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大晉太宰 作者:青山鐵杉 (連載中)

 
V123210 2019-3-21 23:40: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1 40752
V123210 發表於 2019-8-29 07:05
第三百五十章 恐嚇受害者

    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可能是做客虧心事的原因,司馬季中途醒來好幾次。最後保持著半夢半睡的狀態睡下後,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隱約能感覺到有一隻手在自己腰間摸索著什麼,雙目睜開,一把按住白滑的小手,正對上一雙滿是淚痕的雙眸,仇視的看著他。

    「你想殺我?」司馬季不敢相信的開口道,按住羊獻容小手的位置,正按在他別再腰間的大馬士革鋼刀上,這個女孩明顯是干掉自己。幾乎是本能反應,有些後怕的司馬季,直接翻身把羊獻容壓在身下,同時迅速的捂上女孩的嘴巴。

    幾個動作下來,他身上就像是剛洗完桑拿浴一樣,冒了一身虛汗,肯定是被嚇到了。但做完這一切之後,看著嗚嗚掙扎的羊獻容,司馬季又愣住了,接下來怎麼辦?

    本來司馬季以為,最多也就是一聲尖叫,來一場一哭二鬧的把戲,最後逼對方就範也就完事了,到時候在洛陽引為內應,裡應外合之下,其他宗室諸王肯定不是自己的對手。

    可就是沒想到差點把自己的小命搭在這,司馬季把這件事看的太簡單了,這不是後世的女人,晉朝儒家雖然式微,卻並沒有被玄學打壓到苟延殘喘的地步,還是有不少士族以儒家的經世之道為家訓,很不巧,泰山羊氏就是其中一個。

    昨天晚上司馬季喝的腦子不清楚,一時間沒想太多,把後世女人的反應套在了古代。也怪他一直夏季末操作,卻從來沒吃過虧,把事情想簡單了。

    羊獻容醒來覺得身體不適,在看到身上衣物散落在一邊,理所當然的認為被司馬季睡了,腦子嗡嗡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要殺了這個採花賊。也怪司馬季下手太狠,把羊獻容的胸掐的青一塊紫一塊,女孩一低頭就能看到犯罪現場,在看床榻上的血跡,沒想到太多就要和司馬季拚命。

    接下來怎麼辦?保持著這副姿勢四目相對,司馬季和羊獻容同時在心裡想道。

    「今天的事情,除了你我二人,沒有人知道。」司馬季慢慢鬆開手,以提上褲子不認人的口氣道,「昨天你族兄飲酒過度肯定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要本王不說,本王的護衛就算心裡疑惑,也不敢說什麼?」

    「你一個王侯,做了事情就不認賬。」羊獻容一聽氣極而泣,總算把司馬季想像當中的反應表現出來了,只不過來的稍微晚了一些。

    嗚嗚……司馬季又把羊獻容的嘴巴捂上,低聲威脅道,「你給我小點聲!」

    設計好的劇本從來就沒有實現過,司馬季才反應過來自己怕什麼,他又沒有真做什麼,只不過就是把一個女孩剝光,然後掐了對方幾下,好像臨睡覺之前,往羊獻容下面抹了點油,他做什麼了,就因為這點事差點被行刺?

    「你要是恢復了冷靜,本王就把手鬆開。」司馬季看著羊獻容的反應,直到對方點頭才松開手,也不再壓著女孩,雙方是可以談談的。

    然後就見到羊獻容蜷縮在一起,吧嗒吧嗒直掉眼淚,上氣不接下氣道,「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子,這叫我以後出去怎麼見人?」

    怎麼就不能見人了?本王幹嘛了?司馬季心裡這麼想,可還是要開口背鍋,咬著牙承認道,「是本王一時衝動,酒後冒犯了。這對你我二人並非好事。為今之計,只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這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也沒有其他人知曉。」

    「你不準備娶我麼?」羊獻容聞言直接抬起來頭,一雙淚眼惡狠狠的看著司馬季,質問道,「敢做不敢承認,你還算什麼王侯?我要去稟報兄長。」

    「那本王就只能殺人滅口了,此處道觀距離山頂還剩下三分之一的路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除了本王的護衛,你族兄一家十二人,還不夠本王的護衛一人一刀殺的。」司馬季一聽到羊獻容敢威脅自己,臉色也驟然變冷道,「殺人之後,扔下山崖,幾天之內就會被林中猛獸吃掉,老虎的飯量可是很大的,到時候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本王只要說在登山途中,預見霧氣繚繞,更見到強風吹沙,不少人掉下山崖,便可對羊氏做出解釋。」

    「到時候再找幾個替罪羊,將本王的護衛也殺掉幾個,證明這一次登山我的人也受到了損失,羊氏還好意思找本王的麻煩麼?」

    「你,你無恥!」羊獻容掛著淚珠,赤條條的上半身氣的直哆嗦,憤恨的道,「身為王侯做出這種卑鄙無恥的事,還要殺人滅口,天理何在?」

    「你也說了,我是王侯,姓司馬!」司馬季臉不紅心不跳的看著面露憤憤之色的羊獻容,平淡的開口道,「羊氏那些為你們耕作的佃戶,在面對你們羊氏子弟的時候也是這樣,羊氏在本王滿前,和那些佃戶面對你們沒什麼不同?佃戶不敢對你們這些大家子弟說什麼,羊氏自然也不敢對本王說什麼。接受現實吧,你不能把本王怎麼樣。」

    用羊曼一家十二條人命讓羊獻容冷靜下來,司馬季的口吻才轉而放緩,一味地威逼不能達到目的,現在應該給好處了。

    把扭扭捏捏的羊獻容拉入懷中,司馬季便開始對這個小姑娘進行三觀校正,「你聽本王的話,以後還怕沒有好處麼?你想要什麼?幽平二十萬大軍,塞外鮮卑四大部落,大晉最大的船隊,大晉最大的鹽場都在本王手中,不會委屈你的,但是現在你還不適合和本王在一起。」

    幽平只有三萬大軍,塞外四大部落倒是存在,但拓跋氏不一定聽他的,最大的鹽場在那,不過大晉鹽鐵專營,最大的船隊確實是這樣,只不過對羊獻容來說一點用都沒有。

    「那你就把我放在這麼?」羊獻容掙紮了一陣也沒成功,最後聽之任之的委屈道。

    「兩年之後,我會找你的,除非兩年之內,還有比我身份更高的人娶你,不然我必定會找你!」司馬季伸手捏著女孩的下巴安慰著,「這樣可以了麼?」

    嗯,羊獻容使勁抱著司馬季,總算不再鬧了。卻沒看到司馬季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心裡面念叨著,「這種畜生事以後決不能在做了,差點把小命搭這。發展重要諜報人員太不容易。」
V123210 發表於 2019-9-3 22:49
第三百五十一章 保證

    這手段確實是比較下作,傳揚出去委實說不出口,可這又怎麼樣?權謀本身就是這樣的,只不過燕王恰好生在司馬氏,這個只問結果不問過程的家族當中,那就入鄉隨俗吧。

    和羊獻容定下約法三章,小女孩也是天真,司馬氏的保證能相信麼?當初曹爽就是相信了司馬懿的保證,最後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

    站在泰山之巔登高望遠,司馬季以劍觸地好似一座雕塑,似乎想要從秦皇漢武身上吸取一些能量,希望這些以前的帝王能夠幫助自己達成目的。

    「算了,封建迷信還是不可取。」司馬季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頭也不回的離開。

    對羊曼一家人來說,燕王終於不再整幺蛾子,對他們而言就是最值得慶幸的事情,羊曼下山的時候還暗地裡表示,總算是完事了,燕王真難伺候之類的話。

    跟在後面的默不作聲的羊獻容,看著興高采烈的族兄,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如果自己的族兄知道,就差一點點就被殺全家,還會不會這麼高興?這都是你小妹犧牲自己換來的。

    「小妹,你的臉色有些不好,是不是累了。」一見到羊獻容愁眉不展,羊曼關心的問道。

    「嗯,是有些累了。」羊獻容興趣不高的回應著,比起傻人有傻福的族兄,她心累。

    司馬季一路上吹著口哨,興致之高身邊的護衛都沒有見過,不由得出口問道,「殿下還要在泰山郡住多久?」

    「不久了,到時候離開本王會告訴你們。」司馬季笑眯眯的道,「現在本王一身輕鬆,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任何事情讓本王煩惱,以前可能有,現在絕對不會有了。」

    再往後的事情會怎麼發展,這就要看司馬季自己了,他如果是一個廢物,多少佈局都會便宜別人,如果他自己本身有這個能力,不管是宗室、胡人,還是其他的亂世梟雄,自然都不是他的對手。

    不需要想太多,能打贏一切好說,打不贏身死異鄉,這也都是他司馬季自己選擇的路。事到臨頭,於其心中惴惴不安,不如對自己的選擇坦然面對。現在他敢說,不管結果如何,他都有了面對的心理準備。

    人還沒有離開,司馬季便給薊城寫了一封信,信中言明,讓顏嚴取得楊馨的同意之後,將王府積累的海量銅錢,以及布帛拿出來,大頭裝船運到佔州購買糧食,小頭則在其他州購買糧食以備後用,其中的取捨還是很明白的,佔州地多人少,糧食短缺後造成的危害小一些,要是北方的大州,就要把握好度。

    真到了打仗的時候,銅錢就沒用了,亂世而言,不要說是銅錢,就是黃金也沒有糧食有用,手中有糧心裡不慌,古今至理。

    「羊兄,其實本王一直心裡有一件疑惑,不知道該不該問。」司馬季找到羊曼看似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問道。

