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言情] 王爺只想種田 作者:空山瀾月(已完成)

 
BabOdin 2019-6-27 19:49:3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2 41586
BabOdin 發表於 2019-6-29 12:44
第30章

  袁林看了一眼坐在飯桌邊上傻笑的戰友,這幾個戰友平日很節儉,今日一反常態肯定是有事要求自己,袁林沒動筷子,畢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在弄清楚他們有什麽要自己幫忙的事情之前,他可不敢先吃。

  他笑道:「今日刮的是什麽風啊,都把你們刮來我這兒了。」

  幾個戰友也不墨迹,他們說話都直,况且這些菜也不全是他們自己掏銀子,而是他們大家一起掏銀子,他們幾人只是以前跟袁林在一個隊伍裡,關係比較熟才被派來當代表。

  「袁哥,咱們兄弟之間就不說別的客套話了,咱們就是想幫弟兄們問問,王爺今日讓你統計的那事兒,到底是要做甚呀?」

  「是啊,袁哥你也知道我家窮得叮噹響,不然當年就我一個兒子,怎麽也不會捨得讓我去當兵。」

  袁林聽完這才動了筷子,他這一動其他人也才跟著吃飯。

  「其實吧,王爺沒具體說要做甚,但是你們想想,上回王爺讓統計之後,咱們不就等來好事兒了麽?這一次應該也差不離。」

  袁林其實也能猜到王爺想做什麽,但是王爺還沒公布,他就不能說出來,不然萬一猜錯了,反而讓弟兄們感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那咱們就老老實實等著,如今這日子是越來越有盼頭了!」

  「對對對,來吃肉吃肉。」

  秦煊却是要給府兵們一個好消息,他的土地,除開原有的雇農,還剩下很多地沒人更重,還有一些荒地需要開墾,不過這些都需要好好規劃。

  首先是趁著開春之前,整頓那幾個皇莊的人事。

  這件事交給袁林就能辦,吃過一頓相當於過年年夜飯的好飯之後,袁林便忙碌起來。

  寧王府的許多府兵都在關注著這件事情。

  要是王府有報紙,他估計就是除寧王純王之外的第三個頭條人物。

  袁哥今日去皇莊整頓人手上頭條。

  袁哥去統計土地雇農上頭條。

  袁哥帶人去統計土地類型也能上頭條。

  秦煊看他們這麽關心這件事情,乾脆也不藏著掖著,讓袁林公布自己的打算,家中親屬願意來帝都的府兵,可以將親屬接來,王府可以將其安置在皇莊或者寧王府土地附近的村子。

  今後他們可以租種寧王府的土地,府兵們家中富裕的人不多,許多人家的親屬在家鄉也是租種當地地主豪紳的土地,甚至有些還沒有土地,既然如此,租種地主豪紳的土地還不如來租王爺的地。

  正所謂背靠大樹好乘凉,况且有些地主也需要交稅,那雇農的負擔就會更重。

  底層老百姓過得很辛苦,但秦煊不是聖父,他只能在不傷害到自己利益的情况下以及自己能力權力範圍內,幫助自己能幫得上的人。

  而且不能做得太過分,要是底下的人對他的贊譽太過,皇帝估計就要不高興了。

  所以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需要把握一個度。

  况且他對外給人的形象一直是不好惹,他也不打算改變,現在麽,最多再加上一個護短,畢竟他的府兵也算是他的自己人了,給府兵的家屬一些好處就當體恤自己人了。

  今後他們就全都跟寧王府綁在了一塊兒。

  他這一手也讓王府的府兵護衛們對寧王府更加忠誠,更有歸屬感於自豪感。

  得到消息的府兵都樂壞了,紛紛托人給家裡寫信,或者讓人給家裡帶口信,催家裡人儘快趕來 ,最好在開春之前趕到,不能誤了王爺的春耕大計。

  寧王府的護衛們開心得像在過年。

  很快距離帝都近,或者本身就在帝都的府兵家人便都拖家帶口的趕到了。

  秦煊便讓袁林帶著石頭去處理府兵家人的安置事宜,首先就是選地,先來的可以先選,按人頭每人五畝地,小娃娃也算,若是覺得自家種不了那麽多,或者不够種,再跟管事的說。

  然後便在附近的村莊先住下,王府會派人去幫忙蓋房子。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家人們的生活都有保障之後,府兵護衛們工作起來更積極了。

  府兵們工作比以前更積極,對寧王府比以前更有歸屬感後,他們的工作效率簡直讓秦煊驚艶。

  「王爺,這是這些日子府兵們在王府中查出別人埋的眼綫。」袁林拿著一份名單緊急跑到了後陵行宮。

  秦煊長時間不在王府住,即使知道自己和弟弟府中有不少眼綫,他也暫時懶得去管。

  沒想到這些府兵們全都給他挖出來了,這簡直是意外之喜。

  「哦?拿來本王看看。」秦煊很好奇,他們是怎麽把這些人揪出來的:「他們找到的這些眼綫,都有足够的證據嗎?」

  袁林將證據和名單分開成兩份,擺在秦煊桌上:「都有,全部在這些寫明白了,有些還有證物證人,而且,都沒有打草驚蛇。」

  「很好。」秦煊慢慢翻看這些名單和上面寫的證據,證物證人他暫時不想看:「做得很好,發現這些眼綫的護衛,你按二等功記下,如今暫時不能打草驚蛇,這些獎賞待本王清除掉那些眼綫後,再一幷賞他們。」

  「屬下遵命。」

  那些眼綫,如今他留著還有用,他們在明,自己在暗,今後到是可以利用一番。

  轉眼便是立春,一場春雨之後,許多作物便進入瘋長模式。

  秦煊讓人給府兵的家屬們都分發了種子,除了常見的糧食作物種子,還有一些他打算試種的作物,比如他上次跟小柱偷偷在宮宴上留下的葡萄種子、櫻桃種子和西瓜種子。

  也就是宮裡,在冬日才能這般奢侈地吃上這些水果。

  其他要種什麽,就隨老農們自己發揮了,有時候,勞動人民總會有一些令人驚喜的創造力。

  他們收集到的種子數量不多,所以隻選擇了幾戶種地能手分發了一些種子,他們手上也留下一些自己種著玩兒。

  開春之前,秦煊每晚上在圖書館研究相關文獻也研究出一點東西來,那便是這個時代相對較缺的肥料。

  在這個時代,弄化肥是不可能的,有機肥也不多,不過,沒有肥料,他們可自己製造肥料。

  秦煊將自己收集到的堆肥方式,以及每種堆肥方式製作出來的肥料的使用方法做成一個册子,交給袁林後,再讓他派識字的人去給他手底下的雇農們講,至於要用什麽方法就看他們自己的選擇了。

  爲了能弄到足够的肥料,他派人弄了一個豆腐坊,做豆腐過濾剩下的水和豆渣都能用來漚肥。

  當然這作坊明面上是挂在他一個手下名下,也由他手下的人經營,他剛開始就是想弄點東西來漚肥,沒想到後來這豆腐越來越受歡迎,豆腐作坊的分店也越開越多沒賺的盆滿鉢滿。

  眼紅的人不是沒有,然而做豆腐的都是寧王府的心腹,而且,豆腐雖是用大豆製成,豆腐與大豆的物體形態却是千差萬別,別人撓破頭也想不明白,這大豆怎麽搖身一變,就變成白嫩嫩如玉雕一般的豆腐了?
  
BabOdin 發表於 2019-6-29 12:44
第31章

  不過此時豆腐剛被他吩咐人弄出來,第一鍋剛出爐的嫩豆腐不多,秦煊跟弟弟在它還能做豆花的階段就吃了不少。

  甜的鹹的一碗接一碗,還賞給了親近的貼身護衛、太監和寧王府大管家袁林、純王府大管家預備役石頭,真正做成成品豆腐的不多,不過效果不錯。

  試吃過後,秦煊便吩咐人先在行宮附近的縣城開個豆腐作坊試點售賣,新鮮事物剛出現,很多人在觀望,也有很多喜歡嘗試新鮮事物的人踴躍地嘗試。

  豆腐這東西,雪白雪白的一塊放在那裡,賣相確實很好,價格也不貴,買了豆腐,店員還教做豆腐的各種方式,除了豆腐之外還有許多豆腐的衍生豆製品,比如豆皮、腐竹、油豆腐等等。

  這一物什很快便被推廣出去,因爲背靠寧王府這一大靠山,也沒有那不長眼的人敢來找茬,分店開得很順利,甚至在每家豆腐店的旁邊,秦煊還特地讓人開了賣豆漿油條豆腐花之類的店。

  相對於買豆腐的客人買完便離開,這賣吃食的店裡有板凳桌椅,甚至有些還有二樓雅座,客人坐下來後難免要聊天談論一些事情,這就很方便他收集一些情報了。

  在做這些事情時,秦煊的『種田大業』也沒落下,他把手頭上的水果種子交給經年老農之後,自己留下一些。

  三月帝都天氣慢慢轉暖,土地解凍,秦煊便在暖房裡培育起他的水果種子。

  按照前世他知道的培育方法,像葡萄這類葡萄科葡萄屬木質藤本植物,最好用扡插繁殖、壓條繁殖或者嫁接繁殖,用種子培育,品質可能會有所降低。

  但是秦煊這裡只有種子沒有母株,只能培育種子,大不了等真能種出來後再用更好的辦法擴張種植面積。

  種子可以直接播種在肥力較高,濕潤的土壤中,不過這樣發芽率不高,秦煊還是先將一塊用水浸透的紗布鋪在托盤上,將種子灑在紗布上,再用一層紗布蓋住。

  保持紗布溫暖濕潤,他的這些種子都是經過低溫沙藏完成自然休眠的種子,大概七天左右會冒芽,冒芽之後就能移栽到盆裡,等它們出苗再移栽到地裡。

  如果是沒有經歷過這個方法處理的葡萄籽,第二年才會出苗,處理過之後,它們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就能够出苗。

  西瓜種子跟葡萄種子的催芽方式大同小异,櫻桃種子其實也差不多,只不過,櫻桃種子外面的殼比較硬,需要稍微幫它們去殼。

  秦煊按照圖書館農書上的方法一步一步地認真執行,最後他這幾種果子的出苗率還不錯,三種水果的種子,每種十顆,西瓜種子適應能力比較好,每顆都出苗了。

  葡萄種子和櫻桃種子出了八顆。

  從他開始處理時,小柱便每日習字練武完就不再出去玩,而是守著他這些寶貝種子。

  等種子能轉移到盆裡時,他便拿著秦煊特地給他做的小花鋤親自去挖土,將它們移栽到盆裡。

  四月上旬盆裡的小苗苗能移到地裡後,他也是拿著小鋤頭自己慢慢去鋤地刨坑,小心翼翼地將它們種下。

  葡萄直接種在他院子裡,櫻桃種在半山坡上,西瓜種的地方較遠,在河邊的沙地,聽他三哥說,沙地種出來的西瓜最甜。

  這行宮裡,連正在跟秦煊置氣的秦裕都知道,那些小苗苗就是四弟的寶貝心肝兒。

  只是他沒次遇到秦煊也總是氣哼哼地掉頭就走,顯然還沒爲之前打架的事情消氣,秦煊看大哥這樣子,打起仗來勇武是勇武了,但他恐怕今後鬥不過二哥那心眼子比漏勺還多的人。

  大哥戰力值其實在這個沒有內力的時 代來說,算很好的,不然他當初也不敢直接跟秦煊動手,但是他對秦煊的戰力值估算失誤。

  秦煊是一個有內力的人,幷不能用這個時代的武力值來算。

  所以秦裕至今也不明白,他眼中的弱鶏三弟怎麽能一下子就把自己打倒呢?

