寫成一個粗魯跋扈的胖武夫對吧……

  再說現在才講了四回,很多線條尚不明朗,要強行對應很難,於是便是眾說紛紜。

  「這個獻刀刺董的曹孟德,倒是有那麼點薛牧的意思吧?」

  「不像吧,薛牧啥時候親自去幹過這種活兒……」

  「薛牧發蹟之前的事你我不知,天知道有沒有這種熱血之時?我看這膽色,這氣質,頗有主角的意思……」

  「這寧教我負天下人……」

  「薛牧豈非魔門?」

  「唔……」

  薛牧在樓上包廂聽得很無語,這強行攀扯的工夫真是沒誰了,這本書他是真真一個影射人物都沒有啊,原本就覺得三國和此世很難掛鉤不好寫,是看了沂州亂象之後,又和小徒弟合上了想法,這才強行上馬的……

  非要說有影射的話,那是世界勢力,諸侯林立到三國鼎立,到歸於一統,在他心目中這個世界早晚也是要走這麼一遭的。

  從諸侯林立百家爭道各自圖謀,到了朝廷正魔鼎足三分,再到現在的形勢越發明朗,等薛清秋合道破繭,幾乎就是一統天下之勢,豈不是最好的影射?至於具體誰對應誰,那一點都不重要啊……

  可惜別人可聽不見他的心聲,依舊討論得熱火朝天:「依我看第一章回就強勢渲染的桃園三結義才是真主角,那劉玄德白手起家,英雄仁義,倒是有薛牧的意思……」

  「薛牧算個屁的白手起家啊,他第一次在世人面前露臉就是薛清秋弟弟,那也算白手,老子的手都沒了。」

  「我說你們爭個什麼啊,薛牧又不是每一本書都把自己當主角寫,那西遊他是和尚還是猴子啊?」

  「猴子唄!皇帝輪流做,棍打天庭的氣魄,就很合他的感覺……我看元鐘是被他坑了,說是崇佛的書,如今怎麼看都像反書……細想起來裡面黑佛門也處處都是……」

  「要說西遊,那豬八戒才像薛牧吧,那麼好色……」

  於是茶館裡笑成一片。

  薛牧聽得啞然失笑,劉婉兮也抿著茶聽得很樂呵,以前聽說書是喊人到宮裡說的,哪有這麼熱鬧的景象,她也沒聽過人們這麼發散的思維,越聽越是有意思:「喂,你真是豬八戒吧。」

  薛牧咂了咂嘴,好像葉孤影也這麼吐槽過自己來著,可怎麼看來看去自己這拱得也不多啊:「喂,姬青原當年幾個妃子?」

  劉婉兮想了一想:「早年幸過四五十個吧,也不全是妃嬪。」

  「姬無憂呢?他留著皇後的位置,聽說也納了妃子?」

  「當然要納,早在當皇子的時候就有側妃了,否則人們會以為他有問題的……嗯,他倒是不多,十來個吧。」

  「你看看,姬無憂號稱癡情都特麼十來個,我滿打滿算也就跟他差不多啊!」

  劉婉兮愣了一下,確實薛牧好色名聲在外,其實還真不算多的……姬無憂明明差不多,還總讓人覺得他癡情得很呢……

  她也忍不住笑:「誰叫你遭 ,江山絕色譜盡入囊中,人們耳熟能詳的美人兒全是你的,天下英雄恨得牙癢。你不擔色名,誰擔?」

  薛牧撫掌而笑:「原來是質量問題,該擔。」

  正閒扯淡呢,茶樓外有人往裡且兄弟,一邊大喊:「還在這瞎扯淡,出大事啦!」

  茶客們都鄙視道:「咱京師地面什麼風雨沒見過,還能有多大事比得過前幾天晚上的龍鳳之戰,乾坤逆轉?天大的事咱京師老爺們也波瀾不驚了。」

  薛牧沒想到那晚的事情已經被好事者編了個名號,聽來也算貼切。

  卻聽進來那人喊道:「這不是一回事兒!六扇門出了新刊,號為《江湖兵器譜》,是排名!不是羅列!這名為排兵器,實際就是排人。你們真不看?」

  剛剛號稱天大的事都波瀾不驚的京師爺們集體安靜了片刻,繼而轟然沸騰!

  在六扇門總捕變成了皇帝的今天,六扇門終於把「不做排名」的小心翼翼面紗扯了下來,居然真的開始做出有可能引起大撕逼的排名,而且還不是從什麼新秀排名這種邊角料開始,一做就直接劍指天下強者!

  「天下第一是誰!」這是這一刻茶館裡所有人共同的好奇,連問話都變得異口同聲,聲振屋瓦,聲聲迴響繞若論基而不絕。

  武道之世的人們對於這玩意的重視,由此可見一斑。

  「是薛清秋?還是藺無涯?問天?」

  來人很是得意地搖頭晃腦:「你們再猜。」

  「猜你妹啊。」悲劇的裝逼者被群起暴打了一頓,藏著的《江湖兵器譜》被直接搶了出來,一條大漢跳上說書台,展開薄薄的小冊子,大聲念道:「天下第三……拂塵,名曰拂雲,持有者玄天宗主問天道人。」

  「等等,怎麼是第三?下面呢?」

  那人也不念問天故事了,直接往後翻了幾頁,笑道:「倒著來的,現在是第二。天下第二,生死同歸劍,持有者藺無涯。本是問劍宗主歷代佩劍,自慕劍璃繼任宗主後,因自用飛光,又賜此劍予其師藺無涯使用。」

  「唔……既然藺無涯是第二,那第一的只能是薛清秋了……星魄雲渺劍是吧?標準答案。」

  「是啊是啊,唯一的懸念本來就是這三個人誰是第一吧,從後往前排也沒什麼意義。既然三二都出了,第一也就確定了。」

  一片 紛紛嘆息聲中,那大漢翻到後面,眼睛直了:「天下第一……瞞、瞞天過海盤,欺天宗主信物,持有者……原欺天宗主、今淨天教主虛淨。」

  整個茶館鴉雀無聲。

  下一刻集體爆炸:「那老混賬憑什麼當天下第一!我們不服!」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20 12:55
娛樂春秋 第六百九十二章經典的打臉



  虛淨向來神秘,對外從無戰績,近期唯一傳遍天下的戰績是他獨戰夏文軒與影翼,最終在宣哲等人圍攻之下斷臂逃生。

  這個戰績按理說很厲害了,光是夏文軒一個人,都沒幾個能直纓其鋒的,何況還加上神出鬼沒專盯弱點的影翼?虛淨能獨力擋下這兩個人,又是身處各項謀劃極大分心的戰局裡,保持傷而不敗,繼而又在已經受了傷的狀況下面對宣哲等人圍攻而上還跑得掉。這種戰績說排天下前五是沒什麼爭議的,前三的話就有得爭了。

  排天下第一,這種戰績就不配了。

  要知道當初薛清秋可是在極端不利的雙重陣法壓制之下,面對的都是問天冷竹申屠罪這樣級別的頂尖強者圍攻,虛淨這個怎麼說也比不過薛清秋那一次吧。別說薛清秋那一次,就算是潘寇之在鷺州燃燒潛能跑路以及申屠罪在七玄谷自曝這兩次,恐怕局面都比虛淨這個更艱難。

  這個戰績真不夠。

  如今傳聞薛清秋已經合道,是否實情且不論,她怎麼也不可能連前三都進不去吧?要是薛清秋都進不了前三,虛淨何德何能排第一?

  別說這不關普通人的事。現代社會裡人們都可以為了自己壓根不懂行的唱功演技,為了某些藝人排名撕得頭破血流,何況武道之世,對於武力天下第一的至高榮耀?

  虛淨從沒有一刻如現在這麼遭黑,就連之前淨天教肆虐京師的時候,還有很多人被虛假教義蒙蔽,以為虛淨也正在盡力約束了,還有人替他說話來著。可這一刻真叫全民黑,至少在京師一地聽說了這個排行的人沒有一個服氣。

  彪悍的京師爺們居然去圍堵六扇門衙署,讓現在主持工作的鐵如山站出來給個說法。鐵如山躲在六扇門裡哭笑不得,暫主持城衛工作的楚天明焦頭爛額,偵探系少年真不知道怎麼應付這種群體事件,而且人們也不是造反,就是問你是不是搞錯了,何以服天下心!

  楚天明真的很想問句誰是第一到底關你們什麼事啊,至於來圍六扇門這麼誇張嗎?他只能按照既定的說辭勸解:「咱們這是排兵器譜,不是完完全全在排人,虛淨那個瞞天過海盤很有門道,妙用無窮,不像那幾把劍只是威力大,所以加分不少。要是沒那個盤,虛淨可能前五也未必上得去……」

  這個說法好歹讓人們接受了幾分,無形之中還種下了一個種子:虛淨本人武力一般般,是手頭寶物牛逼……

  這就有點意思了……

  寶物唯能者居之,虛淨算不算能者?

  一般情況下洞虛者就已經是超級大能了,何況沒那個盤也能排排前五的虛淨?他當然算能者。但在天下第一的強烈反差和眼球效應下,還是有一部分人被惹動了心思。

  搞不過他本人,圍毆有效不?圍毆辦不到的話,下毒機關陷阱這些玩意有效不?