    「殿下總是這樣折煞羊曼,有疑惑但說無妨,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羊曼趕緊回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燕王從泰山下來之後,對自己便客氣了許多,和燕王的名聲在外並不相符,羊曼覺得司馬季一定是發現了自己身上,不為人知的閃光點,起了愛才之心。

    他想的有點多,司馬季和他客氣無非是在羊獻容面前做做樣子,體現自己非常重視女孩的感受,方便對方感恩,以後為自己出力。

    但羊曼這麼一想,反而一五一十的把泰山羊氏的莊園情況全部說出來,莊園一年能產出多少糧食,收穫多少水產,結下多少瓜果,一項一項的和盤托出,聽的司馬季眼睛越來越亮,脫口而出道,「好啊,真是令人神往。」

    想想一個泰山羊氏就能積累這麼大的財富,這普天之下從蜀中到吳郡,更不要提北方這些士族,裡面蘊含了多少財富,粗略一算這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某個大晉首富現在剛剛投資出去了一筆錢,目前有些囊中羞澀,大晉首富的名號也變的名不副實起來,獨樂了不如眾樂樂,燕王賠了這麼多錢,自然需要從別的地方搶……賺回來,各大士族的領地,在他眼中就是一個個聚寶盆。

    戰爭一定會破壞生產,一旦戰爭連綿不絕人口銳減,不一定非是各路諸侯殺了多少人,亂兵殺人當然也佔據一定的比例,但更多的則是因為戰爭一起,百姓恐慌拖家帶口的逃難,沒有人種地自然無法產出糧食,打獵、打魚都不能滿足這麼多的人口,自然就會出現饑荒,饑荒往往喝戰爭同時出現,人口大批量的被餓死,這個數量遠遠超過死在兵刃之下的數量。

    晉朝眾多小城池蕭條,某種意義上也是漢末以來的後遺症,百姓已經不相信城池能夠讓自己活下去。而晉朝疆域內遍地的士族莊園,則成了財富聚集之地。

    到時候司馬季自然可以在各路亂兵的掩護下,一個一個的把這些士族莊園洗劫,補充自己這次買糧食的損失,如果他不這麼做的話,自然會有別的藩王這麼做,便宜別人還不如便宜自己。

    「現在就要把搶劫的工具準備好,該走了!」司馬季打定主意,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他該認真的做一番準備了,回到薊城做好應變的準備。

    離開那天,羊獻容偷偷的跑出來,離開莊園和司馬季私會,犯罪嫌疑人就這麼走了,讓她心裡很是不舒服,掛著淚珠很有興師問罪的樣子。

    「怎麼偷偷跑出來了,這還是世家女麼?成何體統?」司馬季滿是無奈,也不好再說重話,「不是說了麼,要是兩年無事,等你十六歲本王來接你。」

    羊獻容也是一個身不由己的女人,她出身高貴,祖輩都是朝中重臣。她美貌絕倫,可以說是晉朝第一美人。出身不俗,相貌出眾,這樣的女人被當做政治工具獻給了皇帝。可皇帝的情況他司馬季在瞭解不過了,對這樣一位美人並不感冒。

    估計司馬衷和賈南風行房的時候,都要賈南風主動,司馬衷的思維完全在自己的世界當中無法自拔。

    「你說的,到時候一定要來,十六歲我就出嫁了,要是你不來,我就沒法見人了。」羊獻容揚起笑臉看著司馬季,瑩白的臉上充滿了不安。

    「只要不是連本王都對付不了的角色搶親,本王就一定來。」司馬季毫不猶豫的伸手指天,開出一張空頭支票。這個世界上比他出身還高的,只有皇帝,到時候做不到也不算失言。

    「要是你到時候不來,反正我也是殘花敗柳之身,就像全天下揭穿你的醜事。」羊獻容盯著司馬季的眼睛,憤憤的道,「別想佔了便宜就不認賬。」

    「好!」司馬季咬著牙答應下來,呲著牙反過來也讓羊獻容保證,「到時候只要本王活著,你就要守身如玉,不能不守婦道。」

    「這是自然,盡婦道也是天經地義。」羊獻容點頭,臉上滿是鄭重道,「我也出身經學世家,知道其中道理。」

    「你記住就好,誰也不要食言。」司馬季深深地看了羊獻容一眼,這個女孩不知道自己根本沒碰過她,以後要是用今日一幕找後賬,燕王自然可以驗貨。狸貓換太子,只有你賈南風會麼?我司馬季,做的你還隱蔽。

    「本王身邊有護衛照應周全,你現在就回去,本王看著你離開。」司馬季冷著臉吩咐道,「悄悄的回去,不要讓你的家人知道你出來過,知道麼?」

    事關名節,羊獻容也知道非同小可,點點頭,走了兩步不忘記回頭看了司馬季一眼,才快步上了馬車,馬車啟動漸漸消失在了司馬季的視線當中。

    「我也該回去了,準備應變!」司馬季幽幽一嘆,金銀布帛、糧草輜重都要統計,至於秣兵厲馬麼,他應該想辦法怎麼把持節的權利弄出來,不然還是名不正言不順,操作起來還是有些艱澀。

    剛到薊城城外,就聽見一聲鷹嘯,一隻神駿的海東青落在戰馬上,算是對主人進行迎接。
V123210 發表於 2019-9-3 22:49
第三百五十二章 清算家底

    「瘦了,山姆!」司馬季摸著海東青閃亮的羽毛哈哈大笑,馱著雄鷹進入薊城。

    「在外面游離了這麼長時間,不知道又在做什麼?」入府之後還沒歇多長時間,楊馨就滿是責備之意的出現開口道,「每天都不知道你在忙什麼,在薊城也是這樣,出去也是這樣,還往回寫信讓我辦這個辦那個,搞不懂你。要是幾十年前,你應該是一個好謀士。」

    「亂忙!也不知道忙的到底是什麼,讓我做謀士,估計也就能輔佐一下李催郭汜。出點挾持朝臣的餿主意。」司馬季打著哈哈,對此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要不是身份加成,加上遠離洛陽,就他這種普通人當中都屬於一般的謀略,估計都被斬首五六次了,不過知己知彼的司馬季對自己很瞭解,所以洛陽打死都不能去。

    現在無非就是賈南風沒空理會自己,執掌中樞第一選擇,永遠都是考慮朝廷內部,外面的藩鎮最多排第二,這點幾乎是不會變的,就如同蘇維埃永遠要進攻歐洲,而不準備來東亞扶貧一樣,幾乎是牢不可破的定律。

    洛陽的宗室諸王和在薊城放風箏的燕王相比,就是歐洲和中國,賈南風根本不會理會司馬季,他也就別自尋煩惱,天天想為何整個晉朝的皇后,不惦記自己的薊城?

    見到當事人不知為恥反已為榮的樣子,楊馨不由得氣結,伸出蔥蔥玉指點在司馬季的額頭上,數落道,「待在薊城不好麼?非要蹚太子的渾水,結果怎麼樣,把你鎮北大將軍的持節弄沒了,現在心裡舒服了。」

    「你不懂不要亂說,反正也沒有戰事,沒了就沒了。」司馬季一臉的無所謂,什麼事情楊馨都可以指責他,就這點不行,已經是必須和皇后切割的時候了,不然就是和賈南風一塊下沉。打岔道,「府中已經困難成這樣了麼?都把我的山姆餓瘦了,我走的時候長得多健壯,你看看現在?」

    「那時候是吃的都快飛不起來,吃撐到了。」楊馨俏臉一繃不依不饒的開口道,「你那是養豬呢吧?女真獵戶都說太胖了。」

    「本王又不用那東西打獵。」司馬季低下頭小聲嘟噥著。

    「你說什麼?」楊馨的耳朵很好使,杏目一瞪咄咄逼人的問道,「一出去就是幾個月……」

    「我說,讓你拿錢買糧食的事情辦妥了沒有!」司馬季嘆了一口氣,一臉的生無可戀,古人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是不是對這個罪臣之女有點太溺愛了,讓她分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一說到正事,局勢終於從吵嘴的邊緣被拉了回來,楊馨把事情前後一說,靜等著司馬季的反應。

    「佔州是新州,自從立國以來,朝廷尚未鑄錢,不論是佔州還是扶南國,錢幣都是稀少之物,這和我們中原完全相反,反過來說,錢幣對當地的百姓是稀罕物,所缺的就是認可的問題,而本王和各大家族來說,銅錢除了放著生鏽一點用都沒有。」司馬季歪著頭看著楊馨問道,「府中還有多少銅錢?」

    「不足兩萬萬!」楊馨猶豫了一下問道,「還是留一點應急為好,府中這麼多女眷……」

    不足兩萬萬?留下一點應急?司馬季一聽楊馨的話,覺得自己好像不是出去幾個月,而像是離家十年,現在這種婦道人家都這麼說話了麼?