  接下來在行宮的日子,秦煊偶爾應付大哥的找茬,二哥那些無傷大雅的小計謀,日子過得還算平靜。

  轉眼便是五月,櫻桃畢竟要長在樹上,樹木的生長比較緩慢,西瓜和葡萄這類藤蔓植物就長得快多了。

  五月的時候它們的藤蔓已經生長得很好。

  種在院子裡的葡萄藤蔓長得挺快,小柱只能在自己院子裡留下兩棵,移栽兩棵到他三哥的院子裡,其他的都只能移栽到三哥專門給他留出來的葡萄地裡。

  而西瓜的藤蔓長得更好,河邊的灘塗幾乎都被它們爬滿。

  西瓜和葡萄都能用藤蔓扡插,秦煊便吩咐人在不傷到植株的情况下用他培育出來的植株當母株,剪下一些藤蔓枝條去扡插培植。

  等扡插培植成功,再用這些扡插成功的繼續扡插,這麽一來,這些水果的種植面積也就能慢慢擴大了。

  水果種子種植成功,豆腐坊的擴張速度也不慢,有了這豆腐坊的存在,寧王不在帝都,這帝都也沒少了他的傳說。

  這豆腐坊開得如此順利,這它這背後的靠山是誰,帝都衆人都心知肚明,眼饞是眼饞,但也沒人敢去觸這閻王的黴頭,聽說他連端王都打得過,這一般二般的人估計也打不過他。

  帝都郊區獵場。

  「劉兄,你認爲寧王真能打得過端王?」楊軒有點不相信,要知道,端王在武力上可是讓他們仰望的存在。

  他父親乃當朝忠勇候,在朝中領著武職,當初也跟著皇帝上過戰場,一提起端王,他父親都對端王在戰場上的表現稱贊有加,寧王連戰場都沒上過,能厲害到哪裡去?

  劉明安從沒跟寧王接觸過哪能知道他到底是怎樣呢:「這個實在不好判斷,若陛下今年舉行秋獵,應當能看一看寧王的實力究竟如何。」

  「嘖,那還得等到秋天,也太久了些。」

  桓睿聽到他們的話,弱弱地給自己姐姐的心上人辯解一句:「其實寧王還算不錯吧。」

  遠處一個家丁跑過來:「公子,前面不遠處便有一條河。」

  「正好,咱們今日獵到不少好物,便在那河邊給它們開膛破肚吃它一頓新鮮的!」程開一馬當先策馬奔過去,其他人也緊隨其後。

  程開第一個跑到河邊,正想下馬,看到不遠處有一塊規整得挺齊整的沙地,那沙地上種植的東西他似乎沒見過,便策馬走到那沙地邊上看。

  小柱拎著自己的小水桶從河邊上來,看到的便是一群人在踩著自己的西瓜地玩兒。

  他出離憤怒了,大喝一聲:「住手住脚!」

  那幾個人楞了楞,轉過頭看到是一個小孩子,正想說些什麽,就聽那小孩喝到:「來人,給本王將他們抓起來!」

  幾人一怔,本王?難道他是……

  桓睿驚呼出聲:「純王殿下!」
  
BabOdin 發表於 2019-6-29 12:45
第32章

  秦煊聽到下人來報,有人在他們的西瓜地鬧事被小柱抓住了,他正想出去看看,沒想到小柱的動作挺快。

  他還沒出門,小柱就拎著小水桶進來,將那水桶啪嗒往地上一扔就開始跟秦煊告狀:「三哥就是他們糟蹋咱家西瓜地!」

  小柱轉身一手叉腰一手氣呼呼地指著門外,而門外,幾個身著騎裝的貴公子和他們的家丁正被小柱的護衛們押進來。

  看到坐在廳堂皮笑肉不笑的寧王,幾人心裡泛苦。

  桓睿心中却沒多大忐忑,寧王是他默認的未來姐夫,肯定不會對他怎麽樣,至多不過教訓幾句。

  沒准他還替其他幾位公子向寧王求個情。

  果然寧王第一眼就認出了他:「讓本王瞧瞧,這不是桓家大公子嗎?給他送鬆綁,讓他給我介紹介紹其餘幾位。」

  沒用自己說一句話就能被鬆綁,桓睿挺高興,瞬間覺得其實寧王這個人還真不錯,分得清親疏遠近。

  他完全猜不到寧王這會兒正想該怎麽整治他們這群踩他西瓜地的貴公子。

  文昌伯家的嫡子劉明安在他們之中年紀最長,性格也最是溫和,桓睿便從他開始介紹:「這位是文昌伯的嫡子劉明安,他左邊這位是吏部尚書家的嫡子李修程,這是禮部尚書的嫡長子程開,最後一個是忠勇候嫡幼子楊軒。」

  秦煊點點頭:「聽說你們踩了我的西瓜苗?」

  他們幷不知道那植物是西瓜,從未見過這樣的植物覺得很是新奇,便想挖一些回去種在盆裡當賞玩之物。

  劉明安自覺他們雖不知道,但這件事做得也不對,便很誠懇地道歉:「我等幷不知那是王爺的西瓜苗,但踩踏了那些西瓜苗是事實,還請王爺恕罪,我等定會照價賠償。」

  桓睿站在一邊點點頭,他的月例銀子不少,應該賠得起。

  他話音剛落,秦煊看他認錯態度還算誠懇,便打算稍微减少一點懲罰:「本王不缺銀子,且那西瓜苗乃本王與純王親手所種,花費不少精力,所以讓你們親自幫本王補種上去,不算過分吧?」

  「這……怕是不妥吧?」作爲一個含著金湯匙出聲的貴公子,別說種西瓜,他活了這麽多年,甚至連西瓜籽都沒見過。

  不是說沒吃過,而是那西瓜端到他面前都是去過籽的。

  「怎麽?」秦煊將手上的茶盞砰地一聲放在桌上,沉聲道:「不願意?」

  「我等又不是那農夫,怎可做這些粗事?」說話的是脾氣最火爆的楊軒,他其實很害怕,但他越是害怕嘴就越硬。

  楊軒是家中幼子,自小被寵慣了,在家中便是個小霸王,脾氣很直,別人輕易不敢得罪他,而他得罪了別人,自有家中長輩幫著他擦屁股,可惜他這回踢到的是一塊鐵板。

  「這麽說,楊公子不願意去補種西瓜苗了,既然如此,就安排他去制肥處吧。」秦煊輕飄飄地就定下了楊軒的去處,其他人甚至來不及爲他求情。

  秦煊話音剛落,便有護衛上前將楊軒提起來帶出去。

  「本公子不去,你們快放開本公子,我爹可是當朝忠勇候!你們竟然敢這樣對我!待我回家……」廳堂之外傳來楊軒的吼叫聲,而後又消失了,他顯然是被人堵住了嘴巴。

  「寧王殿下,這恐怕不妥,」劉明安心裡很愁:「楊兄畢竟是忠勇候嫡幼子……」

  秦煊的眼睛危險地眯起,盯著劉明安:「嗯?忠勇候嫡幼子就能隨意踩踏本王的西瓜地?」

  劉明安背脊的冷汗瞬間就冒出來了:「王爺息怒,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就好,知道制肥處是幹什麽的嗎?」秦煊靠在椅背上,姿態慵懶,仿佛在跟對面的幾個人閒話家 常。

  幾人齊齊搖頭:「不知。」

  「也對,你們都沒種過地,不知道很正常,來人,給幾位公子解綁,帶他們去制肥處瞧瞧。」秦煊站起身,揉了一把正偷笑著的小柱的腦袋:「對了,你們的賠償工作除了種西瓜苗之外還有好幾種,本王會吩咐人製作成木牌讓你們挑選,你們到時候自己選一種吧。」

  小柱興致勃勃的也跟著一起去,桓睿悄悄問了他那制肥處到底是什麽地方,小柱悄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桓睿臉都被嚇白了。

  小柱撇撇嘴:「這樣就被嚇著了?真沒用!」

  桓睿沒在意小柱的嫌弃,他原本疾走的步伐也不知不覺慢了下來,跟小柱一起遠遠地綴在其他人後面。

  離制肥處還有一段距離,他們就聽到了楊軒的慘叫。

  劉明安幾人急忙跑過去,剛進門便聞到一股惡臭,幾人險險捂住口鼻才沒當場吐出來。

  而正在裡面享受熏陶的楊軒已經吐過好幾回了,看到幾個好友連聲求救,他也捂著口鼻,呼喚聲十分虛弱:「劉兄、李兄、程兄、桓弟弟快救我!救救我……」

  「哈哈哈哈哈哈——」小柱站在外面看到他們的反應笑得肚子都疼了,心裡還感覺特別舒爽,該!讓這人踩他的小心肝西瓜苗,還這麽囂張,就該讓他吃點苦頭!

  劉明安幾個人想過去又不敢過去,胃裡還在翻騰著想吐,待在一旁的制肥處管事默默地遞過去幾個雙層口罩,幾人學著制肥處的人戴上,這才感覺好一些。

  好在他們之間不是什麽塑料兄弟情,最後還是去到楊軒身邊給他拍拍背順順氣:「楊兄,我們會想辦法跟寧王殿下求情讓你從這裡出去的,但是現在你恐怕得先在此處待上幾日了。」

  「什麽?幾日?」楊軒感覺眼前一黑:「我、我願意去種西瓜苗還不成麽?」

  小柱也帶著口罩進來了,他凶巴巴地說道:「不成!誰讓你惹我生氣,還頂撞三哥!幾日後還得看你表現,若表現不好,不認真幹活,就讓你在這裡待上一年半載的,看你還敢不敢了!」

  楊軒心裡苦啊!

  「純王殿下可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楊軒都快哭出來了,從小到大,他何曾受過這般苦楚,這會兒別說叫囂,求饒嘴巴都不敢張得太大,生怕這裡的臭氣鑽進自己嘴裡。

  小柱走過去裝作他三哥平時的樣子,故作老成地拍了拍楊軒的狗頭:「你好好在此處改造幾日,若成績優良,自然給你換個好去處。」

  隨即又對其他人揮揮他的小手:「其他人都跟本王走吧,你們自有其他活兒要幹,都好好給本王幹活兒,不好好幹活兒的人不給飯吃!」很有一副地主老財的派頭。
  
BabOdin 發表於 2019-6-29 12:45
第33章

  楊軒眼睜睜地看其他人離開, 心頭涌起一陣悲凉之感,眼泪都要掉下來了。

  制肥處的管事看他這麽可憐好心過去提醒他:「楊公子, 時候不早了,您今天的活兒是運十桶肥料到地裡。」

  「滾開!」楊軒心中一股鬱氣沒處撒,這會兒制肥處管事凑上來正好撞在他的槍口上。

  那管事被駡之後便沒再凑上去, 也沒太在意他此時的態度, 心想著:反正方才自己是好心提醒他, 今日他不做完肯定沒飯吃,明日要是再這麽偷懶不幹活兒,來監督他幹活兒的就不是自己了。

  而楊軒這會兒真打算打死不幹這腌舎的活兒, 他還不信了, 自己好歹是忠勇候府最受寵愛的嫡幼子,寧王敢真不給他飯吃,將他扣押在這兒?

