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豐碑楊門 作者:聖誕稻草人 (已完結)

 
q781009 2019-8-2 23:23:2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4 148199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3
第0030章 楊家七子(求收藏!!)

    “要我說,一個丘八而已,乖乖在家帶著混吃等死多好,偏偏跑太學來攪風攪雨……”

    “嘿嘿,你不懂,丘八想翻身,想混到咱們讀書人隊伍裡來。”

    “就憑他,也配。我看他是不自量力,純粹是來找羞辱。丟人騷性!”

    “你急啥,丟人丟的也是楊家的人,又不是你家的。我只是好奇,一旦楊七郎被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羞辱,會不會惱羞成怒,發飆呢?”

    “哈哈哈……”

    ……

    楊延嗣心裡清楚,他參與太學考核,肯定有很多人不看好他。只是他沒想到,讀書人的反應居然這麼大。甚至可以說,讀書人從心底深處在牴觸他,並且在等著看他笑話。

    從太學門口人山人海的場面不難看出,此事肯定是有人刻意為之,為的就是在他被挫敗後,搞臭他的名聲,讓他在開封城內無立足之地。

    若是只針對他也就罷了,但他從中看到了一些在針對楊家的影子。

    宋初,棄武從文的例子比比皆是,遠的不說,說近的。當朝太師潘仁美,武將出身,甚至現在身上還兼職著武將職位,但他卻在文官隊伍裡混的如魚得水。

    由此可見,文官隊伍並不排斥將門出身的人來投靠自己。

    偏生到了自己身上,這件事就行不通了。

    要說這中間沒有什麼貓膩,楊延嗣打死都不信。

    馬車行進到太學門口,在太學門口豎立的牌樓下停下。

    “七少爺,到了。”

    楊延嗣掀開幕簾,六道身影出現在馬車前,此刻正笑吟吟的看著他。

    為首的是一個沉穩的漢子,一身儒裝,卻難掩身上行伍之氣,濃眉大眼的,英武不凡。

    見到楊延嗣從馬車裡出來,漢子樂呵呵一笑,“七郎,哥哥們昨夜就被爹爹從軍營裡召回來了,今日特來為你打氣。”

    伺候在楊延嗣身邊的阿七,乖巧的向漢子施禮。

    “大少爺!”

    阿七一開口,楊延嗣也搞清了眼前除了楊延昭以外,剩餘五人的身份。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家兄弟齊聚一堂。

    大郎楊延平,一個很純粹的軍人,性情直爽,衝著阿七揮了揮手,就上前拍著楊延嗣肩膀。

    “七弟,咱家出一個讀書人不容易,你可要努力。”

    和楊延平打過招呼後,二郎楊延定接替了楊延平的位置。楊延定是個壯漢,渾身肌肉凝實,說話甕聲翁氣的。

    楊延定性格開朗,走到楊延嗣身前,給了他一個熊抱,而後哈哈大笑,“七弟,這半個多月不見,長高了一些,渾身的氣勢也更像是一個讀書人了。你努力讀書,建功立業,征戰沙場的事,交給哥哥們了。”

    三郎楊延光和楊延平體形很相似,也是濃眉大眼的,身上卻多了幾分貴氣。

    “老七,好好讀書。誰要欺負你,告訴三哥,三哥幫你揍他。”

    四郎楊延輝,面容俊秀,比楊延嗣更像是一個書生。單從容貌上,很難相信他是一個武將。

    在楊家一眾兄弟中,最有讀書天分的就是他。

    可惜,他從小對讀書興趣不大,即便是看書,也是看一些兵書。

    “七郎,四哥我這輩子不可能成為一個讀書人了。爹的這點希望就指望你了。有什麼需要,差人跟你嫂子說一聲。”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大概說的就是楊延輝,難怪遼國的鐵鏡公主對他如此傾心。

    五郎楊延德劍眉星目,不怒自威,耿直的性子從他說的話就不難看出。

    “七弟,汴京城的人都等著看咱家笑話呢!你可別給咱家丟人。不然五哥饒不了你。”

    楊延昭還在玩鬧的年紀,早就去逗弄阿七了,沒時間教育叮囑楊延嗣。

    楊延嗣不得不承認,老楊家基因確實強大。一字排開七個兄弟,一個比一個帥氣。惹得四周前來觀戰的清倌人、伶人、花魁、千金小姐等等紛紛矚目。

    嗯?!

    在楊延嗣心裡,他覺得他可能是最帥的一個。

    哥哥們說話雖然不客氣,但楊延嗣卻從幾位哥哥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關切之意。

    久違的親情溫暖著楊延嗣的心扉。

    “幾位哥哥的叮囑,七郎記下了。一會兒進去,定當殺的他們丟盔棄甲。”

    “大言不慚!”

    週遭其他前來觀戰的公子、少爺、書生、士子們聽到楊延嗣的話,憤憤不平。

    楊延嗣懶得理會他們,大手揮動,“進去吧!別讓人家久等了。”

    馬車進不了太學,所以楊延嗣一行人只能步行進入太學。

    一條直道,從太學門口,直通太學正中的大殿。

    兩邊石雕聳立,一個個皆是歷朝歷代的大儒。

    這些雕像週遭卻沒有說明書一類的東西。

    對於歷史上這些有名的大儒,每一個讀書人都能清楚的說出他們的過往。

    在太學大殿正門口,搭著一座高台。

    高台四周守衛著兵卒,一個個達官貴人們坐在高台上,正在攀談。時不時對著坐在高台另一邊的楊業指指點點的。

    楊業能夠清楚的在這些人身上感受到濃濃的嘲諷之意。

    他也沒料到,僅僅是自家娃娃進個太學而已,居然弄出這麼大陣仗。

    楊業心裡也清楚,太學弄出這麼大陣仗,肯定來者不善。有九成幾率他今天要丟人。

    所以,在來的時候,楊業果斷拒絕了佘賽花陪同的要求。

    事實上楊業也可以不來,但他還是來了。

    他的政治頭腦或許不過硬,但是他的父愛之心卻促使著他來到了這裡。

    縱然是真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他也願意陪著楊延嗣一起承擔。

    然而,當楊業見到楊延嗣逗弄著自家丫鬟,悠哉悠哉進來的時候。他臉色黑了。

    臭小子!這都什麼時候,還沒點正行的。

    也不瞧瞧這是什麼場合……

    太學內的博士,眼睛也尖,見到了楊延嗣後,趕忙迎了上去。

    “楊公子到了啊!這邊請!”

    迎接楊延嗣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看官服,應該是正六品的太學博士。

    太學果然大手筆!

    “受之有愧!我楊延嗣一介草民而已,怎麼能勞煩一位太學博士為我引路?”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3
第0031章 對弈

    “小事而已……小事而已……”

    太學博士嘴上說著小事,心裡卻清楚的很。在旁人眼裡,他是清貴的文化人。在太學祭酒王欽眼裡,他只不過是小卒而已。

    看似有些小題大做,其實他可是帶著任務來的。

    他清楚的記得,昨日,王欽親自把他請到房裡,命令他一定要招呼好楊延嗣,切不可讓楊延嗣臨場逃脫。

    楊延嗣不明白太學博士心中所想,在太學博士帶領下,來到了一座四面敞開的殿前。

    殿內擺著一副棋盤,黑白子玉盒擺放在兩側,除此之外,就是兩個蒲團。

    伺候的人有四個,兩個是負責給棋手們端茶遞水的,還有兩個是負責講棋的。

    除此之外,大殿裡別無它物,也別無他人。

    “請楊公子在殿內稍後。今日還有貴人前來,待到貴人來了以後,就可以開始考核了。”

    楊延嗣點頭,踱步向殿內走去。

    楊延平和阿七等人想進去,卻被太學博士攔下了。

    三郎楊延光和五郎楊延輝左右站在太學博士兩側,虎目一瞪,差點把太學博士嚇得癱坐在地上。

    楊延嗣為他解圍道:“幾位哥哥,下棋講究的是靜。你們去外面觀戰吧。”

    這是一場萬眾矚目的事情,太學為了吸引更多的人,專門在正殿前設立了一個巨大的棋盤,專門供達官貴人們觀棋。

    楊家一眾兄弟也是明事理的人,勉勵了幾句,帶著阿七和初醒離開了。

    阿七沒心沒肺的,聽到外面有好吃的,就催促著楊延昭趕快帶她去。把自家的少爺完全拋在了腦後。

    唯有初醒一臉擔憂的叮囑了楊延嗣一句。

    “公子一定要謹慎。”

    眾人一走,楊延嗣在大殿裡踱步,四處觀看。

    走悶了,就端坐在了蒲團上,等候開始。

    湯茶續了三杯,楊延嗣實在喝不下去了,只能吩咐伺候的僕人給他換上了涼白開。

    又過了一刻鐘,楊延嗣正在用涼白開沖刷口中的湯茶味時,聽到了外面聲勢浩大的參拜聲。

    “臣等,參見八王爺!”

