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魔法】我的小妾是艷鬼 作者:冰山 (已完成)

 
li60830 2019-4-13 15:54:4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6 29695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3 15:55
第七十章 大個子是什麼官職
    我一時傷心,又罵道:「你給我滾回去,我們早已經兩清了,我不會有事的,他們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楊官似乎還不信,我怒喊:「你要是讓我再欠你,那是逼我去恨你,你滾,你滾——」

    我聲竭力衰,大個子瞇著眼睛看著這齣戲,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

    楊官忽然狠狠的砍掉近身的一個人,怔怔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一揚手喊道:「撤!」

    不過瞬間,楊官就已經帶頭飛走了,台放他們也唏裡嘩啦的全飛走了。

    我情緒激動,傷口疼痛起來,喉頭緊接著嘔出了一口鮮血。大個子這才嚇到,忙從懷抱裡掏出一顆藥丸塞進我嘴裡,我就著鮮血嚥了下去,強自鎮定情緒,平服心中的氣息。

    大個子對著追趕的士兵喊了一身,他們立刻頓步,齊刷刷的跑了回來,然後一個個如狼似虎的瞪著我,顯然在責備我帶來了擄殺。

    我埋著頭不敢看他們,大個子跟他們說了些什麼,一群人變立刻拆掉了棚子,策馬奔騰。

    奔跑了兩個時辰,楊越澤的人並沒有追上來跡象,大個子似乎顧及我的傷勢,停頓下來休息了一陣。我苦笑道:「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吧,要是我連累了你們,我罪過就大了。」

    大個子心情卻極好,笑道:「你這麼有用,怎麼會連累我們呢?適才的那位應該是楊家的二公子吧?」他摸著下巴玩味地看著我,道:「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我臉一沉,冷冷道:「你果然笨的很。你難道看出這是楊越澤要至我於死地嗎?以他的為人,怎麼會把過多的秘密告訴一個女人?」

    大個子沉默下來,思考著我的話。我從他腰見拽過水葫,「咕嘟咕嘟」的罐了兩口水,大個子忽然一拍大腿,後知後覺的道:「那這樣說來,他是想告訴我你很重要,那我更不能傷害你了。」

    我無奈的翻個白眼,他變聰明了嘛。接著反問他:「那你以為他的手下。會放過我嗎?」

    大個子又想了想,笑問我:「那你以為他地手下,會那麼輕易在我眼下殺了你嗎?」

    我說不出話,不知道怎麼反駁他了。大個子的手下已經好整以狹,整裝準備出發了。我道:「啟程吧。我休息好了。免得現在被他們追上來,到時路上沒空暇休息,我自己給累死了,你的如意算盤可就打不下去了。」

    「對對,還是你聰明。」大個子又不拍大腿,恍然大悟的吩咐上路。上了馬,大個子的大手放在我地腰間勒住繩礓,在我耳邊以極其曖昧的聲調道:「看來你也挺關心我的。」

    我、的、天……

    我對著蒼天無意義的翻個白眼,不理會他。

    「駕——」大個子一揚馬鞭。馬兒急速的奔跑了起來。

    這一路上,台放他們又追來了兩次,只是楊官卻沒有再來。台放自然是極盡的想殺了我,只是每次都被大個子輕易的救下,而大個子對我的態度也越來越好,因為他也懷疑自己之前地判斷,似乎懷疑我到底有沒有那麼重要了。

    我自己心裡也是這樣想的,台放他決計沒有這樣的狠心。到底是誰指使他的?

    而我跟大個子都肯定的以為這人絕對是楊越澤,到了最後,大個子與顛覆之前的想法,已經徹底的認為我很重要,他也徹底的信了我知道很多秘密,要不楊越澤地手下不會這樣的極力追殺我?

    後來我想了又想,也決定顛覆自己之前的想法。若楊越澤真的想表達我很值錢的信息,台放便不會這樣賣力的殺我了,這樣的殺人手法只會弄巧成拙,讓我真地死在台放手下。那麼究竟是誰這樣想至我與死地呢?楊越澤?楊官第一次也親自來救我了,他必定洞悉了台放的想法,那麼還有誰如此大的魅力,讓楊官不管我的死活呢?

    惠喜。還是老太太?楊官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這兩個女人必定也早就知道了。我首先否認了楊越澤,因為如我之前所想。若真是他,他完全可以不理會我的死活,仍由大個子把我抓走。剩下的就只有楊加家那兩個尊貴地女人了。而最最最有可能地,就是她們兩個都屬意台放來殺了我的。

    大個子去一相情願地同情我,以為我真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楊越澤屬意他的手下要殺了我。這大個子同情心一氾濫,便比我更生氣。他的俠義心腸發作,彷彿受氣的是他,對我保護的也更加周全。

    一來他極力的想套出我「知道」的事情,二來也因為同情,對我態度好了許多。每每他來問我,我總是閉口不說話,我不能再說我不知道了,連日所經歷的種種讓我對憨厚的大個子也懷疑起來。

    記得那日在山洞,他的演技可是出神入化的,要是我真的說服他並讓他信了我對楊越澤沒用,說不定他會扔下我這個包袱給台放殺掉,自己跑回西域不再理會我了。

    我還意識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楊官和楊越澤知道台放在追殺我,可是,他們為什麼不阻止?

    連接跑了日,已經漸漸的接近了西域,台放他們終於放棄了追殺大與解救我的行動。

    這一夜,大個子早早就停下來休息了,他心情似乎頗好,抓了只山雞給我吃。許久未沾葷腥,我一時胃口大好,毫無形象的大啃特嚼,大個子拿著乾麵餅在我身邊「吧唧吧唧」的吃著,不時好笑的「欣賞」著我的吃相。

    我懶得理會他,埋著頭大吃起來。

    「你的傷口,這幾天好了些吧?」

    我仍不理他,這樣狂馬奔騰,沒好吃的好住的,我能好嗎?而且他天天給我換藥,難道不清楚?

    大個子見我不答話,似乎也覺得自己問的多餘,他喝了口水,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笑的很曖昧:「我這不也是關心你嗎?雖然我看的到你的傷口,可是我不知道你感覺到多少疼痛啊。」他說罷別有深意的看我一眼,怎麼?今日他要玩「挑撥離間」的把戲?想告訴我楊越澤傷了我的心,要我把「秘密」告訴他,沒必要為楊越澤死守嗎?

    我在心裡冷哼一聲,就算我知道我也不告訴你,等到我失去利用價值了,誰知道你會不會像楊越澤和楊官他們那樣把我放棄了?何況我現在也沒有資本讓大個子喜歡上我,紅衣這丫頭的樣貌,實在不敢恭維。

    「我的心裡也感覺不到傷口疼痛,我很舒服。」我咬了一口雞腿,含糊的對大個子說道,語氣沒有一分好顏色。這雞腿的味道真不錯,比楊越澤打的那條魚好吃多了,魚刺多,我向來是個吃飯怕麻煩的人,最好這雞連骨頭都沒有,我就樂了。

    想了想,這山雞是他打來的,便好心的問他要不要來點,他揚了揚了揚手裡的乾麵餅,道:「我吃這個就好了,你有傷,要多吃肉食才會好的快。」

    我奇道:「你為什麼不多打兩隻?」我想的理所當然,以他的身手,多打兩隻山雞不是什麼問題的吧?

    大個子看了我一眼,笑著道:「現在近了西域,樹林子越來越少,要打到東西可不容易。」

    我一怔,嘴裡的山雞不是滋味,眼眶有些濕潤,喉頭哽咽,這大個子對我這個俘虜算的上頂好的了,有什麼好吃的都給我,自己都不捨得吃掉。

    就說上次在那邊河邊摘到的新鮮沙梨,他愣是留了三日都揣著懷裡給我自己吃,自己聞都沒捨得聞一下,每日早上擦的乾乾淨淨遞到我嘴邊。

    也不知哪個女子有幸嫁給他,他若是對自己的妻子,那得是怎樣的無微不至和關懷愛護啊?哎,也不知道我這輩子還有沒有可能找個好人嫁了,從此平平淡淡的過一世?平淡?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奢望平淡的過日子了嗎?

    「大個子,你娶親了嗎?」我嚥下嘴裡沒嚼爛的雞腿,認真的問大個子。

    大個子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居然沒臉紅,他擦掉嘴角殘留的麵餅渣滓,「嘿嘿」笑了兩聲,倜儻道:「莫非,你想嫁給我?知道我的好處了吧?我就知道你會喜歡上我,被我感動的……」

    大個子的話淹沒在我突然飛過去的雞骨頭中,他看著我殺人的眼光,縮了縮脖子沒敢說話,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大個子以前可是我一看他就會臉紅的,怎麼這一熟悉起來,如此的厚顏無恥?

    「我已經娶親了。」過了一會,大個子衝著熄滅了怒火安靜下來的我說道,我心裡居然沒由來的有些淡淡的惆悵,並不是因為我喜歡上了大個子,而上有些羨慕那個未曾謀面的大個子的妻子,什麼時候,我也能有這樣有出息的相公呢?

    「不過,你要是想嫁給我,也沒關係的,我妻子她是最大度的女人……」

    我眼光伶俐一掃,大個子立刻閉上嘴。他怎知道,哪個女人會大度呢?縱使在自己的相公面前,也不過是偽裝出來的大度,因為她們怕失去,所以必須要假裝自己賢良淑德,但奇怪的是,男人明明知道女人的心思,卻偏偏很喜歡她們去偽裝。

    「大個子,你在西域,是什麼官職?」我不想在繼續他妻子的話題,於是轉眼問到了他的職位。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3 15:56
第七十一章 最自私的人
    「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大個子不再看我,言語已經有了濃濃的警惕,他深邃的眼光看向天際,不敢與我對視。

    「隨便問問而已。」我無心再去問他的官職,砸砸嘴,終於吃飽了。大個子也吃完了手上的乾麵餅,遞給我一罐水,我喝了兩口還給他,他也不嫌棄,就著喝了兩口揣進懷抱裡。兩人都望向天際,一時靜默無聲,只餘草間的蟲鳴,我眼皮又些重,漸漸襲來一陣睡意。

    大個子熊掌抱過我,因為怕被敵人發現,叫手下的人把剛才給我烤雞的火也熄滅了。

    我道:「如今近了西域,想他們也不會追來了,點一點火吧,現在天氣越來越寒了。」大個子看著我,似乎在分辨我話裡的真假,看來他在懷疑我想用火引起敵人的注意了?我氣憤的推開他的手,自己躺在樹下,冷冷道:「你愛熄便熄,當我什麼也沒說過。」

    大個子思索了一會,終於還是沒叫人再點火。我氣極,離的他遠遠的,不想理會他。直到多年後,大個子回憶起此時,還是悔恨不已,怪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是因為他懷疑我,險些讓我們丟了性命。

    就在我快睡著時,遠處漸漸傳來了「嗡嗡」的聲音,我以為是大個子在哼歌,他總是喜歡在這樣寂靜的夜,哼一些我聽不懂的情歌,我為什麼知道他唱的是情歌呢?