  最諷刺的是,動了這個心思的人基本都是原淨天教餘孽,合歡宗橫行道縱橫道等被逐出去的膿血,本來聚攏在虛淨旗下,又沒在沂州亂局裡喪生的,這會兒卻一個個被引動了對自家「教主」的歪心思。

  反正教主不把咱們的命當回事兒,咱們有什麼可忠於他的?要是他有了寶物就能當天下第一,我們搞到這個寶物躲起來做個土霸王沒什麼問題吧,那也是人上之人了……

  除了這幫淨天教餘孽,就連六道之盟內部都被引動了心思。

  六道之盟可也不是善茬儿,尤其是橫行道的那幫強人。原本對盟主的通緝虛淨之令未必有多少上心,雖然知道是自家敵人,可那種強者谁願意拿命去惹?可這回人們的心思就有點不一樣了……

  當然,此刻這件事只在京師,還沒來得及擴散出去,但薛牧知道這事的擴散速度將會極其變態,恐怕旬日之間,便是鋪遍世間的影響。

  一紙排名,天下暗湧。

  筆能殺人,不外如是。

  …………

  此刻的薛牧和劉婉兮已經離開了茶樓,兩人去的是京師縱橫道開辦的奇珍閣。自從縱橫道加入六道之盟,也和風波樓一樣越發轉明,奇珍閣現在也是一個光明正大的連鎖商務,當然要求就比之前的嚴格,那些黑市黑貨至少在京師不允許了,假貨更是禁絕。

  薛牧帶劉婉兮逛奇珍閣,一來也是帶妹子逛街買東西的意思,二來也是想暗訪一下,縱橫道在京師德性有沒有變化,這幫唯利是圖的奸商是否和淨天教依然扯不斷關係?

  所以連他也做了喬裝,憑空胖了一大圈,俊朗的面容也變得黑不溜丟,和荊釵布裙的劉婉兮並肩走在一起,就像最普通的民家夫婦。

  李公公也喬裝跟在後面,暗中保護。

  本來這是一個非常容易引發裝逼打臉的機會,薛牧躍躍欲試很久了……結果他發現,可能自己是注定裝不了逼的,就連這麼好的機會,都被別人搶在前面給裝完了。

  剛剛踏入奇珍閣,他們就聽見有人正在和掌櫃說話。

  「那支玉筆,拿給本……給我看看。」說話的是個一襲青衫裝扮普通的青年,可看似普通的裝扮看在劉婉兮眼裡卻一眼看出了許多貓膩。

  她低聲告訴薛牧:「京師裁縫名家蔡大師的工藝,蠶絲內襯,九層緞錦,只是外面染成青衣,看著低調。」

  薛牧笑道:「他說本什麼的,估計是本公子,本侯這類的,是個勳貴。你不認識?」

  李公公在身後道:「這就是安國公家的大公子。聽說也參與了蒙面比賽,不知道進了第幾輪。 」

  薛牧點點頭。他們竊竊私語之時,那邊掌櫃的已經斜著眼睛嗤笑:「本閣俱是珍品,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先拿在手上看的,要是摔壞了有些人可賠不起。」

  劉婉兮皺了皺眉,低聲道:「怎麼這樣說話。」

  薛牧微微一笑:「看戲。」

  那安公子深深吸了口氣,冷冷道:「不要狗眼看人低!」

  那掌櫃的神情越發鄙夷了:「知道這支玉筆多少錢嗎?瞧你這身土包子的模樣,怕是把你賣了也買不起,有什麼可看的?要麼你就掏出錢給本掌櫃瞧瞧,沒錢就趕緊走,出門右拐那個地攤比較適合你。」

  這話說出來,那暗怒的安公子想走都不會走了,走出去的話就真被人當成土包子了,自重面子的公子哥兒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安公子掏出一塊牌子,「啪」地拍在櫃檯上:「叫你們縱橫道管事的出來見本公子!」

  掌櫃臉色蒼白:「貴……貴賓牌?」

  他失魂落魄地喊來了縱橫道在京的最高執事,執事出來一見金牌就惡狠狠地把掌櫃抽成了陀螺:「混賬!這是安國公家的大公子!告誡過你們多少次,不要狗眼看人低!立刻給我捲鋪蓋走人,我們奇珍閣用不了你這樣的掌櫃!」

  掌櫃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懇安公子,安公子不為所動,當著他的面取出一大包金錠,散落在櫃檯上,冷笑道:「這個櫃的貨,本公子全包了。本來你有提成的吧,很遺憾不但沒有了,飯碗都丟了哈哈哈……」

  掌櫃的如喪考妣地痛哭失聲。

  看著那執事陪著笑幫安公子打包整個櫃檯的東西,掌櫃的更是面如死灰,安公子看得極為暢快,渾身毛孔無不舒爽。

  劉婉兮還在跟薛牧嘆息:「真是好一場教訓,這掌櫃的會後悔死吧?」

  薛牧笑道:「這就是經典的裝逼打臉。不過這場打臉有點問題啊… …」

  安公子昂首挺胸地帶著一櫃檯的貨出了門,卻見哭得淚人一樣的掌櫃忽然就站直了身體,那執事笑嘻嘻地拍著他的肩膀:「幹得漂亮,這次你居功至偉,抽三成。」

  掌櫃笑逐顏開:「這樣的打臉,給我們每天來一打,老子做夢都會笑醒啊。」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20 12:55
娛樂春秋 第六百九十三章奸商的進化



  那邊劉婉兮直了眼睛,看那掌櫃面如死灰的痛苦與後悔,連她都覺得安公子的打臉酣暢淋漓,可不料居然會是這樣的反轉。

  薛牧笑道:「你都認得出安公子的布料和用工,人家奇珍閣掌櫃見多識廣,當然也沒道理認不出的。其實不用看衣料,紈絝子弟自有與眾不同的氣質,這些江湖奸商恐怕一眼就看得出來,馬上就制定策略,最大化地從這些公子哥兒手裡掏錢。至於丟點面子對他們算個什麼,縱橫道可是為了錢連爹都能喊的,面子值幾個錢一斤?」

  劉婉兮哭笑不得:「那開除呢?」

  「這掌櫃絕對就是縱橫道門下,一個宗派的子弟,怎麼可能因為這點破事開除?改天安公子又見到他坐這兒又怎麼樣,縱橫道堂堂魔門四道,又是現在六道之盟主力,讓安國公本人過來都得揭過這點小若論基子,他一個公子哥還不是只能認栽?」

  「這位公子目光如炬。」那縱橫道執事的聲音響起,大步向他們走了過來,笑道:「公子見識非凡,不知高姓大名,大家交個朋友。」

  「免了。」薛牧 慣性地抽出折扇拍著手心,笑道:「和縱橫道交朋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賣了還幫你們數錢。」

  那執事哈哈一笑:「我們可不是欺天宗。」

  薛牧笑道:「剛才這套路豈非欺天之道?」

  那執事搖頭道:「剛才這只能算激將,算不上欺詐。其實就算是欺詐也無妨,道歸道,術歸術,我們盟主用的欺天之術也不算少了,與道無關。我們用詐術為的是賺錢,而且只是諸多賺錢手段的其中一種,要是其他手段更賺錢,所謂詐術我們立刻便能棄如敝履,豈能與欺天宗以此為道的混為一談?」

  薛牧打量了他一陣,問道:「閣下高姓大名?」

  「縱橫道京畿管事向錢進,見過公子與夫人。」向錢進笑嘻嘻道:「多個朋友多條路,公子不如進內室喝杯茶?」

  薛牧這回沒有拒絕,攜著劉婉兮回了一禮:「那就叨擾了。」

  薛牧很懷疑這貨是不是認出了自己。能做縱橫道京畿管事,也是與林東生一個級別的縱橫道頂級高層,別看名字搞笑,這談吐見識明顯和一般人不一樣。畢竟自己的演技未必瞞得過這些人精,被認出來並不奇怪。

  其實從這次打臉套路上觀察,確實可以看出縱橫道的模式有所改變,更多的開始利用自己的地位優勢,而不是總在一些低級制假上做文章。他也想加深了解一下,縱橫道的經營思路具體有些什麼變化。

  「此茶名為一品清貴,乃是醫聖給我們家盟主的新茶方,不久前剛剛製作成功。」向錢進十分嫻熟地泡著功夫茶,給薛牧劉婉兮李公公分了杯,笑道:「諸位品一品。」

  這茶的價格絕對貴比黃金,絕不該是用來款待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薛牧和劉婉兮對視一眼,也沒再假客氣,齊齊笑了一下,悠悠品茶。李公公則習慣性地等劉婉兮開始喝了,他才舉杯抿了一下。

