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大秦之帝國再起 作者:榮譽與忠誠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11-5 10:26: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1 151618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16

第0340章 吳芮其人

  套一句現代的話,呂哲的這個政權太新也太嫩了,一年不到的新勢力,他們之中官職原本為五百主、百將之類的居多,目光和閱歷總是有限。為了增加部下的眼光,呂哲只要有機會就會自己或者命人向眾人講解天下局勢,一些時事開講只要有足夠的情報並且級別允許也必然會講到。

  南方再怎麼都是小小一隅,中原自夏以來就是天下中心,多講一講中原說發生的事情不但是讓眾人瞭解中原局勢,另外也是加深加強眾人對未來敵手的印象。

  在開講時,一般是將最近發生的戰事,這與大部分人是軍方人員有關,畢竟對他們說各國的時政完全不合適嘛。

  “齊國宗室健全,田氏雖然不戰而降,齊地感念其為民避免戰火,田氏在民間的民心是諸國中強的。”燕彼這些其實是從呂哲那邊聽來,他看到呂哲站起來頓了頓,而後才繼續說:“齊地偏東,距離秦國甚遠,前面又有趙國擋著……”

  呂哲聽到一半的時候獨自走進內堂,在臨走前吩咐猛三將趙顯和陳宣喚來。

  兩人沒有多久便來到後堂,他們之後看見呂哲立刻躬身行禮,口呼:“職,參見主上!”

  正在看堂內裝飾的呂哲緩緩轉身,他抬起手點了點左側靠窗的位置,那裡擺著八個坐圃和一張案幾。

  這座府邸為新建,說實話很多配套都還不全,另外呂哲住了也一直聞到一種油脂的味道,那該是房屋的木料刷漆不久才會有的味。他住進來後只在有限的幾個地方活動過,基本是那種三點一線的規律,根本就不清楚整座府邸有多少房屋,占地面積又有多大。

  陳宣和趙顯被派往吳芮處足有數月,他們走之前呂哲不過是麾下六七萬兵力,地只有南郡一郡,而在當時在南郡的統治其實也不怎麼穩固,還忙著清剿百越殘餘勢力和鄉里間的匪盜之類。

  這一次回來,他們在州陵那邊落腳的時候才得知自家主上已經是五郡之主,麾下兵力更是膨脹到接近五十萬。

  說實話,剛剛得知那些消息的時候他們愣住了,之後是心裡不斷苦笑,離開不足一年時光自己為之效命的勢力竟是壯大如此之快,著實令人有些意料不到。

  按理說趙顯和陳宣應該為自己一方變得強大感到高興,他們其實也真的感到高興,可是總有那麼一絲絲無法繞開的失落。他們是身帶使命投入吳芮那邊,為自家主上未來獲取長沙郡而去,結果臥底了幾個月吳芮接連慘敗地盤全丟,可算是計畫還沒開始就已經沒有實施的土壤。

  追隨呂哲從夷陵奮起的人,他們原本的官階就沒有超過五百主這個職位,陳宣與趙顯回到南郡後發現原本那些與自己站在同一個起點的袍澤,共尉、季布已經成了可以統帥數萬大軍的一方大將,而梅鋗、蘇烈、徐志、義兼、雕定、武梁等等起碼也是一個一部校尉,他們覺得自己錯過太多太多了,十分擔心自己的未來又會是怎麼樣。

  堂內的擺設其實也就那個樣子,古人喜歡在木料之上進行雕刻,而呂哲在這座大堂看見的雕刻並不多,正應了那句“府邸草建,尚未建成”的話。他邁步走過去,手指坐圃:“坐吧。”

  陳宣與趙顯再次行禮才依言屈膝坐下。

  這年頭屬下在主官那裡就坐並不是什麼失禮的事情,皇帝在進行議事的時候眾大臣也是有座位的。當然,若是奴僕的身份那就只能站著,有時候甚至連站著的資格都沒有,應該雙膝跪地身軀拜在地上。

  “三,讓那些女娘過來伺候。”呂哲吩咐了一聲。

  鑒於府邸之中沒有僕從女婢,呂哲想了想做主將趙婉派來女娘暫時留了下來,不過她們卻是不在議事廳這邊,猛三要喊人還得跑個百來米。

  趙婉從咸陽帶來的男僕和女婢數量眾多,足有五百之數,而這些並不是陪嫁物,只是負責伺候趙婉平日起居的僕從。

  說實話,之前呂哲還一直納悶大門高戶人家為什麼要養這麼多僕人,後面才明白是招待什麼客人應該出動多少僕人有硬性的規格,一些家族人士需要有人伺候,另外就是高門府第也確實是太大了維護起來需要人手。

  想一想吧,動不動就是幾十上百族人的大家族,一個家族子弟需要兩人伺候,那麼百多個族人又該有多少僕人,更別提必要的排場、家宅維護等等了。

  呂哲坐下後問道:“吳芮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兩人似乎早有準備,他們卻也沒有馬上回答,概因清楚今天他們說了什麼會關乎到吳芮接下來的命運。

  是的,呂哲需要知道吳芮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然後才來決定日後應該怎麼用,為吳芮初步擬定為俾將軍不過是一種安撫手段。再則,哪怕吳芮成了俾將軍,可要是呂哲只安排職位而不劃撥軍隊,那成了俾將軍又有什麼用。

  “吳芮……今年方為二十二,是吳國後裔。他曾在餘幹縣善鄉龍山南麓(今社庚鄉)渡過幼年,鄉里之間有些寬厚美名。夷陵動亂時,吳芮是羅縣官吏,亂兵殺掉羅縣縣長之後,他帶著一幫衙役固守鄉里,因為有寬厚名聲在鄉間,陸續有人去投,隊伍漸漸壯大到近千人……”

  隨著陳宣的講述,呂哲算是知道吳芮怎麼起家。

  吳芮二十來歲在鄉里間卻是有寬厚的名聲,不得不說這是一件非常令人驚訝的事情,也可以說吳芮平時肯定是交友廣闊,因此有人不斷不斷為其傳播美名,不然哪怕真的待人寬厚也不會傳得那麼廣。

  問題來了,吳芮是被動的被傳誦名聲,還是主動使用手段在為自己養望?如果是被動的話,那麼他肯定是有一幫忠實的擁護。如果是主動造勢,那吳芮這麼幹是想要圖謀什麼。

  “吳芮手下大將幾人?”呂哲又問。

  陳宣這次倒是不需要沉吟:“稱得上大將只有一人,其名為傅胡害,在湘水一役中斷後失蹤。”

  有些不對,怎麼說吳芮一度將兵力擴充到接近二十萬,怎麼可能只有一個戰將?

  “這……”陳宣苦笑:“軍中除卻吳芮本部的三萬正軍,其餘隊伍只分大小首領,並沒有細化的建制。”

  這點呂哲倒是知道,畢竟北上阻擋秦軍南下時有從吳芮那裡借過兵力。

  “吳芮軍中,各首領手下有多少人,取決的是那個首領能不能籠絡人,另外就是財帛是否豐足。三萬正軍的副統領是傅胡害,所以……”陳宣補充道。

  趙顯又說:“正如主上所言,因為軍隊沒有建制,缺乏組織度,吳芮若是一再得勝也就罷了,問題不是顯現出來,一旦戰敗潰散缺乏各首領的配合,真的是兵不知將將不知兵的局面。”

  呂哲點了點頭,戰亂時起兵的勢力也就是這樣,基本上軍隊是難以形成建制,會這樣一方面是缺乏對軍隊的瞭解,另一方面則是沒有相應的軍官。

  他們也能算是起兵,不過與各地起兵的人稍有不同的是他們是有建制的起兵,且一開始隊伍中並不缺乏基層的軍官,不過哪怕是這樣在一段時間裡軍職的職能也是顯得混亂,而且充滿了沒有相應能力和經驗充當高職的情況。

  最典型的要數季布,從五百主被提拔能帶一部的士兵,結果缺乏經驗差點將整部五千人在一役中葬送。而這只不過是比較嚴重的一次,相似的情況在呂哲麾下並不少見,只是造成的結果和後果沒有那麼凸顯。

  “吳芮對部下怎麼樣?”呂哲覺得問的有些含糊,乾脆直說:“他在長沙郡的民望,在軍中的威望。都詳細說說。”

  怎麼說呢?自吳芮喊出那句“保境安民”的口號,確實是一直在致力於安定地方,也因為有在幹實事才會獲得越來越多的人認可。

  因為戰亂的關係各地基本缺糧,呂哲支援給吳芮的糧食除了保持軍中所需,有相當一部分是被拿出來接濟黔首。這年頭為黔首幹點事情就該被感恩戴德,何況是拿出軍糧接濟?有著這一件事情打底,又確確實實愛護治下黔首,吳芮的民望可想而知。

  “這麼說來,吳芮在長沙郡活人無數還是我幫的忙咯?”呂哲前前後後可是支援了十五萬石糧食過去!

  陳宣說:“那是吳芮聽說主上在南郡放糧,使南郡上下感恩愛戴,全郡因此踴躍投效。他一統長沙郡需要的兵力不少,所以……”

  呂哲有些哭笑不得,他似乎沒有無償賑濟災民,使用的是以工代賑的方式,吳芮肯定是沒有真的瞭解詳情。不過吧,他支援糧食過去是讓吳芮軍用,期望有足夠的軍糧吳芮能堅持更久一些,最後卻是被拿來受邀人心,說實話得知這麼一件事情心裡並不怎麼舒服。

  “軍隊戰敗跟糧食有關嗎?”呂哲這句話問得就比較嚴肅了。

  “雖有影響,但不是主因。”陳宣和趙顯異口同聲答。

  呂哲一直在觀察兩人說起吳芮時的表情,可以看出這兩個跑去臥底的人心裡對吳芮肯定也有敬重。他從這一點能看出吳芮的人格魅力,正因為這樣更該好好想想應該怎麼對待吳芮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16

第0341章 應該改善

  吳芮與桓楚都是擁有治下領地前來歸附,與之那些沒有領地帶人前來歸附的武裝首領不能一慨而論。但是,吳芮與桓楚先後又在遭遇入侵中喪失領地,這裡桓楚又要比吳芮幸運得多,項梁對呂哲的威脅大使得呂哲率軍前去救援,廬江郡才算是失而復得。而吳芮一再的求援並沒有得到回應,除了呂哲無暇兼顧之外也是百越的威脅不如楚國的原因在內。

  桓楚的起兵是較為常見的一種發展過程,擁有武裝之後一直在與各方交戰,消滅敵對勢力進行擴張,也在擴張中不斷的吞併敵對麾下兵力,算是單以暴力擴張而沒有在民間廣邀人心。

  沒有民心基礎哪怕是地盤擴張迅速其實也並不穩固,呂哲為什麼會在有軍力進行擴張的時候極力的控制擴張速度,還不是清楚不穩固的擴張說帶來的後果會是什麼。

  吳芮在長沙郡有民心基礎,這是呂哲不得不顧忌的一面。呂哲對吳芮的顧忌是出於一種謹慎的心理,不想看見治下出現兩極化,也即是長沙郡會出現如他一般的割據局面。另外……其實也是遲疑任用之後會不會被反叛。

  說白了,呂哲現在的心態是身為上位者經常會出現的一種狐疑心理。

  有這樣的心態是好事還是壞事很難說清,不過也正是因為有這點改變說明呂哲已經完全適應了身為上位者的身份。

  呂哲正思考著,外面傳來了猛三通報的聲音,卻是那些女娘捧著相關的皿器過來。

  看到女娘們過來,呂哲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奇怪。

  倒不是那些女娘有什麼值得奇怪的地方,而是呂哲突然想起那麼多將校來了那麼久一口水都沒有進行招待。

  “再遣人到前面。”呂哲是軍營待太久了,忽視了這一方面,“多準備一些皿器。”

  猛三一時間有些愣了,他呆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應“嘿”離去的路上表情一直怪怪的。會這樣無關其他,只因為他跟了呂哲那麼久,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呂哲也會想到要招待屬下。

  是呂哲太過不懂人情世故了嗎?多少有些。但是別忘記呂哲一直是待在什麼地方,除了軍隊還是軍隊。在軍隊之中講的是上命下行,同時還也不存在招待之類事情,讓呂哲在這一方面變得遲鈍只能說算是正常。

  猛三剛去,燕彼卻是過來了。

  燕彼看見陳宣和趙顯在場將本來進門要說的話也留在腹中。

  呂哲聽著兩人將吳芮起兵之後的事情大略的說一遍,燕彼過來時該說的該問的已經接近尾聲。他看見燕彼在用眼神暗示,對陳宣和趙顯道:“你們先回驛館,明日對你們新的任命會送過去。”

  陳宣和趙顯聽到前一句本來是滿心失望,覺得離開數月果然是一件錯誤,以至於一步慢步步慢。聽到後面那句兩人卻是表情一呆,隨即心裡多少有些安慰,覺得自家主上並沒有因為自己離開數月又無建功就捨棄。

  等待兩人離去,燕彼才將目光收回:“您不考慮吳芮那邊的反應任命兩人……”,言辭有些遲疑,想說那不是告訴吳芮兩人是事先所派嗎?