    想來,太學博士口中的貴人,應該就是八王爺趙德芳。既然趙德芳到了,楊延嗣覺得,棋局應該也快開始了。

    果然,少頃之後,一位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搖晃著摺扇進入到殿內。

    楊延嗣想要施禮,卻見人家似乎沒有多少等他施禮的意思,噗通一聲坐在了楊延嗣對面。

    “太學博士劉辛!”

    楊延嗣收回了打算施禮的雙手,懶洋洋癱坐在劉辛對面,“不過是一場考核而已,上來就是太學博士,未免有些以大欺小了吧?”

    劉辛皺眉,冷哼一聲,“既然你想要挑戰太學,就必須付出代價。”

    “挑戰太學?”楊延嗣搖頭一笑,他從未有挑戰太學的意思,太學博士對自己敵意深深,這裡面要是沒有王欽從中作梗才怪。

    一時間,二人面對面坐著,卻相顧無言。

    一位宦官在此事,匆匆進入到殿內,朗聲道。

    “八王爺抽籤,由楊延嗣執黑子先行!太學博士劉辛執白子。”

    ……

    正殿前。

    眾人盯著面前龐大的棋局,等待著棋局開啟。

    突然,一位侍者匆匆趕來,把一個小紙條遞給了講棋的人。

    眾人們拭目以待。

    王欽伺候在八賢王趙德芳身旁,盯著坐在旁邊的楊業,一臉嘲諷。

    所有人,都在等待看楊業父子的笑話。

    在場的,或許只有初醒一人,覺得楊延嗣有贏的可能性。畢竟,她是唯一一個見識過楊延嗣棋力的人。

    吧嗒!

    一顆黑子,被侍女用撐桿架在了巨大的棋盤上。

    此子一落,場中一片嘩然。

    隨後,便是哄堂大笑。

    “好棋好棋!當真是好棋。”王欽放肆大笑,任誰都能看出其中的幸災樂禍。

    士子、書生、太學子、達官貴人們,凡是懂棋局的,無不哄堂大笑,張開譏諷。

    見眾人笑的開心,楊業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望向家裡唯一懂棋的楊延輝。

    楊延輝苦笑了一聲,“爹,七弟這第一手,落在了星位上……”

    剩下的話楊延輝沒有繼續往下說,但楊業也能夠從他表情裡猜到些什麼。

    “唉!或許爹當初就不應該答應此事……希望七郎經此一役,不要一蹶不振才好。”

    就連對楊延嗣抱有一絲信心的初醒也搞不懂了。楊延嗣這一手棋,她從未見過。

    事實上,在場的有人能見過就怪了。

    楊延嗣棋手下星位,又叫星定式,是二十世紀的圍棋大師吳清源創出的。在場的人不可能見過。

    短暫之間,已經雙方互相落了十幾子左右了。

    在所有人眼裡,這一場鬧劇已經結束了。

    “這完全是在自殺啊!”

    八王爺望著巨形棋盤,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王欽一邊恭維著八王爺趙德芳,一邊挖苦楊業,“楊將軍,這一手完全是死棋啊!你們家七郎,這也敢下……不知道楊將軍在對敵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幹?”

    “你!”楊業氣的臉色漲紅。

    趙德芳實在看不下去老實人受欺負,幫腔道:“王祭酒……太過了,你讓一個精研棋局的太學博士去跟楊七郎對陣。有些欺負人了。”

    “下官知錯了……”

    嘴上很謙遜,可是他眼角的笑意卻瞞不了人。

    正殿前,一眾書生學子們紛紛搖頭,有的人已經準備起身離開了。

    在他們眼裡,這就是一場太學用來折辱楊家的鬧劇。因為,在還未開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可以肯定,楊延嗣必輸無疑。

    “太學當真是不要臉,七郎才剛剛學習棋藝,怎麼可能是一個太學博士的對手。”

    楊延德性格耿直,最看不慣這種欺負人的事,特別是週遭人嘲笑的目光,讓他很惱怒。

    王欽嘿嘿一笑,“楊五郎,話可不能亂說。陛下下旨,讓太學設置考核,可卻沒有明確規定,不讓太學博士親自參與。”

    “你!”

    楊業攔下楊延德,沉聲道:“夠了!不得無禮。”

    王欽志得意滿,“楊將軍,今年不成,明年可以再來。本官可以為你家七郎大開方面之門……哈哈哈……”

    沒心沒肺的阿七也感受到氣氛不對,小心翼翼把一塊糕點藏進懷裡,弱弱的問初醒。

    “初醒姐姐……少爺……要輸了嗎?”

    初醒神色黯淡的盯著棋局,略微點了點頭。

    只是,頭點了一半,猛然僵住了,嘴唇輕啟,驚愕道:“難說……”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3
第0032章 吊打(求收藏!)

    “這……”

    凡是注意棋局的人,在這一刻都愣住了。

    看了半場,楊延嗣均在略施,可是突然之間一子落下,整座棋盤像是活了一樣,原本看著已經是死棋的棋子,在這一刻彷彿全活了。

    “匪夷所思啊!”趙德芳感嘆。

    王欽目瞪口呆,“這……這不可能!”

    餘下的達官貴人、公子、少爺、士子們也一臉難以置信。

    “局勢突變……不應該啊!明明一直都處在劣勢,怎麼會突然翻版……”

    準備離場的太學子們愣在原地挪不開腳,緊緊盯著棋局,生怕錯過一步。

    楊業茫然,問楊延輝,“四郎……這……出什麼事了?”

    楊延輝目光盯著棋盤,一眨不眨,“翻盤了……”

    “翻盤了?”楊業有些摸不著頭腦。

    楊延平幾個不懂棋局的,也一臉矇蔽。

    唯有調皮搗蛋的楊延昭反應快,臉色喜色難掩,激動道:“爹!七弟可能贏了!”

    楊業聞言,大喜。

    棋局他不懂,但是反敗為勝這種事,他經常幹。

    “好小子,真給老子長臉。”

    楊延輝搖頭,“現在言勝還為時過早,且在看下去!”

    這一下,讓楊業激動的心情又一下懸起來了。

    在場所有人,都在全神貫注的盯著棋局。

    此刻,他們已經忘了,剛才他們還在嘲笑楊延嗣不學無術,跑到太學裡來鬧笑話的事。

    棋子在一顆一顆落下,上千人的觀棋場卻靜的出奇。

    聰明的學子,已經吩咐家丁僕人,當場開始記錄棋盤上的棋子位置,準備拿回家好好研究了。

    正殿外靜的出奇,殿內也靜的出奇。

    原本風輕雲淡的劉辛,此刻頭上不滿了細汗。手捏著棋子,卻怎麼也落不下去。

    楊延嗣坐在他對面,吩咐著僕人給他捶腿揉肩,嘴裡不停嘟囔。

    “快下啊!我等的花兒都謝了!”

    他不喜歡跪坐的姿勢,坐久了,身體都快僵硬了。

    劉辛落子。

    楊延嗣嘴角一勾,“這裡你都敢下!我吃!”

    楊延嗣黑子一落,吃掉了劉辛一顆白子。

    劉辛不甘,思量再三之後,繼續落子。

    楊延嗣喝了一口涼白開,黑子落下。

    “我再吃!”

    短短一刻鐘,劉辛已經開始揮汗如雨了。

    “為什麼會這樣?”劉辛已經開始有些崩潰了。

    明明從開局的時候,他就佔儘先機,怎麼會弄到現在如此被動,連棋子都不敢再落了。

    “為什麼你會贏?為什麼?”劉辛捏著棋子,瞪著眼睛問楊延嗣。

    他知道自己輕敵了,可是縱然他輕敵,也不會輸的這麼慘,到現在他都不敢落子。

    楊延嗣翻了個白眼,冷笑了一聲,“你知道什麼叫殭屍流嗎?”

    劉辛茫然搖頭。

    楊延嗣繼續發問,“你知道什麼叫星定式嗎?”

    劉辛依然搖頭。

    楊延嗣一臉嫌棄,“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贏我?”

    “我……”劉辛愕然,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沉默了良久,劉辛扔下了手中的棋子,痛苦的閉上雙眼。

    “我輸了!”