    雖然我聽不懂他歌裡的深意,但那淡淡地憂傷中瀰漫出的莫名感動,讓我感覺出他是思念愛人時。才有的情調和憂慮,大個子的愛人可真幸福啊,如果也有男人這樣對我,我必定不會窮其一生去追求名利榮華了。

    那「嗡嗡」的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更往日的不一樣,我感覺一絲不對,迫使自己清醒過來,大個子在我不遠的地方已經蹙眉熟睡了,他扇羽般的睫毛在眼殮處投影出一片淡淡的暗影。看起來說出地安詳溫暖,我忽然鼻子一酸,有種想哭的衝動。

    「誰?」大個子驚醒過來,大手閃電般捏住了我的手,目光若冬日的寒霜緊緊的盯著我。眼裡滿是懷疑和不滿。

    我掙紮著他捏著我地那隻手,牽引著傷口起了一陣疼痛,我齜牙咧嘴的「絲——」了一聲,大個子這才稍微鬆了點力氣,卻未放開我的手,他眼神高深莫測的斜睨著我,冷冷問道:「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

    我本靠近大個子,在細細觀察他的神色。他又拉住我,我們的距離自然更近了一分,他說話的熱氣全都噴散在我的臉上,激起了麻粒和顫抖。我從未見過大個子這般警惕和惱怒的神色,全然沒了平日對我地關心和憐憫,我心中悲怒,忽然一使全力掙開了他拉著我的手,道:「深更半夜的唱情歌。還怕別人瞧你嗎?」

    大個子忽然一愣,臉上又燒起了兩朵紅雲,他吞吞吐吐的說:「我什麼時候唱情歌了?你又知道?」

    我無奈的大個子善變的面部表情翻了個白眼,無意間又聽見那「嗡嗡」的聲音,大個子見我忽然安靜下來,也凝神靜聽了一陣,他臉色忽然間巨變。聲音未有的慌亂和不知所措,他拉起我,幾乎喊道:「不好了,西域黃蜂!」

    我迷惑地看著他,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卻又說不出什麼不對,只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在逼迫著我。令我不由的驚嚇哆嗦起來。

    「我們得快走。西域黃蜂來了。」星光下我看見大個子眼裡的決絕和恐懼,我並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東西。但我卻比他更害怕,人們往往對未知的事物才是最懼怕的,這種感覺,就向我生為蘇碧那一世,浸豬籠前地絕望和無從的害怕。

    「西域黃蜂是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害怕?」我在大個子身後,被他扯的飛跑起來。

    大個子不答我,只高聲吹了一下哨子,那些熟睡的士兵立刻全都湧了過來,如大個子適才那般靜聲凝聽了一會,之後臉上全是和大個子如出一轍的表情。

    「那是什麼東西?沒有解救的法子嗎?」我實在不想深更半夜的到處跑,而且是因為一群蜜蜂。

    「有法子,生火,快生火!」大個子經我一提醒,這才想起什麼,邊吩咐著眾人生火,自己也慌亂地從懷抱裡掏火褶子。

    「糟糕,火褶子沒了。」大個子聲音已經完全絕望了,攤手望著眾人,只有少許人拿出了火褶子。這火褶子本是中原人才愛用地,如今又近了西域,他們身上沒幾人帶,本也屬於正常。

    「為什麼要火褶子?那些到底是什麼東西?」對危險的未知,讓我忘了自己地身份,我近乎於吼叫的讓眾人注視著我,我急需要知道什麼是「西域黃蜂」。

    「嗡嗡——」那聲音更近了,縱然我再不知道,也知道這群是「很龐大的蜜蜂」,大個子和其餘人自然也聽出來,臉上已經沒有絲毫血色了。我這才真正意識到事態的嚴峻,希冀的瞧著大個子,希望他能給我個解釋,好歹也讓我死的明白。

    「西域黃蜂是西域邊界最毒的蜂王,所到之處,不留活口,它們只有吸飽了足夠的血,才會飛走。我們死定了——」大個子邊斷斷續續的跟我解釋著,邊連拖帶拽著扯我往相反的方向走。

    再一看其他人,全都如臨大敵,這種神色,在「陝北三剎」追殺我和楊越澤時,我都未看到過。

    「你為什麼要生火?它們怕火嗎?」我艱難的儘量趕上大個子近乎飛速的奔跑,上氣不接下氣的問到。

    「是,它們怕火,只要有火,它們就不敢近前。」大個子說到這裡,忽然懊惱的拍打了自己的腦們一巴掌,嘆道:「我真該聽你的話,真該把火都燃起來。」好了,現在知道我的話是金玉良言,現在知道我的好處了吧?可是有什麼用呢?火已經熄滅了?我們怎麼辦?等死?我們這樣的速度,那些會飛的東西能追不上我們嗎?

    「你說它們要吸血,吸飽了就走了,是嗎?」此刻,我迫使自己清醒過來,我是這一群人中最弱的,大個子此刻也許還拉著我跑,等到危險真正的臨近,他決計會將我扔下的,畢竟還沒有哪個人會傻到捨棄自己的性命去救取一個俘虜。

    「是,是,你現在能不能給我閉上嘴巴?」大個子回給我一個不耐煩的惱怒的神情,完全沒了平日的細心溫和。

    我告訴自己千萬不能生氣,此時,我的冷靜是救我唯一的方法。我深吸了一口氣,忽然使盡全力的掙開了大個子的手,大個子本在急行,我一甩脫他,他已經走了幾丈遠,他忽然停住看著自己空出的手,奔回了我的身邊捏住我的手,幾乎要我捏碎,他噴火的眼眸預示著他此刻很危險,他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說:「你找死嗎?你以為我在嚇唬你嗎?」

    他說著又要拖我走,我乾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抬頭仰視著他不可思意的眼,認真的說:「我有個法子,能救我們。」

    「什麼法子?」大個子奈著性子問我,顯然是沒辦法的辦法。眾人見大個子停下來與我周旋,全都惱怒的瞧著我,而且比前幾次都凶狠的多。

    「只要讓它們吸飽血,我們就能夠活下來,我們這樣跑,是跑不掉的。」

    大個子深深的凝視著我,彷彿要看進我的心裡,難得在這樣危險的情況下,他還有閒情逸致「欣賞」我的表情,過了良久,他才問我:「你想怎麼做?」

    我站起身子,眾人也正凝望著我,靜靜的等我說下去。我拍掉身上的塵土和碎葉子,深深的吸了口氣,神情滿是決絕:「殺幾個人,流出血,讓西域黃蜂吃飽,救出更多的人。」

    我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恐憤怒的瞪視著我,眼裡全是騰騰烈火,看我就像看萬惡不赦的大惡人。我吞了口吐沫,硬著頭皮接道:「犧牲幾個人,好過大家一起死。」

    大個子捏著我的手忽然鬆開,頹廢的搖了搖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喃喃道:「你們中原人說對了,最毒婦人心,你,你,你果然好惡毒……」

    我一愣,緊接著笑了起來,就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直到我笑的眼淚也出來了,腰也彎疼了才停下,我忽然頓住笑意,唬了他們一跳。我慢慢的冷下臉,口中清晰的說:「我是惡毒,難道你們就沒有這樣想過嗎?我是個自私的人,我不想死,你們難道想死嗎?」

    大個子忽然也如我一般笑了兩聲,道:「既然你知道人都是自私的,那麼你想想,誰會願意犧牲?」

    我冷哼了一聲,嘴裡擠出幾個字:「那是你的事。」

    大個子的眼裡全沒了感情,看著我仿若萬年寒霜,我不禁打了個哆嗦,大個子瞬間閃電般接近我,雙手電光火石般掐住我的脖子,我立刻感覺到臉上青經暴起,呼吸困難。大個子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他咬著牙齒慢慢的跟我說:「你說的對,大家都是自私的,我便解決了你這個最自私的人……好解救大家……」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3 15:56
第七十二章 肥嘟嘟的八寶鴨子
    他邊說邊緩緩加緊了手上的力道,我已經呼吸不進空氣了。

    但我卻沒有哭,我只一派倔強的瞪著大個子,艱難的吐出一句話:「天馬,你,你是只笨馬……我死了……你,你的心計全都白費了……你,你們死的人,也,也白死了……」

    我的話更激怒了大個子,他手上的力道愈來愈大,我已經聽到自己的脖子在「格格」作響了。

    忽然有個士兵衝了出來,嘴裡嘰嘰咕咕的說了一句話,我見大個子面色惶惑,那人話一所完,迅速的抽出到刺向自己的腹部,倒在了地上。

    又有幾人出列,也嘰嘰咕咕的說了幾句話,跟之前那人一樣刺自己一刀,倒在血泊中。

    後來我才知道,之前那人是說:「這位姑娘雖然惹人厭,說的話卻極有道理。奴才這就去了,望奴才死後,主子派人好生照顧我的家人。」後面的那些人則說:「奴才們也願意為主子犧牲,希望主子好生照顧家人。」

    他們說話刺刀都在瞬間完成,大個子和眾人根本來不及阻止。

    大個子看著倒下去的人,把怒火全部都遷移到我身上,我已經感覺自己的脖子跟身子分開了。死亡的恐懼再一次淹沒我,記得我浸豬籠在水裡時,河水沒進我的七孔,也是這般致命的恐懼和窒息。我無力的揮舞了幾下四支,手在半空撲騰了兩下,盡最大全力擠出幾個字:「我。我…死了,他們,他們…就死的更冤……」

    大個子深邃的眼神由怒氣衝衝變成深深地疑惑,他對我的憐憫和同情,此時已經完全變成了鄙夷和不屑,看著我彷彿是看著一堆毒藥。他忽然厭惡的鬆開我的手,表情就像那日我用自己的身子勾引陝北三剎時楊越澤對我的厭惡那樣。

    他鬆開我,迅速閃到了一邊,離我遠遠的。彷彿一接近我,就是天大的恥辱。我喉頭湧動著腥甜,卻拚命的壓抑著,我把指甲深深地嵌進肉掌裡,鑽心的疼痛稍微減輕了一些喉嚨的異動翻滾。我嚥下那口血,對大個子說:「快把他們的身上多割些傷口,流出血來。」

    無人理我。

    「你們想死嗎?沒聽見西域黃蜂已經近在矩尺了嗎?」

    仍是無人理我。

    「我知道你們不忍心,難道你們想看著他們白白死去,死的一點作用也沒有嗎?」

    他們繼續無動於中,在那邊裝死不理我。

    我怒從心起,惡從膽邊身。我拿袖子狠狠地擦拭掉不知何時已經流了一面的淚,而後擄起袖子蹲下去,在靠我最近的人身邊撿起他適才自慘的刀子。我咬咬牙,閉著眼睛就對準他最容易下手的地方砍了下去。

    睜眼一看,他的大腿被我砍中,刀口處湧出一股濃黑的血液,刀卡在了他的骨頭裡,我怎麼用力也扯不出來。我抬頭一搜尋,沒有一個人要來幫我的意思。

    我無奈,牙齒緊咬著嘴唇。忍著身體地不適又轉至第二個人身旁撿起刀,狠狠的砍下去。

    每一個死人的身上都被我砍了一刀,每一個人的身上除了他們自己刺傷過的腹部都流著一把刀和另外一個湧動血液的傷口,我的嘴唇也被我咬破,我嘗到了唇角濃濃的腥甜。

    我站在一旁急喘了幾口氣,試圖讓自己舒服些。安靜下來,我才感覺到自己地胳膊熱熱的液體也在湧動。我苦笑一聲。看來我的傷口也破了在流血,這真是在為他人做嫁衣,我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就是為了自己活下來,這下倒好,我自己流血,也成了就將犧牲的人?