  他過幾日不回去, 他家人就該著急了,届時就算他爹礙著寧王的面子不好來討人,也架不住他祖母和母親的哭求。

  楊軒戴著兩層口罩, 蹲在制肥處的門口,這裡是距離那些腌舎玩意兒最遠的地方,他打死不過去。

  其他人正熱火朝天地幹活兒,沒空理他, 制肥處管事偶爾看看他, 只要他還在制肥處, 沒出那門便也不理會他。

  劉明安幾人跟著小柱又回到方才那廳堂, 秦煊已派人制好木牌,木牌上寫字的一面被壓在下面不讓人看到。

  看到他們回來,秦煊很和善地笑了笑:「都見到制肥處了吧?够不够讓人震撼?」

  「那制肥處實在讓人太過震撼。」幾人摸了摸頭上的冷汗,制肥處那場面,不僅令人震撼,還十分令人窒息,他們是再不想去了。

  原本還覺得寧王讓他們下地幹活兒太過分的人,這會兒沒敢再有其他抱怨。

  秦煊指了指托盤上的幾個木牌:「公平起見,你們隨意抽一個吧,抽到什麽做什麽。」

  劉明安等人的心又跟著他的話提起來,生怕自己抽到去制肥處,或者起他更可怕的地方。

  秦煊看他們遲遲沒敢動手拿牌子哪能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放心,都是好去處,最差的活兒也就是累了些,沒有比制肥處更令人震驚的地方了。」

  幾人聞言又是鬆一口氣,紛紛上前拿牌子,反正他們也看不到牌子上寫什麽,就拼運氣隨便拿了。

  程開拿到自己的木牌翻轉過來一看,驚喜地叫出聲:「哎!我拿到的牌子上寫著西瓜地!」

  劉明安露出羡慕的表情,他其實也想要西瓜地的牌子,畢竟那西瓜地隻被他們薅去一小塊,踩了一點點,可惜運氣不好,他翻開自己的木牌,上面寫著:「菜地?」

  小柱凑過去瞧了一眼說道:「你運氣還不錯,菜地的活兒很輕鬆。」

  他這麽一說,劉明安也高興起來,他覺得純王是個小孩,小孩不會撒謊,他應該不會騙自己。

  不過,劉明安不知道自己眼中的輕鬆,跟純王殿下眼中的輕鬆差距有點大。

  李修程緊張地翻開自己拿的木牌,又飛快用手蓋住,他閉起眼睛喊道:「劉兄劉兄!快,你運氣好,快幫我看看我抽到的是什麽?」

  劉明軒和程開都過去看,只見李修程覆蓋在木牌上的手緩慢挪開,劉明軒和程開臉上都露出艶羨的神色:「葡萄地。」

  他們都知道寧王在行宮種葡萄,還種活了,帝都裡的人都很好奇,可沒人沒事跑來這裡溜達參觀,看來李修程是他們之中運氣最好的那一個了。

  秦煊坐在上首看著他們抽木牌的樣子,仿佛看到了前世某游戲玩家抽卡的樣子。

  他有些忍俊不禁,不過他在外人面前依舊端著寧王凶神惡煞的形象:「都拿到了自己的牌子,便隨管事去地裡吧,今日算你們半日的工時和工量,做好了加餐,做不好,只有饅頭包子吃。」

  李修程是個吃貨,秦煊提到吃的,他就想起了那豆腐坊旁邊賣豆漿等吃食的店,吃貨饞起來就忘記了寧王的可怕:「吃饅頭包子有豆漿配著吃嗎?」

  秦煊給他飛了一個刀眼:「你說呢?」

  李修程立馬噤聲。

  除了他們之外,他們帶來的下人,也被秦煊安排了去做農活,只是下人們就不能抽籤了,只能安排什麽,就做什麽,做不好一樣沒飯吃。

  桓睿也拿著一個木牌,正興致勃勃地想翻開,秦煊却道:「桓睿就不用了,小屁孩兒一個,能幹什麽活兒,你跟著純王就成。」

  「啊?」桓睿沒反應過來,小柱跟在秦煊身邊,接觸過桓睿和他姐姐幾次,算比較熟,他扯了扯桓睿:「啊什麽啊,我三哥看你年紀小,放你一馬呢!」

  桓睿立馬回過神來,驚喜之下一聲『謝謝姐夫』差點就叫出口了,幸好他還記得姐姐還沒嫁人,及時刹住嘴,喜滋滋地應下:「寧王殿下放心,我會好好跟著純王殿下幹活兒的!」

  小柱撇撇嘴:「你不給我拖後腿就成,我每日工作很多哦。」

  他每日早晨起床後便要隨三哥一同晨練,晨練結束再吃早飯,吃過早飯去給自己院子裡和三哥院子裡的葡萄澆水,緊接著便要去念書了。

  「然後呢?這會兒是下午,殿下要去做甚?」桓睿跟著小柱身後,聽他說自己每日的生活,忽然感覺這樣的生活其實也挺有意思。

  小柱回到院子裡拎起之前被自己丟下的小木桶:「下午去瞧西瓜地和櫻桃坡,待會兒我讓人給你拿一個木桶,你隨我一同去,先在小溪邊撿些田螺,待太陽西斜後,便給我那塊西瓜地,也就是今日被你們糟蹋的那一塊,澆水。」

  桓睿問道:「那我們去西瓜地澆水了,程兄做什麽?」程開剛才抽木牌抽到了西瓜地。

  「我家西瓜地又不止這一塊,活兒多著呢,我們去的那一塊西瓜地是我跟三哥親手種下,親自照顧的。」說起這個小柱就格外得意,這些個公子哥,最小的是桓睿十二歲,最大的劉明安十八歲,都這麽大了,還不幹正事,平日招猫逗狗。

  而他才六歲呢,就擁有了自己的西瓜地、櫻桃坡、葡萄院兒。

  沒一會兒桓睿領到了屬￿自己的小木桶,跟在小柱身後,兩個小孩兒屁顛顛地去溪邊。

  第一天工作幷不很難,其他人即使不太會做,也都能慢慢完成,而楊軒還蹲在制肥處的門口望眼欲穿。

  直到夕陽西下,天慢慢黑了,才有人帶他離開,將他安排在行宮中的一個院子裡。

  楊軒在那裡見到了他的難兄難弟們。

  「劉兄、程兄、李兄、桓弟弟,我今日可糟了大罪了!」楊軒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撲到幾人身邊哭訴:「那地方簡直不是人待的!」

  劉明安幾人正在吃飯,他們今日的工作雖說完成了,但完成得不算好,所以晚飯的主食還是饅頭、包子和鹹菜。

  不過鑒於他們沒鬧麼蛾子,作爲質檢員的純王殿下檢查過後,便格外開恩給他們配上了豆漿。

  往常珍饈玉食尚覺無味的貴公子們,勞碌半天後,即使是吃包子饅頭都吃得格外的香,飯量比以前大了許多,甚至還覺得那小鹹菜特別下飯。

  劉明安好脾氣地安慰他:「你明日還是好好幹活兒吧,不然真沒飯吃。」

  他們幾人每人一份晚飯,托盤上就挂著寫有他們名字的吊牌,幾人進來的時候幷沒有看到楊軒的托盤和吊牌,就知道今天楊軒肯定沒幹活。

  楊軒餓得前胸貼後背,看其他人都在吃東西便問道:「寧王真沒給我準備飯食?」

  衆人齊齊點頭。

  楊軒:「太過分了!他怎麽能這麽對我,我要回帝都告訴我爹!」

  李修程提醒他:「你這也回不去啊。」

  楊軒:「……」咕嚕咕嚕的聲音從他肚子的位置傳出,楊軒懊惱地捂住自己的肚子,太丟人了,竟然餓得腹如鼓鳴,他這輩子就沒這麽丟人過!

  劉明安看不過去,想從自己的晚飯裡勻出一部分給他却被一旁伺候的下人攔住:「劉公子,您這一份只能自己吃。」

  楊軒就真被這麽硬生生餓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其他人都按時起床吃早飯,而他的早飯,同樣沒有,他只能看著別人吃。

  秦煊聽說這楊軒 昨天下午什麽都沒幹,想著這個刺頭得自己親自出馬才成。

  這一日他也帶著口罩來到制肥處。

  楊軒餓得頭暈眼花,正蹲在制肥處門口鬧脾氣。

  遠遠地看到秦煊走過去,他有點害怕,但依舊沒挪動。

  秦煊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聽說楊公子對這個工作很不滿意?」

  看到寧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楊軒默默挪得離他遠了些:「本公子從未受過這等委屈,這腌舎之物,本公子是絕對不碰的!」

  秦煊作勢想了想,似乎因爲楊軒的執著妥協了:「既然如此,本王再給你安排個其他活兒可好?」

  「什麽活兒?」楊軒說道:「要是又安排這種,我可不幹!」

  秦煊笑得分外溫和:「放心,這制肥處也就這一處,定然不會再給你安排比這更難的,若接下來給你安排的活兒,你能做完,今晚不僅給你吃飽,還給你加菜如何?」

  「什麽菜?」楊軒立馬來了精神。

  「那刷上蜜醬皮酥肉嫩滋滋冒油的烤鴨,還有那方方正正入口即化的紅燒肉……」

  「我去我去!」楊軒聽得受不了了:「若我今日上午能做完上午的活兒,你午飯時就要給我吃烤鴨,那紅燒肉留著晚上吃!」

  秦煊意味深長地道:「成交!」

  楊軒樂顛顛地跟在秦煊身後,一路來到稻田邊上。

  稻田裡許多附近的雇農和府兵家屬正在插秧,看到寧王過來紛紛停下手行禮,秦煊揮揮手,直接讓他們免禮,他又不是那種出門非要人跪拜一次才能說話的人。

  帶上楊軒來到一塊稻田的田埂上,指了指那一塊不算大的稻田說道:「今日你能把這二分地種完,就算完成任務。」

  而後又指指旁邊更大一些的稻田:「瞧見這一塊沒?這一塊是五分的稻田,尋常農人不到一日便可種完,再厲害些的,甚至一日能種一畝,今日隻派給你兩分地,你可能種好?」

  楊軒瞧這寧王說那些話時,那表情、那語氣分明是瞧不起自己,他的氣性一下子就上來了:「不就是這一小塊稻田,有什麽難的,今日本公子定要將它拿下!」

  「好,有魄力,本王今日就在這裡瞧著,若今日你完不成任務,別說沒飯吃,本王還得回帝都替你宣揚宣揚,忠勇候的嫡幼子竟連一農戶都比不過,那時可就……」

  楊軒被他說得漲紅了臉,光是想想就知道那場面有多丟人,他咬著牙說:「你且瞧好吧!」

  秦煊轉頭示意身邊跟著的一年輕農戶跟在楊軒身邊,教他插秧,而他自己,則讓人弄了個帆布做的遮陽傘,搬來一套桌椅,在田邊坐下。

  他還不信了,忠勇候府這小刺頭兒今日還拿不下來。

  二分地看起來小,實際上新手種起來太慢,要花費的時間也不少,楊軒彎著腰種一會兒腰就酸了。

  好不容易種完一列,他抬起頭錘了錘腰,看到自己這麽久才種下那麽一小角落的地方,心中煩悶,便想發脾氣。

  可轉頭看向坐在田埂上冷眼盯著他的寧王,什麽脾氣都不敢發出來了,他之前敢那麽剛,是因爲他覺得讓自己去制肥處那腌舎之地實在太過分。

  在經歷過制肥處那可怕的地方之後,楊軒的接受程度也比之前高不少,泥巴就泥巴吧,髒點兒就髒點兒吧,至少這稻田裡沒什麽奇怪的味道。

  正午,日頭明晃晃地爬上頭頂後,累得腰都幾乎直不起來的楊軒終於等來了他的午飯——大米乾飯加上一整隻烤鴨還有一碟炒菜幷一小碟凉菜。

  把那米飯塞進嘴裡時,楊軒感動得眼泪都要掉下來了,天知道他今天早晨有多餓,這些可是他辛辛苦苦用汗水換回來的食物。

  午飯幾個人都是在地頭就地吃,其他幾人昨天表現良好,也學會了自己要幹的農活,這時候便沒人再看著他們。

  劉明安幾人擔心今日楊軒還是吃不上飯,悄悄摸摸地一人省下一道菜一些米飯溜去制肥處看楊軒,結果去到制肥處之後才得到消息 說楊軒被寧王帶走了。

  又打聽了一會兒才找到楊軒所在的地方,秦煊看他們提著食盒鬼鬼祟祟的就知道他們要幹什麽,看楊軒已經老實了,他乾脆起身讓人收拾收拾自己的桌椅,給他們騰個空當。

  楊軒還是個半大小子,又餓了一晚上家一上午,食量大增,很快就把自己的午飯吃得精光,吃完食盒就被收走了。

  劉明安幾人的身影就想起他們昨晚光顧著吃東西,自己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這件事,心中遺憾地想:方才應該留著那一整隻烤鴨給他們看看,饞死他們!