    楊延嗣淡然一笑,起身,對著劉辛施禮,然後大步離去。

    “等等!”

    楊延嗣走到門口的時候,背後響起了劉辛的聲音。

    “我……可不可以向你請教僵……殭屍流?”

    楊延嗣腳下一頓,想了一下,回答道:“可以!”

    劉辛一臉激動,對著楊延嗣的背影,躬身執弟子禮。

    場中伺候的四位僕人,已經傻眼了。

    在他們眼裡,平日高高在上的太學博士,今日,居然對一個弱冠之齡的少年,行弟子禮。

    楊延嗣出現在正殿外的時候,發現場面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什麼情況?”

    意料中的眾人目瞪口呆的場面有,但是想像中萬人擁戴的場面卻沒有。

    良久,趙德芳開口打破了靜悄悄的局面。

    “虎父無犬子,想不到楊愛卿家的七郎,居然擁有這般鬼神莫測的棋藝。”

    達官貴人們此刻,也順著趙德芳的話,開始恭維楊業。

    老楊在眾人恭維下,滿面喜色。

    這可遠比贏一場大戰,還讓他開心。

    太學內的學子們,神色複雜的看著楊延嗣,眼中有敬佩,也有惱怒。

    敬佩的是,楊延嗣以弱冠之齡,打敗了僅次於國手的太學博士劉辛。惱怒的是,原本今日設計打臉楊家的場面,變成了被楊家打臉。

    王欽望著志得意滿的楊業,心裡的火氣蹭蹭往上漲。

    “楊將軍,令郎才勝了一項而已,後面還有八項等著他。”

    王欽近乎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一句話。

    楊業是個厚道人,並沒有因為王欽之前的冷嘲熱諷反擊他,而是滿臉笑容道:“王祭酒,犬子能贏今天這一場,楊業心裡已經很開懷了。”

    楊業說的是大實話,僅僅一場,半個時辰的棋藝對決,對他來說卻比百戰沙場還累。再來這麼幾下,楊業不知道他心臟能不能承受得了。

    然而,楊業的大實話,在王欽眼裡,卻成了諷刺。

    這讓心高氣傲的王欽怎麼受得了。

    “三日之後,考核第二項,畫藝!”

    留下了這句話,王欽辭別了趙德芳,揚長而去。

    回到殿內,王欽就衝著劉辛發脾氣。

    “劉大人,你好歹也是太學棋藝博士,怎麼能輸給一個無恥稚子?”

    劉辛皺眉,“王大人慎言。棋藝一道,有高有低,有勝有輸很正常。況且,辛已拜師楊延嗣學習棋藝。”

    “你一個太學博士,怎麼能拜一個稚子為師?這個官你還想不想當了?”

    劉辛冷哼一聲,“本官這個太學博士,是沈相公親自考核,陛下親自任命的。還輪不到你來說教。若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以為我會幫你去欺負一個後輩?告辭!”

    在王欽憤怒的咆哮聲中,劉辛揚長而去。

    和王欽相比,劉辛是個不折不扣的讀書人。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這就是劉辛的信仰,他才不會在乎什麼年齡。

    痴迷棋藝的他,在見識到了楊延嗣殭屍流的厲害後,已經決定了非要學到手不可。

    此刻的楊延嗣,在兄弟們眾星捧月下,浩浩蕩蕩的出了太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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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3
第0033章 呼延贊

    天波楊府。

    夜晚,楊府內燈火通明,大擺宴席,大宴賓客。整個楊府都喜氣洋洋的,遠比楊業大勝而歸還開心。

    老楊坐在太師椅上,滿面紅光,杯盞交錯,來者不拒。

    在老楊身邊,坐著一個美髯大漢,滿臉鬍鬚,笑起來聲若洪鐘,手裡抓著一個酒罈子,跟老楊一起大口灌酒。

    美髯大漢身邊,坐著一個嬌俏的女子,不停的衝著楊延嗣所在的方向瞅。

    佘賽花衝著嬌俏的女子使了個顏色,嬌俏的女子竊喜,離開了美髯大漢,快速跑到楊延嗣身邊。

    “七郎哥哥,你真厲害,連太學博士都能打敗!”

    按理說,被小迷妹崇拜,楊延嗣應該開心才對,可是他卻開心不起來。

    僅僅一個下午,楊延嗣打敗太學博士的名頭就傳的汴京城人人皆知。

    可以說是一舉成名天下知。

    老楊宴請賓客,大肆慶祝,請帖撒出去,來的人雖多,卻真的算不得什麼有頭有臉的。

    大多都是家裡的小輩,上門說一句吉利話,送上一些文房四寶一類的東西,然後就在楊延嗣哥哥們陪同下,去吃酒了。

    滿打滿算有份量的就兩個人,陪同在老楊身邊的美髯大漢,馬軍都指揮使呼延贊,和老楊是老交情。

    除此之外,剩下的一個有份量的,就是八王爺的義妹,柴銀屏柴郡主。而且,人家還是衝著楊延昭來的。

    楊延嗣完全沒有戰勝太學博士的喜悅,他在深深的為老楊擔憂。

    老楊啊!瞧瞧你這官是怎麼當的,連點朋友都交不到!

    楊延嗣擔憂,其他人卻不擔憂,特別是楊延昭。

    對於楊延昭和柴郡主二人小心翼翼的眉目傳情,楊延嗣真的不忍心上去打斷。

    可是,楊延嗣真的不想讓楊家,距離柴郡主這個危險品太近。

    眼見楊延嗣盯著自己,楊延昭想到了楊延嗣曾經的叮囑,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七弟,有些事情,為兄也控制不了。”

    楊延嗣心裡有深深的挫敗感,在這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談個自由戀愛,還被自己棒打鴛鴦。楊延昭確實挺憋屈的。

    楊延嗣也有些於心不忍。

    或許,只接近一個柴銀屏的話,自己應該能應付過來……

    “六哥,你是真的喜歡她嗎?”

    楊延昭低著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見不到的時候老想她。見到了她,就想跟她說話。”

    楊延嗣沉默了,他承認之前判斷或許有些失誤。楊延昭已經對柴郡主產生了愛慕之意,而不僅僅是喜歡。

    “我可以承認你們在一起,也可以幫你們在一起。但是,你應該明白,居然你決定跟柴郡主在一起。那麼,為了這個家,你就應該做出一些犧牲。”

    楊延昭猛然抬頭,“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什麼犧牲我都願意。”

    年輕人總是盲目的,衝動的。為了心中那一點愛慕之情,什麼諾言都敢許。

    “兩條路!要麼,先弄一個官身,只要不去火山軍就好;要麼,你就當一個紈褲子弟。”

    八千火山軍,是楊業手下的親軍,對楊業忠心耿耿的。楊家兄弟要出仕,楊業都會把他們安排在火山軍當中。

    楊延昭一愣,“爹會同意嗎?”

    老楊望子成龍,恨不得所有的兒子都跟他一樣厲害,甚至比他更厲害。要是讓他知道家裡要出一個紈褲子弟,估計殺威棒立馬就下來了。

    而且還是吊起來打的那種!

    楊延嗣沉吟,“此事我會幫你想辦法,到時候幫你弄一個文官的官身。”

    楊延昭板著稚嫩的臉頰,向楊延嗣施禮,“那就有勞七弟了。”

    整個大宋都沒人知道,一個未來的大元帥,就這麼輕易的被楊延昭忽悠瘸了。

    大宋少了一個能打的將軍會如何,這麼問題不在楊延嗣考慮範圍之內。他要做的,就是確保這一家人平平安安,富貴萬年。

    得到了楊延嗣許諾,楊延昭再次看向柴郡主的時候,就沒有那麼偷偷摸摸了,反而變得光明正大。

    呼延赤金在楊延嗣身旁抓耳撓腮的,完全不明白楊延嗣話裡的意思。

    在她印象裡,將門出的子嗣,就應該子承父業去打仗才對。為何七郎哥哥會勸解六郎哥哥去當文官呢?想不通!

    她更想不通,她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小美人,站在楊延嗣旁邊,楊延嗣為何不搭理她。

    “七郎哥哥……”

    呼延赤金呼喚了好一會兒,楊延嗣才開口搭理她。

    “你喜歡我?”