  “投效過來進行任用,沒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再則,吳芮日後終究是會知道,那麼宜早不宜遲。”呂哲笑了一下,補充:“再則,我正是要試試吳芮的反應會怎麼樣。”

  燕彼尋思了一下也覺得合適,一些事情早早捅破確實不為一種解決方式,不然除非是呂哲永遠不用陳宣和趙顯,又或者處理掉吳芮,否則呂哲派人早早臥底吳芮麾下還是會被傳出,畢竟認識陳宣與趙顯的人委實不在少數。

  呂哲卻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看向燕彼:“現在什麼時辰?”

  “缺三刻酉時。”燕彼知道呂哲的意思,是在問過來有什麼事。他看了看左右,這個舉動讓那些被訓練良好的女娘看見了行拜禮而後回避。等待周邊沒人,他才說:“有人來報,吳芮與桓楚前來府邸途中相遇,兩人轉道前去空渠。”

  “空渠?”南陵城雖然是呂哲規劃,可是一些相關的地名並沒有進行命名。

  “哦,便是您設計的空中水渠那邊,由於有該類建築,一些黔首也就將有空中水渠的地方一概取名空渠。”燕彼解釋了一下,不過有空中水渠的地方在南陵城並不算少。

  離這座府邸最近的空中水渠是在兩裡之外,那邊還有一個深井蓄水池。而似乎呂哲安排給將校居住的地方分別是在城北和城東,他沒記錯的話吳芮和桓楚是被分別在不同的地方。

  “室內?室外?”呂哲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燕彼倒是想回答室內,可惜的是兩人就站在空中水渠附近談話。

  呂哲喝了口薑茶突然感覺有些累,也不能說累,而是一種無奈中的荒誕吧。在沒有穿越之前,他哪會想到在某一天自己會變成這樣?不過不想這樣也沒有辦法,既然有了現在的地位,一些該面對的事情總是需要面對。

  “真的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嗎?”呂哲感覺自己肯定是被燕彼影響到了,以前自己可不是這麼多疑的人。他愣愣出神了一會,突然覺得有必要改換一種心態,該關注的依然還是關注,不過不能太多的傾向於預防哪個歸附的鬧出什麼么蛾子。

  主要是因為隱隱約約的一種不現實感吧?形成一種患得患失想要緊抓住什麼的潛意識?

  “主上,要不把秀娘接到府中?”燕彼敏感地發現了呂哲的恍惚。

  以前皆是翼秀在照顧呂哲的私生活,呂哲有些時候也會閑下來跟翼秀聊聊,近三個月來呂哲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在四處征戰,燕彼認為適當的調節一下,別全副精力撲在政務比較好一些。

  “秀?”呂哲點了點頭同意了。

  翼秀哪怕會被呂哲納了也不是正妻,不像趙婉是未婚妻的身份不適合沒成婚之前搬到府中,而呂雉燕彼本來也是想說一同過來,府中也好有個操持家務的婦人,可是想了想還是作罷,呂雉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簡單的女人,不宜過早的讓其接觸呂哲。

  燕彼不提,呂哲倒是提了出來:“看呂娘是個能做事的人,也一併搬進府中吧。”

  “呃……”燕彼還能說什麼呢。

  “另外,呂娘不是有兩個哥哥嗎?讓蕭何斟酌一下,安排些事務。”呂哲記得呂澤和呂釋之似乎有處理政務的才能,現在他手下正缺這樣的文職,能利用還是需要用一下。

  燕彼覺得似乎更複雜了,硬著頭皮問:“安排什麼職務好呢?”

  “蕭何那邊缺幾個錄事和典官。”呂哲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麼,最後說:“從低階做起,有功再另行任用。”

  燕彼心中暗道“還好,不是一出仕就出任高官顯職”,另一方面他也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呂雉有心機,若是她兩個哥哥又在文事上有說表現,日後……

  兩人隨後不再談及公務,呂哲想要改換心情也就學人家說了說什麼風花雪月,可惜的是肚子裡實在沒有過多的“風雪”,他也總不能和燕彼說現代發生的那些破事,因此說著說著後面成了燕彼在講燕國的哪些名勝風景,更是談到曾經的荊軻刺秦王。

  “哦,二傻啊?”呂哲聽到荊軻這個名字腦海裡立刻就蹦出二傻這個名字,主要是因為曾經某本小說描寫太過生動。

  “嗯?二傻?”燕彼有些不高興了,荊軻可是燕人的英雄,哪怕呂哲是主上也不能當著一個燕人的面稱呼他們的英雄叫二傻吧!

  呂哲沒注意到燕彼的神態,他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贏胖子、荊二傻、痞子劉、癡情項、李肉臀……想想還真是令人無比懷念啊。

  從現代來到幾乎沒什麼娛樂的大秦,現下能放鬆一下的也就是看看女姬唱歌跳舞,呂哲之前是個小兵兵想看沒那個資本,有了資本之後卻又面臨時時刻刻的生死存亡,說起來這一年還真是過得淒淒慘慘兮兮。

  “應該改善一下生活品質了。”呂哲對自己說,而後整理一下心情,再緩緩站起來:“走,前廳。”

  燕彼能明顯看出呂哲短短時間之內改換了三次姿態,第一次似乎有些陰沉,第二次是一種明顯的疲憊,最後一次卻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他很好奇呂哲腦海中到底是思考什麼頻繁出現精神上的波動,而最後為什麼會一直莞爾在笑。

  前廳之內,各將校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低聲交談。

  而吳芮和桓楚也已經到來,兩人似乎也根本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公開地站在一起說著話。

  呂哲過來時並沒有誰喊一句“誰誰誰到”,走向主位坐下時才被人看見。他一來,那些原本聚在一起聊天的人哪還能聊下去,各自走回自己的位置。

  大廳漸漸安靜下來之後,一隊甲士也剛好來到門口,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捧著一個盤子,上面是酒肉。

  “邊吃邊談吧。”

  呂哲一揮手,外面的甲士列隊而入。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16

第0342章 飲勝之宴

  得到什麼就要失去什麼,呂哲坐在看著廳中看去密密麻麻的將校,他們職位最低為校尉,就是這麼一些在平常人看來位高權重的人,因為他的到來而自覺噤聲各回各位,而這就是權力帶來的。

  權力從來都不是可以隨意掌握,有什麼樣的身份地位就要面臨什麼樣的煩惱,哪有只享受權力帶來威勢和好處而沒有相應的危機呢?

  今次到場的並不是呂哲麾下全部的將校,司馬欣等秦系將領和一部分出戰在外的將校並沒有回來。而今天到場的人除了吳芮與桓楚之外,基本都是追隨呂哲從夷陵崛起的那幫人。他們之中大多為原秦軍的百將、屯長級別,一部分是六國遺民出身。這些人從某些方面來說能算是呂哲的嫡系。

  原秦軍的軍官,他們的家人基本都已經被呂哲派人接來南郡,南陵城新建之後親族都搬遷過來,在南陵城中有一個區域暫時劃分出來專門給這一類的人居住,他們的房屋皆是呂哲動用士卒幫忙建設。

  六國遺民出身的將校,他們之中很多的親人在被強制遷移時死去,正是因為有這樣的仇恨在,呂哲決定與秦國怎麼相處時很多時候需要考慮他們的感受。

  “今次將大家聚在一起,一是慶功,祝賀我們戰勝楚國,新得九江、廬江二郡。”呂哲說著舉起樽爵,虛邀眾人共同一飲。

  眾將校皆是高高舉起手中的酒盞,齊聲高喝:“飲勝!”

  樽爵其實就是一種類似於鼎狀的器具,在這年頭只有侯爵以上的人物才能使用,而呂哲顯然身份已經足夠。其餘人的盛酒的器具則是為酒盞,是一種平底類似為瓢狀的酒具,這也是最常被使用的一種盛裝液體的用具。

  酒嘛,是南陵本地的酒種,分為糯米釀造與果子類釀造。兩種酒一種甜一種略微苦澀,不過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渾濁。

  南陵有著釀造美酒的歷史,酒宴的酒是本郡大族之一的賈氏提供,聽說是價值不菲的陳年酒,不過在呂哲喝來其實都差不多,畢竟現在才是秦時,唐朝時期所吟詩中的“南陵美酒鬱金香”還需要經過時間的沉澱。

  有酒也必然需要配料,現下炒菜的手法還沒有出現,一般是用水煮的方式,所以在這樣的宴會中自然是沒有種類繁多的菜色。

  一直到明朝之前,華夏執行的一直是分開的用食方式。也就是每一個人都有各自的一塊案幾,而不是圍坐在一塊。

  現在每人的案頭只是擺著一些如甕般大小不一的器具,裡面是骨湯加肉塊。除了甕之類的器具之外,盤子其實也是每個宴會中的必需物,餐刀之類的刀類更是繁多,用來叉肉的叉子更是必不可少,而筷子、勺子這些後世必然會有的用餐工具在現下反而不是一種必須品。會這樣是跟當下的食物有關,畢竟煮東西就是切一大塊肉塊放進水中燉,所以刀與叉才是需要的用食工具。

  在當下,貴族身上基本上會常備一柄匕首,而這可不是用來殺人的兵器,其實就是單屬自己的餐刀。

  南方與北方的飲食習慣又有明顯的分別,呂哲所設的方式是屬於北方的吃法。南方的話一般是以水產作為主食,而現在吃魚一般是用膾的方式,對魚類的要求也挺高。吃膾既是一種切片生吃的吃法,這種吃法被認為是最貴族式的,需要手法相當巧妙的膾師才能切出適中的生魚片。

  在座基本是以北人居多,這年頭對於海鮮其實也大多被排斥,呂哲當然要安排北方式的飲食。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海鮮中的細菌、寄生蟲什麼的實在不少,楚人喜歡吃膾以至於很多吃多了的人都是大肚便便,那可不是什麼福相,而是肚中的寄生蟲多了。

  一聲“飲勝”,他們可沒喝得澀出大半以示豪邁,眾人一口悶掉酒盞中的酒然後專注看著主位上的呂哲。

  府邸中除了趙婉那邊遣來的二十多個女娘沒有其餘僕眾,今晚議事是關乎軍中,女娘早已經退下,為各位將校添酒的是呂哲的親軍甲士。

  呂哲是等甲士為眾甲士添酒完畢才重新舉起樽爵:“第二飲,為諸君幾戰立下戰功而賀。”

  “謝主上!”眾將校再次一飲而盡。

  其實這一套請飲還是因為當下的一種既定的規則,身為上位者每次出征歸來總是要宴請部下,是一種犒賞,也是對部下付出的一種感謝。總的來說算是一種拉攏人心的必要宴會。

  “這第三飲。”呂哲環視眾人一眼,神情變得嚴肅,人也站了起來:“敬力戰捐軀的將士們!”