    「留下五千萬錢,剩下都用來買糧食。」司馬季暗道,幸虧沒把希望都放在楊馨身上,而是給扶南女王柳葉也去了一封信,楊馨還是小農意識濃厚。

    這都什麼時候了,留這麼多錢到時候能用來換飯吃麼?亂世什麼比糧食有用?可惜燕王不能對楊馨大聲斥責,對方也不知道為何要買這麼多糧食,捨不得也正常。

    「梁成,叫人去把記事、錄事、主簿都叫來。我有話要問。」司馬季說完話回頭衝著楊馨道,「夫人回去休息去吧,為夫還有事情要詢問。」

    現在必須要正確的評估一下家底,到底不能做好應對變局的準備,沒有具體的數字做支撐,司馬季心裡也是相當沒底。

    「封國二十二縣有農田,一千三百五十萬畝,去年連同粟、黍、麥等作物,一共產糧四千八百萬石,殿下長期和鮮卑通商,封國有耕牛二十二萬頭,羊五十四萬五千頭,豬是殿下一直倡導養殖的牲口,將近一百萬。雞鴨鵝之家禽,山川河流到處都是,無法計算。」

    主簿馮吉一張嘴就報上目前情況,司馬季一邊聽則在一邊計算。一千三百五十萬畝,就是九千平方公里,晉朝的重量單位都是傳承自漢朝,這麼一算去年的產量大概是三十萬噸左右。如果按照一個人最低的需要的能量,後世印度百姓的標準也就是兩百克,不行太少了,就算一斤來算……

    「佔州和扶南來了多少糧食!」司馬季忽然聽到沒音了,抬頭對著顏嚴繼續問道。

    「進入本月以來,往來船隻絡繹不絕,可以說每天都有自交州、佔州和扶南的大船抵達,每天多則三四艘,少則一艘,一月以來,運載糧食的大船一共八十五艘。」顏嚴撫著長鬚不慌不忙的開口道,「以每船兩千石糧食計算。」

    「十七萬石!」司馬季微微搖頭道,「這應該只是一個開始,過段時間估計會更多的。」

    「不算去年的收穫,原來的陳糧總共有多少?」司馬季又來了一個回首掏問向馮吉。

    「多年以來和鮮卑各部互市,所餘陳糧共有六百七十萬石。」馮吉說到這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本來是有一千萬石的,但是因為殿下要賑災,所以運出去了不少。」

    「哦!」司馬季記得好像,隋朝幾個大糧倉似乎也就是放了這個數量的糧食,由此可見所謂隋朝的糧食到唐朝都沒吃完,絕對是放屁。就算是真的,應該是沒人想起來吃,因為陳糧不好吃所以一直就放在那。

    「把陳糧都給我放出去,儲藏在百姓家中。從交、佔和扶南運來的糧食,放入糧倉。去年豐收的糧食,扣除百姓所需要的口糧,也放入糧倉當中,從今年開始,和鮮卑互市上面,儘量不要用糧食互市,當然也要看看塞外鮮卑是不是遭災了。」司馬季拿著筆一頓加減乘除,對著馮吉吩咐道,「馬上去辦理此事。」

    「馮吉領命!」馮吉躬身作揖,便匆匆離開燕王府。

    「封國所有戶籍在冊的壯丁,現在有多少,這兩年本王也沒有到處巡視,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人丁興旺了。」司馬季又拋出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就比較敏感了,幽州的戶籍除了軍戶那種性質的戶籍,剩下一共一分為三,分別是燕國、安樂公國和幽州剩下的戶籍總數。

    司馬季偷偷地查過安樂公國的戶籍,一共一萬一千九百戶,亡國之後竟然隱瞞戶籍,簡直是圖謀不軌,其心可誅。但是我大晉確實答應了要善待安樂公的後人,所以燕王只能忍了,所以為了防止安樂公危害江山社稷,燕王不得已,只能偷偷積累實力,確保能夠隨時鎮壓這些心懷叵測之徒。

    萬般無奈之下,司馬季最後一次清查戶籍,燕國二十二縣的戶籍,只有區區的六萬七千戶,剩下兩萬戶不算在內,因為那是胡人。

    眾所周知,自從關中屢屢出現叛亂之後,朝廷對胡人比較憂心。燕王不把兩萬戶胡人算在內,這也是為了江山社稷著想,怕洛陽的朝中大臣上火,完全是一片忠心。

    「因為冀、青、兗、徐幾州這幾年不太平,殿下撥糧賑災。所以幽州的戶籍稍稍增長了一些,三年來封國的戶籍增加了三萬兩千戶,只是現在還沒有上報。」錄事童江小心翼翼的開口道,「臣下的意思是,這些災民可能會返鄉,可以不用上報。」

    誰會嫌自己治下的人口少呢,再者童江是封國的家臣,燕國這個情況大家都懂,地方足夠大,萬一人口要上來了,朝廷一個推恩令下來,燕國沒準就會被拆了,家臣和藩王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對對對,都是災民不會再這裡安家的,不用上報,他們到時候都會返鄉。」司馬季不斷的點頭,強調道,「至於胡人麼,那更不用上報了,讓朝廷少操點心,是我們這些宗室存在的目的,至於你們呢。」

    「臣下明白,所以這個總戶籍,只是殿下認識的基礎上,加了一些災民。不足掛齒!」童江最後也沒有說燕國到底多少戶籍,他相信燕王明白。

    一聲令下足夠湊出來十萬大軍,而且還不至於到竭澤而漁的地步,百姓仍然可以按照往年的樣子生產,而且封國的戶籍當初司馬季想過辦法控制,那就是家主不死不允許分家,因為我大晉以孝治天下,老人沒死呢,誰讓你分家的?所以燕國一戶的人口,比其他地方要多一些。
V123210 發表於 2019-9-3 22:49
第三百五十三章 外援

    把災民不算戶籍只是一個藉口,那不算胡人為戶籍連藉口都算不上了,純粹就是在耍流氓,所謂五胡,即匈奴、鮮卑、羯、氐、羌等部落,很多都在中原從事農桑。這些部落過去在中原地區沒有土地,參與佔田制後,和晉朝人一樣被晉朝課稅。而沒有參與到佔田制中來的部族,則要向洛陽朝廷繳納義米,每戶三升,偏遠地區的則是每戶五斗,特別遠的則要按照每人二十八文的標準繳納算錢。

    司馬季需要胡人交稅的時候,胡人就是我大晉的子民。需要保持封國的完整時候,胡人就是一幫化外之民,這個標準是燕王定的,目前胡人還是不算大晉子民,燕王才能佔便宜。

    這還不算理論上到時候可以借兵的鮮卑部落和女真部落,只要到時候洛陽中樞不穩,他就可以在一夜之間集合出來一隻大軍,人數上比之掛著三鎮節度使的安祿山也不遑多讓。

    晉朝有對佔田制的規定,晉朝在確定不同品級官員佔田面積的同時,還對他們蔭庇衣食客和佃客的數量有所規定。王侯五十頃地可以養三戶食客,衣食客就是戰國時期的門客,為主家辦事,如果燕王要想從這方面做文章,他可以以封國的土地來計算,理論上可以養五萬食客。不過不能這麼算,都按照封國農田養人,誰都這麼幹了。

    「童江,去查查其中有多少壯丁,畢竟封國還是有很多工程的。」司馬季揮手讓童江下去,糧食有了,人有了,剩下的就是最為重要的東西,誰都不能赤手空拳的去打仗對吧?

    不得不說司馬季完全是在瞎問,馮吉兩人一個管人一個管糧,至於其他錦上添花的東西,比如什麼布帛、漆器、商隊、船隊都是顏嚴管的。

    當然也不是什麼東西都屬於錦上添花,不如說煤和鐵,這兩樣就不算錦上添花,而是要命的東西,「北平郡,如果人力充足,晝夜開工的話,一年能出多少鐵?本王當初要的甲冑,都已經做好了麼?」司馬季看著僅剩下的顏嚴問道。

    「甲冑已經齊備,一共一萬兩千件,至於殿下的另一個問題,顏嚴沒辦法回答!」顏嚴苦笑道,「殿下下令封了封國所有的山,不讓百姓進入,北平郡的鐵礦倒是很多,可是無法想像全部開工,到底能產多少鐵。」

    「給我個大概的數字就行了!」司馬季一想似乎是自己問的不對,然後靜等著顏嚴回答。

    顏嚴沉吟片刻,就站在司馬季面前算了一下,給出了一個答案,「如果不增加現有的水力機械,只是把所有水力機械需要的人補齊,每個月大概四十萬斤。」

    一年兩萬多噸?司馬季眼睛一亮,對這個數字算是十分滿意了,和後世的動輒過億的產量當然是沒法相比,可和常凱申元帥治下的民國,還是可以一較長短的。畢竟常公治下黃金十年,鋼鐵產量都可以和盛唐相提並論,都快滅國了,八年抗戰憋足勁弄出來四萬噸鋼鐵產量,勉強是清末洋務運動一年鋼產量的一半。

    燕王都能和二十世紀的現在國家相比了,似乎應該沒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他要是能把釘子做出來,幾乎就可以帶領中國飛躍十幾個世紀,畢竟民國連釘子都造不出來還要進口。

    如果國家是一個人,鋼鐵就是一個人的骨頭,漢朝能最終取得對匈奴的勝利,雙方不同的肯定不是人種差距,就是憑藉漢朝本身的生產能力,遠遠超過沒有冶金技術的匈奴。身穿甲冑、手持鐵器才能一漢當五胡。

    唐朝碰阿拉伯就費勁了,唐朝會的阿拉伯也都會,手中武器陌刀對陣阿拉伯彎刀,同等級文明交鋒就不是吊打部落民了,骨頭石片磨箭頭、銅器當寶貝的匈奴只有一個,不會再有第二個了。

    「和鮮卑部落購買的奴隸,可以送到鐵礦裡面去,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勞動力不足麼,又不是什麼大事,實在不行運河鑿通了,可以把戰俘送到山裡去採礦,反正司馬季早就說過了,只要他想,幽州的工程永遠都不會完。

    等到顏嚴也離開,內殿就剩下司馬季一個人在這裡等待,他看好的學生怎麼還不來?