  見兩人品茶的姿態和李公公的反應,向錢進眼裡更是閃過喜色,笑道:「諸位不願通名也就罷了,如果向某這對招子沒瞎,諸位必是達官顯貴,身份絕不比剛才的那位安公子低了。」

  薛牧笑道:「這就是你對我們態度這麼友善的原因?按說安公子的身份在京師已經是顯貴,閣下又何必得罪了他,反而來和我們這初次見面的攀關係?」

  「安公子的所謂顯貴……」向錢進微微一笑:「二位可知他買那什麼玉筆是幹什麼用的?」

  劉婉兮奇道: 「這真不知。」

  「據我所知,他在蒙面比賽裡發揮不錯,進入半決賽了。這筆大約是想用來收買黎記者的,想在報導上給他多渲染渲染。」向錢進不屑道:「黎記者是咱家盟主倚為臂膀的文宣喉舌,豈是會被這點小玩意收買的?不當場甩他一臉就不錯了,這貨色也真是心裡沒點數。」

  「……」薛牧很想說黎曉瑞這廝有這麼高端嗎?怎麼我沒感覺誒……

  向錢進又道:「所以他這種貨色有什麼可顯貴的……何況勳戚數百年來不掌權,無非如這茶名一樣,只是清貴,沒什麼大用。當今女皇志向高遠,這幾天提拔了很大一批實幹官員,都是各州郡聲名顯赫的能臣,調集入京。以這形勢看,那幫蛀蟲能逍遙多久尚未可知,何必在他們身上下功夫。」

  劉婉兮笑了起來:「原來你是把我們當陛下新晉重臣了?」

  「難道不是?京師這般氣度的生面孔可不多,二位品茶姿態之雅緻不大像武者出身,身上修行看著也不高……何況身邊還帶有管家。除了新入京重臣,也沒別的可能。」

  劉婉兮笑道:「據我所知,你們縱橫道現在負責的是全盟商務合作,你們的生意便是貴盟的生意。而貴盟薛盟主權傾天下,如今與攝政王也沒什麼差別了,向管事有這麼硬的靠山,又何必結交什麼權貴?」

  向錢進越發 眉開眼笑:「向某已經說了,多個朋友多條路。縱橫道雖然負責全盟商務,自家也有自家的小生意,盟主並不干涉各家自我運行的。我們也不可能為了什麼自家事都全去麻煩咱家盟主啊。」

  薛牧點點頭,確實各家照樣有各家自己的發展,他的六道之盟不是並派,向錢進這個說法完全沒有問題。看來還是想走官商勾結的路線?

  向錢進又道:「二位也不用疑心向某是想收買官員搞什麼違法亂紀的勾當。實話實說,如今咱們縱橫道想要做的絕對是女皇和咱們盟主喜聞樂見之事。」

  薛牧來了興趣:「願聞其詳。」

  「如今京師蕭條,百業待興,沂州更是一片白地,處處都要重新勸農務桑,建設地方。女皇如今召集能臣,必定會全面開始發展民生,我們只需要知道女皇有心先從哪裡開始,便可預做準備。比如說女皇打算先勸農,我們便可先準備好糧種;打算先建設,我們便可先準備好石材木料,諸如此類。這便是賺不完的錢。我們只是搶占先機,而不做囤積居奇,雖然也是圖自家賺錢,卻只會讓女皇新政更效率,絕不會搞出問題。」

  薛牧愣了半天,這尼瑪已經學會走政策風向路線了啊……不得不佩服土著們的自我進化,他們會根據時勢和自身地位的變化做出最有利的調整,很多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他這個穿越者來開先河的。

  雖然還是違反了公平商務原則的奸商之道,但這個世界這個時代你去強求什麼公平本來就很不現實,尤其對於一個不久以前還是製假售假以次充好囤積居奇的奸商道來說,進化成這個方向簡直就是天幸了好不好……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20 12:55
娛樂春秋 第六百九十四章太後與女皇


  薛牧最終也沒對向錢進做出什麼許諾。離開奇珍閣時天色也晚了,兩人興盡回宮,劉婉兮還覺得今天的見聞很有意思,一邊卸妝一邊問:「這向管事真沒認出我們?」

  薛牧也卸了沒啥卵用的偽裝,沉吟道:「他到最後都沒糾結於我們的姓名,恐怕其實是認出了的,這番話不是說給什麼新晉重臣聽的,分明就是說給我薛牧聽的,試探我同不同意他們的新套路。」

  劉婉兮笑道:「那你同不同意?」

  薛牧想了半天,兩手一攤:「我都不知道我該同意還是該反對,說來說去我真特麼佩服這群為了賺錢能夠絞盡腦汁的傢伙,真是走在時代前沿。」

  劉婉兮道:「我倒是覺得挺不錯的,只要他們真的辦得到自己說的話。」

  「恐怕真辦得到,目前對他們來說,走政策風向的路子比其他方式對他們有用得多了,還沒任何後患。這幫貨色對輕重利弊向來拿捏得很清晰。」

  「那就不管了唄,說實在的,水至 則無魚,有些事管太多不見得好。」

  薛牧點了點頭,說到底他的天下公心別說和夏侯荻比了,他都不一定比得上玉麟那些正義感強的人。什麼世間公平正義真的不是他的主要視角,只是如今地位變化之下總有些事情是必須去做的,總不能看著邪煞亂世,看著昏君瞎搞,看著魔道肆虐,那是絕大多數正常人都看不下去的事情,而不是自己多麼高大上。

  更具體的江山治理,還不如讓真能治國的人去慢慢操作,就像如今夏侯荻調集能臣入京一樣。世界又不是缺了自己不會轉,想太多有什麼意義。

  何況本來今天就是特意休息的,結果搞來搞去又處理了一堆事情……真是遭罪。

  看著劉婉兮卸下喬裝,重新展露傾國麗色的模樣,薛牧心頭癢癢,也懶得再去想那麼多有的沒的,直接將劉婉兮擁在懷裡,附耳笑道:「我就想管一管太後。」

  「我從上到下哪裡不是你的,你還要怎麼管……」劉婉兮柔順地靠在他懷裡,很是滿足地嘆息:「今天真開心,見到很多平時在宮中見不到的事情。」

  薛牧笑道:「你這也太容易滿足,今天壓根就只是逛逛,沒玩什麼呢。」

  劉婉兮搖頭笑:「這便是最大的滿足了。真要說玩樂,又有什麼可玩?」

  「我們還可以玩床笫之樂……」薛牧低頭吻了下去,劉婉兮婉轉相就。

  睡完女皇睡太後,薛牧真有一種樂不思蜀之感,也能理解為什麼有些人有了權力就迅速變質吧,自己也差不多,此時想得最多的不再是那些正事兒,而是要找個機會把女皇和太後一鍋端了,那才叫人生巔峰,夫復何求……

  薛牧也沒想到這個機會這麼快就來臨……

  正當他和劉婉兮紅燭高照鴛鴦交頸不亦樂乎的時候,宮門被突兀地推開,夏侯荻清朗的聲音傳來:「皇兒向母後請安……呃……」

  聲音戛然截斷,夏侯荻木木地站在屋中,看著薛牧和劉婉兮愕然靜止的造型。劉婉兮撐著桌面,薛牧扶在後面,兩人正是聯通狀態呢,瞧劉婉兮此刻愕然的表情上還帶著未褪的紅潮,那美目又是迷離又是迷茫,好像正在極樂之中腦子迷糊,都不知道怎麼反應的樣子。

  「薛牧……」夏侯荻切齒道:「這才剛剛戊時初,天色都才黑不久,你色中餓鬼投胎的嗎!」

  薛牧很是無語,這皇帝找太後請安是沒通報直接踹宮門的嗎?

  轉念一想倒也明白了,常規情況在門外當然會有通傳,可大家關係不一樣啊,劉婉兮雖然是名義上的母後,可其實兩人都知道那是什麼鬼,一直都以薛牧女人的關係為紐帶在一起合作對付姬無憂,長期下來關係該是更接近閨蜜姐妹,夏侯荻行事又向來風風火火的,登基後的所謂請安也都是這般大咧咧直接串門子的吧……

  再說她應該也明知道薛牧在裡面剛回來,本來是打算來找他倆聊聊天的吧……

  天知道薛牧這麼餓,才剛剛回來呢就開始了……

  見夏侯荻通紅著臉轉身要走的樣子,薛牧心念電閃,飛速跑了過去一把推住門,腆著臉把她攔腰抱住:「來都來了,就坐會兒嘛……」

  夏侯荻氣道:「是坐會兒還是做會兒,你要臉的嗎?」

  「不要。」薛牧回答得乾脆利落。

  夏侯荻都被氣笑了:「滾啊你。」

  薛牧直接將她橫抱而起,大步且兄弟向床邊。夏侯荻錘著他的胸口:「放開啊!有誰像你這麼荒唐的!」

  「咚」地一下,兩人一起砸在榻上,打了兩個滾,又一上一下地對視。

  薛牧腆著臉道:「陛下日間操勞過甚,讓小的好好服侍服侍陛下,替陛下舒緩一下疲憊……」

  夏侯荻又好氣又好笑,說穿了她對薛牧了解得很,心中又何嘗不知這廝肯定早有太後女皇一鍋燴了的念頭?只是猝然遭遇這狀況,面子放不下罷了。她無奈地轉向劉婉兮:「母後你就看著他發瘋?」

  劉婉兮連個輕紗都不披,直接款款挨坐在兩人身邊,笑道:「小薛子公公技術不錯的,陛下享受便是了。」

  夏侯荻翻著白眼,忽然意識到劉婉兮很可能和岳小嬋都……對這種名義的母後身份她才不會有任何心理障礙呢。而且當初薛牧長住宮中有過很長時間,那時候薛牧身邊帶著卓青青葉孤影什麼的,可能劉婉兮早都各種習慣了吧……

