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言情] 王爺只想種田 作者:空山瀾月(已完成)

 
BabOdin 2019-6-27 19:49:3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2 42756
BabOdin 發表於 2019-6-29 14:04
第60章

  桓語喃喃道:「原來是小野猪, 怪不得越長越大。」既然是野猪, 她就不好再時常抱它了, 也不能在與它過多接觸,往常在猪欄外面看看還可以。

  想到猪欄, 桓語看向那隻猪現在住的窩,早知道就不給它做那麽好看的窩了,簡直白瞎。

  桓睿在旁邊注意著桓語的臉色,他左看右看却看不出桓語臉上出現什麽生氣或者惱怒之類的情緒,心裡還挺失望。

  不過桓語哪裡是不生氣,她只是覺得雖然張岩將小猪送來的時候語焉不詳,但自己也有點先入爲主了, 所以不好將自己的怒氣表現出來,她可憋在心裡呢, 就等什麽時候也給寧王殿下還一把回去在能消去心頭之怒。

  行宮裡,秦煊心情還算不錯,待小柱下學後, 他便將小柱叫道自己身邊:「我明年要去嶺越之地了, 在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你得去跟大哥或者二哥住, 你得好好想想要去誰家。」

  「我不去不行麽?」小柱還是比較想住在自己的院子裡。

  秦煊搖頭:「不行,你年紀太小了我不放心,晚上你在大哥二哥那邊住著, 白日也可以回到咱們的院子來, 其實也沒差多少, 三哥主要是希望萬一有點兒什麽事情,好歹有個能做主的大人在。」

  若小柱現在跟桓睿一般大,他可能還會放心讓小柱自己一個人住,在吃穿方面他反到不怎麽擔心,就擔心小柱年紀太小壓不住下人,奴才欺主這樣的事情在大戶人家的家中可不少見。

  按照小柱的性子和身份,他被欺負的概率很小,但秦煊想將這個概率减少到零,而且萬一小柱生病了最好有一個大人在旁邊關照。

  爲了能讓三哥放心,小柱最後還是選擇去二哥家,主要是他跟二哥家的秦筠玩得很好,之前也去過,過去了不會覺得放不開。

  「那成,我去跟二哥說說,要是你覺得在二哥那邊住久了不喜歡,帶秦筠過來在你院子裡住一段時間再過去也成,秦筠過來也可以跟你一起念書,我已經跟南先生說過這件事情,他也同意了。」

  小柱聽到這話立馬想到:「所以我其實隨便住哪裡都可以對麽?主要保證我自己的安全就成?」

  秦煊想了想道:「這麽說也可以,不過你平日要帶秦筠跟你一起。」

  他將小柱交給秦飛即使放心也不是完全放心,讓小柱帶上秦筠,其實也是他出於私心想讓小柱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多一份保障。

  秦飛目前可就這麽一個兒子,萬一兩個小傢伙有點什麽事情,秦飛肯定來不及多想怎樣對自己更有利,而是第一時間前去救援。

  跟小柱說好之後,秦煊便去找了秦飛,將這件事情跟秦飛說了說,秦飛聞言也挺高興,他還巴不得小柱跟自己兒子多接觸一些,今後心裡能多向著自己這個二哥。

  再過幾年小柱也要長大了,到時候,皇位之爭肯定更爲激烈,要是他能得到兩個弟弟的支持,即使他不是嫡長子勝率也會增加很多。

  更何况秦煊還說服了南元霽教導他的兒子,之前秦筠跟小柱玩在一塊兒時,秦飛不是沒提過這件事情,但是南元霽以精力不足拒絕了。

  南元霽這厮脾氣又臭又硬,別說秦飛,便是秦伯璋來他都不一定給面子,不管老三是如何說服南元霽答應下來的,能將兒子送過去秦飛就很高興。

  畢竟他目前也就這麽一個兒子,以前也不是沒努力造人過,可惜生出來的都是小丫頭,即使他自己正當壯年,也不得不對這個兒子給予多一些重視。

  轉眼又是一個春節,秦煊幾人照例得回帝都過年,他的葡萄釀,封存窖藏這麽久,其實早就能喝了,李修程楊軒幾個都不知盯了那些剩下的葡萄釀多久了。

  他們幾人年前參加科舉,李修程和劉明安知識比較扎實,成功通過會試,就等年後三月舉行的殿試,而程開則止步於鄉試,不過好歹拿到了舉人資格,三年後可以再下場一試。

  楊軒也憑著自己在習武上的天賦成功晋級,如今也在等著三月武舉殿試。

  在他們的考試成績下來之後,秦煊沒食言,反而很大方地給他們一人預支了一瓶葡萄酒,剩下的一瓶還得等他們通過殿試才能拿到。

  不過這也讓幾人開心好久了,那酒,李修程一喝就喜歡上了,臨近年關的時候都暗搓搓地試探著問秦煊能不能給他們發個年終獎?

  年終獎這個概念還是秦煊給王府下人護衛和雇農們在年前發放物資或者其他獎勵時他現學的。

  李修程一提起來,其他人就也跟著期待,都說不要其他的, 就要葡萄釀,一瓶就成。

  秦煊對此頗感無奈:「你們這些小子是喝酒喝上癮了吧?小柱跟他們說說喝酒上癮有什麽後果。」

  小柱一本正經地道:「喝酒喝上癮容易娶不著媳婦兒。」小柱覺得娶不上媳婦兒是跟死一樣可怕的事情,所以別管是秦煊摳門還是其他人愛喝葡萄釀他都能跟娶不上媳婦兒挂上鈎。

  其他人一聽就笑了:「我們不怕,家裡都在張羅婚事了,用不著我們操心。」

  「什麽?」小柱震驚了:「你們家裡都在給你們張羅婚事了?我三哥那麽大都還沒成親呢,你們怎麽那麽快呀?有什麽好辦法教教我呀,我也給我三哥張羅去!」

  秦煊:「……」

  「別鬧,」他拍了拍小柱的屁股:「你跟他們能學到什麽?跟他們學還不如去幫三哥跟父皇說說呢,再不定下來,三哥就要打光棍了。」

  「成,那等我進宮就去跟父皇說說,可不能讓我三哥打光棍,萬一你定下的媳婦兒被人搶了可怎生是好!」小柱可對他三哥的婚事操碎了心。

  他們回到帝都後,去宮裡給秦伯璋請安,小柱一坐下就那小嘴就開始叭叭叭地說:「父皇,您可得上點兒心了,再不上心我三哥就要打光棍了,不是說桓睿的大姐姐願意嫁給我三哥麽,您得抓緊去提親,先定下來,不然等三哥出了孝期她就要被別人搶走了!」

  秦伯璋聽著覺得好笑,在這帝都還有人敢跟他兒子搶女人?

  「你小小年紀操心這個做甚?來父皇跟你玩兒一局飛行棋。」

  「不,您先答應我,去桓家提親,我才跟您玩兒。」小柱抱著裝飛行棋的盒子自己不玩也不給秦伯璋玩。

  秦伯璋無奈地道:「成日就知道惦記你三哥,好好好,待那桓家的大姑娘及笄,朕便派人過去提親行不行?」

  其實這件事情他早已吩咐好禮部的人去辦,只是這件事急不得,人家姑娘不是還沒及笄麽,就他家老三猴急,不過猴急也好,猴急說明老三在乎這個女子,一個人越是在乎什麽,不管是人或是物,他越在乎,那件東西便越是他的軟肋。

  一個有軟肋的人,用起來總比無欲無求的人讓人放心。

  晚上回王府,小柱便給秦煊帶來了好消息:「三哥三哥,我給父皇說了,他說等桓姑娘及笄便去將人給你定下呢,這下你不用擔心自己打光棍了。」

  得到準確消息的秦煊高興得一把抱起小柱誇道:「真是我的好弟弟,等有了三嫂,便有多一個人疼你了。」

  「她也會疼我麽?」小柱問。

  「肯定會的,你想想當初你第一次見她時,她跟你說話多和善。」

  「那到也是,可惜我是小孩子,不然她以身相許的對象就能是我了,三哥你可真撿了個大便宜。」

  秦煊笑話他:「你當時不是有小相好了麽?若你不是小孩子,你就得跟你那用綠豆糕騙來的小媳婦兒成親了!」

  新年宮宴與以往沒有多大的不同,來來去去也就那些歌舞,秦煊上輩子是看過各種炫目舞臺燈光特效的人,是以別人都在欣賞這些歌舞時,秦煊的心思早就不知道飛哪兒去了。

  大年初二,秦煊如往年一般帶上小柱一同去承恩公府拜年,與去年不同的是,今年去拜年的不止他們兩個,秦裕與秦飛也帶上了自家的家眷,而秦煊還拿了些自己釀的葡萄釀。

  年初這些葡萄釀被當做年終獎給桓睿楊軒幾人分了分,再給宮裡和帝都幾家比較熟的人分了些,剩下的就不多了。

  秦煊拿出一部分送到承恩公府給舅舅一家後,只剩下那麽幾瓶,他想留著等待某個特殊的日子用。

  轉眼新年過去,二月份,桓府迎來了一件喜事,秦煊也等到了他期待的那個特殊日子。

  桓府的嫡出大姑娘及笄,前來慶賀的人可不少,相熟人家的賀禮一份份地送進去,其中除了親戚送的之外,便是那些想與桓家結親的人家送來豐厚貴重的賀禮。

  令人意外的是,這些有結親意向的人家送來的賀禮,桓家一概不收,姑娘及笄的時候,前來送賀禮的人越多,便越代表想將這姑娘娶做媳婦的人家越多。

  要是姑娘的家人不收,那就說明,人家姑娘已經有婚約了。

  桓家雖不收那些人的禮,却也客氣地接待了那些客人,來送禮的人被拒絕後也沒立刻離開,他們都在觀望著到底是誰搶先定下這桓家的嫡出大姑娘。
  
BabOdin 發表於 2019-6-29 14:04
第61章

  索性最早下手的人沒讓衆人等太久, 在簪發之前, 隨著一聲通報:「寧王殿下到——」秦煊便帶著皇帝的聖旨走進廳堂,與此同時,他帶來的還有早就準備好的琉璃簪。

  賜婚的聖旨宣讀之後, 秦煊便親自捧著那琉璃簪交到即將爲桓語簪發的桓老太君手上。

  那追月琉璃簪, 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從不同的方向可以看到不同的顔色,那奪目的珠寶光彩險些亮瞎了桓嫣的眼睛。

  桓嫣本來是被桓秅禁足的, 她知道桓語及笄在即, 而她只比桓語小幾個月,自然很想看看這個嫡姐及笄禮是什麽樣子,她這些日子對桓秅各種哭求,懺悔桓秅才答應將她放出來。

  這不出來看還好,一出來,桓語及笄禮的場面便讓她嫉妒得幾乎要發狂,最最讓她嫉妒的還是那聖旨與寧王手中的琉璃簪,那琉璃盞如此巧奪天工,光彩奪目,讓桓嫣不禁想像如果這簪子戴在自己頭上會是什麽樣子?

  還有寧王,桓嫣沒能跟著桓老太君去過宮宴, 這是第一次見到寧王, 以前她也聽到果一些傳言, 說寧王小時候是傻子, 近年才不傻。

  可傳言也有傳, 對外宣稱寧王好了,只是皇室用來遮掩維護面子的一個遮羞布,實際上寧王還是傻的,不僅傻,他性子還不好,聽說前段時間還殺人了。

  桓嫣原以爲寧王其實是個傻子,她雖是庶女,但是嫁個傻子也有很大的機會,以往便多方打聽,每每府裡有人說桓睿送東西回來她都要去桓語那邊看看,當然最後都是失望而歸。

  却沒曾想,寧王不僅不傻,長得還高大英俊,而她那好姐姐竟然早就勾引到了寧王,真是耍得一手好手段!

