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雙鳳旗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1-21 14:39: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5 11038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1 14:56
八〇

  行不過丈餘左右,進人了一座廳堂之中,靠後壁有一張橫放著石案,石案上擺滿了各種形式的寶劍。黃十峰暗自數了一下,共有三十二把之多,不禁暗生震駭,忖道:“如若這三十二把寶劍,當真都是名副其實的寶劍,可算羅盡天下名劍了。”

  玉鳳揚起手來,指著石案旁兩行草書道:“諸位瞧瞧那藏劍閣中規戒,就知婢子所言不虛了。”

  容哥兒凝目望去,只見那石案旁側寫道:“凡人此室者,可取名劍一支,只限一次不得重選,藏劍閣主人留戒。”

  玉鳳微微一笑道:‘這裡共有三十二把名劍,各有妙用。”

  容哥兒習劍有成,最喜名劍,當下接口接道:“這三十二把名劍,可都是一樣珍貴嗎?”

  玉鳳道:“十個手指,伸出還不整齊,何況是鋼鐵淬煉的寶劍了,雖是各有妙用,但等級卻有不同,憑你的眼光,去選擇一把,不過,只要你手指觸及那柄寶劍,那劍就屬你所有,不能更換了。”

  語聲微微一頓,道:“不過,你只要不用手取劍,盡可細心選擇。”

  容哥兒道:“不論選擇多久嗎?”

  玉鳳道:“嗯,不管多久,你如有興致,可看上一天也不要緊。”

  黃十峰道:“天下名劍屈指可數,就區區記憶所及,一網打盡,也未必有三十二把,江夫人能把天下名劍,盡集於斯,實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玉鳳道:“這名劍雖然已屬我家夫人,這藏劍閣卻非我金鳳門所立……”突然住口不言。

  黃十峰道:“這麼說來,這藏劍閣原為別人所有了。”

  玉鳳道:“小婢失言甚多,兩位不要多問了。”

  容哥兒望了黃十峰一眼道:“好!我等再不多問就是。”

  玉鳳微微一笑道:“兩位請各選一劍,小婢再帶兩位到宿住的靜室中央。”

  容哥兒凝目望去,只見那石案上放的古劍劍鞘都是清一色的玄色,劍柄形式雖然不同,但顏色卻是一樣,不禁大感困惑,輕輕咳了一聲道:“我不問金鳳谷往事,但這劍上之疑,不知可否問問姑娘?”

  玉鳳笑道:“那要看你問什麼了?”

  容哥兒道:“這麼吧!在下隨便問,姑娘如是能夠回答,就請回答,如是不便回答,不用理在下就是了。”

  玉鳳微微笑道:“那樣豈不有失了待客之道。”

  容哥兒道:“不妨事。”

  玉鳳道:“如果兩位不見怪小婢失禮,儘管問吧!”

  容哥人道:“在下雖不知天下名劍共有幾把,但練劍之人,朝代不同,那是人盡皆知了,何以這長劍,劍柄都是一個顏色。”

  玉鳳道:“這是那藏劍閣主人後來加上的顏色,因為凡是名劍大都在劍柄上刻有劍名,不論那人是否有鑑別之能,只要瞧到那劍名,那是太容易了,因此,那藏劍閣的主人才用了同色劍鞘,套上名劍,再用同樣的顏色染了劍鞘。”

  容哥兒道:“原來如此。”

  玉鳳道:“除非你是天下最能認辨名劍的行家,絕無法認出其劍來歷。”

  黃十峰道:“這麼說來,那藏劍閣主人的用心,是要日後有緣之人碰運氣了。”

  玉鳳道:“話雖如此,但這藏劍閣主人收藏的名劍,把把都有妙用,能夠有緣取得一支,那已是天大喜事了。”

  容哥兒回顧了黃十峰一眼,道:“幫主對此如何?”

  黃十峰道:“素無研究,看來只有碰碰運氣了。”

  玉鳳道:“此緣千載難逢,兩位不可放過。”

  黃十峰道:“好!卻之不恭,那只好合愧受了之了。”隨手取了一柄長劍。

  容哥兒目光轉動,看到那石案左角,有一條奇短之劍,長不過一尺五六,舉手取過,道:“在下就要這支短劍算了。”

  玉鳳笑道:“小婢恭賀兩位得劍,何不拔出瞧瞧!”

  黃十峰微微一笑,手按劍柄機簧,嗆的一聲,抽出長劍。

  石室中閃起了一道寒芒,冷森的劍氣,使人感覺微生寒意。

  容哥兒嚷道:“好劍啊!好劍啊!”

  玉鳳道:“幫主可除去劍柄上的套封,脫離了劍柄。”

  凝目望去,只見劍柄刻著“伏魔”兩字。玉鳳道:“恭喜幫主,這伏魔劍在這三十二柄存劍中,名列第十,那是十分珍貴了。”

  黃十峰心中暗道:“這丫頭一點年紀,但胸中所知,卻是驚人得很。”

  心中念頭轉動,口裡卻不自覺地問道:“姑娘似是知道很多事。”

  玉鳳搖頭接道:“這藏劍閣主人,留下一本劍譜,上面把這三十二名劍,分別列記,我瞧過那劍譜自然知道了。”

  黃十峰道:“原來如此。”還劍人鞘。

  容哥兒揚了揚手中的短劍,道:“姑娘可知在下這短劍之名嗎?”

  玉鳳道:“瞧到劍名,我能知名列第幾,但卻無法認出劍名。”

  容哥兒按動機簧,刷的一聲,抽出短劍。

  只見那劍一片黝黑,兩面無刃,那裡像劍,簡直像一塊廢鐵。

  容哥兒呆了一呆,道:“這也是名劍?”

  黃十峰看他滿臉失望之色,心中大感不忍,嘆息一聲:“區區不喜用劍,願以伏魔寶劍相贈。”

  容哥兒神色正然道:“幫主的盛情,在下領了。此乃各憑運氣,在下絕不能受。”

  玉鳳似是想不到這三十二名劍中,會有這樣怪劍,當下說道:“容相公何不取下劍柄封套瞧瞧!”

  容哥兒道:“不用瞧了,此地有三十二把名劍,此劍一定是名列三十二,如是這藏劍閣,寶劍再多一些,此劍也是名列最後。”

  玉鳳道:“好吧!”用力一扯,除了劍柄上的封套。

  玉鳳凝目望去,只見那劍柄之上雕刻著“至尊”二字,不禁失聲而呼,道:“至尊劍。”

  容哥兒道:“至尊劍,哈哈,此劍也當得至尊二字,天下盡都是名劍了。”

  玉鳳正色說:“容相公,小婢不知這至尊劍的妙用,但它卻在那藏劍閣主人留下的名劍劍譜上,列名第二。”

  容哥兒愕然說道:“當真的嗎?”

  玉鳳道:“小婢怎敢謊言相欺,除了‘天王’之外,就數到這柄至尊劍了。”

  容哥兒舉起手中的至尊劍,瞧了又瞧,道:“在下實在瞧不出這柄至尊劍名貴之處,何以竟然能列出第二名劍?”

  玉鳳道:“其中妙用,小婢亦難說出,但此劍列為第二名劍,那是絕不會錯。”

  黃十峰道:“玉鳳姑娘既然親眼瞧到過藏劍閣主人的劍譜下有此記述,此劍定有它的珍貴之處,明日見著江夫人時,問她一聲就是。”

  容哥兒還劍人鞘,說道:“在下並無得失之心,只是找不出此劍妙用所在,心中是有些不服。”

  玉鳳微微一笑道:“紅粉贈佳人,名劍配英雄,容相公還是要多多珍惜才是。”

  黃十峰道:“我等承夫人厚愛,已經各取一劍,不便再在這藏寶中多留了。”

  玉鳳道:“小婢帶兩位到靜室中去。”轉身帶路而行。

  兩個隨在玉鳳身後,出了藏劍閣,轉人一座靜室中。

  這座靜室,緊鄰藏劍閣,深人山壁之中,天然的石洞,再加上一番精細地的人工佈置,看上去十分雅緻,玉鳳帶兩個進人靜室之後,突然低聲說道:“如若兩位能夠見到我們大小姐,向她探詢這至尊劍的妙用,定可得到解答。”

  容哥兒道:“怎麼?江夫人不知道嗎?”

  玉鳳道:“最好是大小姐。”

  容哥兒心中暗道:“聽這丫頭口氣,這江家大小姐,似是一位胸羅玄機的奇人,金鳳門下丫頭,人人列她敬重無比”。

  忖思之間,突然步履聲響,又一個青衣女婢,緩步而人,低聲對玉鳳說道:“玉鳳姊姊,大姑娘聽得二姑娘的凶訊,很想請兩位過去談談。”目光一掠黃十峰和容哥兒,接道:“但又怕兩位旅途勞累,有所不便。”

  容哥兒道:“我等並無倦意,如是大小姐有暇,我等立刻可以拜哽。”

  那青衣女婢道:“我家大小姐,已在候駕,因她覺得不便打攏,故而先讓小婢來請示兩位一聲。”

  黃十峰霍然站起身子,道:“那就有勞姑娘帶路了。”

  青衣女婢微微一笑,轉身行去。

  黃十峰、容哥兒隨在那女婢之後,出了藏劍閣,穿過一片廣大的草坪,到了另一座山崖之後。容哥兒抬頭看去,只見立壁如削,距地四五丈高,有一座突出的石岩之外,四周不見房屋,崖壁平滑如削,未見痕跡。

  容哥兒打量了那石岩,心中暗道:“此岩距地,在五丈以上,單憑輕功,無論如何是難以躍上。”忖思之間,突見石岩上,垂下了一條繩索。

  那青衣女婢當先攀索而上,登上石岩。黃十峰、容哥兒先後攀上石岩。

  凝目望去,只見石岩之上,有一個四尺方圓的洞口。

  那青衣女婢道:“小婢帶路了。”踏梯而下。

  原來那石洞之下,是人工壘成的一道級梯,斜向山腹中通去,行約十餘級,突然折向左去,眼前景物一變。梯級已至盡處,橫陳眼前的是一座布設簡單的小室。

  兩張籐椅,一盆白花,使小室中充滿著清雅之氣。

  那青衣小婢道:“兩位請坐吧!”轉身而去。

  黃十峰、容哥兒緩緩坐了下去,相互望了一眼。

  大約過了一盞熱茶工夫,突問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兩位辛苦了。”

  黃十峰微微一笑,道:“區區一點旅途,算不得什麼。”

  容哥兒凝目望去,只見小室左角垂著一張厚厚的帷幕,聲音就從那帷子中發出。

  只聽那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道:“賤妾身體不適,不便和兩位相見,兩位不要見怪才好。”

  黃十峰道:“姑娘不用客氣了。”

  那清脆聲音說道:“賤妾想問兩位幾件事,還望不吝賜教。”

  黃十峰道:“我等知無不言,江大姑娘儘管問吧。”

  帷子後面又傳出清脆的聲音,道:“兩位幾時見過舍妹?”