  是呂哲獨創嗎?不不不!哪怕是大王、皇帝,他們在款待得勝之師的將校時,為戰死將士敬上一飲也是必須做的事情。

  眾人站立肅穆著臉龐,等待呂哲將酒灑在地上,隨同抬手一敬然後將酒從左向右灑到地板之上。

  這樣一來地板全濕了不是?不過卻是不會有人前來擦拭,只會在酒宴之後才會進行清理。這樣的做法也有一個說法,說是敬酒會引來戰死的英靈,讓戰死的將士全程伴隨飲勝之宴。

  真正的說起來,呂哲安排的這個酒宴還是不全,全套的飲勝之宴在開宴之前需要請來巫師祭禮。

  古代禮儀多而雜,而懂這些禮儀的人基本上是屬於王公貴族,呂哲若是凡事都要符合如今的禮儀,想從民間請到這樣的人幾乎是不可能。在現在,禮儀是非常隆重的事情,類如祭祀並不是誰想要舉行就能舉行,若說識字被壟斷,那參與壟斷的人有氏族、宗族等等很多的人,但是祭祀卻是被壟斷得更加厲害。

  三次請飲完畢,嚴肅的氣氛一緩和,眾將校在這時其實已經能低聲的交談,可是他們依然還是看著呂哲。

  這次飲宴最重要的事情是呂哲會談到關於軍隊整編的事情,身為軍中將校他們最關心的是軍隊整編會怎麼整編,自己有沒有份主戰部隊中任職。

  新勢力,眼見新一輪的擴張該是這次休生養息之後就會再次展開,而擴張過程中總是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機會,他們十分清楚主戰部隊中任職關乎到自己的未來。

  果然,呂哲很快就談到了軍隊整編的事情,下午已經說過只會留下十五萬戰兵,十三歲以下四十歲以上的士卒將會裁掉,可是呂哲麾下一直有一個輔兵體系,這個體系的軍隊從某些方面來說只是沒有戰兵訓練強度高,不然在兵器配套上只是沒有戰兵的甲胄罷了。

  相對起接近五十萬的部隊數量,十五萬戰兵的數量真的是太少太少了,在座起碼有二十人以上,要是按校尉一部只有五千人的建制來算,那士卒的需要量至少也要二十萬人,那豈不是有些人無法進入戰兵部隊?

  同時,他們也想知道戰兵部隊的任職是需要什麼要求,因此哪還有興致交談。

  “十五萬戰兵分類將會進行一次精細的改編,依照實戰的要求對各部士卒種類進行合理的搭配。這些還需要諸君將戰時的經驗進行書寫,而後再進行安排。”呂哲說的是每戰之後各部軍官會進行的總結。

  各校尉不由尋思了,挑選戰兵部隊的校尉應該是與各個校尉呈上的書簡有關?

  呂哲也的確是有這個意思,畢竟軍官們寫出些什麼東西,代表的是他們從戰爭中理解學會了什麼。帶兵需要有一定的知識和經驗,不然連自己在作戰時發生了什麼事都無法用文字書寫描述,那還指望他們日後去學習新的戰術嗎?

  “我亦有意組建新的騎兵軍團和水軍。”呂哲能看到很多人臉上愣了一下隨後露出不同的表情,那些感到驚喜的人該是對騎兵很有興趣,而一些人則是想到這一次與楚國交戰的長江運兵:“騎兵不用多說。水軍的設立相信很多人也心裡有數,明白建設水軍意味著什麼。”

  能明白就怪了,現在可還沒有什麼南北分立的事情發生過,歷史上也沒有什麼太過出名的水戰,但是並沒有人開口說什麼,只當呂哲所為的建立水軍是從這次水路兵逼會章郡嘗到了甜頭。

  呂哲想要建立水軍的想法很早就有了,他到目前為止都沒敢奢望自己能順利的率軍掃平天下,那麼水軍的存在就很有必要,畢竟誰也無法肯定自己有沒有呈現頹勢的時候,現在建立水軍是為了日後哪怕一再戰敗退到長江以南也能依靠水軍防禦長江,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另外,呂哲建立水軍還有另一個思考,要是在南方站穩腳跟,進一步的拿下嶺南乃至於閩越地區,是不是能向大海發展,比如從菲律賓這些島嶼掠奪資源?他可是記得非常清楚,菲律賓眾島可是盛產礦產資源的地方。當然,這個還太過遙遠一些,不過條件允許從海路向沿岸各處運兵那是絕對可行的。

  將校們較為在意的是騎兵部隊的組建,他們不會去思考戰馬應該怎麼來,想到的是組建騎兵是不是跟進軍中原有關。而似乎有人想到了更多,在想也是時候該建議自家主上組建戰車部隊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17

第0343章 三個軍團

  或許在後世中普遍認為戰車兵不會是一項早早應該淘汰掉的兵種,可是按照現在的實際需要來看,戰車兵還真的是一種不可缺少的兵種。

  戰車兵被淘汰是在西漢時期,而會被淘汰掉跟騎兵的發展和大規模的運用有關。而現在的騎兵是一種騎馬的步兵,騎術好一些的騎兵是作為遊騎在戰場周邊獵殺和作為斥候是用,在很多時候也會利用其快速機動能力起到斷敵軍糧道的效果。在衝擊敵陣方面,現在很少有騎兵能做到這一點,所以在戰時衝擊敵軍方陣還是需要依靠戰車兵。

  戰車部隊啊,在當時被認為是主力中的主力,是各兵種中的貴族,現下各方勢力中擁有戰車部隊的獨獨為大秦,餘下各方受限於國家新行複立根本沒有足夠的資源來組建。

  呂哲不建設戰車兵的想法拿到現在是一種特立獨行的想法,在各勢力只要有資源都恨不得立刻將戰車兵建立起來。

  像是國力恢復到一定程度的齊國,他們已經將戰車部隊的建設付之行動,要在半年之內建立一支起碼有五千乘戰車的部隊。

  而其他略微實力不足的勢力,諸如燕國、趙國,他們也有著自己建立戰車部隊的迫切需要,只是在數量上遠沒有齊國規劃的那麼多。

  與呂哲一戰吃到敗仗的楚國,項梁回去之後也在催促組建戰車部隊,預計的數量會是一千乘,算是原六國中想要組建戰車部隊最少的一個。

  戰車兵在對付步兵的時候確實要比現在的騎兵威猛許多,想像一下幾匹馬拉動的戰車沖向全是步卒方陣的場景,除了前面有戰馬衝撞之外,戰車車軸的尖刺轉動起來基本是碾壓過去一片碎屍的狀況。

  呂哲會組建戰車部隊嗎?說實話,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要組建戰車兵,畢竟騎兵在冷兵器時代為王的想法已經深入骨髓。在他看來,有那個資源去組建戰車兵還不如加強對騎兵部隊的建設,怎麼會去建立一支遲早要被淘汰的兵種出來?

  所以吧,再有人詢問戰車兵的時候,呂哲毫不猶豫地搖頭了。

  “主上,各國都在組建戰車勁旅,我們不組建……”梅鋗就不明白了,其它勢力想組建而沒有相應的資源和財力,自家主上並不缺銅看樣子也有馬匹來源,怎麼會放棄這一主戰兵種呢?

  “南方多山多林,戰車受限太大。”呂哲總不能說戰車是一個註定會被淘汰的兵種,只有用地形來進行解釋。

  剛才還在想組建騎兵是要向中原進軍的將校愣住了。

  “日後我們終歸是會用上?”梅鋗試探著說了一句。

  呂哲敏感地發現眾多將校的目光有些不同,他哪能知道眾將校腦袋裡在想什麼,因此也就沒往進軍中原的方向想。

  進軍中原對於呂哲來說那是日後的事情,他們現在內部都還沒有穩固,另外就是,他們背後可還有百越,背後的威脅不解除,談什麼進軍中原?

  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呂哲針對的會是南面,他已經想得非常清楚,不趁中原各勢力會爆發大戰之際將嶺南、閩越地區拿下,等待中原大戰分出勝負之後恐怕是沒有機會了。

  呂哲所期望的是自己這一方勢力能在三年之內掃清嶺南、閩越,乃至於消滅楚國,佔領下來之後的建設可以慢慢來,最重要的是避免兩線作戰。

  當然,中原大戰會持續多少時間沒有個定數,說不定呂哲沒有掃清南方的時候秦國已經再一次滅掉中原諸國,也可能是大戰演變成混戰。不過不管怎麼樣,呂哲還是更傾向於先穩固自己的後方,只要將百越的主力先消滅,哪怕中原有變也能抽出必要的軍力還應付,而不是現在就參與到中原的大戰,然後後方百越人來點火。

  談到對南方的攻略,呂哲也就將秦國的態度說了一下,很多第一次聽到秦國給了一個南疆軍團編制的將校情不自禁“呵呵”笑了起來。

  他們笑的是給不給編制也就那個樣子,給了編制也沒有糧秣、兵器等等的劃撥,不給編制他們就會遣散部隊嗎?

  “除了編制之外,陛下會讓九公子,公子高過來作為監軍。”呂哲說得很平淡。

  將校們這下沒笑了,他們驚疑不定地看向呂哲,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主上,您……答應了?”說話的人是周敢,他肯定不會是唯一感到詫異的人,只是他心直口快地問出來了。

  在秦國中,只要是軍團建制的軍隊都會有一名公子作為監軍,北疆軍團的監軍是長公子扶蘇,中原軍團的監軍是十八公子胡亥,而始皇帝選派到呂哲這支部隊的監軍是九公子高。

  他們對於呂哲答應秦皇派來監軍十分的驚疑不定,搞不懂呂哲到底是怎麼思量,暫時恢復與秦國的關係是一回事,真的有監軍過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監軍,來到我們這裡之後真的會有監軍的權利嗎?”呂哲笑呵呵的說了一句,然後讓那些站起來的人重新坐下:“南方是我們的南方,這點不會改變。”

  聽到呂哲說得那麼肯定,那些原本擔心呂哲改變主意的將校總算是將提起來的心給放下。

  其實他們已經無法回頭了,回頭的唯一結果就是一個個被清理掉。所以不管是秦人還是六國那邊的人,他們都十分清楚現在只有一條路。那就是他們與呂哲不斷的發展和征戰下去,形成局部的王國也罷,獲得天下也好,只能一直是作為一個獨立而自主的集團而存在。

  “我們需要從秦國那邊得到的東西很多,馬匹、布匹、等等物資,兵器製作方法等等技術。得到這些的前提是不能與秦國進入戰爭狀態。”呂哲這些話本不必要說,可是總該再強調一下,免得將校們多想而形成內部的分裂。

  “那以後我們叫南疆軍團?”這次問話的人是蘇烈,他問這句話也沒有別的含義,就是很純粹的搞不明白。

  “不。”呂哲回答得很肯定,他與秦國緩和關係並不是要接受其制約,所以也就不能接受秦國劃撥的編制:“我初步規劃,日後我們將會有北部軍團、南部軍團、東部軍團。”

  沒什麼太好聽的名字,暫時也沒有那個必要。

  北部軍隊是將來主要針對北面的一支軍團,負責的還是防備秦軍可能的南下,而最主要的佈防區域是會在衡山郡,也要防備齊國可能的插足南方。

  東部軍團會是在廬江郡的一個軍團,主要是針對楚國而設立的一支方面軍,短期之內作為襲擾楚國,阻礙其發展速度的軍隊。

  南部軍隊相較於北部和東部軍團的規模會比較大,畢竟呂哲未來的重心會是在攻略嶺南,而對於長沙郡的光復也是勢在必行。

  南部軍團的兵力將會占到呂哲麾下軍隊的三分之二,在近期之內呂哲的資源也會大部分向南部軍團傾斜,優質的軍官大部分將會安排在這支軍團之中,他本人也會投入對該支軍團的訓練,以期望能儘早使這支軍團形成戰鬥力。