    楊延嗣直言不諱,卻把呼延赤金弄了個大紅臉。

    “沒……沒有……”

    楊延嗣點了點頭,“沒有就好!我們還小,長大了你再喜歡我也不遲。”

    “呸!鬼才喜歡你。”

    呼延赤金雖說將門出身,性格大大咧咧的,但是在面對這種問題的時候,她還是個初出茅廬的羞澀小姑娘,完全跟不上厚臉皮的楊延嗣節奏。

    呼延赤金啐了楊延嗣一口,羞澀著臉跑開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楊府上的宴席也散了。

    一眾賓客在家丁和僕人們陪伴下,趕回府去了。

    開封府雖說有宵禁,但是對這一群將門出身的傢伙,作用不太大。

    巡街的軍卒,大多都跟他們沾一點關係,對他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回到呼延府上,呼延赤金就纏著呼延贊問東問西。

    “爹爹,今日七郎哥哥說了一些奇怪的話。孩兒聽不懂,您給我講講……”

    為了能跟楊延嗣更加親近,為了能跟楊延嗣有共同的話題聊,呼延赤金回到家裡就開始求教。

    “哈哈哈……七郎一個娃娃,能說出什麼高深的話,居然讓你聽不懂。若是一些‘子曰’一類的話,那你應該去請教先生。爹也不懂!”

    “爹……”

    呼延赤金撒嬌,“七郎哥哥才不會那麼沒趣,他說……”

    呼延赤金一口氣把楊延嗣今天晚上在宴席上和楊延昭的對話,全部都講給了呼延贊。

    呼延贊聽完,倒吸了一口冷氣。

    “嘶~楊家出了一個了不起的娃娃。以後得讓你哥哥們多跟他親近親近。”

    呼延贊和楊業不同,他久居京師,多少瞭解一些文官們的手段,略有一些政治頭腦。因此,他能夠從楊延嗣和楊延昭對話中,分析出楊延嗣的政治頭腦。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3
第0034章 太學要請老怪物?

    楊延嗣不喜歡住在天波楊府,府上的大小家丁僕人,見了他都點頭哈腰的,他很不習慣。

    更重要的是,今日一早,前來楊府向楊延嗣討教棋藝的人絡繹不絕。

    僅僅在楊府住了一晚上,楊延嗣就以要靜心備考畫藝,匆匆離開了。

    駕著馬車,一路匆匆趕回楊府別院。

    在別院門口,被人攔住了。

    一個虎背熊腰,豹頭環眼的漢子;一個布衣中年漢子,夾著一個棋盤。

    布衣中年,楊延嗣認識,正是昨日和他對弈的太學博士劉辛。而這個豹頭環眼的漢子,楊延嗣卻感覺到陌生。

    “世兄!”

    豹頭環眼的漢子向楊延嗣施禮,口稱世兄。這讓楊延嗣有些抓瞎。

    一個大漢,叫一個少年世兄……

    這合適嗎?我有那麼老嗎?

    “你是?”楊延嗣疑惑。

    豹頭環眼的漢子瞪著眼,難以置信,“世兄,我呼延達!小時候我們一起玩耍呢!你忘了!”

    “呼延達?!”

    楊延嗣仔細一想,就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了。

    呼延贊家的第二子。

    “二郎啊!這麼一大早在這裡等我,有重要的事?”

    呼延達嘿嘿一笑,“也沒啥重要的,就是來找你玩耍。”

    楊延嗣心思靈活,仔細一想,就想到了。

    他昨夜和楊延昭的談話,肯定被呼延赤金透露給呼延讚了。

    對此,楊延嗣也沒打算隱瞞。

    呼延家算是楊家唯一的忠實盟友,能拉一把的時候,應該拉一把。

    “劉辛見過先生!”

    劉辛是個讀書人,而且是個把書讀到骨子裡的人。說難聽的,就是腐儒。

    站在楊延嗣眼前,規規矩矩的,很刻板。

    楊延嗣表示不喜歡,不喜歡歸不喜歡,他既然答應了教劉辛棋藝,就一定不會食言。

    邀請呼延達和劉辛進了楊府別院。

    一進別院,楊延嗣就傻眼了。

    渾身包紮的跟木乃伊似的馬面,躺在一張硬木板上,王進粗壯的大手,抓著木勺在給他喂飯,指頭都快伸到馬面嘴裡了。

    “初醒,你去幫幫他。”

    楊延嗣實在不忍心看著馬面在王進手下被折磨,趕緊讓初醒解脫馬面出地獄。

    王進站在院中呵呵笑道:“七郎,你走的時候也不招呼一聲,要不是我過來,馬面兄弟恐怕都要被餓死了。”

    楊延嗣一愣,“顧教頭呢?”

    王進搖頭。

    楊延嗣皺眉,他走的時候,拜託了顧無言照顧馬面,才放心離開,沒想到顧無言居然扔下馬面不見蹤影了。

    回頭一定教訓他。

    進了門,簡單的安頓下以後,楊延嗣開始讀書練字,把教授劉辛棋藝的事情扔給了初醒。

    一個姑娘和自己對弈,這讓劉辛感到意外,但卻並不反感。

    初醒和楊延嗣對弈了兩日,多少也從楊延嗣手上學了一點技藝。

    比如,大雪崩……

    這個楊延嗣並沒有使出的技藝,在初醒手上發揮出來,展現在了劉辛眼前。

    近乎無解的大雪崩定式一出場,殺的劉辛丟盔棄甲。

    劉辛根本沒想到,他一個太學博士,接近國手的存在,不僅輸給了楊延嗣,而且還輸給了人家的侍女。

    “多謝姑娘賜教!辛明日再來討教。”

    劉辛走了,失魂落魄的走了。

    一個殭屍流還沒搞明白,一個大雪崩定式又出現了。

    兩場對局,完全摧毀了劉辛心中的棋道。

    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這些年所學的棋藝,是不是都是假的了……

    楊延嗣瞅著初醒,搖頭嘆氣,“下手這麼狠……看把人都打擊成什麼樣了?早知道就不教你了。”

    初醒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楊延嗣一愣,搖頭一笑。

    難得從初醒身上見到一絲小女兒姿態,楊延嗣也狠不下心再去訓斥他。

    呼延達貫徹落實了他老子呼延贊下達給他的命令,寸步不離的親近在楊延嗣左右。

    “二郎,你究竟想幹啥?求我辦事的話,直說,沒必要跟著我寸步不離的。跟個影子似的,瘆得慌。”

    呼延達撓了撓頭,“不干啥!就是跟你親近親近。”

    楊延嗣嘆了口氣,轉念一想,有了主意。

    “這樣……樓下廂房裡,有一位兄弟,身受重傷還未痊癒。你去跟他親近親近,陪他聊聊天。”

    呼延達言聽計從。下樓去找馬面了。

    呼延達跟馬面似乎很投緣,他給馬面講他過往的英雄事蹟,講的很起勁。

    馬面聽的也開心,難得有人給自己說話解悶,挺好。

    解決了呼延達這個狗皮膏藥,楊延嗣開始在小樓上讀書練字。

    初醒話不多,但很有眼力。她代替了阿七的工作,伺候在楊延嗣身邊,為他磨墨。

    紅袖添香什麼的,最有感覺了。

    以往臨帖一塌糊塗的楊延嗣,今天出奇的臨出了一張還算能看的字。

    “完美!也只有世上最美的美男子,才能寫出這麼好看的字。”

    楊延嗣在自戀,卻逗笑了初醒。

    “少爺,練字也是有技巧的。不能一味的用蠻力,應該多用手腕的巧勁。”

    這是在變相的批評我?

    楊延嗣臉色一黑,把寫的字揉成一團。

    “煩!不寫了!”

    楊延嗣煩躁的躺在院子裡樹蔭下生悶氣,趙普晃晃悠悠走了進來。

    “小子,老夫到訪,還不快快施禮。”

    楊延嗣躺在軟榻上,哼哼唧唧道:“趙大爺,小子煩著呢!您就別打趣了。反正楊府別院就這麼大點地方,小子對您也放心。您想幹嘛就干嘛,不要管我。”

    趙普一愣,搖頭道:“滋滋滋……這才贏了一場,就漲脾氣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官居一品了呢!”

    楊延嗣挺身坐起,“趙大爺,小子真的很煩。太學祭酒王欽太狠了,第一場就派出一個太學博士來,以後還指不定派出什麼怪物呢!”

    別看楊延嗣表面上大大咧咧不在乎,實際上他心裡很在乎輸贏。準確的說,他不想看著老楊在大庭廣眾之下丟臉。

    之前在太學內,楊延嗣未翻盤之前,受到冷嘲熱諷的事,嘴快的阿七已經告訴他了。

    趙普點頭,“你還別說,老夫正是為此事而來。”

    楊延嗣坐直了身體,追問,“您老又探聽到了什麼?”