  黃十峰沉吟了一聲,道:“八日之前。”

  江大姑娘道:“是白是還是夜晚?”

  黃十峰道:“是夜之中。”

  江大姑娘嘆息一聲,道:“兩位可否把那晚經過情形,仔細地說給賤妾聽聽?”

  黃十峰略一沉吟,把二姑娘混跡雨花台,受傷情形,楊九妹療傷的經過,全部說了出來。只聽江大姑娘輕輕嘆息一聲,道:“聽起來,事情經過,好像十分複雜。”

  黃十峰道:“詳細的內情,只怕誰也不清楚,只有二姑娘本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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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江大姑娘道:“唉!她不過受一種內傷,為什麼要混跡到風塵中去?她如回答到金鳳谷來,一內點,難道還療治不好嗎?”

  容哥兒心中暗道:“那姑娘墜落風塵,別有苦衷,此事如我不講,這江大姑娘,縱有絕世之才,只怕也難猜到。”

  心念一轉,接口說道:“那二姑娘墜落風塵,別有隱痛。”

  江大姑娘道:“告訴我,我們是親姊妹,從小在一起長大,情愛深厚,她如真遭不幸,我這做姊姊的的決然不能坐視,必將盡我之能為她報仇,兩位千里趕來,傳訊我金鳳門,足見舍妹對兩位的信任,家母和賤妾都很感激,此刻,兩位如少說一點隱秘,賤妾日後追查她死亡之因,就要多上一份困擾,也許一步失錯造成恨大憾的事。”

  容哥兒道:“在下亦曾思慮及此,故而不揣冒昧直言了。”

  江大姑娘道:“賤妾洗耳恭聽。”

  容哥兒輕輕咳了一聲,把二姑娘採藥九華山,遇害經過,除了礙於出口之處,含含糊糊的支吾過去外,經過之情,很仔細地說了一遍。

  江在姑娘輕輕嘆息一聲,道:“這些事,都是聽自舍妹處嗎?”

  容哥兒道:“姑姑娘親口所言。”

  江大姑娘嘆道:“那是不會錯了。”
  
  容哥兒道:“除非令妹別有用心,言來不實,在下是一字未加。”

  江大姑娘道:“兩位遠來,尚未休息,賤妾就冒昧派人相邀,至感失禮,還望兩位多多原諒。”

  黃十峰道:“姊妹情深,自是難怪,我等知道姑娘心事。”

  語音微微一頓,接道:“我等心中有一件不解之事,請教姑娘。”

  江大姑娘沉吟一陣,道:“賤妾所知有限,也許難為兩們作解,不妨說來聽聽。但得賤妾所各,自當效勞。”

  黃十峰道:“我等承老夫人的下顧,遣人帶入藏寶劍閣。”

  江大姑娘道:“恭喜兩份,藏劍閣存放有三十二把名劍,凡得家母允入藏劍閣之人,可取名劍一把。”

  黃十峰道:“在下取得一把伏魔劍。”

  江大姑娘道:“伏魔劍在藏劍閣三十二名劍之中,名列第十,其劍鋒利無匹,切金斷金,黃幫主得此名劍,行道江湖那是相得益彰了。”

  黃十峰目光凝視容哥兒的身上,道:“區區這位客兄,也取了一把名劍……”

  江大姑娘道:“恭喜容相公了。”

  容哥兒想到此事,心中就有著一股莫名的彆扭,輕輕咳了一聲,欲言又止。

  黃十峰道:“劍雖是一把名劍,但我等卻不知妙用何在?還望姑娘指示一二。”

  江大姑娘道:“兩位可曾瞧到那劍上雕刻的劍名嗎?”

  黃十峰道:“劍名至尊。”室中突然間靜了下去,靜得落針可聞。

  良久之後,才聽江大姑娘說道:“那至尊在三十二名劍中,列名第二,那藏劍閣主人曾經留有預言,天王出世,武林歸一,至尊出現,江湖大亂。容相公無意中取得尊劍,還望小心施用。”

  容哥兒心中暗道:“一塊廢鐵,有什麼好寶貝的?”

  黃十峰道:“姑娘可曾見過那至尊劍嗎?”

  江大姑娘道:“這藏劍閣雖在我金鳳谷中,但賤妾卻僅去過一次,瀏覽名劍,不敢妾動。”

  黃十峰道:“這麼說來,姑娘未見過那至尊劍了。”

  江大姑娘道:“未曾見過。”

  黃十峰輕輕嘆息一聲,道:“那是一柄短劍,長不過一尺五六,通體如墨,不如鋒刃,有似一塊廢鐵。”

  江大姑娘道:“愈是名劍,愈是藏鋒劍刃,使人無法辨識。”

  黃十峰道:“我等不解妙用,因此請教姑娘。”

  江大姑娘道:“賤妾未見其劍,也難說出她的妙用,但賤妾可以奉勸相公一句話……”

  容哥兒道:“姑娘儘管請說。”

  江大姑娘道:“那藏劍閣主人絕不會空言欺世,容相公好好地珍藏那至尊名劍就是。”

  容哥兒心中暗道:“說了半天,她也是說不出所以然來。”

  黃十峰起身道:“多謝姑娘指教,我等就此告別了。”

  江大姑娘道:“兩位請恕賤妾身體不好,不能相送了。”

  黃十峰道:“不敢有勞姑娘。”當先起身而下,借一條軟索,離開那懸崖密室。

  玉鳳早已在山崖相候,迎了上來,說道:“兩位見過我們大小姐了?”

  黃十峰道:“不能算見,只能算和她談了風句話?”

  玉鳳道:“怎麼?可是我家小姐不肯現身相見,是嗎?”

  黃十峰道:“她和我等隔簾談了一陣。”

  玉鳳道:“兩位可曾問過那至尊劍的妙用何在?”

  黃十峰道:‘哪江大姑娘似是也不清楚至劍的妙用。”

  玉鳳道:“我家大姑娘博學多才,怎會不知那至尊劍的妙用?”

  黃十峰道:“也許是那江大姑娘不願意告訴我等。”

  玉鳳沉吟了一陣,道:“她可曾和兩位談到我金鳳門中事嗎?”

  黃十峰道:“沒有,大姑娘只和我等談到二姑娘。”

  玉鳳道:“兩位小姐雖然性格不同,但姊妹情義,卻十分深厚,二姑娘如是有了三長兩短,大姑娘只怕不會坐觀了。”

  容哥兒道:“她們親生姊妹,妹妹有了事,做姊姊的自然要挺身而出,那也不算什麼稀奇了。”

  玉鳳搖搖頭道:“兩位不知我家大姑娘的性格,她生性喜靜,不願和人來往,就是小婢,也是很難得見她一次,我們老夫人近年來安居金鳳谷中,多半也是聽了我家大姑娘的勸告。”

  容哥兒大感奇怪地說道:“你家二姑娘劍術不錯,江大姑娘,身為姊姊,想必強過妹妹了?”

  玉鳳沉吟了一陣,道:“小婢從來沒有見過大姑娘和人動手,只知她武功很高。”潔聲微微一頓,接著:“小婢實在說得太多了,兩位別再問啦。”

  談話之時,已到兩人宿住的山洞外,玉鳳帶兩人步入靜室,笑道:“兩位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小婢,小婢已奉老夫人之命,伺候兩位。”

  黃十峰道:“不敢有勞姑娘。”

  玉鳳笑道:“兩位旅途勞苦,沒有好好休息,小婢不打擾。”欠身一禮,轉頭而去。

  容哥兒注目玉鳳去後,低聲對黃十峰道:“幫主,可覺到這裡有甚多可疑之處嗎?”

  黃十峰笑道:“容兄可是覺得這金鳳門中,處處有著一種神秘之氣?”

  容哥兒道:“不錯,在下覺得她們的行徑有些怪異,那老夫人住在大樹之上,大小姐住在山壁之中,偌大金鳳谷,看不到幾個人,不見一處房舍,使人有著一種淒涼的感覺。”

  黃十峰道:“昔年那金鳳谷主,出人江湖時,常見隨從十人,個個黑衣佩劍,武功十分高強,被武林同道呼叫叫作黑衣劍隊,行從所至,武林中人無不退避三舍,盛名大噪江湖,誰也想不到金鳳谷中竟然是這樣一副淒涼的場面。”

  語聲微微一顫,又道:“也許那金谷主,受了大挫之後,老夫人心意大變,遣散了金鳳谷中人,才變成這等淒清模樣。”

  容哥兒道:“在下還有一事不明,請教教主。”

  黃十峰道:“什麼事?”

  容哥兒道:“在下觀察所得,那江姑娘分明是知道這至尊劍的妙用,不知何以竟不肯說出來?”

