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豐碑楊門 作者:聖誕稻草人 (已完結)

 
q781009 2019-8-2 23:23:2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4 148195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4
第0040章 從今天開始,做個才子……

    馬車上,楊延嗣躺在阿七腿上休息,初醒跪坐在他身旁,一個捏肩,一個捶腿,生活真是無限好。

    隨著楊延嗣在汴京城出名,登門的訪客絡繹不絕。

    楊延嗣懶得應付這些人,所以一大早就坐著馬車準備回楊府別院。

    “少爺,為什麼急著回莊子?這幾天送禮的人那麼多,你都不理嗎?”

    “饞嘴丫頭,你是惦記人家送來的糕點吧?”楊延嗣沒好氣的橫了阿七一眼。

    聽到馬車後面大呼小叫的叫嚷聲,一陣頭疼。

    “初醒,你說說,你家少爺我哪根筋不對了,怎麼答應帶上那三個憨貨,一路上追雞攆狗的,少爺我的好名聲都要被他們敗光了!”

    昨夜,在石元孫和王世隆懇求下,楊延嗣答應了為他們作畫。為了盡快拿到楊延嗣畫作,他們二人選擇跟在他身後寸步不離。

    曹瑋在得知了此事後,也跟了上來。

    這三位家世顯赫,身份非同一般,出門都帶著十幾個家丁護衛。加上他們後台夠硬,完全一副紈袴做派。

    從天波楊府到汴京城南門,一路上弄的是雞飛狗跳的。

    楊延嗣很懷疑,這麼長久下去,恐怕他就成了汴京城裡的紈袴頭頭。

    雖然他什麼都沒做……

    初醒乖巧的伺候著楊延嗣,安慰道:“少爺,您不是說了嘛!老爺不擅長交際,家裡的其他幾位公子也不擅長交際。為了楊家富貴長久下去,這個重任就落到你頭上了。”

    攤上一個政治頭腦不過硬的爹,楊延嗣也很無奈。

    “罷了!忍忍就過去了。”

    楊延嗣換了個姿勢,躺舒服,逼著眼睛哼哼道。

    “從今天開始,你家少爺我,要做一個人人敬仰的才子……”

    畫藝考核通過,距離楊延嗣混文官的目標更進一步。

    以後,吟詩作對,終日以詩詞歌賦為伴,紅袖添香,才子佳人……想想都流口水。

    最好能夠混到柳永或者蘇東坡那樣,受到萬千姑娘們寵愛,那就再好不過了……

    回到楊府別院,楊延嗣把雜事都扔給了兩個姑娘,他帶著曹瑋三人上了小樓。

    進入小樓,三個傢伙徹底釋放了,小樓裡楊延嗣弄出來的新奇的東西,成了三個傢伙的新寵。

    比如,三個傢伙從楊延嗣書架上翻出了一副撲克。

    在從楊延嗣嘴裡套出了炸金花玩法之後,三個人痛快的玩起了炸金花。

    楊延嗣從帶回來的禮品裡面挑了一件包裝完整的,提著向趙府別院走去。

    趙府的人都認識楊延嗣,不用通稟,他就進去了。

    順著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一路走到趙普常呆的碧荷池。

    趙普人在,躺在軟塌上假寐。

    “相爺?”

    楊延嗣輕聲呼喚。

    “哼!”趙普冷哼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假寐。

    生氣了?

    楊延嗣湊到另一邊,擔憂道:“相爺,不會賭金沒要回來吧?”

    趙普睜開眼,瞪著楊延嗣,“你的那一份已經要回來了,但是老夫不想給你。”

    楊延嗣急道:“為啥啊?”

    “為啥?”趙普呵斥道:“你向沈倫執弟子禮,可曾想過老夫的感受?難道你不知道老夫和他是死對頭嗎?你想腳踩兩條船?你踩的穩嗎?”

    楊延嗣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明白了趙普生氣的原因。

    沈倫和趙普,一對政敵。

    他以後入了太學,必定拜師沈倫,以後一旦出仕,背後就打上了沈倫的標籤。

    敵人的門生,那就是敵人。

    在趙普眼裡,他就是個叛徒,投敵者。

    楊延嗣搖頭一笑,湊到趙普面前,“老頭,說幾句良心話。在禮儀方面,我真的不是很懂。我也是看太學博士劉辛對我執弟子禮。我以為這是常禮,所以就有樣學樣的用了。誰也沒想到,沈相爺居然沒有拒絕……再者說,我這不是還沒入太學嗎?”

    “他分明是故意的……明知道你跟老夫學習畫藝,還要收你為徒。”趙普氣咻咻道。

    趙普瞪眼,“你個叛徒。”

    楊延嗣覺得有些好笑,此刻,堂堂當朝宰執,居然像是個孩子。

    “老頭,咱們倆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你對小子一直也頗為照顧,在小子心裡,早就把你當成了親人。您說,親人和師生比,那個更親近?”

    趙普一聽,有些意動,面對著楊延嗣,“那你以後出仕,會不會幫著沈倫對付我?”

