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金輪傲九天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23 16:16:1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3 25648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3 17:56
二十

  第五回 偷粱換柱

  龍虎堡的四位堡主,想盡辦法想把桃林山莊賈莊主以及三堡主杜百勝被制的穴道解開,偏偏卻毫無進展。

  眾人在心急焦慮之下,一晃跟就過去了六天。

  就在第七天一大早。

  堡外來了一名身著黑衣的妙齡女子,隨身帶了一名小婢,自稱黑鳳凰,指名要見在這裡作客的挑林山莊莊主賈鐵山。

  守門的堡丁自然先稟報了大堡主齊飛龍。

  齊飛龍皺著兩道濃眉;“黑鳳凰?……我好像聽說過,她怎會到這裡找賈兄呢?”

  一旁的“金鉤”李振東道;“黑鳳凰這女子,兄弟倒很清楚,是近年來江湖上出現的一個野丫頭,輕身功夫奇高,為人正邪不分,非常任性,又極不好惹。”

  另一客人“草上飛”孟大海點頭道:“李兄說得不錯,兄弟有位朋友,就吃過她一次大虧。”

  二堡主孫伯虎雙眉一蹙道:“那她這次前來,只怕也沒安著好心了。”

  “金刀無敵”獨孤一鶴道:“她既然來了,那就要她進來吧,有什麼事,就當面說清楚。”

  大堡主齊飛龍點了一下頭,道:“獨孤老英雄說的是,老五,就由你出去把她接到大廳來吧!”

  ‘鐵笛書生”丁布衣來到堡外。

  只見黑鳳凰長得甚是貌美,柳眉微微上挑,秀美之中,更透著無限的慧黠精靈,便知不是一位不好對付的人物。

  他快步向前,抱拳微笑道:“在下丁布衣,奉大堡主之命,特來迎接姑娘,”

  黑鳳凰對這位五堡主“鐵笛書生”丁布衣,暗中早已摸得一清二楚,有他親自來迎,也說得過去。

  她立即襝衽還禮道:“不敢當,五堡主用不著客氣!”

  兩人隨即並肩進入堡門,大堡主齊飛龍早已站在大廳門口等候,肅客入廳,互相引見,黑鳳凰這才知道堡裡還有這麼多客人。

  接著,大堡主齊飛龍道:“姑娘駕臨敝堡,不知有何見教?”

  黑鳳凰明眸流動,淺淺一笑道:“我黑鳳凰此來,實是有一件事要向桃林山莊賈莊主請教,聽說他目前正在貴堡,”

  齊飛龍不免暗中嘀咕,勉強打起笑容,道:“姑娘找賈莊主到敝堡來……”

  黑鳳凰微微一笑,道:“大堡主請放心,晚輩和賈莊主從無過節,也決不會為貴堡添麻煩,此來全是一片誠意,大堡主可否請賈莊主出來,容晚輩一見,”

  黑鳳凰既已把話挑明,齊飛龍只有輕嘆一聲,苦笑道:“姑娘請不要誤會!”

  黑鳳凰笑道:“大堡主,聽說最近有不少人找賈莊主的麻煩,所以他才來到貴堡避風頭,大堡主放心,晚輩決不是找碴來的,”

  齊飛龍苦笑道;“姑娘,你可真是誤會老夫的意思了,並非老夫不請賈莊主出來與你相見,實是他已身受重傷,無法出來。”

  黑鳳凰似乎愣了一下道:“那麼請大堡主帶晚輩去見他如何?”

  “這個……”齊飛龍現出一副為難模樣,“晚輩只問他兩句話,決不過份打擾他就是。”

  忽聽“金鉤”李振東道:“姑娘可是不相信齊大堡主的話?”

  此人心直口快,想到的話,不管對方是什麼人,他是毫無顧忌的,不吐不快,黑凰凰微顰秀眉,望向李振東道:“齊大堡主在江湖上的聲望,我黑鳳凰一向是敬佩有加,他的話那有信不過的道理,不過,賈莊主傷勢雖重,總不會連句話都不能說吧!”

  李振東道:“姑娘說對了,他正是連句話都不能說了。”

  “他的傷勢真的這樣重麼?”

  黑鳳凰很快從懷中取出一粒紅色藥丸,遞給齊飛龍道:“這藥丸請大堡主為他服下,看看有沒有效,”

  齊飛龍心念連轉,忖道:“這位姑娘亦正亦邪,秉性令人難測,她如此施恩示惠,不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假使上了她的當,可就麻煩了。”

  心念轉動中,臉上也現出猶豫之色,黑鳳凰豈能察不出對方在想什麼,不覺冷笑出聲:“大堡主請仔細看看,別把救命藥當成毒藥!”

  “金刀無敵”獨孤—鶴忙打個哈哈。道;“姑娘這顆藥丸紅中帶彩,晶瑩透剔,莫非是百草老人煉就的‘百靈丸’?”

  黑鳳凰輕笑道:“獨孤老英雄好眼力,齊大堡主現在可以放心了吧?”

  豈知齊飛龍卻搖手婉謝,道:“姑娘還是收起你的百靈丸吧,賈莊主的傷勢,不是藥物能治得好的。”

  黑鳳凰皺眉道:“他究竟受的什麼傷,大堡主可否讓我去看看?”

  其實,黑鳳凰此刻的表態,有一半是裝的,因為這事包尚英已對她提過,只是說的和聽的當時都不認為如此嚴重而已。

  齊飛龍沉吟了一下,終於下了決定,道;“好吧,姑娘請隨老夫來。”

  他轉身帶路之時,暗中已向大廳中人發出暗示,大家心裡有數,多多留意戒備。

  齊飛龍之所以同意黑鳳凰看賈鐵山,不外是存有一線希望,看她是否有辦法解開兩人被制的穴道。

  為了便於照顧,賈鐵山和三堡主杜百勝兩人,都被安排在同一房間療傷。

  黑鳳凰進去之後,先檢查過賈鐵山被制穴道,笑道:“原來是被人下毒手制住了穴道,大堡主何不早說?”

  接著,再一察看,又道:“好像是無名島的制穴手法?”

  此語一出,隨同前來的人,無不現出震驚之色,這太高明了。

  齊飛龍搶著道:“姑娘既然看出了是無名島的制穴手法,不知可有解救之道?”

  黑鳳凰淡然笑道:“無名島的制穴手法,雖然精奧玄奇,但還難不倒我。”

  齊飛龍大喜過望道:“那就有勞姑娘成全,老夫和在場所有的人感激不盡。”

  黑鳳凰淡笑道:“大堡主言重了,晚輩原就有事前來求教賈莊主,助人即是助己,何謝之有。”

  黑鳳凰話聲一落,已出手如風,一連點了賈鐵山十二處大穴。

  當真是難者不會,會者不難。

  黑鳳凰剛停下手來,賈鐵山便呼出一口長氣,睜開了兩眼。

  在場所有的人,都不得不對黑鳳凰刮目相看。

  齊飛龍急急扶著賈鐵山道:“賈兄,兄弟幫你坐起來,活活筋血。”

  誰知他剛一著手,便覺情形不對,賈鐵山的身子仍是僵直如故,啊了一聲道:“賈兄,你的身子?……”

  黑鳳凰也看出情形不對,臉色一凝道:“大堡主且慢動他,讓我再看看。”

  玉手一抬,搭上了賈鐵山腕脈,一股內功,攻入對方體內。

  大約半盞熱茶時間後,黑鳳凰才收回手,歉然一笑道:“晚輩一時粗心大意,沒留心到賈莊主體內竟然留有離心指力,這……

  可真麻煩了。”

  她雖然未能立即救起賈鐵山,但她的表現和說話的中肯,已羸得了眾人的信任,相信她絕非空言欺人之輩,對她原有的猜忌之心,無形中已漸漸消失。

  齊飛龍淡笑道:“姑娘,只要有辦法可想,但憑吩咐!”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3 17:56
二十一

  黑鳳凰苦笑道:“賈莊主的穴道,已經通暢無阻,至於那殘留在體內的離心指力,我就無能為力了。”

  她話聲微微一頓,顰眉凝思,忽然眸光一閃,道:“有了!”

  齊飛龍急急問道:“有什麼辦法?”

  “如果能找到一種寒晶紫玉,借助那寒晶紫玉的力量,晚輩也許可以把賈莊主體內的離心指力排出體外。”

  齊飛龍略一沉吟道:“紫玉敝堡倒是有幾件,但老夫卻不懂什麼寒晶不寒晶的。”

  “那就請齊大堡主快快取來,是否寒晶紫玉,晚輩一看便知。”

  齊飛龍鄭重其事的道:“姑娘請稍候片刻,老夫就去取來。”

  不久,齊飛龍果然拿來三塊玉珮,一支玉釵和一枚玉指環,遞給黑鳳凰,道;“姑娘請看看,這幾件管不管用?”

  黑鳳凰早已聽說過那紫玉珮的形狀,是兩隻合併的紫玉蟬,此刻一看齊飛龍所送來的,自己所要的根本不在其內,內心頗為失望,但不管如何,她還是裝模做樣的試驗了一陣,然後嘆了口氣道;“這幾件玉質珍物雖然也是玉中上品,可惜都不是寒晶紫玉,所以也就無法為賈莊主療傷了,”

  說著,把那幾件玉器交還了齊飛龍,齊飛龍伸手接過,口齒啟動,卻沒說出什麼。

  黑鳳凰接著再道;“晚輩倒是有一塊寒晶紫玉珮,可惜沒帶在身上,這樣吧,我現在就告辭,回去把那寒晶紫玉珮取來。”

  齊飛龍急忙問道:“姑娘住的地方離這裡多遠?”

