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〇
容哥兒心中暗急道:“他們若發現袋口已開,必然要動疑心,豈不是壞了大事。”
只聽一個女子道:“二公主已然在廳上等候,解開麻袋,把他們帶上廳去。”
只聽有人高應一聲,刀光一閃,挑去了黃十峰袋口繩子。
容哥兒心中一動,暗中伸手,捏緊袋口。
那人粗心大意,回刀一挑容哥兒的袋口,容哥兒及時一鬆,袋口自張。
兩個大漢,跳上車來,退下麻袋,一人一個抱起黃十峰和容哥兒,直向大廳中行去。那黃十峰久歷江湖,經過無數的凶險風浪,是以十分沉得住氣!容哥兒卻不停的微啟兩目偷看,只見那大漢把自己扛人了一座大廳之中。
這座廳中的燭火,並不十分明亮,只點著兩支紅色的細燭。
兩個大漢,似是對廳中之人,有著很深的畏懼,行人廳中之後,舉動十分小心,緩緩把人放在地上,悄悄而退。
容哥兒雖無江湖閱歷,但他為人聰慧無比,那大漢放他之時,他已藉機微微一側身子,用衣袖把眼睛遮了起來。大廳中除了兩支高燒細燭之外,不見人影。容哥兒心中奇道:“這是怎麼回事呢?那女子明明說廳中有人相候,怎會不見人影?”
忖思之間,突問一個清冷的女子聲音,傳了過來道:“點他們四肢穴道,讓他們服下解藥。”
容哥兒心中一動,暗道:“如是四肢穴道被點,形同廢人,哪裡還有和人抗拒之能,看來是不能忍受了。”他心中念頭輪轉,但卻又拿不定主意。
只見一個女子聲音應道:“小婢遵命。”“個青衣美貌女子,大步走了過來。
容哥兒心中暗道:“最好先對付黃幫主,我也好照樣畫葫蘆。”
但那青衣女卻一直對他走了過來。
只見那青衣女子右手一抬,纖指直向容哥兒右臂點去。
在危急一瞬,容哥兒決定了奮起抗拒,只待那纖指將要點中右臂時,突然一躍而起,反腕一秒,抓住那青衣少女的右腕。
那少女做夢也未料到,一個服過迷藥之人,還有拒敵之能,驟不及防之下,被容哥兒一把抓住右腕,不禁駭然失色,容哥兒暗運功力,五指一緊,那女子一條右臂,頓時麻木難指,全身的勁力,一齊失卻。燭火之下,只見她柳眉風目,生得十分嬌俏。
那女子脈穴受制,無法反抗,望著容哥兒道:“你是誰?”
容哥兒道:“這話似是該在下問姑娘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什麼要把在下送來此地?”
那女子經這一陣時光人已冷靜下來,高聲叫道:“姑娘,這兩人沒暈迷。”
容哥兒心中暗道:“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正要那主人出來。”是以並未阻止,任她囂叫。”
只聽一個清冷之聲應道:“我已經瞧到了。”
容哥兒早已暗中瞧過了大廳中的景物,不見人影,但那清冷的女子聲音,卻明明從大廳中傳了出來。
只聽那青衣女婢叫道:“小婢不知他們裝作中毒模樣,驟不及防,被他扣住了脈穴。”
那清冷的女子聲音道:“我現在沒有工夫救你,如是他們能夠等一會再殺你,那就來得及了。”
容哥兒心中暗道:“這是什麼話?豈不是告訴我殺了這青衣女婢也不要緊嗎?”
黃十峰眼看客哥兒已經出手,裝作也是無用,也挺身站了起來,回手關上了大廳木門,緩緩說道:“區區黃十峰,姑娘既派人把我等押解來此地,何以不肯出面相見。”口中說話,兩道鋒利的目光,卻不停地四面搜尋。
只聽一陣格格嬌笑傳出,道:“我們知道你是鼎鼎大名的丐幫幫主,但我現在沒有工夫,你如是一定想見我,那就勞駕等一會啦。”
黃十峰聽那聲音,由大廳一角傳了出來,似是這座大廳中,有著機關佈置,默算和那楊九妹會面時限,已然無多,何不給她來一個莫測高深,當下哈哈一笑,道:“姑娘既是不願相見,區區自是不便勉強,咱們就此別過了。”目光一轉,望著容哥兒,道:“咱們走吧!”
容哥兒手中仍然抓著那青衣女婢,說道:“這丫頭如何處理?”