  黃十峰沉吟了一陣道:“這個,在下心中有些懷疑,也許她確有難言苦衷。”

  容哥兒道:“如果那江夫人不願咱們取得藏劍閣中寶刃,那就不用帶咱們到藏劍閣去了,既然帶咱們去,定然有贈劍的誠意,何以又不肯說出寶劍之秘?”

  黃十峰道:“今夜咱們要留此一宵,等一下酒宴之上,問問江夫人就是。”

  容哥兒點點頭道:“眼下也只好如此了。”

  黃十峰道:“時刻時光還早,咱們也該坐息一陣,免得晚筵之中,精神不濟。”

  言罷,自行閉目而坐。

  容哥兒調息完畢,睜眼望去,室中已然目難視物,當下說道:“幫主,那江夫人……”

  話未說完,突聞一個嬌脆的聲音,起自室外,道:“兩位醒了嗎?”

  黃十峰道:“是玉鳳姑娘嗎?”

  室外女子應道:“不錯,正是小婢。”

  人影一閃,玉鳳推門而入,左手一晃,燃起火摺子,點上桌上火燭,笑道:“小婢已在門外等候甚久,不聞兩位聲息,還道兩位坐息未醒,不敢驚擾兩位。”

  黃十峰道:“夫人醒了嗎?”

  玉鳳道:“夫人已在客室等候,但她囑咐小婢,不可驚擾兩位坐息,故而小婢候在室外,不敢出聲驚動兩位。”

  黃十峰道:“不能有勞夫人久等,咱們這就去見夫人。”

  玉鳳帶路,出了石室,穿過一片草坪又到了一個山崖之下。

  只見石門敞開,燭火輝煌,江夫人端坐在大廳之上。

  玉鳳道:“兩位稍候,小婢去通知夫人一聲。”

  黃十峰道:“姑娘請便。”

  玉鳳剛剛步人石門,那江夫人似是已然驚覺,大步行了過來,迎出門外,說道:“兩位請人廳中坐吧。”

  黃十峰、容哥兒齊應了。聲:“不敢有勞夫人。”大步人廳。

  容哥兒目光轉動只見一座廣大的敞廳中,桌椅早經擺好了,除了自己和黃十峰、江夫人外,只有兩個身著青衣的女婢。

  江夫人微微一笑,道:“金鳳谷中,人丁不旺,除了老身和小女之外,只有十個丫頭聽用,今宵客人就只兩位……”

  話未說完,忽聞玉鳳的聲音,傳了過來:“大姑娘駕到。”

  容哥兒轉頭望去,只見一個長發技垂,全身黑衣的少女,緩步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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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第十六回 殘軀病身爭奇寶

  容哥兒想到此女隔簾問莫的神秘,不禁多看看了兩眼,目光一和她臉色接觸,不禁為之一呆,急急別過頭去。

  只見那少女面色蠟黃,星目半閉,緩步行來,有如垂病不支一般,身子搖擺不定。那黑衣女人欠身對江夫人一禮,道:“見過母親。”撩起衣襟,欲待下跪。

  江夫人道:“我兒正在病中,身體不適,不用行大禮了。”

  那黑衣女子道:“多謝母親。”

  黃十峰道:“大姑娘身體不適,何不留在房中休息。”

  黑衣少女道:“不要緊,賤會稍坐片刻就去。”說明之間,人已行到席位前面,自行坐了下去,靠在椅上,閉起雙目,如睡熟了過去。

  容哥兒輕輕嘆息一聲,道:“令愛的病勢重嗎?”

  江夫人道:“唉!大丫頭為人做事,恃強好勝,以身試道,走火入魔,致落得這般榜樣;二丫頭貪玩任性,鬧到香消玉殞的結局,幸好老身生性豁達,要不然,早就愁苦死了。”

  黃十峰道:“我等傳來噩耗,又勞夫人傷心,心中實是難安。”

  江夫人嘆道:“二丫頭的結局,早已在老身預料之中……”

  但聞一陣急促的步履之聲,一個青衣女婢,急急奔了進來,道:“夫人,谷外來了一個人……”

  江夫人道:“什麼人?”

  那青衣女婢結結巴巴的說道:“一個獨臂單腿的……的殘廢老……人。”

  江大小姐突然一睜雙目,接道:“你看清楚沒有?”

  那青衣女婢道:“小婢瞧清楚了,一個胳臂一條腿,絕不會錯。”

  江大小姐緩緩閉上雙目,道:“娘啊!請他進來喝杯酒吧!”

  江夫人對女兒之言十分聽從,回頭望著那青衣女婢,道:“請他進來。”

  那女婢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容哥兒正想開口講話,卻聽黃十峰施展傳音之術說道:“容兄,不要說話!”

  容哥兒輕輕咳了一聲,不再言語。寬敞的石室中,突然靜下來,靜得落針可聞。

  大約過一頓飯工夫之久,忽聽一陣篤篤之聲,傳了過來。

  門外響起那女婢的聲音,道:“客人駕到。”

  江夫人輕聲說道:“請他進來。”

  容哥兒轉眼望去,只見一個身著黑袍單腿的老人,右助下架著一條木拐,配合著左腿,緩步走了進來。

  江大小姐似是已經睡熟過去,連眼皮也未睜動一下。

  江夫人神態亦是冷漠無比,轉顧那單腿老人一眼,冷漠地說道:“不速之客,自己坐吧!”

  那單腿老人猶如到自己家中一般,架著木拐,篤篤的走到容哥兒身側坐了下去,放下木拐,伸手拂下長垂胸前的白髯,道:“老夫匆匆趕來,腹中甚是飢餓,可以上菜了吧?”

  江夫人微微一揚柳眉,似想發作,但卻又強自忍了下去,回頭對女婢說道:“擺上酒菜。”那女婢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片刻之後,酒菜齊上,滿桌佳餚,撲鼻生香。

  那單腿老人似是已飢火難耐,酒菜一上,立時大吃大喝起來。

  容哥兒看他一副狼吞虎嚥的飢相,心中暗忖道:“這人好像幾十年沒吃過飯了。”

  只見江夫人一舉酒杯,道:“黃幫主、容相公,淡酒粗肴,不成敬意,兩位隨便吃一點吧。”

  容哥兒道:“叨擾夫人了。”舉杯一飲而盡。

  黃十峰幹了一杯,道:“夫人如有什麼吩咐,在下等甚願效勞。”

  江夫人道:“不敢再勞動兩位了。”

  容哥兒目光一轉,只見那江大小姐緊閉雙目而臥,似是已經睡熟,面前杯筷動也未動一下,心中暗道:“她病得如此厲害,為何不留在房中休息。”心念轉動,那單腿老人突然轉過臉來,舉起酒杯,道:“小娃兒,來,老夫借花獻佛,敬你一杯。”

  容哥兒呆了一呆,才端起酒杯,道:“這個叫在下如何敢當。”

  那怪老人先把手中酒一飲而盡,笑道:“四海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咱們何妨作一個忘年之交?”

  容哥兒道:“老前輩貴姓啊?”

  那老人哈哈一笑道:“老夫一臂,一腿,比起那鐵拐李,尤少了一條臂……”

  黃十峰道:“是了,老前輩可是大名鼎鼎的獨臂拐仙了。”

  獨臂拐仙哈哈大笑,道:“想不到老夫息隱武林三十年後,仍然還有人記得老夫之名。”

  江夫人冷冷接道:“閣下息隱江湖數十年,今日突然到我金鳳谷來,不知是何用心?”

  獨臂拐仙淡然一笑,道:“夫人可知道目前江湖上的情勢嗎?”

  江夫人道:“不知道。”

  獨臂拐仙道:“目下江湖殺劫隱起,大亂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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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江夫人冷然說道:“就算是血流成河,屍積如山,但只要他人不鬧到我金鳳谷來,也是與我相干。”

  江大姑娘突然睜開雙目,道,“我不信,你是為武林同道謀命而來。”

  她閉目而臥有如熟睡一般,但一開口,卻是詞鋒犀利如刀。

  獨臂拐仙哈哈一笑,道,“賢侄女果然是聰明得很,一開口就猜到了老夫的心事。”

  江大姑娘又緩緩閉上雙目,仰首靠在椅背之上,道:“那你就不用拐彎抹角了,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獨臂拐仙道:“事情雖是不大,只是難以啟齒。”

  江大姑娘道:“你這吞吞吐吐,亦非上策,還是實說了吧!”

  獨臂拐仙目光投注容哥兒身上,說:“本下相借這位小兄弟用用。”

  容哥兒奇道:“在下也好借用的嗎?”

  江大姑娘道:“有件事你別忘了,這位容相公是我們金鳳谷的客人。”

  獨臂拐仙道:“如若他不是你們金鳳谷的客人,老夫也不用來這裡了。”

  江夫人道:“最好你能說個明白,他衝著我們金鳳谷而來,我們必得保護他的安全。”

  獨臂拐仙道:“衝著你江夫人,老夫也不能傷害到他。”

  江夫人冷冷說道:“那是說,你想帶走他了。”

  獨臂拐仙道:“老夫只想討取一件東西。”

  江夫人道:“他肯否給你,你們自己商量吧!但在我金鳳谷中,絕不許你出手搶奪。”

  獨臂拐仙目光轉到容哥兒的臉上,道:“老夫和江夫人一番對答之言,你可都聽明白了。”

  容哥兒道:“老前輩可是說要向在下借用一點東西?”

  獨臂拐仙道:“事情沒錯,只是用詞不當,不是借用,而是討取。”

  容哥兒道:“不知老前輩要討取何物?”

  獨臂拐仙冷冷說道:“你們來金鳳谷時,手中提著一隻木箱,是也不是?”

  容哥兒道:“確有其事。”

  獨臂拐仙道:“老夫就要那箱中之物,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容哥兒答非所問地道:“你可知道小木箱中放的什麼?”

  獨臂拐仙道:“自然知道了。”

  江大姑娘突然睜開雙目,接道:“那東酉是何人所有?”