  想到這裡她也很是無語,不再寄望於劉婉兮和她統一陣線了,瞪著薛牧道:「昏君!」

  「君可是你啊陛下……」薛牧樂了,他發現夏侯荻的抗拒感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激烈,立刻小心翼翼地試著吻了下去。

  夏侯荻閉上了眼睛。這幾天她也正是和薛牧情熱之時,什麼屏風後什麼金殿上,各種花式嚐了個遍,也是對那極樂感覺最是貪戀的時段。此時被他壓著也是身子軟軟,她很無奈地發現自己還真沒多少反抗意志。

  隱隱的還有點期待。

  也很希望和他睡在一起啊……他今晚要是跟母後一起,自己不就變成一個人了麼……

  這麼想著就覺得,還不如一起呢,反正在這妖人身邊這還不是早晚的事麼……也無所謂吧……

  慈寧宮內的吵吵喧囂聲慢慢歸於平息,又很快響起了另外一種聲音。李公公在門外把手籠在袖子裡,心中也是對薛牧佩服無比。

  本來他都以為這次薛牧肯定是要吃一鼻子灰的,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結果……果然膽子夠大臉皮夠厚才是成事的基礎啊……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20 12:55
娛樂春秋 第六百九十五章一群好隊友


  第二天一早的御膳是宮人端到慈聖宮裡的,夏侯荻一邊吃一邊瞪著薛牧看。

  薛牧低頭吃糕點,陪著一個傻笑的表情。

  夏侯荻也沒力氣說他,硬邦邦道:「我要去上朝了,今天新任沂州總督張百齡也進了京,主要是商議沂州發展思路,這個和你星月宗息息相關,你要不要去上個朝?」

  「我就不去了,就在這提些個人意見。自然門如今處境非常尷尬,那邊談判的結果想必宣哲也傳達給你了,冷竹沒有繼續在沂州搞事的銳氣和底氣,但他希望長期經營的千山郡能夠繼續保留。實際上這是面子過不去,灰溜溜的全軍撤出沂州的話,自然門有點變成笑柄的意思……」

  夏侯荻靠在椅背上吃著糕點,笑道:「宣哲認為可以把自然門趕回去,根本不需要給他們留任何面子。冷竹現在硬氣不起來,宣哲憋著一肚子找他麻煩的心思,冷竹也理虧。」

  薛牧道:「之前冷青石和我做交易,答應過出錢出資,給東安郡等地做建設,他們還算守信,路軌已經開始鋪了,一些優質植種也已經提 供。我個人意見,沂州數千里地域,靠朝廷和星月宗合力發展也很吃力,且遷延歲月。如果自然門願意繼續出資源幫助整個沂州,那區區一郡之地讓他們繼續駐紮也沒什麼大不了。如果他們吝嗇,那就給我滾,讓冷竹自己斟酌。」

  夏侯荻悠悠道:「反正沂州劃歸你星月宗勢力範圍,你都願意少個郡,我可不會為你爭,不管自然門盤踞還是星月宗勢力,那說穿了都是朕的地盤。」

  「你這意思就對了,姬青原和姬無憂總是覺得那是別人的地盤,其實只不過是黑社會給自己劃街道罷了,本質還是朝廷江山,並非獨立割據。天下人也認大周法統,還是深入人心的,誰想在當地舉旗說不奉朝廷令,恐怕也沒人認可。」

  「所以你也不自己篡江山,而是扶持朕?就像你三國裡寫的大漢朝,管各地怎麼打,道統都在漢室,你這是奉天子以令不臣?」夏侯荻瞪眼道:「朕就是你奉的獻帝嗎?」

  「我是把自己獻給帝。」

  「噗……」劉婉兮笑噴出來。

  薛牧腆著臉說了一句,心裡也在想三國演義比想像中的容易風行,大約也是人們比較容易代入這種體制的緣故吧,確實在某些程度上十分接近。

  當然自己不是董卓也不是曹操,最根本的一點區別就是,夏侯荻是女的。將來繼位的只會是自己和夏侯荻的孩子,不會冒個曹丕來篡漢。

  夏侯荻昨晚越發放得開,恐怕和這種現狀也很有關係,她說不定想要個孩子了,以安內外之心。

  薛牧和別人可以不留種,和夏侯荻倒是必須留的,這個孩子在肚子裡就注定是太子,無論男女。薛牧忽然無厘頭地想,要是男孩叫太子,女孩叫啥,太妹?

  不過這裡也折射了一點,夏侯荻以女身登基,又是在他薛牧強力扶持的背景下,恐怕會被很多人視為傀儡漢獻帝,雖然法理上人人服膺,可權威其實難立得很。比如姬無行就認為夏侯荻早晚要被薛牧廢了……別人就算沒想得這麼誇張,也是覺得夏侯荻多半身不由己?

  夏侯荻雖然口頭不說,也是盡力想要做出第一筆可觀的政績,向天下交代吧?

  …………

  夏侯荻上朝去了,劉婉兮今日懶懶的不想動,薛牧便自己出門,去找莫雪心。

  昨天劉婉兮說得沒錯,莫雪心之所以留在京師做一種「朝廷鷹犬」的事兒,多半就是為了等他空閒下來,能夠相處一段時間。

  否則她的嫉惡如仇可沒必要用在替夏侯荻穩定京師局面這種事上,滿天下去追殺淨天教和滅情道餘孽才是她最可能幹的事情。

  見到莫雪心的時候,她是在七玄谷駐京分舵裡,正打算出門,兩人在門口突兀地遇上。

  薛牧忽然想起這個「駐京辦」他來過。很早以前莫雪心從這裡出門去圍攻薛清秋,那次他來這裡找過祝辰瑤,確認位置……

  想想如今關係的變化,真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莫雪心安靜地站在門邊,見他默默對視之中帶著些追念的樣子,原本有些戾氣的眉宇慢慢地舒展開,微微一笑:「你來啦?」

  薛牧伸手去撫她眉心:「怎麼每次見你,你總有點蹙眉,現在的京師有什麼讓你犯愁的東西?」

  莫雪心眼角的餘光看著守門弟子轉過頭的模樣,她臉色有些微紅,卻沒有避讓薛牧的手,低聲道:「因為這樣可以讓你來撫平。」

  守門弟子有些驚悚,很難想像這是他們谷主會說的話。可聽在薛牧耳內,心底卻一下就化開,暖暖的。

  也許莫雪心只能算是他動用各種手段摘了心的,感情的俘虜吧……但她確確實實是陷進去了,動的是真情。在他面前,她真的是一點固有的驕傲都看不見。

  他低聲道:「這幾日風雲變化,昨日剛得閒……」

  莫雪心笑道:「何必說這些,你昨日得閒陪太後,她是近水樓台,我也不好說你偏心,總之今天能特意來找我,我很滿意。反正今天可得好好陪我,別的我就不問了。」

  薛牧也笑:「看你的樣子原本是想出去找人麻煩的,改主意了?」

  莫雪心攜著他的手一起往外走,口中道:「我去找人麻煩,難道你不能陪我找?有個軍師在身邊,本座可不用花腦子。」

  薛牧呵呵一樂:「樂意效勞。」

  「當初雲州總督程默之死後,朝廷另外派遣了一個胡總督,這位胡總督倒是有心為雲州的閉塞狀況做些改變的,也就全力主持了雲州全境的軌道鋪設。你知道光是雲京一線主幹道肯定不夠,胡總督鋪設全境是勢在必行之舉。」

  「嗯,出狀況了?」

  「是,各地舖了一半吧,結果現在交通總署不撥尾款了……」

  薛牧很快就明白什麼情況了。

  原先主持交通總署工作的是夏侯荻,胡總督那邊的申請批款肯定是很快通過,雲州鋪軌順利進行。而近期夏侯荻登基,交通總署暫由李應卿負責,而李應卿自有神機門一大攤子事要顧,在交通總署方面做的主要事宜也只是為了皇權穩固,刻意壓制姬無行等人的武力權,逐步邊緣化。這內政撥款之類的事情恐怕他還來不及過問,也就被人趁著這段時間的空子搞了事。

  搞事的沒有別人,只可能是負責交通內政事務的義王姬無厲。

  「姬無厲這是找死啊……」薛牧想到這裡有點好笑:「他這種時候故意卡雲州的款,莫非是報復當初你棄他而去的事情?」

  「可能吧。」莫雪心無所謂地道:「管他是什麼原因,本座可沒耐心跑去李應卿那裡告狀打官司,直接要了姬無厲的狗頭也就是了。」

  薛牧笑出聲,這種時候莫雪心砍了姬無厲的狗頭還真是沒有人管的,姬無厲這個真真是作死,到底什麼腦迴路才會這麼做?