  一旦南部軍團操練適當,呂哲會立刻將他們投入到長沙郡的光復中去,而光復長沙郡只是第一步,接下來就是全面攻略嶺南的開始。

  三個軍團?那也就是會有三個軍團長咯?呂哲一直以來重用的人也就那麼幾個,季布、武梁、徐志不在,校尉們也就頻頻看向共尉、梅鋗、蘇烈。這些一直受到呂哲重視的人,必定會是三個軍團的正副軍團長人選。

  其實呂哲早早已經有了決定,共尉將會是北部軍團長,而梅鋗會是北部軍團的副軍團長;季布會是東部軍團的軍團長,徐志將充當東部軍團的副軍團長;南部軍團的軍團長人選是司馬欣,駱搖、武梁任左右副團長。

  呂哲的這些想法還沒有跟任何人談起,會讓司馬欣成為軍團長之一是有著一項思考,十一萬秦系的將士不可能放在北部,東部亦不用那麼多的兵力,未來南面會有連續不止凡幾的大戰,那麼將十一萬秦系將士劃入南部的軍隊建制是必然的,而既然將十一萬秦系放在南面,軍團長的人選也只能是司馬欣。

  蘇烈、共尉、梅鋗三人看到眾校尉一直頻頻注視過來也有著不同的心境。

  共尉被父親坑,哪怕是呂哲不在意,畢竟共敖現在還在楚國那邊,他覺得自己也沒有可能當什麼軍團長了。

  蘇烈在這一戰中表現差強人意,若不是何懌幫襯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禍端,所以覺得自己該是沒戲。

  相較起共尉的心情複雜和蘇烈的不自信,梅鋗倒是覺得自己很有可能獲得提拔。梅鋗在丹陽一戰表現出彩,這是他信心的來源之一。不過他也清楚想要成為軍團長估計還不夠,但是成為副軍團長該是沒跑了。

  呂哲看到了共尉臉上複雜的表情,他尋思該找一個機會與共尉好好談談。

  共尉鎮守衡山郡四平八穩,呂哲並不想放棄,不過共敖在楚國那邊也確實將自己罵得太難聽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17

第0344章 困乏

  三支軍團的正副軍團長人選暫時不會公佈,呂哲也不確定自己心中擬定的人選會不會是最後的正副軍團長,一切還要到軍隊整編完畢之後才會有最終的定論。

  整編軍隊自然是不可能所有軍隊同時進行整編,畢竟各郡怎麼說都需要留下駐軍防衛,那麼也就只能一支一支的輪換調回。

  不過有一點,龐大的部隊數量讓脆弱的民生體系壓得不堪重負,因此軍隊的裁軍刻不容緩,應該在一個月之內將老弱裁掉。

  裁軍自然不是說裁掉就放任不管,畢竟一下子那麼多士兵復員若是回到民間無事可做必然會形成治安問題,那麼為復員的老弱安排去處也就成了不使治安惡化的辦法。

  呂哲不但要發展軍隊,別忘了南郡和蒼梧郡的開發也被提上了日程,四處都急需人手之下,復員的老弱幹點農活或是做一些不需要技術含量的手工總是沒有問題。

  針對四十歲以上的軍方復員有所安排,而那些十三歲以下的娃娃兵也有專門的規劃。

  那麼小的歲數就被拉入軍中或是主動進入軍隊,那肯定是舉目無親居多,他們要是從軍隊中出來無法自力更生肯定是要餓死,因此呂哲針對這個作為兩個方案,其一是由黔首進行認養,其二就是組建少年軍。

  對於組建少年軍的計畫燕彼是無比的贊同,他認為嫡系部隊就是該從小培養。自小就編練成軍,能保證這支軍隊的忠誠度,他覺得呂哲組建少年軍的想法是深謀遠慮。同時,既然是少年軍,那麼肯定是要進行訓練,等待這幫少年軍成長起來肯定是成為一支戰力可觀的力量。

  有數知道呂哲有意組建少年軍的人都持贊同態度,他們知道呂哲有另外一項針對戰傷致殘的士卒安排計畫,而似乎那個計畫還在規劃階段,他們很期待自家主上到底會怎麼來進行安排。

  對於戰傷致殘士卒的安排,呂哲的方法沒有什麼複雜的地方,就是設立一些崗位由這些殘廢的將士任職。而他對民間的掌控現在還只是趨於大勢上的掌握,也就是說他還沒有專門的來對民間進行瞭解,還不知道該設立什麼崗位才既能妥善安排傷殘將士又不會對民間產生不良後果,因此對傷兵的安排只能說是在規劃階段。

  蒯通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負責的就是下鄉為呂哲瞭解民間的實際情況,然後寫一份詳細的報告提供給呂哲來有個大略的印象,呂哲再針對一些情況進行實地的考察,然後才能做出一份既能妥善安排傷兵又能使民間不是那麼抵觸的方案出來。

  另外就是呂哲還要參考現代的義務兵制,在治下執行每季的壯年男子進入軍隊服役的計畫。他設想的是夏季由各縣駐軍就近將治下的青壯集中起來,然後進行一個季度的訓練,這也算是代替以前的徭役。當然,會定在夏季是因為春季和秋季都是農忙,冬季不適合練兵。

  這個計畫自然不是會短時間內就執行,還需要等待黔首習慣呂哲的統治,而且近期民生的發展上人力本就不足。

  在軍隊方面,十五萬戰兵只是計畫中的主戰部隊,並不是說只有這麼一支常備軍,像是屯田兵這支部隊並不是說要取消建制。除了十五萬主戰部隊之外,屯田兵亦是現下必需存在的一支部隊,畢竟光靠黔首繳納賦稅來養軍隊實在太過杯水車薪,還是要有一支屯田兵來進行農事生產。

  裁撤掉四十歲以上的士卒,專門建立少年軍,保存十五萬主戰部隊,呂哲對於屯田兵最後有多大的規模也不清楚,他猜測該是會在十八到二十萬之間。

  二十萬人啊,可以開墾出相當多的土地,而這些開墾土地出產的糧食是全額接收,相信只要計畫實施順利,各地的公有田畝開墾出來之後,除非是天災人禍之類的事情爆發,不然呂哲應該是不會出現缺糧的情況。

  宴會結束,共尉被單獨留了下來。他被甲士領著來到議事廳旁邊的一個房舍,進去後看見半臥在草席上愣愣出神也就站在一旁沒有出聲。

  該來的總歸會來,共尉十分清楚呂哲單獨留下他是因為什麼。說實話,無論是發生什麼事情他現在都有相當的心理準備。

  呂哲愣愣出神想的不是公務,他是在思考眾多部下或是暗示或是明說,無一不是表示他們應該有一個少主了。

  繼承人啊?也對,一個龐大的勢力雖說領袖只有二十歲,可是為了使人心安定也確實是該有個能繼承家業的人了。說難聽點,呂哲是年輕力壯,可是現在是創業階段時常都要親自上戰場,沒有繼承人的話有個意外什麼的,眾將該向誰繼續效忠,沒有效忠的對象豈不是要分崩離裂?在當今天下局勢中,他們合為一股才能強大,分崩離裂他們最終一個又一個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趙婉為趙高之女,可以說是朝中有大官的秦人,呂哲一幫人雖說沒有向秦國開戰,可是從根本意義上來講就是秦國的叛賊,他能發現相當多的部下並不是太接受趙婉成為主母。

  很人多認定日後與秦國交戰不可避免,他們擔憂的是趙婉成為主母,那麼生下的孩子必定是嫡子,那趙婉這個主母會不會向世子教導什麼?畢竟交戰過程中總是會產生仇恨,要是他們做了一些讓趙婉不喜的事情,而後趙婉影響到世子,那不豈不是要禍及子孫?

  呂哲再遲鈍,一次兩次三次有人刻意培養呂雉之後,他總能察覺到一些,不過並不想做出什麼反應,只是想冷眼旁觀著。

  “呂雉……”呂哲並不是不知道這是個危險的女人,可是他看到的有呂雉好的一面。

  根據歷史對呂雉的記載,劉邦有那麼大的成就跟這個女人的鞭策有很大的關係。另外在劉邦沒有發家之前,呂雉也絕對是一個賢妻良母的典型,既照顧公婆又關愛孩子,面對叔嫂的各種刁難也是一再忍受。

  說句大實話,呂哲認為呂雉最後變成惡毒的女人其實是經歷上坎坷所造成,也戚夫人的出現脫不開關係。

  經歷過什麼就會有什麼樣的性格,對於這點呂哲自己有很深的體會,就像他以前根本不會想到自己變成一個狐疑的人,現在卻是對誰都有提防心理。

  現在歷史已經變得面目全非,呂哲認為不同的經歷不同的環境下,呂雉也絕對不會是歷史上的那個呂雉。

  正想著,呂哲想要翻個身卻是看到了共尉。他不知道共尉是剛來還是來了許久,也沒有起身而是指向旁邊:“坐或臥,隨意點。”

  共尉可是看見呂哲剛才表情一直在變換,他只以為呂哲是在思考怎麼處置自己,恭敬地躬身行禮又才屈膝跪坐,靜靜地等待呂哲說話。

  呂哲看見共尉坐得正襟危坐眉頭皺了一下。

  共尉看見呂哲皺眉心裡不由一突,心裡隱隱約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父親……”呂哲邊說邊用手撐著草席緩緩坐起來,“他知道你在我麾下嗎?”

  “職有罪。”共尉先是下拜,然後膝蓋撐地後退了一段距離,在呂哲看得莫名其妙的時候,他說:“職懷中有幾封書信。”

  呂哲這時才懂共尉需要將手伸入懷中,之所以後退是擔心自己誤會他要行刺什麼的。

  “職的父親知道尉在主上麾下。”共尉拿出了兩個木櫝一道白娟,恭恭敬敬地作勢遞出。

  呂哲沒有接,他看著保持下拜姿勢的共尉,語氣裡沒有喜怒:“是寫信讓你背叛我?”

  “家父不明大勢,可是職萬萬沒有背叛主上的心思。”共尉的心很涼很涼,他本可以將責任推到項梁的陰謀上去,可是他太瞭解呂哲了,說那些非常不會起到什麼作用,反而會讓呂哲的心情變差。

  “我相信。”呂哲簡短的說了這麼一句。

  共尉似乎有些反應不及?他猛地抬頭看向呂哲,卻見呂哲臉上帶著笑容也在看自己。

  早在聽聞共敖在楚國且痛駡自己,呂哲是立刻做出針對性對共尉的提防,不過換做任何一人恐怕都會那麼做。他說相信共尉並不是虛言,而是無論從哪一方面看來共尉在當時並沒有反叛的舉動,而是接到軍令後立刻依令行事。再則,他相信共尉不會是傻瓜,楚國是項氏的一言堂,共尉投過去地位會比在他麾下高嗎?