  “不算近,總在百里以上吧!”

  ‘那麼姑娘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晚輩那邊還有事要辦,說不定要三四天後才能回來,”

  齊飛龍似是心有所動,顯出一副猶豫不決模樣。

  丁布衣忽然低聲道:“大哥,鳳雲那裡不是也有一塊紫玉珮麼?

  是賈兄上次下聘來的,何不拿來讓這位姑娘試試看!”

  黑鳳凰只聽得內心暗喜,看來她這一計就要得遂心願了。

  齊飛龍又猶豫片刻,才勉強點頭道:“好吧,我去把它取來!”

  片刻之後,齊飛龍果然手捧一塊紫玉珮,小心的交給了黑鳳凰,黑鳳凰接過一看,果然是她想要的那塊紫玉珮,雙佩雕鑿得巧奪天工,玉質晶瑩剔透,毫無雜色。

  她依然還得裝模作樣的在賈鐵山各處穴道上運出內力,探試了足有頓飯工夫,長長吁了一口氣,大感安慰的道:“這次看來果然有效,賈莊主只要再稍微調息片刻,就可行動如常了,”

  齊飛龍自是興奮不已,忙道:“姑娘,我們老三,也和賈莊主一樣,中了人家的離心指力,還請姑娘一併成全。”

  黑鳳凰視線轉到三堡主杜百勝身上,點點頭道;“看樣子三堡主的確和賈莊主是同樣為離心指力所傷,晚輩既已救了賈莊主,當然也該為三堡主盡力,”

  她說著,暫把紫玉珮收進自己懷中。

  既然那塊紫玉珮還要再用,自然用不著馬上還給齊飛龍,因之,誰也不會想到她是在暗中搗鬼,等黑鳳凰解開三堡主杜百勝的穴道後,便將紫玉珮還給了齊飛龍,不難想見,她是以偷天換日手法,換上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贗品。

  她早已聽說過多情仙子留下的那塊紫玉珮的形狀、大小和色澤,自然贗品做的和真的幾乎一般無二,別說沒見過紫玉珮的人分不出真偽,就是紫玉珮的持有人,若不仔細觀察,也無法辨認。

  豈知,就在齊飛龍伸手要接取那假紫玉珮時,突然一條手臂閃電般疾掠而至,竟把那假的紫玉珮半路抄去,這動作和變化實在太快,也太突然了。

  黑鳳凰和齊飛龍還沒來得及反應,那人已身形一長,穿窗急射而去,眾人根本來不及追趕。

  黑鳳凰呆了一呆,才滿面歉意的道:“大堡主,真對不起,晚輩實在太大意了,想不到您的這位客人……”

  眾人這才知道那搶走紫玉珮的,竟然是四位貴賓之—的“華山遊客”鄒八方。

  其餘三名客人,隨後立即穿窗追出。

  齊飛龍若有所悟的道:“我道他們怎麼來得這樣巧,敢情有為而來?為的就是那塊紫玉珮?……”

  他是位見多識廣的老江湖,雖然不明白那紫玉珮的來歷,這時也揣出十之八九,當下一揮手,道;“二弟,四弟、五弟,你們出去看看,如果能把東西追回來,就儘可能的追回來。”

  三人應聲飛掠而出。

  齊飛龍對黑鳳凰倒是毫未動疑,凝著臉色嘆口氣道;“這事怨不得姑娘,只能怪老夫交友不慎!”

  這時賈鐵山業已調息完畢,下床走過來抱拳一禮,道;“老夫有禮,多謝姑娘相救之情!”

  黑鳳凰連忙還了一禮,笑道:“賈莊主這樣說話,晚輩如何敢當,些須微勞,何足掛齒。”

  武林人物最重恩仇了。

  賈鐵山對黑鳳凰的感激,不言可喻,只是並未再說什麼。

  接著,三人就在房中分別坐下。

  黑鳳凰藉口求教賈鐵山而來,胸中早有成竹,立即問道:“賈前輩,晚輩這次前來龍虎堡相訪,是因為有件疑難之事,有請指教!”

  賈鐵山正恨對黑鳳凰無以為報,忙欠身道:“姑娘有事,但請吩咐,不管是什麼,老夫一定盡力。”

  “晚輩這裡先謝過賈前輩了。”

  她話聲略略一頓,又道:“賈前輩這次退出江湖回鄉,聽說江湖道上武林朋友,曾為你老人家在洛陽一家酒樓舉行了一個盛大的餞行酒會,筵開百桌,可有這件事?”

  賈鐵山謙虛的捋鬚一笑,道:“那是—般朋友對老夫的抬愛,算不了什麼!”

  “那天與賈前輩同席而坐的,其中是否有一位叫千手如來的人?”

  賈鐵山略一沉思,點頭道:“不錯,千手如來正與老夫同席而坐,姑娘為什麼忽然提起這人來?”

  黑鳳凰淡淡的笑了笑道:“晚輩也是受人之託,想請他相助一臂之力,但這人四海為家,行蹤無定,可遇而不可求。因打聽得賈前輩和他交稱莫逆,不知前輩可有和他互通音信之法,為晚輩推介一二可好?”

  賈鐵山呵呵笑道:“姑娘放心。這事情包在老夫身上。”

  他說做就做,立刻要來文房四寶,寫就一對介紹信函,交給黑鳳凰道;“開封大相國寺門外右側有棵大槐樹,槐樹下經常有位測字先生,姑娘把這封信交給他,他就會替你安排一切的了,”

  黑鳳凰接了那封信,往身上藏好。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3 17:56
二十二

  如今她目的已達,唯恐節外生枝,不敢再行逗留,當下便起身告辭,帶著那隨身小婢離開龍虎堡。

  黑鳳凰主僕二人走出龍虎堡不遠,便停下腳步,口中發出一聲有節奏的輕嘯。

  這是她和包尚英的聯繫信號。

  原來包尚英是和她一起來的,目的是在堡外負責暗中接應,嘯聲過後,四野寂靜,並不見包尚英現身相會。

  黑鳳凰很快就想到,包尚英必是去追那塊假玉珮去了。

  她心念一轉,暗道:“這便宜我為什麼不撿!”

  此念一生,黑鳳凰也就顧不得包尚英了,帶著那名小婢悄悄離去。

  原先,包尚英和黑鳳凰是這樣計議的:由包尚英將解穴手法教給黑鳳凰,由黑鳳凰出面進入龍虎堡找賈鐵山,包尚英只負責暗中保護,兩人一明一暗訂下這計策。

  至於向賈鐵山打聽什麼千手如來,那不過做為掩飾而已。

  龍虎堡自包尚英一鬧之後,戒備得非常嚴密,因此,這次包尚英也就不便潛進堡去,只留在堡外等待,以黑鳳凰的嘯聲會合。

  正在他等得不耐煩之際,只聽一陣呼喝之聲自堡後傳來。

  他聞聲心頭一震,迅快的掠向堡後,只見前面一人狂奔,赫然是華山遊客鄒八方,後面緊追不捨的,則是“金鉤”李振東等人。

  看這情形,顯然龍虎堡已經出了事,但黑鳳凰為什麼不發出訊號相告?

  就在包尚英不知如何是好時,忽然又見龍虎堡老二老四老五三人,也連袂而出,向著鄒八方等人奔去的方向猛追而去,包尚英不再猶豫,也隨後追去,追出數里後,前面呼喝之聲已經停住,料想被追的人已被追上,無所逃遁了,這時龍虎堡三位堡主已離前面的人不遠。

  他們腳下加快,翻上—座山崗。

  這裡枝密林深,呼喝之聲,就是在這裡打住。

  “鐵笛書生”丁布衣心中—動,忽然向二堡主孫伯虎和四堡主白雲飛打了個手勢,低聲道:“二哥,四哥,我們且不忙現身,先隱住身形,看看再說。”

  丁布衣雖是位居老五,由於才智過人,從老大到老四,無不對他言聽計從,習慣成自然,凡是遇上什麼疑難之事,多半是以這位老五的意見為意見,當下,孫伯虎和白雲飛各自一點頭,身形一分,一個奔右邊,一個奔左邊,形成三面合圍之勢,向中間暗暗接近,果然,林中呼喝之聲雖止,卻有了談話之聲。

  漸漸,已看到“金刀無敵”獨孤一鶴等人,各站方位,把“華山遊客”鄒八方圍在當中,鄒八方這時已是氣喘吁吁,衣衫也扯破了好幾處,樣子狼狽已極。

  但他的氣勢卻一點不衰,雙眸中放射著狡猾的光芒,嘴裡打著哈哈道:“各位不要相逼過甚,兄弟現在就把紫玉珮交出來,只是不知交給哪一位好?”

  事實很明顯,紫玉珮落在誰手中,誰就會是眾矢之的,大家所為何來,現在已是明若觀火了,眾人彼此相視一陣,各有各的打算,卻誰都有所顧忌,因為他們雖想得到紫玉珮,卻又不願惹火上身,彼此對峙了一陣子,“金刀無敵’獨孤一鶴忽然雙目圓睜,走出一步道:“老夫接受了,鄒老弟,你就交給我吧!”