  莫雪心又道:「其實近期我統鎮京師地面,還發現一些亂象,恐怕夏侯荻一時沒餘力關注到這裡。諸如原淨天教產業、還有這次姬無憂及其黨羽的莊園和產業,按理要收歸朝廷,可都被一些皇族勳貴藉口那些是他們被淨天教騙去的產業,全給瓜分了。姬無厲這個可能也未必是針對雲州,只是這些蛀蟲趁亂大肆撈錢的其中一例而已,反正別人的事情我不太合適去管,姬無厲這個得給本座吐出來!」

  薛牧腳步慢慢放緩下來,忽然哈哈一笑:「真是瞌睡送上枕頭,一群好隊友。」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20 12:56
娛樂春秋 第六百九十六章最後的禮物


  「砰!」交通總署副署長辦公室大門被莫雪心一腳踹得粉碎,裡面的姬無厲彈簧一樣跳了起來。見是莫雪心,他臉色一白,厲聲道:「莫雪心!這是朝廷重衙,不是你們江湖門派撒野的地方,莫非你是想造……」

  「嗯?」薛牧從莫雪心身後探出腦袋:「義王你在說什麼,本公沒聽清。」

  說著本公的時候薛牧一時有些蛋疼,還不如之前喊本侯呢,這本公怎麼聽都像他和夏侯荻開玩笑時說的本宮……可他自己說得蛋疼,聽在別人耳朵裡卻殊無笑意,姬無厲的臉色更白了,牙齒都開始打顫:「薛……薛牧……」

  莫雪心揮起巴掌,「啪」地一下抽得姬無厲牙都掉了三顆:「我雲州鋪軌的尾款哪去了?給本座吐出來!」

  長廊左右擠滿了人,都面面相覷很是猶豫。原本交通總署現在也是個牛逼的衙門,不僅是當今女皇嫡系之一,而且是如今權傾天下的鹿鼎公倡導而成的玩意,內部機構龐大,且有自屬的武力部門,大家也是很有優越感的。

  要是莫雪心獨自鬧事,恐怕還真有不怕死的要上去阻攔一二,可當莫雪心身邊跟著薛牧的時候,那就真是所有人都縮了卵,包括姬無厲的親信都不敢動一下。

  昨天聽說唐王只是言語且兄弟撞,就被薛牧廢了功力下獄,女皇對此不置一詞,反而叫別人不許挑撥……

  李應卿今天也在交通總署這邊,聽說有人闖衙傷人,急匆匆趕過來一看,見到薛牧站那兒,立刻轉了個身,反倒開始轟散圍觀人群:「都沒事乾了?有什麼好看的?幹活去!」

  那邊姬無厲捧著腫成豬頭的臉,怒道:「近期天下都在設軌,哪有那麼多餘錢!」

  莫雪心冷笑道:「少拿這套敷衍,這是早前幾個月就批過的款,可不是現在才和別人競爭。」

  李應卿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他剛剛暫管沒幾天,對之前這些批款撥款確實還來不及過問。可他既是一門之主,又久混朝堂,很多貓膩比莫雪心更是門清,只一聽就知道姬無厲必然在這筆款項上下其手了,他的反應也和薛牧之前一樣哭笑不得:「義王你要作死也不是這麼來的……」

  姬無厲其實更氣,說他作死倒也未必,因為近期是很多勳貴王侯在一起趁著夏侯荻顧不上這些的時候撈錢的。

  在他們的意識裡,夏侯荻總歸是要團結一批可靠的自己人,以免被薛牧徹底弄成了傀儡,這些皇親國戚相對於外人來說當然是大周皇室最可靠的自己人了,這是最基本的帝王用權之道。等到這陣風過去,夏侯荻目光注意到這些事上的時候,法不責眾又需要團結的情況下,自然也不可能拿整個勳貴體系怎樣,只能捏著鼻子認了這個既成事實。

  只是姬無厲向來有點草包的,做事不精細,碰別的錢就算了,連雲州那邊的錢都敢碰,結果惹來了莫雪心這個煞星上門,居然還帶著薛牧… …

  更氣的是這夥人根本不講證據,直接就來個有罪推定,他做的一堆平賬準備一點屁用都沒有!

  他還是做了最後的垂死掙扎:「當今陛下是六扇門出身,你們說話要講證據!莫非想要私設公堂!」

  本來以為這對薛牧完全沒用的掙扎,卻意外地起了作用,薛牧笑瞇瞇道:「當然要講證據。李門主,這事就拜託你了?」

  李應卿苦笑:「既然答應了陛下暫管這攤子事,總要做個清楚。放心吧,這事我會調我神機門的人來算個仔細。」

  直到被薛牧拉著出門,莫雪心還一頭霧水:「幹嘛要跟他講證據?直接剁了不就得了。」

  「直接剁了你又拿不到錢,難道你跑去抄他的義王府?那就亂套了。放心吧,術算之道,神機門不說第一也是三甲,包保一兩天的功夫就能給他算個底朝天,到時候一分款項都少不了你的。」

  「唔……」莫雪心奇道:「聽你這意思,你對姬無厲還有其他安排?」

  薛牧顧左右而言他:「走,我們去看蒙面比賽如何?」

  莫雪心立刻拋開了姬無厲那點破事,雀躍道:「好啊好啊!早就聽說今天是蒙面比賽的總決賽,想必很有趣。」

  自薛牧赴沂州之前提議的蒙面比賽,京師權貴自發在搞,經過這麼多風風雨雨,始終沒有斷。雖然被很多事件轉移了視線,導致吸引眼球的效果沒有之前預想的那麼好,但也不算無人問津,每一期的揭面總能引發京師一陣驚嘆,連帶周邊很多地區都在翹首等著京師日報傳過去,好看看蒙面比賽揭曉的結果。

  當然莫雪心並不感興趣,她的雀躍只是源自難得和薛牧一起看表演,這種感覺很不錯。

  到得京師大劇場之外,人山人海,可以看見楚天明帶著一隊城防司的人滿頭大汗地維持秩序,薛牧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小伙子根本不適合幹這類活,夏侯荻讓他暫管這種事也只是為了給他加資歷,這是要重用的前奏了。

  薛牧和莫雪心沒有喬裝,兩人簡直如黑夜裡的螢火蟲一樣耀眼,楚天明很快就看見了,擦著汗跑了過來:「我的鹿鼎公,你也來湊什麼熱鬧,沒看我們都忙成狗了,你也來給我們加負擔。」

  薛牧拉著莫雪心的手,嗤聲道:「我有自家女人保護,用得著你?」

  莫雪心抿嘴笑,楚天明無奈地捏著額頭:「是是是,你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嚇人。話說你來幹什麼的?」

  薛牧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問:「有沒有覺得乾這些活很煩?」

  「廢話啊,是你親手帶我入六扇門的,你比誰都知道我的德性,這種活兒我幹不了啊!」

  「那給你換個?」

  楚天明立刻來了精神: 「什麼好事?」

  「還是密探,不過不查江湖事,咱查官員,查貴戚,查一切貪贓枉法事,你幹不幹?」

  楚天明兩眼發光,差點就想直接脫了城衛制服:「幹!」

  薛牧拍拍他的肩膀:「就比如這些搞蒙面比賽的勳貴們……哦,特別是有錢舉辦卻不派子弟參賽的,說明家中子弟連個有用的都沒有,偏偏這麼有錢……你想不想知道哪來的,只是靠食邑?給你三天時間,把證據堆在陛下案頭,有信心麼?」

  楚天明真的直接脫了城衛制服,轉頭找到副手塞了給他,自己拔腿就跑:「那些貨色我早都有數,不用三天,兩天就夠!」

  莫雪心奇道:「你這是在幫女皇治貪?」

  薛牧微微一笑:「張百齡告訴過我,想聚人望,治貪是見效最 的。夏侯眼下正缺一個樹立威望的口子,這些人包括姬無厲在內,豈不都是送上門的好靶子?這些事我不參與,查案的是神機門是六扇門,這便是我離開之前送給夏侯最後的禮物。」

  莫雪心輕聲嘆息:「夏侯荻有你,真是運氣。」

  「也是為了大局啦。」薛牧低聲道:「雖然我這兩天在休息,可一直不敢忘,還有和天道反著來的滅世者存在世間呢……我有預感,平靜的日子沒有多久了,總該把大後方盡快穩定才是。」

  莫雪心笑笑:「你啊……就算在我面前流露出妖人本性,我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就別表現一副偉光正的模樣了,越看越假。還不如明說為了夏侯荻,那有朝一日也能這樣為我。」

  薛牧嘿嘿一笑,拉著她的手往劇院裡擠:「那就讓我們安安心心地先看一場表演,希望這幫貨色別讓我失望。」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20 12:56
娛樂春秋 第六百九十七章過去與現在



  當坐在六扇門為他們安排的大劇場包廂裡,看著台上兩個蒙面男劈裡啪啦打成一團的時候,薛牧半張著嘴,至今無法相信這就是自己提出的蒙面比賽……

  他的倡議明明是展現各種才能,例如術算啊機巧啊等等,當時他心裡還有團結這些勳貴的意思在,有意讓這個比賽成為展現勳貴子弟各類才能的舞台,讓大眾知道這幫人也不是只會吃喝玩樂,而自己也可以擇其優者做些合作……

  可怎麼就變成比武了呢?

  看著最前排的貴賓專座上,黎曉瑞人五人六地坐在中間做記錄,薛牧磨著牙,真想立刻把她揪過來問個清楚,這比賽到底怎麼回事兒……

  娘的你們要比武不會去外面比武場麼,在劇場裡比個雞兒啊!