  劉明安幾人看寧王離開,才敢抱著食盒過去:「楊兄!」

  「幹嘛?」楊軒這會兒還有點生氣。

  「昨晚有人盯著,我們也不能給你留東西,這些是我們留下來的菜,都沒動過,你快點兒吃。」幾人飛快把食盒打開,將裡面沒動過的菜拿出來催楊軒趕緊吃。

  「這……」楊軒看到他們動作,心中有些愧疚,方才他還想著在幾人面前炫耀自己的烤鴨,沒想到,幾個好友心裡還是念著他的。

  楊軒趕忙道:「不用、不用,我方才都吃過了,有一隻烤鴨呢,現在飽得很你們吃吧。」

  其他幾人不太相信,就楊軒在制肥處的態度,寧王能給他烤鴨才怪:「你不用不好意思,吃飽了好好幹活兒,寧王殿下不是個不守信用之人,看起來似乎也不會對之前你頂撞他的事情耿耿於懷,你好好幹活兒,今晚肯定能有飯吃。」

  楊軒對幾個兄弟的行爲很是感動,但是他真吃不下了,他摸了摸自己吃撑的肚子解釋道:「我方才真吃過了,現在正撑著呢,你們吃了吧。」

  看他們還不信便指著面前那一塊稻田說道:「看到那塊稻田沒?那是我今日的任務,寧王殿下答應我了,今日能種好這塊稻田就給我吃烤鴨和紅燒肉,我把烤鴨預支到中午這一頓了,不過方才太餓,沒給你們留……」

  其實是對昨晚的事情有點氣憤,但他已經知道自己之前想岔了,畢竟昨晚他們剛進寧王的地盤,要是還違背寧王的話,下場可不是一般慘,看看他昨天被扔到制肥處就知道了。

  「你們幹什麽呢?」小柱遠遠的看到幾人圍在一起拉扯還以爲他們在吵架,他走進一看,好嘛,原來是在野餐,真有興致:「才這麽點兒菜,水果都沒有,還頂著大日頭,這哪算野餐?都等著本王再去拿點兒東西來。」

  被突然出現的純王殿下嚇在原地不敢動的幾人聽到他的話都懵了,純王殿下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沒一會兒小柱讓人抗來一把大傘,還有一塊餐布,大傘在一棵大樹下撑開,再在草地上鋪上一層餐布,擺上他帶來的果盤點心茶水飲料,衝那幾個還在大太陽底下的傻子招手:「你們還楞著做甚,不是要野餐嗎?快過來。」

  春日天氣變暖之後小柱跟著秦煊下地,偶爾幹活累了,秦煊便吩咐下人給他們準備這些東西就地野餐,小柱時常跟著他自然也學到了精髓。

  楊軒等人又把那些菜放進食盒裡走過去,小柱便讓他們把他們的菜也擺在餐布上,招呼衆人開吃。

  暖風習習,吹入樹蔭底下時又帶著一絲微凉,讓人感覺極爲舒服,原先還不太放得開的幾個人,看到面前的純王沒了昨日暴怒時的怒火與小脾氣之後,仿若普通孩童一般天真又沒什麽架子,便慢慢放鬆下來。

  他們年紀本就不算很大,仔細算來,還都是有些孩子心性的少年,十八歲的劉明安還能有點兒哥哥的樣子顧著這些弟弟們,幾個年紀小點兒的沒一會兒便跟小柱鬧成一團,吃吃喝喝過後,竟然也有了一點交情。

  小柱一向隨性,吃飽喝足便就地躺下睡個午覺,其他人見狀也感覺有些困乏,便跟著躺下睡了。

  秦煊處理完一點事情回來時,就看到兩個小屁孩兒和幾個半大少年橫七竪八地躺著睡得正香。

  他既是好笑又是無奈,見到他與一個帶著帷帽的女子走過來,小柱的護衛正要行禮,被秦煊止住了,他低聲道:「讓他們睡吧。」待會兒睡醒發現活兒沒幹完別哭鼻子就成。

  秦煊與那帶著帷帽的女子走遠,他才轉頭看向那女子道:「桓姑娘這回可放心了?」
  
BabOdin 發表於 2019-6-29 12:45
第34章

  秦煊把這幾個公子哥兒扣下來給自己幹活兒, 肯定派人去通知了各家的家長,不然他們幾個在這邊打獵兩天不見回去, 帝都怕是要被鬧翻天。

  不過讓秦煊意外的是,第一個來的家長竟然是桓睿的姐姐,他還以爲桓秅會急急忙忙跑來一趟呢, 也不知道桓語是怎麽說服桓秅和桓家老太君讓她出門的。

  聽到秦煊的話, 桓語便道:「我弟弟在寧王殿下這裡, 我自然是放心的。」

  秦煊笑了笑,要是真放心還能急匆匆地跑來一探究竟?

  「他們幾個昨日糟蹋了我親手種的西瓜地,想回去估計還得一段時日。」

  既然有人來, 秦煊便將自己的意圖明說了, 他派人去帝都給劉明安等人的家中傳信時,找的藉口冠冕堂皇,說是幾人打獵途中遇到純王, 自願陪著純王念書。

  他雖然跟桓語有點交情,但桓語想現在就帶桓睿走,秦煊絕不可能放人。

  不管他們信不信這幾個十幾歲的少年真的是自願來行宮陪純王念書, 反正秦煊說了是自願的,那他們就是自願的,

  誰找來都不放人。

  桓語聽明白了秦煊話中之意,她原本也是想親自來接弟弟回家, 但寧王不放人, 她也沒辦法, 只能安慰自己讓弟弟在寧王這兒也好。

  單看寧王對純王這般疼愛, 純王却幷未被養成驕縱的性子,桓語便知道寧王確實與傳聞中的不一樣。

  「既然如此,那桓語便不著急帶他走了。」父親公務繁忙,便讓她代替自己前來。

  她這次出來是借著去寺廟上香的藉口,那寺廟離行宮不遠,隨她一同前往的還有她那同父异母的妹妹。

  桓語不能出來太久,知道弟弟在寧王這裡過得很好,她便放心了。

  這麽輕鬆就打發掉桓語,秦煊自己都挺驚訝:「沒想到桓姑娘還挺相信本王。」

  「那是因爲殿下值得相信,兩次的相救之恩,桓語沒齒難忘,若今後王爺有什麽用得上我的,儘管說便是,我雖然只是和深閨女子,却也會盡我所能。」

  這些話桓語早就想對寧王說,只是每次被救下之後,她都處於緊綳的狀態,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不過,現在說也不晚。

  「既然桓姑娘都這麽說了,本王這裡確實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何事?」

  秦煊問道:「桓姑娘今天出來令尊可知?」

  桓語道:「家父知曉,原本他想親自前來,可惜公務繁忙,才由我代勞。」

  「如此甚好,勞煩桓姑娘回去之後讓令尊對外說是他親自來的,而本王沒放人。」

  桓秅在朝中既是秦伯璋的親信又是世家族長,身份足够貴重,要是他親自來秦煊都不放人,其他人家再派人來的時候估計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是不是比桓秅還要重。

  桓語聽完秦煊的話,略微思索過後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回去會跟父親說清楚,讓他跟另外幾家說一說,幾位公子在殿下這裡都過得很好。」

  秦煊搖頭:「不够,你得說他們原本想陪純王念書,後來看到行宮附近一派田園悠然景象便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桓語一楞,在寧王殿下說出這些話時,她仿佛在殿下平靜無波的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逝的促狹之色。

  這一次桓語猜不到寧王殿下有什 麽打算,但這些話幷未有什麽不妥,桓語便道:「我記著了,回去後,定然會好好叮囑父親。」

  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便來到桓語的馬車前,看見馬車上那熟悉的桓自,秦煊挑眉,難得跟人家姑娘開起玩笑來:「這一次桓姑娘可還需要本王派一隊護衛送你回去?」

  帷帽之下,桓語面色微紅,難得帶上些許羞澀說道:「多謝殿下,不過,此次桓語所帶家丁皆爲忠心護主之人,便無需再勞煩王府護衛了。」

  桓語留下一些家中帶來的糕點便離開了行宮。

  秦煊看著她的馬車走遠,正想轉身進屋,住在隔壁的秦飛幾步走過來扯住秦煊,意味深長地說道:「三弟,如今可在母親喪期之中,你可不能犯下大錯。」

  秦煊不懂聲色地將自己的衣服從秦飛手中扯出,面色不愉:「二哥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二哥言盡於此,若你在母親喪期犯下什麽錯誤……便是父皇再寵你,群臣也不會善罷甘休。」秦飛實際上有些懊惱自己過來太晚,只能看到那馬車邊上跟著的丫鬟。

  這麽多丫鬟隨侍在側,沒有一個小厮,護衛也只在外圍保護,那馬車裡坐著的人,肯定是女子!若來得早些,便能抓住這三弟的把柄了。

  「是麽?弟弟每日都在這行宮裡種地,能犯下什麽錯誤?二哥不要危言聳聽才好。」

  秦煊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這秦飛自己在行宮裡圈養著嬌妾美姬反到用這藉口來倒打自己一耙,當人都是傻子不成。

  比起秦飛,那邊偷偷摸摸地帶女人在行宮厮混,這一陣子秦裕的院子反而安靜不少。

  秦煊看了看日頭,等外面沒有中午那麽曬的時候就讓人把李修程楊軒幾人都叫起來了。

  幾人爬起來之後一問時辰,都哭喪著臉急忙往自己負責的地裡奔去,楊軒本以爲自己那一小塊地一天做下來,怎麽也能完成。

  可眼看天色漸晚,附近稻田裡的農戶們都收拾收拾回家吃飯,楊軒不免著急起來。

  劉明安幾人昨天便學會了自己要負責的那一部分農活兒,今日坐起來便更快些,他們做完之後特地來楊軒這邊看看,發現他那一塊田還剩下三分之一。

  幾人心裡都爲楊軒著急,今日楊軒也幹活兒了,純王大人作爲質檢員也要過來檢查他的工作質量,便跟他們一起過來看。

  見他們都傻楞楞地站在田埂上爲楊軒加油鼓勁兒,看他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群傻缺:「你們在這兒喊有什麽用?直接下去幫他不就成了。」

  「可以下去幫他?」幾人齊齊楞住。

  小柱覺得他們更傻了:「爲什麽不能?我三哥又沒說不準互相幫忙。」

  幾人聞言急忙挽起褲腿下田跟楊軒一起插秧,楊軒看著幾個兄弟,心裡泛起一陣陣暖意,暗暗决定將今晚自己的紅燒肉分一大半給他們吃!