    過了好半天,羅永在氣喘吁吁的走進內殿,還沒等司馬季問話就道,「殿下贖罪,羅永還在溝渠上監工,並不知道殿下已經回到薊城,所以才匆匆趕來。」

    「沒事,本王也沒等多長時間。」見到對方這副樣子,司馬季也不好意思出言訓斥,口氣一緩,等著羅永把氣捋順了才問道,「別的話就不說了,聽聞運河還沒有完工,本王就想要問問,最快還需要多長時間?」

    「這,這幾個月來,戰俘屢屢生事,幽州軍嚴密看守倒是沒有造成大亂。」羅永有些為難的開口,一雙眼睛看著燕王的臉色,唯恐那句話不對觸怒了燕王。

    「我問的時候什麼時候能完工,沒問生不生事,看你的表情就知道,生事的戰俘肯定都爛了!」司馬季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問道,「說個時間吧,不完成怎麼樣?」

    「三個月時間,如若不完成,小人提頭來見。」羅永被一番搶白,愣在原地咬了咬牙保證道。

    是不是自己逼得太緊了?司馬季也愣了愣,慢吞吞道,「到沒有這麼嚴重,你活著才能為本王效命,但是一些刑罰是免不了的。」

    「三個月內必定完工,逾期任憑殿下處置。」羅永直接開口道,「願立軍令狀。」

    「好,記住你的話,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本王就知道你完不成,索性還能替你爭取一些時間!」司馬季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道,他出面去洛陽嚇唬皇后,根據各方面的反饋來看是失敗了,沒有能把瘋了的皇后嚇住,但沒關係,還有一招。泱泱上國好面子,而且還有家醜不可外揚的心裡,自己人不好使,有些時候外人出面會更好,這就是外來的和尚會唸經,燕王還有外援,現在就已經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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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扶南朝貢

    「這自然是好,可殿下,小人一直想問一件事,為何對運河如此急切?」羅永心中這個疑惑由來已久,縱觀多年以來,燕王對運河似乎頗為痴迷,令人不解。

    「要想富先修路,水路比陸路運力大。」司馬季老神在在的道,「運河事關薊城的繁榮,西連洛陽,南接建康,一旦成功,薊城便是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羅永聞言不禁心中一熱,喃喃自語著,他就是幽州人,對洛陽到底是什麼樣子並不瞭解,但鄉土之情下,聽了司馬季的話,也不禁神魂激盪道,「難道還有比京師更加繁華的地方麼?」

    「這就要看你的了,至於是不是,完工之後便見分曉。」眼瞅著好學生被自己的毒雞湯灌的五迷三道,司馬季伸手拍了拍羅永的肩膀,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樣子勉勵著。

    眼見羅永離開時候似乎骨頭輕了二兩,有點神功水上漂的意思,此次洗腦還是頗為成功。

    當然司馬季也不全是畫餅,他所說的一切都是實情,甚至還有些謙虛了。事實上洛陽在燕王眼中,都無法和薊城相提並論,建康更加不用說。真正能在綜合條件上和薊城一較長短的並不是洛陽,而是潼關裡面的長安。

    只有長安能和薊城煮酒論英雄,洛陽幾乎是一個首都最為合適的地方,但就差在一點上,那就是洛陽幾乎有的好處,長安也不差,長安還有四周地利之險保護自己,洛陽就差了不止一籌,所以在各朝各代選擇首都的時候,洛陽屢屢敗給長安。

    長安的位置雖說比洛陽稍微偏了一點,但並沒有偏的太離譜,仍然算是天下之中。安全性上卻高出洛陽不止一籌,亂世依仗山川之險保護自己,就是長安厲害的敵方。洛陽面對亂世的能力還是太差了,最合適的是在太平盛世為都。

    薊城在一般的時間,其實根本無法和長安洛陽相提並論,如果像是一般的王朝把邊界定在長城一線,薊城撐死了就是軍事重鎮。因為不控制東北,薊城的重要性就發揮不出來,它就不是控制兩個大平原的地方,只不過是需要中原支援的軍事要塞。

    薊城最終後發先至,就是因為後來的王朝疆域,和純粹的中原王朝已經不一樣了。定都在此可以控制中原、草原和東北勢力,處在三方交匯處的薊城,才能和長安相提並論,長安後繼乏力就是,八百里秦川地方還是太小了,潛力比不上薊城。

    現在司馬季已經把塞外的軟柿子都捏了一遍,整個東北不敢說盡在起手,卻也可以說是慢慢掌控當中,薊城的第一條重要性便體現出來,拿下東北之後,薊城就不是一個偏遠的苦寒之地,從薊城取黑龍江江邊和到廣州是差不多遠的,也可以算是天下之中。

    一旦運河鑿通,薊城的第二條重要性就會被發揮出來,道路通暢,不論是背靠中原劍指塞外,還是背靠塞外虎視中原,都可以自由切換。

    再者薊城近海但不靠海,有遼東、山東半島的保護,渤海是內海,算是整個中國最安全的近海地區,走海路比純粹的陸路高出不止一籌。

    「夫君,天下第一這種話能說麼?」楊馨不斷的數落著司馬季,最大的城池理所當然是京師,司馬季要把薊城變成天下第一,要是被有心人聽聞肯定會找麻煩。

    「我就是隨便一說,糊弄糊弄羅永而已。」司馬季伸了一個懶腰,一步三晃的邁步,對楊馨的警告充耳不聞,洛陽著急為了太子博弈呢,哪有空管自己。

    「你幹嘛去?」楊馨見到司馬季充耳不聞的樣子,一下急了脫口問道。

    「接客!」話一出口,司馬季想了一下好像有歧義,腳步不停的補充道,「有扶南使團朝貢,今天在天津港登陸,為夫去迎接。」

    哦!楊馨訕訕的答應了一聲,等到司馬季都出府才想起來,扶南女王不是他立的麼?

    天津港碼頭,一身清涼的裝扮的柳葉下船,並沒有被長途跋涉的航程所累到,下船之後滿是好奇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種異域裝扮也讓一些碼頭上人好奇不已。

    「哪裡來的使臣,怎麼是一個女人?女人也能當官麼?」

    「聽說一些蠻夷小邦裡面,女人也能當關,還能當王呢!」

    「真是豈有此理,竟然還有這種事情,簡直是牝雞司晨,那還不出了大亂子。」

    「你們去一邊站著去,哪有這麼多話?」一旁的校尉看不下去了,滿臉怒容的罵道,「這是朝廷冊封的扶南女王,你們都幾個腦袋在這裡指指點點?」

    「來了!」柳葉的雙眸一亮,距離很遠就見到了一隊騎兵拱衛著豪華馬車過來。

    雕刻著花紋的馬車在柳葉這裡停下,司馬季從上面下來看著已經許久不見的柳葉,依稀還能見到小時候的影子,矜持的開口道,「女王長大了,本王也老了。」

    「大王真會開玩笑,你和老這個字完全不沾邊,還是當年的樣子。」柳葉一口標準的中原話,笑意盎然的看著司馬季,「這就是大王的國家麼?真的太大了,我在海上走了很長時間呢。」

    「這是我的封國,不過我的國家沒有你的大。來上車。」司馬季不慌不忙的糾正著柳葉,他膽子再大也不敢接這話,除非他比司馬倫還有自信,敢面對幾乎所有軍鎮的討伐。

    柳葉就是司馬季找到的外援,扶南王國的女王,從信裡接到他邀請之後便組織使團來大晉朝貢,並且和以往不同,柳葉是親自過來的,帶了將近五百人的使團,攜帶了大象、犀牛等珍奇異獸、珍珠瑪瑙的財寶而來,可以說是十年來規模最大,進貢物品最多的朝貢使團。

    雖說柳葉是司馬季請旨冊封的女王,可怎麼說也是一國之君親自過來,規格上就和以往的朝貢使團不一樣。他自然是給洛陽找點事做,省的天天琢磨內鬥,同時給自己爭取一點時間。

    燕王可太知道洛陽朝臣對朝貢的態度了,或者說古代王朝就這樣。完全屬於嘴上說不要身體很誠實的那種態度,一方面嘴上不饒人,什麼區區蠻夷來見世面。另一個方面恨不得吧國庫搬空也要在使團面前表現出來上國的威儀,就為了看友邦驚異的表情,滿足自己的虛榮。

    既然如此,司馬季就找來一個女王親自帶隊,朝貢人數眾多,帶來的財寶更多的使團,他甚至可以自掏腰包往裡搭錢,按照以往的慣例,我大晉是絕對不能丟面子的,不然看起來還沒有蠻夷小邦富庶,這讓上國的面子往哪放?