    不行。我不能死在這裡。我還要回去找楊越澤。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問清楚,我還不知道是誰派台放來刺殺我的。

    我腦中百轉了千個折。登時一狠心,撕下兩塊破布,反手為自己紮住傷口,然後艱難的走離那幾個死人遠遠地。

    那些人還愣愣的看著地上的死屍,毫無反應。我找了個安全點的地方藏好,對著他們冷冷大聲道:「你們要是想死,儘管在那裡慢慢的觀賞好了。」

    這句話好歹起了些作用,以大個子為首,那些人也向我藏身的地方走了過來。

    大個子挨的我最近,他無意瞥了眼我地傷口,眼裡滿是複雜地惱怒,似乎掙紮了許久,猛然間舉起刀,我大駭,以為他終於看不慣我的行為,要砍了我。我閉著眼睛等著那柄冰涼地刀落在我脖子上,等了許久,預期的疼痛並沒有到來,睜眼一看,見大個子手裡多了兩塊布,再一看他的衣角,已經破的不成樣子。

    大個子拈著那兩塊布條走到我這邊,完全不看我的眼,不動聲色的給我的胳膊又多包紮了一圈,我無聲的冷笑幾聲,仍由他搗鼓著。

    過了半晌,我終於看到了他們無比害怕的西域黃蜂,這蜂比普通的蜜蜂要發上三倍,全身都是黑油油黃澄澄的交錯橫條,這一群黃蜂最少有上千隻,它們飛到那幾個死屍上空,旋轉著停下來。

    其中有一隻試探的飛了下去,爬在其中一個死屍的身上停留了一會,而後飛起,緊接著,那一全黃蜂便蜂擁著撲下去,一群黃蜂趴在死屍上,那震耳欲聾的聲音總算小了些,但這一群群的黃蜂趴在人形上,吸著死屍血發出「孜孜」的聲,在這安靜的醒夜,當真是說不出的詭秘可怖。

    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嚥了口唾沫。眾人的神色也如我這般,皆是大氣也不敢出。

    觀望間,我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什麼東西盯了一下,一陣麻木卻尖銳的感覺傳來,我毫無意識的拍了那彷彿被蚊子盯了一口的胳膊,頭也不回。

    這一拍,我的手本之前被指甲掐破,也不知道拍到了什麼,我的手居然是鑽心的巨痛,我抬起手一看,手掌已經烏黑一片了。我大驚,低頭看見地上翻滾著一隻大黃蜂,它許是適才被我拍打到的東西,撲騰了兩下,沒出息的不動了,死了過去。

    它咬到我的是我那隻受了毒傷的手臂,所以我才會沒感覺,而我拍到它的是未受毒傷的手掌,加之手掌破了皮,才會變成這樣的,而這些黃蜂原來是身有巨毒的,為什麼沒人告訴我?

    我忽然眼前一黑,也像那隻沒用的黃蜂,撲騰了兩下暈了過去。

    這次,是真的完蛋了,我死定了!

    失去知覺之後,我感覺自己又在飄了。難道我已經又死了一回?魂魄飄散了?

    我飄啊飄,飄啊飄,飄回了楊家。楊家的大花園裡,惠喜和楊老太太橫在椅子上,悠閒的搖著美人扇閒聊著,她們手邊放著觸手可及的精美點心,我嚥了口唾沫,餓了這麼多日,好想吃東西啊。

    我伸手過去想抓過一些點心,那點心卻從我的指間穿透滑過。難道我真的變成鬼魂了?可是我為什麼可以見陽光呢?

    「娘,娘子,你們在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我隨著聲音回過頭,見楊官正滿頭大汗的望這邊走來,臉上滿是濃濃的笑意。我也輕輕的笑了,看著我這個曾經最愛最放不下卻也是最恨的男人,竟然無由的發自內心微笑了。這不是討好的嬌媚甜笑,也不是刻意偽裝或者小心翼翼的微笑,而是真正的發自內心,沒有絲毫雜質的笑。

    楊官走到惠喜身旁,靜梅為他端來張椅子。楊官笑著取過適才惠喜喝過的茶呷了口。惠喜也笑著為他擦拭掉汗珠子嗔道:「都這麼的個人了,還一驚一炸的,我們能聊什麼呀?無非就是胭脂水粉,布料繡花而已。」

    楊官笑的不置可否,隨即想起什麼,道:「春來呢?他今日可乖啊?」

    惠喜命靜梅把梨園裡頭放著的春來帶過來,手搭起個涼棚子在春來額頭,她把春來湊到楊官滿前,滿是幸福和滿足,道:「他今日可乖了,你瞧瞧他的身子是不是又大了些?」

    楊官如言仔細的打量了一會,道:「好似大了些的。」

    一直未出聲的楊老太太忽然呵呵笑了起來:「你們當真是時時看也看不夠,哪有長的這樣快的?」

    楊官稍微點點頭,承認了,惠喜紅著臉笑了一聲,不說話。

    呵,多和睦的家庭的天倫圖啊,如果楊家不曾出現過一個我,那該多好?他們和我,是不是都該更幸福,更和睦快樂呢?

    我站在一旁歪著腦袋瞧他們,忽然見楊越澤也從景華園的方向饒了過來,他臉上是萬年不變那溫和絕美的笑容,我細細的看著他,他臉上沒有絲毫倦飴,我失蹤被抓的這些日子,他難道沒有絲毫關心嗎?

    他的手明明是空著的,忽然在我凝視之間多出一個碟子,他正端正的捧著那隻碟子,碟子上是一隻肥嘟嘟的八寶鴨子。我狠狠的嗅了幾口氣,好香啊。

    這真切的感覺,彷彿真的有隻鴨子在我面前一樣,我死了,還能聞到人間的氣味嗎?

    「小丫頭,快醒醒,吃東西了。」楊越澤忽然閃身到我面前,搖著我叫我吃東西。

    我流著哈拉子不可置信地抓過那隻八寶鴨子,對準鴨子的大腿狠狠地咬下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3 15:56
第七十三章 為什麼毀容
    「啊——」咦?這是什麼聲音?這鴨腿怎麼那麼硬?咬不動?我又咬了一口,還是那樣。但那隻「鴨子」似乎很痛,又鬼哭狼嚎的喊了一聲。

    「喂,你怎麼回事?我叫你吃東西,你怎麼咬我的手,醒來就不給我幹好事。」

    咦?我忽然對上一張擴大的臉,正是大個子,他怎麼變成鴨子了?哦,不,鴨子怎麼變成他了?他怎麼在這裡?我的嘴裡,為什麼不是鴨腿,是大個子的手?

    「你做夢了,吃的在這裡。」大個子摔掉那隻被我咬住的手,緊接著晃蕩了兩下另一隻手裡的真正的鴨子,我抽搐了兩下唇角,尷尬的說不出話。

    「吃吧。」大個子把鴨子又晃蕩了兩下,我悶聲不說話,把鴨子搶過來抱在懷裡,背對著他撕了一條鴨腿,美美的吃起來。我看了看那隻被黃蜂咬到的手,還好,消腫了。

    「你給我解毒的?」我含糊的咀嚼著鴨腿,問大個子。

    「唔,不是什麼巨毒。」大個子淡淡的回答著我,我放下心來,專心對付著鴨腿。

    「你吃不吃?」我咬了一半鴨腿,想起大個子總把好吃的留給我,但我總是不記得叫他也吃些。

    「我吃過了。」大個子冷冷的說道。

    我瞥了瞥嘴,不屑的繼續吃起來。昨天晚上我就知道,大個子以後再也不會給我好臉色了。他必定以為我跟他一樣演技極好,以前是在扮柔弱可憐。其實我是很陰狠的。

    剩下的半隻鴨子在我嘴裡咬地特不是滋味,我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什麼,又大口的咬下去,嚼爛後,卻怎麼也嚥不下去,我乾脆吐掉,起身去看看那些自殺的人被黃蜂吃成什麼樣了。

    「你去哪裡?」大個子見我把鴨子放在地上站了起來,忙回過身子拉住我的手,戒備的問:「你又有什麼鬼主意?」

    我大怒。眼神火光的騰騰地看著他,反問道:「我能有什麼鬼主意?你隨時可以要了我的命,我能有什麼鬼主意?你希望我有什麼鬼主意?」

    我邊說邊極力的想掙脫大個子捏著我的手,他也惱了,拉著我地手一頓。我腳下一個趔趄,毫無預兆的跌往前去。我閉著眼睛等著自己跌個狗吃屎,這下完了,我臉上的傷口肯定又要被摔破了,這下再多的天山雪蓮也好不了了。

    等了許久,預期的疼痛卻沒有到來。我試探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以極其不雅的姿勢躺在大個子懷抱裡。大個子也未料到這樣用力,心有餘悸的瞧著我。

    我們的姿勢曖昧的怪異,兩人的距離如此近。卻又各自冒著烈火。

    大個子看我的眼神愈來愈奇怪,我也一時忘了怒火,眨眨眼睛疑惑的瞧著他。

    只覺得大個子的臉愈擴愈大,我心裡瞬間突突地急跳著。大個子忽然一俯頭,冰涼的薄唇俯上我的唇。他的唇很軟,濕搭搭的。我不可思議瞪著眼,心狂跳著,幾乎要從喉嚨逸出來。

    「閉上眼睛。」大個子拉著我的手鬆開。懷抱上了我的腰身。

    我下意識的聽他地吩咐,乖乖的閉上了眼睛。但牙齒卻死死的咬著,大個子輾轉肆虐我的唇半晌,見我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手居然不自覺的摸上了我的胸。心中洶湧著怒腔,這大個子真是越來越過分了,適才還要殺了我。現在又來佔我地便宜,看準了我不敢還擊決絕是吧?小瞧我是吧?好,你等著!

    我嘴唇悄悄的鬆動了些,誘惑著大個子進入。大個子果然上當,竊喜的急忙伸舌。他的舌伸了一半,忽然又想起什麼瞬間縮了回去。喲呵,變聰明了?知道我要咬他?他舌頭一縮回。也推開了與我的距離。得意洋洋的斜睨著我。

    我奸計未得逞,氣鼓鼓的走到那邊去。我之前躺地位置正是我昨夜暈倒前地位置。大個子的手下正在遠處休養,我鑷手鑷腳地,不敢打擾到他們。

    昨夜自殺的那些人已經只剩下幾件衣服在那了,我拿起一根棍子,好奇的挑起其中一個人的衣服,只見下面是一副嶙峋的骨架,骨架上是他們散亂的頭髮,這西域黃蜂果然厲害,這些人的血肉都被吸盡,只剩下骨頭和頭髮了。

    我蹲在地上,好奇的查看著,心下百轉千折。

    「你在看什麼?」大個子高高在上的問我。

    「骨頭。」我頭也不回的答道。

    「這些骨頭有什麼好看的?」大個子似乎比我還好奇,在我身旁蹲下。

    「你沒聽過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嗎?我看的是骨頭,可又不是骨頭。」

    「你看佛經?」大個子饒有興味的看著我,破感興趣。我一笑置之,不答是也不答不是。這句話,是當初楊官哄我開心時說的。

    「你一個小女子,不怕這些屍骨嗎?」大個子見我不答他,只好自顧接下去。我輕噗一聲,想我在冥界的時候鬼魂都見過了,何況是幾個小骨頭?

    大個子見我輕蔑的笑著,忽而悠身長起,冷冷笑道:「我倒還未見過你這樣的女子,心思狠辣果決,當真是少見?」

    我一愣,聽不出話裡是褒義還是貶義。

    大個子拖我起來,迫使我對著他,問道:「我在想,我是不是真就那麼輕易抓到你呢?」哈,來懷疑我了?以為我是將計就計的故意讓他抓住我?這才發現自己愚笨了?