  不管桓嫣如何嫉妒,桓語與秦煊的婚事在今日就已成定局,只等秦煊出了孝期,再讓欽天監選個好日子完婚,皇室婚禮是大事,他們的婚禮事宜,嫁妝聘禮之類的東西,從今年就可以開始準備起來了。

  有心與桓家結親的人家,看到捷足先登的竟是寧王,頓時歇下了心思,只想看桓家的大姑娘會給寧王出什麽題。

  依據帝都習俗,在及笄禮當日,若舉行及笄禮的姑娘有了婚約,便可以提出一個要求讓未婚夫婿去完成,若未婚夫婿善文墨,那麽姑娘一般會提出讓其作詩一首或者吟詩一首。

  若善武,便要耍一套劍法、刀法或者槍法,箭法精湛的也有可能表演一個百步穿楊。

  衆人都興致勃勃地等著桓家大姑娘出題,有跟隨皇帝去秋獵的人知道寧王身手了得,能赤手打暈吊睛大蟲。

  不知今日桓家大姑娘會不會出相關的題呢?有沒有可能是揍暈一頭牛或者一匹馬或者直接拳頭碎大石?他們都將期待的目光轉向桓語。

  桓語嘴角帶笑,在衆人眼中,她看向秦煊的眼神格外溫柔,但秦煊却從桓語眼中看到了一絲絲的調皮,這使得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她走到秦煊面前端莊地行了一禮,秦煊回禮後,桓語便笑著對他說道:「我院子裡養有一隻寵物,它極喜歡蘋果,若是在百米之外吊著一隻蘋果,它奔跑的速度就會變得極快,今日我要給殿下出的題便是——在我那愛吃蘋果的寵物吃到蘋果之前,追上它幷强奪它的蘋果。」

  寵物?秦煊心裡一咯噔,不會是他想的那隻吧?

  等衆人一同來到了桓府寬敞的花園中,桓語便讓人將她的寵物帶過來,秦煊一看,有一種想要捂臉的衝動。

  秦煊覺得若是帝都有報紙,他今天肯定要上帝都報紙的頭條,頭條標題他都給想好了——驚,寧王竟對一頭猪做出這種慘無人道之事!

  看著桓語趁別人不注意衝自己眨了眨眼睛,秦煊就知道他今天這個帝都追猪第一人的寶座是坐穩了。

  算了,丟人就丟人吧!

  寧王殿下跟桓語的寵物野猪站在了同一起跑綫,桓語一聲令下,牽著繩子的下人便立即放開繩索,因見到百米外的蘋果而蠢蠢欲動的野猪嗷的一聲就往前衝去。

  秦煊也急忙往前衝去,在野猪吃到蘋果的前一刻,他一脚擋住野猪的頭,憑那頭野猪怎麽拱都沒辦法將他拱開,而他則優哉游哉地取下那被吊著的蘋果,將那蘋果從百米之外丟進了桓語的懷中。

  追猪者寧王殿下憑這一手好歹保住了那麽一丁點兒面子。

  及笄禮圓滿落幕,桓家大姑娘被賜婚寧王以及她在及 笄禮上給寧王殿下出的題可讓帝都的上層貴族津津樂道了好一段時間。

  於此同時,衆人也從寧王當時的反應來猜測,他們之前應該沒有提前商量過在及笄禮當日要出什麽題,一些人家爲了不在及笄禮當日丟臉,多少都會在私底下就出題的事情通一通氣。

  想必寧王應當是對桓家姑娘十分滿意的,不然也不會任由她出那樣與衆不同的題,不過最主要的是,寧王殿下竟然能跑得贏野猪,真是厲害!

  秦煊當日回到王府,小柱便第一時間跑出來恭喜他:「三哥聽說你今日跑贏野猪了,你真厲害!」

  秦煊:「……」求別提,他知道錯了,當初不該送野猪去逗桓語。

  小柱由衷地爲秦煊感到高興:「三哥,這下你該放心了吧,你不用打光棍了。」

  「放一半的心了,不過小柱啊,三哥請你幫個忙。」秦煊蹲下身子,讓自己的視綫與小柱齊平,嚴肅地道:「三哥就要去嶺越之地了,此去路途遙遠,恐怕不能回來那麽快,你能不能幫我護著我媳婦兒一段時間?」

  小柱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三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照看她的!」

  「好,我對你可最放心了。」才怪,他其實是想讓小柱趁著自己年紀小,進內宅沒太大忌諱。

  多跟桓語接觸接觸,除了讓這兩個對他都十分重要的人更熟悉之外,桓語可以借著自己的聰慧多少照看小柱一些,而小柱也能借著他的親王身份,讓一些跳梁小丑對桓語客氣些。

  他可聽說桓家還有個自視甚高的庶女跟桓語很是不對盤,對於一些陰謀伎倆,最强有力的處理辦法,除了絕對的實力壓制便是絕對的身份壓制。

  將所有事情都大概交代處理清楚後,朝廷這方扯皮都扯得差不多了,前去嶺越之地的事情也被提上行程。

  在殿試之後的第二日,秦煊身著戎裝,騎上戰馬,奔赴軍營,祭祀點兵喝了送行酒,帶上自己的一千府兵揮鞭啓程。

  秦煊帶去的府兵,有五百人是寧王府的府兵,另外五百則是純王府的府兵,小柱年紀不大,但秦煊早已慢慢將他的人手培養起來,手中無人可用的感受秦煊自己經歷過,他不想讓弟弟再經歷一次。

  如果早先手中有人的秦裕與秦飛能够跟他同仇敵愾,謝家早沒了。

  可惜,萬事幷無如果,有的都是□□裸的現實。

  兩個月後,正式進入嶺越八城的範圍,此次出征,秦伯璋給秦煊的兵士總共三萬,抽調了帝都附近的三萬兵士,餘下兩萬便要在嶺越之地的駐守部隊中抽調。

  手握抽調符令,秦煊很容易便得到了剩下的那兩萬兵士。

  大帳中,秦煊桌上擺著一張地圖,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在戰場上擁有越多的信息,掌握的主動權便越大。

  早在他到達之前,便暗中派了自己培養出來的府兵提前一步趕到,想辦法弄到嶺越之地的大概地圖。

  除此之外,他還吩咐提前過來的人,好好熟悉這邊的習俗、環境儘量將原有的地圖做得更加完善,幷且收集各方面的信息。

  此時,其他將領還在初步熟悉這邊的情况,而秦煊手上已經掌握了大量的信息,嶺越八城,如今只剩下梧城還在朝廷掌控範圍之外。

  這個城池甚至都不能稱作城池,因爲梧城沒有城墻,有的除了山還是山,許多山寨依山而建易守難攻,處理起來繁瑣且麻煩。

  秦煊將手下收集到的信息整理捋順之後,找到一處關鍵的山寨,他用炭筆在地圖上圈起一個位置:「說說這個村寨。」

  負責收集信息的夏圻看了看那位置便道:「這個村寨比較特殊,似乎跟所有村寨的關係都很好,村寨裡的掌管著也就是她們的族長,是個女子,屬下親自在那邊觀察多日,發現在這村寨裡,女人在一個家中地位非常高,許多事情都是女人做主。」

  秦煊一聽就明白了,這是個維繫著母系氏族社會的村寨,他點了點那村寨所在的位置:「抓緊時間弄清楚這個村寨跟其他村寨的關係。」

  梧城裡的村寨不算多,却也不少,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摩擦有矛盾,按理說再完美的人也無法得到所有人的喜愛,能跟梧城所有村寨都保持良好關係的村寨,應該有一個或者不止一個讓其他村寨必須跟它保持友好關係的原因。
  
BabOdin 發表於 2019-6-29 14:05
第62章

  到了地方修整一番後, 大部隊裡的頭頭腦腦就該商量怎麽打了。

  前朝開國時, 這梧城也成功拿下來過,只不過後期不太好管理,韋慶華自詡熟讀兵書, 他認爲可以仿照前朝名將的成功範例, 先攻打防守最薄弱的一個村寨, 也就是距離他們最近的遙山寨。

  秦煊瞄了一眼地圖,找到遙山寨的位置, 梧城的山寨大多易守難攻, 這遙山寨的防守看似是這些山寨中最薄弱的,但那也只高個子裡挑出一個矮子。

  實際上遙山寨的防禦能力只是跟其他寨子比有些弱,而且,人家在前朝吃的虧,前朝執政時間又不算太長。

  仔細算一算其實也還不到百年,都說吃一塹長一智,同樣的方法用在同一個對象身上,遙山寨未必會掉進同一個坑裡。

  秦煊屬意先去紅佤寨,也就是那個還保留母系氏族社會的村寨,但他幷不想將大部隊直接開過去,這樣一開始就要跟這些村寨都站在敵對面, 幷不利於收服。

  其實這些村寨, 人口數量幷不算太多, 她們即使不怕戰鬥, 却也經不起太多人口的消耗。

  最好的辦法就是招安。

  然而秦煊環顧了一圈正在熱烈討論該怎麽打的將軍們, 這時候提出派人去那些村寨進行友好磋商,他們即使表面上因爲他的身份服從,但心裡肯定還是在駡寧王傻缺。

  所以秦煊打算兵分兩路,他只帶自己的人去紅佤寨,讓其他村寨的人給這些將軍一個下馬威,讓他們吃點兒吃苦頭。

  不過兵分兩路這件事不能由他自己提出來,爲此,秦煊先篤定地指了指紅佤寨的位置說道:「聽說那邊是女人當家,豈不是比其他村寨好打?本王認爲應該先打那邊!」

  韋慶華在心中嗤笑這寧王太過天真,面上却沒顯露,隻反駁道:「殿下請看這紅佤寨的位置,紅佤寨被其他村寨包圍著,紅佤寨若出事,其他村寨一定會前去救援。」

  秦煊故作無知:「你怎麽知道他們會去救援?萬一有些寨子跟紅佤寨有世仇呢?那寨子離得這般近,哪能沒有一點摩擦?」

  韋慶華也是調查過的,不過他心中懷有對女性的輕視與傲慢,看這件事情的角度就跟秦煊不太一樣:「屬下早已派人前去調查,這些寨子與紅佤寨關係非常好,而紅佤寨女人比男人還要多,自古女人都要依附男人生活,殿下想想,這麽一座女人寨子被圍在男人中間,她們是憑藉什麽立足?」

  秦煊在心裡呸了他一聲,這韋慶華話裡話外不就是在說紅佤寨是一個擁有怡紅院屬性的寨子麽!呸!他那調查是什麽狗屁調查?

  「就憑你空口白牙的說調查過那便是調查過麽?本王還說本王也派人去調查過,紅佤寨附近有個寨子跟她們是世仇,我們打過去那寨子不僅不會幫忙還會給她們落井下石呢。」

  這話聽在其他人耳中就是抬杠了,秦煊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不怕跟人杠就怕對方不跟他杠起來。

  韋慶華臉色已經不太好了,他沉聲道:「打仗事關重大,將士們的性命不可兒戲,還請寧王殿下三思!」

  「本王便是深思熟慮過後才决定要先打紅佤寨,既然韋將軍不同意,那其他將軍呢?」

  穆忠是秦伯璋親信,他來就是要保證秦煊不出意外,此時穆忠認爲攻打紅佤寨不是什麽好主意,也要站在秦煊這一邊,若秦煊執意要去紅佤寨他肯定要跟著去:「屬下遵從殿下指令。」

  兩個副將,一個反對,一個支持,餘下的將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沒主意。

  秦煊見狀便道:「諸位將軍無需有太大壓力,意見不合很正常,就問你們怎麽選吧。」

  他這話看起來是在緩解這些將領的壓力,實際上却在逼迫他們選擇,若選韋慶華,那麽就得罪了寧王,若選寧王,可寧王要去攻打紅佤寨這件事確實不是什麽好主意。

  韋慶華見狀,便提議:「殿下,不然這樣,咱們兵分兩路,您帶著一半的人手去攻打紅佤寨,讓屬下帶著一半人手去攻打遙山寨如何?」

  他想著如此一來雙方涇渭分明,萬一寧王犯蠢,這罪也降不到自己頭上,最後還不是得穆忠去背這個鍋麽,如果穆忠出事,帝都的御林軍可要空出一個位置來了,對他百利而無一害。

  「兵分兩路?」秦煊皺緊眉頭,做出一副十分爲難的表情,見秦煊這般糾結,韋慶華的心便跟著提了起來。

  韋慶華心中愈發肯定,寧王故意選擇要去攻打紅佤寨除了人爲紅佤寨都是女人好打之外,要麽是急功近 利,要麽就是爲了除掉自己,果然分開才是最好的决定。

  「罷了,分就分吧。」秦煊故作勉爲其難的樣子說道:「不過兵分兩路之後,我要那兩萬從嶺越之地駐守部隊中抽調的人手,韋將軍便從咱們自帝都帶來的三萬人中選擇兩萬,餘下一萬交給穆將軍,留守大本營。」

  「這……」

  「這什麽這?」秦煊不悅道:「韋將軍你三番兩次反駁本王的意見,是對本王這主將不滿嗎?還是想違抗軍令?」

  「屬下不敢。」韋慶華低頭咬牙,本以爲五萬兵士可以直接分成每路兩萬五,哪曾想這寧王竟如此狡詐。

  那穆忠說是副將,實際上還不是寧王的人!他這麽一分,自己這邊的人手就比他那邊少了一萬,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不過幸好寧王貪圖嶺越之地的將領和駐軍對梧城這個地方熟悉,給自己的都是從帝都帶來的兵士。

  韋慶華暗自慶幸,臨時加進來的人,就算對這邊再熟悉,可哪有自己帶來的人用著順手?