  人多力量大,他們很快便將那剩下三分之一的田種完,小柱就蹲在邊上,看他們做完了便圍著那塊田檢查,勉勉强强讓楊軒通過了。

  幾人頓時歡呼起來,興高采烈勾肩搭背地回他們住的院子。

  自從在門口逮住秦煊送女人出去,秦飛那邊的人盯著秦煊那院子便盯得緊了,而楊軒劉明安幾人待在秦煊這裡的事情,秦煊沒有可以隱瞞,他們很快便知道,秦煊這裡來了幾個公子哥兒。

  再稍稍打聽,便能打聽出秦煊與這幾人的恩怨。
  
BabOdin 發表於 2019-6-29 12:45
第35章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在某種程度上,這些人跟秦煊針鋒相對互看不爽時, 是他們最容易拉攏的時候。

  不過秦飛向來心眼子多,沒有太大的把握,他不會輕易出手, 而秦裕自從上次在秦煊那裡吃過一個大虧, 在對待秦煊時便也多了幾分小心。

  秦裕可能看起來有勇無謀可他身爲秦伯璋嫡長子, 身邊的謀士從來不缺。

  秦飛亦是如此,兩人在謀士的建議下打算先暗中觀察,可他們觀察許久終於準備出手拉攏那幾個公子哥兒時, 却發現事情好像不太對勁。

  桓語來的那一日, 楊軒得了幾個好兄弟的幫助,成功完成當天任務,秦煊便履行承諾讓厨房給他做了一份入口即化的紅燒肉, 那一份分量很足,楊軒吃飯時便很熱情地給幾個好兄弟夾。

  其他人今日的工作完成的質量也不錯,所以今天晚上他們的晚飯也變成了大米飯加上一個肉菜和幾個素菜, 幾個人的菜都擺在桌上,今晚的飯菜看著就十分豐盛了。

  湯是所有人都能喝的一大瓦罐,這些人珍饈美味吃過不少,但瓦罐湯還是第一次喝, 都覺得十分新鮮。

  小柱一個小孩子很喜歡熱鬧, 他看楊軒他們那裡人多, 就端著自己的碗帶著菜過去跟他們一起吃, 一桌子人吃到一半,秦煊拿著一個食盒走進來。

  桌上的人的目光就都放在他身上,桓睿看到秦煊手上拿著的食盒,感覺有點眼熟。

  秦煊看他們如臨大敵的樣子也不想讓他們吃飯都心驚膽戰,將那適合往桌上一放說道:「今日桓家來人了,這是桓家留下的糕點,就當做你們今晚的飯後甜點吧。」

  他說完也不多待,叮囑桓睿注意看小柱不要讓他挑食就成,桓睿興高采烈地點頭,等秦煊離開後便迫不及待地打開那裝著糕點的食盒:「都是我愛吃的東西!待會兒咱們吃完飯再一起吃?」

  小柱點頭:「去我那院子吧?那裡有葡萄架,還有飲料,咱們可以在葡萄架下邊看月亮邊吃東西。」

  「好!」桓睿把食盒蓋子蓋上放在一邊,心裡那高興的氣泡一冒起來就再也止不住,這盒糕點肯定是姐姐給他送來的!

  只有姐姐和祖母才知道他喜歡吃什麽糕點,祖母年紀大了,不愛出門,姐姐跟寧王又……反正桓睿很篤定送來的肯定是自己的姐姐!

  相比於桓睿的興高采烈,其他人便頗感低落,他們在家中多少都有長輩寵著,尤其是楊軒,平日在家簡直能被長輩們寵上天去,可今日來看望的第一個家人却是桓家。

  幾人吃飽喝足,又跟在小柱後面在行宮外的田園間溜達消食幾圈,又轉戰小柱的院子。

  桓家的糕點確實很好吃,小柱吃得簡直停不下來,幾人一起吃完之後,他輕拍著自己圓滾滾的小肚子感慨道:「真是太好吃了,今後你們家裡,要是每天來一家送糕點……嘿嘿嘿,光是想想都覺得美滋滋的。」

  小柱無意中的話,讓原本還有點低落的幾個人又振奮起來,今日來的雖然之後桓家,但是這不代表他們家的長輩便不疼愛他們了,沒准明日便是劉家或者楊家呢?

  楊軒搓搓手說道:「其實我家的糕點也很好吃,就是不知道明日有沒有家人帶糕點來看望我。」

  小柱說道:「若想讓家裡人捎東西進來給你們,這幾日可不能惹我三哥生氣了,不 然那東西可遞不進來。」

  今日有家人探望的桓睿點頭表示贊同,雖然他今日沒見到姐姐,但他也想著,若不是寧王是他未來姐夫,他家人肯定也不能這般輕巧便將那盒糕點送進來。

  其他人深以爲然,接下來幹活兒都格外賣力,秦煊對他們的適應能力表示很贊賞。

  不過他們的工作其實也不怎麽難,除了劉明安之前抽到種菜的木牌,而種菜需要給菜苗施肥之外,感覺都還好。

  尤其是刺頭楊軒,他種完那稻田之後,第二日,秦煊便又給他換了個跟其他人一樣相對比較輕鬆的活兒,換到輕鬆的活兒,他認真幹活兒之餘也在眼巴巴地等著家裡人來看望他。

  幾人就像現代被丟進全寄宿制學校,每到周末便眼巴巴等著家長的少年,只是他們自己還未意識到不對,便已經自動適應起這田園生活。

  漸漸的,他們竟感覺這樣的生活還不錯,往日裡經常容易犯的矯情病也不愛犯了。

  這些人的心中沒了剛開始幹活兒時的憤懣與不滿,秦裕與秦飛拉攏人的計謀便在他們身上沒了效果。

  而第二個來探望的家長,還真是楊家,不過來的是楊軒的兄長,看到來的人,秦煊便知道桓語回去之後幫他宣傳的效果還不錯,不知道她怎麽傳的。

  秦煊讓人暗中打聽時,竟打聽到,這幾家得到的信息除了之前秦煊特地讓她傳播的之外,還有一條挺有意思,那邊是家人不可探視,但可以給自家孩子帶吃的,不過不能帶太多,他便想,這桓姑娘可真是個妙人!

  所以楊軒的兄長來看他時,帶來的也是一個食盒。

  家裡人送東西來,可把楊軒樂壞了,小柱吃糕點時便一個勁兒地問他好不好吃,聽到小柱說特別好吃,他樂得都想蹦起來。

  接下來那幾家人仿佛約好了一般,一天來一家送東西,幾家人都送過一輪之後,第二輪送東西時,冷酷無情的寧王殿下終於開恩讓他們見一次家人。

  桓睿見到自己姐姐時,整個人都激動得不行,秦煊特地讓人弄出一個會客室,讓他在會客室見桓語。

  自桓語從外祖母家回到自己家後,還是第一次這麽長時間見不到弟弟,看到桓睿明顯黑了幾度的臉,桓語心疼得不行:「你在寧王殿下這裡過得可還好?瞧著怎麽瘦了這麽多?」

  桓睿擔心她回去之後還要爲自己憂心急忙道:「姐姐,我雖看起來比以前瘦一些,但可比以前壯實不少。」他站起來在自己頭上比劃幾下繼續道:「姐姐你瞧,我是不是長高了很多?」

  桓語也跟著他站起來,仔細比了比,發現桓睿還真長了點個子:「是長高了一些。」

  「我就說我在這裡過得很好吧,寧王殿下和純王殿下也特別照顧我,我一直都跟在純王殿下身邊呢,而且自從來這裡之後,我的頭痛症便再沒犯過。」

  桓語聞言十分欣慰,弟弟的頭痛症一直以來都讓她揪心,如今能好轉那是再好不過:「這實在是意外之喜,若在這裡你的頭痛症不會再犯,在這裡多住一些時日也未嘗不可。」

  桓睿也是這麽想的,不過他怕自己去說寧王不答應,畢竟當時他們可說好,賠償寧王殿下之後便要走,所以只能求姐姐幫他去跟寧王說一說:「嘻嘻嘻,姐姐,我也想在這裡多住些時日,要不你幫我跟寧王殿下說說吧?」
  
BabOdin 發表於 2019-6-29 12:46
第36章

  桓語聽到弟弟這話很是奇怪, 按理說,弟弟在寧王這裡住那麽久, 平日裡還多跟純王殿下待在一處,見到寧王的機會很多。

  爲何他會說自己這個不常見到寧王的姐姐去跟寧王說一說寧王肯定會答應呢?

  「你平日不是能時常見到寧王殿下麽?」桓語道:「今日見到他時,你與他說說便是, 若你擔心他不答應, 也可先跟純王殿下說一下。」

  桓語覺得自己這個辦法比弟弟那個靠譜得多, 弟弟平日跟純王殿下待在一塊兒,純王殿下年紀小性格單純,小孩子對人對物喜歡便是喜歡, 不喜歡便是不喜歡, 從不掩飾。

  况且純王殿下身份貴重若他不喜桓睿應當會直接不理會他,如今看他們玩得這麽好,純王殿下肯定不討厭桓睿才是真。

  桓睿之前確實也想過這個辦法, 可他也覺得純王殿下是小孩子,不比姐姐靠譜。

  「姐姐你就去吧,」桓睿孩子氣地拽著桓語的袖子搖來搖去:「寧王殿下說來探望我們的都是我們的家長, 你如今可是我家長,家長去說顯得更正式一些,你得去幫我說說,寧王殿下肯定會答應你。」

  桓語被他的話說得有點動搖, 但還是問道:「若他不答應呢?」

  桓睿脫口而出:「若去的是你, 他肯定不會不答應!」

  「嗯?」桓語這下子能確定弟弟這些話中有些猫膩了:「你爲何這般篤定?」

  桓睿語塞, 這裡又不是家裡, 他可不敢就這麽大剌剌地將姐姐的感情說出來。

  更何况,姐姐跟寧王的事情都瞞著家裡,她肯定是不想別人知道的,那他便讓姐姐覺得自己不知道吧:「因、因爲……因爲寧王殿下是個十分憐香惜玉的人,姐姐你想想,你遇見他那麽多次,他哪次不是格外體貼?」

  「這倒也是。」寧王在她情况窘迫之時做的那些事確實體貼周到,雖然心裡還是覺得有些怪异,但這個理由桓語覺得勉强能說得過去,桓語壓下心底的异樣之感說道:「那我便替你跟他說說。」

  桓睿鬆了一口氣:「那我帶你去見他吧。」說出這話時,他心裡頗不是滋味,想當初元宵節那一日,他還在想辦法不讓姐姐見到寧王,如今却主動帶著姐姐去。

  唉,真是世事易變,少年憂愁地想。

  來到寧王的院子,桓語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前院那爬滿綠藤的葡萄架,她吃過葡萄,也見過葡萄葉,却第一次見到葡萄植。

  在等待通傳之時,桓語坐在屋裡透過窗子看一會兒便能分辨出那爬滿架子的植株是葡萄。

  見姐姐好奇,桓睿便主動介紹起來:「那便是葡萄藤,只有寧王殿下與純王殿下的院子裡有,其他的葡萄都種在地裡,聽純王殿下說,當初他們培育葡萄幼苗時才只有幾顆葡萄籽,培育成功後,那葡萄長出藤蔓便能用他們的藤蔓扡插種植,幾月後便又是一棵葡萄藤。」

  「葡萄可以用藤蔓扡插?」桓語再次看向窗外的葡萄架,有些蠢蠢欲動,這麽個綠意盎然的葡萄架子她實在喜歡,再想到今後葡萄成熟,那架子上挂滿葡萄的樣子,她眼中的渴望多得都要溢出來了。

  「姐姐若喜歡,待會兒可問問寧王殿下此時還可不可以剪一根葡萄藤回去種在你的院子裡。」這葡萄架和葡萄藤,純王殿下寶貝得很,便是端王與順王過來想要去一株他都不肯。

  所以跟純王殿下要葡萄藤這種事情桓睿是不敢想的,若是姐姐跟寧王說,寧王沒准會給,畢竟只要葡萄藤與端王他們那般直接想拿走一株是不一樣的。

  秦煊此時在書房,這書房林岸與張岩兩個貼身護衛能進,林岸今日不在,只能讓張岩進去通傳。

  不過張岩口不能言,他走進書房行禮後,指了指秦煊挂在衣架子上的外袍,秦煊竟然懂得了他要表達的意思:「桓姑娘要見本王?」

  張岩急忙點頭,看到秦煊站起來便過去服侍他穿外袍。

  秦煊理好衣服道:「那便去見見她吧。」

  去到桓語和桓睿所在的小偏廳,他剛走進去沒等桓語姐弟倆站起來便直接說道:「免禮,桓姑娘特地過來找本王可有什麽重要的事?」

  接觸過那麽多次,桓語多少也瞭解秦煊的習慣,她也不拐彎抹角:「却有一事,今日與弟弟見面,弟弟說他在殿下這裡康健長進不少,連他時常會犯的頭痛症都不再犯了,我便想著請殿下多收留他一些時日。」