    趙普搖著頭,“你這小嘴說的真準,為了對付你,王欽確實請出了一個老怪物……”

    “誰?”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3
第0035章 兩隻狐狸

    “石恪!”

    簡單的兩個字,卻挑起了楊延嗣神經。

    北宋有名氣的畫師,大多都在趙光義繼位的第二個年號開始成名。在此之前唯有一人獨領風騷。

    這個人就是石恪。

    石恪此人性情古怪,趙匡胤當年為了招攬他,親自受官,他都辭官不做,眼下居然能夠被王欽請到。

    “王欽何德何能,能夠請動這位大佬?”

    趙普聞言,秀之以鼻,“王欽算哪根蔥,真正請動石恪的另有其人。至於是誰,老夫不會告訴你。”

    也只要趙普這種大佬,才會把一個從四品的太學祭酒當成蔥。

    楊延嗣確實對能夠請動石恪的人非常好奇,但是趙普明確表示守口如瓶,他也不好繼續問下去。

    “說起來,王欽也算是走了狗屎運。國朝有本事的畫師不多,名氣大的就石恪這麼一位。石恪久居蜀中,一般不會出山,這一次被相國寺邀請前來繪佛像,才應邀前來。居然還讓王欽給碰上了!”趙普感嘆。

    換做其他人,楊延嗣以素描出戰,必定百戰百勝。

    可是,對戰石恪,楊延嗣沒多少信心。

    石恪如今畫藝純熟,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再加上石恪頗負盛名,背後有一大群粉絲支持。楊延嗣想勝他,很難。

    “老爺子,您覺得我對戰石恪,勝算多少?”

    趙普嫌棄的搖頭,“就你?也配跟石恪比?石恪就算留一張白紙,也比你值錢。”

    “那怎麼辦?”楊延嗣擔憂。

    趙普嘿嘿一笑,“老夫到有一個辦法……”

    楊延嗣眼前一亮,“什麼辦法?”

    趙普老神在在,“如果老夫出面,以多年的聲望為你作保,或許你還有一線勝利的希望。”

    楊延嗣聞言,翻了個白眼,說來說去。趙普還是要奪取素描的創造權。

    罷了!為了贏一場,創造權給他就給他了。

    之前,楊延嗣雖然答應了趙普。但是只是口頭協議,必要的時候完全可以撕毀。

    作為一個老江湖,趙普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所以,他想藉著這個機會,把此事坐實。

    “只要能贏,您說什麼都可以。”

    趙普如同偷到雞的老狐狸,笑的很奸猾。

    “算你小子上道,老夫也不白拿你東西。給你指一條財路。”

    楊延嗣一愣,旋即脫口而出,“賭博?有人已經開盤口了?”

    “聰明的小子!”趙普點頭道:“汴京城裡有那麼一位,親自設下盤口。你小子的賠率是一賠三十。”

    “一賠三十?”楊延嗣目瞪口呆。

    這是對我多沒信心啊!

    “誰開的盤口?”

    趙普淡然說道:“誰開的盤口你不用管,你就說要不要賭?”

    楊延嗣果斷開口,“賭,憑什麼不賭,這簡直就是在送錢。不要是傻子!”

    一瞬間,楊延嗣鬥志昂揚。

    “就知道你小子上道,所以才跟你商量。”

    楊延嗣笑道:“您說,咱們給石恪送點錢,讓他假裝輸給我,你覺得他會不會答應?”

    趙普鄙夷道:“想都別想,石恪那個老館就是茅坑裡的石頭。陛下恩賜的官位都不要,會在乎你那點錢財?”

    楊延嗣也覺得自己有些異想天開了。

    不過,沒關係。

    俗話說,有賭未必輸。

    對決畫藝本身就是一場賭博,誰也不能斷定自己必贏。

    雖然他沒有石恪那麼精湛的畫技,但是他有超越石恪千年的知識。

    決定了參與賭博,楊延嗣就開始籌措資金。

    有人會覺得,幹嘛為了一點錢財去賭博啊!去搞小發明經商多好,以後世的知識,一弄一大把。

    楊延嗣其實並不喜歡這種方式。

    經商,想要賺大錢,盤子就得鋪的大,背後的關係還得硬。此外,還得處理好很多複雜的關係,平衡各種利益。

    以老楊現在的職位,以及老楊交往的人脈。

    楊延嗣覺得,即便是他賺到錢,最後也會被人給收割了。很有可能連他的人頭一起收割了。

    這種賺錢方法也太耗費精神。

    如果真的想用錢,還不如直接領著大軍去掠奪來的暢快。

    為了裝修和重修長樂坊,楊延嗣手裡的錢財基本上用出去了一大半,現在留在手裡了,也就一千兩黃金左右。

    楊延嗣把魔爪伸向了阿七的體己錢。

    阿七雖說是婢女,但是每個月佘賽花也會吩咐帳房為他開一份月例錢。

    阿七基本上都攢著,從來沒花過。

    “阿七,少爺跟你商量個事……”

    阿七埋頭在吃從趙府帶回來的好吃的。

    “少爺你說……”

    打一個小姑娘的體己錢,楊延嗣怪有些不好意思的。

    “那個……少爺我聽聞,你有一些體己錢……”

    楊延嗣話說了一半,就看到阿七警惕的盯著自己。

    “少爺!阿七沒錢,錢都……錢都買好吃的了。”

    一瞬間,楊延嗣就覺得自己可能犯了一個很愚蠢的錯誤。

    “少爺跟你開玩笑呢!別緊張,去玩吧!”

    阿七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然後小心翼翼的偷偷回到小樓裡,數了數自己攢下來的幾十兩體己錢,悄悄的又換了一個地方藏起來。

    楊延嗣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女人啊!把錢看的比命都重要啊!”

    楊延嗣為錢發愁,長吁短嘆的時候,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登門了。

    一位端莊的女子,在丫鬟家丁們簇擁下,進入到了楊府別院。

    楊延嗣前去接待,見到人的時候,有些意外。

    “曹家……姐姐,你怎麼來了?”

    望著眼前面帶幕簾,眸如秋水的女子,楊延嗣說道。

    曹琳摘下幕簾,嬌笑道:“我怎麼不能來,不歡迎嗎?”

    “豈敢!”楊延嗣請曹琳坐下,躬身施禮,“還未謝過曹家姐姐之前為我出謀劃策之恩。”

    曹琳掩嘴一笑,“一封書信而已,當不得七郎的謝意。七郎,從昨天午時以後,姐姐聽你的名字,都快起繭子了。姐姐也是好奇,你究竟幹了什麼大事,讓汴京城的人都惦記著你。”

    楊延嗣搖頭一笑,“那有什麼大事,只不過是贏了一場棋局而已。”

    他不相信曹琳會不知道其中原委。因此對曹琳的恭維,楊延嗣不好坦然接受。

    “姐姐今日登門拜訪,所為何事?”

    【PS:感謝創世那邊的‘孤雲劍俠’打賞支持!】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3
第0036章 誰是莊家?(求收藏!)

    “沒事就不能登門了?怎麼感覺你不待見姐姐?”曹琳橫了楊延嗣一眼。

    楊延嗣嘿嘿一笑,“姐姐說笑了。我這個地方也不是什麼金貴的地方。姐姐若是不嫌棄,長住都行。”

    “長住……”曹琳有些愣,臉頰漸漸有些發紅。

    “額!”楊延嗣也覺得他話中有歧義,趕忙辯解,“我不是那個意思……”

    曹琳這個大蘿莉,長的蠻養眼的,長住也未必不可以。

    猛然間,天空飄來一行字。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對此,楊延嗣秀之以鼻。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管得著我嗎?

    短暫失身過後,曹琳也冷靜了下來,橫了楊延嗣一眼。

    “姐姐來找你,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你猛然之間名動京師,大家都想一睹你的風采。所以讓我特地來請你。”

    “大家是誰?”

    曹琳咬牙切齒道:“姐姐的閨中密友……說,到底去不去!”