  容哥兒道:“箱中之物,乃慈恩寺中所有,在下只不過暫負保管之責。”

  獨臂拐仙怒道:“老夫取走之後,你要那慈恩寺中和尚,找我討取就是。”

  容哥兒搖搖頭道:“不行,慈恩寺中大師父,對在下信任甚深,才肯把東西交與在下,如若老前輩取去了,在下要如何向那位方丈交代?”

  獨臂拐仙道:“何不就說老夫搶去了就是。”

  江大姑娘道:“容相公究竟帶的什麼寶物?竟引得這拐老前輩動了搶劫之心。”

  容哥兒心中暗道:“這這般的問我,看來是無法不說的了。”

  心口念轉,口中說道:“其實也不算什麼珍貴之物,只不過是一隻玉蛙罷了”。

  江大姑娘道:“玉蛙?”

  容哥兒道:“不錯,一隻雕刻精緻的玉蛙。”

  江大姑娘兩道失去神采的目光,轉注到獨臂拐仙臉上,道:“你要的可是那隻玉蛙嗎?”

  獨臂拐仙道:“正是一隻玉蛙。”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還有一件事,老夫必得說明,那隻玉蛙,老夫如不取去,他也無法收存住。”

  容哥兒道:“為什麼?”

  獨臂拐仙道:“目下江湖上,已然傳出你身帶玉蛙的消息,偷覷之人,不知凡幾,老夫不取,別人也要取去。”

  江大姑娘道:“區區一隻玉蛙為何有如許多搶劫?”

  獨臂拐仙輕輕咳了一聲,道:“這個老夫就不清楚了。”

  江大姑娘道:“容相公可知那玉蛙的妙用何在嗎?”

  容哥兒道:“美玉無從雕功精雅,除此之外,在下實瞧不出有什麼妙用。”

  江大姑娘道:“容相公請恕賤妾直言,那五蛙現在何處?”

  容哥兒略一沉吟,道:“現由在下收存。”

  江大姑娘道:“如是容相公信任賤妾,那就請把玉蛙取出,讓賤妾開開眼界,也許也可為相公找出那玉蛙的妙用。”容哥兒心中暗道:“那玉蛙如若只是一件精工雕刻的古玩名器絕不會有這麼多人苦苦求取,看來只怕另有妙用。”

  心中念轉,右手卻緩緩伸入懷中,取出玉蛙。

  黃十峰見多識廣,眼看那獨臂拐仙,兩道目光一直盯在容哥兒的手上,立時暗中運氣戒備。

  容哥兒已把玉蛙握在手中,但他發覺目下情勢有些不對,始終不敢把玉蛙托在掌心。

  江大姑娘緩緩伸出右手道:“容相公,把玉蛙交給我賤妾瞧瞧如可?”

  容哥兒依言伸手遞過玉蛙。

  江大姑娘接過玉蛙,緩緩挺起身子,雙目仔細在玉蛙之上搜著。

  獨臂拐仙哈哈一笑,道:“大姑娘就算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只怕也無法瞧出這玉蛙之秘。”

  江大姑娘兩道目光,緩緩移注到容哥兒的臉上,道:“容相公可知這玉蛙之秘嗎?”

  容哥兒搖搖頭,道:“在下不知。”

  江大姑娘不停翻轉手中玉蛙,仔細瞧看起來。只覺這玉蛙雕功精緻無比,栩栩如生,雙目似是用兩顆紅色寶石嵌人其中,稍黨可疑之外,全身再也瞧不出可疑之處。

  獨臂拐仙雙目一直盯注在玉蛙之上,說道:“怎麼樣,姑娘可肯信任在下之言嗎?”

  江大姑娘緩緩抬起頭來,道:“如查晚輩想的不錯,這玉蛙之秘,當在它的雙目之中。”

  獨臂拐仙微微一笑,道:“聰明的姑娘,你若想從老夫的神情間瞧出破綻,那可是白費心機了。”

  江大姑娘高高舉起玉蛙,在手中轉了一陣,道:“拐老前輩,瞧清楚了?”

  獨臂拐仙道:“瞧清楚了。”

  江大姑娘道:“這只玉蛙是真是假?”

  獨臂拐仙道:“是假的。”

  江大姑娘微微一笑道:“是假的,那是有勞你拐老前輩白跑一趟了。”

  獨臂拐仙哈哈笑道:“不論真假,但如落到了你們母女手中,老人也只有望著那玉蛙興嘆的份了。”

  江大姑娘道:“拐老前輩不用挑撥,我們母女絕無侵佔玉蛙之心。”

  獨臂拐仙淡然一笑,道:“天下武林人物,知道這玉蛙之秘的屈指可數,老夫便是其中之一,不解其秘之人,縱然取得玉蛙,也不過是一件可供把玩之物而已。”

  江大姑娘道:“若我問你這玉蛙藏的隱秘為何,拐老前輩定然是不肯說了。”

  獨臂拐仙道:“那要看姑娘問的時機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1 15:13
八四

  江大姑娘緩緩回過頭去,目注兩個青衣女婢,道“撤去殘席。”

  兩個青衣女婢應了一聲,齊齊動手,片刻時光,已把桌上杯盤碗筷一起收去。

  江大姑娘緩緩把手中玉蛙,放在木桌之中,說道:“拐老前輩,請再仔細辨識一下,這玉蛙是假是真?”

  獨臂拐仙道:“真的如何?假的又將如何?”

  江大姑娘道:“如若這玉蛙是假的,拐老前輩大可不必再用心機了。”

  獨臂拐仙道:“如若是真的呢?”

  江大姑娘微微一笑,道:“這就要請教老前輩了。”

  獨臂拐仙道:“為何請教老夫?”

  江大姑娘道:“如若這玉蛙是真的,拐老前輩作何打算?”

  獨臂拐仙道:“老夫志在必得,但決不在你們金鳳谷中出手搶奪。”

  江大姑娘微微一笑,道:“這麼說來,拐老前輩很給我們母女的面子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老前輩千算萬算,卻有一失。”

  獨臂拐仙雙目盯注在木桌正中置放玉蛙上,緩緩說道:“不知老夫有何失策處?”

  江大姑娘說:“如若拐老前輩今日不來,我們母女也不知這玉蛙之事,老前輩守在金鳳谷外,等候他們出谷,順道下手搶奪,以老前輩的武功,奪走玉蛙,豈不是易如反掌。”目光轉注到江夫人的臉上,輕輕嘆息一聲,又道:“但老前輩卻找上了金鳳谷來,讓我們母女知道此事,那不不能不管了。”

  獨臂拐仙道:“姑娘可是準備把此事大包大攬下來嗎?”

  江大姑娘道:“大包大攬,雖不敢當,但如要我們坐視不管,亦是說不過去,容相公等為了舍妹的事,千里風塵,奔來金鳳谷中,我們母女,難道就任他人欺凌,不予過問嗎?”

  獨臂拐仙一臉肅然之色,緩緩說道:“不知大姑娘是否已為老夫留下一條可行之路?”

  江大姑娘道:“自然要給前輩一個取得玉蛙的機會。”

  獨臂拐仙道:“老夫洗耳恭聽。”

  江大姑娘道:“這玉蛙現放在木桌正中,四面之人,都和那玉蛙距離相等,不論何人出手取那玉蛙,都需得相等時間,這其間,唯一的差別,是誰的手法快迅,誰就可以搶到那隻玉蛙。”

  獨臂拐仙目光環顧了四週一眼,道:“包括令堂、姑娘、丐幫的黃幫主和這位容兄弟?”

  江大姑娘道:“如是那樣,拐老前輩豈不是太吃虧嗎?”

  獨臂拐仙道:“姑娘之意,可是要老夫和令堂動手?”

  江大姑娘道:“家母已然不願和人再起爭執,晚輩奉陪老前輩如何?”

  獨臂拐仙道:“如是老夫先生取得玉蛙,該如如何?”

  江大姑娘神情嚴肅,一字一句說道:“晚輩就代那容相公做主,以玉蛙奉贈。”

  容哥兒吃了一驚,起身說道:“大姑娘,這玉蛙乃慈恩寺中之物,在下不能作主。”

  江大姑娘接道:“容相公,請你相信賤妾一次,如失去玉蛙,賤妾當有補償。”

  黃十峰接道:“容兄坐下來吧!此事既有江大姑娘承擔下來,咱們一切聽命就是。”

  江大姑娘目光又轉注到獨壁拐仙臉上,道:“拐老前輩,如是晚輩僥倖先行取得玉蛙,拐老前輩又當如何?”

  獨臂拐仙望瞭望一條右臂,冷肅地說道:“姑娘要老夫付出何等代價?只要你說出口,老夫是無不遵命。”

  江大姑娘道:“如是晚輩幸而先行取得玉蛙,老前輩打消再取這玉蛙之心。”

  獨臂拐仙道:“這未免太便宜老夫了。”

  江大姑娘道:“晚輩還有下情未盡。”

  獨臂拐仙道:“老夫能力所及,無不照辦,就是要老夫斬下單臂獨腿,也當尊命。”

  江大姑娘道:“那倒不用了。”目光一掠容哥兒,接道:“我要老前輩保護這位容相公一年,一年之內如容相公受到傷害,老前輩就引咎自絕。”

  獨臂拐仙望了容哥兒一眼,哈哈一陣大笑,道:“這倒是從未聽聞過的賭注,老夫就答應下來,但是一年之後呢?”

  江大姑娘道:“由今夜子時算起,明年今夜子時為止,超過時限,不論他遇上什麼凶險,那都和你無關。”

  獨臂拐仙道:“那是一解百解,老夫亦可搶他的玉蛙了。”

  江大姑娘微微一笑,道:“拐老前輩怎的這等沒有信心,也許今夜你就取得上蛙。”

  獨臂拐仙道:“老夫既是下了決心要得王蛙,那是不死不休,因此不得不先作一番周全的考慮。”

  江大姑娘道:“那時,容相公的生死,都不用拐老前輩負責,何況這玉蛙了,你自可以出手搶奪。”

  獨臂拐仙道:“好!咱們就此一言為定。”目光盯注在玉蛙之上,接道:“幾時可以動手!”