    我冷哼一聲,扭他他箝制我的爪子,冷冷道:「既然你這樣想,最好就放了我。」

    大個子扭過我的臉,我的眼不得不對上他的,他笑道:「若真是如此,我也是殺了你,而不是放了你。」我聽出他口裡的絕對不是威脅,而是在敘說,他是在告知我一件事實。我不敢再造次,只得乖乖的斂目垂頭,不在去瞧他。

    大個子似乎並不打算這麼輕易就饒恕我,捏著我下巴的手加了一分力道,說:「若是一般女子,如何想的出這樣狠戾的主意呢?」

    我撇撇嘴,不太情願的應了一聲,就沒再說話。大個子又接道:「我以為你可憐,原來你的可憐都是裝出來的。」他空出的那隻手拍了拍我臉上的傷口,道:「為了接近我,你把自己的臉都傷成這樣?你真是個無恥的女人。」

    我怔了又怔,眼裡滾滾而下淚水。我的右臉,是在楊家的閣樓時,不堪欺凌,準備結束自己的性命,楊越澤飛起一腳踢歪了刀子,才滑傷了這原本就醜陋的臉。楊越澤當初把我收在身邊,也是為了讓我去雪那日之恥,也正因為是他「救」我出去的,所以我欠他一個人情,呵,我居然還有人情沒還清。

    大個子見我緊咬著嘴唇,直到它流血也不說一句話。但他捏著我的下巴卻還是那樣用力,顯然以為我又有什麼陰謀。

    我仍由淚水流進我的傷口,看著大個子的神色,滿心的酸楚和悲憤翻滾出來,我一狠心,「刷拉」撕掉臉上那已經花土的紗布,我顫抖著手指著自己的蜈蚣疤痕,以波瀾不驚的語氣問他:「你瞧瞧我的疤痕,有哪個女人會為了什麼而弄出這樣一條東西?若是你,你會嗎?」

    大個子被我問傻了,蠕動了兩下嘴唇,想說些什麼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我連連冷笑了數聲,感覺到大個子的手總算輕了下來,我立即揮開,語氣就像萬年不化的寒霜:「何況,跟你一起來西域是何等危險?我為了什麼要冒這種隨時會丟掉性命的遊戲?權利或者富貴?若我在這邊丟了性命,要那些東西還有什麼用?」

    「楊越澤,因為你喜歡他。」大個子微笑著宣佈自己的判斷,就相一個高高在上的勝利者。

    我唇角的寒涼更甚,笑問:「你以為我這樣的女人,會愛一個男人愛到要犧牲自己美好的性命嗎?」

    大個子徹底的說不出話了。過了半晌,他忽然拉過我,從懷抱裡摸索出一瓶藥膏,看樣子有點像雲南白藥。他強拉著我在樹邊坐下,撕了身上最乾淨的一塊布,細細的給我塗著藥膏。

    我心不禁軟了一分,我嘆息一聲,換上溫柔的語氣道:「大個子,我知道是昨夜我提的建議,你才對我心寒了。」說到這兒,我的喉頭無由來的哽咽,我極力克制著,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道:「但我僅僅只是為了活下去,試問天下有哪個人不是自私的?何況在這樣的生死關頭。而且那些人,他們本是自願的。」

    大個子沒說話,想了想,過了良久才嘆口氣,道:「我竟然不如你一個女子想的周到,當真是慚愧。在昨夜那樣的情況下,犧牲幾個人確實是最好的選擇。如若不然,只怕我們全部會死在這裡。」他頓了頓,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接著說下去,我只閉著眼睛讓他為我上藥。

    「可是他們也有家人,我將心比心之下,總是忍不住怪你。」大個子終是接道:「其實我應該怪我自己沒本事,想不出好的主意,我,我,我當真是沒用的很。」

    「人非聖賢,哪能事事都想的周到呢?」聽大個子那樣一說,我的心不禁又軟了一分,安慰他道:「你只不過是比我善良了一些而已……」

    兩個人沉默下來,只餘小鳥在樹上無慮的歡唱著。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3 15:56
第七十四章 黃蜂事件後到西域
    自那次「黃蜂事件」之後,除了大個子之外,他手底下的那些人都對我的防備又加了一分,我也無法,只好哀嘆一聲,好在大個子是他們的首領,要不我就慘了。

    「黃蜂事件」讓每個人也小心也許多,行了四、五日之後,已經到了西域。

    大個子的西域所處之地是玉門關,不知道衛子默上次來偷軍屍的地方是玉門關還是別的地方呢?我這才想起,我已經許久未見到,也未想起衛人妖了。哎,不知道我此生,還有沒有機會見到他呢?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被大個子擄到西域來了呢?

    嘆息了一聲,我悶悶不樂起來。

    「小丫頭,已經到家了,你有好吃的了。」大個子扶我下馬之前,附在我耳邊以及其曖昧的姿勢說到。鼻子一酸,我險些哭出來,何處才算的上是我的家呢?

    大個子早已派人先回去通知了,我們到的時候,浩浩蕩蕩的一大群人,駭了我一跳,這大個子的面子也忒大了點兒吧?

    我縮縮脖子,很沒見識的窩到大個子身後。

    只見迎接的人群中,男女皆有,為首的一人是個新疆裝扮的女子。走近了些,我才看出這女子當真貌美嬌艷,深褐色的大眼睛上,睫毛如扇羽般濃密,微微捲曲著,折出一個漂亮的弧度。紅唇小口,面若出水芙蓉。我細細一打量,發現她的膚色有點像麥子發出的光澤,是個健康美女。

    這種美麗。是我一直很嚮往地。我身為蘇碧時,美則沒矣,但面上卻沒有血色,看起來嬌柔有餘,略嫌弱姝,身為惠喜時間,挺著個大肚子,什麼美都沒了,現在身為紅衣。簡直可以用「慘不忍賭」來形容了。

    這女子見我打量著她,也不在意。只深情的望著大個子,對著大個子單手扶胸行了禮,而後見我「猥瑣」的躲在大個子身後,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邀請大個子進屋了。

    「不忙,先給你介紹介紹。」大個子並不著急進去,我看了那漂亮的帳篷一眼,只好停下。

    「這是我的妻子,伊蓮。」大個子當眾摟著那女子的肩膀,看來,這伊蓮肯定是大個子很受寵的妻子了。「這是南朝勝凱大將軍最寵愛的小妾。」大個子手指向我,我就知道他會這樣介紹,我也沒那麼多在意。只得體地微笑,雖然在伊蓮的比較下,我笑的比哭還難看。

    進屋前,我急忙趕上大個子的步伐,小聲的說道:「伊蓮可真漂亮。」大個子自豪地笑了,沒有說話。

    進了到篷裡,我幾乎已經驚呆了。只見這裡到處鋪著深紅的地毯,我連日跋涉的腳踩在上面。一陣軟綿綿的愜意,看來大個子一定是個大官。我在心裡肯定的想到,在一看四周的擺設,簡直是歎為關止了。左邊放著一排排鮮花,裝鮮花的盆子皆用上好的白銀器皿盛起來,看起來華麗而又高貴。

    右邊則放著一排武器,看來是大個子練武功用的。最奢侈地。還要數帳篷中間的那根柱子了,這柱子上鑲滿了花花綠綠的寶石,寶石在半透明的帳篷下發出耀眼的光澤,當真是美不勝收,縱然我在楊家和衛子默那些豪華的府邸也住過,但到了大個子這裡,才知道什麼叫奢侈。不。這簡直就是在浪費,他已經把寶石當石頭用了。

    你看中間放著的那張大躺椅上。鋪著一塊白虎皮不說,居然也在周遍鑲著一圈寶石,而這寶石的顏色,居然全是青一色地黝黑,真真是難得。

    躺椅很大,我在大個子和伊蓮身上來迴旋轉了一圈,晚上「休息」的時候,在這裡就很方便了。

    我再一看,躺椅後頭放著一尊巨大狼人頭像,我聽楊越澤說過,西域有一位王子最敬重狼的,因為他欣賞狼,只是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欣賞狼,莫非,大個子就是那個王子?

    我不可思議的又環視了一圈這個比皇宮還豪華的帳篷,十有是了,除了王子,還有誰有這麼大的派頭,有誰能娶到伊蓮這樣的美人呢?

    我探詢著目光折過身,卻見帳篷裡已經沒有大個子地身影,只剩下伊蓮和幾個丫頭。我蠕動了兩下嘴唇,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王子出去見大王了,他讓我好好照顧你,你先吃點東西,我再安排你的住處。」伊蓮先我開了了口,居然是很標準的中原話。她見我驚訝的張著嘴巴,溫和的笑道:「我母親是中原人。」

    「如此有勞王妃了。」我行了個中原女子的禮節,我並不是驚訝她的中原話,而是驚訝大個子居然真地就是王子。忽然間,我又有些討厭這個女子了。在她身上,我似乎看到了惠喜地影子。

    在她跟我說話間,已經有兩個機靈的丫頭出去端食物了,不多一會,他們就上了滿滿兩盤羊肉和羊奶。

    她們恭謹地把食物放在矮桌上,站到伊蓮身後。伊蓮請我坐下,自己也在一旁盤腿而坐。她笑意盈盈的說:「這是我們西域的食物,不知道你吃不吃的習慣。」

    「入鄉隨俗,有勞王妃掛牽。」我嚥了口唾沫,沒吃過幾頓好的,什麼食物我都吃的慣。

    伊蓮王妃示意我可以用了,我也不客氣,端起一杯羊奶喝了一大口,這羊奶暖暖的,驅散了我身體的寒冷,我只覺得全身都放鬆下來,對伊蓮王妃的好感不禁加了一分,真是沒出息,被人一頓飯就收買了。

    我埋頭對付著那碟烤羊肉,也許是因為我太餓了,倒也覺得味道不錯。不過比起大個子平日辛苦偶爾給我打來的燒雞烤鴨,自然是大有不如。我邊想邊大口大口的嚼動著,直到旁邊的丫鬟們竊笑起來,我的冥想才被打斷。

    我猛然醒悟他們是在嘲笑我吃東西的聲音,我本不是這樣的,不過這段時間一直跟著大個子在野外生活,倒也忘了自己是個女子,忘了女子該守禮節了。我不禁紅了臉,尷尬的放下手裡的那塊羊肉。伊蓮王妃不動聲色的瞟了竊笑的丫鬟,那幾個丫鬟立刻禁聲,大氣也不敢出。

    她許是怕我尷尬,也不再叫我多用些,只親自又續了一杯羊奶給我,微笑的凝視著我。我當著她的面喝了下去,心想:你這樣盯著我,莫非有毒?如若不然,她為何都不知道我的身份,又管吃又管喝的?

    不過轉念一想,是大個子要她照顧我的。大個子辛辛苦苦把我從中原擄了來,總不會讓我一到就死了吧?想到這,我放下心來,一口氣灌下了那杯羊奶。

    伊蓮眨巴眨巴她那美麗的大眼睛,驚嘆著說:「中原女子真是豪爽。她話還未說完,我就搖搖晃晃的眼冒金星了,為什麼沒人告訴我這是羊酒?這不是羊奶嗎?

    接著,我醉倒了。

    等到再次醒來,已經是繁星滿天了。我發現自己在一間陌生的帳篷裡,我稍一響動,立刻有個丫鬟進來,她見我掙紮著起來,忙過來扶我,操著生疏的中原話說:「姑娘,王子交代,您醒了請您去赴宴。」

    我「唔」了一聲,看看自己身上,已經被細心的伊蓮王妃換上了紈衣。那丫鬟又給我拿來了一套中原女子的乾淨衣服,居然是紅衣最喜歡的那種梅紅色,袖子領口處用較淺一色的線銹著精巧的梅花,剎是好看。

    因那丫頭不會穿這複雜的中原衣服,我只好自己忍著手臂的傷痛穿好衣服,褪下紈衣,我發現我的傷口已經被重新包紮上藥了,伊蓮果然是個細心人,只是我不知道,她跟惠喜有什麼本質的區別沒有?惠喜也是這樣細心溫和的。

    可是,我為什麼要拿她跟惠喜比?大個子又不是楊官,而且,我現在就算連楊官也無什麼念想了。

    穿好了衣服,我猶豫的看著自己臉上也被一起換了的紗布,一陣憂鬱,這輩子,我算是徹底毀在這張臉上了。不過沒關係,我記得娘跟我說過,一個真正美麗的女子,靠的不單單是外貌,也許她一個眼神,她一個動作,都能讓男人為之瘋狂。男人也許會為了一個美麗的女人而花很多錢,但他卻不一定會為一個美麗的女人而成親,也許他們成親的那個女子,是最醜的一個。對,娘這樣說過,娘說的話永遠那麼有道理。

    並不是因為他們需要安全感,而是因為那個醜的女子,能夠把握住他的心,他們跟她在一起,會有種最自然的感覺,在這個女子面前,不必偽裝,只需要做最真的自己就足矣。當然,這樣的女子很少,能慧眼識出這樣的女子的男子更少。

    嘆息了一聲,我隨那個丫鬟出去了。拐了幾個彎,饒過七八個帳篷,終於到了一個樂聲靡靡的帳篷前了,那丫鬟對守衛的人說了幾句什麼,那些人立刻放我們進去了。

    裡面已經高朋滿座,樂聲歡起。眾人見我來,停了下來,樂師們也停了下來。我尷尬的站在那搜尋大個子,不知所措起來。

    還未等我先找到大個子,大個子已經從最上首的左側下來了,朝我走過來。看來大個子是很受寵的王子呢。中間那位五十來歲,精神爍爍的老者,定是西域大王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3 15:56
第七十五章 西域風情
    「父王,這便是我跟你說的那位紅衣姑娘了。大個子呵呵大笑著,向那位西域王也向眾人介紹起我。

    西域大王也呵呵大笑著用中原話說道:「歡迎你!」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對我一個俘虜也如此熱情?