  「左邊這個鬼臉面具的,表面看著只是直刺橫挑,實則極其精妙,基礎紮實無比,運勁之宜,存乎一心,已窺上等劍道。」莫雪心津津有味地點評:「右邊那個龍形面具的……招式花巧好看,實用性不高,但頗能騙得一些外行……」

  薛牧問道:「但他們以比武決勝的話,打得好看意義不大了吧,被挑了就原形畢露。」

  莫雪心笑道:「不像決勝,像展示。否則鬼臉面具那個三招之內就該勝了,何至於打這麼久。」

  「假賽?」薛牧想了想,又自己搖搖頭,勳貴子弟一個個要面子得很,誰家也壓不倒誰,有紮實底子的谁願意陪你打假賽?

  恐怕是這個蒙面比賽的自我進化模式,以這樣的方式展示給觀眾看,藉由黎曉瑞的筆頭渲染,這就造出星來了……

  難怪安公子會買東西賄賂黎曉瑞呢,觀眾就一個劇場的人,名氣除了口口相傳之外,最重要的宣傳途徑還是現場記者的一支筆。越是渲染得牛逼,人們對揭面的期待就越高……

  很可能最後那個功底紮實的鬼臉人,還真沒那個花巧的龍形面具名氣大。

  薛牧忽然很想笑,自己的造星術,看來是差不多可以收進抽屜裡了,此世的人們自己玩得已經絲毫不比他遜色,這種玩意的進化速度遠遠超過了刻苦習武的進化速度。

  雖然他們還是用比武的方式,可內核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同時也與自己倡導這個比賽的本意不一樣了……

  薛牧搖頭笑笑,不一樣就不一樣,已經準備對這幫勳貴下手了,誰耐煩幫他們出名?看表演就看表演,管那麼多呢……

  莫雪心這樣的大宗師看這類「舞術」展示,初始還有點意思,越看也是越無聊。兩人坐在包廂裡你看我我看你,忽然同時冒出一個念頭,這並肩坐著看戲的場景似曾相識?

  是了……那是在慕劍璃的宗主繼任大典上,他們也是這麼近距離靠坐在一起,當時距離更遠一些,莫雪心特意跟他拉開了半尺,正襟危坐,對身邊坐著個妖人極為不滿。而如今挨得緊緊,互相都很享受對方身上的氣息。

  薛牧轉頭看著莫雪心的側顏,目光越來越肆無忌憚。

  莫雪心慢慢紅了臉,低聲道:「看什麼看?看表演啊。」

  薛牧笑道:「看他們還不如看你,哪有你好看?」

  「那我有你家女皇和太後好看不?」

  「當然有啊……」

  「如果你把江山絕色譜也排個名,你打算怎麼排?」

  「呃……」薛牧愣了半天,小心翼翼道:「我能不能不排……」

  莫雪心暗示:「這裡就我一個人。」

  薛牧立刻醒悟:「你是第一,當然你是第一。」

  莫雪心吃吃地笑,繼而又嘆了口氣:「蟾輪何事色全微,賺得佳人出繡幃……現在才想起,這好像才是你給我的第一首詩,不是那首劍客詩來著。」

  薛牧也覺得有趣:「這預言準了。」

  「你這隻無恥好色的癩蛤蟆。」莫雪心咬著下唇道:「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那時候就想著一定要征服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薛牧慢慢湊過嘴唇,輕觸她的側臉:「是……一直都想。」

  莫雪心呼吸慢慢粗重起來,低聲道:「你成功了……你知道嗎,你走之後,我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想你,連練功都練不下去。到了京師,想到能見你,好開心……可這些天正事要緊,我一直在想,到底要等幾天才能抱著你……還好,沒等太久。」

  薛牧就用力把她抱在懷裡,莫雪心順勢靠在他胸膛上,喃喃道:「昨天看見了兵器譜,我才發現自己變了太多,以前我一定會想知道自己在兵器 譜能排多少,可昨天忽然發現我一點都不想知道。反而是……有些在意江山絕色譜裡我能排多少……雖然我也知道,這是沒有什麼可排的……」

  確實沒什麼可排的,都是一個級別的絕色佳人,春蘭秋菊各擅勝場,誰又能說穩壓別人一頭?莫雪心說這些折射的只是心態的變化,相比於對武力的追求,她已經開始更重視情郎的喜愛了。

  薛牧便低聲道:「我只知道,你的真人比畫中更美。」

  莫雪心又笑了,繼而閉上眼睛嘟著小嘴:「那還不親我。」

  薛牧立刻用力吻上她的唇。

  也許是小別勝新婚的心癢難耐?今天的莫雪心真的很有味道,熟透了的芬芳和夏侯荻那類比起來別有一番滋味。今天的她不但會說情話,還會跟他小小調情,印像中那個猶如滅絕師太一樣的暴烈女俠如今居然越發接近劉婉兮和卓青青的結合體。

  兩人越吻越激烈,越吻越是心潮難耐,就真在這個劇院包廂裡,透著一面落地玻璃,當著外面萬眾看表演的喧囂嘈雜聲裡,共赴雲雨。

  什麼鬼的表演,哪裡有這個好玩?

  趴在玻璃上看著下方的熙熙攘攘,莫雪心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樣的場合下情動得跟他這樣……迷迷糊糊中她又想起當初的慕劍璃,總覺得那時候慕劍璃站在台上姿勢有點怪異,如今想起肯定有什麼貓膩……

  慕劍璃為什麼會肯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那麼羞恥的事?沒什麼不可理解的,如今自己不是也一樣麼……

  不知過了多久,下面的比賽結束了,據說這是最後一期,類似於決賽。台上的兩人也揭了面,全場觀眾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和高喊聲。

  在萬眾高喊之中,薛牧和莫雪心也在此時雙雙完成了一趟最極致的和諧。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20 12:56
娛樂春秋 第六百九十八章漸漸重疊的軌跡



  劇院裡人潮漸散,包廂裡兩人收拾好衣裳,還是不想動。

  莫雪心懶洋洋地靠在薛牧懷裡畫圈圈,嘟囔道:「說是來看比賽的,都不知道誰輸誰贏。」

  薛牧笑道:「那又不重要,你連兵器譜排名都不重視了,管他們呢?」

  莫雪心懶懶道:「對了,說到這個,我還忘了問你,為什麼虛淨是第一來著?你在想什麼歪主意?」

  薛牧笑道:「只是在挑撥藺無涯和其他一些有想法的人去搞虛淨而已,認真就輸了。」

  莫雪心忽然想起了什麼,笑彎了腰:「那故事是誰寫的,說虛淨早年曾經和藺無涯有過一段不容於世俗的感情?」

  薛牧瞪大了眼睛,兵器譜他自己沒細看呢,只是在茶館裡聽外面嚷嚷的,原來人物故事裡真的還有這一套?不說藺無涯看了會不會爆炸,他爆炸更好,薛牧怕的是這麼胡扯一氣沒有公信力啊!

  他磨了半天牙,打開包廂門且兄弟著劇院守衛喊:「把黎曉瑞給我叫過來!」

  不到片刻,黎曉瑞屁顛顛地跑了進來:「公子原來你今天也來看比賽啊!怎麼不喊曉瑞來端茶……呃……」

  看著偎依在薛牧懷裡的莫雪心,黎曉瑞嘟囔了一下,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行禮道:「莫谷主好。」

  薛牧道:「你那兵器譜故事怎麼寫的?」

  「啊?誰的故事?」

  「藺無涯和虛淨!」

  「這不是公子那天交代我的嗎……」

  「我特麼是這樣交代你的嗎?」

  「你說我不這樣寫就要褪我裙子……」

  「……」當時是這樣說的嗎?薛牧陷入了錯亂的記憶裡。

  莫雪心似笑非笑地瞥了薛牧一眼,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黎曉瑞。不得不說星月宗的底子就是好,這小姑娘確實挺漂亮的,尖下巴大眼睛,看著就靈氣十足,難怪能主持這項很靈活的職業……

  就是此刻那雙大眼睛滴溜溜的明顯帶著點小狡黠,根本不是表現出來的那副懵懵的傻樣子,莫雪心有理由相信這是小妖女正在故意挑逗薛牧來著……

  不知道薛牧那麼能識人心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來,居然還真被說懵了。

  轉念一想似乎也有了數,小姑娘恐怕是中二期就跟在薛牧身邊,薛牧一直下意識把人家當中二傻丫頭看待吧。其實主持記者工作這麼久,人家早就已經縱橫人心多時了,見多識廣,加上大小也是個領導,自有氣度,怎麼可能還是像此刻這般中二樣?

  真那麼中二,怎麼操縱輿論調動人心?明顯是演的。

  薛牧這是被自己家的小妖女逗了,還懵然不知呢……

  「好了好了不管當時是不是這樣說的……」薛牧有氣無力道:「你不覺得這會影響刊物的公信力?人家說我們編故事呢,連帶著排名也當笑話看了怎麼破?」

  「不會的公子。」黎曉瑞眉開眼笑:「你不知道讀者們對這個劇情多興奮,有人還表示就該是這樣,否則這些宗師為什麼會單身一輩子,位子都傳給徒弟?這明顯不合道理嘛。這下才算是豁然開朗,真不愧是星月宗的情報,就是精準……」

  薛牧目瞪口呆,還能這樣的?