  鄒八方笑了一笑道:“獨孤老英雄德高望重,的確也只有您夠資格接受,只是您準備如何處理它?”

  獨孤一鶴哼了一聲道:“東西是龍虎堡齊大堡主的,當然要交還齊大堡主。”

  這位老英雄說話時一臉肅穆之色。

  其餘的人聽得全都一怔,原來這位老人對紫玉珮竟然不存覬覦之心。

  鄒八方哈哈一笑道:”獨孤老英雄,您不是別有用心吧!”

  獨孤一鶴暴喝一聲道:“鄒八方,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夫說還給齊大堡主,就一定還給齊大堡。”

  鄒八方笑聲不絕,道:“獨孤老英雄的俠義,可敬可佩,如果人家都同意您的意見,兄弟也無話可說,不過,總要徵求一下他們二位的意見。”

  話聲中,目光橫掃,望了“金鉤”李振東和“草上飛”孟大海一眼。

  李振東和孟大海都沒開口,鄒八方嘿嘿笑道:“獨孤老英雄,看來他們二位必不同意,如此一來,兄弟就無法將這紫玉珮交給您了。”

  笑了幾聲,他又道:“各位,這塊紫玉珮的真正價值,只怕龍虎堡的人誰也不知道,若這樣到了手又送回去,實在太可惜了,各位既然都是為這東西而來的,兄弟也不敢自私,這樣吧,我們是在場有份,大家利益共存如何?”

  李振東和孟大海還是沒吭聲。

  鄒八方只好幹咳一聲,再道:“兩位為什麼不說話呢?”

  “金鉤”李振東這才開了口,道:“兄弟決定同意你鄒兄的意見,憑咱們幾人各人之力,只怕誰也無法保全這紫玉珮,歸大家共有,的確最好不過,就算將來這消息傳出去,也不用怕別人敢怎麼樣,獨孤老英雄、孟兄,願不願意合夥做這筆生意?”

  盂大海點頭道:“兄弟完全同意。”

  獨孤—鶴怒目橫眉,冷叱道:“虧你們還是龍虎堡的朋友,龍虎堡五兄弟交上你們這批見利忘義的小人,真是瞎了眼。”

  鄒八方冷笑道;“老英雄,您倒是說得比誰都體面,兄弟請問您一聲,您吃飯沒事幹,這次來龍虎堡做什麼?”

  獨孤一鶴怒斥道:“老夫自有老夫的事,哪裡會像你們這批見利忘義之徒,如此心懷叵測,居心不良。”

  “那麼你所為何來,何不說出來讓我們聽聽,”

  “老夫的事,何必告訴你們這般小人知道!”

  李振東眉峰一挑,接口道:“獨孤老英雄,你口口聲聲的罵我們是一批小人,不覺得太偉大了?”

  獨孤一鶴冷笑道:“你們見財棄義,難道還是君子不成?”

  盂大海忽然上前一步,抱拳道;“獨孤老英雄,我們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您老還是請吧!”

  獨孤一鶴冷然道:“老夫豈能讓你們得遂心願,要走也可以,你們現在就隨老夫一同回龍虎堡去,”

  鄒八方陰森森一笑,道:“老英雄,我們心裡都有數,若單打獨鬥,可能誰也不是你的對手,可惜你出來得太匆忙,金刀未曾帶在身上,”

  獨孤一鶴陡然目射神光,掀髯一笑道:“就憑你們三個,也值得老夫動刀麼?”

  鄒八方不屑的道:“在下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把我們逼回龍虎堡去,李兄、孟兄、咱們走,不和這老傢伙講廢話了。”

  說著,騰身而起,當先向林外掠去,驀地,眼前人影一閃,“鐵笛書生”丁布衣由一棵大樹上飄身而下,擋住了鄒八方的去路,鄒八方大感一怔之下,停住了腳步,有些不知所措。

  丁布衣微微一笑道:“鄒兄就此而去,豈不表示龍虎堡慢待各位了?”

  鄒八方隨即大叫道;“李兄、孟兄,咱們一言為定,合力衝!”

  話聲中,鄒八方閃過丁布衣,直向一側掠去。

  同—時間,李振東和孟大海也一左一右,向兩側急衝。

  就在這時。

  人影連閃,二堡主孫怕虎和四堡主白雲飛,早由樹上飄身而下,分別截住了李振東和孟大海。

  丁布衣立即向鄒八方追去。

  鄒八方狡猾異常,身形斜裡一掠,掠向迎面一棵大樹。

  丁布衣如影隨形疾追,鄒八方身子一旋,已轉到那大樹的另一邊。

  丁布衣因被大樹擋住,追勢一緩,鄒八方已掠出三四丈外。

  山林之中,比不得平原曠野,一步之差,時機立逝,待丁布衣轉過大樹,鄒八方已失去蹤影。

  好在此時獨孤一鶴為追鄒八方,已趕在丁布衣前面。

  兩人一先一後,繼續向鄒八方消逝的方向追去。

  不久之後,終於追上了,鄒八方已直直的站在那裡,獨孤一鶴暴喝一聲:“鄒八方,你還跑得成麼?”

  他人隨聲到,右臂一探,已抓住鄒八方的肩頭。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3 17:57
二十三

  誰想鄒八方竟然應手而倒,丁布衣跟上來一看,道:“他是被人制住了穴道,”

  說完,就出手向鄒八方身上拍去。

  鄒八方穴道一開,一個翻身,便跳了起來,獨孤一鶴出手扣住鄒八方的腕脈,喝道:“還不把那紫玉珮還給丁五堡主,”

  此刻,鄒八方已毫無反抗餘地,齜牙咧嘴用另一隻手向懷中摸去。

  只見他立刻臉色大變,叫道:“那……紫玉珮不……不見了!”

  獨孤一鶴怒笑一聲道:“姓鄒的,你敢跟老夫來這一套?”

  說話間內力猛吐,五指一緊,只捏得鄒八方腕痛欲裂,慘叫—聲,全身皆顫,幾乎暈厥過去。

  丁布衣暗道:“鄒八方穴道被制,那紫玉珮分明是已被另外的人得手了。”

  這正應了“螳螂捕蟬,麻雀在後”那句話。

  只聽獨孤一鶴又是一聲大喝:“小子,你若再不把那東西還給丁五堡主,老夫就廢了你!”

  說著,左手一抬,食指如戟,便向鄒八方“氣海穴”點去。

  了布衣忙橫裡一攔,道:“獨孤前輩,鄒八方的話,也許可以相信。”

  獨孤一鶴哼了一聲道:“丁老五,你倒會做好人,東西是你們龍虎堡的,不是老夫的。”

  鄒八方急得大叫道:“老英雄,我這次說的實在是真話,您老不信可以搜身,”

  “你道老夫對你還會客氣,當然要搜!”

  獨孤—鶴說得出做得到,先制住了皺八方身手,然後仔細在他身上搜索起來。

  搜身事,對一個江湖人物來說,是極大的侮辱,只恨得鄒八方咬牙切齒,可是他現在什麼狠話都不敢說,只有逆來順受了。

  獨孤一鶴搜過鄒八方的上身,接著便準備再搜他的下身。

  丁布衣忙道:“獨孤老英雄,我們老二和老四還在那邊和兩位客人開打,我們最好還是過去看看,”

  他這樣說話的用意,不外是希望獨孤一鶴適可而止,因為若搜不出東西,對獨孤一鶴這位老英雄將是一件很難堪的事。

  獨孤一鶴是老江湖,這時也看出那紫玉珮不可能在鄒八方身上,也就留了一步,收回手道;“也好,咱們過去看看!”

  回到原先那樹林之內,二堡主孫伯虎、四堡主白雲飛果然正和李振東、孟大海打得難分難解。

  四人—見鄒八方垂頭喪氣的被獨孤一鶴和丁布衣押了回來,一方是精神陡增,一方則像洩了氣的皮球,鬥志立刻全消。

  李振東見風轉舵的本事很大,竟然哈哈一笑道:“孫兄果然厲害,小弟不是對手,甘願認輸!”

  邊說邊晃身而退,跳出戰圈。

  孟大海也跟著罷戰退到一旁,龍虎堡的二堡主孫伯虎和四堡主白雲飛也相當有風度,只淡淡一笑,沒有再給對方什麼難堪。

  丁布衣三言兩語把話說清楚,望了老二和老四一眼,道:“二哥、四哥,大家原來都是好朋友,一塊紫玉珮能值幾何,因而傷了江湖義氣,實在不值得,何不就此一笑置之!”

  老二孫伯虎眉頭微蹙,老四白雲飛一笑點頭道;“五弟說得是,江湖以道義為重,此事今後就不再提了,大家依然還是好朋友。”

  接著向鄒八方等三人一抱拳,道:“剛才對三位如有失禮之處,還請三位念在多年故友份上,多多包涵原諒,”

  龍虎堡方面能保持這種風度,使得鄒八方等三人,甚感羞愧,尤其“金鉤”李振東,羊肉沒吃到,惹了一身羶,大不是味,此刻,他的臉皮就是再厚,也無話可說了。

  二堡主孫伯虎原是不大願意就此罷手,如今老四、老五做了人情,他也只能順水推舟人情做到底了,於是,他抱了抱拳道:“兄弟就此代表龍虎堡向三位告罪了!”