  江大姑娘緩緩把目光轉投到容哥兒的臉上,道:“容相公,這位拐老前輩,武功高強,能否搶得玉蛙,還望容相公多多擔待。”

  容哥兒心中暗道:“你既是毫無把握,為什麼偏要和人打賭?”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事已至此,悉憑姑娘做主就是。”

  江大姑娘回頭望了一個女婢一眼道:“傳話出去,要連鳴九聲金鐘。”

  那女婢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江大姑娘目光轉身獨臂拐仙,道:“第九聲金鐘響起,咱們就出手搶這玉蛙。”

  獨臂拐仙道:“如是有人搶先出手呢廣

  江大姑娘道:“如是在第九聲鳴鐘之聲前,擅自出手,那就請自斷手擎。”

  獨臂拐仙哈哈一笑,道:“姑娘可是瞧到老夫還有一條可用右臂嗎?”

  江大姑娘道:“也許是晚輩斷去一臂呢。”

  獨臂拐仙道:“好吧!就依姑娘之言。”

  江大姑娘緩緩由一身側女婢手中,取過一柄長劍,放置在案上,道:“咱們都施用此劍,以作斷臂之用。”

  獨臂拐仙道:“好吧!姑娘如何安排,老夫便如何接受就是。”

  江大姑娘道:“好吧!那就這麼辦啦!”閉上雙目,緩緩向椅背上躺去。

  獨臂拐仙也閉上雙目,藉機運氣調息。

  但聞金鐘傳來,連鳴三聲。

  獨臂拐仙霍然睜開雙目,抬頭望去,只見那江大姑娘沉睡如故。

  容哥兒回顧了黃十峰一眼,焦急之情流露於神色之間。

  黃十峰搖搖頭,不等他開口,搶先說道:“容兄,咱們該借這機會休息一下才是。”容哥兒還待接言,那黃十峰已經閉目假寢。

  但聞金鐘再響,又是連鳴三聲。

  每聲鐘鳴都以鐵錘擊打在容哥兒的心上一般,使他心神皆顫,大感不安。

  這時廳中鴉雀無聲,靜得呼吸可聞。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2 14:26
八五

  容哥兒目光轉動,只見那江大姑娘,仍然閉目椅靠在椅背之上,直似睡熟了一般。獨臂拐仙容哥兒目光轉動,只見那江大姑娘,仍然閉目依靠在椅背之上,直似睡熟了一般。獨臂拐仙卻圓睜著雙目,不停的打量本案上的玉蛙。

  顯然,他要藉機會,看清那玉睦的真偽。

  噹的一聲,金鐘七鳴。

  江大姑娘緩緩睜開雙目,笑道:“拐老前輩,金鐘已響過七聲,還有兩鳴,就可以決定這玉蛙誰屬了。”

  獨臂拐仙雙目盯注那玉蛙之上,對江大姑娘之言,恍如未聞。

  容哥兒看她鎮靜神態,似是很有把握一般,不由心中一寬。

  忖思之聞,突聞金鐘傳來兩響。

  容哥兒只覺眼睛一花,兩隻手快如電光石火一般,疾向玉蛙抓去。

  但聞江大姑娘脆如銀鈴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拐老前輩,你輸了。”

  容哥兒定睛看去,只見江大姑娘的纖巧右手,按在玉蛙之上,獨臂拐仙粗大的五指,卻按在江大姑娘的手臂之上。

  這情形一目瞭然,江大姑娘出手自是較那獨臂拐仙快了一步。

  只聽獨臂拐仙冷笑,道:“這次打賭不公平,老夫不能認輸。”

  江大姑娘淡然一笑,道:“為什麼?”

  獨臂拐仙道:“你早已知道了這金鐘的敲打之法,自然是比老夫佔先了。”

  江大姑娘仍然心平氣和的地說道:“這麼說來,老前輩是不肯認輸了?”

  獨臂拐仙道:“毫釐之差,別在機先,老夫失了先機,自是必敗無疑。”

  江大姑娘淡然說道:“拐老前輩,這玉蛙是真品還是偽制?”

  獨臂拐仙冷冷說道:“不論真品、偽制,老夫都不能自承失敗。”

  江大姑娘道:“老前輩即不願認敗,那是定有高見了?”

  獨臂拐仙道:“再來重賭一次。”

  江大姑娘道:“如何一個賭法?”

  獨臂拐仙道:“上次的賭法,由姑娘所定,這次賭題,自然是由老夫出了。”

  江大姑娘道:“如是我不答應呢?”

  獨臂拐仙道:“老夫就發出掌心內力,震碎玉蛙。”

  江夫人睜開雙目,瞧了獨臂拐仙一眼,冷笑一聲,道:“想不到你這等成名人物,竟然也能做出言而無信的事來。”

  獨臂拐仙道:“老夫只不過不願吃虧而已,豈是言而無信。”

  江大姑娘道:“好吧!你走個賭法出來。”

  獨臂拐仙道:“鳴鐘取蛙,其間有很多取巧之處,老夫要和你較量一下真才實學。”

  江大姑娘道:“那是說動手過招了?”

  獨臂拐仙道:“這倒不用了,咱們把這玉蛙,放置於一處很難取得的懸崖峭壁所在,然後各憑真實武功,在同等距離之內,一聲警號之下,一齊行動,先取得那玉蛙,那玉蛙就為誰所有,各憑實學,誰也不能取巧。”

  江夫人冷冷說道:“那還不如各憑武學,在這大廳中一決生死,得勝之人,就是這玉蛙的主人,那落敗之人,不死即傷,也用不著再想這玉蛙的事了。”

  獨臂拐仙哈哈一笑,道:“夫人之意甚佳,老夫極願奉陪,但不知賢母女,哪一個出手?”

  江大姑娘搶先說道:“母親息怒,既然由女兒和他賭了第一場,以後的事還由女兒安排的好。”

  容哥兒雙目直似要噴出火來,凝注在獨臂拐仙的臉上,手握劍把,一副躍躍欲試之情。

  黃十峰生恐容哥兒忍耐不下,忿而出手,急急一扯容哥兒的衣袖,暗施傳音之術,道:“容兄稍安勿躁,那江大姑娘志在收服獨臂拐仙,並無和他動手之心。”

  但聞江大姑娘輕輕嘆息一聲,道:“拐老前輩說的也是,如若那鳴鐘傳警之中,有了預謀,拐老前輩確然是吃了很大的虧。”

  獨臂拐仙哈哈一笑,道:“大姑娘果是明理的人!”

  江大姑娘緩緩伸開五指,道:“我已開放玉蛙,拐老前輩也可移開掌勢了吧!”

  獨臂拐仙道:“老夫相信姑娘一次是。”緩緩收回右掌。

  江大姑娘笑著道:“晚輩雖是女流,但一向言出必踐。”

  獨臂拐仙臉一紅,道:“賭注由姑娘重訂,老夫這次再輸了,那就心服口服,絕不再有異議。”

  江大姑娘道:“賭注如舊,再加上一條是:一年之內,你只能保護容相公的安全,但卻不得干涉他的舉動,他可為所欲為。”

  獨臂拐仙望了容哥兒一眼,道:“那是說任他東蕩西闖,不論闖出多大的禍來,都由老夫替他擔待,大包大攬下來,是也不是?”

  江大姑娘道:“這麼說,自然不能算錯。”

  獨臂拐仙望了容哥兒一眼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江大姑娘道:“拐老前輩為何發笑?”

  獨臂拐仙停下大笑之聲,道:“老夫感覺到大姑娘對這立法過寬了,如是他犯了武林中人人忌怒淫戒,難道也要保護他的安全不成?”

  江大姑娘呆了一呆,道:“容相公不是那等人!”

  獨臂拐仙笑道:“這個很難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江大姑娘不可過於信任他。”

  江大姑娘冷冷地說道:“縱然他是個萬惡不赦的人,那也不關拐老前輩的事,咱們賭的是這只玉蛙。”

  獨臂拐仙道:“老夫不過隨便說說罷了。”

  江大姑娘道:“老前輩可以出題了。”

  獨臂拐仙望了那玉蛙一眼,道:“老夫之意,遣人把這玉蛙送到金鳳谷北面一座高峰之上,然後由老夫和姑娘各施輕功,攀登高峰,哪一個先行上高峰,取得玉蛙為勝。”

  江夫人一皺眉頭,正待要接口,江大姑娘卻搶先說道:“拐老前輩再仔細想想看,是否還有更好之策?”

  獨臂拐仙道:“立壁千例,懸崖如削,縱然取巧一步,也是無關緊要,老夫覺得這個辦法最好。”

  江大姑娘道:“好!就依據老前輩之見。”

  獨臂拐仙霍然站起身子,道:“老夫取得王蛙之心十分切急,咱們此刻就去如何?”

  江大姑娘道:“夜色幽暗,拐老前輩單臂獨腿,只怕行動上有些不便。”

  獨臂拐仙道:“幸老夫的目力尚好。”

  江大姑娘微微一笑,站起身,道:“拐老前輩一定要現在動手,晚輩只好奉陪了。”容哥兒疾快的伸出右手,去取桌上的玉蛙。

  就在他右手伸出的同時,獨臂拐仙也疾快的伸出了右手,扣住容哥兒的右腕脈門,五指微一加力,容哥兒頓時感覺半身麻木,幾乎失手丟下玉蛙。

  江大姑娘兩道冷厲的目光,緩緩移注到獨臂拐仙的臉上,道:“拐老前輩可是想伸量晚輩的武功嗎?”