  黎曉瑞又賠笑道:「這期我們是為了虛淨而出的,反正全靠編。下面的該寫實在的了,比如莫谷主是鐵定上榜的頂尖強者,事涉公子和莫谷主的愛情故事,曉瑞一定找輕蕪執筆,大家一起合計著寫得美美的,讓人們看著稱羨。」

  莫雪心越發確定這丫頭根本就是個人精,但這話說得她高興,也就不拆穿,笑道:「那就有勞了。」

  薛牧嘆了口氣,只是道:「聽你這意思,輕蕪來了?」

  「說是馬上就到京師了,孤影陪著來的。她說你給她的三國細綱用完了,來要賬。 」

  「明明是來千里送。」薛牧咕噥了一句,沒再說這個話題,又問道:「這個蒙面比賽,你是怎麼操作的?」

  莫雪心就眼睜睜看著薛牧明明找小姑娘麻煩的話題,就這樣被輕描淡寫七拐八繞地繞沒了影子,實在哭笑不得。

  黎曉瑞答道:「這個蒙面比賽,其實乏善可陳的,沒有我們事先想像的有趣。主要原因就是真正有本事的勳貴子弟真不多,事到如今我們也就才發現那個鬼臉面具的有點真本事,其他都是花拳繡腿,修行都是嗑藥堆起來的,根基不牢,技法生疏。」

  薛牧點點頭:「繼續。」

  「所以我們記者站做了評估,有噱頭的包裝一下,就比如剛才這個龍頭面具的,打得真好看。然後呢,民眾也不是真不懂行,其實很多人眼光都毒,都鄙視這種的,但同樣還是有人吃這套,於是就有了爭議,有爭議就有了熱度……所以最終決賽是這兩個最具代表性的,公子剛才應該也聽見下面的觀眾分成兩方在對罵呢……」

  薛牧和莫雪心同時微不可見地紅了臉,他們聽見了個毛……

  黎曉瑞似是看不出他們的尷尬,自顧道:「當然,這種包裝我們收錢的,不然也不一定要捧這一個。那個龍頭面具是安國公家的大公子,送了很多東西給我們記者站,我還額外收到了一支玉筆,我是交公的哦。」

  「……」薛牧呆愣愣地看著黎曉瑞,今天他已經是第二次發現,這世界的自我進化已經達到了怎樣的程度。

  和現在他們自我進化出的套路相比,當初自己捧夢嵐的手段已經屬於很粗糙很低級的那一類了。自己的那些小伎倆,是真的可以全塞進抽屜了,光從這個方面已經再也沒有什麼明顯超越時代的地方可言。

  不知道是該失落呢,還是該覺得自己初臨貴地時的目標已經快要實現?

  把這個以武為尊只看拳頭的世界,拉到自己熟悉的模板裡……

  越來越接近了……兩個世界的軌跡似乎快要重疊在一起。

  但是薛牧回顧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進行了改造呢,還是在補完這個世界原本的缺失。就像是天道缺了那片花紋,自己將它帶了回來,僅此而已。

  「公子?公子?」

  黎曉瑞的呼喚聲傳來,薛牧驚醒過來,失笑道:「哦,沒事,一時走神了。曉瑞現在越來越能乾了,要我賞些什麼?」

  黎曉瑞似是想說什麼,可看了眼莫雪心,又把話吞了回去,笑嘻嘻道:「應該做的事兒有什麼可賞的。只要公子說乾,曉瑞就能幹。」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20 12:57
娛樂春秋 第六百九十九章血染京城


  這一夜薛牧住在七玄谷分舵裡,坐在莫雪心的臥室窗前披衣寫稿子,他要在小徒弟來前把三國演義後續稿都寫出來。

  窗外開始飄雪,寒風帶著雪花落在窗櫺,從近期的緊張氛圍裡脫離,才能感受到這已經是最深的寒冬,這一年又要過去了。

  不知怎麼的,薛牧就有了一種緊迫感。

  這兩日休息中的見聞,雖然與戰鬥之類的事情完全沒有關係,卻總讓他有一種模糊的預感,決戰或許不會太遠了。萬一將來事態變化超出自己的能力,好歹也不能讓三國演義太監掉……

  莫雪心盈盈走了過來,端著一碗雞湯放在案邊,托腮坐在一邊看他寫稿,眉目溫柔。

  她很喜歡這樣的時候,很像一對夫妻,丈夫在工作,妻子素手調羹。在七玄谷裡薛牧長住那段時間曾經有過這樣的時候,而這在數千里外的京師重現,讓她能夠深刻意識到當初的纏綿不是一場雲煙,也不是妖人吃乾抹淨就跑,而是可以永遠下去的。

  窗外的雪深寒,而映襯著屋內燭光暖暖,讓人心中分外柔軟。

  「趁熱喝湯。」她柔聲道:「寫稿子不急於一時的。」

  薛牧抬頭笑笑,端過雞湯慢慢地喝:「雪心居然還會熬湯……」

  「不是我調的料,怕毒死你。」莫雪心笑道:「但是我親手掌的火。」

  這叫天下最頂尖的法系洞虛者,用五行掌控力燉雞……

  薛牧便笑:「就算是毒,我也乾了。」

  見他喝完,莫雪心站在他身後輕輕揉捏他的肩膀,目光也落在稿紙上看了一陣,問道:「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為什麼還要寫故事呢?這種長篇巨著很費神的吧。」

  薛牧看著窗外的雪花出了一會兒神,低聲道:「不知道……也許只是證明我來過。」

  莫雪心不解其意,只當是普通人說的不能白活一世的證明,便道:「你這一世可沒白來。」

  薛牧靠在她柔軟的懷中,閉目笑道:「是啊,七玄谷主為我捏肩呢。僅此一項,我就沒白來。」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瞧你那點出息!」莫雪心嗔了一句,忽然自己笑了:「我也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也許你是千年來唯一的一個,不靠自身武力,就能讓整個天下為你而動的人吧。」

  「整個天下為我而動麼?」薛牧低聲道:「我怎麼覺得,我也只是順著天下而動罷了。」

  「怎麼會?至少眼下的京師,要因你一言,人頭滾滾了。」

  「那是他們活該。」

  …………

  薛牧是故意躲在七玄谷分舵的,迴避這兩天京師必將出現的地震。

  他諸事不問,埋頭寫三國綱要,一寫就是兩天。正當夏侯荻和劉婉兮想他了,派人去找他的時候,楚天明星夜求見女皇。

  楚天明是她直屬密探,歷來直接向她負責,如今權限沒撤銷呢,星夜來此必有要事。夏侯荻只得按捺下去找薛牧的念頭,讓楚天明到御書房說話。

  然後她的案頭就被堆成了山。

  全部都是楚天明收集的勳貴們各類不法證據,包括歷年來欺行霸市欺壓民眾,姦淫擄掠肆意殺人,以及近階段大肆侵占原屬淨天教和姬無憂黨羽的、本應收歸國有的田莊園林等資產,甚至有人直接去了忘憂園,把裡面的天材地寶盡數移植,一個集天地靈秀於一身的園林如今已經被弄成亂七八糟,處處斷壁殘垣,花枝零落。

  與此同時擺上夏侯荻案頭的還有李應卿提交的對義王姬無厲的彈劾報告,上面細數了姬無厲截留交通總署各項公款,貪污挪用的各項數據和證據,其中還涉及不少勳貴的同謀。

  「砰!」龍案被拍得粉碎,夏侯荻勃然而起:「這幫混賬當朕是泥雕木偶嗎!」

  京師緹騎四出,星夜圍住了無數王公府邸,整個京師被火把映得亮如白晝。

  夏侯荻有一個很矛盾的屬性。很多人內心都知道這貨其實挺狠的,瘋起來也很可怕。但偏偏常以公心示人,做事又常常很克制,很講感情,這就搞得很容易讓人忽視前一條屬性,總是下意識都覺得這個女皇是個好人,是個清官,是個仁君,等等等等……

  事實證明,能當皇帝的沒有一個絕對意義上的好人。

  尤其是在京師所有強勢武力都控制在她和薛牧手中的時候,只要她想當個暴君,就能做一個標準的暴君。

  崇安二十四年十二月,新任女皇剛剛登基不足五天,連春祭都沒過,年號都沒立,位子都還在人們的審視之中……這一天京師上百勳貴被除爵,貶為庶人,家產盡收官有。其中十餘戶滿門抄斬,死者過千,監禁流放者不知其數。

  被砍了的包括安國公一家,那天向錢進預言的「那幫蛀蟲能逍遙多久尚未可知」,就此成為事實。

  而其中除了初始引子有薛牧在參與之外,全過程與薛牧無關,女皇的暴怒沒有任何人慫恿,是夏侯荻自己一言而決。纖手一揚,千百屠刀齊落,京師血流成河,將京師積雪染成了紅色。

  「沒有什麼超脫律法的權貴。」夏侯荻在朝會之上冷冷宣布:「無用的禁衛即日解散,即日起成立錦衣密探,以六扇門金牌捕頭楚天明為首,專務勳貴官員不法事。以身試法者,菜市口人頭便是榜樣!」

  朝野震怖。

  再也沒有人敢把夏侯荻當個吉祥物傀儡看待。

  事實上如果是薛牧主持這類事件,不可能有夏侯荻這麼狠。

  常規情況,任何皇帝都很難拿這批歷史遺留勳貴體系開刀,那是動搖統治基礎的事情。但現在的情況不是常規,夏侯荻的上位和這些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在絕對的武力支持下,做這種事情連一點反彈都引不起來,這是真正的實權女皇,不是傀儡!