  接著轉過頭來,向“金刀無敵”獨孤一鶴道:“老英雄,多謝你拔刀相助,我們走吧!”

  於是,三位堡主陪著獨孤一鶴出林而去。

  四人一走,“金鉤”李振東精神又來了,哈哈一笑道,“鄒兄,你真有一手,我李某人是甘拜下風了。”

  鄒八方苦笑道,“東西實在是被人截走了。”

  李振東立刻臉色一變,冷笑道:“姓鄒的,你這樣說話,就太不夠意思了,你見他們走了,又想獨吞是不是?你也未免太小看盂兄和我了。”

  鄒八方被獨孤一鶴所制的穴道尚未完全解開,真怕李振東對他嚴刑逼供,直嚇得臉色發白,叫道:“兄弟說的是實話。”

  李振東皮笑肉不笑道;“誰不知道你一向就很少講真話的,少來這一套,今天若交不出那塊紫玉珮,什麼話都是假的。”

  鄒八方急得大叫道;“李兄,兄弟若說的是假話,就是你養的。”

  李振東啐了一口,道:“老子養兒子也要養個像人的,你還不夠資格!”

  “你……別忘了兄弟是被人制住了穴道啊!”

  “以你的身手,自己點自己穴道並不困難,你騙得了他們,可別想騙我。”

  李振東邊說邊一步步逼近鄒八方,鄒八方打個哆嗦道;“李兄請不要動手,你不信可以搜身。”

  李振東哼了聲道:“搜身?還擔心弄髒了手呢?”

  “那麼?……”

  “你說的很對,那東西的確已不在你身上,難道你不會把它藏到別處?”

  李振東似乎越說越有氣,話聲一落,立即給了鄒八方重重一耳光,鄒八方被打得連退三步,臉上很快便浮起五道指痕,李振東見他不閃不躲,竟然著著實實的挨了一掌。

  他大感意外的微微一怔,翻著兩眼道;“我要的是那塊紫玉珮,你再裝死狗也是沒有用的,”

  接著,揚手又是一掌摑下,鄒八方另一邊臉也腫了,鄒八方有如狼嚎般尖叫道;“李兄,手下留情,沒有就是沒有,您就是把兄弟打死也沒有用,”

  李振東氣急敗地道:“哼!你連給我做兒子都不夠格,誰是你的李兄!”

  “李兄,事到如今,兄弟哪裡還敢騙你,剛才說的完全是實情。”

  “你若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就嘗嘗鎖骨挫筋的手法吧!”

  他雙手齊出,—口氣點了鄒八方全身七處穴道。

  鄒八方慘叫一聲,跌倒在地,翻滾哀號起來。

  這手法果然厲害,鄒八方連臉孔都扭曲變了形。

  李振東看也不看一眼。

  他已打定主意,非讓對方嘗足苦頭才肯罷手。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3 17:57
二十四

  驀地,—聲沉喝來自頭頂樹上:“放了他,他並沒說假話。”

  人隨聲到,由樹上飄下一人,赫然是包尚英。

  其實包尚英原不齒鄒八方的為人,只因見他如此受苦,於心不忍,才現身而出了。

  李振東一見來人是包尚英,不由暗吃一驚,定了定神,才道:“你怎麼知道他沒說假話?”

  包尚英冷—笑,揚手道;“你看,這是什麼東西?”

  他手裡正捏著一塊紫玉珮。

  毫無疑問,這紫玉珮是由鄒八方身上得來的。

  李振東“啊”了—聲,跨步上前,迅快的解開鄒八方被制的穴道,並且連獨孤一鶴所點的穴道也替他解了。

  然後,他以傳音入密內功傳聲道:“鄒兄,真對不起,兄弟剛才錯怪你了,現在,咱們必須合力把那紫玉珮奪回來。”

  鄒八方很快便站起身來。

  李振東又暗中向站在一旁的孟大海使了個眼色,要他待會兒聯手對付強敵,他們都在龍虎堡見過包尚英的身手,知道若單打獨鬥,誰也不是對方的敵手,但若三人聯手而上,必定可以穩操勝算。

  這時,李振東三人,心中想的全在那塊紫玉珮上,把江湖道義早拋在腦後,更何況,他們本來就沒什麼江湖道義可言,孟大海心領神會,不但暗中提足了內力,右手掌中更扣了一把暗器“梅花梭”。

  李振東轉過頭來奸笑道:“包少俠,想不到你也是為了這紫玉珮而來,現在李某有一件你最想知道的秘密要告訴你!”

  一面舉步向包尚英走去。

  包尚英迎上一步,問道:“什麼秘密?”

  李振東繼續前進,應道:“你知不知道,令兄目前人在龍虎堡?”

  包尚英雙眉一姚:“此話當真?”

  此刻李振東距包尚英已只有一兩步。

  他見包尚英聽到他兄長的消息,果然心神一分,不由暗暗笑道:“小子,你還嫩得很呢!”

  右腕—翻,五指如鉤,已抓向包尚英手中那塊紫玉珮,同時屈指一彈,凌空發出一道指風,射向包尚英胸前七處大穴。

  李振東出手其快如電,直到他的右手已將觸及包尚英手中的紫玉珮,包尚英才啊了一聲,倉惶而退,李振東嘿嘿笑道:“你還躲得過麼?”

  說著,五指一落,已把那塊紫玉珮抓到手中,誰知包尚英卻朗聲笑道:“姓李的,別高興得太早。”

  李振東但覺右腕脈門突然一緊,似是被一道火紅的鐵箍箍住,不但全身勁力全失,而且痛得兩眼直冒金星,但見他五指一鬆,那紫玉珮便向地上落去,孟大海在一旁看得真切,他暗叫一聲“糟糕”,正待揚手打出暗器,忽見紫玉珮已從李振東手中滑出,這正是他的大好機會,哪裡還顧得以暗器攻敵,身形掠地而出,探手直向紫玉珮抄了過去。

  他也像李振東—樣,紫玉珮是抄到了手,但同時腰眼上卻被踢了一腳,“啪”的一聲,不由自主的便撲倒在包尚英腳下。

  包尚英輕笑聲中,右手一抖,把李振東先甩出丈餘之外,再俯身從孟大海手中收回紫玉珮。

  輕笑聲中他說道:“你們下次再落到我手中,可就沒有這樣便宜了。”

  說罷,轉過身,飄然出林而去,鄒八方這時也翻身跳起,望了李振東和孟大海一眼,一言不發,獨自離去。

  李振東雖被甩了出去,只是受了點皮肉之傷,而且包尚英也沒點他穴道,在地上裝了一陣死狗,見包尚英已經遠去,這才起身來到孟大海跟前問道,“孟兄,你怎樣了?”

  孟大海咧咧嘴道;“兄弟腰眼被那小子踹了一腳,起不來了。”

  李振東拍開孟大海穴道,恨恨的道:“此仇不報,我李某誓不為人。”

  盂大海吁了口氣,站了起來,苦笑道;“李兄,我看我們這口氣,只有嚥下去了。”

  就在這時,風聲颯颯,樹梢上竟又飄下來一個人。

  李振東和孟大海—陣緊張之下,當看清來人面目後,才算鬆了一口氣。

  原來樹上下來的這人是看天狗哈八爺。

  李振東道:“原來是哈老八,可真嚇了我們一跳。”

  提起李振東,在江湖上也算成名露臉的人,他想起剛才那丟人現眼的事,被哈八看在眼中,實在有點耳根發熱,不好意思。

  哈八笑道:“兩位怎麼躲在這林子裡?”

  看來,他好像沒看到他們兩人丟人的一幕,李振東精神立刻一振,恢復了朗朗的笑聲;“等著捉你這條老狗呀!”

  哈八四下打量了一眼,笑道:“兩位見到一位年輕人沒有?”

  李振東道:“你問的是不是那個叫包尚英的?”

  哈八目芒一閃道:“正是他,你們二位必是見到他了?”

  “我們眼見他從鄒八方手中,搶走一塊紫玉珮。”

  哈八笑道:“兩位好像也吃了那小子—點虧?”

  李振東挺了挺胸道;“笑話,他能給我們什麼虧吃,我們沒有逮住他,沒奪回那紫玉珮倒是真的。”

  哈八眨了眨眼,道:“兩位想不想看看那小子走霉運,出出心中之氣?”

  李振東不屑的一笑道:“就憑你這只老狗,只怕還沒辦法把他怎麼樣,”

  “我哈某人當然奈何不了他,但自有可以吃他的人,兩位若有興趣,不妨隨我去看看熱鬧。”

  哈八說完話,轉身出了樹林。

  李振東望了盂大海道;“孟兄,要不要去參觀一下?”

  孟大點頭道;“咱們奈何不了他,能看看他吃吃別人的苦頭,當然值得看看!”

  “那就走吧!”

  兩人隨在哈八身後,在山林之中直奔了將近兩個時辰,最後到了一處谷口。

  哈八帶著兩人穿谷而入。

  以李振東和孟大海兩人的江湖經驗,雖然一路上末見到別的人影,可也看得出這山谷兩旁暗中設有不少伏樁暗卡。

  李振東忍不住問道:“哈老八,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哈八隻轉回身來,冷聲道;“兩位進去之後自然知道,何必多問!”

  李振東吼道:“李某要你先把話說清楚。”

  哈八陰森森一笑道;“現在已由不得你了,就乖乖的隨老夫進去吧!”