  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共尉算是呂哲麾下三大戰將之一,依照呂哲對共尉的器重,日後前程不說前途無量可是也絕對不會太差,投到楚國依照項氏的行事作為,項梁最開始的時候是會優厚于共尉,但是最後要麼是成為邊緣人物要麼就是被清洗掉。共尉可是有權觀看楚國情報的人,不可能看不出這一點。

  一方面是受器重又有前途保障,一方面是利用之後被棄用甚至是清洗,共尉只要頭腦清醒就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主上……”共尉神情非常的複雜,事情的發展太過出乎意料了,他完全就沒想過呂哲會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17

第0345章 艱難

  呂哲還能怎麼樣?就因為共尉被一個搞不清楚狀況的父親坑,然後就把共尉幹掉?他不是下不了手,只是覺得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比鬧劇還可笑,要是真的大動肝火把共尉幹掉,那估計項梁做夢都會笑醒。

  再怎麼說共尉都是呂哲一直以來較為倚重的一個人,就因為那個明顯是項梁佈置的陰謀詭計就殺掉,呂哲的部下會怎麼看?只要呂哲一殺共尉,那估計就該是形成人人自危的局面,所以真的只能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共尉見呂哲不像作假,一直以來擔心的事情竟是以一句“我相信”解除掉,他心裡是既複雜又深深因呂哲對自己的信任而感激。

  “找個機會把你父親接來南陵,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呂哲轉了一個話題:“軍隊整編的事情你有什麼看法?”

  共尉一直是在外,很少有追隨呂哲身旁的時候,對於軍隊整編也是會章郡之戰結束後才得知。說實話,他對軍隊是持贊成態度,同樣覺得老弱在軍中是占個人數打起仗來的作用有限。不過,他覺得十五萬主戰部隊實在太少了一些,畢竟他們的領地與太多勢力比鄰,只有一線作戰倒還好,要是二線乃至於多線作戰十五萬兵力根本就不夠用。在他看來,當今天下所有勢力都在擴軍,那麼亂世在短時間內肯定是要持續下去,兵力不足怎麼與他人爭鋒?

  “哦?”呂哲一點都不感到奇怪,所有部下表達的意思都是覺得十五萬主戰部隊太少,並不獨獨是共尉一人之言。他對共尉願意將心中想法說出,不是唯唯諾諾,那就代表共尉心裡沒鬼,這點是他樂意見到的。

  對於共尉,呂哲是真的有大用的心思,這一方勢力中,季布能打是能打可是太毛躁了,而其餘人呂哲暫時沒有看出什麼優點,也只有共尉四平八穩有大將氣度能鎮守又能攻,最重要的是共尉執行命令果決。

  “楚國傷而不死,雖說會章郡被我們重創糜爛,但是楚國會稽精華無損,再配以人口稠密,只要給予喘息之機很快就會恢復過來。”共尉到底是總督過一方的人物,想的是從綜合實力,不像其他人眼睛只盯著楚國有多少兵力。

  “在北方,秦國一再擴軍,有傳聞秦軍已經多達八十萬的總兵力。我們雖然懸掛秦國大旗,可終歸是自立,一旦秦國在中原站穩腳跟,恐怕還是會再次南下。”共尉說到這頓了一下,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我們……境內的十多萬秦軍是個威脅,主上不可不察。”

  “秦軍?”呂哲笑了一下,說:“一支後勤被捏的軍隊不足為慮。十一萬秦軍也不會留在境內,而是會像早先的那支秦軍一樣,盡數調到南方與百越交戰。”

  共尉情不自禁臉上一抽,蒼梧郡當初他可是有率軍作戰過,而蒼梧郡在南方還算是好的了,雖說也是森林遍佈山地眾多,可再怎麼說也是有經過開發的區域,而聽自家主上的意思,那十一萬秦軍是要連續投入作戰,打完長沙郡還是丟進嶺南?

  “是的。這次整編不將十一萬秦軍計算在內,讓他們休息半月就會馬上投入光復長沙郡的戰役中去。”呂哲給出了正面的答案:“打完長沙郡,稍作休整也會立刻展開對嶺南的進攻當中。”

  共尉不知道是該慶倖自家主上頭腦清醒,深刻瞭解將十一萬秦軍放在領地的危害,還是該為十一萬秦軍的命運感到擔憂。

  嶺南啊,那是一片蠻荒到連一座城池都難以見到的荒野之地,傳言那片區域的瘴氣林子和凶獸多到無法計數。而似乎秦人到南郡的時候因為水土不服爆發了疫病?讓秦軍去攻略嶺南……那該是怎麼樣的一副慘況?

  “唔?”呂哲見共尉愣神哪裡會不清楚是在想什麼,他調配秦軍去作戰是因為秦軍確實不適合待在領地之內,但是說借刀殺人什麼的就過了。

  只要是打仗,那就沒有不死人的。呂哲並不是說要丟十一萬秦軍去送死,必要的戰爭準備他一樣都不會少了秦軍。而最重要的是,他手裡能用的軍隊,現在也就秦軍是最為精銳的一支,在其它軍隊都在整編的時候,難道就讓秦軍無所事事嗎?長沙郡需要光復,秦軍戰力也確實不俗,因此才會有那個決定。

  “呃,是職多想了。”共尉心結一旦解開也就沒有那麼不需要的小心翼翼,爽朗的笑完,問起來整編的事情。

  “以後會分常備軍、季度兵、屯田兵。軍隊整編之後也會規劃出三個軍團。”呂哲簡短地將三個軍團針對的方向說了一下,又說:“水軍是一個難題。”

  為了什麼建立水軍,水軍在未來會承擔哪一些,呂哲甚至將最壞的結果出現後水軍將會是確保長江以南不丟留有複起的餘地那些想法都一一說了出來。

  “這……”共尉聽後心裡無比的感概,現在他們事業蒸蒸日上,誰都在憧憬著什麼時候滅掉楚國然後介入中原戰事,而自家的主上卻是沒有被當前發展迅速的表面迷惑,不但想著發展民生增加硬實力,還把可能會遭遇到的事情在留後路。不得不說,他算是知道什麼叫深謀遠慮了。

  哦,深謀遠慮是好聽的說法,其實共尉是訝異自家主上怎麼會那麼悲觀,都想到有那麼一天需要用水軍阻擋敵軍的南下。

  悲觀嗎?呂哲被共尉那麼一勸不由苦笑:“一年不到,我都成五郡之主了。在我不經意期間,麾下部隊更是一度膨脹到接近五十萬。”

  共尉很想問這樣不好嗎?可是有些話能說,哪怕是其父的事情已經不算是個事,有些話還是不能說。

  “太快了,像做夢一樣的不真實。”當然,呂哲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去。他現在有空就會回憶一下發展過程,很多事情似乎是不爭的時候就完成了,例如起家之初被六國遺民擁立為主,他是在那之後才想到要爭。

  擁有整個南郡之後,呂哲才有採取主動的姿態,經略曾經的黔中郡順利才是他變得信心十足的起點。

  繳獲數量龐大的糧食讓呂哲有了主動的資本,他在拿下衡山郡之後才開始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無法決定自己命運的小人物,偶爾也會想像一下逐鹿天下什麼的,可是仔細深想更多的是感到沒底。

  不說秦國還沒有呈現頹勢,項梁幾個陰謀就搞得呂哲應接不暇,還有原六國那麼多的帥帥將將,逐鹿天下可不是什麼過家家,來個什麼夢想真正,那是一條艱辛的道路,誰也不清楚到底能走多遠,能不能走到最後。

  認識到逐鹿天下的不易,呂哲第一時間思考的是怎麼保有目前的成就,將自己立於不敗之地什麼的,所以建立的部隊都是偏向防禦性強的兵種,那是一種內心思想的體現。

  與項梁交戰,當時的呂哲的內心深處並不像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麼信心十足,躺下睡覺時偶爾也會被噩夢驚醒。

  項梁主動退兵,那呂哲算是勝了吧?而似乎統計戰果之後也的確是勝了,雖然雙方的主力並沒有會戰。

  勝利回歸的呂哲應該更加謹慎的思考了,首先想到的就是將根基穩固下來,根基穩固才能走上征戰天下這條道路,但是想要穩固根基並不是說說就能辦到,在思考民生該怎麼發展的同時還要對軍隊進行整編,不得不說真的是很不容易。

  “主上,戰事暫時平息,我們也該有個世子了。”共尉突然間說了這麼一句。

  呂哲再次苦笑了,果然一有機會部下總會提醒。他心裡對部下的提醒其實並不反感,只是在遲疑對自己的家事該怎麼進行安排。

  侯爵了呢,可以有一個正妻兩個平妻四個妾了,也即是所謂的三妻四妾。呂哲其實娶誰都沒有什麼所謂,畢竟他一直在掙扎著、忙活著、奮鬥著,接觸的女子一個巴掌都還數不全。沒有感情基礎,只要不是長相難看,娶誰不是娶?

  趙婉是肯定要娶,呂哲十分清楚這點,娶了之後秦國那邊估計才會真正的放下心來,而他所需要的戰馬成了趙高的女婿之後也能便利的獲取。

  還有誰?呂哲把呂雉也算上一個,而似乎還有一個翼秀?

  突然間,呂哲發現自己的私生活上好像是一片空白,穿越後腦海裡的記憶除了軍營就是作戰。而這……似乎還真的是有點悲哀?

  共尉那邊重複了兩三次,呂哲沒聽清楚是在說什麼,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聽了一個尾巴。

  “……告退了?”共尉發現自家主上最近失神的次數有點多。

  “去吧。”呂哲應著也站了起來。他不是要送共尉,真要送共尉也承接不起。他是突然起了去見見趙婉的心思,而呂雉、翼秀現在也應該是在趙婉那邊?

  想了想呂哲還是覺得算了,現在已經是夜幕,按照這個時候人們的習慣,趙婉她們估計已經歇息。再則,他覺得自己最近思考的東西太多,腦仁似乎有些承受不住。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17

第0346章 明白人(上)

  南陵城算是新建,除了有從北境移進一些人之外,南陵周邊也只有少部分人遷移了進來,目前整個南陵城看去幾乎都還是荒蕪的狀態。

  在南陵城內,現在只有城北和城東局部其餘被利用上,城南和城西現在則暫時是用來駐軍。

  作為這一方勢力的新首府,日後成為一個人口眾多的大城絕對沒有任何問題,可惜的是就像南陵城一樣,呂哲的勢力太新,短時間內充斥南陵城估計是沒有指望。

  各國勢力來到南陵後是被安排在離呂哲府邸約兩裡外的一個臨時驛館,呂哲在設宴款待部下,驛館之內的趙使、魏使、韓使也聚在一起烤著爐火談話。

  說實話,城牆雄偉的南陵城給很多第一次來的人有很深的印象,第一眼看到高達六丈的城牆,特別是城牆擁有眾多棱角時,心裡立刻產生一種“此城堅不可摧”的想法。當他們走過寬大且幽深的城門,以為是進入城內了,可是看見的不是城內的景色而是第二道聳立的城牆,刹那間心裡無語了。

  南陵城的第二道城牆遠要比第一道城牆來得高達,這麼設計是為了在防禦時能用居高臨下對第一道城牆形成有效的遠程支援。

  “呂哲到底是多怕被打到城下?”很多人就納悶了,以呂哲為首的這一方勢力一直在向外擴張,有必要投入那麼大的資源來建立這麼恐怖的城牆嗎?