  分好人後,秦煊便要趕韋慶華離開,這人總杵在他面前實在太礙眼:「既然沒有异議那便散了吧,韋將軍抓緊時間商討攻打方案,兵分兩路你那邊本王就不再過去指手畫脚省得有人認爲本王以權壓人,嶺越之地的將軍們留下,商討攻打紅佤寨一事。」

  韋慶華帶著人離開後,秦煊一改之前囂張的樣子,整個人的氣質變得尤爲沉穩,讓嶺越之地的將領們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主意到他們的神色,秦煊笑了笑:「大家不用緊張,本王就是看那韋慶華不順眼,故意氣他一氣。」

  衆將領:「……」殿下您開心就好。

  「好了,咱們現在開始幹正事,諸位在嶺越之地駐守多時,應該對這邊比較熟悉,還請諸位將軍將自己知道的信息告知本王,儘量越詳細越好。」

  秦煊說完便讓人端上酒菜,大家一起邊吃邊聊,若不是他們皆身著戎裝,乍看之下還以爲他們是出來野營的。

  初時,將領們在秦煊面前還有些放不開,畢竟他是個親王,身份尊貴,但是男人之間熟悉起來實在很簡單,左不過是一起喝酒一起吃肉一起打架一起嫖咳咳。

  喝了幾口酒之後,將領們就能開始吹水,秦煊這一日就光聽他們吹水侃大山了。

  不過侃歸侃,重要的消息也從這酒桌上得到了不少,有一些是將領們覺得不重要的消息,放在秦煊這兒却有大用處。

  比如,紅佤寨裡面生出的男嬰不少,但從發現這個寨子以來,這紅佤寨便是女人居多,男人很少。

  跟紅佤寨相反的是,其他寨子男人很多,有些村寨幾乎沒有女人,尤其是紅佤寨附近那幾個村寨,全都是男人!

  跟這一衆將領喝完酒吃完肉,秦煊便對這附近的寨子有了一個更爲深入的瞭解,他似乎發現了關鍵所在,紅佤寨是母系氏族社會,有可能紅佤寨出生的男子都被送到其他村寨,甚至其他村寨的男子全都是紅佤寨所出。

  這麽一來其他村寨就能够解釋紅佤寨爲何能够與所有村寨都保持良好的關係,因爲人家根本就全部都是從紅佤寨出生的!

  秦煊甚至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他找出地圖,將所有村寨所在的位置都連接起來,而後便看到這些村寨看似隨意坐落在險峻的大山之中,似乎都是爲了借助深山易守難攻的屏障來保護自己。

  可串聯起來後才能清楚地看到,這些在山裡零零落落的村寨,其實都圍繞在紅佤寨四周,從遠至近,形成一個套著一個的圈,而紅佤寨便在這個圈的圓心點,其他寨子拱衛著中間的紅佤寨。

  這根本不是多個村寨,它們其實就是一個村寨!

  所有的村寨其實都遵從著母系社會的規則,其他寨子其實就是他們守衛自己真正村寨——紅佤寨的據點!

  秦煊有點激動了,他原本還覺得一個一個村寨談過去有點兒麻煩,現在看來只需要搞定紅佤寨便可以直接搞定其他寨子,因爲人家村寨裡的男人就是聽家裡女人的話啊!

  怪不得以前那麽多將領鎩羽而歸呢,他們根本就沒打對地方,如今估計又要多一個鎩羽而歸的韋將軍了,這就是小看女人的下場。

  分配好人手後,雙方各自整頓了一番,便帶著自己手下的將士前往不同的方向。

  秦煊將人都拉到早已選定的地方扎營後,便讓其他人在此地整頓,而他則帶著自己的親衛深入山林之中。
  
BabOdin 發表於 2019-6-29 14:05
第63章

  與秦煊料想的一樣, 他們剛踏入紅佤寨的地界,第一個出來攔住他們的人不是紅佤寨裡的女子, 而是附近寨子的男人。

  穿著粗布衣包著頭巾的男人將手裡的弓箭對準秦煊這些入侵者大聲呵道:「你們是誰!」

  秦煊帶來的人不多,大部隊都在山下扎營, 與他深入山林村寨的只有他手下的親衛五十人。

  其中三十人隱匿在深林之中, 跟隨在秦煊身後的只有二十人,看起來對村寨的威脅不算大,不然若是一群浩浩蕩蕩的隊伍直直地闖進來,這些寨子裡的人早就不跟他們說話,而是直接用弓箭將他們射成刺猬了。

  不過就這麽看來,這個村寨的人還是聽講道理的,似乎是怕自己傷到了無辜的人, 所以幷不隨便傷人。

  秦煊知道跟這些村寨裡的人說話就要直來直去, 最好不要拐彎抹角, 聽完翻譯的話,便回答:「我們是朝廷派來的, 想見見漸漸你們紅佤寨的首領。」他身邊還跟著一個會說當地方言的, 等秦煊說完便將他的話翻譯成方言說給對面聽。

  那人道:「朝廷?那你可以回去了,我們首領不見你!」

  秦煊反問:「不見?那可不成,我一定要見她, 不見我, 就要打仗, 打仗就要有傷亡, 我知道你們不懼生死, 但是如果有不用死的機會,難道你依舊要選擇讓自己的兄弟去死?」

  那人猶豫了一下,然後不知想到什麽還是堅决地說:「說了不見就是不見,我家首領就是這麽吩咐,你們走吧!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秦煊頓了頓,他們選擇的這條路表面上守衛的人不算多,還能應付得過來,那三十個隱藏起來的守衛除了暗中保護之外就要查看這條路上除了表面上的守衛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也藏在暗處的守衛。

  他眼角看到隱藏在暗處的親衛打的手勢,確認沒有守衛隱藏在暗處便對那人道:「這恐怕由不得你們,我一定要見你們的首領,我勸你最好還是好好給我帶路。」

  說完這話秦煊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拿錯了臺詞,他品了品自己的話,就覺得怎麽看怎麽像反派。

  對方聽到秦煊的話果然怒了,那箭矢直直往秦煊射來,秦煊側身避過,抄起傢伙就衝了上去。

  見來人動手,其他這地方的其他守衛也衝了出來一群人混戰在一起,村寨裡的男人在山林裡生活,對這裡再熟悉不過,而秦煊這邊的親衛同樣也在深山老林裡針對性訓練過。

  一時間雙方打得不相上下,却又不對對方下殺手。

  打了一會兒秦煊算是看出來了,對方不想讓他去見他們的首領,同樣也不想惹上朝廷的人,他眼珠子一轉便想出了個主意。

  主動帶著自己的人脫離戰場,村寨的人見狀也不去追,就守在原來的位置。

  本以爲朝廷的這幫人知難而退了,却沒想到,朝廷那幫人離開沒一會兒又回來了。

  這下村寨的人怒了,這些朝廷的怎麽還沒完沒了了?

  他們一發怒打起來就比之前凶猛一些,原以爲朝廷那些人這回捲土重來會想出什麽法子,或者也會打得很凶,結果,沒打幾下,朝廷的人嘴裡喊著哎呦哎呦地躺了一地。

  寨子裡的守衛有有點兒懵,但是回過神來之後,他們發現那些朝廷來的人都沒了反抗能力,又想到遙山寨如今還被朝廷的軍隊攻打,他們是不是該抓幾個朝廷的人去威脅攻打遙山寨的軍隊退兵?

  恰好『受了傷』的秦煊還在地上故意嚷嚷著:「我可是當朝寧王,皇帝的親兒子,你們打了我,皇帝不會放過你們的!」

  寧王?皇帝的兒子?這個人質可真够分量啊,不抓白不抓!

  守衛三兩下將連帶秦煊和林岸張岩總共二十三人綁成了串串,拖著一根麻繩幾句拉著他們前往紅佤寨。

  原本還說他們首領不想見朝廷來的人,這會兒他們自己就把人帶過去了。

  秦煊等人順順當當地到達紅佤寨,早就有人提前來寨子裡通傳消息,秦煊等人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一衆娘子軍站在寨子的空地上,見到人被押解過來便將他們團團圍住。

  秦煊感覺自己仿佛進入了女兒國,放眼望去都是女子。

  而站在空地一塊大石頭上的中年女子身著繁複的民族服飾,頭上手上都帶著其他女子沒有的配飾,看起來應該就是紅佤寨的首領。

  押解他們過來的那隊人其中一個跑過去在她耳邊嘰裡咕嚕地說了幾句話,紅佤寨的首領便看向秦煊,而後她眼睛一亮,兩眼放光直直地朝秦煊走過來。

  待人走到面前時,秦煊剛想說些什麽,下一秒就被人推到了一邊,那首領嘴裡還用官話說了一句:「閃開別擋老娘的路!」

  然後被嫌弃擋路的秦煊就看著那首領目光炯炯地圍著他手下的得力幹將——王大有轉了好幾圈,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塊大肥肉。

  「這個小夥子不錯,是個高大威猛英俊瀟灑的帥小夥兒!」

  秦煊一聽就笑了,王大有肌肉比較發達,身材也高壯,說高大威猛還行,英俊瀟灑?他瞅了瞅王大有的國字臉,說王大有長得模樣周正才比較符合吧?跟英俊瀟灑哪兒粘的上邊了?

  不過,每個人的眼光不一樣,秦煊憋回自己臉上的笑,心想,他不能用世俗的眼光看待,正所謂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沒准在這裡人家就是覺得王大有這樣的就是英俊瀟灑的好男人呢。

  秦煊這還在琢磨這首領到底要幹嘛呢,那邊紅佤族的首領就對王大有進行了靈魂三問:「小夥子,你是做什麽的?可成親了?每月能掙多少銀錢?」

  王大有被她這一出給整懵了,下意識回答:「我是王府護衛,還在打光棍兒呢,每個月掙……誒,我掙多少跟你有什麽關係?」說到後面王大有終於反應過來,他們這是正在被俘虜呢,哪有人問人質這個的?

  「沒事,我就問一問,你不用害怕,不用緊張。」那首領看向王大有時滿臉慈祥和善,比方才看到秦煊時的表情態度好多了。

  秦煊待在一旁覺得招安有王大有這一出,招安這事兒沒准有戲!

  那邊首領大娘太過熱情,都快從工作薪水問到王大有祖宗十八代了了,王大有招架不住,就使勁兒給寧王殿下使眼色。

  他們家寧王殿下在旁邊看熱鬧看得正開心呢,瞧了半天熱鬧才大發慈悲走過去對那首領道:「你是紅佤寨的首領吧,這個是我的護衛,他無父無母,是以他的婚嫁得由我說了算。」

  其實也不是由秦煊說了算,但是吧,他那些親衛裡打光棍兒的太多,多數人還在戰亂時要麽與家裡人失去聯繫,要麽家裡人乾脆就在戰亂中死光了。

  一個個的都在指望著能背靠寧王府這座大山說上一個好媳婦兒,所以秦煊這話說得也不算錯。

  聽到秦煊的話,那首領可終於肯正眼看秦煊了:「你就是那個寧王?皇帝的兒子?」

  「對,我是皇帝第三子,今日來這裡是想跟你談談歸順朝廷的事情,現在可否幫我們鬆個綁?」

  「如果我說不呢?」那首領可不傻,綁著他們不是更好談條件?