  獨臂拐仙淡淡一笑,道:“老夫並無與金鳳門為敵之心,但姑娘若迫人過甚,那就很難說了。”

  江大姑娘緩緩端起桌上的酒杯,輕啟櫻唇,一飲而盡,突然一張櫻口,一道酒箭,疾射而出。只聽一陣砰砰輕響,酒箭正射在丈外一根石柱之上。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2 14:27
八六

  酒珠激濺,灑了一地。

  凝目望去,只見那石柱之上,突然多了一個桃核大小的石洞。

  黃十峰、容哥兒實想不到看上去貌不驚人的江大姑娘竟然有著如此深厚的內功,心中暗暗震驚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江大姑娘如此長相,但武功卻是這般精湛。”

  獨臂拐仙緩緩放開容哥兒的右腕脈穴,微微一笑,道:“大姑娘的內功,近來是愈見精進。”

  江大姑娘淡淡說道:“好說,好說,拐老前輩誇獎了。”

  容哥兒偷眼望去,只見那江大姑娘一張充滿病容的臉色,仍然是一片蠟黃,毫無異樣表情。

  這時,大廳中兩道石門,已然大開,兩個青衣女婢高舉著紗燈,緩步向外行去。

  獨臂拐仙略一猶豫,緊隨在兩個女婢身後行去。

  江大姑娘目光一掠黃十峰和容哥兒,低聲道:“兩位只宜袖手旁觀,不論發生什麼重大事情,都不可多問,更不要出手。”

  黃十峰頷首應道:“我等遵照姑娘的吩咐就是。”

  江大姑娘伸出手去,道:“容相公,把玉蛙交給賤妾。”

  這時,容哥兒已然對江大姑娘有了很深的信心,緩緩把玉蛙遞了過去。

  江大姑娘接過玉蛙,快行兩步,緊迫在獨臂拐仙的身後,出了大廳。

  容哥兒落後一步,和黃十峰並肩出廳。

  抬頭看去,只見滿天濃雲,遮去了星辰,四周夜暗如漆。

  江大姑娘右手高高托起玉蛙,道:“請拐老前輩就咱們眼下之人中,選出一個,把王蛙送到峰頂之上吧。”

  獨臂拐仙目光轉注到黃十峰的臉上,道:“有勞黃幫主一行如何?”

  黃十峰道:“多承看重重。”伸手接過王蛙。

  江夫人突然接口說道:“幫主地勢不熟,老身遣派兩名女婢為你帶路。”舉手一揮,兩個女婢當先向前行去。

  黃十峰目光一掠二婢,認出了其中一個正是玉鳳。

  二婢之中,一婢執燈,當先帶路。二婢久居在金鳳谷中,地形十分熟悉,不從正面登上懸崖,卻繞向一側一道小徑之上而行。

  黃十峰緊隨一步追上玉鳳,低聲問道:“玉鳳姑娘,那執燈的姑娘如何稱呼?”

  玉鳳還未來及答話,那執燈女婢已然回過頭來,應道:“小婢名叫七鳳,還望黃幫主多多照顧。”

  黃十峰微微一笑,道:“原來是七鳳姑娘,黃某失敬了。”

  玉鳳奇道:“你們見過了。”

  七鳳道:“咱們金鳳谷中的貴客,小妹自是牢記在心中了。”

  放腿向前奔去。

  黃十峰暗中運氣戒備,口中卻對玉鳳說道:“玉鳳姑娘定然和七鳳姑娘很要好了。”

  玉鳳道:“我們金鳳谷中諸婢,一向情同姊妹。”

  黃十峰心中暗道:“這玉鳳十分聰明,我何不借此機會,把那七鳳可疑的身份點明於她,使她有點準備c”心念一轉,緩緩說道:“諸位姑娘能夠進人金鳳谷,身世來歷,想都是經過一番調查了。”

  玉鳳道:“是啊!幫主何以想到了此事呢?”

  黃十峰低聲說道:“如若姑娘對那江夫人十分忠實,還請當心一下七鳳姑娘。”

  說完,也不待玉鳳答話,突然加快腳步,向前奔去。

  這兩句話,卻在玉鳳心中,引起了很大的疑慮,忍不住放腿追上了黃十峰,低聲說道:“黃幫主,究竟是怎麼回事?可否說得清楚一些?”

  黃十峰心知如是和盤托出,這玉鳳必然轉告江夫人,那時,七鳳的處境,必然十分悲慘,當下說道:“我只是覺得七鳳姑娘有些可疑。”

  玉鳳搖搖頭,接道:“黃幫主,這等事,不能隨口胡言,你要知道,我們金鳳門規戒十分森嚴,對於私通外敵的懲罰,更是嚴厲無比,處死一途,別無可循,幫主如只是心中懷疑,千萬不可說出去。”

  黃十峰道:“在下只告訴姑娘一人。”

  玉鳳略一沉吟,搖搖頭,道:“我不是替七鳳姑娘辯護,她是在我們姑娘手下聽差,以我大姑娘為人的精明,豈能容得奸細臥底,怕她早已為我們大姑娘瞧出破綻了。”

  黃十峰暗暗嘆息一聲,道:“但願她不是奸細才好。”不再理王鳳,急步向山峰之上奔去。

  這時,七鳳已然登上峰頂,高舉著手中燈籠,說道:“黃幫主,咱們已達峰頂,通知我家大姑娘,和那位拐老頭子。”

  黃十峰隨手接過紗燈,高高舉起,說道:“玉蛙已經放好,兩位可以開始了。”他內功深厚,雖在百丈以上的高峰之上講話,但聲音傳播下,仍然使人聽得清清楚楚。

  獨臂拐仙望了江大姑娘一眼,說道:“大姑娘可以開始嗎?”

  江大姑娘淡淡一笑道:“老前輩請吧。”

  獨臂拐仙一心想那玉蛙,也不客氣,肋間鐵拐用力一點實地,突然騰身而起。別瞧他只有一臂一腿,但輕身提縱之術,卻是大有成就,只見高飛起兩丈多高,然後在空中連翻幾個跟頭,腳落實地,人已在四五丈外。

  容哥兒吃了驚,暗道這老頭兒好高明的輕功,江大姑娘想勝他只怕不是易事。

  心念轉動之間,忽聞衣袂飄風之聲,掠身而過。

  轉頭望去,只見那江大姑娘有如一支流矢,劃空而去。

  一眨眼間,消失在夜色之中,轉眼再望獨臂拐仙時,哪裡還有人影。

  靜夜中但聞得鐵拐擊石之聲,不斷傳來,由大而小,終不可聞。

  容哥兒目力雖然過人,但也無法在夜暗中瞧到百丈外的景物,兩人搶登峭壁的情景,自是無法看到。不禁大生憂慮,暗道:‘如若那玉蛙落在獨臂拐仙手中,如何對那慈恩寺的方丈交代。”

  轉眼望去,只見那江夫人肅然而立,望著峰頂燈火出神。

  顯然,她心中亦在憂慮著這場比試,對女兒能勝獨臂拐仙一事,毫無把握。

  但站在江夫人身側的女婢卻個個面帶笑容,似是對大姑娘獲勝一事,充滿信心。

  又過了片刻,只見峰頂那盞燈火,突然熄去,緊隨著一長嘯,傳了下來。

  江夫人臉色一變,冷冷地說道:“如若這跛子再要撒賴,就別想離開金鳳谷了。”她自言自語,關愛女兒之情,流露於神色言詞之間。

  容哥兒心中雖然掛念王蛙的得失,但卻不好開口多問。

  又等待了一頓飯的時光,耳際突然響起了鐵拐觸地之聲。

  凝目望去,只見獨臂拐仙和江大姑娘並肩行了過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2 14:27
八七

  江大姑娘手中之中,高高托著玉蛙,顯然,這一場比試,那獨臂拐仙又輸在江大姑娘手中。

  容哥兒心中既是喜悅,又是驚訝,暗,道:“瞧不出這位面黃肌瘦,似有大病的江大姑娘,竟然是身懷絕技。”

  只見江大姑娘托著玉蛙,直行到容哥兒身前,道:“容相公,物歸原主,你要好好的收存,以拐走前輩的身份,竟然看重這只玉蛙,那是足見這只玉蛙的珍貴了,賤妾雖不知玉蛙貴在何處,但能得拐老前輩的垂青,想是必有大用了。”

  獨臂拐仙輕輕咳了一聲,欲言又止。容哥兒接過玉蛙,藏人懷中。

  江大姑娘回顧了獨臂拐仙一眼,道:“拐老前輩,這一次可願認輸嗎?”

  獨臂拐仙長嘆一聲,道:“老夫如再不認輸,還有何顏面在江湖上立足?”

  江大姑娘欠身一禮,道:“其實拐老前輩輕功卓絕,和晚輩也不過一步之差。”

  獨臂拐仙苦笑一下,道:“姑娘不用向老夫臉上涂金,老夫願守約言,決定保護這個小娃兒一年就是。”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老夫在金鳳谷外等候,只要一出金鳳谷,老夫就負起保護他的重任。”言罷,轉身一躍而去,但聞拐鐵觸地之聲,片刻間走得蹤影全無。

  江大姑娘肅然而立,直待獨臂拐仙走得蹤影不見,突然張嘴吐出一口鮮血,橫向地上栽去。

  江夫人沉聲說道:“孩子!”伸手來扶。

  容哥兒距那江大姑娘最近,正好那江大姑娘倒掉的方位,又是正向著容哥兒,倉促之間,一張雙臂,抱住了江大姑娘。

  那江大姑娘,人雖然無法支撐,橫向地上栽去,但那神志仍然十分清醒,眼看著栽人了容哥兒懷中,就是無法閃開,被容哥兒伸出的雙臂,緊緊的抱住,只好索性一閉雙目,偎人了容哥兒的懷中,呈暈迷不醒之狀。

  這當兒,黃十峰帶著玉鳳、七鳳二婢,急奔而至。

  江夫人緩步行了過來,緩緩由容哥兒的懷抱中接過女兒,長嘆一聲,道:“孩子,你傷得很重嗎?”