  其實呂哲建立南陵城的城牆只是花費了眾多人工,在資源上說實話並沒有多麼的“傷財”,不過是砍伐眾多樹木做必要的支架與木板。而第一、二道城牆的建立用的是泥漿,這東西雲夢澤那邊多得是。只有在內城的城牆選用的是水泥結構,會這樣是因為水泥製作是比較靠後的事情。

  在三國使節來到南陵城時,各道城牆正重新恢復砌磚等作業,他們進入城內的第一時間再次無語了,概因有著雄偉城牆的南陵城內部一眼望去甚少有建築物,倒是一條條看不到盡頭的寬大道路令他們開了眼界。

  道路是後期修建,因此用的都是水泥鋪地。這種道路的任誰也沒有見過,誰也搞不明白水泥是個什麼玩意,不過看地面堅實且平坦,使車馬走來根本不會感覺顛簸,另外就是道路灰白灰白看去也很上檔次,不免又要感歎一番。

  “呂侯這是拿南陵當都城在建啊!”魏豹抿了一口南陵酒,表情很誇張。

  他們聚在一起要說的話題比較多,剛剛已經各自粗略說了一下本國的現狀,然後才說到南陵城的見聞。

  韓魏自然是沒什麼好說的,一直以來也就是那種領袖頂著國君的頭銜但是實力弱小的局面。趙國看去倒是實力強大,可是秦國出兵後第一個是拿趙國開刀,趙國才重新複立多久,自然是十分難受。

  “聽聞南陵城有接近兩百里周圓?”魏豹似乎有碎碎念的習慣,別人沒有回應他就自己不斷的念叨著,然後語氣裡滿滿都是羡慕。

  兩百里是沒有,概括進南陵城的面積大約是一百八十裡,考慮到現在一裡是三百米左右,呂哲所要建立的南陵城大小估計跟唐朝的長安占地差不多。

  當初建城的時候呂哲首先考慮的並不是城池的大小,而是將周邊險要的地形利用起來,一再的修改之後才會變得讓面積變得這麼巨大,可是如魏豹、張良、田叔、李左車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他們所想到的是呂哲太過勞民傷財了,怪異的是這麼勞民傷財一路走來卻是看見黔首過得不錯。

  “呂侯治下也富足啊,各地嗷嗷待哺,呂侯治下的黔首卻是吃得滿臉紅光,且看穿戴也非它地能比。”魏豹說著看見趙國副使李左車一直拿怪怪的眼神看自己,不由問道:“你一直盯著我做什麼?”

  李左車是第一次見到魏豹,他對這個一直在喋喋不休的魏使印象並不好,魏豹身為王弟沒有王族該有的氣質不說,那愛碎碎念的毛病也值得詬病。

  怎麼說呢?不但是李左車,連田叔都有點看不起沒有王室氣質的魏豹,所以才不願意搭話。

  魏豹小的時候魏國已經被秦國滅掉,魏國沒有被遷移往咸陽的王室淪落成為平民之身。魏豹自小生活便困苦不堪,還是到今年來生活才得到改善,沒有經過教育和禮儀上的培訓,哪裡來的王室氣度?

  “呃……”李左車被問得有些納悶,他們聚在一起是在互相交底,不是讓人去讚歎呂哲的強大。

  “我明白,魏國沒落了嘛,所以你們總是……”魏豹說到一半被交情不錯的張良勸阻了。

  “君侯,請聽良一言。”張良說話時的語氣一直是溫溫吞吞,這不是一個壞的比喻,而是貴族說話就該不緊不緩才顯得有氣度,而不是魏豹那種跳脫或者說吊兒郎當口不擇言。他很有禮貌的對著在場三人行了一禮,說:“儘管僅是一年不到,呂侯先戰百越部落聯軍得南郡,攻桂越得黔中郡,再攻鄧宗得衡山,崛起之勢已經形成。近期,呂侯又先戰秦軍,後戰楚國,兩戰……”

  “等等!”魏豹截斷了張良的話,讓旁邊的田叔和李左車暗自皺眉。可魏豹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徑直說:“我聽說呂侯並沒有戰勝秦軍,而是因為某些原因秦軍全數歸降?”

  是有很多版本的傳言。一說呂哲以絕對的優勢圍困秦軍,致使十一萬秦軍歸降。二說呂哲策反了秦軍南下統帥司馬欣,許了重諾什麼的,可是是什麼重諾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司馬欣才率部歸附。三說呂哲答應了秦國什麼要求,然後始皇帝下詔讓秦軍留在南方歸呂哲統帥。

  好幾個版本都有相同的一點,那就是十一萬秦軍確確實實已經歸呂哲調遣,這一次呂哲能戰勝楚國正是擁有十一萬秦軍這支精銳部隊。

  魏豹所說的正是趙使和韓使糾結的所在,其中以田叔和李左車更為擔憂。

  雖說呂哲這一方勢力已經撤掉秦字大旗,可是呂哲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舉起反旗,甚至在軍隊建制上、行政上等等很多方面,行使的依然是秦國的那一套。

  在另一方面,呂哲卻是與秦軍交戰,聽說派出的軍隊已經攻入巴郡。在人手方面,呂哲也接納了不少起兵的義軍首領,作為代表的就是桓楚、吳芮、周文,那些不太出名的小首領更是比比皆是。同時,看呂哲安排驛館給予趙魏韓這些使節,怎麼都不像身為秦臣該做的事情。

  他們看不懂呂哲到底想要幹什麼,也就拿不出一套有效的方案來針對。像是田叔與李左車是聽到呂哲在與秦軍交戰才會出使而來,可是來了之後聽到了呂哲麾下增加了十一萬秦軍的消息,本該立刻求見結盟的時候也就脫了下來。而張良本來求見之後是要協商該怎麼協同抗秦,最後也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按照張良多多方面結合的判斷,儘管呂哲只是崛起一年,可是先後戰百越聯軍、秦軍、楚軍,三戰皆勝已經算是扛過前期最困難的時期,那麼未來的天下必然有呂哲一份。並且,他看呂哲並沒有急於擴張而是在逐漸穩固疆土,這尤其令人感到驚訝。

  呂哲沒有一個好的出身,這點在呂哲突然崛起之後已經被調查清楚。一個沒有什麼好出身的人,擁有強大實力竟然能看透快速擴張說帶來的危機,這實在是太難得了。

  若是呂哲這麼一直穩紮穩打的發展下去,在未來的天下中呂哲肯定也是最強勢力之一,這點不但張良看得出來,相信很多瞭解天下大勢的人都心中有數。

  當前的天下大勢並不複雜,韓魏依然是半死不活,楚國戰敗後也該虛弱,趙國難以一力抗擊秦國,燕國偏安一隅,齊國強勢崛起,秦國看似頹廢卻國力未損。

  除了原有的戰國之外,一些小勢力在經過幾個月的發展和吞併擴張之後也出現了幾支比較大的武裝,而呂哲只不過是崛起迅速又強悍的一支,在山東還有一支首領叫陳勝麾下大概五萬多人的隊伍,而數千到一萬之間的武裝就更多了。

  “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魏豹也納悶了,聚在一起本來就是聊天,一個個不說話只是呆呆地看著爐火,這都算什麼意思嘛。

  張良倒是想說,可剛剛不是說一半被截斷了嗎?他本是想從前因開始說起,然後將話題引到諸國該怎麼來共同交好呂哲,哪怕是呂哲不去攻秦,也應該說服呂哲不出兵不針對六國。

  “實不相瞞,王上今次派我前來,是要向呂侯求助。”田叔說的是廢話,來到南陵誰不是有求于呂哲。

  魏豹接話:“是啊是啊,王兄派豹前來也是想從呂侯這裡得到幫助。”

  田叔根本不搭理魏豹,看著張良:“想必韓使的目的也是這樣吧?”

  沒什麼好隱瞞,張良點頭:“正是。”

  田叔卻是頓了很長時間,最終露出苦笑:“諸君,說實話,我真的看不透呂侯欲意何為。且不談求助之事,反而深怕呂侯會出兵中原。”

  魏豹將嘴巴張得大大的,吐出一句:“呂侯出兵中原?那魏國豈不是首當其衝?”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17

第0347章 明白人(下)

  呂哲會在這個時候出兵中原?張良認為田叔純粹是想多了。看呂哲的相關舉動,張良十分能斷言呂哲短時間之內根本不會出兵中原,甚至在一段時間之內呂哲也根本不會大規模的用兵。

  “良聽聞呂侯正在計畫對軍隊進行整編……”張良哪裡是聽聞,他是從呂哲將出戰部隊全部帶回南郡,各支部隊又在向南陵集中等等,更是打聽到呂哲軍中的老弱正在編冊,從種種的蛛絲馬跡得出那個判斷。

  呂哲才剛剛與楚軍戰罷,長沙郡那邊又有百越人進逼,若是真要出兵也會是南方而不會是北方。

  張良最近一直在研究呂哲,從性格到行事方針在全面的研究。他看得出呂哲是一個謹慎的人,頭腦似乎也比較冷靜,且目光與之只有二十歲完全不服,思考事情包括做事都十分的老辣。

  “呂侯現下在求穩,這是我等的機會。”張良說得很認真:“想要求穩就需要環境,我們的優勢就在於諸國相交,或許合六國直立爭取呂侯站在我們這邊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田叔是根本不瞭解南方的局勢才會那麼杞人憂天,等待張良將自己的猜測說出,田叔還沒來得及表示,那邊的魏豹卻是拍著胸口一臉的虛驚。

  “還好,還好,呂侯兵強馬壯,若是真的出兵中原,大魏近在咫尺,可就要糟糕了。”魏豹說著“哈哈”大笑,虛驚改為慶倖。

  李左車差點沒被魏豹這奇葩的舉動搞得笑出聲來,他覺得諸國王孫之中,魏豹也算是一個極品了。

  “良有幾句話,不知當不當言?”韓國勢弱,掛著王國的尊號實力比之一些起兵的首領都不如,張良說話總是謙恭有禮一部分是性格另一部分也是腰杆硬不起來。

  “韓使請說。”田叔明白過來了,以其不知道南方局勢更不瞭解呂哲瞎猜,不如聽聽對南方和呂哲有瞭解的張良好好講一講。

  “呂侯是秦臣嗎?”張良以這句話為開頭,開始講自己的所見所聞,一段言辭不長的介紹,最後總結:“呂侯麾下大部分皆是六國出身,非六國出身的將領也將親族接來南郡。從這裡可以看出呂侯哪怕沒有起義,早有一天也必將與秦國開戰。”

  田叔聽得十分專注,他還是首次真正的瞭解呂哲是怎麼崛起,又對呂哲麾下出身那麼複雜,還能結為一股繩感到不可思議。

  “確實,呂侯麾下將校的構成註定只能自立。只是,呂侯本人是什麼想法?”李左車也深深感到其中的錯綜複雜,而呂哲能帶著這麼一幫出自不同地方有著不同想法的人發展到如今這步,令他對呂哲的好奇心大漲。

  “不難猜測,呂侯定是想要自立自主,絕無可能聽從秦國的指示。”張良說得毫不遲疑。

  田叔不知道張良的信心是從何而來,但是聽到呂哲絕不可能出兵中原心裡禁不住一松,問道:“那……呂侯有可能與我等結盟抗秦嗎?”

  “也無可能。”張良是實話實說,看見田叔一愣之後用迷惑的眼神看自己,解釋道:“呂侯雖然出兵巴郡,可是不難看出只是想到斷絕秦軍從巴蜀順水而下,出兵巴郡更多是出於自保的目的。呂侯崛起日短,連番大戰從未停歇,以常理該是抓緊時間理清內部。對於呂侯來說,現在與誰結盟都不符合利益。但是……”

  正聽得入神呢,突然停下來一個“但是”,田叔和李左車下意識向前傾身,甚至魏豹都停下伸出去要拿起茶盞的手。

  “但是……我等向呂侯求助卻是極有可能會得到回應,只看我們用什麼言辭,又是什麼表態。”張良剛才停下來並不是要故作玄虛,而是他看見窗外有人影晃了一下。

  李左車看到張良眼睛遲疑地看著窗戶,他站起來走過去傾聽,看了看屋內三人又抬腳向屋外走出。

  魏豹可沒注意那麼多,見張良與田叔突然變得一臉的狐疑,好奇問:“怎麼不說了?”

  張良對魏豹微笑一下沒有說話。

  田叔卻是鄙夷地看了魏豹一眼。

  沒一會,李左車返回屋內,他也沒有壓低聲音:“驛館僕役在準備夜草。”

  所謂夜草其實是半夜檢查馬廊的草料,看需不需要添加。這種事情在有餵養馬匹的地方十分常見,並沒有什麼稀奇。

  “我多心了?”張良只是懷疑剛才有人躲在窗邊偷聽,見李左車那麼一說也就沒有多想,繼續剛才的話題:“現下大勢對於呂侯來說,不侵犯其疆土便沒有利益衝突。沒有衝突,呂侯也不會與任何人交惡。”

  田叔接過話:“那麼……呂侯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

  “獲得承認。”張良一針見血:“呂侯崛起時間太短,實力強大卻沒有與之強大匹配的聲威。”

  “哦?”田叔想了一下,點頭道:“確實是這樣。想必呂侯迫切需要有人認可其南方佔領者的身份?”