  秦煊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哦,那我自己鬆綁好了。」他說著手上不知怎麽動了動,捆住他雙手的繩索便被解開了,他的手下們見狀也順勢將自己手上的繩索解開。

  見到秦煊這個操作,那首領不悅地道:「我就知道你這種小白臉花招就是多,看來你們是故意被我們村寨的守衛抓緊來的吧?」

  「一點小招數而已,獻醜了,現在我們能談一談正事了麽?」

  「正事?」那首領看向王大有:「我想談一談婚事。」

  「這……不太好吧?」秦煊有點兒爲難:「你都這麽大年紀了,我這護衛還是個小夥子呢,就算礙於我的命令跟你成親,你們也很難幸福,俗話說强扭的瓜不甜……」

  「你閉嘴,誰說跟他成親的是我?」紅佤寨的首領對著這寨子裡最好的一間屋子叫了一聲:「出來吧,彩霞,你也來看看,這個男人合不合你的心意。」

  那房間的門應聲而開,門內傳出叮叮噹當的銀飾佩環聲,一個身材曼妙的妙齡女子赤著脚從門內走出。

  她的皮膚不是世人喜歡的那種白晰皮膚,而是健康的小麥色,但五官精緻,看起來絕對不醜,反而有一種別樣的美。

  秦煊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再看向王大有,好吧,這小子已經被迷住了,沒想到啊,他喜歡的竟然是這種類型?

  隔著不遠,秦煊隱約就聽到了王大有咽口水的聲音,他嫌弃地提醒了一聲:「能不能有點兒出息?先擦擦你的鼻血!」

  「哦哦!」王大有回過神急忙在鼻子上擦了擦還真擦到了一抹紅色的血迹,他想抬頭讓鼻血早些止住,但是又捨不得將眼睛從彩霞身上移開。

  紅佤族的首領見狀,挑眉看向秦煊:「怎麽樣?你的手下願意跟我的女兒成親吧?」

  看著那已經一見鍾情看對眼,開始眉目傳情的男女,秦煊摸摸鼻子認了:「看樣子他挺願意的,那你們寨子可願意跟我們談談歸順朝廷一時?畢竟王大有是我手下,好歹給我個面子吧?」

  「這個好說,反正跟你的手下成親後,他們生下的孩子,有我紅佤族的血統,也有中原血統,也算是一家人了。」

  紅佤族的首領很看得開也十分識時務,當初不想見朝廷的人,只不過是自己的女兒還沒成家,擔心朝廷會把主意打到自己女兒身上讓她跟皇帝的兒子配對罷了。

  她很明白一旦嫁入皇室,那可真就是身不由己了,而她的女兒將會是下一任紅佤寨的首領,嫁入皇室那是萬萬不可以,所以之前才想多抵抗一陣,讓自己多一些談判的資本。
  
BabOdin 發表於 2019-6-29 14:05
第64章

  王大有的鼻血可算是止住了, 但整個人都是傻楞楞的一直盯著人家彩霞看,彩霞也不是那種含蓄的女子, 或者說紅佤寨裡的女子都不含蓄,見到喜歡的一般都會主動出擊。

  這個王大有是彩霞喜歡的類型, 而她跟首領一樣也會說官話, 便主動過來攀談:「你覺得我好看嗎?」

  「好看!」王大有猛點頭,他在見到彩霞那一瞬間就移不開眼睛,怎會覺得她不好看呢。

  彩霞又問:「那你要不要娶我?」

  王大有還想點頭,但他好歹還有一絲絲微弱的理智尚存:「想是想,可我、我們才認識。」

  「那有什麽關係,在你們寧王跟我母親談判這段時間裡,我們可以慢慢瞭解對方, 難道你不願意跟我進行深入的瞭解?」

  王大有毫不猶豫:「當然願意!」

  「來吧, 我帶你逛逛我們寨子, 大事便讓寧王和我母親談去。」

  王大有看向秦煊,見到秦煊點頭這才跟隨彩霞一塊兒離開。

  看他們走遠, 首領彩鳳才對秦煊道:「現在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其他事情了。」

  雙方在紅佤寨的議事堂裡坐下, 秦煊便想確認一下自己之前的猜測是否正確:「紅佤寨跟遙山寨之類的寨子,其實都是紅佤寨分出去迷惑敵人同時保護紅佤寨的據點吧?」

  「沒錯,你很聰明, 其實你長得也不醜, 我沒選擇你當我的女婿, 就是因爲你太聰明了, 太聰明的男人會讓女人受傷。」

  這些話讓秦煊覺得紅佤寨的首領似乎與中原的男人有過什麽故事。

  不過秦煊還是先給自己解釋一下:「其實就算你選擇了我, 我也不可能當你的女婿……」

  他話沒說話,彩鳳便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你們中原皇室眼睛都長在頭頂上,是覺得我女兒不配當正室要當也只能當側妃或者做妾吧?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

  「你誤會了,」秦煊很無奈,這個首領似乎從一開始就對他抱有敵意:「能不能先聽我把話說完?」

  「好吧,你說。」

  秦煊便繼續道:「我已經有未婚妻了,所以肯定不能娶你的女兒,我隻愛我的未婚妻,也只會娶她。」

  彩鳳很意外:「你是說你這輩子只會娶你未婚妻這一個女人?」

  秦煊點頭。

  「看來之前我還小看了你,我們紅佤族的女人和男人,跟中原不一樣,我們在組成家庭後,一個家庭之中也只能有一個丈夫和一個妻子,」聽到秦煊的話,彩鳳對他有了一些改觀,說話的語氣也不再那麽生硬態度也沒有那麽尖銳:「你可能會好奇,爲何我剛見到你時便有那麽大的敵意,其實告訴你也無妨,你們應該聽說過,前朝有一個將軍以極少的傷亡成功攻打下梧城所有寨子的事情,那是因爲他欺騙了我的母親,也就是上一任紅佤寨的首領,那個將軍是我的父親,長得跟你一樣好看,可他却是一個騙子,最後死在了我母親的手上。」

  「他騙婚?」

  彩鳳道:「是的,反正前朝已然覆滅,告訴你也沒什麽,那將軍在中原本就有家室,來到梧城後却欺騙我的母親讓我的母親在他的蒙蔽下成爲了他的妾室,成爲了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這在紅佤族是不被允許的,所以我的母親生下我之後就殺了他,帶著我回到了紅佤族。」

  秦煊毫不懷疑如果此時來的是前朝的親王或者將領,紅佤寨的人應當會與他們死拼到底。

  「令堂真乃一代女中豪杰。」就算在現代如此果斷的女性也不多,秦煊雖然也是男人,但他對那前朝將軍一點兒也不同情,騙婚的渣男都該死。

  「關於婚配這件事情,你可以放心,彩霞姑娘與我的屬下如果合得來,成婚一事我可以爲他做主,他們的婚姻在中原一定會有效。」這件事情秦煊還是可以保證的:「只是不知道你們這邊的婚嫁習俗是怎樣的呢?」

  彩鳳臉上終於露出一點笑的神色:「這個彩霞會跟你的屬下說清楚,在婚配方面我們紅佤寨絕對不會做出婚前隱瞞的事情。」

  「好吧,那便隨他去吧,我覺得這樁婚事應當能成,接下來是不是可以談談關於歸順朝廷一事,你們有什麽要求,都可以先提出來。」

  「我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紅佤寨今後不管是誰當首領都必須是紅佤族的女人,也就是說,梧 城還是要讓我們自己管理,朝廷可以派官員人手過來,但是不能打破梧城這邊的習俗,强迫這邊的人按照中原那邊的習慣生活,比如婚嫁、慶典、防禦守衛……」

  彩鳳解釋了一大堆,其實聽在秦煊耳朵裡,就覺得這其實這不就是一國兩制和民族區域自治的結合體麽?

  「我明白了,只是關於統治管理一事,我無法立刻拍板决定,所以咱們先將你的要求說一下寫下來,到時候我呈上去給皇帝,也就是我的父親看看,你們這邊最好也派一個人過去談判,我個人其實認爲你這想法不錯,如果成功,王大有又跟彩霞成親,他肯定不能再繼續當我的護衛,我會跟我父親爭取給王大有一個職位,最好讓他過這邊來當官,這樣便是雙贏了。」

  彩鳳此時已對秦煊露出贊賞的目光,誇起人來也毫不客氣:「果然是聰明人,你這樣的聰明人雖然不是最好的婚配對象,但跟你說話確實很輕鬆!」

  「呵呵,首領真是過獎了……」秦煊頓了頓又道:「其實我也有一個條件。」

  「你說。」

  「我想在梧城修一條路直通帝都。」

  彩鳳聽到秦煊的話後第一時間幷不是排斥,反而說道:「修路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忙,這件事需要你們這邊提出來,修路之後,梧城,甚至嶺越八城與帝都的聯繫便會愈加緊密,若由我提出有搶功勞的嫌疑,若由你們提出就不一樣了,這是對帝都心之所向,爲表歸順而爲之。」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是修路後嶺越八城的水果就好運到帝都了,他弟弟還巴巴地等著吃呢,不過這個原因不好說出來,秦煊便沒說。

  彩鳳想了想,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竅,她心裡也願意提,但目前彩鳳不敢把話說得太滿:「這件事,我可以考慮。」

  「你可以好好考慮,如果修建此路,雖然會使得紅佤寨的防禦稍微降低,但這對紅佤寨的發展十分有利,固步自封終究不是正道。」

  歸順相關事宜幷非三言兩語便能定下,秦煊與彩鳳又談了許久,直到暮色漸沉,寨子裡備好晚飯,他們才從議事堂中出來。

  紅佤寨燃起了篝火,準備好美食美酒,這架勢一點兒都不像在俘虜準備食物,而是在給貴客準備盛宴。

  秦煊想他們這估計是托了王大有的福,看來王大有今日跟彩霞聊得不錯。

  在篝火旁他看到了除那些將他們俘虜來的男人之外的紅佤寨的另外一些男人。

  來的人數不多,但看起來在寨子裡還算有些地位,彩鳳走到一個男人身邊,那男人跟她說了一些話,彩鳳便高興地給秦煊介紹:「這是我的男人大河,也是彩霞的父親,今後會是你的護衛王大有的岳父,王大有通過了他的考驗,他也願意讓女兒跟你的護衛成親。」

  「那我先提前恭喜你們覓得佳婿了,王大有身手和能力都不錯,想必大河應該檢驗過了吧?」

  聽到秦煊的話大河點頭:「是的,他確實是一個不輸於我們村寨最强勇士的猛士!我很滿意。」

  跟大河聊了幾句,秦煊便找到王大有問道:「你跟彩霞怎樣了?」

  沒想到王大有被問了這句,一下子就臉紅扭捏起來:「就、就那樣唄……」

  「那樣是哪樣?」秦煊看他這扭扭捏捏的樣子覺得礙眼:「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兒!好好回答,別這樣那樣的!」

  「就、就……」王大有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彩霞現在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他的女人?秦煊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王大有你個禽獸!這才認識一天,你騙人姑娘身子了?」

  「殿下您這麽說屬下可冤死了。」王大有臉上寫滿委屈二字,他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那樣啊,彩霞當時邊帶他在部落裡轉悠邊跟他說部落的習俗,包括婚禮習俗,兩人成婚後,女子不會去男方家,生下孩子後,男孩兒就跟男方姓,女孩兒就跟女方。

  這個王大有覺得沒什麽,反正他又沒父母,也沒有家,兩人要是成婚其實就組成了他們的小家庭,彩霞是下一任的紅佤寨首領,她留在紅佤寨是應該的,王大有喜歡她,自然願意包容她讓著她。

  彩霞一聽,既然願意那就好辦了,直接就拉著人鑽了小樹林,給這個男人打上自己的『烙印』,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男人是屬￿她彩霞的!一番激戰出來後王大有都懵了。
  
BabOdin 發表於 2019-6-29 14:07
第65章

  兩人說著話, 彩霞就坐在對面不遠處,秦煊親眼看到彩霞對王大有笑了笑,然後王大有臉紅害羞了,他就不太明白:「你媳婦兒對你笑呢, 你害羞個屁啊?不過去跟她喝一杯?」

  秦煊瞅著彩霞挺能喝, 要跟王大有成親了,夫妻兩個人自己在家裡就能猜碼喝酒喝個過癮。

  「不成, 」王大有說道:「霞妹說了,男人要矜持含蓄點, 害羞點也沒什麽。」

  秦煊:「……」這還真是天生一對啊!