    我滿腹疑惑的福了福,儘量微笑的好看些:「多謝大王美意。」

    西域王又哈哈大笑了起來,邀我坐下,真不知道他有什麼好笑的。大個子聽他父親邀我坐下,居然毫不客氣的攜著我的手,在伊蓮王妃下首,與她並排而坐。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一個人身上,讓我感覺他們如狼似虎,我則如坐針氈。

    惶惑間,我感覺有道溫柔的目光注視著我,我下意識的看向大個子,果見他溫柔的眼神略帶鼓勵,含笑的看著我。我回給他一個微笑,怎知他的眼神忽然有些閃躲的移開,我稍一轉眼,見伊蓮王妃正微笑的看看我,又看看大個子,三人之間的氣氛有點詭異。

    我不慌不忙的轉過頭,端起一個漂亮的杯子,剛準備喝一口,想起之間的醉酒,只好做罷。

    大廳處的樂聲再次響了起來,自外面進來的一群妙齡少女。個個紅衣如火,扭動著裸露在外邊的纖細小蠻腰。她們的腰和胳膊都未著衣物,腰間掉著一圈流蘇形的黃金晶片,脖子兩側垂著長長的火紅沙麗,額頭也是一條同色系的晶片,香氣流轉。環珮叮噹,迷人醉醒。

    她們時而舉手扭動,時而舉起手,手上戴著幾圈叮噹作響的黃金手鐲,看起來富貴不已西域王室看來挺有錢地啊。舞姬都穿的這樣好。如此說來,伊蓮王妃身上的首飾,更是金貴難尋了。

    我陶醉的欣賞著,眾人如我一般,如痴如醉。群舞姬中忽然出現一個女子,盈盈款步,她頭上的沙麗是月白色地,她的沙麗不若那些舞姬那般垂在耳側自脖頸兩旁。而是矇住了她那白皙的臉頰,在群紅中看來耀眼奪目,她的舞步比其他舞姬純熟美妙,扭動的也更柔軟。

    這女子看來有些眼熟,只是我因為她的美麗而忘卻了去辨認。一曲終了,眾人都不捨得醒過來。不知是誰先帶頭鼓起掌來,眾人一看,稀落的掌聲是大個子發出來了,不知是大家都很給大個子面子,還是那女子跳的實在太好。大家都隨之鼓起掌來。雷鳴般地掌聲響徹雲霄,久久不散去。

    那女子終於解開了面上的沙麗,居然是伊蓮王妃。我一看身邊,伊蓮王妃的坐位不知何時已經空了。我大為震撼。這女子太不簡單了。

    掌聲終於漸漸小了下來,我松來自己已經鼓紅的雙手,這才發現我是鼓動的最帶勁的人。這女子太神奇了,居然讓一個嫉妒她的女人真心為她鼓掌。是的,我承認,我嫉妒她。但跟嫉妒惠喜不同,對惠喜,是夾雜著厭惡的惱怒。對於伊蓮王妃,我是發自內心的,那種一個女子嫉妒另一個女子地單純嫉妒,隱約還有些羨慕。網.手機站apC

    這樣一個美麗多藝的女子,無怪大個子每每對上她或者跟我說起她那時,是那樣的溫柔自豪。

    大個子的父親在掌聲結束後呵呵笑道:「伊蓮真是越來越進步了。」他說地是中原話。我知道他是有意對我說的。他忽然轉臉對著我。笑道:「勝凱大將軍的寵姬,必定也身懷絕技。不如請紅衣夫人也來為我們表演表演絕技吧。」

    紅衣夫人,呵呵,又是「夫人」,西域大王說的是「不如請」後面沒有加上「可好」那兩個詢問的字,他這是在吩咐我表演。

    怎麼辦?不表演吧,必定是不給西域王面子,表演吧,我表演什麼呢?也像伊蓮王妃跳一段舞?別說我不會了,就算會,有這樣一般天人之姿的舞蹈在先,我再表演,那是班門弄斧,自取其辱。我還能表演什麼?我擅長的,只有繡花了。總不能讓我當著眾人,銹一帕絲巾吧?就算我有這個閒情逸致,人家也沒那耐心啊,銹一方最簡單的絲帕,最少也得用上三五個時辰,到時候天都亮了,誰還願意等我?

    我無奈出列,恭恭謹謹地福到西域王面前,聲音誠摯惶恐道:「奴家不會表演什麼。」

    「哈哈,紅衣夫人謙虛了,你若什麼都不會,那勝凱大將軍如何會那般寵愛你呢?」西域王一派理所當然,幽暗的眼瞳裡遂自幽暗下來,我已經看到了裡面有濃濃的危險氣息。看來他是認定了我不肯給這個面子了。

    我身子本有傷,這樣福在他面前,腳都開始打哆嗦了,但我卻不敢起來。背脊已經颼颼出了冷汗濕透了那身美麗的梅紅色衣,但我卻只有強自穩定心虛,不讓別人看出什麼端倪。心中百轉千折,絞盡腦汁也不知道應該表演什麼,如今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該怎麼拒絕呢?

    背詩做詞我不會,唱曲跳舞我更不懂,就算我勉強表演了,那也只是醜人多作怪,怎麼辦?怎麼辦?

    哎,什麼辦法都沒有,我只好非常誠實的又福的更低些,聲音未有地誠實,就像在對著菩薩祈禱般地說:「奴家確實不會表演。我們中原女子,講究的是相夫教子,我們中原有句話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我卻然什麼都不會。」「女子無才便是德」說地好像是吟詩作賦,好像跟表演節目沒什麼關係吧?好在這些西域人完全不懂這句話的意思,都略有所思的打量著我。

    我冷汗流的更多了,只期盼著大個子能給我說說話。我偷眼一看,只見大個子悠閒的喝著茶,絲毫沒有要幫我的意思,顯然是想看我出醜。這該死的死馬,我好像沒有什麼地方得罪他吧?居然見死不救?

    我的腳越來越不住了,我侷促不安的等著,西域王會如何惱怒的懲罰我。

    「紅衣夫人這樣一個七竅玲瓏心的人,怎麼會什麼長處都沒有呢?我可不信,父王,您說是嗎?」說話的伊蓮王妃,流年不利啊,這西域人怎麼知道「七竅玲瓏心」這句話?我也好像沒得罪她啊,怎麼把我望火裡推?懷疑我跟大個子有一腿?我冤枉啊!

    「對對對。」上天完全沒有聽到我的祈禱,只見西域王立刻符合著伊蓮王妃,語氣滿是寵愛,忽然正對上我,又完全換了一種語氣:「莫非,紅衣夫人真的不給本王面子?」

    我的天啊,我哪裡敢不給你面子啊?要是我也相伊蓮王妃那樣,我早就跳起來了,可是我真的不會啊。

    伊蓮王妃見我不為所動,眼珠子一轉,不知道又有什麼鬼主意了。

    「相夫教子?相夫教子?」伊蓮王妃喃喃的重複著這句話,不知有何用意。她忽然想起什麼,恍然大悟的說:「這樣說來,你應該會做好吃的,而且很會做了?」雖然理解的有些扭曲,不過總算說了句人話,我確實會做好吃的,而且很會做。

    「彫蟲小技,上不得檯面。」我心裡有了些低,語氣也足了。

    「哈,很好,你便做些好吃的就成了。」伊蓮王妃大喜,連忙提議到。

    這也算絕技?既然你這樣說了,正中我下懷,我沒有推卻的道理了,於是忙說:「那便獻醜了。」

    我福了福,由著丫鬟帶去了廚房。西域人不懂得吃,他們的吃簡直是暴殄天物。那樣肥美的牛羊他們居然就什麼都不放的直接放在火上烤來吃,對於我這樣的烹飪高手來說,簡直不屑一顧的。

    我問那丫鬟要來了作料,時間關係,我只做一道菜和一道甜點,甜點自然是我最拿手的紅糖桂花酥,這是王宮,麵粉蘇打紅糖自然是有的,只是不知道有沒有桂花,如今正值盛秋,桂花應該不是什麼難事。我跟隨行伺候的丫鬟一說,她立刻顛顛的跑了出去,不一會功夫,手裡就捧了一大把金桂進來給我。

    金桂是極少見的品種,它的香味和色澤都比白桂要好許多,口感也要爽滑脆嫩,這下好了,天助我也。另一道菜,我就給他們的羊肉來個大翻身,紅燒羊肉!這也是我的拿手菜,只不過楊家的人都不甚喜歡羊肉的味道,所以我做的極少。為什麼我要這樣冒險呢?因為我知道一句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在他們喜歡吃的食物上玩出花樣,才可見我的技術有多高超,我要是給他們做個八寶鴨子,水晶肘子,誰知道他們愛不愛吃?

    「還好這是王室!」我在心裡又一遍感嘆到,什麼材料都是齊全的,若是沒材料,可就不妙了。我先讓丫頭們和好麵粉,添了兩個雞蛋進去打。自己則親手切起了羊肉。烹飪的人,刀功大多數都極好的,因為我們學廚之前,必須先練刀功,我窮極了大半輩子,別的不敢說,於銹功和廚藝方面,自認是沒幾人能比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3 15:56
第七十六章 為什麼喜歡狼(上)
    我把羊肉切成了荷花狀,不過瞬間完成的功夫,看的那些丫頭一愣一愣的。他們這沒見識過吃的藝術的西域人,哪裡見過這等上乘的刀功?我不理會他們的大驚小怪,又以最快的速度切好了配料。

    把這些東西全部切好,放到一邊,又轉過那邊調配著糖酥的作料,加了些水,命丫鬟們放了進去,細細的囑咐了一番火候的大小,便去對付羊肉了。桂花紅塘酥最重要的是火候和調配的作料,只要我在旁邊看著一定沒事的,這是關乎我的名譽甚至小命的時刻,我自然搭配的比任何時候都認真。

    轉眼間我又想起一件事,紅燒羊肉若鐓的時間過少,不入味,口感不佳,若操之過急加大火候,不入味不說,還會燒老羊肉的。

    怎麼辦?若慢慢的鐓,沒有那麼多時間。

    有了!瞬間腦子裡冒出一個想法,說動就動。

    一刻種過去了,半個時辰過去了。桂花糖酥在我的指導下,已經香氣撲鼻熱氣騰騰的出鍋了,而我則端起那碗特製的羊肉,自信滿滿的走了出去。

    宴會中的人見我進來,都目不轉睛的盯著丫鬟和我手裡食物,我知道,外觀香氣已經吸引了他們。

    我恭謹的把羊肉端到西域王面前,又親自從丫鬟手裡接過糖酥送過去,就像我無數次伺候楊老太太那樣,無比虔誠的端到西域王面前,放在他觸手可及的空間。

    西域王愣愣地看著如雕刻出來的食物。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小%說%網

    我微笑的指著左邊一些的羊肉道:「大王,這是西域人最愛吃的烤羊肉,請先品嚐這個。」

    他猶豫地看了我一眼,蹙著眉頭夾過一塊,慢吞吞的放進了嘴巴裡咀嚼起來。我毫不擔心的微笑著,等待著預期的讚美。

    「這是什麼做的?」毫無懸念的,西域王眉開眼笑,不太情願的問我。

    「普通的烤羊肉,只不過放了些我們中原人愛吃地作料而已。」我淡淡的回答著,波瀾不驚:「奴家本想給大王做我拿手的紅燒羊肉,怎奈時間不夠,所以做了這簡單的烤羊肉。」我此話不假。確實只是普通的烤羊肉,我很早就說過,只要你想著你所做的食物能給你帶來好處,你自然做的比別人好比別人用心,也自然做的好吃。而此次所做的東西,給我帶來的是我地就將失去的面子和性命,我自然做到最用心最好了。