    小邦表示恭順,一國之君親自來朝貢,弄的各級官吏都知道,整個事情沸沸揚揚,聲勢造的越大越好,就算是賈南風,此刻也要暫時先處理這件事。

    要是整個京師歡天喜地的接應朝貢使團,這個時候皇后和太子掐起來,這就不是他們兩個的事情了,丟的是整個大晉王朝的人。

    「扶南現在可還好?一轉眼你也做了多年女王了,時間過得真快。」司馬季和柳葉並肩而坐,一點沒覺得男女授受不親,柳葉更是沒覺得怎麼樣,扶南有不講究這個。

    「扶南一切都很好,我已經下令籌措糧食賣給船隊,扶南的天氣不適合大量保存稻米,賣給大王也好!」柳葉很自然的靠在司馬季身邊道,「離開龍川之前,一切都已經辦好了。對了大王,是你的國家遭災了麼?是洪水?」

    「國家大了,不可能總風調雨順。」司馬季含含糊糊的回答著,總不能說自己準備打內戰吧,他到是沒有內戰無英雄的臭毛病,可也不好把話說出口。

    「能做這麼大國家的皇帝多好,我想都想不到。」柳葉呵呵直笑,不懂司馬季煩惱什麼。

    「這話千萬不要亂說,皇帝只有一個。再者大有大的煩惱,對你們這些小邦的人來說更是如此!」司馬季一語雙關的警告道,有多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柳葉雖說是口無遮攔隨意說的,可司馬季不敢隨便聽。

    他對其他民族做皇帝沒什麼偏見,反正最終都是要在戰場決勝負,打輸了的話,司馬季肯定不會像是一個怨婦喋喋不休,可他只能保證自己對最終結果坦然面對,一般人是面對不了這個結果的。

    在大部分眼中,少數民族王朝做的再好也是個背鍋的,中原王朝要是做的不好,那肯定是有原因的,還要論證出來不得不這麼做的十大理由。於是漢末混戰人們談及的是關羽那些英雄人物,人口減少多少根本沒人談,而後來的晉朝崩了,所有胡人都吃人,所以晉朝人才少的這麼多。

    司馬季也是為了胡人好,省的他們出來背鍋,所以這個天下還是在自己家人手裡最合適,至於胡人老實的種地放牧,其實挺好的,別考慮和本身能力不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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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緬甸人的祖先

    對司馬季來說,境內的胡人當然是可以造反的,因為晉人同樣有造反的權利,但他的立場就是把造反的人殺掉,至於誰有道理,活不下去造反有道理,把造反的人殺了同樣有道理。

    把柳葉帶到了燕山裡的溫泉當中,燕王準備好好招待一下這位扶南女王,就這麼短的時間他已經發現,還是要對柳葉進行一番突擊訓練,有些話柳葉在扶南國內說誰也管不著,可在大晉的土地上說就很犯忌諱。

    要是碰上類似隋煬帝那樣的皇帝,說不定就是一場風波,賈南風雖然不是隋煬帝,但在廢太子這件事上面看來,也差不多快了。

    還有就是聊聊中南半島的事情,向北打主要是只要北方的資源,從來不指望北方的土地能承載多少人口,除非他放個屁能引起地球氣候變遷,把西伯利亞氣候變成溫帶。不然去多少人都沒有用,超過當地土地的承載力,多出來的人就是死,剩下的人就會變成遊牧、漁獵,因為那裡根本不能種地。

    以晉朝的人口基礎,雖說縱向對比不能算是人口大國,可安定時間長了,人口爆發向來都是很恐怖的,兩代人三十年使勁生就能到達漢朝的人口,拿幽州來說,普通百姓生孩子一般會生到不能生,或者生到養不起。這樣人口爆發,南方人口遲早會超過北方,到時候也必須向南遷徙人口。

    現有的南方疆域充其量能頂二百年,要是還想繼續不內亂,南方的邊界還要繼續往下推,中南半島一定要吞下來,南方可沒有西伯利亞寒流阻止他。

    司馬季在外面自酌自飲,這一次他沒有開機關偷看柳葉洗澡,這種事老做就沒意思了。過了一會兒,頭髮還掛著水珠的柳葉從裡面出來,大驚小怪的道,「水是熱的,這是怎麼回事?」

    「溫泉嘛,扶南沒有麼?」司馬季倒了一杯茶,示意柳葉坐下慢吞吞的問道。

    「沒有,大王的封國是一個好地方。」柳葉很是讚歎的道,濕漉漉的頭髮掛在身後,胸前已經頗具規模的山巒一覽無餘,整個人都充滿了青春氣息。

    真是長大了,司馬季偷瞄了兩眼暗嘆,因為最近一直都吃西餐,燕王對這種幽幽雙峰之景色有了可怕的免疫力,才沒露出急色的模樣,沒有丟失大晉王侯的臉面。

    「真臘沒有在找麻煩麼?」抿了一口茶,司馬季便開口問道,他記得有一段時間柳葉在信中一直在抱怨,扶南的屬國真臘一直心懷不軌,後來就沒在從信中見到。

    「這幾年真臘一直派遣使團朝貢,並沒有剛開始的敵意,我也很不解。後來專門去查過一次,似乎是真臘西邊有些不穩。」柳葉淺笑一聲,學著司馬季抿了一口茶一五一十的道,「那些部落吸引了真臘的注意力,所以還算安分。」

    「這和指望老天保佑有什麼區別?還是要扶南自己能站住腳才行。聽聞國都龍川現在十分繁華,想來本王也很長時間沒去看看了。」說到這司馬季停頓了一下,又扯回了剛剛的話題問道,「給真臘造成困擾的部落叫什麼名字。」

    「其中兩個一個叫驃人、一個叫撣人,兩個部落關係似乎不太好,其中驃人襲擊了真臘的城鎮。」柳葉一邊回想一邊道,「大王對這兩個部落有瞭解麼?」

    「好像在哪見過!」司馬季回頭對著護衛道,「梁成,去史圖館把西南夷的書拿過來。」

    「知道了,殿下!」梁成聞言立刻下去拿書,燕王這幾年一直就在編書,其中除了地理志,還有涉及到歷史和部落的書籍,編書的目的當然是不單純的,乾隆編書是為了消除反清思想,燕王也差不多,為了自古以來。

    閒著沒事,司馬季有時候無聊也會拿著史圖館的書自己解悶,好像記得有這兩個部落。這座山莊是燕王經常白日宣淫的地方,自然也有一座樓閣放著書籍。

    距離不遠,梁成很快便回來了,拿出了一本書放在這,然後站在一邊看燕王翻越。

    《南中八郡志》記載,驃國範圍北抵寧州,東接真臘、西接朱羅、南至海,撣國在驃國北面,與南部的驃國開始發生衝突,當時驃國不斷對撣國進行侵擾。東北有強大的漢帝國,南面有驃國侵擾,受到兩面夾擊的撣國,選擇了向更加強大的漢帝國靠攏。

    為平定叛亂和抵禦驃國進犯,貢瑪法繼承王位後,對內開始一系列改革,對外積極抵禦驃國,撣國國力大增,南夷校尉李毅稟報,撣國和驃國關係不睦時常衝突。

    司馬季又想起來了一些東西,驃國似乎是緬甸人的祖先,撣國是誰的祖先倒是一直沒想起來,不過也沒關係,反正注定都是配角。驃國似乎最後覆滅在了南邵的手裡。

    這兩個部落肯定原來是在中國境內的部落,說不定以前就在寧州生活,中南半島很多的部落都是原來從中國遷徙過去的,算一算似乎也只有扶南算是中南半島的原住民。

    這不好,其實都是一家人,怎麼還遷徙出去分家過日子呢?作為一個統一多民族國家的王侯,司馬季就一直認為,這些遷徙到中南半島的部落還是晉人,現在生活的土地,理所當然也是晉朝的疆域,只不過洛陽太忙目前沒空去接管。

    「大王想什麼呢,這兩個部落到底是怎麼回事?」柳葉等了半天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哦,沒什麼。是寧州的兩個部落離開了管轄!」司馬季不著痕跡的把書合上,輕鬆的道,「都是一家人,這些部落的首領也不讓人省心,以後有時間本王會通知南夷校尉府管教一下的。」

    「那就好了,我還以為是仇人。」柳葉點點頭道,「原來都是一家人。」

    「當然了,自古以來我們就是一家人,兄弟不睦就要分家過日子,這不好。」司馬季開啟自我催眠模式,下一次南征的藉口已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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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運河鑿通

    他記得,緬甸方向似乎在明清時候都爆發過戰爭,兩次衝突明清都沒有佔便宜,明朝鞭長莫及最終採取收縮政策進行縮邊,失去了西南一些土司的管轄權。至於清朝,最終也沒有啃下緬甸這塊骨頭,在兵力上損失慘重,只不過無心插柳柳成蔭,將已經亡國的泰國救了回來,阻止了緬甸成為中南半島霸權。

    只是現在對南征也就是想想,司馬季雖說並不在乎戰爭死多少人,有多少人移民過去水土不服會死在那,可他現在有關鍵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準備內戰,所以南征的事情也就是想想,當然聊聊還是無傷大雅的,畢竟是燕王一直惦記的地方。

    柳葉把扶南王國這幾年的發展都說了一遍,其中有一件事讓司馬季頗為注意,那就是目前扶南王國和朱羅帝國在進行海上通商,這件事讓司馬季十分膩歪。

    不過有多少種原因存在,印度和中國雖說都沒最終把中南半島怎麼樣,可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包括中南半島的整個東南亞,印度文化確實站住腳了,中國文化除了在交州之外,在其他地方面對印度文化都是劣勢。

    司馬季對這種現象知之甚詳,自然對印度文化沒什麼好感,更何況現在的南亞大陸,還是婆羅門教復興的時間。

    「扶南第一代女王柳葉,就是被那些小黑人挾持,最終不得不把自己的國家拱手相讓,那些小黑人心思不純,你可一定要小心。」司馬季不得不出聲警告柳葉,用他自己修改潤色過的扶南歷史,讓小女王警惕一些。