黃十峰道:“點了她的穴道。”
容哥兒應聲出手,點了青衣女婢幾處大穴,一鬆右手,那女婢砰然一聲,倒在地上。
黃十峰凝神靜立片刻,不見動靜,伸手拉開木門,低聲對容哥兒道:“咱們走啦,記著奪取一件兵刃。”兩個人聯袂出了大廳。
但見屋宇連綿,這座宅院,似是很大,但卻一片黑暗,除了那座大廳之外,不見燈光,事情竟然是又出了兩人意外,兩人一直走出宅院,不見有人攔阻。
兩人施展開輕身功夫,聯袂奔行,不多工夫,已經到了荒飼外面。
容哥兒正待舉步而人,卻聞黃十峰道:“不要慌,咱們先瞧瞧是否還有埋伏再說。”
容哥兒心中暗道:“好啊!薑是老的辣,果然不錯。”隨在黃十峰的身後,繞著荒飼轉了一週,未見可疑之處,才直人荒調正廳。正廳中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容哥兒忽然疾行兩步,搶在黃十峰的前面,沖人廳中。
黃十峰暗暗點頭道:“此人初見之時,驕氣橫生,想不到熟識之後,竟是一位很懂事,又具俠氣的少年。”
容哥兒沖人廳中之後,故意咳了一聲,道:“有人在嗎?”
廳角處傳過一聲輕微的嬌笑,道:“好大膽子。”
隨著那輕微的笑聲,響起了細碎的步履聲,直對容哥兒行了過來。
容哥兒一面暗中運功戒備,一面運足目力望去。
他內功精深,目力過人,雖在夜暗之中,仍然看得十分清楚。只見一個勁裝的少女,緩移蓮步的走了過來,低聲說道:“只有你一個人嗎?”
原來黃十峰眼看容哥兒急步沖人廳中,心中忽然一動暗道:“如是那楊九妹在廳中設有埋伏,我們兩人一齊衝了進去,豈不是全都中了人的詭計,我守在廳門口處,亦好接應於他。”
聽得那楊九妹的問話,立時接口說道:“區區在此等候。”舉步人廳。
楊九妹一笑,道:“可是怕我在廳中設埋伏,暗中算計你們嗎?”
黃十峰道:“江湖上險詐百出,區區不得不防,還望姑娘不要見怪才好。”
楊九妹道:“那二姑娘現在何處?賤妾的時間不多,五更之前,必得返回。”
黃十峰道:“在下為姑娘帶路。”
楊九妹道:“事不宜遲,咱們立刻動身。”
三條人影,聯袂而起,風馳電掣一般,奔向正南方位。
楊九妹看去路,不似回到長安去,不禁一皺眉頭道:“二姑娘不在長安城了。”
黃十峰道:“區區已把她送往一處十分隱秘的所在,既可保護二姑娘的安全,亦可方便姑娘出人為她療治傷勢。”
楊九妹不再多問,緊隨黃十峰而行。行約半個時辰左右,到了一個農莊前面。
楊九妹低聲說道:“你認識植花老農?”
黃十峰吃了一驚,暗道:一個年輕的女娃兒,見識如些博廣,實是少見得很,鎮靜了一下心神,道:“姑娘也認識他嗎?”
楊九妹搖搖頭,道:“不認識,我只是聽人說過。”
說話間,人已行到籬門前面。伸手一推,籬門呀然而開。
這座小莊,佔地雖大,但四周都用竹籬環圍,毫無戒備。
進得籬門,花香撲鼻,夜色中雖然無法瞧出花色,但卻隱隱可見那滿園羅列花畦。
黃十峰似是很熟,回手關上籬門,帶著容哥兒和楊九妹,直行到一座竹子搭建的雅室門外。黃十峰伸手敲了三下,室門立時大開,王子方當門而立,低聲說道:“幫主嗎?”
黃十峰道:“正是區區,那二姑娘的傷勢如何?”
王子方道:“情況很壞,幫主如再不回來,只怕她很難再撐下去。”
楊九妹目光轉動,只貝雕室中有很多帶著兵刃的大漢,悄然肅立,問道:“那位二姑娘現在何處?快帶我去瞧瞧。”
王子方道:“在下帶路。”
行至雅室一角,伸手揭開一個木板,燈光隱隱,透射上來。
敢情這竹屋之下,還有一個暗室。王子方帶路行人地下暗室,只見滿室奇花中,搭著一座木榻,榻上並臥著兩個年輕少女。
楊九妹四顧一眼,直趨榻前,伸出纖纖玉手,抓起右面少女的左腕,道:“是這一位嗎?”
黃十峰心中暗道:“看起來,她是早已認識了。”口中應道:“不錯。”
容哥兒道:“據在下以真氣過脈之法,查看二姑娘的傷勢,似是傷在腦後工枕穴上。”
楊九妹道:“不會錯嗎?”
容哥兒道:“在下查看如此,姑娘如是不信,那就不妨再檢查一下。”
楊九妹仔細瞧過了二姑娘腦後幾處要穴,點頭應道:“不錯,傷在玉枕穴。”
黃十峰道:“姑娘看她傷勢,可有復元之望?”
楊九妹道:“我先解開她受制神經,如若傷勢沒有變化,以她深厚內功基礎,養息上三五日,就可以復元了。”
說完話,緩緩伸出右掌,按在二姑娘玉枕穴上,緩緩閉起了雙目。
大約過有一盞茶工夫,耳際間突然響起楊九妹的嬌喘之聲,燭光下,只見一串串的汗珠兒,滴了下來。
她臉帶著面具,無法瞧出她的神情,但聞那不停的喘息之聲,和那滴落的汗水,必然極耗真力。只聽那嬌喘之聲,越來越重,那滴落的汗珠兒,更是如雨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