  王大有遇到自己尊重尊敬的人, 比如秦煊, 再比如彩鳳, 他就臉紅緊張,有時候還說不出話來, 這回遇上一個大膽熱烈的媳婦兒,巧了,互補。

  「真是傻人有傻福。」

  紅佤寨這事兒基本上就這麽解决了, 秦煊能做的也就這些,最多也就是在帶紅佤寨的人回帝都跟秦伯璋談判的時候多幫著她們一些,而此時, 他們的身份也從入侵者,被俘虜者, 變成了王大有的『娘家人』。

  彩鳳比較著急女兒的婚事, 秦煊乾脆就建議他們先在紅佤寨辦一場, 回到帝都之後,他再做主幫王大有辦一場,多少也請王府裡跟王大有關係好的護衛們都吃上一頓喜酒。

  秦煊等人成爲了紅佤寨的客人,韋慶華那邊就有點兒慘了,他主動去攻打遙山寨,可就跟秦煊當初預料到的那樣,別說遙山寨,就連彩鳳都還記著當年她母親被騙的事情呢,哪能不記得當初遙山寨第一個被攻打下來這件事?

  人家早有防備,韋慶華再去就是送上門挨打。

  最後被人家打了個落花流水,他這個指揮的還被人擒賊先擒王了。

  遙山寨那邊傳消息過來說抓到朝廷另一個軍隊指揮的將軍時,秦煊也在旁邊,正好聽到,就問:「那個將軍是不是姓韋?」

  來報的那遙山寨的小夥子想了想說:「不知道他叫啥,反正看起來不像好人,比你矮一點兒,身上的盔甲看起來是所有人裡最好的,我們都給他扒下來了,你是他的老大?你不會想要回去吧?」

  秦煊道:「我不要,扒下來就是你們的了,我就想跟著去看看,放心,我絕對不私下偷偷幫他。」

  遙山寨那小夥子不太相信,在他看來那身盔甲可太好了,上面還鑲著金銀,小夥子想得比較簡單,他就覺得秦煊是被抓的那個人的頭兒,他能不幫自己的手下嗎?

  秦煊看向彩鳳:「彩鳳首領你幫我跟他說說,我真不會幫那個姓韋的。」

  彩鳳便跟那小夥子說了幾句,秦煊這才成功混入遙山寨的隊伍裡,前去遙山寨看那倒黴被抓的韋慶華。

  去的路上,秦煊只帶來林岸和張岩兩人,他們稍微做了一些僞裝,即將到達時跟遙山寨的人說了一聲便帶自己的人隱入暗處。

  待韋慶華被押解出來時,秦煊蹲在一棵樹上,啃果子,吃完將果核往那隊伍裡扔,他射箭不准,但仍果核竟然一扔一個准,每個都扔在了韋慶華身上。

  秦煊的舉動也驚動的押解他的遙山寨守衛。

  這時,他乾脆跟林岸一起將遙山寨的守衛都引開,韋慶華見狀還以爲是救自己的人來了,面上露出一絲喜色。

  而張岩便拿著弓箭隱藏在暗處,等遙山寨的守衛都被引開得差不多時,一支羽箭氣勢汹汹地破空而來,正中韋慶華眉心。

  其他人反應過來時,張岩早已消失無踪。

  秦煊回到紅佤寨,直接將這件事情跟彩鳳首領說了一聲,反正這件事發生在她的地盤,想瞞也瞞不住,况且秦煊也沒想瞞:「那個將軍恰好是我的政敵,我直接把他幹掉了,如果到時候,有人以此爲由在你們去談判的時候攻擊你們,你們便直接將事情推給我,說我當時已經偷偷把人救走,但是那韋慶華以爲我要暗害他,自己逃跑又不知道被誰誤殺了。」

  紅鳳豪爽地道:「這個好辦,政敵嘛,殺了就殺了,反正如果他們一定要說是我紅佤族的人殺的,我就把你全給供出來。」

  秦煊朗聲笑道:「可以可以,若真如此,届時我嗜血無情殺人不眨眼的名聲便能愈發深入人心了,看朝中誰還敢來惹我。」

  事實上,韋慶華已經死了,怎麽死、幾時死被誰殺的,還不是全憑秦煊一張嘴。

  回去之後他就說韋慶華不聽軍令一意孤行去攻打遙山寨,就是韋慶華自己作死,誰敢說他說的是錯的?提出兵分兩路的是他韋慶華,幾次三番反駁秦煊這個主將的話的人還是他。

  戰場上刀劍無眼,自然也賴不到被攻打的遙山寨的頭上。

  而秦煊可是一個不被副將心服尊重的主將,他可委屈著呢。

  收拾掉韋慶華之後,秦煊的心情就特別好,這一場仗甚至都沒打起來,他的手下傷亡爲零,功勞等於白撿。

  之後便是王大有的婚事,王大有和彩霞按照紅佤寨的習俗舉行了婚禮,按照紅佤寨的習俗,新郎本來就不需要準備什麽。

  只是要求新郎必須要强壯,攀爬能力也要厲害才成。

  新房之下,一群漢子在起哄:「王大有,你可悠著點兒啊,別洞房沒進去自己給摔斷了腿!」

  頭頂上傳來王大有的笑駡聲:「可閉上你們的烏鴉嘴吧!能不能想我點兒好?」他這會兒才爬到一半。

  其他人則幸灾樂禍地在下面看著,有人給他加油鼓勁,還有人在下面繼續起哄:「你成不成啊?不成換我爬!該讓新娘子等急了。」

  王大有道:「滾蛋!就你那小身板兒我家彩霞可看不上,你丫想爬還沒機會呢!」

  紅佤族的新房建在一棵大樹上,上面是一個挂滿彩綢的樹屋,新郎要爬上去才能進入洞房,這也是在考驗新郎的能力。

  看著王大有努力攀爬的樣子,秦煊就想起自己當初在桓語及笄禮上追猪的壯舉,這會兒想想,桓語隻讓他追猪還是很體貼他了。

  辦完王大有的婚禮,秦煊的加急奏摺也很快到達了秦伯璋的案頭。

  秦伯璋算了算,這時候不是剛到達梧城不久,怎麽就有快馬加鞭的摺子送回來了?

  他唯恐秦煊剛到那邊便惹事或者出了事,當即便打開那奏摺,果然忽略掉『請父皇聖安』這種套話之後,他看到的第一句話就是:兒臣慚愧,初戰便損失麾下一員大將!

  秦伯璋看到這裡心中一咯噔,老三此去初戰便不利?他還想著是不是給秦煊增派一點兵力。

  結果一看下去,秦伯璋就有點兒想駡人了,這個老三,手下被紅佤寨的女子捉去當了女婿算什麽折損一員大將!?雖說他這麽說也沒有錯,但那句話讓人看起來總覺得不是那麽個意思!

  緊接著看下去,秦伯璋的臉色變幻莫測,一時氣得想揍人,一時又欣慰地笑起來,跟中邪了一樣。

  而他身邊的鄭公公見狀也是覺得見怪不怪了,反正陛下看寧王殿下的奏摺時都會這樣,他們這些伺候的人都習慣了。

  要說秦煊這回出征,來回在路上用的時間都比他真正待在梧城的時間長,不過在回來之前,他留下了幾個人在梧城這邊給修路做準備,這時候還不能做出跟現代一模一樣的水泥,只能做出土法水泥。

  不過這也比黃泥路或者沙石路好些。

  就能弄出土法水泥,還是因爲秦煊如今身在統治階級,有資本去讓匠人們進行多次試驗,他敗得起那些材料,麾下匠人也多,不然若他是個普通平民,估計很難弄出來。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他只是個普通的農家子反到不需要想那麽多做那麽多了,一輩子出省甚至出縣城的機會都不多,路况怎樣其實都無所謂。

  秦煊班師回朝時,其他將領比王大有剛被彩霞拉進小樹林時還懵,他們莫名其妙的就撈到了這一軍功,可事實上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跟秦煊去的那幾個還好些,多少知道或者覺得這是寧王帶人冒險深入敵營得到的成果。

  而跟韋慶華去的人只能帶著他面目全非的屍體回帝都,那韋慶華之所以面目全非,估計也要賴到他們救援不及時,其實秦煊就是故意不給韋慶華收屍,那屍體被丟在深山老林裡好久才被他的手下發現,不被野獸啃才怪。

  跟著韋慶華的將領,估計要承受一波韋家與謝家的怒火,這兩家如果掰扯不到寧王身上多半還是要他們幾個韋慶華手下的將領出氣。

  秦煊就等著他們受氣呢,到時候又能收買一波人心,簡直一箭雙雕,他們鬧騰得越厲害,秦煊就越高興,反正這一次他怎麽都是不虧的。

  紅佤寨這邊,跟秦煊一同回去談判的是紅佤寨下一任寨主彩霞,她這一次回去順便也能跟王大有再辦幾桌酒席請王大有的兄弟們喝喜酒,而他們兩個已經成婚,又有秦煊幫忙,彩鳳首領也不必再擔心女兒的婚事再出什麽狀况。

  秦煊回到行宮時,天色還是濛濛亮,大部隊還在後面,他不放心小柱,自己快馬趕回行宮去,到達的時候,小柱還睡得正香,結果一覺醒來,看到秦煊坐在自己房中削水果,還以爲自己在做夢,嘴裡嘟囔著:「呀,我又夢到我三哥了,我定是太想他,這才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BabOdin 發表於 2019-6-29 14:07
第66章

  看到秦煊在笑, 小柱恍惚覺得這似乎不是夢,小胖手揉著眼睛下床,險些絆了一跤,秦煊急忙上前扶住:「小心些。」

  小柱摸了摸秦煊挽起衣袖的手臂, 發覺可以摸到溫熱的事物:「天哪!是真的!三哥你回來啦!!」

  秦煊一把把弟弟抱起來笑道:「回了, 剛到不久,這不就趕過來瞧你來了麽。」

  「嘿嘿, 三哥定是也想我了。」半年沒見,小柱格外依賴起秦煊, 他抱住秦煊的脖子把小腦袋靠在他肩上問:「三哥你不走了吧?」

  「不走了, 得留在行宮等著收果子呢, 去年咱們的櫻桃樹沒結什麽果, 今年應該能多結一些了,還有葡萄地, 擴建了不少,能釀比去年還多幾倍的葡萄酒。」

  新擴張的葡萄地是扡插種植,選的母株還是比較强壯結果比較好的那種, 質量會比用種子種出來的好,秦煊打算弄一個酒莊。

  這麽久不見,孩子依賴大人很正常, 秦煊便由著他粘自己,抱著小柱去親手給他端了漱口水漱口, 擰洗臉帕子洗臉, 便做著便說:「還得盯著你讀書習武, 三哥不在,二哥不好管你太嚴厲,是不是玩兒瘋了?」

  「才沒有,」小柱軟軟糯糯地說道:「你不在時嫂子也看著我學習呢,三哥你洗臉搓得我臉疼,三嫂給我洗臉就不會搓得疼。」

  「嗯?」秦煊疑惑道:「她怎麽給你洗臉了?還盯著你念書,她來行宮了?」

  小柱趴在他肩頭小聲道:「你去嶺越之地後,我就常常讓護衛帶我和桓睿去桓府,就發現桓睿除了我三嫂之外還有個壞姐姐,她說話陰陽怪氣的,我用草做了個小蛐蛐兒給三嫂瞧她都得來看看,忒沒眼色。」

  秦煊知道他說的應該是桓府那庶出的二小姐,這個二小姐想攀高枝沒關係,將手段算計到小孩子身上就不太好了:「你下次去不要理會她。」

  「我早不理會她了,原以爲她是桓睿的姐姐,應該也跟我三嫂一般溫柔和善,誰知竟是個私底下一生氣便不分青紅皂白打人耳光的壞女人,幸好三哥你喜歡的不是她。」說起來小柱還是一頓慶幸。