  說完話,竟不再理會兩人,轉身就走,李振東豈能忍得下這口氣,怒吼一聲:“哈老狗,你給老夫站住!”

  話聲出口,右臂一探,晃身而上,疾向哈八背後抓去,眼看他的五指已快抓到哈八背上,豈知哈八竟然不避不讓,李振東心中不由一動,暗忖道:“哈八的一身武功,比我只低不高,他竟大方得不閃避,莫非別有所恃,誘我上當不成?”

  李振東心念及此,警覺立生,情不自禁收回手,就在這時,突聽身後有人發出一聲笑道:“乖乖的隨他進去吧,免得自討沒趣!”

  什麼人到了身後,李振東竟然毫無所覺。

  他晃肩急閃,錯開五步,回頭望去,只見身後來人竟有三人之多。

  那三人不知是什麼時候來到他們身後的,憑他和孟大海的耳目,居然毫末覺察,如此看來,那三人的一身功力也就可想而知。

  當下,李振東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3 17:57

二十五

  第六回 救兄出險

  李振東深知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只好與孟大海相對一聲苦笑,不敢再說什麼,隨在哈八身後,乖乖的向谷內走去。

  到了一座大木屋前,哈八才回過頭來,吩咐道;“兩位不要亂走,就等在這裡。”

  這時,身後隨來的那三人,已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李振東與盂大海膽顫心驚之下,只有唯命是從,哈八進入木屋轉了一下,便走了出來道;“兩位已蒙壇主恩准,收列麾上,歸老夫指揮,兩位以後必須小心謹慎,服從上意,否則,莫怪老夫不念故舊之情,”

  怎麼會有這種情形發生?

  李振東和盂大海幾曾要求過對方收錄?哈八不是帶他們來看熱鬧的麼?

  兩人氣得簡直要發瘋,但事到如今,他們已看出身入牢籠,如果不識時務,倒霉的還是自己。

  好在兩人都有一套見風轉舵的本領,當下,不但毫不表露心中難受,而且堆出一副恭順態度,欠身齊聲道;“是,是,以後還請哈老多多教訓,”

  哈八臉上也有了笑意,點點頭道:“這才是老夫的好部下。”

  話聲未了,突聽半空之中,“噗”的一聲,發出一聲震響。

  抬頭望去,只見頭頂上方數丈處,殘留著幾股輕煙,由濃而淡,漸漸消失。

  哈八道:“包尚英入谷來了,你們暫時躲一躲,別讓他發現。”

  一揮手,帶著兩人躲到一堆叢草後。

  包尚英來勢如風,他們身形剛藏好,包尚英已出現在視線之內。

  只見他兩三個起落,便已到達木屋前。

  這時,木屋內人影連閃,奔出八人,排成一行,擋住了包尚英。

  包尚英雙目射光,朗聲道:“在下已將紫玉珮取來,屋內那位出來答話。”

  屋內發出“黃毛秀才”周文彬的笑聲,道;“包少俠,你已將紫玉珮取到,為什麼不見黑鳳凰一起前來?”

  包尚英道:“既然紫玉珮在我手中,她來不來有何關係?”

  “黃毛秀才”周文冷聲道:“沒有她在場,不行!”

  “有什麼不行,你們要的是紫玉珮,不是她。”

  “包少俠,你笨老朽可不笨,你道你手中的紫玉珮是真的麼?”

  包尚英猛然一愕,尋思道:“我找不到她,莫非她已將真紫玉珮帶走了?那麼,我手中的紫玉珮又是哪裡來的?……”

  只聽周文彬道:“老朽再告訴你一個消息,黑鳳凰此刻只怕早已逃離百里之外了。”

  “這事尊駕怎麼知道?”

  “別問得那麼多,老朽若不知道,現在豈不當場受騙,包少俠,老朽明白告訴你,那真的紫玉珮目前在黑鳳凰手中,你雖是聰明人,可惜照樣也受騙。”

  包尚英覺得對方的話並非空穴來風,隨即一抱拳道:“那麼在下就先行告辭,等找到鳳姑娘後再來換人,但願你們好好照顧家兄,”

  周文彬笑道,“我們已經有人去找她了,你用不著多此一舉,我們現在可以另外再談談。”

  “難道你們不肯把家兄現在就交出來?”

  “只要彼此談得攏,有何不可,包少俠,請進屋來!”

  包尚英心念電轉,暗暗忖道;“這些人無信無義,萬一談判不成,我豈不成了自投羅網的網中之魚?……”

  他自是不肯上這種當,冷然笑道:“在下用不著進去,尊駕出來也是一樣。”

  話聲中,周文彬果然出現在屋門之前,但並未走近包尚英,中間相隔有三丈左右。

  只見他揮揮手,沉聲道:“包少俠,你轉頭看看四周的情形。”

  包尚英遊目四顧,但見十餘丈外的四周樹林中,人影閃動,到處都是埋伏。

  包尚英微微一笑,道:“你放心,這點鬼域伎倆,還嚇不倒在下。”

  周文彬道:“你現在已是甕中之鱉,老朽只要一聲令下,你便死無葬身之地。”

  他話音一頓,冷笑了幾聲,又道:“包少俠,你現在的處境,無需老朽多說了,老朽見你一表人才,心中甚是喜愛……”

  “在下何須你來喜愛?”

  “咱們不必鬥嘴,只要你能答應老朽一件事,你不但可以要回令兄,而且你今後在江湖上,還可到處受人尊敬,不知你意下如何?”

  “尊駕要在下答應什麼事?”

  “加入我們的天狗門!”

  包尚英不覺笑道:“原來你們是天狗門,在下為什麼好好的人不做,卻要去當一條狗呢?”

  周文彬乾咳一聲道:“此狗與彼狗不同,這是天狗。”

  “不管天狗地狗,狗總是狗,在下沒有必要由人變狗!”

  “你現在已知本門是天狗門,要想活著走出此谷,便只有進入我們門中了。”

  包尚英本不想再與對方囉嗦,唯有出手殺個痛快,才可稍解胸中悶氣,但又不能不顧及二哥尚在對方手中,心念及此,迫得他不得不和對方繼續敷衍,於是,他不動聲色反問道;“你敢拿這話來脅迫在下,可知道在下是什麼地方來的?”

  周文彬哈哈一笑,道;“老朽若不清楚你的出身來歷,就不會對你這樣客氣了。”

  包尚英冷聲道:“你知道在下是什麼來歷就好,若你們對在下脅迫過甚,吃虧的必定還是你們。”

  “本門自門主起,對令尊無不敬仰尊崇,所以才極力邀請少俠加入本門,”

  “此話當真?”

  “門主的意旨,老朽豈敢添枝加葉。”

  “這樣說來,在下倒可以考慮。”

  周文彬大喜過望,只要他能說動包尚英加入天狗門,毫無疑問的,便是立了一場大功,但他又恐包尚英三心二意,於是加重語氣道;“包少俠,為了令兄,你根本用不著考慮,否則,對你必是大大不利,”

  包尚英笑道;“你少拿話嚇人,你們門主既然有意邀在下加入貴門,諒你也不敢毫無顧忌的對付在下,何況,一旦鬧翻了,誰吃虧誰賺便宜還很難說!”

  這幾句話,正說到周文彬的心裡去,迫得他還真不敢輕舉妄動。

  包尚英接著又微微一笑,道:“這是件大事,在下必須好好考慮一番,否則,若找不到藉口,將來如何向家父母交代?”

  周文彬因不敢逼迫過甚,只好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你想找藉口向令尊令堂交代,究竟是什麼藉口,可否透露一二,”

  “家父母一生為人最重信諾,我們兄弟在外行道,亦莫不皆然,因此,在下想出的一個辦法,不知你們肯不肯答應?”

  “什麼辦法,請講!”

  “在下想和你們打—賭。”

  “打什麼賭?”

  “在下意欲與貴壇主各憑功力一塊勝負,貴壇主如果勝了,在下即投入貴門;如果在下有幸佔了先,那就請你們把家兄放出來,”

  周文彬笑道:“年輕人勇氣可嘉,你可知道我們壇主的厲害?”

  包尚英笑道;“在下自然料得到貴壇主很厲害,在下更有自知之明,決不是貴壇主對手,只有敗在貴壇主手下,回去才好交代,”

  “你雖然說得不無道理,可惜敝壇主目前不在,”

  “那麼在下退而求其次,和副壇主比劃總可以吧?”

  “副壇主也不在!”

  包尚英一直不見“雪山飛猿”鐘子奇和“斷魂掌”馬明堂現身,便猜想他們必是親自追趕黑鳳凰去了,如今經周文彬親口說出,心裡更是篤定,少了兩個大魔頭在場,自己突圍的希望自是更大了。

  這時,他表面上緊蹙雙眉,似在猶豫。

  接著,不屑的望了周文彬一眼,似是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周文彬一見包尚英那副神態,便不由胸中火起,心想;好小子,你以為老朽號稱‘黃毛秀才’,就真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秀才麼?也罷,現在就要你見識見識老朽的厲害!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3 17:57
二十六

  當下,雙目忽然棱芒暴射,一聲冷笑道:“此地現在都由老朽作主,老朽不才,陪你少俠走兩招如何?”