    楊延嗣果斷道:“去,為什麼不去!只不過,你們就不怕,我下一場輸了。到時候雖然也是名動京師,可那個時候就是臭名聲了。”

    曹琳伸出玉指,點在楊延嗣額頭,“你啊你!油嘴滑舌的……”

    見楊延嗣也不答話,直愣愣的盯著她。

    曹琳小臉一紅,飛快的收回玉指。

    “總之,日子選好了,姐姐派人來通知你。我先走了……”

    曹琳被楊延嗣逗弄的臉紅了兩次,心裡有些慌張,準備離開。

    “姐姐且慢,既然姐姐來了,七郎有一事相求,還望姐姐答應。”

    曹琳腳下一頓,頭也不回,“說吧……”

    “這個……”楊延嗣難以啟齒,咬了咬牙,“姐姐能不能借我一些錢……”

    “明日我讓丫鬟給你送過來……”

    曹琳話音落地,人已經出了別院大門。

    門口守著的貼身婢女好奇的打量著自家小姐,“小姐,你臉為什麼這麼紅?難道楊少爺給你吃什麼好吃的了。”

    “閉嘴!”曹琳橫了貼身婢女一眼,婢女乖乖閉嘴。

    曹琳匆匆上了馬車,快速離開了楊府別院。

    楊延嗣站在門口,盯著遠去的馬車,嘀咕了一句。

    “我還沒說借多少了……利息,還款日期都還沒定!萬一耍賴利滾利怎麼辦?”

    楊延嗣覺得,曹琳手裡估計沒多少錢,所以對她並沒有多少期待。

    然而,當曹琳派遣管家和貼身婢女把錢送來的時候,還是讓他大吃了一驚。

    五萬貫!

    折合成黃金的話,就是五千兩。

    比楊延嗣的身家還多一倍。

    楊延嗣瞬間覺得自己好窮,連人家一個姑娘的體己錢都比不過。

    抬著價值五千兩黃金的白銀箱子,背著自己一千兩黃金,楊延嗣找到了趙普。

    “一共六千兩黃金,您老看著給下注吧!”

    楊延嗣大氣扔錢的動作,遭到了趙普的鄙夷。

    “窮鬼,老夫都告訴你了。這次坐莊的人來頭很大,賠得起。你怎麼才押這麼點……”

    楊延嗣遭到一萬點暴擊。

    嗎德!賺私房錢這種事情又不能告訴楊業,一旦告訴了楊業,楊業肯定刨根問底。搞不好大家長的威風一擺,沒收了他的錢財,到時候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多嘴問一句,您老準備押多少?”

    趙普淡淡的瞅了楊延嗣一眼,“黃金十萬兩!”

    “噗!”楊延嗣噴血,“十萬兩黃金,賠三十倍的話,就是三百萬兩黃金。折合成白銀,就是三千萬兩。我朝一年的稅負也沒這麼多吧?你這,誰賠得起!”

    趙普瞪著眼,“陪不陪得起,老夫心裡比你更清楚。”

    楊延嗣追問,“我特別想知道莊家是誰?居然這麼有錢。”

    趙普橫了楊延嗣一眼,吐出了一個名字。

    “魏王趙光美!”

    楊延嗣果斷搖頭,“即便是魏王趙光美,未必也賠得起三千萬兩吧?再說了,以人家的身份,萬一賴賬了。你也拿他沒辦法吧?”

    趙普冷哼一聲,“這大宋朝,敢賴老夫賬的還沒出生呢!”

    這一刻,趙普豪氣衝天。

    “小子還是不放心!”

    趙普吹鬍子瞪眼,“給你賺錢的機會你不要,作死!”

    楊延嗣梗著脖子,說道:“我可是小蝦米,你們這些大佬到時候萬一開打了。隨隨便便就能夾死我。我可不願意為了貪錢財,把命搭上。”

    趙普冷著臉,“不願意賺錢就滾!膽小如鼠,難堪大任。”

    “激將法對我沒用!”楊延嗣頭也不回的往外走,“老頭,你說我到時候萬一輸了咋辦?”

    趙普怒了,“臭小子,你敢威脅老夫。老夫打死你!”

    一老一少在趙普家宅院裡,一追一逃的。

    臨末了,趙普喘著粗氣說道:“臭小子,算老夫怕了你了。老夫為你作保,只要你贏了,該你的一份一定少不了。少一分,你從老夫府裡隨便拿。”

    楊延嗣得到了趙普的承諾,喜滋滋的衝著氣哼哼的趙普揮了揮手,然後瀟灑的離開了。

    楊延嗣從聽到魏王趙光美的名字的時候,就知道此事絕對不只是簡單的賭博那麼簡單。

    其中有什麼秘密,楊延嗣不想深究,他只需要保證自己的利益就可以了。

    大佬之間的戰鬥,非他這種小蝦米可以參與的。

    人家瞪他一眼,就有無數人鋪上來要了他的小命。

    可以賺錢,麻煩又被趙普承擔了。

    楊延嗣心裡很愉悅。

    悠哉悠哉的回到楊府別院,開始準備考核前的突擊訓練。

    一連兩天,楊延嗣閉門不出,在房內寫寫畫畫,為了能夠更好的應付畫藝考核,他甚至製作了一個簡單的鉛筆。

    一塊墨錠,被他切割成針孔粗細,用兩塊特質的木頭條夾在一起,然後用桃樹上的自然膠粘合在一起。

    鉛筆的質量差,使用後的效果卻很好。

    僅僅用了一刻鐘,楊延嗣就喜歡上了這種粗製濫造的鉛筆。

    為了讓楊延嗣能全力贏得這一場考核。

    趙普也算是下血本了,楊延嗣想要畫板,他就從自己的棺材上扒下了一塊金絲楠木,定製了一塊畫板。楊延嗣需要墨錠,他就果斷貢獻出了皇帝賜給他的貢墨。

    三天已過,考核如期舉行。

    一大早,楊延嗣就帶著楠木做成的畫板,貢墨錠製作的鉛筆,坐上趙普的軟轎,進城了。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4
第0037章 仕女圖

    今日太學門口人聲鼎沸,比之三天前勝過數倍。

    楊延嗣參加太學考核的事情,在有心人口口相傳之下,變成了挑釁太學。

    許多年了,太學在百姓心中都是讀書人的聖地,如今有人對聖地發起攻擊,他們自然都要來瞧個熱鬧。

    青樓裡的紅粉伶人,自然也不會錯過這個一睹才子們相聚的機會,希望能夠碰到一個知心的才子,上演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話。

    達官貴人們,心懷鬼胎,前來看笑話。

    楊業降宋不過短短幾年,卻倍受皇帝寵信。然而,又不願意跟他們同流合污,這是權貴們不可容忍的。他們迫切的希望看到楊業被人嘲笑,而後他們在楊業身後痛打落水狗。

    當然了,也有很大一部分讀書人,是衝著石恪來的,他們都是石恪的鐵桿粉絲。

    真正支持楊延嗣的人,寥寥無幾。

    或許只要那些閨房裡的千金小姐們,突然聽到楊延嗣的名字,想來見見這位攪動了汴京城風雲的人。

    總之,各方人馬匯聚在太學門前,整個太學被圍困的水洩不通。

    太學似乎也樂的見到這種場面,為了能讓更多人進去觀戰,他們大開方面之門,只要不是存心搗亂的,都有進會進入到太學。

    為了能讓更多人瞭解今日的盛況,原本特定於川水亭的比拚場地,挪移到了太學演武場。

    太學演武場,是專門供皇帝前來巡查時候特設的,因此很大,大到能容納上萬人。

    場面浩大,人聲鼎沸。

    楊延嗣在太學博士帶領下,早早在場邊等候。

    少頃,王欽弓著腰,哈巴狗似的帶領著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來到場中。

    “石老,今日觀戰人數頗多,因此場地也換到了演武場,還望您老包含?”

    石恪對對決場地並無異議,畫藝已經步入化境的他,胸中自有勾勒,根本不是區區環境所能影響的。

    楊延嗣瞧見了石恪,石恪也瞧見了楊延嗣。

    楊延嗣不敢託大,躬身施禮,“小子見過石老,能得到石老指點,是小子的榮幸!”

    石恪搖了搖頭,“老夫慚愧,臨老了還要出來欺負你這個後輩……實在是純屬無奈。”

    石恪有石恪的苦衷,楊延嗣不便多問,王欽也不希望他問下去,帶著石恪走到了另一邊,一張畫桌前。

    雙方坐定,大佬們入場。

    今日除了八賢王趙德芳以外,魏王趙光美也親自駕臨。

    他不來不行,就在昨夜,由他做莊的賭坊,接到了一大筆賭注。

    整整十一萬兩黃金,壓的都是楊延嗣這個大冷門。

    老趙家的人,論面子功夫,那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片刻時間,就和週遭的達官貴人們打成了一團,一群人有說有笑,樂呵呵的。

    “準備開始吧!”

    家常嘮完了,魏王趙光美下令開始。

    “王爺,還有一位貴客未曾到場……”王欽說道。

    魏王趙光美皺眉,“陛下也要來?”