  「她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當我的正妃。」除非秦煊被她下了蠱,愛她愛得能爲她放弃一切,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煊也知道她爲什麽去巴結小柱,不外乎就是想撈個側妃或者王府妾室當當,而寧王府的側妃妾室是不可能有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小柱又說了:「我不理會那個壞女人之後,聽說她偶然遇上了二哥,但是二哥好像也看不上她,還跟我說去桓家玩兒的時候離她遠些,我不經意聽到二哥嫌弃她沒什麽價值,二哥爲什麽說她沒價值?」

  秦煊想了想還是决定給小柱說實話,畢竟像秦佑那樣才十一歲的孩子都能耍手段耍得那麽熟練,他家小柱可以不耍手段却不能不懂。

  懂不懂是一回事,懂了用不用又是一回事,有些東西可以慢慢教起來了。

  「其一,她是庶女,其二,她的嫡姐是你未來三嫂,其三,我們現在跟二哥關係不錯,這世道嫡女就是比庶女受到重視,家族資源支持在正常情况下肯定向著嫡女多,而我們與二哥關係好,桓語與我定親了,桓睿又是你的伴讀,桓家就不會再轉頭去支持我們的敵對勢力。」

  小柱嘟著小嘴想了許久,才恍然大忽:「原來如此!」

  秦煊聽到他這麽說,也不知道他到底挺沒聽懂,不管他聽沒聽懂,能將自己的話記住就好。

  等年歲漸長,小時候不懂的東西就不會再覺得很難了,慢慢來,不著急,自己總是還能護著他許多年。

  洗漱後,秦煊抱著小柱回到桌邊,正想將弟弟放在椅子上讓他吃些水果,小柱却抱緊他不願意下去,到底年紀還小,便仗著秦煊今日心情好就撒起嬌來:「我要三哥抱著喂我吃。」

  秦煊好笑地在他腦門兒上彈了一下:「這才半年不見,怎就如此嬌氣了?」

  「才不是嬌氣,我太想三哥了。」小孩子說起話來總不會掩飾,面對自己依賴的大人,心裡想什麽嘴裡就會說什麽,秦煊給他說得心軟了便道:「好,看在許久不見你如此想念我的份上,三哥今日喂你吃,不過等你長大可沒這待遇了,今後我可隻抱著我媳婦兒喂東西吃的,可惜還沒娶回家這會兒也不能去她家看她。」

  他用籤子叉起一片果鳳梨遞到弟弟嘴邊:「特地給你帶回來的果鳳梨,嘗嘗。」

  「果鳳梨不是得再過兩個月才能吃麽?」 小柱可喜歡吃這個,當即咬住那片果鳳梨,吃完還嫌他三哥喂得太慢,也不要他喂了,自己拿著籤子戳起來吃。

  因是早晨方才起床,除了果鳳梨,他還帶回來不少這個季節嶺越之地有的水果,秦煊沒給小柱多吃,將剩下的放起來,叮囑小柱的貼身太監讓他吃過早飯再吃水果。

  離開帝都時還不到三月份,幾個月過去,花費在路上用了大概四個月左右,去的時候比較慢,回來時就快多了,再加上在紅佤寨待的那一段時間,回到帝都已經是七月份了,這個時節是水果最多的時候。

  只是運輸不易,不能帶太多,想到運輸,秦煊有些期待起從嶺越之地修建到帝都的哪條路來,嶺越之地那邊其實早已在動工。

  秦煊算計著自己手頭上的銀子,他打算若朝廷不出錢修,他就自己修,能修多少修多少,修不完就先修一段,到時候學學現代的收費站,收點兒過路費,然後再繼續修下去。

  修個兩三年總能修好這一段路,到時候別說過往的行商,就是他老子想走這段路去弄個南巡什麽的,也得銀子,不給銀子不給走。

  他還想在嶺越之地給自己整幾座山頭種水果呢,這個事兒可不能黃了。

  陪著小柱吃過一頓早飯,秦煊便要走了,他這次是自己跑出來看弟弟過得怎麽樣,看小柱還跟以往一樣,他就安心了。

  看到秦煊要走,小柱一萬個捨不得:「三哥你還要走啊?不是說不走了?我不想你走~」

  秦煊哄他:「三哥是主將,得回大部隊裡去帶著其他將領一同進宮領賞,你乖乖的在這裡待著,過幾日大軍回城父皇就該派人來接你進宮了。」

  「不,不要,我要跟你一塊兒去!」

  「那不成,帶你去別人就要以爲我打仗還帶孩子了,要不這樣,帶大軍進城時,你讓劉明安桓睿他們帶著你去醉仙樓,届時從那兒能看到三哥從大道上領著隊伍經過,如何?」

  小柱想了想,這個可以勉强接受,不僅能提前見到三哥還能出去玩兒:「那好吧,三哥你何時帶隊進城?」

  「明日吧。」

  跟小柱說好,又叮囑一番小柱身邊伺候的人後,秦煊便又匆匆而去,小柱在行宮待得無趣,便又叫桓睿帶自己去桓府玩。

  秦煊不在的這段日子,允許他去桓府之後,他就將桓府當成除行宮另外兩個哥哥的院子之外的又一個可以串門的地方,不過串這個門需要的時間有點久,他每次去晚上就來不及回來。

  又不好在桓家住,小柱想想最後竟回了宮裡住,因爲他三哥總擔心皇貴妃那女人害他,小柱就相出了一個好主意,他每次去都鬧著要跟父皇一塊兒睡,跟父皇一塊兒睡那個女人總害不了他了吧。

  只不過後宮的女人就很心累了,純王只是個小孩子,他沒有了母親,一個只剩單親的孩子,用分外孺慕的眼神說要跟父親一塊兒睡,哪個對孩子還有疼愛之心的父親能頂得住?尤其在皇室,這般無條件的依賴是少之又少,小兒子這般依賴自己,秦伯璋還感動呢。

  可純王一去,秦伯璋就不能去後宮,這一年秦伯璋選了一波秀女填充後宮,這會兒是狼多肉少,後宮妃子們眼巴巴地看著皇帝,也只能幹瞪眼,在後宮她們能跟對方鬥,可她們難道還敢擋著皇帝寵兒子?

  久而久之,小純王殿下就成了後妃們眼中跟她們爭寵的小魔星,偏偏這小魔星有三個成年的哥哥,只能捧著不能得罪,便是在宮中作威作福的四皇子秦佑也都只能避其鋒芒。

  秦佑嫉恨小柱恨得不行,但偏偏他動小柱不得,因爲秦煊不在,秦伯璋以前似乎默認了秦煊就是護著小柱的。

  他不在,秦伯璋就會下意識地著覺得小柱沒人護著了,自己得多護著些,然後不自覺地護著小柱這隻小犢子,心想著等老三回來交給老三他就不用護得這般嚴實了,帶孩子實在太累。

  却說小柱又跑去了桓府,第一時間先去瞧瞧待他格外和善的桓老太君,然後便馬不停蹄地奔去找他未來三嫂給三嫂說好消息:「三嫂,我三哥回來了!」

  桓語面上露出驚喜之色:「他到帝都了?」

  小柱搖頭:「沒呢,他去行宮看我了,還說可惜沒能娶你回家,不然也能先看看你,」接著小柱還給他未來三嫂告狀:「這麽久不見了,我可想他,就讓他喂我吃東西,他還說隻喂我這一次了,今後都要抱著媳婦兒喂,不能抱著我喂了,你說他壞不壞?我還是小孩子呢,我想讓三哥以後也喂我吃東西。」
  
BabOdin 發表於 2019-6-29 14:07
第67章

  桓語被小柱的話鬧了個大紅臉,不過她還是第一次知道, 寧王竟然還會抱著小孩子喂東西, 看來他還是一個挺溫柔的男人。

  面對小柱的告狀,桓語只能紅著臉哄他:「以後他不喂, 我喂你好不好?」

  小柱忙點頭,自己端了一盤點心過來要人家喂,還很貼心地說:「三嫂你喂我到桓睿那麽大就好, 等我長大就不用喂了。」

  桓語摸摸他的小腦袋誇他:「真乖!」

  小柱覺得自己隱約知道三哥爲什麽會喜歡三嫂了, 長得漂亮這個原因是其一, 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 小柱覺得她有些像自己的母親。

  這不是說性格長相之類的像,也不是戀母什麽的把她當做母親來看待, 而是無論是小柱還是大柱在桓語身上都能感受到她帶來的溫柔與溫暖。

  要是讓秦煊說他是什麽時候喜歡上的, 他自己估計也不太清楚, 也許是在救下她看到她的那一眼起?亦或者是她說要幫自己補衣服的時候起?反正無從考究, 也沒必要,喜歡就是喜歡。

  秦煊離開大部隊時是避開別人的,再悄摸回到大部隊中除了他的兩個貼身護衛之外,也沒又其他人能發現。

  第二日大部隊一路到達帝都, 大軍不能入城只能在帝都郊區駐扎,能跟隨秦煊進城的都是身上多少有點兒職位的將士。

  秦煊騎著通身黑色油光滑亮,四蹄上這帶著一圈白的駿高大駿馬, 當頭走在隊伍最前面。

  小柱本想從宮裡溜出來去醉仙樓看他三哥有多威武, 包間都讓桓睿定好了, 結果剛起床就被秦伯璋那邊派來的人逮住了,說是今日要帶他一同迎接凱旋歸來的將軍將士們。

  從城門口到宮門口,有許多來看熱鬧的百姓夾到相迎,其中不乏妙齡女子,見到秦煊年紀輕長得好,便往他身上扔閒話扔帕子香囊。

  今日情况特殊,未婚夫得勝歸來,桓語便跟父親請示想出去看看,桓秅再古板,這時候也不好擋著,便讓桓睿回家跟他姐姐一同出去,恰好醉仙樓那邊的包間都訂了,小柱不去,桓語去也可以。

  就這麽著,桓語便跟桓睿一同在醉仙樓最好的包間等著寧王打馬而過,那包間裡有個讓人賞景的陽臺,桓語帶著帷帽站在陽臺上,遠遠地便看到秦煊和他的護衛以及軍中幾個年輕將領被姑娘們的鮮花香囊扔了滿懷。

  其中寧王雖然在外有個殺人不眨眼的名聲,但他當初當街殺掉衛家那人後,百姓對他的評論都是好壞各半,有人覺得他暴虐嗜血,便有人認爲他英武不凡。

  秦煊身份高,長得又最好自然最受姑娘們的喜歡,普通的姑娘誰不想要一個有權有勢有能力的丈夫呢?若被他看上就算做妾也比在普通人家當正妻來得舒服。

  看秦煊被這麽一股腦地扔東西,桓語既覺得自己未婚夫這般受歡迎說明自己眼光好,另一方面女人對於感情的獨占欲又開始作祟。

  這也是免不了的事情,感情本就是自私的,一旦喜歡一個人總會有占有欲,想讓他也隻喜歡自己,有時候大度其實只是不在乎。

  而她很在乎秦煊,這就不能坐以待斃了,桓語看隊伍往醉仙樓旁邊這條街還有些距離,便轉頭進屋讓人給自己拿來一些綢帶,三兩下就編好了一個花球,拿著花球站到陽臺上。

  秦煊想著小柱說今日會在醉仙樓看自己,他跟桓睿來了,如果其他伴讀不來,桓語有可能也會來,在快走到醉仙樓門口時他下意識地往醉仙樓上看。

  他一眼便看到了帶著帷帽的桓語,還看到了她手上的花球,秦煊覺得帷帽下桓語肯定對自己笑了,她每次笑起來眼睛都會彎彎的呈月牙狀。

  待秦煊走到醉仙樓門口時,桓語將手中的花球往下一拋,秦煊便揮開其他姑娘像自己扔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精准地接住了花球。

  他接住後出人意料地停下馬,整個隊伍便也隨著他停下,他們只聽見寧王殿下對著醉仙樓陽臺站著那位身段姣好的姑娘笑道:「既接到了姑娘的綉球,姑娘可要嫁給我才是!」

  桓語昨日剛被他弟弟的話鬧了個大紅臉,今日便又因他這正主的話羞得只怕渾身都要紅成大蝦,她原本只想著自己也給他丟個鮮花帕子香囊什麽的。

  但她隨身帶著的帕子香囊上要麽綉有她自己的小字,要麽就有她常用的小標記,若扔下去被其他人撿到不好, 用別人的她又不願意,便自己做了個花球,這會兒才發現那花球顔色是大紅色,看起來就是一個縮小了的綉球。

  桓語正因他這話羞著呢,秦煊竟真一本正經地讓林岸進了醉仙樓來,而他自己便繼續帶著隊伍往皇宮的方向去了。

  路上跟隨著隊伍圍觀的人都讓寧王這一手驚呆了,好多人都圍在醉仙樓不走,想看看被寧王殿下看上的女子是何等人物,不過醉仙樓的包間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進得去的。

  也有些有錢人能進去,可秦煊留下林岸就是爲了自己突然來這麽一下後,安全將桓語送回家。

  等有人真摸到包間外面時,裡面的人早已在寧王府護衛的護送下離開了。

  反到是秦煊突然接了一個姑娘的花球,沿途的姑娘聽說這回事都跟瘋了似的給他扔花球。

  秦煊覺得自己這可真是自作自受了,調戲媳婦兒一時爽,後面這些姑娘仿佛都在給他媳婦兒報仇似的死命砸他,這種時候他又不能凶別人,無奈之下只好加快速度趕著進宮去,這才沒被姑娘們咋成傻子。

  他這一手也沒能瞞得住宮裡,這會兒宮裡等著給寧王與衆將士接風洗塵的皇帝和大臣們都到了。

  有人聽說後,就去秦煊老丈人面前說閒話:「聽聞寧王殿下在路上接了一個姑娘的花球,還說什麽,接了她的花球就要姑娘嫁給他呢,桓大人可聽說這事兒了?」

  桓秅冷笑:「韋大人的消息可真靈通。」就是不知道在京城外頭是不是也這麽靈通,可知道自己兒子自作主張結果死在梧城的消息了?