  秦煊看向桓睿,本來仗著姐姐在坐姿都沒以往端正的桓睿瞬間坐直了身子,緊張地看著秦煊。

  「我弟弟跟你弟弟玩得不 錯,既然他願意留下來,那便留吧,不過,若想長時間待在此處,需得有一個合適的緣由,以前他們待在這裡是因爲糟蹋本王的西瓜地被本王扣下,那西瓜地他們已補償的差不多了。」秦煊說完故意停了下來。

  桓睿聽到他的話,也跟著想自己要用什麽緣由留在這裡。

  桓語却很快想到寧王的意圖,她腦中飛快閃過許多可讓弟弟留在此處的緣由,最後主動說道:「若殿下與純王殿下不嫌弃,便讓我弟弟給純王殿下當個伴讀吧?」

  她說完看到秦煊露出滿意的笑容,便知道自己這個緣由找對了。

  而秦煊此時想的却是,這個桓姑娘實在聰慧,跟這樣的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

  「桓睿,你可願意?」

  桓睿忙道:「回殿下,我願意!」

  秦煊道:「你可想好,若當伴讀,今後可不能如之前那般念書時不專心、了。」

  想起自己這些天上午隨純王讀書時不認真的樣子,桓睿感覺有些丟人,還不到七歲的純王都能靜下心來讀書,他就老想著去玩兒。

  桓睿當即保證:「我今後定會認真念書,保證不給純王殿下丟人。」

  「那麽這件事情便這樣定下了,桓姑娘回去後,跟桓大人說說就行,皇上那邊本王去說。」

  桓睿不太明白,他留下來也就未來姐夫一句話的事兒,爲何還要跟皇上說?他驚悚地想,難道皇上也知道了姐姐與寧王的事情?

  他不明白,桓語却是明白的,等她回去跟父親說後,她父親定然也會明白其中深意。

  「可還有其他事情?」

  桓語本想提葡萄藤的事情,但她方才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本就多次得到寧王的幫助,那些恩情還未還清,再跟他要葡萄藤實屬不該,便不想提。

  看到姐姐搖頭,桓睿先急了,但他不敢說,最後只能眼睜睜看寧王離開。

  在姐弟倆分別之時,桓睿懊惱地問道:「姐姐,你方才爲何不跟殿下提葡萄藤的事情?」

  桓語道:「寧王殿下本就對我有恩,你也說了,那葡萄藤是純王殿下心愛之物,我如何能再向他要?」

  桓睿也知道這個道理,但還是忍不住嘟囔:「一根葡萄藤而已,又不是一株,寧王殿下那麽喜歡你,他肯定……」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桓睿急忙捂住嘴。

  可惜他話已出口,桓語也聽見了:「你方才說什麽?寧王殿下他……」

  桓睿哭喪著臉道:「姐姐,對不起……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姐姐本想瞞住這件事情,而他也想讓姐姐以爲自己不知道,誰知他今日竟然說漏了嘴……

  桓語聽到他的話後,腦子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繼續思考,只能先問桓睿:「此事你可曾與其他人說過?」

  「不曾不曾,」桓睿指天保證:「我當初去寧王府幫你還外袍時便知道,當時我也很害怕,我知道此事不可告訴父親,亦不能讓繼母知曉,本想與祖母說,但後來一想,這是姐姐的私事,我不該隨意告訴別人,便未曾跟祖母提起過。」

  桓語聞言繼續叮囑他:「那便好,此事今後也不可再隨意跟人說,知道麽?」

  事關女兒家的名聲,無論寧王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她都不能讓別人知道,桓語十分慶幸,即使小時候無奈與弟弟分隔兩地,弟弟與自己也是一條心,還聽自己的話。

  流言猛於虎,若是知曉這件事情的是那些對她不懷好意之人,如今她還不知道要被外界傳成什麽樣子。

  回程的馬車上,桓語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她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可一想起弟弟那句話——寧王殿下那麽喜歡你。

  他……喜歡我?桓語不受控制地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寧王的時候,當時他還不是寧王,而是三皇子,他剛喪母,十分寡言冷漠,自己去跟他請安道謝,他也不搭理自己。

  但後來,他似乎發現四周有刺客埋伏,特地叮囑自己好好待在帳篷裡,最讓桓語印象深刻的是那一晚他沾滿刺客鮮血的劍與被刺客暗器劃破的外袍……

  今日寧王穿來見她的外袍就是當初那一件,難道他是特意穿那件外袍來見自己的?

  那些兩人相處時的記憶,一開始想起便一發不可收拾,這一整天,秦煊與自己初見時冷峻的臉、冰冷帶血的劍鋒、派送的護衛以及他方才那笑容充斥滿桓語的腦海,這些當初看來是順手爲之的事情,如今看起來却是另一種體貼。
  
BabOdin 發表於 2019-6-29 12:46
第37章

  送走桓語後, 桓睿便顛顛兒地回了他們住的院子,這會兒正好是中午, 今日日頭太烈,秦煊便讓他們先回院子裡休息,下午太陽不那麽强烈再出去幹活兒。

  看桓睿那麽高興, 其他人還以爲他家人給他帶了什麽新奇的玩意兒, 結果一看, 還是一盒子好吃的。

  雖然盒子比以前那個大了些,裡面裝著的除了點心之外還有其他好吃的,但也沒有什麽新奇呀, 桓睿爲何那般興高采烈?

  桓睿本就還是個小孩子心性, 遇見令他開心的事情,他便十分急切地想跟朋友們分享:「我讓我姐……額,家裡人請求寧王殿下允許我留在這裡了。」

  「你要留在這裡?」劉明安不解, 他們這些日子之所以留下是爲了賠償寧王的損失,眼看就很快就能回家,桓睿這時爲何主動要求留下?

  「是啊, 寧王殿下說讓我留在這裡給純王殿下當伴讀。」桓睿心裡美滋滋的:「我覺得我在這裡念書比在家裡念書要好得多,在家裡我書念提不起勁兒,還一進書房就容易犯頭疼的毛病,念得不好便罷了, 我爹還時常爲一些小事責駡於我, 留在這裡多好, 教書的先生是皇上親自派來, 我就算犯些無傷大雅的小錯誤,只要下次改了,寧王殿下也不會來責駡我。」

  桓睿可能還不太明白當純王的伴讀意味著什麽,但其他人最小的楊軒也都十五歲了,該知道的都知道,桓睿當了純王殿下的伴讀,今後便是純王殿下的嫡系。

  雖說如今端王與順王勢大,可當今聖上也正值壯年,今後的事情誰能保證呢。

  幾人當即都思索起來,桓睿感覺他們的反應不太對勁:「我說你們怎麽不替我高興高興?難道是太羡慕了?要我說,你們若是想留下來,最好趕緊讓家裡人來跟寧王殿下說說。」

  劉明安道:「這件事我得等我家人來看我再跟他們商量商量才行。」

  「應該的應該的,你們抓緊就好,我聽說小皇子的伴讀一般是四個,也不知道寧王殿下會不會在外面找幾個。」桓睿這會兒還沒自己已經完全將他們這些人當作自己人,外面的人是外人。

  他說完這些正想去找小柱來跟他們一起吃東西,而在秦煊那裡得到消息的小柱自己就跑來了:「聽說你要給我當伴讀?」

  桓睿猛點頭:「對呀對呀,今後我就能留在這裡了!」

  「真好!那你以後就是我的人啦!」小柱也很高興,他在這裡玩伴很少,原本還有石頭,但三哥說石頭今後要當他王府裡的大管家,需要跟著袁林學習,所以不能陪他玩兒了。

  當然這行宮附近的孩子不少,但小柱覺得跟他們在一處玩耍時他們對自己的態度太怪了,跟以前他在坪溪村的小夥伴們一點都不一樣,久而久之便不常去找他們玩兒了。

  其實若等級較高的護衛隊隊長們家中有孩子,也是可以跟他一起玩兒的,只可惜,那些護衛原本都在軍中,這會兒全都是單身漢。

  爲此秦煊也挺愁,作爲主子,他還得給下屬們張羅找對象,可他自己都還沒有呢。

  桓睿也在替他的朋友們憂心,在他看來他的朋友雖然有些小毛病但人還是挺好的,只可惜年紀都聽大了,若看年齡,似乎只有楊軒勉强能來當純王殿下的伴讀。

  他把自己的煩惱跟小柱說了,小柱撇撇嘴:「還當你爲什麽事情憂愁呢,不能當我的伴讀,不也能當我三哥伴讀麽?我三哥今年才十九歲,聽說那什麽及冠要到二十歲呢,及冠後才算真正成年,不用讀書了。」小柱對及冠一知半解,他心裡覺得及冠就是這樣。

  「對呀!」桓睿這就想開了:「不過得寧王殿下能看得上他們才行。」這會兒他又覺得自己的朋友可能不够優秀了,他覺得他們跟純王殿下關係好,所以當他的伴讀就比較簡單,可寧王殿下肯定要看能力吧?

  其他人聽到桓睿的話一腦門兒黑綫,都心想這小子是看不起誰呢?

  桓睿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不對勁,轉頭看向企圖襲擊他的幾人:「哎哎哎,你們做甚?我說的都是實話,實話還不讓人說了,要我說,你們就得多努力,尤其是楊兄,你以前跟我一樣都不會念書的……」

  他話沒說完,就被幾人按住襲擊了一番,楊軒直接襲擊他的咯吱窩,讓桓睿笑得停不下來,被他寄予拯救自己的厚望的純王殿下還在那裡吃著點心笑話他。

  讓桓睿當小柱伴讀這件事,秦煊得親自回一趟帝都遞摺子,親口跟皇帝說一下,不然到時候他讓人遞摺子上去,皇帝要是不願意直接就能將他的摺子駁回。

  他寫好摺子走進桓睿幾人的院子裡時,幾人滾在一起 鬧成一團,而他四弟像吃了笑豆一般笑得停不下來。

  「哈哈哈哈三哥你來了?哈哈哈你瞧、哈哈瞧瞧他們幾個,太好笑了哈哈哈……」

  秦煊繞開還在鬧騰的幾人走過去給小柱順後背:「吃東西時不能笑得這般厲害,萬一噎著可不好。」

  「我知道了,哈哈哈那我不吃了。」小柱乖巧地放下手上的糕點,看著還沉浸在你咯吱我,我就咯吱回去,沒發現他三哥進來的幾人繼續笑。

  秦煊也不急著叫他們,桓語來時也給他送了一盒點心,桓語送來的點心一向很合他的胃口,看到桌上跟自己那裡差不多的點心,他决定趁他們還鬧成一團把這些點心吃完。

  小柱一看,這不對呀,他三哥一口一個,都吃去好些點心了,他急忙跑過去大喊:「我三哥來了,你們快停下。」再不停下點心就要被吃光了。

  滾在地上的幾人聽到聲音急忙停手,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幸好這地面上鋪著地毯,他們方才滾成那樣也沒把衣服弄髒,只是都變得皺巴巴。

  秦煊氣定神閒地看著面前站著的這幾個忐忑不安的小夥子,用看似慢條斯理速度却不慢的方式又吃完兩個點心才說道:「明日本王要去一趟帝都,這裡便交給你們了,有什麽不懂的事情直接去問林岸,或者等袁林來這裡時問袁林。」

  他說完又吃了兩個點心拍拍屁股走了,留下桓睿幾人面面相覷,不太明白他方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然後他們一齊看向純王殿下:「方才寧王殿下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見他們都看向自己,純王殿下也很懵,撓著頭說:「不知道啊,本王還只是個孩子呢。」

  第二日,幾人懷著忐忑的心情迎來了他們的新任務,程開需要管理一大片西瓜地,此時西瓜開出了黃色的花朵,有些甚至都結出了小小的果實。

  而劉明安需要負責一大片菜地,蔬菜的生長期比較快,上次他負責的那一小塊菜地早收過一茬,這會兒又要翻地新種下一茬了。

  李修程負責的葡萄地,他早就聽侍弄葡萄地的人說,這些葡萄還能釀酒,從第一天干活兒起他便暗戳戳地期待起來。

  爲了能喝到自己種植的葡萄做出來的葡萄釀,在其他人還猶豫要不要留下來時,他就已經打算無論如何他肯定要留下了。

  他們負責這麽一大片的地,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爲,是以秦煊也將那些土地的人員管理權交給了他們。

  劉明安十分感慨:「我終於能擺脫給菜地施肥的活兒了。」當初小純王說他負責的活兒很輕鬆,他就相信了。

  結果輕鬆是輕鬆了,每日只要除除草澆澆水,菜地不大,那裡的土還鬆軟,除草澆水的活兒都很容易,可怕就可怕在那些菜還要施肥!輕鬆是身體上的輕鬆,他在心理上一點兒也不輕鬆!