    王欽搖頭,解釋道:“不是陛下,是趙相公。”

    提到趙普,趙光美一臉不滿,“那個老傢伙,他來做什麼……”

    足足等候了半個時辰,趙普才姍姍來遲。也不理會眾人憤憤的目光,移步到楊延嗣身邊。

    “小子,老夫創出的畫技雖然高明,但你也不能大意,需要認真對待。”

    趙普此話一出,驚掉了在場一眾人的下巴。

    什麼時候,趙普這個老匹夫也能創出畫技了?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一個笑話。

    偏偏,楊延嗣似乎很贊同趙普的說法。

    “小子知道了。”

    一下子,在場的所有人一片嘩然。

    萬眾矚目下,趙普坐上了屬於自己的高座。

    趙光美咬牙切齒的瞪了趙普一眼,吩咐道:“開始吧!”

    對決開始,楊延嗣快速架起了自己的畫板,等候題目。

    題目是提前擬定好的,藏在一個金瓶內,由趙德芳親自抽取。

    人物畫像!

    確定了命題,石恪已經開始揮毫潑墨了。

    楊延嗣卻不急著畫,而是走上高台,請下了楊業。

    “臭小子,人家都開始畫了,你怎麼還有心思請為父下來。”

    楊延嗣淡然一笑,“孩兒長了十四年,未曾向您盡過什麼孝道,今日孩兒想為您做一副畫,聊表心意。”

    大庭廣眾之下,聽到這話,楊業老臉一紅,眼眶含著淚水。

    “你這個臭小子……罷了,隨你心意。”

    楊業不願意拒絕楊延嗣一片孝心,也不想去拒絕。

    四周觀戰的人,心裡吃味的厲害。

    王欽咬了咬牙,嘀咕了一句,“裝模作樣……”

    到底是不是裝模作樣,恐怕只有楊延嗣心裡最清楚。

    事實上他還真沒有裝模作樣,只是想回報一下楊業一片愛子之心。

    畫藝對決,並沒有棋藝對決來的驚心動魄,甚至可以說平淡無奇。

    在雙方的畫作都沒出來之前,眾人只能通過閒聊解悶。

    “出來了?”

    “出來了!快快掛出來讓大家欣賞。”

    僕人捧著石恪的畫,如同捧著寶貝一樣,小心翼翼的掛在畫架上。

    一幅仕女圖。

    畫中的女子,應該就是剛才伺候在石恪身邊的那位侍女。

    容貌雖談不上驚豔,卻在石恪筆下生出了一種別樣的神韻。

    人物生動傳神,雙眼含春,透著一股溫柔如水的意思。

    從構圖、色彩、佈局三方面看,石恪的這一幅仕女圖,都堪稱經典。

    和真人對比了一下,居然比真人還美了三分。

    一下子,引起了眾多人的讚歎。

    楊延嗣雖說對國畫瞭解不多,但也能夠從這幅畫中看出石恪畫藝上的純熟,妙筆生花用在石恪身上,一點兒也不為過。

    “石老當真是……厲害!”王欽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詞語形容石恪出神入化的畫藝了,只能對著石恪豎起大拇指。

    趙德芳欣賞著畫,讚歎道:“能把一個平平無奇的侍女,繪成這般,當今天下,也唯有石老一人。”

    趙光美臉上早就樂開花了,他懂畫,知畫,也喜歡結交擅畫之人。石恪之所以答應幫助太學為難楊延嗣,就是出自於他的手筆。

    “此畫一出,天下無人能出同之比肩。看來,楊家小子的畫不看也罷了!勝負已定!”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4
第0038章 楊延嗣的畫

    面對眾人對石恪吹捧,趙普臉上充滿譏諷的冷笑。他對楊延嗣有信心,對楊延嗣的畫作有信心。

    甚至可以說,他對自己的威名充滿信心。

    或許在繪畫功力上,楊延嗣比石恪差很多,可是論新穎,楊延嗣肯定更勝一籌。

    趙光美一言斷定石恪已勝,作為當事人,他不高興。

    “魏王殿下,楊延嗣的畫作還未展出,現在言勝,為時過早。”石恪突然開口。

    趙光美被石恪懟的一愣,強忍著心中怒意,笑道:“石老有心提攜後輩,本王自當遵從。”

    本王請來的人,居然跟本王做對,簡直是豈有此理……

    “來人吶!取楊延嗣的畫來。”

    “諾!”

    有石恪仕女圖這個明珠在前,大家對楊延嗣的畫也沒多少期待。

    大人物們已經把石恪的畫誇得天花亂墜了,勝負似乎不言而喻……

    然而,當楊延嗣的畫作被掛起來時,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趙德芳目瞪口呆的看著掛在眼前的畫像,呢喃自語。

    “這……怎會如此相像……”

    王欽滿臉震驚,一會兒瞅瞅畫作,一會兒瞅瞅楊業。

    “不可能的……”

    趙光美瞪大雙眼,難以置信。

    大人物的表情落在了在場其他人眼裡,距離遠的,瞧不見畫作的,一個個都紛紛猜測。

    “難道又有變數?”

    “楊延嗣在棋道一途有超越常人的天賦,這能夠理解。畢竟他出身將門,排兵佈陣方面有天分。可是……繪畫一道上,那就說不過去了吧!”

    “石老乃是大家,楊延嗣不可能贏過他。”

    “也許他胡亂畫了一幅,譁眾取寵也說不定……”

    “接著往下看吧!希望一會兒能見識到他的畫作。”

    ……

    畫作前,所有人一會兒盯著畫作,一會兒盯著楊業,場面十分詭異。

    連楊業自己也覺得震驚,他感覺自己彷彿在照鏡子。

    良久,單純的楊延琪打破了沉寂的局面。

    “爹爹,爹爹,畫裡有一個您!”

    趙普哈哈大笑,“好小子,不錯,深得老夫真傳。”

    楊延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中鄙夷老趙普不要臉。

    趙光美生生把自己的目光從畫中拔了出來,面色陰沉道:“趙相公,你現在誇獎他,未免有些為時過早了吧?”

    王欽幫腔,“趙相公,令徒畫技雖然新穎,但也只是新穎而已,想要勝過石老,恐怕還得多練幾年吧?”

    王欽得罪的起楊家,卻不敢得罪趙普。說話也留有幾分餘地。

    趙普假裝生怒,“屁!如此畫技,如此畫作,豈有輸得道理?”

    趙德芳說了一句中肯得話。

    “一時瑜亮,難分高下。不如打和如何?”

    “可!”

    “不行!”

    前一個字是趙光美說出來的,一旦雙方打和,作為暗中開賭的莊家,他可就完全通殺了。雖說會因此得罪石恪,可是跟銀錢比起來,石恪不算什麼。

    然而,趙光美願意講和,趙普卻不答應。他可是下了重注的,一旦打和,血本無歸。這對視財如命的趙普來說,比殺他還讓他難受。

    雙方各執一詞,開始激烈爭辯。

    趙光美一方人多勢眾,加上趙德芳也贊同打和,一下壓倒了趙普。

    楊業被雙方夾在不知所措。

    楊延嗣躲在一旁,吃著水果看戲。

    一位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楊延嗣身旁,問道:“小子,你不過是想討一個太學子身份,何必弄得如此沸沸揚揚?”

    楊延嗣撇了老者一眼,“你以為我想啊!要不是王欽設下九項考核,我也不至於被逼的毫無退路。”

    “痛快的放我進太學多好,我又不會擋誰的路,也不會成為誰的麻煩。為啥他們非要跟我過不去……”

    老者皺眉,“你出身將門,若要為官,有很多條路可以選,為何非要考入太學?”

    楊延嗣翻了個白眼,“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再說了,征戰沙場,盡忠報國,有我父兄就夠了。”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老者琢磨了一會兒,搖頭晃腦道:“這話有些偏執了,不過能看得出你的決心。”

    “太學九考,你有信心能全勝?”

    楊延嗣搖頭,“不好說,不過勝一半,應該問題不大。努力努力的話,也許能夠全勝。”

    “口氣蠻大的……若是你真全勝了,太學面子可就丟大了。以後你就算進入到太學,也不會討到好。”老者感嘆。

    楊延嗣愣神,“從太學派出一位博士跟我對弈之後,你覺得太學還有多少面子可言嗎?”

    “額!”

    楊延嗣盯著老者,疑惑道:“你是王欽派來認慫的?這才兩場……不應該啊!”