  包尚英故意重新打量了周文彬一眼,皺了皺眉頭道:“如果在下敗在你這位秀才手中,說出來只怕難以讓雙親相信,”

  周文彬更是被激怒,吼道:“老朽並不希望你故意落敗,你有多少高招絕學,儘管使出來,老朽還想看看你們無名島究竟有多重的斤兩,能讓我們壇主另眼相看,”

  包尚英故意勉強點點頭,道:“你既然這樣說,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周文彬嘿嘿笑道:“用不著客氣!”

  提起這位“黃毛秀才”周文彬,別看他位在壇主、副壇主之下,只是在這處分壇坐第三把交椅,但他的實權甚大,壇主、副壇主對他無不言聽計從,至於包尚英,雖然由無名島初出道江湖,但在龍虎堡和賈鐵山等人物交手過後,此刻根本沒有把周文彬放在眼裡,只是,他單槍匹馬,對方人多勢眾,又想到二哥的安危,不免仍心存顧忌。

  但見周文彬身形一起,跨步之間,人已到了包尚英身前不遠之處。

  他手中拿著一把鐵骨摺扇,摺搧開合之間,發出沙沙之聲。

  當下,他冷一笑,道:“包少俠用什麼兵刃,請亮出來吧!”

  包尚英的目的,是如何突圍逃出這山谷,另圖良策,再來搭救二哥,因之,他現在不能客氣。

  當下,他探腰取出一副如意金輪,分執兩手。

  周文彬拉開架式道:“包少俠請!”

  包尚英一聲“有禮了”,肩頭微晃,身形一起,如意金輪帶起兩道風聲,向周文彬攻去,周文彬一聲冷哼,鐵骨摺扇疾點而出,一道烏光由上而下,閃電般向包尚英的腕脈點來,包尚英淡淡一笑,挫腕收勢,立足如軸,身子一旋,轉到周文彬左側,輪影一閃,攔腰砸去,周文彬早在包尚英身形移動時,橫向錯開一步,讓過來勢,揮扇反擊過去。

  兩人身形一合,立即以快制快,各自搶攻,轉瞬間對拆了六七招以上。

  周文彬早知包尚英身手出眾,但卻並不相信他能比得上自己四五十年以上的武學修為,哪知道一交上手,他才覺出自己完全低估了對方,也高估了自己,又拆了三五招後,心中不覺大為焦急起來。

  反觀包尚英,攻勢卻是越來越緊,出招有如狂風暴雨,手中的雙輪,直似兩道足以令人眼花繚亂的光圈,疾如電轉,招招攻向周文彬要害。

  周文彬很快便只剩下招架之功,雙方攻拒了片刻。

  只聽周文彬一聲悶哼,已被包尚英點中穴道。

  包尚英手下留情,並未以如意金輪傷人,否則,周文彬豈止被點穴而已。

  包尚英收起如意金輪,微微一笑,道;“怎麼樣,究竟誰輸誰贏?”

  周文彬老臉漲紅,頓了頓道;“好吧,這次賭約算你贏了,”

  不過他心裡卻說:“我就算把你二哥交給你,看你怎樣帶他走出谷去,”

  當下,他表現得極為爽快,向一名大漢揮揮手道;“去把包二俠請出來,交給包少俠!”

  誰知包尚英卻朗聲道:“且慢!”

  周文彬不知包尚英心存何意,臉色微微一變道:“老朽說過的話就算數,如今依約交人,我想你包少俠應該適可而止了。”

  包尚英笑道:“尊駕放心,在下決不是得寸進尺那種人,”

  周文彬不悅道:“既然如此,且慢什麼?你這位老弟打的什麼主意?”

  包尚英笑笑道:“我是想到家兄在你們這裡很好,在下又何必急急帶他離開,同時又顧及到尊駕放走了家兄,只怕不好向你們壇主交代。”

  包尚英聰明過人,早已顧慮到帶走二哥有困難,若包尚傑仍被迷藥迷住,武功無法發揮,在重重包圍之下,實在不易逃離此谷。

  如果只是他一人,即使對方布下天羅地網,他也自信有辦法突圍,只聽周文彬冷笑道:“老朽如何向上級交代,不用你管,你今天不帶走令兄,以後就莫怪老朽不認帳了。”

  包尚英道:“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吧,我相信尊駕一定不是個不守信的人。”

  周文彬似乎有些答不出話。

  包尚英忽然沉聲道:“對不起,為避免動起手來造成傷亡,現在就請尊駕送在下出谷。”

  周文彬愕了一下,冷笑道:“包少俠,你未免打錯主意了,你就是帶了老朽在身邊,他們也不會有什麼顧忌,照樣要出手攔阻,”

  包尚英道:“可惜你們壇主與副壇主不在,如今你是眾人之首,他們不可能不顧慮你的安危,”

  話聲一落,他已掠到周文彬身後,右手在肩上拍了一下,喝道;“帶路!”

  周文彬被制住穴道,雖曾暗中進行破解,只因對方點穴手法怪異,就是無法解開。

  此時又見他精明透頂,甚至自己的二哥都不帶,想給他加個累贅的包袱都不行,不由暗嘆一聲!

  他無可奈何,只好舉步前進。

  就在這時。

  人叢中有人大叫道;“大家決不能放這小子逃出谷去!”

  叫聲過後,眼前人影晃動,十幾名勁裝疾服大漢,各仗兵刃,迅快的向包尚英圍了過來。

  周文彬腳下一停,回頭望了包尚英一眼,嘴角躍起一絲奸笑道:“怎麼樣,你挾持老朽作人質的辦法,已經行不通了,”

  包尚英沒開口,只是向周文彬推了一掌,要他繼續前進。

  那些天狗門的門徒見包尚英不為所動,立刻便有三名大漢,暴喝一聲,向包尚英猛撲而來,包尚英氣定神閒,瞄眼問道:“三位可是要過來動手?”

  話聲中,左手中的如意金輪,已脫手打了出去,只見輪光一閃,金輪飛向一名大漢肩頭,那大漢冷笑一聲,舉起手中鬼頭大刀,便向如意金輪迎去。

  哪知,他的大刀與金輪—觸之下,那大刀身體便一分為二,而如意金輪卻去勢不變,一閃而至。

  那大漢慘叫一聲,應聲而倒,一條右臂已被那如意金輪齊肩切下。

  如意金輪切斷那大漢一條手臂之後,並未落地,不知怎的,凌空一個盤旋,又飛回包尚英手中。

  另外那兩名大漢已被嚇得膽裂魂飛,急忙半路撤退,倒縱了回去。

  周文彬情不自禁再回頭望望包尚英,只見包尚英臉上如罩冰霜,雙目之中,殺機畢現,一副凜然難犯模樣,周文彬心頭不禁暗凜一下,只好一揮手道:“你們讓開,今天就放了他,”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3 17:57
二十七

  其實,周文彬即使不如此交代,那些天狗門門徒也決不致在此時輕舉妄動,人沒有不怕死的。

  包尚英手拉周文彬,閃身走出人群,很快便已離開包圍數丈之外。

  來到谷口,包尚英才解開周文彬穴道,笑道:“多謝尊駕護送,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周文彬實在老奸巨猾,居然道;“要不要老朽再送一程?”

  包尚英淡笑道;“我看不必了,尊駕是否認為在下這次安然出谷,全是由你帶路的功勞麼?”

  “包少俠這話是什麼意思?”

  “實對你說,你們就是在谷內埋伏千軍萬馬,也別想能攔住在下。在下要你護送,只不過是避免貴方傷亡太重而已。”

  就在此時。

  只見谷口外一棵大樹後,忽然轉出一條人影。

  那人直向這邊舉步而來,很快便來到包尚英和周文彬面前。

  包尚英向那人望去,原來是位翩翩瀟灑的年輕人,長得眉目如畫,神采奪人,俊俏風流中而又顯得文質彬彬。

  來人也在留意打量包尚英,然後抱拳一禮道:“兄台該是位正派人物,為什麼卻和這種人結伴同行?”

  接著,視線轉向周文彬,冷哼一聲,現出一臉鄙夷之色,包尚英淡然一笑,道:“在下與這位老人家,說不上是朋友,只能算是認識而已。”

  這時周文彬穴道已解,豈甘受人輕蔑,兩眼一翻,冷笑道:“你是什麼人?敢對老朽如此無禮?”

  那年輕人把目光一收,並未理睬周文彬,卻又向包尚英微微一笑道;“如此說來,是小弟失言了,有請兄台讓過一步如何?”

  包尚英雖不知對方要做什麼,仍依言向一側閃開丈餘。

  那年輕人這才面對周文彬冷笑道:“‘黃毛秀才’周文彬,你可認識在下?”

  周文彬見對方一見面就叫出自己名號,而且出言不遜,不覺既訝異又憤怒,吼道;“老朽何等人物,怎會認識你這種後生小輩!”

  “你不認識在下,在下可認得你!”

  “認識老朽又如何?”

  “你一生暗箭傷人,今日被在下遇上了,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周文彬怒極之下,反而笑了起來,道:“不錯,老朽就是周文彬,向來人不犯我,我還不一定放得過人家,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年輕人面色陡然一凝,連冷笑都收斂了,聲色俱厲的道:“周文彬,你出手吧!”

  周文彬見那年輕人出手的冷峻,這才心生警惕,暗道:“看這小子,很可能也和包尚英一樣,不是個好惹的人物,何況還有包尚英虎視眈眈的站在一旁,就是勝得了他,只怕也奈何不了他,這種有敗無勝處處吃虧的架,實在打不得……”

  此念一生,他立刻呵呵笑了起來道:“少俠,老朽還沒請教你上姓高名?”