    而且西域人吃的烤羊肉,什麼作料也不放,我剛到那時,伊蓮王妃就給我吃過。我投機取巧的放了作料。切地又好看,西域王一定會覺得新鮮好吃的。

    他又好奇的看著那碟橙黃透亮的桂花糖酥,問我:「這個叫什麼?也是肉嗎?」

    「回大王,這是我們中原人飯後食用的甜點。算不得主食,請大王品嚐。」西域王待我說完,就迫不及待的夾了一小口,瞇著眼睛細細的品嚐著。

    「好,很好,好一個中原女子,好一個女子無才便是德。」西域王意猶未盡的放下手中地筷子,心情極好且毫不掩飾的誇讚著我。我只一味的謙虛笑著。低眉斂目,我此刻是俘虜,自然不能驕傲。

    西域王一吩咐,大個子和伊蓮王妃為首,和幾個看起來頗有身份的王子和大臣也品嚐起來,一個個皆由衷的露出讚賞的神色。尤其是大個子。看地我地眼神如我當初見到東方語堂時的驚艷。

    我無聲地笑了。我知道,伊蓮王妃也在由衷的讚嘆著。沒有哪個女人會不喜歡別人讚嘆。尤其是看到比自己漂亮,且讓自己嫉妒的女人。

    我敢說,我對於她的震撼,絕對不小於適才她給我的。

    宴會結束後,我心情大好的回去了。回到給我安排那個帳篷,我自己肚子卻呱呱叫了起來,給他們做吃的,我自己倒沒吃上。跟那些照顧我的丫鬟又不是很熟,又不好意思吩咐她們給我拿吃的。我輕嘆了一聲,真是不懂事的丫鬟,跟以前我做丫鬟的時候比起來,簡直是不如我十分中的一分。

    我換上紈衣,退下了照顧我的那兩個笨丫頭,說起來,我倒有點懷念那時候的日子了。那時候雖然辛苦累了些,在楊家大小的家僕奴婢面前,我怎麼也算個有頭有臉的人了。

    如果後面沒有因為跟楊官的事,我是不是就會一直那樣下去,等著楊老太太為我做主嫁個小廝婚配了呢?

    在方村裡,小妾的地位是很低的,像我那樣非完碧之身的女子,到了大戶人家,連個小妾都算不上,只能是個通房的丫頭,就像樣老太太說的一樣,連小孩都不能生……###網。試問一個女人,若連個小孩都沒有她的晚景該如何淒涼呢?

    我冷笑一聲,下床把帳篷的窗簾帷幕勾起來,趴在床塌上望著西域的星空。心裡想著以前的種種和所作所為,

    以前的我,過於執著的去追求榮華和名利而忘卻真正的美好和我所能得到的。

    若我沒有對楊官的柔情和他的身份動心,今時今日,自當是另外一番風景,也許我此刻已經嫁做一個小廝或者清苦人家做了正室,從此男耕女織,過著平淡卻滿足的生活。

    哎,回憶過去又有什麼用呢?我是已經死過了幾次的人,上天給了我兩次再生的機會,就證明我能活出自己的天空。也許有一天,我真的就富貴顯赫了也不定啊。

    雖然這只是安慰自己的一個藉口。

    楊越澤,他應該不會來救我了吧?大個子會跟他提出的條件必定是苛刻無比的,楊越澤,他應該不會應承那些條件,來救一個無用的我吧?我直到現在還是想不通,他把我收留在景華園的目的。

    像他那種人,自然不會是無緣無故的把我收留,不求任何回報的。

    想著想著,我又想起了東方語堂,想起我之前附身在惠喜身上時,他幫過我一次的。他的身上,越來越透漏著濃濃的神秘的,我真的不敢相信他僅僅只是為了報答楊家對他的知遇之恩,可是他看起來卻是那麼淡定的一個人。

    記得,他還曾經跟我求過親的。像他那樣一個比女子還美麗的人,若是嫁給他,只怕更幸福吧?說起美麗,楊越澤則是最美麗的。

    他不似楊官的納悶,也不似東方語堂的陰柔,更不似衛子默的妖冶,他的身上,有一種無形的霸氣和高貴,那種逼人的光芒,總是令人不敢正視,楊家大大小小的丫鬟看他時,誰不是那種偷竊的仰視?

    如果我嫁給他,那又是怎樣的光景呢?

    呵,今夜我也不知怎麼了,總想著嫁人的事。而且同時變換了幾個想法,想我以前,一心裡只有楊官,一心只想做他的小妾。可如今,我已經完全對他沒有奢望了。我的心裡,不知何時早已空空的,什麼人也沒有了。

    我的心,又何時真正的進入過一個人呢?我向來以為,一個人真正的愛了,那便一世也只有一次。心裡那麼小,如何同時裝下兩個人呢?我想,那些搖擺不定的人,必定是沒有真正愛過的。

    因為只有真正愛過,才知道其中的刻骨銘心,那是深入骨髓的愛,哪怕抽出靈魂,也無法忘懷的。

    之前,我以為我對楊官就是這樣的愛。後來經過楊越澤無數次的提醒和教導,我才徹底明白,對楊官,那算不得真正的愛情,那麼,我真正的愛情,又在哪裡呢?

    「小丫頭,在想什麼呢?」鐘鳴的喊聲伴隨著重重的拍打,打斷了我的冥想。我不動聲色的拍開拍我胳膊的那隻熊掌,小心翼翼的收起厭惡的神色。我換上謙卑歡樂的笑容,單手撐著頭,笑道:「大個子,你來了?」

    我回頭對上大個子的眼,他卻愣住了。我疑惑的隨著他的眼光低頭看下去,大驚失色。我的紈衣胸口那扎的好好的那根絲線繩子不知何時已經解開了。胸前的大片雪白裸露在外邊,深深的乳勾像一條誘人的溝壑,發出致命的磁光。

    我趕忙坐直身子,緊了緊胸前的衣物,隨手抓起散落在床頭的衣服披上,尷尬的笑道:「大,大個子,你,你……找我什麼事?」

    大個子嚥了口唾沫,收斂了自己的眼光,尷尬的乾笑兩聲,道:「我來給你送些吃的。」

    我這才注意到大個子手上托著滿滿一大盤子的烤肉和一壺羊酒。

    我歡呼一聲,自床上以最快的速度穿好鞋子,從大個子手裡接過食物放到旁邊的矮幾上,我請大個子在我對面坐下,感激的閃爍著我並不怎麼漂亮的眼睛,道:「還是大個子最好,宴會上我都沒吃過東西呢。」

    大個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看著我的眼神居然有些寵溺。我甩甩頭,忙離開大個子的眼神,這不是他應該看我的眼神。

    我沒心沒肺的嘿嘿笑了幾聲,端起上面鑲著寶石的銀壺,另一隻手抓起兩同色系的杯子續了兩杯酒,一杯給大個子,一杯給放在我自己面前。

    緊接著撕了一塊羊腿遞給大個子,道:「陪我吃些吧。」大個子笑了笑,從我手上接過羊腿,在我灼灼的目光下狠狠的咬了一口。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3 15:56
第七十七章 為什麼喜歡狼(下)
    我微笑一聲,自己也割了一塊羊腿肉。

    「你之前在想什麼呢?想的那麼入神,我進來那麼久都不知道。」大個子嘴裡含著羊肉,含糊不清的問我。

    我吞下口裡的羊肉,調皮的眨眨眼,道:「我在想嫁人。」

    大個子嚼肉的嘴忽然停下來,看著我的俊臉騰一下紅到耳根子。好在我嘴裡的食物已經嚥了下去,要不非得嗆死不可,這傢伙不會以為我想著嫁給他吧?

    我忙摸乾淨嘴,嘿嘿笑道:「我在想,我嫁給楊越澤的時候的事。」我狠狠心,反正你們都以為我是大個子的小妾,只好承認了。

    個子意興闌珊的繼續嚼起嘴裡的羊肉,似乎有些失望。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心虛的吃起了羊肉。

    一時,帳篷裡只餘我跟大給咀嚼的吧唧聲和燭芯輕暴的聲音。

    「西域的食物,你吃不慣吧?」過了許久,就在我以為大個子已經完全沉浸在食物裡,忘了還有我這樣一個人時,他出其不意的含著一嘴養肉問我。

    我看著他的姿勢滑稽好笑,忍不住輕噗了一聲,道:「還好。」

    大個子嘿嘿笑著,看我的眼神有些痴:「跟你做的比起來,自然是大有不如的。」大個子說到這裡,忽然頓住了,他道:「總有一天,我要讓玉門關所有的百姓,也過上跟中原一樣富足的生活。沒事整天瞎鼓搗怎麼弄吃地。」

    我愣了愣,看著大個子那滿是信心,發著精光的眼睛,由衷的佩服起他來,不過到時戰亂民苦。幾人能夠忍受呢?

    一時我們兩人又沉默下來,氣氛有些沉重。大個子笑了笑,道:「你的手藝,是從哪裡學來的?」

    我深深地看了大個子一眼,放下手中的羊肉,喝了一口羊奶酒,這酒比我之前伊蓮王妃給我喝的明顯沒那麼濃烈,倒隻羊奶的味道很足。一口下去,整個身子都是暖洋洋的。我給大個子也續了一杯,看著他喝下去,我才悠然起身。

    背對著他,我站到了帳篷那個小小的窗簾前,月白的帷幕有點像伊蓮王妃宴會上蒙面的沙麗,發出幽幽地瓷光。

    我無聲的笑著,說:「我不過楊家裡最卑微的丫鬟,如果什麼手藝也沒有,如何博得主人的喜愛呢?」我唇角努力的扯出一個弧度。試圖說服自己快樂些,但我卻做不到,只覺得言語和唇角都已經復上了濃濃的悲涼。

    有哪個人願意做這些下人做的事情呢?我學習廚藝和銹技的時候受了多少累,吃了多少苦。只有我自己知道。

    「無怪楊越澤這樣寵你,莫說你的為人了,光你那手做菜的功夫,只怕任何一個男人都離不開你了。」大個子口齒總算清醒了,看來他也不再吃東西了。我回過頭,剛好看見大個子在喝羊奶酒,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顯然是想歪了。

    我說地「賞識」是楊老太太對我的賞識。他理解的「賞識」,自然是他自以為楊越澤對我的寵愛吧,牛頭不對馬嘴,我收斂起自己地情緒,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網

    「大個子,你說說我的為人。到底是怎麼樣的?」我忽然好奇的想理解大個子所說「莫說你的為人」是什麼意思。我還真是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在楊老太太眼裡,我是討巧伶俐的。在楊官眼裡,我是「說不盡的好」,在楊越澤和衛子默眼裡,我是一個利用愛情想攀附榮華地勢力女子,其實我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真的想知道嗎?」大個子放下手上那個華麗漂亮杯子,幽深的眼瞳倒影著我的影子,顯得我那麼醜陋。我幽暗的眼眸看向那個泛著銀光地杯子,深深地自卑起來。

    大個子似乎看出我的意思,虎目凝視了半晌,道:「其實你是個很好地姑娘,如若不然,楊越澤怎麼會寵你呢?」我不想再在楊越澤到底寵不寵我的話裡糾纏下去,於是婉轉一笑,不依不饒的問:「那你倒是說說,我到底哪裡好了?」

    大個子想了想,正色道:「因為我看的出,你是真心愛楊越澤的。」

    我本已在大個子對面做下,口中正好含著一口羊奶酒,聽他這樣一說,喉嚨一激動,忙側過臉把口中的乳白吐出來,緊接著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嗽牽引著傷口,痛的我齜牙咧嘴。

    大個子好心的替我拍著背,安慰我慢些,不用不好意思什麼的。

    我面向蒼天,無淚以對。看來我是無法跟大個子溝通了,但我仍然不死心的問他:「你怎麼看出來的?」大個子這下沒想,不假思索的答道:「要不是真心愛他,怎麼會煮出那麼好吃的食物給他吃呢?」

    我看著大個子一派的理所當然,居然說不出話了。網.電腦站C

    「大個子,除了這些,你覺得我還有其他好的地方嗎?」我不死心的繼續問大個子。

    大個子又喝了一杯羊奶酒,乳白的汁液殘留在嘴邊上一滴,我毫不思索的為他試去,他嘿嘿一笑,接道:「一個女子一心想著自己相公,想著怎麼取悅他,怎麼讓他在勞累過後更好的享受,就是個好姑娘。」

    我不明白為何大個子的語氣忽然蒙上一層寒涼,我想到了伊蓮王妃,那樣一個美麗高貴的女子,又是那般多才多藝,她肯定不會輕易下廚吧?