  雖然早已適應,但能不幹他還是選擇不幹。

  布置好任務,秦煊很爽快地走人之間留下一句話:「若你們負責的地到時候産出不好,我可要去你們府上要賠償的。」

  抓免費勞動力還要然賠償,也是周扒皮本皮了。

  聽到他這話的幾人,像是被打了鶏血,瞬間鬥志滿滿,在他們看來被索要賠償不要緊,他們家裡又不是賠不起,最要緊的是丟人啊,萬一他們幾個人裡有人做得很好,那做得不好的就太丟人了!

  秦煊這一次回去沒帶上小柱,他私心裡是想讓小柱跟這幾個人多接觸接觸的,他讓這幾個人留下來時也去查過他們的家族以及他們平日的爲人,這幾人都屬￿平日小毛病挺多,但却拎得清是非的人。

  就如桓睿,愛玩樂,讀書讀不好,還得他姐姐催促操心,但他跟姐姐多年不見,平日見到繼母的時候都比姐姐多。

  當初桓語還沒回帝都時,他也曾被繼母引著往紈絝的道上走,但桓語回來後,他就是能分得清誰才是自己人,誰才是真正對他好的人,自此便不再聽他繼母的話了。

  不過,秦煊琢磨著,這些小子以前好像還凑在一起說過自己的壞話,在讓他們得償所願之前是不是要在給他們來點兒刺激的?

  思索之間,馬車在山間疾馳不停,秦煊到達帝都城門口時,很意外的發現來迎接他的人裡,除了自家下人護衛之外,竟然還有其他家的,見到他掀起車簾,凑上來的速度比他的貼身太監們都快。

  惹得秦煊的幾個貼身太監一個勁兒地斜眼瞧他們,心中暗道:這些人都幹嘛呢這是?忒不講究了,怎麽太監的活兒也搶?
  
BabOdin 發表於 2019-6-29 12:46
第38章

  秦煊沒著急放下車簾, 他環顧車外一圈,看到自己的四個貼身太監被幾個人擠在了外面。

  而這幾個人他都認識, 還都是帝都裡有身份之人——安永候之子齊海是李修程的表兄、程季是程開的堂兄、楊軒的大哥楊喻是忠勇候的嫡長子,與楊軒一母同出、而最後一位是兵部尚書之子段閔,他則是文昌伯嫡子劉明安的表兄。

  前幾次去秦煊那兒探望劉明安幾人的就是這些人, 能被家裡人派去看望幾人, 想必他們與劉明安幾人之間的關係應該不錯。

  「見過寧王殿下。」

  「免禮, 今日刮的是什麽風?怎麽把你們一起吹來迎接本王了?」秦煊乾脆下車換馬,齊海等人見狀也騎馬跟隨在秦煊身邊,這回他們不僅搶了太監的活兒, 還把護衛們的活兒一塊兒搶了。

  「我等正在附近飲茶, 聽聞殿下回京,這才一同前來相迎。」他們第一次去行宮時都跟寧王接觸過,從前沒近距離接觸, 只在宮宴上遠遠見過幾次,或者道聽途說一些關於寧王的傳言,實際上近距離接觸之後才發現, 傳言大多比真相誇張得多。

  不過要說就這麽一次接觸就跟寧王産生交情,也是不可能,今日寧王回帝都,他們早早便得到消息, 其實是想來看看劉明安等人有沒有隨寧王一起回來。

  結果他們都失望了, 只能硬著頭皮裝作是來迎接寧王, 秦煊看他們的樣子在用心想想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麽, 不過這人來都來了,不將他們拉在自己身邊溜達一圈實在可惜。

  今日過後,帝都裡的人就會認爲他們跟寧王關係不錯,不管是不是真的,他們身上多少都會有一些寧王府的烙印。

  若是想投奔端王和順王可要小心一點兒了。

  這些事情齊海等人也能想得到,他們本以爲寧王會拉著他們在帝都溜達一圈,再不濟也要派遣他們去做點事情,哪怕是去給寧王買點心呢,都能讓別人更確定他們是寧王的人。

  可秦煊却沒這麽做,他可懶得在外面溜達讓人當猴兒看,騎上馬後,他便徑直往寧王府而去。

  這下輪到齊海幾人摸不著頭腦了,心中以爲寧王想讓人誤會他們的念頭也開始動搖。

  進入王府,秦煊也不墨迹,楊軒那幾個小子在行宮混熟之後,在秦煊面前也不那麽拘謹害怕了,知道他要回帝都還敢讓他帶家書。

  秦煊讓齊海等人喝了一杯差後,便將那些家書都交給他們:「既然你們來了,本王便不用再讓人多跑一趟,這些是楊軒那幾個寫的家書,特地讓本王帶回來,知道他們家人都挺著急,你們拿了家書便速速回去將這家書交給他們父母長輩吧。」

  幾人忙起身道:「多謝王爺,王爺剛回王府,舟車勞頓,我等便不多打攪了。」

  「嗯。」秦煊揮手直接讓人送他們走了。

  齊海等人進寧王府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又出來,他們這一系列的動作讓暗中盯著秦煊的人都有些暈乎,猜不到寧王這葫蘆裡到底裝的什麽藥。

  來的人中沒有桓家的人,桓語一個姑娘家可不能像他們一樣隨意出門,可桓睿這傻小子看到別人寫家書他也跟著寫,這會兒秦煊還要派人將這家書送去桓府一趟。

  送完家書,時候已經不早,秦煊吃了東西洗漱過後便兀自歇下。

  宮中早就得到寧王會帝都這消息的秦伯璋,這會兒在宮裡正等著秦煊進宮請安,結果左等右等,天都黑了,也沒見秦煊的影子。

  秦伯璋這下又被他氣著了,打定主意待明日秦煊入宮得將他拒在門外多晾一會兒!

  秦煊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他想著皇帝還要上早朝,上完早朝得跟近臣嘮嘮嗑兒吧?要是有點棘手的事情,估計還要在御書房跟大臣們苦想辦法。

  他睡晚一點,中午進宮,進宮之後要是皇帝正好跟大臣們嘮完嗑兒準備吃午膳,自己這時候去還能蹭一頓飯吃。

  而秦伯璋下早朝後左等右等還是不見秦煊進宮,他尋思著是不是下一道旨將這孽障叫進宮來訓一頓,便有太監進來禀報:「陛下,寧王殿下求見。」

  「這個孽障!竟還記得有朕這個父親?」

  太監聽到這話那冷汗就下來了,不過這種場面以前寧王惹怒皇帝的時候他們也見過,回答起來沒有第一次見時那麽磕巴,說話還算順暢地道:「陛下息怒,寧王殿下心中自然是十分敬仰您的。」

  「哼!」秦伯璋拍了拍桌子:「讓那孽障在外面等著,朕正忙著呢。」

  「是。」太監躬身退出屋外,看到寧王便苦著臉道:「殿下,這……皇上在裡面正 忙著,您要不先等等?」

  秦煊今天睡到自然醒,身心舒暢脾氣也挺好,聞言點頭:「那成吧,你給我安排個屋子,我在那兒坐著等,有茶沒有?聽說宮裡的雲霧乃上等好茶,給本王來點兒。」

  他說這話時不僅絲毫不懂得降低自己的聲音,反而還提高了一點音量,讓屋內『正忙著』的秦伯璋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氣得秦伯璋險些心梗。

  那太監猶豫了一下,想起皇上只說讓寧王等著,也沒說不給寧王喝茶,便請寧王去了偏殿坐著等。

  而秦伯璋剛才已經說了自己在忙,當然不能馬上把秦煊叫進去訓斥一頓自己打自己的臉。

  喝了幾杯茶和一盤子宮裡做的水晶棗糕,秦伯璋終於忙完,太監急忙來請,秦煊看了一眼那空空的盤子,進御書房之前特地叮囑那太監:「那水晶棗糕不錯,給本王弄個十盤八盤的抱起來,本王帶回去給弟弟吃。」

  秦伯璋:「……孽障!還在外面做甚?給朕滾進來!」

  「是。」秦煊理了理衣服走進去行禮:「兒臣拜見父皇!」

  「你這逆子!還知道朕是你父皇?昨日既已回到帝都爲何不速速進宮請安?」

  「父皇,我是不是您兒子,您自己還能不清楚?我母親可從來沒有其他男人……」

  「你給朕閉嘴!」秦伯璋被他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這臭小子,父母之間的事情他怎麽能張口就來!

  「說吧,爲何突然回帝都?朕不是說讓你們兄弟四人在行宮爲母守孝,無召不得返京嗎?」

  秦煊道:「這無召不得返京是您對大哥二哥說,又不是對我說,况且,兒臣有急事才匆忙回京,昨日舟車勞頓才未能進宮請安,還請父皇恕罪。」

  秦伯璋拿這兒子沒辦法,况且他說的也都對,又沒犯什麽大錯,自己氣順了也就罷了:「有何急事?」

  「是關於四弟伴讀之事。」秦煊說著便將自己的摺子遞上,秦伯璋的貼身太監立即上前將那摺子送到秦伯璋面前。

  秦伯璋打開奏摺快速看過一遍,沒有立刻表態,反而問道:「你爲何想讓桓秅的嫡子給小柱當伴讀?」

  秦煊糾正他:「是桓大人的嫡長子桓睿,可不是所有嫡子。」

  「朕知道!」秦伯璋都被他氣得沒脾氣了:「爲何想讓那桓睿給小柱當伴讀?朕聽說你將幾個大臣之子扣在行宮種地,這簡直豈有此理!」

  在這件事情上秦煊可不覺得自己不占理:「他們糟蹋了兒臣的西瓜地,留下他們是爲了讓他們賠償。」

  「若要賠償讓他們賠些銀子便是,還覺得銀子不够,讓他們賠地也行,爲何將人扣下?」

  外界都傳那幾個公子是自願留在行宮,可秦伯璋哪能不知道他們是被自己兒子硬扣下的,要不是秦煊確實占著理,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前來求情的大臣!