  江大姑娘緩緩睜開雙目,望了母親一眼,道:“不要緊,休息兩天就好。”

  江夫人道:“為娘扶你回去吧。”

  江大姑娘道:“慢一點,女兒還有幾句重要之言,告訴他們。”

  她緩緩由母親懷抱中掙起身子,說道:“容相公,賤妾還有幾句話要告訴你。”

  容哥兒眼看她為了保護這只玉蛙,受得如此重傷,心中既是感激,又是不安,當下說道:“姑娘有何吩咐,儘管請說,只要在下力所能及,決不推辭。”

  江大姑娘長長吁一口氣,道:“你要耐心的聽完,不要誤會。”

  容哥兒道:“在下洗耳恭聽。”

  江大姑娘道:“就那獨臂拐仙重視這玉蛙的情形來講,在這一年期中,他雖不能明取,但卻難保他不用偷天換日的手法,以偽制調去真品。”

  容哥兒道:“他和姑娘的約賭,連輸了兩次,難道還不肯心服口服嗎?”

  江大姑娘緩緩從懷中摸出了一粒藥丸,吞下口去,說道:“問題是咱們都不知道玉蛙的妙用,也無法一眼辨出它的真偽。”

  容哥兒道:“這倒不錯。”

  江大姑娘道:“如若他獨臂拐仙虛造一隻玉蛙,掉去真品,只怕你很難發覺了,賤妾和家母,找他質問,他亦可振振有詞說,為了保護玉蛙絕對安全,只好施用這等瞞天過海的手法。

  容哥兒點頭道:“嗯!姑娘說得不錯。”

  江大姑娘道:“因此賤妾為這只玉蛙擔憂。”言罷,閉上雙目,偎人母親懷中。容哥兒見了那獨臂拐仙的武功,已然自知難敵,沉思良久,想不出一個保護玉蛙之法,只好說道:“姑娘有何高見,代在尋春思主意出來。”

  江大姑娘啟動雙目,嘆息一聲,道:“除非搶先一步,帶上一隻七制玉蛙,把這只真的玉蛙好好的收藏起來。”

  容哥兒道:“收藏何處?”

  江大姑娘道:“這就要你選擇了,就你所知,想出一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

  容哥兒凝目沉思了片刻,道:“在下實是想不出安全的地方。”

  江大姑娘接道:“而且也無法在短短一日之中,雕刻出一隻偽品玉蛙。”

  容哥兒道:“不錯啊!姑娘這辦法行不通了。”

  江大姑娘啟目笑道:“一日雕不成玉蛙,如是用上三五天的時拒豈不是可以雕出來了?”容哥兒道:“這玉蛙雕刻精緻無比,豈是一般的手工能夠雕刻得來?必得巧手名匠才成。”

  江大姑娘道:“這倒不用容相公擔憂,賤妾可以效勞。

  容哥兒道:“姑娘的身體,如何還能受得勞累。”

  江大姑娘道:“不要緊,這雕刻之工,講究巧勁,不用耗費氣力,若容相公能夠相信賤妾,請把玉蛙交給賤妾,三日之內,賤妾當為相公雕刻成一隻偽品。”

  容哥兒略一沉吟,緩緩把王蛙遞了過去,道:“在下相信姑娘。”

  江大姑娘接過王蛙,目光一掠黃十峰和容哥兒,道:“兩位請回靜室,好好休息一下,妾賤雕好玉蛙之後,自會派人相請。”緩緩挺起身子,在兩個丫頭扶持之下,慢步而去。

  容哥兒和黃十峰迴到石室中時,容哥兒隨手關上兩扇石門,低聲對黃十峰道:“幫主,那江大姑娘對玉蛙,亦似是十分喜愛。”

  黃十峰頷首說道:“不錯,寧可把這玉蛙放在金鳳谷,亦不能把王蛙讓那獨臂拐仙拿走。”

  容哥兒嘆息一聲,道:“如若那江大姑娘不肯還回玉蛙,咱們該當如何?”

  黃十峰淡然一笑道:“她如同時偽造了兩隻玉蛙,一齊還你,你又能如何?”

  容哥兒呆了一呆,道:“是啊!若兩隻都是偽品,我亦無法辨識得出。”

  黃十峰道:“所以咱們不用想這件事了。”

  三日時光,匆匆而過,三日之中,都由那玉鳳替兩人把食用之物,送人石室。

  第四日中午,玉鳳又推門而人。笑對容哥兒道:“容相公,玉蛙偽造已成,我家姑娘請相公先去瞧瞧,看看有無破綻。”

  容哥兒這幾日來,都在想著玉蛙之事,當下說道:“好!有勞姑娘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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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第十七回 匹夫懷壁罪自入

  容哥兒行了兩步,想到了黃十峰,又轉回頭來,說道:“幫主,一起去吧。”

  黃十峰還未來得及答話,玉鳳已搶先說道:“我家姑娘只請容相公一人,小婢不便做主多帶一人見她,黃幫主先請在此等候片刻,待小婢請示過我家姑娘之後,再作主意。”

  黃十峰道:“既是大姑娘只請容相公一人,那就請容兄一人去吧,區區在這裡等候,也是一樣。”

  容哥兒不便再盲,只好隨在那玉鳳身後行去。

  玉風當先帶路,繞過一個山角,轉向一道狹谷之中。

  容哥兒道:“姑娘沒有走錯路嗎?”他心中記得明白,那江大姑娘住在一處懸崖之上,這玉鳳所帶之路,卻是大不相同。

  玉鳳回頭一笑,道:“小婢在這金鳳谷住了十餘年,谷中一草一木,無不瞭若指掌,怎會替相會帶錯了路呢?”容哥兒不再言語,緊隨那玉鳳身後而行。

  深入十丈左右,狹谷突然向左折去,轉過一個山彎,景物忽然一變。

  只見四面高山,環繞著一塊百丈見方的平地,短草嫩柔,奇花盛放,一對小鹿跳奔在青草地上。耳際間泉水潺潺,一道青溪,繞過叢草,流入了一座山腹中去。

  小溪上一座朱橋,一對翠綠的水鳥分落朱橋兩側木欄上。玉鳳行到橋頭,停了下來,欠身說道:“容相公駕到。”

  片刻工夫,傳過來一個女子聲音道:“大小姐請容相公直入‘忘我小築’之中相見。”

  玉鳳道:“是姊姊帶路呢?還是小妹帶他前去?”

  只聽那女子聲音傳了過來,道:“這個大姑娘倒未曾說明,但姊姊既然帶他至此,那就勞請送他到忘我小築去吧。”

  玉鳳應了一聲,道:“這是我家姑娘習武讀書之地,平日裡門禁森嚴,除了她四個貼身的女婢之外,我等也是不能擅進一步,今日竟然在此地破例見你,可說是我們金鳳谷從未有過的事。”

  容哥兒心中暗道:“江大姑娘那副容貌,難道還有人敢生親近之想不成?”(LS:容哥兒竟然不知道易容術?太那個了吧!不過臥龍生筆下的男主人公對武功的理解都是很有天賦,對女人就太木了,這是他小說的通病。)

  心中念轉,口裡卻說道:“這麼說來,在下是頗承優待了。”

  玉鳳道:“何至頗承,簡直是破例了。”舉步登橋,向前行去。

  容哥兒緊隨身後,行過朱橋,只見一道白石鋪成的小徑,通往一片翠竹林中。

  穿過竹林,迎面是一座白石砌成的小樓,門左右壁上寫著“忘我小築”四個草字。玉鳳欠身說道:“小婢玉鳳,奉命邀請容相公到來。”

  室中傳出一個清脆聲音,道:“讓他上樓來吧。”

  玉鳳輕輕一扯容哥兒的衣袖,低聲說道:“容相公上樓去吧。”

  容哥兒道:“姑娘不去了?”

  玉鳳道:“這裡有大姑娘的貼身待婢,小婢事情已完,我要先走一步了。”也不待容哥兒答話,轉身而去。

  容哥兒望著玉鳳的背影,繞過竹林不見,才緩緩舉步行去。

  進了木門,只見一道階梯,直通樓上。容哥兒上了階梯,立時有一個全身紫衣的女婢迎了上來,低聲說道:“容相公請進廳中坐吧。”轉身下樓,隨手帶上木門。

  容哥兒緩緩行八廳中,只見一座寬大的木桌上,並放一對玉蛙。

  一個長發披肩,身著白綾官裝的女子,面窗而坐,似是在觀賞窗外的景物。

  只聽那女子說道:“容相公,你瞧瞧桌上那一對玉蛙,哪一個是真的?”

  容哥兒凝目望去,只見兩隻五蛙一般模樣,竟然無法辨出真假。當下說道:“姑娘工藝驚人,短短數日工夫,竟然雕刻出如此精緻之物。使人無法分辨真偽。”

  江大姑娘道:“容相公過獎了,彫蟲小技,算不得驚人之藝。”

  容哥兒伸手拿起兩隻玉蛙,在手中掂了一掂,只覺重量亦在伯仲之間,心中大是驚服,暗道:“這江大姑娘之藝,果是驚人,不但雕刻得精巧無比,連重量亦叫人無法分辨,如此天生慧質,卻偏生了一副見不得人的醜怪之容。”(LS:這小子真色,你管人家長得醜不醜呢?)

  只聽江大姑娘說道:“容相公分辨出那玉蛙的真偽了嗎?

  容哥兒道:“在下分辨不出。”

  江大姑娘道:“那就行了,你既然無法分辨得出,那獨臂拐仙,也無法在一眼間辨出真偽了。”

  容哥地道:“在下既然無法辨出真偽,實不知該選出哪個才對。”

  江大姑娘道:“你可曾想好了保存那玉蛙的辦法嗎?”

  容哥兒道:“這個在下還未想到。”

  江大姑娘道:“你最好先把保存那玉蛙的方法想好,再分辨真偽不遲。”

  容哥兒奇道:“為什麼?”