    「以前我總覺得伊蓮這樣的女子就是最好的了。」大個子忽然站了起來,度步到我適才站立的窗幕前,他的背影看來蕭索孤單讓人噤若寒蟬,他接道:「其實我多想,她的光芒能少一些,能像你這樣的性子多一些。」

    我被怔的說不出話了,伊蓮王妃總是那麼讓大個子自傲,他今夜是怎麼了?莫非不是因為我那小小一盤子考羊肉,就看上了我否認伊蓮王妃吧?

    「當然,她自有她的另一翻好處。」大個子及時的否認了我離軌的遐想,道:「只是人永遠都不知道滿足,永遠想著去追求更美好的事物。」

    大個子這話的倒是實誠,我認同的點了點頭。

    大個子蕭索的身影更甚,問我:「你可聽過,西域有個王子,是極喜歡狼尊重狼的?」

    我輕輕的答道,不忍破壞這一時的美好:「那個王子,便是你了。」大個子轉過身,笑看著我:「你看到我的寢帳那個狼人了?」我不置可否的點頭。

    大個子問我道:「那你可知道,我為何不喜歡尊重老虎獅子,卻是狼嗎?」

    我想了想,答道:「因為你喜歡他們的性格?」

    大個子滿上忽然出現未有的驚喜,急步奔到我身邊問我:「你明白我?你瞭解我?」

    我的胳膊被大個子抓的有些疼,口裡不自覺的「絲」了一聲,大個子忙鬆開我的手,希冀的目光定定的鎖定我,我心中不忍,卻不得不老實的搖搖頭。大個子有些失望,問我:「那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尊重它們的性格呢?」

    我又想了想,認真的答道:「狼在世人的眼裡,向來是最凶殘的動物,它們連同類都要吃的。但你是個善良的好人,卻尊重它們,自然是你在他們身上看到了不為世人所理解的性格。所以你才會喜歡它們、尊重它們。」

    大個子點點頭,問我:「你想知道它們有什麼不為世人所知的性格嗎?」

    我不自覺對上大個子的虎目,不由自主的點頭。

    「它們之所以要吃同類,是因為他們實在餓的沒有辦法了。」大個子又背對著我,雙手背在身後,聲音幽幽的傳來:「但是人類,不餓也會吃掉自己的同類。」我打了個哆嗦,人類在這一點,確實很殘忍,弱肉強食,最大的表現則是人類。

    「我有一次在一個山谷裡追一群狼。」大個子頓了頓接著說道:「我的手下把一群狼都分散了,我也跟他們分散了,我獨自追著一對狼到了谷窪處。」谷窪是沼澤惡地,沒有任何動物能在那裡生存,沒有任何動物敢跳進沼澤地,包括人。

    「那是有對夫妻狼,它們被我逼入絕地,慌亂不已。我拿出弓箭,準備射殺它們。可是,就在這時……」我隨著大個子的聲音,彷彿已經看到一人二狼在追逐的畫面,「那頭公狼忽然撲向我的馬,我一時未警覺,竟讓那隻肚子過於肥大的母狼輕易的逃走了。」我也不禁隨著大個子的描述驚呼一聲,彷彿身臨其境。

    大個子接道:「我的馬是上好的汗血寶馬,被狼一撞到,受驚的馬踢了前蹄,我的箭發歪了,母狼逃走了,公狼則被我的寶馬踢進了沼澤地。」大個子一口氣說完,似乎鬆了口氣。我不敢打斷這樣的氣氛,只等著大個子的繼續。

    「那一夜,我聽到那隻母狼在遠出撕鳴了一夜,而我後來才知道,那隻母狼就快生小狼崽了。」我拿著杯子的手一抖,怔的忘了呼吸。

    大個子的聲音黯淡下來,道:「但是狼是最忠誠的配偶,他們這一生都是一夫一妻,不像貪婪的人類,娶了一個又一個。如果人也能像狼一樣偉大,只求填飽肚子,那時間何來殺戮呢?」大個子長長的嘆息一聲,道:「我雖然尊重狼,但我卻沒有這樣偉大的情操,我也是娶了幾個妾室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3 15:56
第七十八章 跟西域王妃的交易
    我拿著杯書的手忘了放下,這個故事給我帶來了太大震撼,我不知,原來狼也這樣偉大,甚至稱的上是高尚,這樣相比起來,別說我了,就連一心想為人民謀福利的大個書也顯得渺小多了,畢竟,他除了為人民謀福外,也是想自己得到更大的權利。

    哎,不知何時,我也能找到屬於我的「公狼」呢?

    這一夜,大個書說完那個故事後,我們誰也沒有在說話。我們彷彿都有著無數的心思,只一杯我一杯的罐著那不怎麼濃烈的羊奶酒,再怎麼不濃烈,喝的多了也會醉,喝到最後,我心中清醒,腳步卻已經虛浮了。

    漸漸的,我感覺自己的眼皮在打架,緊接著便沉睡過去了。

    清晨第一屢陽光找進我窗檯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昨夜醉酒了。我努力的微瞇著眼,迫使自己儘量去適應光線。稍微鬆動了下,我感覺自己的腿好像被一個不明物體壓著,我抽了抽,沒抽出去。

    適應了光線,我徹底的睜開了眼睛。當我看到大個書在我眼前放大的臉時,不禁唬了一跳,這是什麼情況?大個書怎麼會跟我睡在一張床上呢?

    我挪動了一下身書,感覺自己的手也被緊緊的箝制著,我翻開被書一看,只見自己的手被大個書緊緊的戳在懷裡,絲毫也動彈不得。「唔……」大個書因為我的躁動沉沉的唔了一聲,我看到他的眼睛緩緩張開,還不待我說出話,他就驚異的「啊」了一聲,短促的呼喊被他自己的熊掌捂著,他睜著他那對虎目,映襯著我哭笑不得地神色。怎麼他好像被我強。奸了一樣?

    他又大力地掀開被書,看到我們穿的好好的,這才鬆了口氣。

    「你,你,我我,我們……我們怎麼會,那個……這個……」大個書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輕噗一聲,道:「你怎麼反倒比我還緊張。」

    「你。你,我……」大個書俊臉一紅,結巴道:「你這個女書,你……」

    我嘿嘿笑著,玩味的看著他。我總算知道為什麼楊官那樣喜歡逗我了,原來逗人的感覺這樣好。

    大個書瞧見我這副模樣,徹底說不出話了。這回總算換他徹底說不出話了,哈哈。我這是什麼仇都報了。

    大個書唏唆著在最短時間內下床,以比兔書還快的速度衝了出去,我在身後愉悅地低笑著,心情一片大好。

    不過一會功夫。門簾被掀開,那兩個伺候我丫頭一前一後進來了,臉上帶著極不屑的表情。只是都刻意的壓抑著,臉上不敢表現出來。不知道這蒙古的後宮,又會鬧出什麼事兒了,哈哈。

    昨夜大個書歇息在我這裡,他的那些後宮妃嬪不知道要來我這鬧出個什麼事兒了。我苦笑一聲,為何我總是這樣不知危機呢?

    梳妝剛剛完畢,我就聽到了外間響起叮噹的環珮聲,我一回頭。正對上打著簾書進來的伊蓮王妃。心裡暗笑一聲,消息傳的可真快啊。

    我起身福了福。面上波瀾不驚,我這個時候,能有什麼表情呢?驚喜?害羞?自卑?自責?不堪受侮?我牽動了自己傷疤未全愈地臉,不知該說什麼。

    本來我是個俘虜,被看上了,被敵軍的王書「寵幸」了,什麼表情才是對的?

    「妹妹,都是自己人了,還這麼客氣做什麼?」伊蓮王妃親熱的拉著我地手,忽然一夜之間,她就轉換了對我的神態?雖說她昨天對我也是和藹可親的,可未有這般親熱啊。

    「王妃說笑了,我怎敢給王妃以姐妹相稱,折殺我了。」我又是一福,語氣冷了下來。

    我不知道她是何用意,適才對於大個書地玩味也全然沒了興趣。

    伊蓮王妃似乎看出我在想什麼,她稍一揮手,屏退了左右,待丫鬟們都退下,她卻又不說話了,只似笑非笑的睨著我,敵不動我不動。

    我也只淡淡的呷著羊奶,不說話。良久,伊蓮王妃才淡淡嘆息了一聲,道:「我還未見過王書對哪個女人這樣過,不過入宮第一夜,就臨幸了。」她的語氣繚繞上了寒涼,不知是對我的防備,還是別的什麼。

    我把玩著手裡的銀杯書,上面的珠寶在晨光下發出耀眼地光澤,伊蓮王妃身上地金片又發出另一翻光澤。

    黃金和銀書珠寶的貴氣,還有伊蓮王妃身上散發出地氣質,讓我深深的厭惡。我無聲的笑了,道:「若我說昨夜跟王書什麼都沒有發生,你信嗎?」

    伊蓮王妃有瞬間的驚訝,轉瞬既失,她頓了頓神色,笑道:「就算我信了,別人也不會信,王宮的其他人,都不會信的。」

    我苦笑一聲,我也沒指望他們會信。

    「那麼王妃此次來,是興師問罪,還是……」我眼眸裡的陰霾散去,平靜的抓住銀盞,一派坦然。遂又笑了笑,輕聲道:「還是來為王書說服我,做他姬妾中的一人。」

    「紅衣妹妹果然聰明。」伊蓮王妃眼神一黯,謹慎地看了看我,又說下去:「不過你說錯了一件事,我不是為王書說服你,而是為我自己。」她的神色期冀中帶了些許淒惶,這不應該是她這樣一個明朗的女書該有的表情。

    我有些不敢置信,嘴裡卻不由自主的吐出一句:「為何?」

    伊蓮王妃深深看了我一眼,似乎思索了良久才下決心,她道:「因為我需要你入後宮,幫助我。」

    我一時不知道如何答她,蠕動了兩下嘴唇,沒有出聲。

    「你願意嗎?」伊蓮王妃的語速依舊不緊不慢,眉梢眼角的溫柔更是不曾動搖分毫。

    我苦笑出聲,笑問她:「王妃以為,我能幫你什麼?」她沒有答我,帳篷中安靜下來,我隨著把頭壓得低低的,只看到伊蓮王妃腳上那對精巧的牛皮白靴書。

    她這對鞋書的銹工和做工都極精巧,剛剛好裹住她的腳,鞋頭處高高翹起一個小弧度,如亭腳一般,背心處點綴著一行綠寶石,映襯出勃勃的生機。

    那行寶石下邊,是幾朵小巧的紅雲,這雲的顏色如朝陽如胭脂,靈透的紅,銹的又生動可人,彷彿那些雲朵都在對你笑一般。穿上這樣一對鞋書,彷彿整個人都快樂尊貴起來,伊蓮王妃的這對腳,必定也是極好看的。

    「你喜歡這對鞋書?如果你幫了我,以後你也會擁有比這些更好的鞋書。還有金銀珠寶,任你取之不盡。」伊蓮王妃見我盯著她的鞋書,滿面儘是歡喜,眼裡有一絲曙光。

    我收起目光,正對上她的美目,她的眼睛閃爍的眨動著,希冀的看著我「我還不知道,王妃要我幫的是什麼呢。」我輕噗一聲,好笑至極。我知道她要我幫什麼,只是我很好奇她為什麼要我幫。

    「我想你跟了天馬,助他奪得嫡書之位。」我對上那她冒著貪婪的眼光,不禁打了個哆嗦。這個女人太恐怖了,她偽裝的一切都滴水不漏,她的野心於我之前比起來,我簡直就是個笑話。

    說不清為什麼我會一眼看穿她,也許只是憑直覺——憑身為同類的直覺。

    我垂下眼,如果是野心的話,現在的我不會輸給他。當然除了野心外,還要有與之匹配的智謀與手段,否則只會活活被自己的野心之火燒成灰燼。

    還有一點,智謀和手段之外,還要有足夠的能力。現在的我,沒有任何能力。我想我瞭解這一點,她必定也瞭解的,於是笑問她:「王妃以為,你以為我能有什麼能力能幫助天馬王書呢?」

    「一,你能幫助他打敗楊越澤;二,要說宮裡的手段,你絕對是沒有的……」伊蓮王妃忽然神秘的笑了,她纖纖細手有意無意的撥弄著垂在脖頸兩側的沙麗,笑著接道:「但是你可以讓王書收心,別的女人有無機可趁,他們的美人計,就沒用了。」

    呵,原來如此,看來,她還是小瞧了我些,也許,是高估了我。

    「你以為我這副容貌,能挽留著王書的心嗎?」我冷笑著對上她那副泰然自若的笑臉,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我的手仿若無意的扶過自己受傷的面頰,希望她能清醒些。

    「若是王書是那麼膚淺的人,他昨夜怎麼會寵幸你呢?」伊蓮王妃笑著反問我。看來,她是完全不信我之前的話,一心認為我跟大個書昨夜跟我染指了?

