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〇
雲娘道:“論武功,姑娘或許不是你們二人的對手,但你別忘了這所‘不醉居’乃是我爹所建造的,姑娘自有辦法讓你們葬身於此。”
王孫點頭道:“這個在不倒也相信。只是螳螂鋪蟬,黃雀在後。眼下太行風雲際會,你父女縱然得了藏寶,也難逃江湖人的耳目。”
雲娘淒然一嘆道:“我父女一個風燭殘年,一個是弱女子,要哪些藏寶何用?”
陸文飛冷笑道:“既不覬覦藏寶,為何又費心機?”
雲娘臉上倏然滴下了兩點淚來,幽幽道:“小妹也是情非得已。”
王孫就趁她一疏之際,驀地一趨身,伸手將她手腕扣住,沉聲喝道:“念你乃是受人指使而來,暫不取你性命,快令四下隱伏之人散去。”
雲娘一個疏神,落入敵方之手,及至驚覺掙扎時,已然不及,不禁淒然嘆道:“你縱然殺了我,也難闖出這屋子。”
陸文飛一直耐著性子,聞言劍眉一掀道:“我就不信憑你‘不醉居’幾個人便能將陸某困住。”
他手按劍柄,大步朝門外行去。
雲娘見狀大急,忙喊道:“陸見不要造次,快些回來。”
陸文飛停下腳步道:“你喚我回來何事?”
話音未落,但見火星四濺,沾物即著,院牆之上,花木之間,儘是碧熒熒的火焰。
雲娘立時色變,低產道:“快把手放開,你該知道,他們絕不會因我在此,而不施焰。”
王孫見她滿面焦急之害,心中頓覺不忍,把手一鬆道:“諒你也難逃我的手掌。”
此時一聲尖脆的嗓音在窗外得意地笑道:“這宗火器沾物即著,就算你練得金鋼不壞之身,也難擋數十枚火彈的齊發,你們最好別打那逃走的主意。”
陸文飛滿膠怒火,猛地一把抓住雲娘的手臂,反手長劍出鞘,扭瞼對王孫道:“大哥咱們向外闖,如若他們發彈,就以此女當擋箭牌。”
王孫急搖手道:“二弟不可冒失,四下隱伏之人已非‘不醉居’的人了。”轉過臉來對雲娘問道:“外面的人可是你預先約請來的?”
雲娘搖頭道:“小女子原先的意思並非如此。”
陸文飛怒道:“剛才你不是威迫我們來著嗎,並說已預伏下了毒謀,怎麼現在又不認帳了?”
雲娘唉聲一嘆道:“女子原先的意思是意欲借助……”
王孫急用眼色制止,接道:“不用多說了,在下明白了你的意思。”
說完抬手輕輕一扇,將廳內的兩支紅燭立時熄滅。
陸文飛甚感奇怪詫異地問道:“大哥何故將燈火熄滅?”
雲娘現猶豫之色,朝窗外看了看,正待說話之時,窗外突然傳來一個冷峻的嗓音,厲喝道:“雲娘,不許你多說話。”
雲娘面上立時色變,頓口不敢再言。
王孫一手扣著雲娘的手腕,眼睛即一直留神著窗外,只覺得雲娘全身顫慄,顯然心情十分激動。
陸文飛細聽窗外發話的人,嗓音尖脆,而且甚是熟悉,當下沉喝道:“窗外什麼人?”只聽窗外那人冷笑道:“你們不用打那突圍的主意,這院落的四周已布下了無數火器,就算你們本領再高,也難擋那無情烈火。”
陸文飛大怒,厲聲道:“汝等困住陸某,究竟意欲為何?”
窗外之人不徐不疾地道:“你與姓王的少年,必有一人身懷秘圖。如能交出,不僅可保全生命,而且尚可分享你們的一份。”
王孫四個貼身女婢,原都守護在門外及院落外,此時似已沉不住氣了,梅香首先養入,怒沖沖道:“請公子示下,婢子們要開殺戒。”
王孫沉聲道:“不用你們著急,本公子自有道理。”
只聽窗外格格笑道:“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料你們也不知厲害。”
跟著院內呼地飛來一枚藍色火彈,波地爆炸開來!
陸文飛運集自力,朝外看去,只見四下房脊之上,人影幢幢,顯然德伏的人數甚多。王孫暗用傳音對雲娘道:“姑娘原先的意思是要用屋內的機關計算我們是嗎?”
雲娘點了點頭,卻沒出聲說話。
王孫又道:“外面來的人想必是避秦莊的,他們可知道屋內的機關佈置?”
雲娘搖了搖頭仍沒有說話。
這所院落只是“不醉居”內的一個小院落,今為人四面圍困,裡面一舉一動,無不洞察無遺,即是說話,亦可聽得明明白白。
王孫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對雲娘說話,外人自無法聽得見,但云娘功力較淺,她無法用傳者說話,故只能以點頭搖頭代替。
王孫知她無法用傳音說話,想了想道:“敵方既採用這項毒謀,他是決不會等到天明。為姑娘自身安危著想,你該想個脫身之計,先行脫出火陣再說。”
雲娘低頭未語,顯然她此刻內心十分矛盾。
王孫系用傳音說話,旁人無法聽見,陸文飛見他把燭火滅去後,半晌沒有作聲,忍不住開言道:“大哥,咱們不能再挨下去了,好歹得與他們拚一拚。”
王孫搖手低聲道:“你且少安母躁,容愚兄細想一想。”
突然窗外又傳來那尖脆的聲音叫道:“你們不用打突圍的主意,還是好好想想吧,天明之前如無答覆,我們立時萬彈齊發,這小院落便將化成一片火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