  「哪裡哪裡,就是覺得寧王殿下年輕點兒有些風流韵事很正常,只是畢竟已經與桓大人家定下婚事,他該顧忌著給桓大人你留點兒面子才是,大庭廣衆之下對其他女子示好,實在有些過了。」

  桓秅懶得跟這人多說,過一會兒有他哭的:「想必寧王殿下心中有數,這事無需韋大人費心費舌。」

  這姓韋的說了這麽多,結果沒在桓秅這兒見到一個好臉色他也惱了,自顧自走到一邊去,心裡憤憤地想:以爲你們桓家巴結上寧王又有什麽好處?巴結寧王還不如將女兒送去給端王順王呢,這兩個勢力大,今後好歹也有實力奪位,寧王嘛?呵呵。

  桓秅在外人面前從不會隨意表露自己的情緒,只是心中也不免想寧王大庭廣衆之下這麽做是個什麽意思?擔心自己的女兒嫁過去之後會不會受委屈。

  這世道男人就是這樣,自己三妻四妾但給女兒找女婿就希望女婿後院乾淨點兒。

  皇帝也聽說了整個事情,待秦煊進宮,例行行禮等各種流程做一遍過去後,秦伯璋便心情很好地調侃自己兒子。

  他可沒覺得自己兒子做錯在哪兒,男人麽,年輕時有點兒風流韵事很正常,而且這又不是什麽醜事:「聽說你在接了一個姑娘拋的綉球?」

  那花球還在秦煊手上拿著呢,行禮的時候也沒捨得放下,秦伯璋話音剛落許多人的目光便放在了秦煊與他手中那花球上,轉而又看看桓秅,沒從桓秅臉上看出什麽情緒,不過他們還是十分有看熱鬧的興致。

  秦煊笑了笑道:「方才跟未婚妻開了個玩笑,讓父皇見笑了。」

  「未婚妻?」

  秦煊便解釋道:「路過醉仙樓恰好看到桓睿帶桓語去了那兒,桓語扔出一個花球我就接著了,感覺還挺好玩兒。」

  原本還想看桓家熱鬧的人,這回看不成了,感情寧王是看出那拋花球的是桓家的大姑娘,沒想到這寧王還挺痴情,人家本來就有婚約在身,這時候也不會有人說桓語什麽,更何况人家姑娘出門都是有家中親弟弟帶著沒什麽可指摘。

  「原來如此。」秦伯璋這會兒也覺得自己這三兒子估計真的很喜歡桓家那姑娘了,沒准真是個痴情種子,痴情好啊,痴情的人都有軟肋。

  本來因爲秦煊完美地解决了嶺越之地梧城的問題,秦伯璋還對秦煊有些忌憚,這會兒那點子忌憚也不剩多少了,一個有軟肋又有能力的人,總是比較好拿捏的,用起來也更放心。

  秦煊也不能一直拿著那花球,他想了想直接把那花球捆在手臂上了,這回別人看桓秅都一改之前同情又有些幸灾樂禍的眼神,心裡都挺羡慕,尤其是家中也有女兒,又挺喜歡心疼女兒的人,誰不想要一個真正將自己女兒放在心上的好女婿呢?
  
BabOdin 發表於 2019-6-29 14:08
第68章

  韋慶華的死訊秦煊早就告知了秦伯璋,只是不知秦伯璋爲何沒有透露出去, 直到秦煊回來, 韋家的人才知道韋慶華死了。

  之前還在對桓秅行在樂禍的韋大人就笑不出來了,不僅笑不出來, 心裡落差還格外的大,他是韋慶華的父親,這一次傻子都知道寧王把梧城的事情解决, 所有將領都能沾光, 或多或少的問題而已。

  聽到自己兒子死亡的消息時, 韋大人那表情簡直像被劈了一般, 整個人都傻了。

  他不太相信自己的兒子就這麽死了,韋大人極端地想, 寧王這種沒上過戰場的人都能處理掉梧城的問題, 他兒子是副將怎麽可能那麽容易死?

  韋大人將懷疑的眼神轉向秦煊身上, 被秦煊逮了個正著, 人確實是他弄死的,可他會承認嗎?

  秦煊的反應跟他老丈人有的一拼,臉上看不出絲毫异樣反而冷笑道:「韋大人爲何這般看本王?難道你以爲你的兒子是被本王害死?本王乃主將,最希望的就是能完美完成這次任務, 還能下手去害手下副將不成?况且當時的情况……」

  接下裡再說下去他就要自己誇自己了,這樣不好。

  穆忠接著秦煊的話說下去:「當時寧王殿下提議要先去紅佤寨,可韋副將說他早已派人去查探消息, 遙山寨比起其他山寨防禦弱, 更好攻打, 韋副將便提議兵分兩路,兩厢僵持不下寧王殿下這才同意。」

  聽到穆忠的話,大殿之中各大臣尤其是武將們都知道,此次韋家可攀扯不了寧王,提議去打遙山寨的是韋慶華,不聽主將指令,提出兵分兩路的也是韋慶華。

  不聽主將指揮,寧王沒治他罪已經够寬容了。

  韋大人面色鐵青說不出話來,在梧城的事情,秦伯璋自己也有暗中派人傳消息回帝都,穆忠則是他放在明面上的耳目,明暗兩條綫的信息都對得上。

  只是韋慶華已經死了,他不好再看多苛責韋家,頂多給點兒沒什麽實際用處的獎賞,比如給他一個空頭爵位風光下葬什麽的。

  秦煊在梧城做的事情,很令秦伯璋滿意,梧城那是多少個帝王頭疼的存在,現在竟在他的統治下被解决了,這便是他的功績。

  而秦煊,他本身就已經是親王,再封也封不上去了,在論功行賞之時,秦伯璋乾脆多賜給秦煊一些田地,不僅有帝都附近的田地,甚至有些田地還遠至嶺越之地,反正這個兒子愛種田,今後便隨他去。

  秦煊得了這些賞賜也挺高興,他原本還在想著怎樣在梧城或者嶺越之地買田産,沒想到秦伯璋自己給了,省得他多費心思。

  給凱旋而歸的將士論功行賞後,便要舉行慶功宴,在慶功宴上,憋了許久的小柱終於再次見到了秦煊。

  他坐在秦煊身邊,那小胖臉上的笑容就沒下去過,晚上秦煊也在宮裡住,小柱趁機鑽過去跟秦煊一塊兒住了,秦伯璋聽到太監來說,才鬆了一口氣。

  他這些時日應付小柱也著實累了,還耽誤他回後宮造人,小孩子沒自己帶的時候覺得可愛得緊,自己帶之後才深感耗費精力。

  可實際上秦伯璋是皇帝,政務繁忙,他幷沒有真正成日將孩子帶在身邊,即便如此,看到秦煊回來他也恨不得立馬把小兒子丟給秦煊照看。

  要是讓秦煊知道他這當父親的人的想法,估計會在心裡冷笑,他這父親當得實在太過輕鬆了些。

  秦煊不是第一次在宮裡住,但這一次他比以前都放鬆很多,都知道他趕路累,早上也沒人催他起床,所以秦煊早上是被拱在自己懷裡的這個小火爐熱醒的,這會兒正是酷暑天,但小柱特別粘他。

  其實他醒得也不算晚,還趕得及去上早朝,這段時間早朝討論的頭等大事便是梧城紅佤寨歸順一事,梧城的所有山寨都是同一個寨子這件事如今滿朝文武都知道了。

  紅佤寨談判的資本其實也挺足,畢竟占著一座城呢,整座城的人又都很團結,只是她們那邊是女人做主,來談判的也是女子,這就戳到了一些老迂腐的肺管子。

  「女子如何能在外抛頭露面,一城一族之事由女子做主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彩霞抬頭挺胸站在朝堂之上絲毫不懼四周詫异之色,聽到這老迂腐的話,她當即便要反擊。

  沒等她張嘴,站在前頭的秦煊便笑出了聲,彩霞見狀將自己即將出口的話咽下去,想聽聽寧王怎麽說,之前在紅佤寨時寧王可說了會幫著她們一些。

  「孔大人,請問您是誰生的?」

  那老迂腐頓了頓,覺得寧王問得這話莫名其妙:「自然是老臣老母親所生。」

  「孔大人母親可是女子?」

  老迂腐這會兒知道秦煊問的這話是什麽意思了:「自然是女子,寧王殿下這是想爲紅佤寨的女子說話?」

  「人是我說服歸降的,我當然要幫她們說一句,孔大人這般瞧不起女子,莫非也瞧不起身爲女子的你母親?孔大人,你這可是大大的不孝啊!」這一定大帽子有理有據地扣下來,孔大人都懵了。

  「這這這……」

  「這什麽這?難道不是?你嘴上說著孝順尊重老母,實際上呢,你打心眼兒裡就瞧不上自己的母親!」秦煊這話說得銳利,簡直是在往一向自詡孝順守禮的老迂腐心頭扎針。

  秦煊瞥了他以及那些面色不愉的大臣們一眼:「我知道你們都不理解憑什麽在梧城是由女子當家,那是因爲你們都不會轉變立場思考問題,換一個角度,其實人家那兒女子當家跟我們這兒男子當家就是一個意思,而且既然要別人歸順,就得尊重別人的民族習俗,我朝百納海川,難道還容不下一個梧城紅佤族?這肚量未免也太小了,還說什麽大丈夫,恐怕連弱女子都不如,瞧瞧人家姑娘站在這兒被你們說成這樣都能淡然處之,你們一個個面紅耳赤的也不嫌丟人,况且人家紅佤族女子又不當你們的家,你們著急個甚?」

  「可是……」有人又想扯什麽自古以來,若要論自古以來,母系社會存在的時間也比父系社會早,扯什麽扯?

  秦煊揮手:「別給本王扯什麽大道理,你們不遵從別人的習俗那就是在逼紅佤族全族人去死!諸位可想想吧,梧城紅佤族那可不是一條兩條人命,多想想到時諸位手上會沾上幾條,死後會下幾層地獄。」

  他幷不是在危言聳聽,有些地方就是這樣,自己一直堅持的信念有時比性命更爲重要,而梧城恰恰就是這樣一個地方。

  秦煊把重要性與嚴重性都擺在衆人面前,且要人家歸順又不是跟人結仇,更何况人家紅佤寨都十分積極地想歸入朝廷,也很大度地接受朝廷派遣官員與紅佤族首領一同管理梧城,這覺悟就比多少歸順的小國都要高。

  他將自己該做的事情做了,剩下的事情就該秦伯璋衡量利弊。

  通過彩霞的態度,秦伯璋知道一味糾結梧城這地界是否女子當家根本沒意思,只要是誠心歸順,誰當家不都一樣麽?