  江大姑娘道:“這玉蛙確實寶貴得很。”

  容哥兒道:“姑娘如何得知?”

  江大姑娘道:“我在模仿雕刻那玉蛙之時,無意中觸到了那玉蛙上的機關,揭開了玉蛙腹中之秘。”

  容哥兒道:“玉蛙腹中,是何機密?

  江大姑娘道:“這玉蛙腹中,暗藏著一本小冊子,冊上記錄著幾種絕世武功。”(LS:臥龍生書中的絕世武功大多是這樣來得)

  容哥兒道:“原來如此,無怪那獨臂拐仙志在必得了。”

  江大姑娘道:‘有一件事,賤妾必得先對容相公講個明白。”

  容哥兒道:“什麼事?姑娘只管清說。”

  江大姑娘道:“賤妾生具過目不忘之能,那玉蛙腹中的冊子,既然被我瞧過了,字字句句都已深記在我的心中,我縱然想忘了它,也是有所不能,此刻那玉蛙已對我沒有價值了。”

  容哥兒暗道:“好厲害的丫頭。”口道:“姑娘本是無心,如何能責怪姑娘。”

  江大姑娘道:“但那玉蛙腹中的機密,不但對那獨臂拐他十分重要,整個武林的命遠,也被它制裁了一半。”

  容哥兒道:“為何只制裁一半呢?”

  江大姑娘道:“那五蛙腔中,記載的武功雖奇,但只是一捲上冊,還有一卷下冊,藏在別處。”

  容哥兒道:“還有一卷下冊。”

  江大姑娘道:“不錯,不過那下冊有如沉海沙石,不知落失何處,不似這一冊一般,不蹤可循。”

  容哥兒道:“這玉蛙如此重要,不知如何才能保得安全。”

  江大姑娘道:“這就要你來決定,賤妾不便插言。

  容哥兒沉吟了一陣,道:“在下就把這玉蛙寄放在姑娘之處如何?日後由姑娘交還那慈恩寺中方丈。”

  江大姑娘緩緩說道:“這話當真?”

  容哥兒道:“自然是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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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江大姑娘道:“這五蛙如此珍貴,寄放我處,你能放下心嗎?”

  容哥兒笑道:“在下著姑娘是一位可信可托之人。自然放心得很。”

  江大姑娘道:“這玉蛙雖然在慈恩寺中寄放,但也不能就算那慈恩寺方丈所有,賤妾代容相公暫行收存,一年之後,再行交還容相公就是。”

  容哥兒道:‘欺依姑娘之意,還請示這一對玉蛙真偽之別,在下也該告辭了。”

  江大姑娘緩緩轉過身來,肅然說道:“家母唸唸不忘先父之仇,但賤妾卻力主息事寧人,安居於金鳳谷中,不再問江湖上事,但舍妹又遭此大變,正值青春年華,遂而月沉星隱,這打擊對家母而言,實在太大了。因此,賤妾已決心重出江湖,和他們一較才智。”忽然發覺容哥兒兩隻炯炯的眼神,一直盯注在自己的臉上,不禁微觀羞意,緩緩垂下頭去,道:“瞧著我幹什麼?”

  容哥兒如夢初醒一般,緩緩說道:‘你是江大姑娘嗎?

  原來,那江大姑娘雖和容哥兒談了很多的話,但卻一直未曾轉過身子,此刻驟然間轉過身來,頓時那容哥兒為之一呆。

  本是又老又醜的大姑娘,此刻卻容色一變,只見她柳眉彎彎,除了臉色略現蒼白之外,再也找不出任何缺點。

  江大姑娘緩緩應道:“正是踐妾,我忘了戴上面具,倒叫容相公吃驚了。”

  容哥兒定了一下心神,道:“唉!在下早該想到才是。”

  江大姑娘微微一笑道:“賤妾有一事奉求相公。”

  容哥兒道:“什麼事?但管請說。”

  江大姑娘道:“賤妾準備之事,還望相公嚴為守秘,賤妾曾因一時好奇,亂習魔功,以致走火火魔,幸得家母及時相救,使賤妾由苦海脫身,三年面壁苦修,身體才逐漸好轉,估計賤軀盡復,不須一年時光,如若此訊傳出,只怕金鳳谷立時將風波大起,難有寧日。”

  容哥兒道:“這個,在下自然要代姑娘守秘了。”

  江大姑娘緩緩由懷中取出一個木盒,括在掌心之上:“這木盒之中,乃賤妾數年閒暇之時,研製而成的一種小小玩具,自信還可當精巧二字,相公清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容哥兒也不推辭伸手接了過來,藏人懷中,說道:“多謝姑娘。”

  江大姑娘黯然嘆息一聲,道:“賤妾亦曾留心過舍妹之相,似不是早夭之人,但她媚中帶煞,一年中風波迭起,變化很大,不滿你容相公說,賤妾對星相之學,頗有心得,在未見到舍妹屍體之前,賤妾有些不願相信,但舍妹手書筆跡無誤,賤妾倒也不敢妾作論斷,相公在江湖上行走,還望能多留心下舍妹的消息。”

  容哥兒心中暗道:“她手書無誤,難道會有錯不成,這等生死大事,豈是開玩笑嗎?”心中雖是不以為然,口裡卻應道:“在下當牢記心中,日後在江湖之上走動,留心令妹的消息就是。”

  江大姑娘道:“那就有勞相公了,如是相公機緣巧合,探得舍妹消息之後,最好能暫守機密,侯賤妾出山之時,再告賤妾不遲。”

  容哥兒道:“令堂也不能告訴嗎?”

  江大姑娘道:“最好是別告訴她。”

  容哥兒道:“好吧!在下記下了。”望望案上的玉蛙,接道:“這兩隻哪一隻是姑娘雕制的偽品?”

  江大姑娘伸手指著左面的一隻道:“就是這一隻了。”

  容哥兒取過偽制玉蛙,道:“姑娘多珍重,在下就此別過了。”轉身向外行去。

  江大姑娘道:“相公止步。”

  容哥兒回頭說道:“姑娘還有吩咐嗎?”

  江大姑娘道:“關於那至尊劍,相公要好好收藏,好在那寶刃外貌不揚,只要設法掩去那劍上至尊二字,別人也就不會注意了。”

  容哥兒心中暗忖道:“一根鐵尺,難道真要我當寶劍般重視它嗎?”

  江大姑娘似是已瞧出容哥兒的心意,微微一笑,道:“那藏劍閣主人,窮畢生精力收藏名劍,絕不會故弄玄虛,至尊劍必然有它的妙用,相公不可等閒視之。”

  容哥兒道:“好吧!就憑姑娘這幾句話,在下亦要好好的收存那至尊劍了。”

  江大姑娘淡淡一笑,道:“好,你可以去了。”慢慢轉過臉去,不再回望一眼。

  容哥兒呆呆站了一會轉身下樓而去。只見一綠女婢,滿臉笑容的站在樓下,眼看客哥兒行了過來,欠身一禮,說道:“容相公要走了?”

  容哥兒回目望了那白婢一眼,只見她一張俏麗的粉頰,宜喚宜喜,年不過十三四歲,十分討人喜愛,當下點頭說道:“不錯,在下告辭了。”

  那女婢一欠身,道:“相公一路順風。”

  容哥兒道:“多謝姑娘。”抬頭大步而行。

  行過小橋流水,才回顧了那如畫景物一眼,退人峽谷之中。

  進入峽谷,行不過十餘步,突聞一聲砰然大震,傳了過來。

  抬頭看去,只見一道沉重的石門,落了下來,正好把峽谷封起。

  那石門有如,道天然的石壁,不知內情之八,絕然瞧不出一點破綻。

  容哥兒繞出谷口,那玉鳳早已在谷口等候,笑道:“大姑娘未從在她靜修之地,見過客人,相公是唯一的例外。’言下之意,似有著無限的羨慕之感。

  容哥兒心中暗道:“她想留下那真品玉蛙,就算對我客氣一些,也是籠絡手段。”心中念轉,淡然一笑,也不答話,放步向前行去。

  進入石室,黃十峰早已整好行囊,見到容哥兒,急急說道:“容兄弟回來的正好,咱們得快些走了。”一手提起行囊,一手抓起了伏魔劍。

  容哥兒緩緩說道:“急什麼呢?”

  黃十峰道:“適才有一位姑娘傳達了那江老夫人之命,如若咱們在午時之前不能出谷,那就要再多留住一個月了。”

  容哥兒望了那至尊劍一眼,提了起來。隨在黃十峰身後,向外行去,一面問道:“為什麼呢?”

  黃十峰道:“因為過了午時之後,金鳳谷即將封谷一月,不論何人,都不能擅自進出。”

  說話之間,已行到谷口,玉鳳欠身一禮,道:‘小婢不送了,兩位一路順風。”

  黃十峰一揮手,道:“我等來此數日,打擾姑娘甚多,這裡一併致謝了。”雙手抱拳一禮。

  玉鳳道:“小婢如何敢當。”欠身還了一禮,轉身而去。

  黃十峰眼看玉鳳去遠,才低聲對容哥兒道:“容兄,你見到江大姑娘了?”

  容哥兒道:“見到了,其人果是無所不能,雕刻的玉蛙,和真的一般模樣,叫人難以分辨。”

  黃十峰道:“我就要問你此事,你可曾取回玉蛙。”

  容哥兒道:“在下雖然拿到了一隻,但卻是一件偽品。”

  黃十峰道:“你既明知是一件偽品,為什麼還要取來呢?

  容哥兒嘆息一聲,道:“我把那隻真的玉蛙,留給了江大姑娘。”

  黃十峰望了容哥兒一眼,欲言又止。

  容哥兒接道:“她說的很有道理,那獨臂拐仙,絕不會因此而死心,必將千方百計的謀取那三蛙,如若帶著玉蛙讓他保護,豈不同攜肉誘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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