  有被承認和沒被承認呂哲的實力不會有任何受損,可是“正其名”在華夏一直有很重要的關係,只要趙魏韓承認呂哲在南方成為一強,那麼呂哲就算是走進了頂級勢力的階層,而不再是那種被人認為走了狗屎運突然冒出來的傢伙。那可不是簡單的“虛名”那麼簡單,而是正式邁上了歷史的舞臺,能被史官記載進入史冊的關鍵。

  “想靠這個來換取支持,這有點好笑吧?”魏豹可不懂那麼多道道,覺得承不承認呂哲都不會掉快肉,呂哲估計沒那麼傻。

  “不學無術的傢伙。”田叔和李左車第一時間在心裡將魏豹給定了地位。

  “君侯啊,不但不好笑,而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張良特意解釋了一下,讓魏豹明白正名和沒正名的區別。

  “難怪了,項公會以尊王號作為條件來作為求和條件。”魏豹有那麼點恍然大悟的模樣,低聲嘀咕了一句。

  “嗯?”田叔可是聽見魏豹嘀咕了什麼,一臉的詫異:“韓使,你說的正其名是尊王號?”

  張良連連擺手,他哪敢拿尊王號說事。

  “項公說要為呂侯尊王號?”李左車一臉的奇怪,呂哲強勢崛起是沒錯,可是遠遠不到尊王號的階段。

  “是啊,項公不是戰敗了嗎?有心向呂侯求和,因為委託我提出尊王號的事。”魏豹看著田叔和李左車兩人那奇怪的表情,問:“有什麼不對的嗎?”

  不對?大大的不對。項梁分明是包藏禍心,設下陷阱想讓呂哲成為天下公敵。

  兩個正副趙使才會為魏豹解釋這件複雜到極點的事情,田叔甚至隱隱有些期待魏豹真的能將這件事情辦出來,呂哲要是上當真的順勢稱王,那就有一場好戲看了。

  魏豹真的不知道尊王號不是說著玩的嗎?他完全是在裝傻充愣呢,而這一裝果然是看出趙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想到這,魏豹裝作不經意地看一眼曾經提醒過自己的張良,心想:“張良倒是一個淳厚君子。”

  田叔笑呵呵地說:“楚國要是真的提議,魏國會承認嗎?”

  魏豹大大咧咧地擺著手:“那是王兄的事情,豹可做不了主。”

  也就是魏豹都還沒拿定主意到底提不提議咯?田叔和李左車心裡有點失望,他們已經在思考怎麼忽悠看起來傻乎乎的魏豹。

  稱王?呂哲敢稱王六國暫時不會做任何表態,不過秦國肯定是要再次揮軍南下,畢竟呂哲目前的身份還是秦臣,臣子稱王比諸國複立更加會惹怒秦國。這對趙國是十分有利的事情。

  “魏韓與呂侯比鄰,是該好好交好呂侯,只是不知二位有什麼章程?”李左車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看著魏豹,作為趙國副使有些話由他來說正合適。

  魏豹“呵呵呵”一陣笑聲:“魏國沒落了,實在拿不出什麼好東西,除了財帛與美姬,只剩下誠意了。”

  張良卻是笑而不語,相對于魏國還能拿出財帛和美姬,弱小到可憐的韓國根本拿不出什麼東西出來,他能做的就是依靠口才。

  田叔向李左車使了個眼色。

  李左車故意沉吟了一下,說道:“或許尊王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若是魏國率先提議,楚國第一個承認,我亦會上稟王上。”說著看向魏豹,“不知道君侯以為呢?”

  “還真當我是傻子?”魏豹臉上還是笑呵呵的表情,心裡卻是在破罵。他早想清楚了,魏國絕對不能冒大不韙,誰那麼做誰就真正是傻子。他反而說道:“趙國疆土龐大,趙軍亦是數十萬,實實在在是一個大國,不如由趙使提出,既是賣了項公一個面子,也能爭得頭彩,必定會為呂侯所喜。”

  趙國正副使看著魏豹一臉“我將好事讓給你們”的表情心裡就像吞了一隻蒼蠅。

  冷眼旁觀的張良心下卻是在歎氣,現在該是合力以求生存的時候,趙國被齊燕一陣噁心還不夠,現在倒是噁心起了魏國。

  秦國看似風雨飄渺,可是並沒有大損國力,各國不尋思著該怎麼合力抗秦,反而想要私下去算計對方,在張良看來,諸國再這麼下去秦國必定會再一次統一天下,那時候就不是單單將諸國王室遷移咸陽,該是王室和貴族全面斬盡殺絕的下場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17

第0348章 南陵城(上)

  軍隊整編的諸事還需要一一細化章程,對於民生的建設亦不是一時半會,呂哲覺得近期自己變得太過壓抑也就暫時將手中的事務放下,尋找可以舒緩心情的方法。

  現下想要放鬆心情也就只有為數不多的幾項娛樂,聽樂看舞是最通俗的方法。

  呂哲有嘗試過喚來郡內大族的舞樂隊伍表演,聽到那有如雜音般的音樂再看到像是在播放幻燈片似得的舞蹈,他瞬間石化了。

  聽音樂聽到像是在聽雜音絕對不是因為審美觀問題,而是那些樂師奏樂的時候壓根就沒有什麼節奏感,各種各樣的樂器也不知道是有搭配還是沒搭配,以至於呂哲聽來就是一片吵鬧般的雜音。

  南郡無論在楚國手中還是在秦國治下都不算是什麼大郡,民間註定培養不出優秀的樂師。舞樂從夏到春秋也一直是貴族的專項,能奏出美好樂曲也需要眾多訓練有素的樂師,舞蹈則是學動物的姿態。

  看舞聽樂變成了折磨,呂哲哪敢再繼續下去?他也就決定走出府門。

  南陵城雖是出於呂哲手筆,可是他對南陵的認知基本是從藍圖中獲得,在南陵城起建開始他因為諸多事情纏身還沒有親身實地的考察一下。

  想要放鬆心情多走一走看一看是一種不錯的方式,不過以呂哲現在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有孤身獨自出門的事情發生。

  身份一轉變,呂哲發現想出門也變成了一件麻煩事,告知猛三之後,府內立刻就是一陣雞飛狗跳。

  呂哲現在是非君王身份卻有君王之實,他們這個勢力禮儀欠缺自然是不會搞什麼出巡的排場,例如什麼甲士抬牌持節開道或者齊奏禮樂之類的事情,可是必要的護衛數量就有點恐怖了。

  三千得到通知的親軍甲士一陣忙碌,人聲和馬嘯也在府邸之內沒有停過,其結果是呂哲早已經準備妥當卻是反而要等甲士。

  動靜那麼大,自然是不可能不會傳出去,得到消息的不止是呂哲的部隊,一些前來南郡的各勢力使節也得知了這個消息。

  張良本是今天要投帖求見,他剛剛在驛館收拾好衣裝就要親自前去投貼,走到半路卻是遇上了往回走的田叔、李左車一幫趙人。

  “守門甲士太過無禮了。我等為趙王使節,前去拜會卻是被甲士幾句話打發了。”李左車年輕較為沉不住氣,心中不爽看見張良立刻抱怨。

  “嗯?”張良聽得詫異。

  “左車!”田叔向李左車喝了一句,看向張良時上下打量了一下:“韓使要去拜會呂侯?”

  “是的。”張良躬身作鞠,苦笑:“想來是不用去了。”

  話音剛落,呂哲府邸的方向傳來了一陣“嗚嗚嗚”的號角聲。

  呂哲第一個選擇的地方是週邊城牆已經建立完畢的城樓處,那是位於城北的位置。之後他該是會看看那些修建的空中水渠,再視察一下各處蓄水的沉井。而從南陵城連接到長江南岸的那條鐵索橋他也會去看一看。

  這幾處都在南陵城不同的方位,一路走過去能夠看到城內大部分區域,呂哲也借這個機會好好看看自己親筆規劃的城池,它的發展現狀。

  聽聞呂哲要出府巡視,文官方面的燕彼和蒯通,武官方面的周文、梅鋗、桓楚也急急趕了過來。

  他們到了府門前時,三千身穿紅色戰袍披著青銅甲的親軍在前庭與府外列隊完畢,呂哲走出府門看見騎跨戰馬的五人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周文十分關注這次軍隊整編的事情,是昨夜回到南陵城。他這次過來一方面是想多多在呂哲面前露臉,另一方面是想探探關於整編軍隊的口風。

  五人見到呂哲出來立刻下馬行禮,口中齊聲呼著:“參見主上!”

  呂哲上了戰馬一擺手,前隊的甲士由猛三領著開道,五人也是重新上馬。

  出門三千甲士護衛,無論怎麼說都比較誇張,畢竟呂哲要去的地方是城內又不出城。不過那並不是呂哲自愛講什麼排場,在他看來帶個幾十人也就夠了,可是眾部下不是那麼看。

  呂哲是真正意義上的“孤家”,要是出事他們這一方勢力鐵定是要玩完,那麼眾人怎麼會不重視呂哲的安全?

  難得出一次門,有了三千甲士護衛身旁是真正的做到了浩浩蕩蕩。

  三千甲士之中有一千騎兵、五百弓弩手、一千五百持盾長劍兵,他們不但裝備精良且士卒又是從數十萬人中千里挑一。這麼一股軍隊要是上了戰場所發揮出來的戰力面對稍差一點的敵軍足以做到所向睥睨,用來護衛武力值不怎麼樣且喜歡親征的呂哲,是非常的有必要的。

  南陵城面積十分廣闊,他們一路上看見最多的是被鏟平了的平地,建築物卻是幾乎沒有。其實這與該片區域的劃分是有直接的關係,畢竟能作為呂哲暫住的府邸,說明這片區域的地皮是劃給達官貴人的用地。

  騎跨在戰馬上的呂哲四下環顧,手指前方一片正在構建的工地:“那是什麼所在?”

  燕彼立刻答道:“是各位將軍的府邸。”

  呂哲點頭,這片區域距離城中較近,城中原本規劃要給眾高階文武的府邸變成了他的宮城,那麼新劃撥一片區域給眾人起宅也就很有必要。

  想到這裡,呂哲看向五裡開外正在施工的宮城,遠遠看去那裡的城牆正在被砌磚,且不斷有隊伍向內城運送巨木。

  這個時候的建築物異常需要木材,對於建立宮殿群來說上好的巨木更是重中之重,索性的是南方根本就不缺原始樹林,就近取材也就是了。

  “工程可以暫緩,將人手調過來加速構建諸君府宅吧。”呂哲話一說完,跟隨左右的文武皆是露出了感動的表情。

  有必要這樣子嗎?不過有多少人是真的感動,又有幾人只是做出必需的作態,那可真的不好說了。

  “府宅是統一樣式,還是由各人自行要求?”呂哲隨意問了一句。

  蒯通對這些倒是瞭解:“畫師是由本郡宗族出人,幾位同僚按照自己的要求描述,由畫師規劃。”

  畫師可不是什麼畫畫的人,而是一種類似于現代建築設計師那樣的人才。

  一次兩次的被吐槽,呂哲是真的不想再搞出什麼現代風格的建築物,他也不會去干涉麾下想建立什麼樣式的府邸,只要大家覺得合心意也就行了。

  必需說明的是,由於呂哲有言在先,其麾下建立府宅的資金皆是出於府庫,這是老早就定下的賞賜,不過這樣一來大規模的建立府邸必然是要支出大量的資金。

  說起來可能有些搞笑,但絕對會是一件實事,呂哲現在會缺糧食就是不缺乏財帛,大量開採出來的銅礦除了成為兵器的製作材料之外就是一直囤積,會造成這種原因是受于道路的制約,導致想要出錢購買東西都極為不易,以至於在很多時候是有錢花不出去的尷尬現狀。

  呂哲掌權後對礦業的重視力度很大,幾個月來累積起來的銅實在太多,他有時候都想學宋朝的君主每到節日為治下發錢,想想最終還是作罷,他怕搞出什麼貨幣膨脹之類的事情出來。

  錢多了會刺激消費,可是以現在的社會生產力來說,經常出現的是有錢沒處花。要是錢在民間氾濫那錢就不會是錢,只會成為一種金屬,畢竟社會上的經濟需要有一種平衡。

  一路過來看見的是盡顯荒涼,這讓呂哲的眉頭一直深皺:“人太少了……”

  “主上治下黔首接近四百萬,只是南陵為新建才會這樣。”燕彼或許是覺得未來的都城人口太少也不像話,建議:“不如主上下令,讓四處富戶搬入城中?”