  如果說在朝堂之上起的是震怖之效,那在民間夏侯荻的聲望只在一日之間就攀上了最高峰。

  原本就有很多人擔心夏侯荻要清算舊臣掀起白色恐怖的,結果屠刀沒有用於這種事上,居然砍在了勳貴們腦袋上,不是為了自己的權位,而是為了治理貪腐,治理不法事,冒著政權動蕩的風險,還京師一個朗朗乾坤!

  本來已經略顯蕭條的京師,這一天爆竹陣陣跟過年一樣,走到哪裡都可以聽見「女皇萬歲」的聲音,菜市口圍觀人頭的民眾熙熙攘攘,忽然之間,嚴冬蕭條的京師居然有了幾分春天到來的景象。

  「過幾日便是春祭。」夏侯荻繼續宣布:「春祭之日,將改年號為建元,願諸位同心協力,以公心為重,共抗時艱,建此新元。」

  「建元……」躲在七玄谷分舵的薛牧聽著剛剛抵達京師的小徒弟報信,撓頭道:「怎麼有點耳熟來著……」

  想了半天忽然醒悟:「漢武啊……厲害了我的女皇。」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20 12:57
娛樂春秋 第七百章要有人管我


  沒幾個人知道,這個厲害的女皇在做完一系列逼格滿滿的事之後,就一溜煙地悄悄去了七玄谷分舵。

  見到夏侯荻簡裝出現在面前,七玄谷分舵的守門弟子都禁不住咽了口唾沫,很有點緊張。

  這兩天這位女皇威望無雙,連帶著大家看著她的鳳目都覺得殺機凜然,隨便走兩步都叫做龍行虎步,站在那裡就叫淵渟岳峙。就算七玄谷這些從來不鳥皇帝的頂級宗門,面對這個剛剛砍了上千人、監禁流放數万人的暴君,居然個個都有點冒冷汗。

  「莫谷主可在?」夏侯荻神色平靜:「煩請通報,夏侯荻來訪。」

  「不、不用通報的,薛盟主交代過,陛下來了就直接去找他。」

  夏侯荻點點頭,一甩披風,大步而入。

  直到目送她背影消失,守門弟子才長長吁了口氣,感覺壓力很大。

  他們不知道夏侯荻一邊走一邊就在撇嘴嘀咕:「又來這套偽神算,好像吃準了朕會親自來似的……」

  到得後院,一眼就看見莫雪心在雪中修煉,飄飄雪花繞在她身周,組成玄妙的圖案。夏侯荻駐足看了一陣,還沒開口問話,就聽莫雪心道:「直接進去啊,他在寫東西,孤影和輕蕪去逛街了,裡面沒誰,不用怕撞破誰的奸情。」

  夏侯荻忍不住失笑,便也不問了,緩步走向主屋。果然看見薛牧在窗邊寫東西,旁邊也沒個侍立的人。

  夏侯荻嘆氣道:「你可真做足了一副隱士樣子。」

  薛牧笑道:「不好嗎?」

  「好……」夏侯荻目光越發溫柔:「我知道你是故意讓我立威,不然你自己就可以把姬無厲砍了。楚天明查案,也是你的吩咐。」

  「誰做都一樣,你做比我做有用一點。」

  「嗯。」夏侯荻走到他身邊,低頭看他的稿子,一邊道:「天下有爵者數百,其中居於京師的一百二十多,這回只剩下區區八戶,都瑟瑟發抖。」

  薛牧奇道:「居然還有八戶?真意外。這幾個可以重用起來啊。」

  「嗯……太後說,這次的狠手是不是過了點,有些人也罪不至此……你說呢……」

  「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薛牧淡淡道:「早在姬無行冠冕堂皇地說世道替他搶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夥人只是敗壞社稷的。砍光了或許有冤枉的,隔一個砍一個絕對有漏網,有什麼過不過的?婉兮是心軟,我覺得你做得對。我有預感,真正的大戰快起了,正是立功賜爵的時候,恰好騰位置洗牌,多好。」

  夏侯荻吁了口氣,微笑道:「那就好,我就怕你也覺得我是暴君。」

  薛牧笑道:「敢情你怕我怪你啊?」

  「嗯……」夏侯荻低聲道:「誰說我暴君都無所 ,我就怕你不高興。」

  「你想多了,世人說清秋是大魔頭,還不是被我洗白了,何況所謂暴君……報紙在你手上,曉瑞和小艾她們如今做這種事早已得心應手,哪來的暴君,千載之下也只會有一個盛世明君夏侯荻。」

  說了一堆,夏侯荻好像都沒聽見似的,反倒慢慢挨坐在他懷裡呢喃:「我豈不也被你洗得白白的……」

  薛牧略感驚奇:「你今天有點怪誒……」

  夏侯荻沉默片刻,低聲道:「那種權力巔峰的感覺,萬眾生死操於我手,我怕我膨脹墮落,變得不認識自己。得有個人管我,有個能讓我聽話的人,這世上只能是你。」

  薛牧明白了,偏頭看了她一陣,夏侯荻的目光很平靜也很清晰。薛牧沒跟她矯情,輕輕按著她的肩膀,低聲道:「好,那你就聽話。」

  夏侯荻知道莫雪心的神識能清晰地看見屋裡的一切,可她還是沒拒絕,慢慢地滑跪下去。

  薛牧吁了口氣,看著窗外飄蕩的雪花,莫雪心在雪花飛舞之中神情顯見的驚奇,無聲地做著口型:「你真沒白來世上一遭。」

  「師父師父!」蕭輕蕪拉著葉孤影一路從側門闖了進來:「寫好了沒有啊,今天他們第十回都講完了……」

  薛牧翻了個白眼:「我寫後面的細綱又不影響你寫前面,自己偷懶跑出去玩還有臉催師父。去去去,趕緊去寫,要斷更了!」

  「我又不是出去玩,是去看人頭啊。」蕭輕蕪讚歎道:「陛下真是太威武了,人們都說大周立國以來沒有這般霸氣的皇帝,居然還是個女皇……」

  葉孤影的目光似是無意地掠過桌下,嘴角噙著笑意:「挺好啊,女皇是我們姐妹,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蕭輕蕪道:「陛下會不會欺負我們啊,或者把師父綁到宮裡只許她自己用……師父要不我們私奔吧,大家一起去靈州……」

  夏侯荻面無表情地從桌子 面鑽了出來,瞪著蕭輕蕪看。

  蕭輕蕪目瞪口呆。

  葉孤影撲哧一聲笑彎了腰,按說桌子底下鑽出人的事兒對於薛牧很平常,可夏侯荻的性情大家都很清楚,又是處於如今最霸氣最巔峰的時候,居然也在桌子下面做著跟她沒兩樣的事兒,實在不知道自家盟主大人到底怎麼做到的……

  蕭輕蕪尷尬地慢慢後退:「那個,我去寫稿子了,曉瑞向我約稿來著… …你們繼續,繼續……」

  「站住。」薛牧瞪眼道:「先寫三國,寫個毛的約稿,兵器譜新一期又不急。」

  「安啦安啦,我對三國比你還熱情呢。」蕭輕蕪小心地道:「對了,之前在沂州沒事,我寫了貂蟬裡番,師父要看嗎?」

  「……」

  「還有……」蕭輕蕪小心地看了眼夏侯荻:「還有董卓和何太後裡番……」

  薛牧面無表情道:「有醫仙子裡番嗎?」

  「怎麼會有那玩意?」

  薛牧捏著拳頭:「那我們來真人版。」

  蕭輕蕪轉身就跑,很快撞上了剛進門的莫雪心,被莫雪心拎著後領提了進來:「黎曉瑞向你的約稿八成是寫本座的,你敢寫成黃段子,本座就敢把你做成真人裡番。」

  蕭輕蕪鵪鶉一樣被拎在空中,賠笑道:「怎麼可能嘛……莫谷主這樣的氣質……」

  「少來這套,之前你那個宅鬥故事,裡面有個原型豈不就是我?黃段子寫得飛起,別以為本座沒看見!」

  蕭輕蕪震驚:「你居然會看書!哦不是不是,這是兵器譜,要正規……」

  莫雪心又好氣又好笑,神特麼兵器譜要正規,黎曉瑞那廝都把不容於世的禁忌之戀公然往裡面搬了好不好,誰信得過你們的節操?

  一直板著臉的夏侯荻也終於保持不住冷臉,忍不住笑出聲來,剛發現這個醫仙子這麼好玩的,之前她在宮中給父皇治病的時候怎麼沒發現呢?是在薛牧身邊,每個人都和外人認知的不一樣嗎?

  處於這樣的氛圍裡,又怕什麼膨脹,怕什麼墮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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