  年輕人冷聲道:“憑你‘黃毛秀才’還不配問在下的姓名,更別想動歪腦筋,打壞主意,若再不出手,等在下一出手,你就沒有出手機會了。”

  周文彬最懂厚黑學,打定了主意,便決不與對方生氣,又是呵呵一笑,道:“少俠且聽……”

  誰知他話未說完,年輕人便劍眉一拂,喝道:“閉嘴,誰跟你囉嗦!”

  喝聲中,年輕人身形一閃而起,手中帶起一道寒芒,向周文彬捲去。

  周文彬想不到年輕人的脾氣如此倔傲,說出來的話,便無還價餘地,為求自保,迫得他不得不慌忙出手接招,豈知那年輕人手中寒芒一斂,人又退了回去,周文彬鬆了一口氣,忽然感覺左臂之上發出一陣劇痛。

  他急急低頭看去。

  這才看到自己的一條左臂正向地上拋去。

  年輕人出手切斷周文彬一條手臂,一進一退,快得無以言傳,他退身之後,周文彬才覺出疼痛,才看到手臂落地。這種快得不能再快的身法和手法,連包尚英都看得大感駭異。

  年輕人回到原來立身之處後,手中卻空無一物,誰也不知道他剛才用的是什麼兵刃,也沒看出他的兵刃藏在什麼地方?

  這時;周文彬已自閉穴道止住了血,否則失血過多,必定會當場斃命,饒是如此,卻痛得他倒在地上翻滾。

  年輕人向地上瞥了一眼,收回目光道;“兄台,咱們該離開這裡了,”

  包尚英連忙抱拳道:“兄台神功絕技,在下今天真是開了眼界。”

  年輕人淡淡一笑,道:“彫蟲小技,攻其無備,不值譏者一笑,有請兄台賜告上姓大名?”

  “敝姓包,草字尚英,兄台呢?”

  “小弟西門龍!”

  包尚英暗道;“西門龍這名字,江湖上似乎未聽說過,也許是他年紀輕,初出道的緣故吧!”

  只聽西門龍笑道:“在當今武林,小弟只是一個無名小卒,倒是包兄的大名,小弟卻聞知已久,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包尚英皺了皺眉,道:“在下初履中原,而且絕少與人接觸,西門兄怎麼會聽說過在下?”

  “無名島的大名,誰人不知?在當今武林包姓之人,只有無名島一家,小弟就是憑想像也可以想到。”

  西門龍接著又道:“包兄不知因何與‘黃毛秀才’走在一起?”

  包尚英吁了口氣,道;“西門兄有所不知,二家兄目前正落在天狗門中,剛才在下便是挾他為人質,逃出谷來。”

  西門龍一跺腳道:“包兄為何不早說,如果你一人孤掌難鳴,小弟情願相助一臂之力,把令兄救出來,走,小弟現在就陪你再進谷去,”

  說著,手拉包尚英,就要返身入谷去。

  包尚英搖頭道:“西門兄,盛情心領了,家兄目前尚無危險,要救他也不必急在這一時。”

  西門龍微微一怔道:“包兄與令兄……”

  顯然西門龍是會錯了意,以為對方兄弟之間感情不太融洽,所以才有心讓他兄長吃點苦頭,其實他的想法也沒錯,哪有哥哥被人捉去,弟弟竟然不著急的道理?”

  包尚英微笑道:“我們兄弟感情很好。”

  西門龍自覺失言,面色不禁一紅,歉然道:“小弟……”

  包尚英縱聲一笑,沒讓對方說下去,接著說道:“在下好餓,現在最想的,是好好的吃一頓!”

  “那麼小弟作個小東,以為今日你我初交之慶,”

  兩人同時起步,但見衣袂飄飄,步履從容,卻其快無比,霎時,便遠離谷口,不見了人影。

  包尚英和西門龍一路之上,暗中似乎都在輕功上較勁,兩人並肩齊頭,十餘里下來,還是—樣不分先後,又奔行了二三十里,看看澠池城郭已經在望。

  兩人不由相視一笑,同時緩下腳步。

  兩人奔行數十里,此刻都是一樣氣定神閒,可見在輕功上,他們是一時瑜亮,難分上下,由於惺惺相惜,彼此間的交情,無形中大大的邁進了一步。

  澠池城內有一家杏花村酒店,賣的是上好佳釀,兩人因言語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概,直喝得帶有幾分醉意才回到客棧。

  也是巧合,兩人竟是原本就住在同一客棧,而且客房正在隔壁。

  西門龍回房以後,房門一關,便沒有了聲息。

  包尚英則因惦唸著二哥的安危,酒入愁腸愁更愁,一直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直到三更過後才略有睡意,只小睡了半晌,包尚英忽然轉醒,睜眼蹬著天花板半晌,倏然起身敲西門龍的門。

  西門龍由夢中驚醒,開門一看是包尚英,愕然問道:“包兄,什麼事?”

  包尚英低聲道:“在下決定現在就去營救家兄,西門兄是否願意相助一臂之力?”

  四門龍帶些不解的道;“包兄既然要救令兄,為什麼當時不聽小弟建議一同進谷營救,卻要往返多跑將近百里路呢?”

  “在下當時的確是又飢又渴,功力大打折扣,而且白天採取行動,太不相宜,萬一不能—舉成功,後果就不堪設想,”

  “也好,包兄請在門外稍待,小弟準備一下,就陪同包兄出發。”

  西門龍很快就出了房間。

  兩人離開客棧,出了城,立即展開輕功,不足一個時辰,便已趕到谷口。

  西門龍低聲道:“包兄是到過谷內的人,對裡面的地形必有概略的認識,請在前面帶路!”

  包尚英點點頭道;“好,那麼在下就佔先了,”

  一路並未遇上樁卡。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3 17:58
二十八

  兩人一直到達那座巨大木屋之前,居然未被對方發現,兩人先隱身在暗處觀察了一陣,並低聲交換了一下意見,忽聽西門龍道:“包兄你看,左方大樹後山壁下有人!”

  包尚英轉頭望去,果見數丈外緊靠著山壁,有一個人影。

  他二話不說,縱身直向那人影閃電般掠去。

  那人分明是負責警戒的,只因天已四更,又倦又圍,減低了警覺力,及至發覺有人來襲,連叫都沒叫出,便被包尚英一指點昏過去。

  這時,西門龍也已隨後來到,西門龍輕哦了聲道:“包兄,山壁上有個洞口,很可能是處地牢,令兄會不會被囚禁在裡面?”

  由於兩人離得很近,包尚英只覺西門龍說話時吐氣如蘭。

  包尚英望向那洞口,忙點頭道:“有些可能,咱們快進去看看!”

  兩人剛進入洞內,便發現裡面還有兩名大漢在負責看守。

  那兩名大漢本就背裡面外,包尚英和西門龍一進入,便迎面對個正著,雙方都看得非常清楚,兩名大漢一聲沉喝,立即拔刀出招。

  可惜他們的身手,根本無法與包尚英、西門龍相抗,招術尚未施出,便已雙雙喪命,連悶哼之聲都未發出。

  洞內點著燈,很快便發現包尚傑正屈身蜷伏在一堆乾草上,似乎睡意正濃,對剛才發生的事,完全沒有警覺。

  包尚英望著包尚傑,搖頭嘆了口氣,道:“我二哥被他們下了迷藥,神智不清……”

  西門龍截口問道:“是什麼迷藥,待小弟看看!”

  說著,走了過去,俯身掀開包尚傑的眼皮,仔細觀察了半晌,才淡淡一笑道:“這種迷藥,難不倒小弟。”

  他邊說邊探手入懷,取出一隻小小玉瓶,倒出一粒白色丹丸,納入包尚傑口中,然後站起身道:“稍候片刻,令兄就可清醒了!”

  包尚英大為感激道:“在下失敬,想不到西門兄還是位醫中聖手。”

  西門龍面色微紅道:“包兄過獎了,”

  包尚英忽然心中一動,道:“在下想到一個人,不知西門兄是否知道?”

  “包兄問的是什麼人?”

  “在下聽說中原武林道上,有位胸羅萬有、醫道絕妙的聖手醫隱西門子瑜老前輩,不知是否西門兄的本家?”

  西門龍綻開白玉般的貝齒,笑道:“正是家伯,”

  包尚英大感興奮的道:“那太好了,怪不得西門兄也是醫中高手。”

  就在這時,忽聽一聲冷笑,自洞外飄進來道:“裡面是什麼人,竟敢闖進地牢劫囚,你們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

  包尚英轉頭向洞外望去,月光下,只見一個黑袍老人,身後跟著兩個漢子,緩步走了進來。

  看對方那樣子,顯然沒把劫囚的人放在眼裡,但當他進入洞內,看清是包尚英之後,卻立刻全身發起抖來。

  包尚英昨天日間一戰,生擒活捉了“黃毛秀才”周文彬,已是威震群魔,那黑袍老人一見洞中之人竟是包尚英,教他如何不膽顫心驚。

  別看一般惡人殺起人來,手起刀落,連眼皮都不眨一下,但當他自己成為別人俎上之肉時,反而比誰都怕死惜命。

  包尚英目光剛向那老人臉上一落,那老人便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包尚英冷笑—聲,道:“快去報與你們壇主知道,在下即將出谷,他若懂得待客之道,就列隊歡送吧!”