  「那西瓜地可是兒臣與弟弟親手所種,他們當然要親手再幫兒臣種地才能賠得起。」秦煊這話說得理直氣壯。

  秦伯璋有那麽一瞬間竟然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你將人扣下將近一個月,他們可賠完了?」

  「賠完了,只是他們不願意走,兒臣也不能硬趕,桓大人家的公子親自來請求兒臣說想做四弟的伴讀,兒臣這才急匆匆趕回來的,說來慚愧,四弟一直依賴兒臣,兒臣却沒當好哥哥,這麽久才想起伴讀一事。」

  秦煊這話可扎了秦伯璋的心了,他做哥哥的想不起來這事兒情有可原,畢竟他們老子還在呢,找伴讀也輪不到哥哥去找。

  結果秦伯璋自己也沒見多關心小兒子,竟然忘記了小兒子這個年紀正好給他配幾個伴讀了。

  「小柱伴讀的事情,朕還需考慮考慮……」

  他說這敷衍的話秦煊可就不太高興了:「要不您先將這桓睿定下吧,這倆小孩兒玩得挺好,您考慮剩下三個人選就行。」

  秦伯璋橫眼看這秦煊:「此事朕自有决斷。」

  就這眼神,要是瞪著大臣或者秦裕秦飛兩人,他們或許會恐懼,但在秦煊這兒可沒用,他直接就把那眼神無視了:「那不成,兒臣來時都跟幾個小孩兒保證過了,要是不成,兒臣多沒面子!若您不答應,兒臣就待在這裡不走了。」

  他左看看右看看,看到一個凳子,自己過去搬過來就在御書房墻角坐下了,那憋憋屈屈的坐姿,讓不知道的人看到,還以爲秦伯璋懲罰他了。
  
BabOdin 發表於 2019-6-29 12:47
第39章

  最後, 得償所願的秦煊開開心心出宮,秦伯璋則捂著心口去後宮溫柔鄉找自己的妃嬪們平一平氣。

  盧仙巧挺著大肚子坐在秦伯璋身邊輕撫著他的後背, 溫聲細語地說道:「陛下息怒寬心,想來寧王殿下只是不常待在您身邊才不曉得您的良苦用心,來先喝一碗去燥的湯吧?」

  這話看似在寬慰人, 實際上話裡話外都在說秦煊不常待在秦伯璋身邊, 跟秦伯璋不親。

  「還是愛妃貼心, 那些個小子成日就知道氣朕,」他就著盧仙巧的勺子喝了一口湯繼續摸了摸盧仙巧的肚子說道:「都說女兒才是父親的小棉襖,若愛妃能給朕生一個小棉襖, 朕今後再讓他們氣著也能有小棉襖體貼朕了。」

  盧仙巧低下頭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目光微閃,她盼著生個兒子出來鞏固自己的地位,可聽皇帝這意思, 是覺得兒子太多了?

  要是別的事情她到是能順著皇帝的話,哄一哄他,可事關自己在後宮的地位:「皇上說笑了, 這生男生女需看緣分,在孩子沒落地之前可算不准是個小子還是個小棉襖呢。」

  「這倒也是。」說起生孩子,秦伯璋便想起了早逝的先皇后王淑琴,王淑琴給他秦家一連剩下四個兒子, 即使當年老三痴傻, 可也是王淑琴爲了替他擋住別人的襲擊而動了胎氣。

  爲妻如此, 她也算是秦家的功臣了:「罷了罷了, 老三也不容易,是朕虧欠了那孩子,如今他任性一些就任性吧,他那性子再任性也做不出傷天害理的事情來,其他一些小事便隨他去了。」

  盧仙巧怔楞了一瞬,她有些跟不上皇帝的想法。

  方才不是還在討論自己腹中孩兒,怎麽皇上無緣無故便說起了寧王?盧仙巧無奈,只能附和著秦伯璋的話,繼而努力再將話題引到自己肚子上來。

  晚上,盧仙巧有孕,秦伯璋便不會在她宮中歇息,他陪盧仙巧用過晚膳,看天色不早,便打算起身去其他妃子處歇息。

  盧仙巧心中萬般不願,却不敢仗著自己懷有身孕便將他留在自己房中。

  早前,她思來想去,認爲便宜了別人不如便宜自己人,隨即令人找來自己宮中一貌美無腦好拿捏的宮女,那宮女正候在偏房。

  秦伯璋正欲跟盧仙巧說要離開,盧仙巧便拽住他道:「陛下,今日臣妾給您準備了一個驚喜,您就留在這裡吧。」

  宮中妃嬪的那些小手段,秦伯璋不是不懂,他也樂得配合:「哦?那朕便留在你這裡看看有何驚喜。」

  盧仙巧拍了拍手,一個隻身著水紅色輕紗的女子便款款而來……

  不一會兒,偏房裡便傳來男女歡愛的**之音,盧仙巧掐著帕子屏退左右,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肯就寢。

  忽而一陣風吹得屋內燭火搖曳,那燈光明明滅滅使人看不清屋內的情形,一隻健碩的黑猫不知何時溜進了盧仙巧所在的屋內。

  她聽到細微的聲響,不經意地轉過頭去便看到兩只在黑暗中冒著光的眼睛,頓時嚇得驚叫一聲,正欲扶起椅子站起來,那椅子却突然塌掉,原本好好的一張椅子一下子變成了破爛的木頭片。

  而盧仙巧重心不穩直接倒在地上。

  次日,秦煊接到宮裡傳來的消息,婉嬪肚子裡的孩子沒了。

  「沒了?」秦煊沉吟半晌,問道:「皇貴妃宮中可有什麽動靜?」

  那人搖頭:「咱們的人一直盯著皇貴妃宮中,幷未發現皇貴妃那宮裡有什麽异樣。」

  「嗯,你先下去吧。」

  那人離開後,秦煊冷笑出聲,若皇貴妃那邊確實沒出手的話,盧仙巧肚子裡這孩子沒了的原因可就太耐人尋味了。

  到底是誰,能在宮中神不知鬼不覺地讓一個備受皇帝寵愛的寵妃莫名其妙失去一個孩子呢?

  想起盧仙巧懷上這孩子的大概時間,秦煊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真相。

  後宮的事情,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宮妃們落胎能弄出多大的動靜全看他們娘家的勢力有多大,而盧仙巧的娘家人都是犯人之後,她家人大多都在流放的途中死得差不多了。

  唯一剩下的便是當年與她一起被沒入教坊司的妹妹,她這妹妹混得還不如盧仙巧,在盧仙巧成爲秦伯璋的妃子後,她的日子才好過一些,盧仙巧孩子沒了,她的妹妹可沒有那麽大的能力在朝堂上掀起風浪。

  秦煊沒太多關注盧仙巧的事情,他早就猜到盧仙巧腹中這孩子恐怕不好生,當初他猜測,若謝曼丹出手,大概率會在盧仙巧生産之時動手脚,要麽去母留子然後收養盧仙巧生下的孩子,要麽讓這孩子成爲死胎順便讓盧仙巧再也無法生育。

  盧仙巧沒丟了性命這還算幸運,而他的母親,還未進入那深宮便已死在了後宮那些腌舎的手段裡,後宮便是這般可怕的存在。

  桓家接到皇帝聖旨時,桓語與桓老太君都喜不自禁。

  桓秅却十分平靜,他多少也能猜到皇上不會拒絕寧王讓桓睿當純王伴讀的請求。

  桓家是百年世家,皇帝既忌憚他,又想用他,他的兒子成爲純王伴讀之後,桓家便相當於被綁在了純王這條船上。

  徹底杜絕了桓家投靠端王和順王的可能,也讓皇上用他時更能放心,皇上這是在防著端王與順王勢大,威脅到他的皇位,若他猜測得沒錯,再過不久自己這官位便可再往上升一升了。

  回到帝都做完該做的事情後,秦煊沒急著去行宮,他將那些任務都交給劉明安等人就是要趁自己不在的時候看看他們有多少本事,要是這麽早回去恐怕會讓他們束手束脚,影響他們發揮。

  不過他這個老虎不在家,那些小猴子們就樂翻了天。

  這些日子,楊軒幾人在那裡就像一隻隻脫了繮的小野馬,一個個的可著勁兒地造,每日要做的事情也不多,又不用再種地,他們辦完事,不是去釣魚就是去摘野果子,甚至還去小柱院子裡的小厨房,親自做東西吃。

  秦煊每日看行宮那邊送來的消息,都是一笑而過。

  行宮,純王的院子裡,這群小子正坐在葡萄架下,一人捧著一個大碗吸溜著新鮮出爐的粉條。

  楊軒吃完之後抹了抹嘴道:「殿下,寧王殿下真的不會生氣嗎?」

  小柱吸了吸鼻子咽下嘴裡的湯才說道:「肯定不會生氣,你看我們這幾日在這裡上山下河,肯定有人去告訴我三哥了,要是他生氣了,肯定會回來教訓我們的。」

  桓睿問道:「寧王殿下也會教訓你?」

  「嗯,」小柱點頭:「我以前做錯事也要被三哥教訓,不過我平時可乖了,很少犯錯,三哥也不會教訓得特別厲害,他教訓人就愛讓人對著墻壁大聲說『我知道錯了』。」

  「就這樣?」桓睿很羡慕地看小柱:「寧王殿下真好,我若犯錯,我父親便要拿戒尺打我的手板,我的手常常被他打腫。」

  「那你真可憐,以後你就少回家吧,多在我家住著,我家糧食多。」

  李修程急忙道:「殿下我也不想回家,我能也住在你家嗎?」

  小柱那小手豪氣地一揮,一拍桌子,學著那戲裡的大俠十分豪爽地說道:「當然可以了!也不看看咱們什麽交情,諸位兄弟若看得起我小柱,便安心在此住下,不用跟兄弟我客氣!要不咱拜個把子?我跟我三哥也拜過,你瞧我們現在關係多好!」

  衆人聞言:「……」

  劉明安暗忖著等寧王殿下回來得跟他說說,讓純王殿下少看點兒戲吧。

  他們這些人當然沒敢跟純王殿下拜把子,小柱被這幾個年紀比他大太多的少年一忽悠就把這一茬忘了,又想起他們接下來要做的另一件大事。

  吃完粉條後,幾人便帶著一群護衛雄赳赳氣昂昂地跑上山,掏了人家野猪的窩,抱回一窩小猪崽子,然後被一群總共十頭大野猪追著滿山跑。

  幸好帶的護衛不少,又遇上聽到動靜不放心他們便帶著一群護衛上山來尋人的林岸。

  寧王府與純王府的護衛在被秦煊接手後,都特別訓練過野外求生與小團隊合作,兩隊護衛分別分成十一個小隊,每個小隊負責對付一頭野猪。

  剩下一隊保護這些闖了禍的小祖宗們,這才制住那十頭野猪,看著這一地的死猪,那一衆公子哥兒被嚇得不輕。

  秦煊看到下人送來的這個消息時險些被他們氣笑了,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竟然敢去掏山上的野猪窩,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猪啊,他們以爲野猪都跟家猪一樣麽!

  他當即便趕回行宮,快馬疾馳,天擦黑時便趕到了,走進廳堂,看到大哥和二哥坐在上首,下面站著一溜兒蔫頭耷腦的小子。

  他們已經被端王和順王訓了一通,看到寧王回來便對寧王投去希冀的眼光。

  秦煊直接無視掉那一雙雙可憐巴巴的眼睛,徑自坐在秦飛下首。

  秦裕說道:「三弟,今日他們鬧出來的事情可不小,一著不慎便會傷及性命,我跟老二就等著你回來商量,看看該如何處置。」

  秦飛道:「此事他們雖犯了錯,但受到驚嚇,也知道錯了,我看要不小懲大誡,讓他們知道些教訓就可以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秦裕補充道。

  秦飛點頭說道:「大哥二哥說得有道理,他們今日都受到了驚嚇,便小小懲罰一番吧。」

  下面站著的幾人暗暗互相對視一眼,都鬆了一口氣。

  秦飛問道:「三弟打算如何懲罰?」

  秦煊勾唇一笑:「二哥跟著來看看就知道了。」

  看到寧王那笑容,下面幾個人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隨即又緊張起來。

  衆人跟著秦煊來到一面白墻邊,秦裕和秦飛十分不解,懲罰人怎麽來墻邊?按照三弟那性子,難道不是罰種地?

  小柱幾人則心知肚明,那緊張感頓時退去,隱隱感覺有一絲小慶幸。

  不過很快他們就慶幸不起來了。

  沒一會兒,那白墻邊上齊刷刷地站了一排人面壁,嘴裡都在一字一頓幷有感情地大聲喊著:「猪!寶!寶!我!錯!了!我!不!該!去!掏!你!的!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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