    老者抖了抖長袍,淡然道:“王欽還不配指派老夫。老夫只是考教一下你而已。”

    “王欽都指揮不動你,想來你官位挺高的。”楊延嗣一指趙普和趙光美,“那你去管管啊!快打起來了。”

    “哼!”

    老者冷哼一聲,大步流星的走到掐架的兩撥人面前。

    “爾等都是有身份的人,大庭廣眾之下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老者話音落地,兩撥人都平靜下了。

    趙普見到老者,樂呵呵笑道:“沈老頭,瞧瞧你手下這些人,都是些什麼東西。輸了不認帳。”

    趙光美冷哼一聲,“趙普,誰輸誰嬴,尚無公論,你可別信口雌黃。”

    “夠了!”

    老者一聲咆哮,眾人都停下了。

    楊延嗣暗中忍不住暗嘆,大宋的文官就是厲害。皇親國戚什麼的人家根本不在乎,說發飆就發飆。

    “皆川兄,你可有話說?”

    石恪草字皆川,老者開口問了一句。

    一直在觀摩畫作的石恪抬起頭,說了一句。

    “這一場……老夫認輸了。”

    一言出,全場嘩然。

    堂堂國手,居然就這麼輕易認輸了。

    一瞬間,全場沸騰。

    楊延嗣一臉愕然。

    怎麼會輕易認輸?

    “怎麼會……”

    “不應該啊!”

    趙普歡喜的快找不著北了。

    趙光美臉色陰沉的一甩袖子,“我們走!”

    老者走到台前,抬手制止了眾人喧嘩。

    “本場比賽,楊延嗣勝利!三日後,考算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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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9章 沈倫

    鮮花、掌聲、鞭炮。

    這三樣從來都是送給勝利者的,毫無疑問,楊延嗣成為了這次考核的勝利者。

    勝利者不但贏取了比賽,還將獲得豐厚的賭金。

    楊延嗣這三個字,將會在一下午時間內,傳遍整座汴京城,然後再向整個世界傳播。

    作為當事人的楊延嗣,戳了戳身旁樂的冒鼻涕泡的趙普。

    “相爺,這人誰啊!說話算數嗎?”

    趙普鄙夷的看著他,“人家好歹是位相公,一口唾沫一個釘。更何況,掌控整座太學的就是他。”

    “沈倫?”楊延嗣一下猜到了老者身份。

    趙普冷哼一聲,“沈倫也是你叫的?你有這個資格?”

    老趙普縱然不喜歡沈倫,兩人也經常在朝堂上斗的你死我活的。但是在禮法上,他必須維護沈倫。

    這是封建禮教必須遵守的規則。

    至少在大庭廣眾之下,必須遵循。

    趙普擺起臭臉,楊延嗣就不想搭理他,但是誰讓老頭還捏著自己的賭金呢!

    楊延嗣不得不舔著笑臉,問道:“趙相公,什麼時候去拿賭金?”

    趙普橫了楊延嗣一眼,“這還用你說,放心,跑不了的。你還是快去謝謝沈老頭,要不是他今日一言定乾坤,你未必能贏。”

    明明自己也是個老頭,偏生卻喜歡說別人老頭。這大概就是見不得別人比自己老,

    楊延嗣湊到沈倫身前,學著劉辛施禮的動作,“延嗣見過沈相爺,拜謝沈相爺提點。”

    沈倫正在楊業面前誇獎楊延嗣,楊業聽著沈倫誇獎自己兒子,跟吃了人參果一樣,渾身舒坦的直哼哼。

    猛然間見楊延嗣施禮,圍繞在沈倫身邊的所有人愣住了。

    楊延嗣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

    石恪絲毫沒有輸了比賽的沮喪,反而在沈倫身邊笑道:“順宜,恭喜你了。”

    沈倫盯著楊延嗣看了許久,看的楊延嗣頭皮都快發麻了,才緩緩開口。

    “罷了!你且回去休息吧!三日之後入太學考核,老夫會親自主持。”

    楊業激動的衝著沈倫施禮,“多謝沈公。”

    辭別了沈倫,楊延嗣在眾人簇擁下回到楊府。

    在哥哥們解釋下,楊延嗣才明白,今日他大庭廣眾之下向沈倫執弟子禮,沈倫沒有迴避,算是收下了他這個弟子了。

    也就是說,日後通過太學考核後,行過拜師禮後,他就算得上是沈倫的入門弟子了。

    難怪楊業激動的都快找不著北了。

    楊府內大宴賓客,凡是能請的都請了。

    甚至,連八賢王趙德芳也屈尊駕臨到了楊府。

    這一次前來赴宴的,已經不是那些權貴們府上的後輩子侄了,各家有頭有臉的都來了。

    楊業紅光滿面,命人裝裱起了楊延嗣畫給他的畫像,掛在正堂上。

    凡是來了的客人,楊業都帶著他們欣賞楊延嗣的畫作。

    楊延嗣身邊也圍著一群人,都在誇讚他。

    楊延嗣不擅應酬,短暫聊過之後,找了個藉口,逃開了。

    一路衝到了楊府後院的演武場,就聽到了一陣棍棒聲。

    循聲走去,在演武場裡看到了自己幾位哥哥、曹琳、呼延赤金、柴郡主、呼延達等一群人,圍著兩個人在拍手叫好。

    演武場正中,楊五郎手持一桿長槍正在和一位手持短槊的玉面少年纏鬥。

    雙方你來我往,斗的難分難捨。

    楊延嗣好奇心促使,走上前,仔細觀看。

    楊五郎使出的槍法,剛猛霸道,橫衝直撞,招招強橫。

    少年也不弱,一桿短槊耍的水潑不進,除了精妙的招式以外,攻勢更是刁鑽出奇,往往能夠出其不意。

    少年明顯處在劣勢,卻因為招式刁鑽,遲遲沒能落敗。

    雙方又走了五十招,少年力竭,才收了短槊,後退了三步,抱拳道:“多謝楊家哥哥指教。”

    楊五郎楊延德收勢抱拳,“曹家兄弟功夫不差,同齡人中,或許只有我七弟能勝你一籌。”

    楊延昭聽到這話不干了。

    “我的功夫也不差!”

    楊延德憨直,直言不諱,“你整天貪玩,不好好練功,根本不是曹家兄弟的對手。”

    楊延嗣見楊延昭急眼了,大有衝出去討教一番的意思。

    “眾位兄弟姐妹,我在前廳被人纏的快要不想活了。你們卻在這裡偷閒。”

    楊延嗣一打岔,場面緩和了幾分。

    楊延昭拽著楊延嗣問道:“七弟,你給評評理,我是不是比你厲害。”

    “對對對……你厲害!”

    少年人見到楊延嗣,眼前一亮,手持著短槊,“七郎哥哥,五郎哥哥說你比我厲害,讓瑋討教討教你的功夫如何?”

    曹琳上前,拉住了少年,“四弟,不得無禮。”

    眾人見過了禮,楊延嗣才知道眾人的身份,有王家、石家、曹家、張家、高家、李家等一系列武將家族的子嗣。

    有三人跟楊延嗣同齡,隱隱中有親近之意。

    石元孫,大宋開國功臣衛國公石守信的嫡長孫,他爹石保興是從五品順州刺使。

    王世隆,已故開國功臣秦王王審琦的孫子,他爹王承衍位居右衛將軍,駙馬都尉;他娘親是太祖女昭慶公主。

    曹瑋,樞密使曹彬的四子。也就是剛才和楊延德對戰的少年。

    “七郎哥哥,姐姐在家都快把你誇出一朵花了,說你有多厲害之類的。我能不能向你討教一番。”

    曹瑋好武,三句不離武,一臉躍躍欲試的,非要跟楊延嗣打一場。

    曹琳聽到四弟這話,臉紅的像個蘋果,惡狠狠在曹瑋腦袋後面拍了一巴掌。

    “胡說什麼……你七郎哥今日在太學苦戰,也累了。咱們明日再來。”

    楊延嗣微微一笑,“討教就算了,你七郎哥哥我,近幾日都在應付太學考核,武藝都快荒廢了。以後有機會再切磋。”

    “一言為定。”

    曹瑋得到了楊延嗣承諾,臉上樂開了花。

    楊延嗣轉身看向石元孫和王世隆,兩個人站在自己面前,欲言又止。

    “求畫?”

    石元孫和王世隆二人瞪大眼睛。

    “你怎麼知道?”

    楊延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老楊只是一個四品大將軍,身上的爵位也不過是侯爵而已,還不至於讓兩個國公家的小崽子在我面前低聲下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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