  若梧城依舊是女子當家,反而對秦伯璋有利,因爲這麽一來梧城跟其他城池相比,它依舊相當於一座孤島,投誠之後,它只能靠近接納它的朝廷。

  而現在只要能維持梧城目前的情况,再派去官員慢慢滲透,採取懷柔政策,梧城這個情况才能被打破,若手段太過激烈,最有可能的只能是逼迫她們魚死網破。

  最後,梧城成功歸順,而梧城的管理,大部分便按照類似當初紅鳳提出的那般,採用一國兩制與民族區域自治的結合體,秦煊覺得按照秦伯璋的老奸巨猾程度,今後梧城肯定會被慢慢過渡成民族區域自治,最終被朝廷接管也只是時間問題。

  不過這不是他這會兒該關心的了,他需要關心的是修路的問題,按照約定,彩霞順勢向秦伯璋提出想修一條路直通帝都,以表紅佤寨歸順之心。

  秦伯璋一聽第一個念頭自然是樂意的,可秦煊的大舅王清之,當朝『財政大臣』也就是戶部尚書站出來了:「陛下,從嶺越之地到帝都路途遙遠,更何况梧城是嶺越八城之中距離帝都最遠的一座城池,修路一事恐勞民傷財,討伐游牧部族一事恐怕也要耽擱。」

  他說了一堆,其實就是在哭窮,說咱沒錢了,朝中要做各種事情都要攤手問戶部要銀子,戶部每日哭窮都要變成日常工作之一了。

  秦煊悄摸瞥了一眼秦伯璋的臉色,看起來臉色還要,但已經沒有之前得到一城歸順的那種意氣風發了,說出口的話也有些模淩兩可,既不答應說要修,也沒說不修,隻讓朝臣們討論可否能修。

  他也知道,梧城的問題解决了,北方游牧部族的問題還沒處理呢,就算解决梧城時用的時間不算長,損失也不算大,但大軍開拔之後糧草馬匹餉銀什麽都要銀子,算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花銷。

  最後朝中討論來討論去,還是覺得這條路不該修,就算要修也得緩一緩,秦煊一聽,簡直要喜上眉梢,得,這麽個賺錢的機會別人不要,那他可就不客氣了!
  
BabOdin 發表於 2019-6-29 14:08
第69章

  出去公費旅游,哦不對, 出去打個仗回來, 又撈了許多好東西,秦煊挺高興, 當然最讓他高興的還是修路的事兒。

  在朝廷决議不修路當日,下朝之後,他沒跟以往一般火燒屁股屁股似的趕著回府, 反而留在宮中磨磨唧唧地跟秦伯璋叨叨, 秦伯璋就覺得這小子今日不對勁啊, 就問他想做甚?

  秦煊就先說了, 自己想從行宮修一條路直通帝都,他在行宮那邊不是有不少田地麽, 還種著葡萄西瓜櫻桃之類的水果, 去年規模太小, 今年規模也不算很大, 運不出來就算了。

  反正他不在的時候,那些東西豐收了,小柱便學著他去年的樣子這裡送一點給外祖母嘗嘗,那裡再送一些給他三嫂品品, 京裡他想送的人送一圈過來,也沒剩多少了,明年規模肯定要擴充得更大, 送人送不完, 這運不出來他就虧了。

  秦煊不在的時候小柱偶爾住在宮裡, 秦伯璋沒少得到小兒子孝敬的水果,這麽一想,便道修就修吧,這有什麽,只是修路時不可侵占百姓田地。

  不侵占百姓田地那是肯定的,畢竟修路時他可以在原有的道路上修,原有的路除官道或附近村莊合資亦或者是有衣錦還鄉的人出資修建。

  那行宮附近的就沒人敢出資什麽的了,大多是人走得多了才變成路,有些路兩旁不僅沒有農田附近的荒地也是無主的地。

  秦煊說完這個還不願意走,秦伯璋就開始嫌他事兒多,不耐煩起來:「你有什麽事情趕緊說了。」這個老三從外面打仗一趟回來就變得磨磨唧唧。

  他讓說秦煊就說了,他想把通向自己田地的路都修一修,那些地,當初有些是賞下來的,有些是他自己買的,反正都是一買一大片,前些年戰亂不斷,人口减少後,就多出來不少地,某些地方絕村都有。

  這個時候變成無主的土地就比較多,無主地全都被官府收回等著重新售賣,秦煊買下來的都是跟官府買無主地,他知道生活不易,所以不會去搶買人家百姓的地,這些百姓好不容易過上安穩點的日子,就少去折騰他們吧,給他們休養生息才最是要緊。

  秦伯璋聽了秦煊的話,那是又氣又無奈,甚至有點想敲他的頭:「就這麽點兒小事,值得你特地跟朕提?你愛修就修了。」

  秦煊在心裡撇嘴,說得那叫一個豪爽,他可不敢相信口頭承諾,這會兒秦伯璋看他順眼用他順心,當然說什麽都是好好好,等今後他們對上,自己平時性格囂張點、甚至殺了個把人都還沒什麽,他至多不過駡駡人品道德之類,但某些實質性錢權之類的東西可能就要置自己於死地了。

  「那成吧,父皇您給兒臣批個聖旨,兒臣順便將從帝都至梧城的路修了。」

  秦伯璋詫异地看向秦煊,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朝廷今日早朝不是才否决了這條路,他還折騰什麽?他有那麽多銀子?

  「你修那一條路?」秦伯璋心中以升起一絲警惕:「哪兒來那麽多銀子?」

  「銀子沒有兒臣不會去掙麽,您瞧瞧那些大商賈,家財萬貫富可敵多的都有,反正兒臣今後也只是個閒散親王,當個有錢的,比當個混吃等死的,那可差得多了。」

  秦伯璋聽他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話就笑了:「家財萬貫的商賈不少,可富可敵國的有幾個?你當人家生意是好做的?你都是幾代人積累下來才能有的財富!如果你想仗著親王的身份搜刮民脂民膏與民爭利,那不如算了,朕不准!」

  「父皇您這不是小瞧您兒子麽?您瞧瞧您上一次說兒臣沒經驗恐怕拿不下梧城,結果如何?」臉腫了吧?

  秦伯璋聽到他這話一時間沒說話,秦煊便繼續道:「您要不放我去找點兒活兒幹,我成日就閒著,一閒著就想折騰謝家,您也不想看您兒子成日跟謝家鬥得跟烏眼鶏一樣吧?」

  「你這小子說話這般沒遮沒攔!」秦伯璋給他這話氣得實在想揍他,然後他就上手了,隨手抄過旁邊鄭公公的拂塵就要抽他,秦煊急忙到處亂竄躲開,他邊躲著嘴上還沒閒下來:「父皇我都這麽大年紀了,都快要娶媳婦兒了,您還打,多丟人啊!」

  「知道丟人了?你這渾小子,你過來!」

  「我不過,過去不得挨打?」

  父子倆追著在這御書房裡到處亂竄,秦煊偶爾放放水給他打兩下,連打中兩三下後,秦伯璋可算稍微解氣了: 「過來站好!說說你想如何掙這筆修路的費用?那花費可不少一筆小數目,真知道你那些田莊産出不錯,可修一條路的要用的銀子可不是賣賣糧食就能掙到的,也不知那豆腐鋪子能支撑得起。」

  秦伯璋實在想不到秦煊還能靠什麽掙銀子,當初王淑琴留下來的那點銀子分給幾個兒子之後,恐怕都不够他們塞牙縫,秦煊手上除了自己的賞賜,莊子田地的産出,便只有那豆腐坊。

  「這您就不用擔心了,左右兒臣能想出辦法,您就等著瞧吧。」秦煊臉上笑得很自:「就是在此之前,您得支持支持兒臣,這修路其實不也是爲您方便麽,您想想那路可是要途徑江南,江南那地界多好啊!您就不想去瞧瞧?而且這路修出來別人不會誇兒臣如何如何,只會誇您會養兒子。」

  老三這話說得也對,若他下了聖旨,那便是他讓老三去修路,花費的也不是國庫裡的銀子,秦伯璋起先被氣著還沒想到這一茬,方才追著老三揍了一頓,跑了一圈出一身汗,心情還舒暢不少,原本被朝臣吵得煩躁不已的腦子也更加清醒了。

  另外,秦煊口中,路過江南這一條同樣十分吸引他,江南他不是沒去過,可那時去的心情跟登基之後再去能一樣麽?

  可秦伯璋方才才揍了人一頓,此時不好立刻答應。

  秦煊還能看不出他已然意動?不就是要個臺階嘛,成,他遞一個。

  「父皇若是不答應,兒臣今日就待在這兒不走了!」

  「你個孽障!」

  「您駡我我也不走。」他耍的賴也不止一個兩個了,債多了不愁,賴耍多了順手。

  秦煊果真就賴在御書房了,在他之後有不少大臣求見,鄭公公一律將他們勸回去了,鄭公公多麽鬼精的人啊,勸人時也不多說別的,就故作緊張地低聲給大些大人們提醒:「寧王殿下還在裡面兒跟陛下鬧呢,您今兒怕是見不著人了,大人還是先回吧。」

  寧王殿下跟陛下鬧什麽?諸位大人帶著一腦門的疑惑回去,想著難不成寧王在梧城凱旋心大了?還想碰一碰北方游牧部族的事兒?這可不得了!有秦裕秦飛心腹得到消息趕忙跑去將這消息傳給兩人。

  還有人猜得比較靠譜,以爲寧王還要繼續給紅佤寨那邊修路的事情說情,可朝中已經討論得出此時不宜修建那條路,第一個出來反對的還是寧王的親舅舅,難道寧王想跟外家對著幹?

  有跟王清之關係比較好的大臣也趕忙去承恩公府給王清之帶消息。

  秦裕秦飛還有王清之得到消息急忙趕進宮裡,最後也沒見著秦煊跟秦伯璋。

  而王清之得到消息後却沒動,他雖不知這外甥在鬧騰什麽,可本身不太相信秦煊會跟自己對著幹,朝中流言紛紛時,王清之則不驕不躁地等著。

  將近傍晚的時候,寧王終於從御書房出來了,出來時滿面笑容,看在那些覺得他今日纏著皇帝恐怕野心昭昭的人眼中,那就是小人得逞的嘴臉。

  秦煊帶小柱回王府後,秦飛比較沉得住氣,可秦裕性子急按捺不住便第一個趕過去,沒想到他前脚剛到,後脚秦伯璋的聖旨就來了。

  秦裕跟著聽了一耳朵,說是要讓老三修路,不是說不修了?他看秦煊一臉美滋滋的樣子,疑惑地想:這是在搞什麽?不過既然不是跟他搶北方游牧部族的事情就好。

  秦裕好生恭喜了秦煊一番,明明是過來試探的,看到不是後,假惺惺地說許久不見三弟,想跟三弟喝一杯好好叙一叙,在秦煊這裡混了一頓晚飯就走了,說好的叙一叙,話沒說多少,肉吃得到是不少。

  而秦煊接到聖旨這事不是什麽秘密,秦飛得到消息之後就不著急了,轉而也想起修路這事他們親舅舅第一個反對,然後他便立即前往承恩公府找王清之,話裡話外就是老三不懂事,讓舅舅別跟他計較,改明兒自己這個當二哥的就去說說老三。

  王清之客客氣氣地接待了他,又客客氣氣地將人送走,第二日秦煊這才慢吞吞地來承恩公府。

  他一進來,王清之便毫不客氣地將他拉進書房訓起外甥來:「你這臭小子昨日都在搞什麽名堂?外面說你野心大了想搶差事的有,說你跟親舅舅打擂臺的也有,做事之前也不知道跟我這舅舅通通氣!」

  秦煊笑道:「我不就是知道舅舅不會相信那些流言才不提前跟您說的嘛。」他在王清之面前也不藏著掖著,喝了口茶便繼續道:「修路那主意是我在紅佤寨時攛掇著讓紅佤寨的人隨我回帝都時提出來,

  不提前跟舅舅說是因爲我還有旁的打算,我打算自己出資修那條路,舅舅反對其實就是考慮到國庫的負擔,我不用國庫的銀子哪還能跟舅舅起什麽矛盾?外面瞎傳的人也是看不得咱們甥舅關係處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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