  “餿主意,只搬進富戶算什麼事。”呂哲對這個一點興趣都沒有。再則,他十分清楚南陵的荒涼不會持續太久,作為一方勢力的政治中心南陵城繁榮起來只是時間問題。

  燕彼尷尬地笑了笑,他也清楚日後南陵會成為寸土寸金的一個大城,說那些不過是為了應景罷了。

  經過規劃給黔首的區域時,呂哲總算是看見了一點人氣。

  “唔……”呂哲發現自己看見的建築物都是相同的款式,納悶地看著蒯通。

  草屋嘛,現在的黔首基本上就是住這一類的建築,而前院和籬笆是每家每戶必然要有的東西,而前院通常是會被開墾出一片菜園,呂哲所看見的正是一排排整齊的茅草民居。

  “這些黔首基本是從北境遷移過來,當時主上下令南陵在編勞役幫忙無償建屋。”蒯通覺得呂哲該是把這件事情忘了,不得不提醒了一句。

  “哦!”是有這麼件事情,而呂哲還真的把這事忘了:“他們現在?”

  蒯通知道呂哲問的是什麼:“補償的田畝因為季節還無法耕種,現下大部分是在做工。另外,主上有過安排,北境遷移的黔首前往不同的地方會有不同的補助,遷來南陵的黔首前一年會有官府資助財帛與糧食,生活並不困苦。”

  一個人的精力有限,呂哲注意力比較傾向於軍務,關於民生做過的一些安排並沒有用心去記。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7 10:17

第0349章 南陵城(下)

  呂哲對於發展民生並不太懂,只能定一個大的方向,細節性的事務需要的是麾下的文臣協商出可行的方案。

  其實哪怕呂哲是民生上的能手也不可能事事親為,畢竟再怎麼說呂哲不是小吏,是一方之主,要真的親自操刀而忽略其它估計才是個災難。

  這裡也就不得不談一下呂哲麾下的臣屬結構,崛起日短的一個集團,在起家之初根本別想有什麼民政上的能手,基本上是會以勇力的人居多。

  呂哲現在能拿得出手的文成數來數去也就那麼幾個,蒯通和燕彼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治理民生的好手,娩杓傾向的是商業,蕭何則是暫時還看不出什麼。

  除了有限的幾個人,各郡的縣令、縣長、縣丞之類的人物呂哲基本是連召見都少,那就別提什麼瞭解其才能了。

  從某些方面來說,呂哲會答應咸陽派遣郡守過來也是因為民政人才的缺乏。

  有一句話叫“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但是民政的人才要遠比將軍更為難得。軍事上尚且可以從兵書、戰例上來沒有實際的操作獲取經驗,一名合格的民政官員卻是難以從書上獲得治理民生的經驗,文官需要的是實地的積累。

  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裡,呂哲會一一查閱各縣的發展,看一看各縣縣丞以上的官員的履歷,然後從大方向來建立一套考核制度,從中挖掘出一些人才來。

  “主上,要不要過去瞅瞅?”燕彼見呂哲愣愣出神的看著民居的方向,以為是動了心思想要瞭解一番。

  呂哲出府的行程早就定下,且那麼一片民居也看不出什麼,因此搖了搖頭示意隊伍繼續前行。

  遠處的黔首自然是發現一大群甲士,不過南陵城現在的軍隊數量比平民只多不少,以為是哪支軍隊受命又要前往哪裡。

  話又說回來,哪怕黔首們知道呂哲在那些軍士當中也不會出現圍上去致意問候的事情,更加可能是他們知道後躲得比現在更遠。

  是呂哲惹得天怒人怨?其實躲不躲與呂哲對黔首好不好沒有關係,而是小民自古以來對官場人物的一種敬而遠之的態度,畢竟湊上去怎麼都不可能獲得什麼好處,相反要是一不小心惹怒哪個大官絕對會倒了血黴。

  南陵城大不大只有親自走上一圈才知道,呂哲差不多是從巳時(早上九點)出府,看看日頭現在怎麼也是巳時四刻了(早上十點),走了半個時辰了遠遠倒是能看見高聳的城牆,可是估摸著還需要再走上半個時辰。

  呂哲暫住的府邸是離城中心比較近的地方,方位大概是偏東。他們從那裡出發到城北的城牆段需要走一個時辰,排除路上偶爾的停頓,那也就是說想要從南陵城的一頭走到另一頭至少要花上差不多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就是現代的四個小時,而這還是遍地都空曠的環境,有了建築需得繞路要花更多的時間。依稀是有那麼一個記載,在唐朝年間的長安城,從城北走到城南要花上一整個白天?當然,長安並沒有像呂哲說規劃南陵城有道路筆直貫通,所以沒什麼可比性。

  無可否認,呂哲將南陵城建立得面積如此龐大自然是希望它能成為天下雄城,可是當他來到城北爬上城樓眺望城內的時候,看著自己所劃出來的這麼一大塊地碟片處皆為荒涼狀態,心裡說不覺得茫然是沒可能的。

  說白了,南陵城現在也就城防設施被建立起來,城內的定居人口只有六萬出頭,相較起總面積約一百八十平方裡的土地只有六萬出頭的人口怎麼會不顯得荒涼。

  “數年基宅百年城池……”呂哲眺望城內:“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南陵被人口充填滿吧。”

  “主上。”蒯通倒是覺得燕彼建議從外面移民人口進入南陵是個不錯的主意,他站在呂哲旁邊,低聲道:“移民填城是古之以來快速建城的做法。”

  呂哲在搖頭,只是從北境移民十五萬就有諸多麻煩,他們現在是能維穩就維穩,大規模的移民肯定是要出現麻煩,除非是逼不得已或者是境外掠奪,不然怎麼能人為的造成內部的社會動盪?

  “商討一下,拿出一套鼓勵政策可行。不過現下對於我們來說建設南陵城不是最迫切的,更重要的是針對蒼梧郡工農業發展需要人力充填蒼梧各縣的人口,南陵城暫時可以作為軍隊駐城,也方面接下來的軍隊整編。”呂哲停下來隨意點了幾處的營盤:“每座大營為五萬士卒,從這裡就能看見六座營盤,他們現在才是我們的重中之重。”

  “軍隊整編之後呢?”蒯通卻有不同意見:“南陵城為我們的主城,總不能一直是荒蕪狀態,這與我們的強盛不符,恐怕要被諸國笑話。”

  “笑話?”呂哲眉頭一挑:“你是說趙魏韓三國使節?”

  趙魏韓三國使節看到空蕩蕩的南陵城確實是有點訝異的意思,可是他們清楚南陵城建城不到一年,訝異不是看不起而是驚訝南陵的建設速度。他們非但不感覺現在南陵的空蕩荒涼有什麼不對,反而覺得這才是正常,畢竟怎麼說都不到一年的時光而已。

  說實話,任誰看見呂哲能夠不到一年的時間將一座城池的城牆建立起來都會覺得驚訝,而驚訝之後是無比的想學到建設的技巧。

  田叔與李左車來之前是想結盟共擊秦國,來到南陵城之後得知呂哲只花了半年就築造起雄偉且綿長的城牆,他們又多了一個目標,那就是哪怕花再大的代價都想回血該種技術。

  要是有了這種速造的技術,趙國就能立刻重新築造邯鄲城的城防,防住秦軍也就多了幾份把握,不是嗎?

  蒯通被呂哲那麼一問直接失語,現在誰看不出來趙魏韓是有求於他們,眼巴巴的交好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有心思笑話。

  呂哲主動提到趙魏韓三國使節,燕彼就有話說了。

  燕彼靠近呂哲,喚了一句“主上。”然後傾過去交耳低聲道:“昨夜三國使節驛館議事……”,一陣交代,最後邀功似得笑著。

  “嗯?尊王號?”呂哲當然知道尊王號是個什麼意思,不過燕彼對三國使節商討的大部事情一語帶過,專門著重說了這麼件事情,那是明顯動心了。

  由魏國提起,然後戰敗的楚國第一個承認?而似乎魏豹也是受于項梁的委託?楚國這是什麼意思?

  連續三個問號在呂哲腦海中冒出來,他藝術間就下意識覺得只要是項梁搞出的事情就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說到底,尊王號這件事情離太多人太遠了,哪怕是土生土長的人沒有到一定的身份和素養,也不會領略到稱王所引出的諸多後果。

  燕彼是個土生土長的人吧?可是他一得知魏使要提議呂哲稱王看見的是天大的機會,不會理解以呂哲這種崛起短暫的勢力稱王之後會面對什麼樣的惡劣局面。而張良呢?一樣是土生土長的人,但是怎麼說張良祖上也是丞相之家,其目光和對事態的嚴重性就有充足的瞭解。

  “張良是什麼反應?”呂哲倒是沒奇怪燕彼會派人盯著三國使節。

  燕彼見呂哲表情平淡又重複的說了一句:“主上,是王號,是能建立宗廟的王啊!”

  呂哲開始不悅了,不就是稱王嗎?只要他們站穩腳跟,稱王是遲早的事情,燕彼糾結於名號實在是有點舍長取短了。

  燕彼見呂哲表情不悅心裡有些喪氣,畢竟哪怕是魏國現在弱小的不像話,可怎麼說也曾經是戰國之一,由魏國提議呂哲稱王那是能夠被列國承認的事情,比起自號為王可是正統了許多,他真真正正覺得那是一個不可放過的機會,可是呂哲毫不動心實在可惜。

  “自魏豹提起尊王號的事情張良就不出一言。”燕彼情緒有些低落,說起話來也變得有氣無力。

  “尊王號?”耳尖的蒯通聽到了這三個字立刻出聲了:“什麼尊王號?”

  呂哲簡短地將趙魏韓三國昨晚議事的內容複述了一遍,而後微笑看著蒯通。

  “其意可惱,其心可誅。主上,看來這一次我們沒有將楚國打疼,若有機會該一舉將這個禍害滅掉!”蒯通怒了。

  還是有明白人的,呂哲滿意地對蒯通點了點頭,而後對著燕彼訓斥:“凡事多動動腦子。”

  燕彼很想問“我怎麼就沒腦子了?”,可是實在是問不出口。

  “趙國正副使也是包藏禍心。所以說六國啊……”蒯通拉了一個長音,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情,“今次天下無論是再次一統或者形成諸侯割據,六國之中定是要消失幾個了。”

  燕彼就奇怪了,蒯通怎麼從這一件事情會想到那麼多,連複立的六國要消失幾個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我有意向韓王討要張良,不知道蒯先生有什麼主意?”呂哲很早就在想這個可能性了。

  “哦?主上若是想要討要張良,說易也易說難也難。只是不知道主上是要張良誠心誠意的輔佐,還是只要張良在麾下?”蒯通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他早從呂哲對張良的態度上瞧出了許多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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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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