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
黑龍幫主練的是混元一氣功,亦自將真氣運出體外。-件團花錦袍,猶如氣珠似地鼓起,黑蜂根本無法侵入。
最苦的是陸文飛與張玉鳳二人,左掌貼在壁上,另一隻手運劍。二人內功修為較淺,短時間還可支持,時間一長,就無法再支持下去。
張玉鳳喘吁吁地道:“陸兄,咱們得想辦法,這樣下去快難支持。”
陸女飛目睹黑蜂有增無減、室內又滿佈蛇群,而且四壁渾然,插翼也難飛,不禁輕嘆一聲道:“咱們只有挺得一時是一時了。”
張玉風出身武學世家,自幼便與男子一般在江湖上爭強鬥狠,但畢竟是女子,情感較為脆弱,黯然道:“看來咱們是絕對無法倖免了。”
有頃,張玉鳳又道:“你家裡還有什麼人?”
陸文衛道:“父母雙亡,沒姐沒弟,只有在下一人。”
張玉鳳嘆了一口氣道:“看來我比你好些,不僅父母健在,而且有哥哥弟妹。”
她想了想又道:“若是眼前有法可想,我倒願意幫助你離開此地,免得你陸門連個傳宗接代之人都沒有。”
陸文飛淒然一笑道:“姑娘說錯了,在下只然一身,無掛無牽,死了也就算了。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父母不知如何的傷心,兄弟妹妹也將肝腸寸斷。”
張玉鳳只覺一陣悲從中來,熱淚奪眶而出。
突聞陸文飛大喝道:“姑娘小心。”
他揮手一掌擊出,把一隻黑蜂劈落地面,原來張玉鳳悲痛硫神之際,手上劍招一慢,黑峰立即乘隙而入,陸文飛一眼看見,急出左掌將它擊落。
壁虎功夫全仗一口真氣維持,他右手運劍,左手發掌,卻忘了身貼壁上,真氣一轉,身形倏然墜下,驚得張玉鳳尖聲叫道:“哎呀……”
陸文飛一時疏神下墜,心神不亂,猛地丹田一提氣,手上長劍往地上一點,借勢又騰起,貼往牆壁之上,倉促之下,身形所著,已不在原處,只憑手上一涼,似乎觸著了一件硬的東西,當時也未在意,手一挪又橫移了一尺。
就這當兒,壁上倏起一陣軋軋之聲,忽然現出一處石門。他這無意中的觸摸,竟為大家開啟一條生處。姚寒笙反應最是敏銳,怪笑一聲,雙掌在壁上一按,身形平空彈了出去,跟著群雄紛紛衝出。
陸文飛與張玉鳳反倒落在最後,出了石門,只是一條通道。地勢低狹,只容二人並行,後面翁翁之聲大起,黑峰已順著通道追來。
黑龍翔雙掌齊發,劈出兩股掌力,蜂群吃那雄猛掌力,沖得紛紛落地,可是又旋即接踵追了上來,黑龍翔連番出掌,硬生生將甬道封住,高喝道:“諸位快走。”
此人不愧一代梟雄,危急之下,仍然顧全大體。不似白骨教主,所習陰功正是黑蜂剋星,卻是獨善其身,不肯為大眾出力。
但黑龍翔乃是一行主體,又身懷秘圖,若然由他斷後,前行之人,仍是無所適從。陸文飛一趨身擋在黑龍翔身前道:“幫主請去前面覓路,對付黑蜂之事交與在下。”
黑龍翔深為讚許地瞧了他一眼,點頭道:“黑蜂奇毒無比,你要小心。”
轉身份開人群,向前行去。
陸文飛的掌勁不及黑龍翔的渾厚,但應付蜂群卻是輕而易舉。
一行人行了約有三五十步,突然現出一座石室。門戶洞開著,姚寒笙當先入內,群雄跟著一擁而入。
張玉鳳急急回身叫道:“陸兄來。”
張南把眼一瞪道:“叫什麼,他自己不會來嗎?”
張玉鳳低下頭來不敢再作聲。
黑龍翔進入室內,四下察看了一番道:“咱們最好能找出機關把石門封閉,先令蛇群黑峰無法侵入,再行設法想下一步棋了。”
詎料,話猶未了,砰的一聲,石門忽然自動封閉。
張玉鳳頓足道:“不好。陸文飛在甬道之內沒有進來。”
黑龍翔捋著灰髯喟然嘆道:“咱們處此石室之內,也並非是福。”
突地,頭頂傳來一陣陰森森怪笑聲道:“爾等已身陷絕地。今生今世,別想再出這古陵了。”
黑龍翔沉聲道:“尊駕是難?”
頭頂森森怪關道:“本座乃是勾命判官,專一勾攝世間那些財迷心竅人的魂魄,哈哈……”
一陣狂笑之後,聲音寂然,顯然人已去遠。
再說陸文飛獨擋蜂群,邊打邊退。詎料,室內蛇群亦已追上來,迫使他不得不全神貫注,以致前行之人進了石門,他仍毫未覺察。
說也奇怪,那扇石門一經封閉,前面石室之內,突然傳出一陣吹竹之聲,而且極有節奏。蜂群與蛇群一聞吹竹之聲,竟然潮水一般退去,剎時一隻不留,吹竹之聲也嘎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