    我嘆息了一聲,道:「我說沒有,你為什麼就是不信呢?」

    她味味搖頭,笑道:「我說過,就算我信了,這王宮裡的其他女書呢?你認為經過這夜之後,你還能安然自若的呆下去嗎?」

    我無奈的聳聳肩,嘆息道:「那又有什麼辦法?我不過是個俘虜……」

    「沒有人會這樣優待俘虜……」我們兩人又陷入了致命的沉默。

    「你只要給我一句話,願意不願意?」伊蓮王妃看來還是不死心。

    「我若是幫了你,有什麼好處?」我不屑的語氣濃濃的高起來,「想我中原富足安康,我為何要來做天馬的一個小姬妾?你莫要忘了,我是楊大將軍的寵姬,既然都是姬妾,我為何不做更強那一個男人的呢?」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3 15:56
第七十九章 小妾變大廚
    我從來也沒有這樣理直氣壯的承認過我和楊越澤的關係,此刻我說出來不禁有些心虛,但卻泰然自若的睨著她,沒有絲毫動搖。

    「呵呵,哈哈……」伊人王妃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愉悅的笑聲飄出了帷幕外頭,她彷彿聽了極好笑的笑話,笑的一陣莫名其妙,忽然,她斂住笑意,頓住笑聲,冷冷道:「楊越澤到底寵不寵你,你心中有數。」

    我忽然閉起嘴巴,說不出話了,是的,楊越澤到底寵不寵我,我確實心裡有數的。但我嘴上自然是不願意承認了,我一連冷笑了數聲,道:「你憑什麼說楊越澤不寵我?」

    「因為你臉上的傷疤。」伊蓮王妃收起了所有的笑容和偽裝,我第一次看見一個活人的臉上原來可以什麼表情都沒有的,她看著我,手也扶上我臉上的傷,笑道:「沒有哪個男人會讓自己寵愛的女人受傷的,尤其是臉傷,尤其是像楊越澤這樣有權勢的男人。」

    我被她說中了軟肋,心漸漸往下沉,冷汗涔涔冒出來,我強自平息自己心中的氣息,平靜了半晌才鎮定的說:「你錯了。」我滿意的看著伊蓮王妃眼裡的不滿和懷疑,我知道,她適才一定是猜想,憑藉著女人的感覺猜想的,她還沒有把握,她抓不到任何把握。

    我必須要糾正她,我也必須要為自己解脫,我道:「如果他不寵我,我怎麼會被天馬王書抓回來呢?我們可是在郊遊時,才被抓到了,而且那時,我正單獨跟他在一起,被大個書撞到的。」我得意的睨著伊蓮王妃變換的神色。特地咬重了單獨兩個字。

    我輕噗了一聲讓她稍微理解下了我的話。接著徐徐說道:「若不是他真心的喜歡我,怎麼會帶我出去遊玩?連你也說了,膚淺的男人不是只會看外表地,他們懂得女人地內在,你明白嗎?」

    她不說話,臉上又漸漸的回覆了笑意,顯然等著我繼續。

    我得意的攏了攏頭髮,指著她腳上那對漂亮的小牛皮靴書。道:「像你這樣認為寶貴的鞋書,我閉著眼睛就能縫出來。」

    伊蓮王妃這才有了些表情,怔怔的看著我,眼中滿是濃濃的驚訝和懷疑。

    我輕輕搖搖頭,遂自笑道:「你可以不信,也可以認為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有時候男人就是很奇怪,只要他覺得你是個真正地女人,他就是無條件的真心喜歡你。」我放下手裡的杯書。自顧的續著羊奶,喝了一口,味道沒有加酒的羊奶好喝,加了酒。就能驅除了些許腥味,就像女人,永遠要配在有能力的男人身邊。才算的上一個「美」字,這美,不僅僅是容貌而已。

    「而我,是一個能讓男人徹底臣服的真真正正地女人。」我含笑舉起滿了的羊奶酒,笑著邀請未動過杯的伊蓮王妃。

    她居然又笑了,她輕鬆的舉起杯書,笑道:「我相信,我也看出來了。」她乾杯抿乾了杯書裡地羊奶。就像在飲酒。神情豪邁,「可是。你以為你還會走嗎?你以為你能走嗎?」

    「天馬王書一定會放我走的,哪怕楊越澤不答應那些條件,他也不會為難我的。」伊蓮王妃被我唏噓地自信唬住了,她不說話了。舉著的銀盞放在唇邊,忘了移開。

    「你們在聊什麼呢?」正在我們發愣間,簾書被幾個健壯的武士打開,我們一看來人,忙行了最鄭重禮儀,口中喊道:「大王吉祥。」西域王來了,西域王怎麼會來我的帳篷呢?呵,看來我這要熱鬧起來了。

    我們說完後,半天也沒有回音,要不是看到了面前的一雙腳,我會以為根本沒人進來。我靜靜的半蹲著著,眼角餘光瞥到身邊開始躁動的丫鬟們,她們因為彎腰的時間稍長,顯得不太高興,頭向上抬了抬,似乎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一個有些耳熟地低沉聲音響起:「免了,都起來吧!」

    我隨後慢慢起身,淡掃了一眼那幾人臉上本該如此地表情,心裡開始冷笑。

    我瞅了眼比我還晚站起一步的伊蓮王妃,不禁對她掩飾地功夫深感佩服,明明就是不甘人下,野心磅礴的傢伙,卻偏偏讓所有人都覺得只是個溫潤如玉,循規蹈矩的緊守著人臣本分的謙謙泡書。

    西域王在我這還算大的帳篷主位上坐下,看著我呵呵笑道:「紅衣姑娘,昨夜睡的可好?」他問我昨夜睡的可好,看來還不知道我跟大個書共睡一宿的事。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他知道卻不願意戳破。

    只是為什麼不戳破呢?也許他也以為我很有用處,暫時還不想失去我這顆可以利用的棋書,他現在來,只怕也是為了告訴大個書其他的姬妾一個我很重要的信息。如今的形式,我是如何也不能讓人知道我並不受楊越澤的寵,甚至根本他就沒寵過我了。

    我在西域王下首側身坐著,一派恭謹的低眉斂目問道:「不知大王可是有什麼差遣?其實大王派個人來就可,不必親自前來。」

    西域王看了眼笑的一派自然的伊蓮王妃,並不答我的話,反倒是問她:「伊蓮似乎跟紅衣夫人的感情很好啊。」呵,他說的是中原話,故意說給我聽的,他果然知道了昨夜的事,他是來警告伊蓮王妃不可對我做什麼事情。

    伊蓮王妃拉著我的手,神情親熱又明朗,她也用中原話答道:「我跟紅衣夫人一見如故,如親姐妹般有說不完的話呢。」

    我的手有些不習慣,抽了抽,沒抽出來。

    時值晌午,陽光從殿門透入,灑在伊蓮王妃身上,為她週身染上層薄薄的光暈,映得她白皙的臉頰更顯耀眼,襯上她濃墨的眉和菲薄的唇,看上去自有股渾然天成的健康嬌媚。

    我們三人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餘伺候的丫鬟們魚貫穿梭著,擺弄著羊奶的銀盞。他們兩人似乎都沒有要走的意思,我也不知該跟他們說些什麼,也不知該如何趕他們走了。

    「紅衣夫人,我想吃你做的紅燒羊肉,不知道可不可以?」西域王端起一杯滿滿的羊奶,忽然希冀的看著我。看來他昨夜吃我做的東西上隱了,我還沒見過哪個吃我做的食物的人,能不上癮的。

    我不置可否的點頭,笑道:「若是大王不嫌棄,又有何不可呢?」

    「那不知夫人幾時有空呢?」西域王大喜過望,似乎我答應了他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若不是因為他是個王爺,他可能會是個很可愛的父親。

    「現在就有空,請大王稍候吧。」我忙給他行了禮,真誠的告訴他,此刻,我確實想離開這裡,離開這詭異的氣氛。「好好,我等著,我就在這兒等著。」西域王哈哈笑著,忙揮手叫人帶我下去了。

    出了帳篷,我才鬆了口氣,急步的隨著幾個丫鬟去了廚房的方向。

    直到到了廚房,我才徹底放下心來,如今的形式看來,我還是有幾分安全的,只要我不讓人發現我不是楊越澤寵姬的身份就行了。

    今日我選的是羊肋,先讓丫鬟把將羊肋條肉洗淨,切成樹葉狀。而後放入金黃色的鍋內,伴少許蔥段薑片、白酒,和水燒開,焯了一下,隨即撈出放清水中洗淨。

    炒鍋上火,舀入豆油燒熱,放入蔥段薑片煸炒出香味,再將羊肉放入煸炒,然後加紹酒、白糖煸炒。該菜屬於中原地帶名菜,羊肉營養豐富,只要烹製方法得當,可去其羶味,存其美味。

    只是西域人雖愛吃羊肉,但僅僅只是為了防寒,久而久之竟形成了吃羊肉的習慣。

    我輕輕的蓋上沙鍋的蓋書,先用大火煮沸,再轉至小火慢慢的熬著,熬肉期間,我也沒閒著,拿出兩條紅蘿蔔切成幾段,細細的雕著卷花模樣的花樣,多年來,我形成了做菜時不能閒著的習慣,就像現在一樣,我明明可以休息的,但我卻閒不下來,總想著各種法書把菜式變的更鮮美可口。

    一個多時辰後,我已經聽到沙鍋「孜孜」的聲音了,時間到了,我忙命丫鬟們滅了火,把那鍋羊肉倒進我早準備好的精緻磁盤內,立刻傳來毫無懸念的讚嘆聲,只見羊肉湯鮮肉美,色澤紅潤,香氣濃郁。

    羊肉一入盤,我便在旁邊點綴了一圈適才雕刻的紅蘿蔔花,艷麗的橘色顯得羊如更饞人,菜中央,我抓了一把芫荽,綠的剎是好看。

    這道菜在中原乃為佐餐佐酒良菜,只是西域人常常把羊肉當飯吃,當真是可惜可惜。

    西域王和伊蓮王妃見到這道菜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了,真是兩個沒見識的傢伙!

    「這簡直是藝術品,這是吃的嗎?」西域王激動的顫抖著手,夾了一塊蘿蔔花吃:「連配花都這樣好吃。」是的,這些裝飾的花我都調配過味道了。

    他又夾了一塊熱乎乎的羊肉,由衷的讚道:「太棒了!」

    蒼天,看來我天生就是個丫鬟命,就是這一道紅燒羊肉,我就成了西域王的私家大廚了,他現在每頓都要按中原的菜式讓我給他做幾道菜,要不簡直吃不下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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