  然後揮袖一拂,發出一股強大的暗勁,震得那三人一路滾出洞外。

  這時,身後發出一聲長長的吁氣之聲。

  西門龍緊跟著道:“包兄,令兄已經清醒過來了,”

  包尚英回頭看去,果見包尚傑已翻身從草堆中站了起來,包尚英急急奔過去,扶住包尚傑,叫了聲“二哥”,止不住熱淚奪眶而出,包尚傑天生開朗,見了三弟,只有高興,完全忘了自己所受的痛苦,他一把抱住包尚英肩頭,道:“三弟,你來了就好,二哥這次可是栽跟頭栽大了,走!先離開這地方再說,”

  包尚英道:“兄弟有位朋友也一起來了,先請二哥認識認識。”

  包尚傑料想西門龍也是來救自己的,不待引見,已是雙拳一抱,望著西門龍道:“兄弟包尚傑,幸會!幸會!”

  西門龍連忙還禮道:“小弟西門龍,久仰!久仰!”

  包尚傑俯下身,撿起一把兵刃道,“咱們該早點脫離險境,現在就走吧!”

  三人剛走出洞口,便聽對面那棵大樹上,傳來一聲沉喝:“站住!”

  包尚傑冷哼一聲道:“不站住又怎麼樣?”

  他話聲末落,便縱身而起,凌空直向那大樹上方撲去,包尚英高叫道:“二哥小心!”也跟著隨後撲去,就在這時。

  只聽那大樹的枝葉中傳來一陣弓箭發射之聲,五六隻弓箭,急射而至。

  好在包尚傑長身而起之際。早已運氣戒備,手中兵刃一掄,舞起—團刀幕,掩住了身子,依然疾撲樹上。

  一陣叮叮噹噹之聲,那五六支來箭,全被包尚傑手中兵刃擊落。

  包尚傑身形奇快,樹上那批弓箭手射出第一批弓箭之後,還來不及第二次發射,包尚傑已逼近他們,展開搏殺。

  轉瞬間,樹上所有的弓箭手,全被砍落樹下。

  包尚英見二哥出手如此凌厲,也暗自佩服,樹上敵人已除,他只有先行落下地面,包尚傑總算出了胸中一口悶氣,回身腳落實地,望著西門龍訕訕一笑道:“對付這種人,絕對不能手軟,否則就後悔莫及了。”

  其實西門龍並不認為他心狠手辣,只因包尚傑本性善良,這樣出手之後,自己覺得有些過分,所以才說出這種話來,以便向這位新認識的朋友稍作解釋,西門龍點頭一笑道:“包二俠說的對,行俠仗義,應從大處著眼,婦人之仁,反而容易誤事。”

  包尚傑笑了笑,道:“咱們現在就向外闖吧!”

  剛剛轉出樹林,只聽弓弦響處,弓箭如雨,排空而來,分由三個不同方向射至。

  這—陣如雨急弓,使得三人不得不一面揮動兵刃護身,一面被迫再退回大樹之後。

  包尚傑回顧了一眼,道,“我們不能被困在這裡,必須另想辦法,”

  包尚英道:“夜暗之中,我們想突破對方的弓箭封鎖固然困難,但他們想對付我們也不容易,咱們用不著由正面硬衝,”

  包尚傑略一沉忖道;“三弟可有什麼好辦法?”

  包尚英立即舉手折了三段帶葉的樹枝,內力一吐,揚腕拋了出去,遠處看來,宛如三條人影飛縱而出。

  一陣急弓猛射之下,那三段樹枝,直飛出四五丈才落下地面。

  西門龍如法炮製,接著也拋出三團樹枝,吸引了一陣箭雨。

  當包尚英第三次拋出樹枝後,箭雨顯然已減少了很多,接著,又拋出二三次,對方便不再上當了。

  當然,也許是弓箭已盡,包尚英低聲道;“差不多了,這次我們也跟著出去吧!”

  這次,他們每人折了一段樹枝,但不是拋出去,而是隱住身形,向外飛縱出去。

  這情形從對面看來,分明又是三團帶葉的樹枝,看不見人影,雖有幾支冷箭射來,也未射中目標,三人縱出三四丈後,身形一斂,立刻臥倒地上,這從對方看來,仍認為是三段樹枝,力竭而落,三人伏在地上略待片刻,猛然騰身躍起,直向外凌空掠去,並且在縱身之前,先拋出樹枝,只聽對方有人大叫道:“咱們上當了,這次好像真的是人,快快放箭!”

  一時之間,百弓齊發,箭雨漫空,破風之聲,不絕於耳,可惜全射在那三段樹枝上,待弓箭手再欲發射時,包尚傑等三人,已凌空撲下。

  弓箭手們張口結舌之下,頓時陣勢大亂,誰也顧不得再出手,但見刀光劍影,疾如閃電,那些弓箭手們,片刻簡便被放倒了三、四十個,餘下的七八個算是見機得快,趁亂逃之夭夭,箭陣一破,包尚傑等三人很快便來到木屋前,這時,木屋內人影晃動,但卻沒一個人敢出來。

  包尚英喝道:“‘黃毛秀才’周文彬出來答話!”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3 17:58
二十九

  他這樣說話,只不過是試探而已,因為周文彬昨日下午已被西門龍斬斷一條左臂,縱然不死,也必在療傷中,當真大出包尚英意外,不久之後,“黃毛秀才”周文彬竟真的出現了,他是在兩名大漢攙扶下,從木屋內走了出來。

  不管如何,這老傢伙的膽量還是夠大的。

  周文彬一出木屋就大叫道;“包尚英,你也未免欺人太甚,不要以為我們壇主、副壇主不在,老朽就不敢放手對付你!”

  包尚英朗聲笑道:“‘黃毛秀才’,你已經被砍掉一條膀子,居然還敢說大話!”

  “老朽說的是實話,老朽雖然不能再戰,但本谷的弟子們卻還有好幾百,難道還怕了你不成?”

  包尚英說道:“‘黃毛秀才’你誤會了,在下並不想和你們過不去,現在是來向你道謝的,”

  “道什麼謝?”

  “家兄在貴壇叨擾了不少時日,承蒙招待,難道不應該道謝?”

  周文彬有些答不上話。

  包尚英臉色一整,道:“還有,在下兄弟初進中原,雖不願惹事,但也並不怕事,有勞尊口,轉告貴門主,貴門與我們無名島是友是仇,悉聽尊便,”

  話聲—落,他人已轉身,向外走去。

  包尚傑和西門龍則各自暗中戒備,隨在包尚英身後。

  木屋兩旁,雖然又出現了不少人,但卻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總算一路平安無事。

  當東方發白時,包尚傑兄弟和西門龍已回到了澠池,包尚英這才問包尚傑道:“二哥,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放著自己的正事不做,卻管起別人的閒事,這次若不是我隨後也跟了來,你豈不是誤了娘的大事?”

  包尚傑見弟弟埋怨得不無道理,苦笑著把自己管這閒事的經過說了出來,接著又用自我解嘲的語氣道:“我早就料到大哥可能不放心我一個人出來,必定會要你隨後跟來,果然被我料中了,”

  “二哥倒是打的如意算盤。”

  “如果算盤打不好,我這條命可能就撿不回來了。”

  包尚英話鋒一轉道:“二哥,你這次出來的目的,是要找聖手醫隱西門老前輩為母親治病,為什麼找到澠池來了?”

  包尚傑道:“本來我已打聽出西門老前輩在洛陽邙山採藥,誰想到了邙山,又聽說他已到乾千山去了,我路過澠池,又有什麼不對?”

  包尚英笑道:“現在想找西門老前輩,也許很方便,”

  包尚傑哦了一聲道:“莫非三弟已打聽出西門老前輩的下落?”

  包尚英望了西門龍一眼道:“二哥為什麼沒想到該問問這位西門兄,西門老前輩正是西門兄的伯父。”

  包尚傑急急向西門龍抱拳一禮道:“原來西門兄和西門老前輩是—家人,真是太巧了,有關令伯的行蹤,可否見告?”

  西門龍道:“小弟與家伯已是很久沒有見面了,不過小弟也聽說他到了乾千山。”

  “可是又如何找他老人家呢?”

  “乾千山範圍太大,要想找到他老人家,確實不容易,不過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

  “家伯與龍虎堡五位堡主都有交情,他既然來到乾千山,必定會到龍虎堡去,咱們只要和龍虎堡取得聯繫,就有機會找到家伯。”

  包尚傑連忙又是抱拳一禮道:“在下此番來到中原,不外是希望能找到西門老前輩為家母治病,但有幸找到令伯後,又擔心他老人家不肯答應前往無名島,到時候還望西門兄在令伯面前美言一二,在下兄弟感激不盡。”

  西門龍正色道:“小弟與賢昆仲雖是萍水相逢,卻已一見如故,這方面一定盡力,”

  “那麼就請西門兄陪我們兄弟二人現在前往龍虎堡如何?”

  “大家都很累了,最好先在客棧休息一下,中午再去,也並不遲。”

  話落,各自便休息去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li60830

LV:15 VIP榮譽國民

追蹤
  • 6772

    主題

  • 242709

    回文

  • 70

    粉絲

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