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老二毛義臉色肅然,道:“五堡主,我們老三說的是實話,我們兩人現身出來,如果老大也在,當然不能不出面。”
靈寶三毛雖然被武林中歸類為黑道人物,倒不是信口雌黃不敢承擔之人。
丁布衣見毛義說得認真,不像有假,面色稍霽道:“那麼二位有何見教?”
老三毛禮道:“五堡主,你是不是準備去一趟靈寶?”
丁布衣不動聲色,道:“兩位可是不准我去靈寶?”
老三毛禮道:“豈敢豈敢!”
老二毛義接口道:“五堡主,你想到靈寶去,也不外是查明我們兄弟是否參與了這件事而已,如今我們兄弟已經自動來到這裡,你還有必要去嗎?”
丁布衣何等機智,由這幾句話,便聽得出對方兄弟似是甚為畏忌他前往靈寶。
當下,他抓住對方這弱點,臉色一沉道;“當然還要去!”
“去做什麼?”
“問問你們老大,是條漢子呢?還是個無信無義之徒?”
須知武林人物,無論黑白兩道,儘管各人處世觀念不同,但彼此卻都有一個共同的守則,那就是信義當先。
一個無信無義的人,縱然得意一時,卻誰也不會看得起他,因之,如果一個武林人物被人視為無信無義,那真比罵他祖宗八代還要嚴重。
毛義,毛禮二兄弟說來倒是條漢子,聞言之下,臉色立即一變,全低下了頭。
丁布衣瞥了兩人一眼,再朗聲道:“區區不才要問問你們老大,我們龍虎堡什麼地方得罪了賢昆仲?你們應該知道,找桃林山莊的麻煩,和找龍虎堡的麻煩,並沒什麼兩樣,”
靈寶三毛當然知道龍虎堡與桃林山莊的關係。
老二毛義忽然輕聲叫道,“丁五爺,請你不要大聲嚷嚷好不好,我們兄弟誰也沒忘記齊大堡主對我們的好處,也沒忘記你丁五爺對我們的一番情義。”
丁布衣哈哈笑道:“說得多好聽,事實上賢昆仲已經存心和敝堡過不去,只要消滅了敝堡,你們靈寶三毛就揚名天下了,這正是你們賢昆仲的心願,你們難道還怕人把話聽去麼?”
老二毛義急得臉紅脖子粗,道:“五爺誤會了,愚兄弟正是擔著極大的風險,來守候你五爺,你五爺這樣一嚷,愚兄弟這番心意就白費了。”
丁布衣笑道:“二位若早說這句話,不就免得區區和你們動口舌了麼?”
老三毛禮苦笑道:“五爺,你口如連珠炮,轟得我們弟兄暈頭轉向,答話都來不及,先前根本來不及說出心裡的話,”
丁布衣點點頭道:“看來二位並非存心要和龍虎堡為難了?”
毛義啊嘴道:“我們是身不由己!”
“莫非你們是受人脅迫?”
“當然。”
“對方是什麼人?”
毛氏兄弟相視苦笑。
片刻之後,毛義才嘆口氣:“抱歉,我們也還說不上來!”
丁布衣一陣訝然;“到底怎麼回事?”
毛義慘笑一聲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們兄弟又算得了什麼?”
他頓了領,又道:“五爺,愚兄弟只能告訴你一件事……”
“哪件事?”
“那些人個個窮凶極惡,詭計多端,貴堡千萬要小心為上,”
毛禮立刻又接道:“我們兄弟這次的事,我們老大並不知道,也請你五爺海涵遮蓋一下。”
丁布衣頓感迷惑不已,略一沉吟,才再目注二人道:“賢昆仲,可否把這件事說得明白—點?”
毛義乾咳了兩聲,搖搖頭道:“請原諒我們兄弟有苦衷,說出來也是白說。”
丁布衣臉色不悅,道:“豈有此理,不管說什麼,對區區來說,必可對狀況的瞭解有所幫助。”
“五爺,還是算了吧,時間不早了,你也該早點回堡了。”
“如果二位不說,區區就要強留了,”
“五爺身手再高,只怕也留不住我們。”
毛義說完話,向毛禮使了個眼色。
兩人立時一抱拳,身形霎時消失在夜色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