    他司馬季對中南半島這麼上心,萬一還是沒有結果,讓印度文化佔了優勢,這就是不共戴天之仇,說直白一點,小女王是他立的,這和綠了燕王沒有區別。

    「我知道的,大王請放心。再說有佔州在一旁幫忙,扶南不會有事的。」柳葉頻頻點頭,讓司馬季放寬心,「初代女王的事情,不會再發生在我身上。」

    「知道就好,本王會害你麼?」司馬季長出一口氣道,「我對你多好,你應該最明白不過了。」

    這句話一出口柳葉臉色泛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大王的愛護,柳葉絕不敢忘。」柳葉還像是的王宮一樣,把司馬季當成一個玩鬧的對象,異性最美好的柔軟,抵在肩上傳來的真實的觸感,讓血氣方剛的燕王有些心神搖蕩。司馬季深吸了口氣,使靈台清靜,他坐直了身子,轉過頭來,望著那張玉石般的面龐上直飛起朵朵嬌媚紅暈,和流光泛彩的眼睛。

    「這就好,以後時間還長著呢。」可惜司馬季並不敢想太多,覺得投懷送抱這種事一直距離自己很遠,忽視了小女王的心思,他一直以來就下意識的以後世的年齡為標準想事情,卻不沒在意古代的人其實很早熟,這個年齡往往都已經開始準備嫁人了。從扶南班師回朝之前,司馬季害怕當地的土人心中不服,專門加強了柳葉身邊的幫手。

    這些幫手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太監,扶南王宮還有女官,為的就是不讓柳葉被當地的土人官吏影響和大晉作對,導致目前柳葉幾乎見到的男人屈指可數。對司馬季雖說沒有情根深種,卻一直都一定的好感。

    一直以權勢壓人的司馬季,哪能感覺到柳葉的心思,早就習慣說一聲,就有人把需要的女人送進來暖床,情商這麼低,錯過了一次撩妹的機會。

    兩人在山中深談的時候,司馬季便已經派人沿途報信,著重的提及了扶南王國朝貢的規模,和帶過來的財寶,希望朝廷給予重視。當然最希望的是,洛陽顧忌一下上國的面子,不要再人家來朝貢的時候內鬥。

    現在是賈南風咄咄逼人要廢了太子,主動權在賈南風手中,並非一場勢均力敵的攤牌,只要掌握主動權的皇后顧全一下大局,司馬季就能達成自己的目的,為運河開通爭取一些時間,至於之後的事情,那就聽天由命了。

    「大晉氣候不比扶南,有冷熱交替之分,還是要多保重一下自己的身體。」送柳葉的隊伍臨別之際,司馬季像是一個老爹一般絮絮叨叨,提醒小女王保重身體,柳葉這個年齡連孩子都沒有,萬一出點事,扶南王國不又要亂套了麼?

    這樣一來他南征本來就不多的成果,又要打一個折扣,這種損失燕王擔待不起。

    「本王知道了!」柳葉學著司馬季的樣子回答道,故作深沉的揮揮手啟程,扶南王國的使團攜帶了大象、犀牛等動物、其實走陸路的速度並不快,但這樣更好,拖時間正中燕王下懷。

    就像是司馬季說的,在洛陽皇后和太子的力量對比還是很明顯的,賈南風得知有這麼大規模的使團來朝貢,再三猶豫之下,還是做出準備迎接的決定。畢竟南征燕王雖說是掛帥,可功勞卻有一半是自己的,只能把事情弄的太難看。

    這個決定被朝臣知曉之後,不少朝臣心裡也鬆了一口氣,甚至感謝在這麼一個時候,出現了這麼一件事,最近的洛陽氣氛實在太凝重了一些,甚至剛開始不相信賈南風會一意孤行的大臣,心裡也越發的對早先判斷懷疑起來。

    對洛陽百姓而言,大象犀牛雖說在江南並不少見,可對京師的百姓而言也是一件稀罕之物,大街上人山人海,想要看看是哪裡來的女王親自來朝貢。

    尋常百姓並不知道大晉現在也是一個女人說的算,只是覺得一個國家由女人帶領十分驚奇,街頭巷尾之間議論紛紛,渾然不知道自己的國家,現在也是半斤八兩。

    柳葉帶來的財寶根就很多,從天津登陸之後,又被司馬季塞進來一些,貢品便已經成了天文數字,剛剛在洛陽落腳,便開始給各大重臣送上禮品,洛陽朝臣誰值得送禮誰不值得,在薊城放風箏的燕王瞭如指掌。

    這要是在其他王朝,柳葉這麼光明正大的給朝臣送禮絕對不合適,畢竟人家還是要臉的,不過我大晉就不一樣了,世人皆知我大晉朝臣,往往還富甲一方,對這種充滿了銅臭的禮物絕對不排斥,就怕不夠多。

    一番交流下來,很多重臣都覺得南方的扶南王國忠心可嘉,應該算是大晉所有藩屬當中的典範,任何一個藩屬都可能被判,扶南國肯定不會,就是這麼現實。

    連帶著看著柳葉這個女王也順眼不少,什麼牝雞司晨,簡直是污衊,我大晉不也是皇后處理政事麼,這不是很好麼,國家一片安定,百姓安居樂業。

    「是柳葉送過來的,就是那個叔王遠征時候的扶南王?」司馬宣華也得到了一份價值不菲的禮物,雖說作為公主她早已經見慣,可收到禮物的心情還是一樣很好。

    「公主,就是她,當初燕王誅殺扶南王全族,怕在當地站不穩腳跟,就立了一個女王,這件事皇后也是知道的,正是這個柳葉。」董猛在一邊掛著謙卑的笑容道,「現在看來燕王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這個女王還知道感恩。」

    「叔王的眼光一直是不錯的,這一點不需要疑問。」司馬宣華心情大好,很是開心的道,「最近母后的笑容也多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和此有關?」

    「這點奴婢就不知道了,公主可以親自去問問。」董猛低著頭提議道。

    「你給我快點!」高高揚起的皮鞭劈啪作響,抽打在河工的身上,舉起的皮鞭的監工還在不依不饒的叫罵道,「要不是你們幹不完活,我們會在這裡呆這麼長時間麼?告訴你,要不是燕王殿下仁慈,豈有你們活到今天的機會。運河馬上貫通,要是在不老實,老子就讓你活不到那一天。」

    「行了,一會兒就有縣尉過來了,咱們也別找麻煩。」另一個監工距離不遠,見狀急急忙忙的走過來,看著挨打的戰俘,身上的衣服早已經一條一條的,爛布條下面則是一片萬紫千紅,皮鞭印記一個接一個,甚至出現了好幾層顏色不一的鞭痕。

    只是一眼他就能看出來,這個戰俘應該是經常挨揍,說不定一般的鞭打都已經沒有感覺了,張嘴把工段的戰俘老大叫來吩咐道,「拉下去歇息一炷香的時間。」

    整個河段仍然處在繁忙當中,沒有被這種司空見慣的小事阻礙半分,按照羅永的話來說,那就是勝利就在前方,只要幾天的時間,運河就可以鑿通,到時候就可以休息了。

    就像是黎明前的黑夜,這幾天甚至都不需要監工鞭打催促,戰俘和徭役自己都充滿了幹勁,所以在他的眼中,自己的同事明顯是心情不好洩憤,眼前被打的戰俘只是一個倒霉蛋而已。

    在洛陽的柳葉正式入宮拜見大晉天子之時,幾乎同時間,運河河段被打通,羅永立刻便騎馬趕往薊城報告這個消息,這條犧牲了無數生命的運河,終於被鑿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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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水銀溫度計

    「燕王並不在府中,去海邊了。」羅永一腔熱血直接被顏嚴一句話給澆滅了。傻傻的問道,「不知道殿下去海邊做什麼?」

    「好像在研究什麼溫度?已經到天津港七天了。」顏嚴撫著鬍鬚,一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表情,不確定的道,「殿下一直以來自在隨心,臣下也不知道啊。」

    「我馬上去海邊。」羅永說罷便要上路,還是沒有忘記要把這個喜訊通知給司馬季。

    「慢走!殿下應該很好找的!」顏嚴衝著羅永的背影呼喊著,「既然你一定要去,告知燕王這幾天哈夫人總是嘔吐,大夫說似乎是有喜了,正好雙喜臨門,說不定會有封賞。」

    顏嚴深知司馬季對羅永十分看重,不出意外以後還有重用,願意賣個好給他。

    司馬季面朝大海,時不時的看向不遠處的大鍋,身邊則是一地碎玻璃,架起來的大鍋下面還有幾個人不斷添柴火,鍋中之水已經沸騰,看起來就是要準備野炊的架勢。

    可實際不是這樣,燕王牙口很好是沒錯,但沒達到能生吃碎玻璃的地步。更何況裡面還沾上了水銀,其危險性不亞於常年服用五石散。更遠的地方,還有一群高鼻深目的波斯人,正在燒玻璃,看起來也是非常忙碌。

    「殿下,水銀已經灌好,琉璃管底部已經放入水中,要不要親自去看一下。」新進王府護衛梁成屁顛屁顛的跑過來,臉上一副狗腿子表情,看起來很是興奮,雖說他也不明白這幾天大家到底在幹什麼。

    「先燒著看看,不著急,本王的刻度已經推算出來了,一旦燒開便用油脂堵住上面的口子,還有本王再說一句,那叫玻璃。」司馬季冷著臉,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的稱呼和自己的稱呼衝突,因為潛意識當中,他覺得這是古代人要同化自己。

    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只有別人按照他的說法來,他絕對不會順著別人的話走。

    從玻璃被生產出之後,司馬季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溫度計,他不想混混沌沌的過日子,所以當初司馬機癱瘓在府中的時候,他這個世子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拿著推算出來的一米劍到處測量,見什麼量什麼,從手指甲、拇指、一直量到身高,最後把量角器做出來,對長度進行校正,因為量角器一個半圓是一百八十度,切成九十度角,再切成四十五度角,最終確定了一毫米,才把長度校正完成。

    現在仍然是一點一點的推算,希望能把溫度計製造出來。晉代有傳承之前朝的溫度計,據說起源於秦朝,先秦時期中國已出現了一種可以觀察溫度變化的瓶子:瓶子中裝上水,如果水結冰了,氣溫即低於零下,進入寒冬了;如果冰融化,則氣溫回升。這種瓶子稱冰瓶,也叫水瓶,可謂是中國最原始的一種溫度計。

    呂氏春秋中有這樣的說法:「見瓶水之冰,而知天下之寒、魚鱉之藏也。」

    同時代希臘還有一種溫度計,設計的裝置由一個充滿空氣的管子組成,它的末端淹沒在一小碗水裡。當測溫器接觸到熱或冷表面時,空氣會膨脹或收縮,導致空氣-水界面波動。發明這種溫度計的是希羅,就是被燕王用來燒水的汽轉球發明者。

    只是這種溫度計僅能起到聊勝於無的作用,太模糊的溫度計對司馬季而言沒有作用,現在他已知水結冰是零度,沸點是一百度,當然這回隨著海拔的高低而變化,所以這次他才來到海邊,在零海拔的地方進行測試。

    把溫度放在沸水當中,連線確定一百度的刻度,目前成果非常顯著,一地的碎玻璃。

    現在其實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剛開始司馬季用來測試溫度的東西並不是水銀,而是白酒,可白酒沒有顏色,一段時間下來燕王差點把自己弄成針眼,最終才換成了水銀,水銀的最大好處就是他有顏色,可以看的很清楚。

    但此時是夏天,水不會結冰,沒辦法用測出來的溫度計測試低溫來校正,但是沒關係,司馬季知道人是恆溫動物,根據多年感冒量體溫得出來的經驗,健康人腋下的溫度是三十七度,這個溫度就算是退燒了,如果製造出來的溫度計,測試沸水是一百度,在多找幾個人測試腋下的溫度偏差不算大,基本上就可以算是成功完成。

    不過現在的溫度計肯定是不太方便,足有半米長,溫度計下方用來盛水銀的囊更是碩大無比,司馬季看了半天,總覺得像人身上是某種少兒不宜的玩意。

    不一會兒,又有護衛過來報信,他才一步三晃的走到鍋邊,看著裡面的數值。

    「密封好,等到冷卻之後量量你們的體溫。」司馬季看了一會兒,覺得這次應該是問題不大了,這幾天打砸的玻璃管算算都足有一百,也應該接近正確數值了。用到工業革命之前應該是問題不大的。

    「殿下心思真是神鬼莫測。」梁成看了半天,一見到司馬季一副大功告成的臉色,抓住時機開口,話裡話外就是燕王殿下英明神武。

    司馬季歪著頭看著梁成,回想了一下正色道,「本王南征的時候有個部下有個將軍叫唐沈,你和他應該是很有共同語言的,以後有機會的話,可以見一面切磋切磋。」

    「如果能個一位將軍認識,是臣下的榮幸。」梁成打蛇隨棍上,不知道司馬季說的到底是哪方面,還以為真的在誇獎自己。

    溫度計當然是有用的,比如燕王府的蔬菜大棚就用得到,年年產量這麼低,肯定和不知道確切溫度有關,不知道溫度就沒辦法調控,結果一個不小心,他冬天又要吃鹹菜。

    正要宣佈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準備打道回府之際,羅永終於還是沒有第二次撲空,興高采烈的告訴司馬季運河竣工的消息。

    「這麼一看到洛陽的水路已經通了,就差到建康的了。」一朝心中巨石落地,司馬季竟然有些茫然,對著羅永開口道,「你幹的不錯。」
V123210 發表於 2019-9-3 22:51
第三百五十八章 燕王沒有底線

    「都是殿下的功勞,小人這才馬到功成,只是不知道殿下為何來到海邊呢?」羅永把氣捋順了才開口詢問,眼前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哦,一些小玩意。」司馬季嘴巴微張,沒有解釋溫度計的原理,並非處於什麼技術保護的原因,而是他真的不知道。

    他明白製作溫度計需要水銀、需要玻璃,但無法用語言說明其中的道理。就如同這個年代的大多數文明一樣,能把東西做出來,但卻不知道怎麼做。說起來可能沒人相信,可這是事實,大多數文明都是依靠技術積累前行。但是那不是科學,缺乏必要的證明,燕王當然也無法證明溫度計的原理,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和羅永解釋。

    「羅永,如果你的夫人不聽話,如何讓他聽話呢?」司馬季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有些難以啟齒,可這個問題必須要問,因為他出來並不是為了發明創造,那只是次要目的,主要目的是出來散心的。

    最近燕王府內部的環境不太好,簡單來說就是錢的問題,畢竟兩萬萬的銅錢不是一筆小數目,除了他之外,可能就連石崇要拿出來這麼多錢也不容易。府中女眷捨不得也不是不能理解,鬧一鬧屬於正常,司馬季被一群女人吵得不願意留在府中,這才來到海邊搞發明創造。

    羅永雖說不知道為何燕王詢問這個問題,還是很實在的道,「有時候就需要讓女人明白,什麼叫做一家之主,殿下為何問這個問題?」

    「沒什麼,隨便問問!」司馬季明白羅永的意思,簡單明了就是打,可惜這不算什麼高明的手段,他如果面對一個女人可以試試,問題是燕王想要動手都不行,根本揍不過來,把睡過的女眷都揍一邊?

    還是說一些正事能夠化解尷尬,司馬季對羅永的監工工作給予了肯定。從運河鑿通開始,薊城想要南下逐鹿中原的條件就已經完成,這一次幽州真的準備好了,靜等著洛陽出現變化,便是最好的應對之策。

    既然已經集齊了所有條件,司馬季當機立斷,決定裝個病,反正不是第一次了,把消息傳出去其他人也會相信,並不是很唐突。

    現在持節已經被賈南風收了回去,對幽州和平州的節制已經名不正言不順,既然如此,後退一步故作人畜無害並無不可,距離上一次裝病已經過去了幾年,不會有人懷疑一個有病史的人再次生病,裝病雖說不是什麼高明的決策,但要看怎麼用,上一次的裝病就是為了這一次的鋪墊,肯定不會有人懷疑。

    但和上一次不同,這次燕王並不準備大張旗鼓,讓整個天下都知道,潤物細無聲就很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所有事物都下放,反正封國的官吏本身就一應俱全,根本也不需要燕王事事關心,現在所有準備都已經完成,跟不用他親力親為了。

    在薊城百姓的眼中,司馬季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沒有引起一點波瀾,眾多官吏則突然出現發佈命令,正式肩負起來自己的職責,可這一切都是表面現象。

    回到燕王府的燕王,仍然擺平不了府中女眷的枕頭風,他又不能告訴這些女人,自己花錢屯糧是準備造反,現在不花錢,以後花同樣的錢都買不來這麼多糧食了。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情,肯定不能明說。

    可不明說一群女人就理解不了,最終司馬季服了,表示自己一定盡快把彌補虧空。辦法自然是有的,羊毛出在羊身上,就看怎麼想辦法。

    剛剛卸任運河監工的羅永,這一次來到燕王府,又得到了一個新的差事,只是這個差事說的太明白,有些過於不要臉。司馬季準備讓羅永客串一次詐騙犯,騙的自然是封國十萬戶百姓的錢,看起來這是一個難度頗高的任務。如果是橫徵暴斂的徵稅自然是不難,可剛把自己洗白的燕王,需要聰明一點的辦法。

    「羅永,你是知道的,本王一直都很欣賞你。」司馬季在王府的果園當中和羅永見了面,慢吞吞的道,「但是你太過於年輕,就算是在自己的封國提拔你,也怕有人不服,因為除了年輕,你的出身也並不高。顏嚴本身就被不少官吏瞧不起,但是他好歹也歲數不小了,不能和你相提並論,總之這件事的難度不小。」

    司馬季一開口就是十分惜才的口吻,同時也闡明了身為王侯的難處。火線提拔通常都是要付出代價的,這就和站前臨時入黨是一個道理,羅永沒有一個好出身,還想要享受直升機晉陞的待遇,就必須要證明自己的過人之處。

    「只要殿下吩咐的事情,羅永絕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羅永急忙表明忠心,燕王既然把自己找來,自然是沒有把話說死,現在留要看自己的表現了,羅永對此心知肚明。

    「你的才能我是知道的,也明白你最適合做什麼,這次也可以說是一場歷練。」司馬季一本正經的開口道,「本王會把一些你並不知道的力量讓你使用,最終有什麼樣的成果,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如果讓本王滿意,相信你的仕途將一片光明。」

    深諳畫餅之道的司馬季毫不猶豫的先來一波雞湯,給羅永描繪了一個美好的未來,隨後便吩咐道,「你現在需要散步出來一個消息,一定要在極短的時間內,把這個消息散播到封國二十二縣,本王要每個百姓在茶餘飯後都要談起這件事,百姓在家要談這件事,出門也要談這件事,聽到別人說這件事,心裡想的也是這件事。」

    羅永靜立在原地側耳傾聽,聽著燕王對自己面授機宜,剛開始還能保持平靜之色,但是到了後來就勃然變色,第一次對司馬季的底線如此之低感到震驚,微微失色道,「殿下,是讓我操縱民意,把所有百姓的積蓄都騙出來?」

    「哎,話不能這麼說麼?你可以把他理解成一種集資,這是屬於全體封國百姓的財富,只不過手段上略微有些不合適。」司馬季面色平淡,如果封國百姓可以把自己的財富獻出來,讓燕王府獲取收支平衡,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麼?

    燕王覺得整個燕國的百姓應該知道感恩,自己現在把封國建設的這麼好,授意的人是誰?當然大部分授意的還是燕王,可也不能否認,他司馬季手指縫裡面漏出來一點,也夠封國十萬戶百姓吃的。

    世事艱難,要是司馬季沒能取得最後的勝利,受苦的還不是百姓麼?但他也深知古代百姓覺悟上面差了一點,才使用這種看起來兩廂情願的辦法,讓彼此都能接受。

    倒退一萬步來說,韭菜是遲早要割的,絕對不能讓它野蠻生長,這會造成貧富差距,聖人云,患寡不患均,最終會演變成整個天下的不穩定因素。

    將這個道理詳細的給羅永解釋,司馬季頗費了一番唇舌,可是最後仍然得到了模棱兩可的不確定回覆,「道理是這樣的,殿下,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如果做不到本王就對你的能力產生了懷疑。」司馬季冷著臉道,「能集中到越來越多的財富,才能證明本王的封國是富庶的,把過程忘掉,本王只要結果。」

    古代農業社會信息閉塞,對外面的信息並沒有瞭解,而官府作為最為權威的力量,便起到了安撫民心的職責,司馬季想要做的事情無非就是一場龐氏騙局,只不過他不但要錢,還不想背鍋,所以就需要足夠讓百姓恐懼的事情發生。

    百姓沒有消息來源無從查證,但是因為恐懼還不得不乖乖掏錢,一般的事情是做不到這一點的,只有瘟疫才能激發百姓心中的恐懼,最好還能和迷信牽扯上關係。

    司馬季雖說很討厭迷信這種東西,可在這種對自己有利的時候,還是要毫不猶豫的拿出來用用,為此,他特地把晉衛交給羅永,幫助對方完成這一次的民心操作。

    「溫度計這個東西,就先當法器用一次吧,也算是給封國的百姓科普一下基礎常識,以後他們會感謝本王的。」司馬季很是不要臉的自語道,接著會宮殿繼續裝病。司馬季有底線麼,根本就沒有。

    事情一點都不複雜,這一天數十具屍體在光天化日之下,從繁華的薊城街道被抬出來招搖過市,讓大街上的所有百姓都見到,並且對此指指點點。對司馬季而言,想要把屍體弄的可怖一點是小菜一碟。

    只要一聲令下就有人去做,反正他是不會親眼見到的,至於嚇不嚇到老百姓,這種小事燕王會過問麼?在眾多百姓被嚇到而議論紛紛的第二天,一個說法便傳遍薊城,說是幽州其他地方也出現了百姓暴死的慘劇,當然其他郡縣也有這種消息,只不過說的是薊城,足以令百姓恐慌的消息,幾乎在短短幾天中,就傳遍了封國二十二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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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巧了,我也是

    薊城的街頭巷尾之間,這些死亡的人到底是怎麼死的,就成了人們最想知道的問題。輿論就是這麼產生的,於是就有了數不清的人在談論這件事。

    人有時候很聰明,但有時候也蠢得過分,如何讓人把愚蠢的一面展現出來,這是眾多宗教以及詐騙、傳銷、邪教頭子每天都在想的問題。今天就輪到燕王思考人生,深入瞭解一下為何這個世界上的傻子永遠這麼多?

    古代宗教往往是財富集中之處,不然在亂世當中,也不會有這麼多皇帝要滅佛了,滅佛其中之一的原因,就是這些寺廟佔據足以讓國家心動的財富。古代人好忽悠,不能證明現代人就很聰明,不然碘鹽防輻射的話,怎麼會有這麼多人相信?

    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中國的鹽礦鹽湖,光是一個察爾汗鹽湖,就能給每個中國人分兩噸的鹽,足夠讓你死後保存很長時間。

    有這麼多的先例在腦海中,司馬季才敢完成這一次的詐騙行動。目標就是整個封國十萬戶人口的財產,韭菜該割就割,千萬不能手下留情。百姓永遠都是朝廷手中的工具,現在燕王手頭有點緊,必須要向衣食父母籌措一點經費,這在正常不過了。

    「聽說了麼?死的人都是在開鑿運河的時候,有親戚在運河做監工,我可是聽說啊,這次開鑿運河晝夜不停,足足死了幾萬人,那些戰俘的冤魂就在運河的水中久久不散,一些道長說這是他們出來報復了。」

    「不錯,我也聽到一個道士是這麼說的,」幾個人一起圍在一張桌子上喝酒談起此事,神神秘秘的樣子,不大不小的聲音傳進了酒肆所有人的耳中。

    這一幕幾乎在整個薊城的酒肆飯莊當中出現,就算有些人可能不想聽也躲不過去,這就是司馬季的第一招,短信轟炸,不論你想聽不想聽,我都要讓你聽。

    暴斃的死者和冤魂纏身有關,這就是要利用迷信的力量,讓普通百姓相信這事是真的。因為開鑿運河死了很多人,這件事本身就是公開的,當初羅永還立柱放了相當長時間的風箏,河工當中也有本地的徭役,幾乎每個人都曾經親眼所見。

    既然開鑿運河死了很多人這件事是真的,那一旦和冤魂纏身聯繫起來,那當然也是真的。

    作為第一期重點工程修建的幽州大牢,羅永也是剛剛到達這裡,剛剛進入大佬就迅速把所有衙役叫來,惡狠狠的道,「所有死刑犯全部毒殺,今天晚上全部辦妥,明白麼?」

    這些犯人當中有殺人犯,有採花賊,有江洋大盜,羅永這次過來就是直接把他們弄死,然後用屍體完成下一步的輿論發酵。

    於是第二天一早,和往常一樣出門的薊城百姓,再一次見到了一群死狀可怖的屍體被推出來,這一次可就不是嚇一跳的問題了,接連兩批屍體足夠讓人心驚膽顫。

    此時的封國道路上,無數騎著馬的幽州採買部成員,以最快的速度傳播消息,每一次傳播的消息都不一樣,這些消息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一定要把事情說的越來越嚴重。

    到了此時甚至連幽州大牢的死刑犯都不夠用了,一籌莫展的羅永接到了晉衛的傳信,意思非常簡單,殺戰俘!當初**德國用死刑犯製造波蘭入侵的假象,一幫蘇維埃的手下敗將可以做,燕王當然也可以做。

    隨著第三批屍體在百姓眼中出現,這一次的消息徹底變了一個樣。冤魂纏身和瘟疫爆發扯上了關係,北平郡說上谷郡爆發了瘟疫,原因是冤魂纏身的詛咒。廣平郡說遼西郡爆發了瘟疫,原因同樣是如此。

    這種言論打的是一個時間差,以上的幾個郡都不挨著,一時之間無法查證。可以讓幽州採買部有充分的時間製造輿論和造假。使勁把整個封國搞的人心惶惶,其實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因為這件事死的。

    一個十萬戶人口的封國,有人死於疾病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而平時非常正常的死因,在這個節骨眼上,就成了瘟疫爆發的證據,並不是百姓腦補能力過強,而是所有人都這麼說,形成了羊群心理。

    羊群心理是指追隨大眾的想法及行為,缺乏自己的個性和主見的投資狀態,亦作「群居本能」。這個時候議論紛紛的民間,其實最需要的就是官府出面說一聲,以安定民心。可司馬季怎麼可能會讓這種事出現。

    官府配合燕王,它是官府,它不配合燕王它就什麼都不是。只要許猛不親自出面,整個幽州的官吏在司馬季面前都是韭菜。許猛身為一州刺史,對這些沒理由的言論嗤之以鼻,再者事情還不是很嚴重,為什麼要出面。

    這個時候司馬季反而欣賞這種士族高高在上的姿態,這就對了,不要再這個時候出來裝青天大老爺,士族是王冠的,千萬不要對百姓低頭。

    「聽說這次的瘟疫來勢洶洶,你們發現沒有,燕王最近一直都沒出現,有多長時間沒出過城了,我聽說啊,燕王都病了。你們想想燕王是和天子一個姓的,現在尚且生病,我們這些老百姓怎麼辦啊?」

    「昨天我家旁邊的一個老頭都死了,平時看著挺見狀的一個老頭,怎麼一下就沒了呢?不說是冤魂找來的紋身誰相信啊?」馬上就有人開口添油加醋,把自己臥病在床好幾年的鄰居病死的事情抬出來,言之鑿鑿的對周圍人敘說。

    一群人都是面色凝重,唉聲嘆氣,頗有股惶惶不可終日的樣子。就在這時候,一個打扮普通的壯漢從人群當中走出來,一把按住了一個男人,怒喝道,「不要再民間散播謠言,跟我去府衙!」隨後轉頭對著周圍的人恐嚇道,「天下太平,別亂說話。」

    說著就拽著剛剛說話的男子離開酒肆,直到走出好遠,被押著的男人猛然掙脫押著自己的人,一臉桀驁不馴的開口道,「你知道我是誰麼?」說罷便從身上拿出一塊牌子,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晉字。

    「巧了,我也是!」另一個人同樣拿出同樣的牌子搖晃了一下,「不過我還是要抓你,在下也是奉命行事,你先辛苦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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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