    “怎麼會?”楊延嗣大義凌然道:“就算以後我在沈相爺收下做事,有人任何風吹草動,我也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楊延嗣以為趙普會大喜,誰知道趙普卻搖頭。

    “小子,你這種想法要不得。做一個左右搖擺的牆頭草,很容易成為靶子。若是真到了那個地步,保持中立即可!再說了,沈論那個老小子,還鬥不過老夫。老夫這些天也算是看出來了,你想保護楊家,對不對?”

    楊延嗣瞪大眼,點頭。

    趙普撫摸著鬍鬚,坐起身,“別這麼看著老夫,老夫為官數十載,見過的事,比你想像的要多。你那點小心思瞞不過老夫。”

    “說起來,你爹也算得上教子有方,你的幾位兄長在軍武上,都遠超一般人。以後只要不死,封候拜將不在話下。”

    “可是……太祖是靠著兵變奪取的皇位,最忌憚武將專權。陛下也繼承了太祖忌憚,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旦你的幾位哥哥封侯,就是你們楊家一門抄家滅族的時候。”

    “烈火烹油不可取啊!偏偏你爹和你幾位哥哥,在邊關屢屢建功,當真是不知死活。”

    “整個大宋,將門無數,難道除了你們楊家,別人就不能打了?”

    “哼哼!不要以為仗著陛下寵信,就可以保全你們楊家富貴。殊不知,陛下的寵信才是最不靠譜的。聖心難測,這句話不是隨便說說的。”

    “老夫以前跟你們楊家沒有交際,你們楊家的事和老夫無關。”

    “直到你小子出現,讓老夫看到了楊家還是有聰明人的。偏生你小子又對老夫胃口,老夫才有心提點你幾句。”

    楊延嗣向趙普躬身,深深的施了一禮。

    “相爺大恩,小子沒齒難忘。”

    趙普擺手,“別給老夫整這些虛的,你把老夫當親人看。老夫又何嘗不是把你當成了親人。”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4
第0041章 皇帝和宰相的骯髒謀劃

    趙普為楊延嗣講了半晌,到最後總結出來就是四個字。

    趨利避害!

    這也是趙普為官這麼多年的精髓所在。

    趙普能坦然告訴楊延嗣,也算是真的把楊延嗣當成了親人一樣對待。

    趙普的一番言論,也證實了楊延嗣之前分析過的楊家潛在的威脅。

    從一開始,楊延嗣心裡就很清楚,他比古人聰明的原因,歸根於知識,而不是智慧。

    古人的智慧他絕對不敢小遜。

    趙普雖然貪財,卻也是個信人。楊延嗣前腳回到府裡,趙普後腳就派人把贏來的賭金送過來了。

    整整一百八十萬兩白銀,白花花的一片。

    楊延嗣守財奴一般的把銀子搬進了別院的庫房,一個人躲在庫房裡數錢,誰叫也不出來。

    在楊延嗣躲在庫房數錢的時候,趙普換上了朝服入宮了。

    勤政殿內,只有趙普和趙光義兩人。

    趙普可是兩朝老臣,趙光義不敢讓趙普站著,賜座之後,屏退了宮人。

    “趙愛卿,結果如何?”趙光義語言中有些急切。

    趙普施禮,笑道:“有陛下親自出手說服石恪,一切自然是手到擒來。”

    趙光義,滿臉喜色,感嘆道:“朕這個皇弟,放著好好的太平王爺不做,偏生生出了一些不該有的想法,是該敲打一下。”

    趙普哈哈一笑,“老臣以為,魏王千歲應該是遭人蠱惑,才會有謀逆篡位的想法。經過此番敲打以後,肯定會夾著尾巴做人。”

    趙光義搖頭,“朕也是不忍心我們兄弟之間骨肉相殘,希望他以後真的會夾緊尾巴做人。若是再生異心的話……朕為了大宋江山,也不得不痛下殺手。”

    不忍心兄弟之間骨肉相殘?太祖爺是怎麼死的?

    趙光美也是個蠢貨,要做造反這種大事,就應該暗地裡,偷偷摸摸的找一些心腹,悄悄行動。可是他居然明目張膽的籠絡了兵部尚書盧多遜,在自家府裡謀劃造反大計。

    難道你都不知道先自查一下,自己府上到底潛藏了多少朝廷密探?

    趙光義也夠陰險,明明想下狠手整治趙光美,卻又裝的很大度。

    趙普官當久了,也是個人精,猜到了趙光義的心思。

    “陛下仁厚,實乃社稷之福。只不過,老臣以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魏王千歲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就應該受到懲治,避免以後養虎為患。”

    趙光義滿意的點了點頭,“愛卿以為,應當如何?”

    趙普順著趙光義的心思,說道:“臣以為,應當罷官去爵,流放千里。”

    趙光義為難道:“流放千里有些重了,讓他去房陵吧!其子嗣也算是朕的子侄,朕也不忍心下手,全都貶到外地為官吧!”

    “諾!”

    趙光義金口一開,魏王趙光美的結局已經注定了。接下來就該談賭金的事了。

    “朕可是在皇弟開的盤口上押了五萬兩黃金,賭債何時能夠如數收回?”

    別奇怪趙光義一個皇帝,會這麼在意賭債。

    皇帝也窮啊!

    皇帝的內庫和國家的國庫是分開的。大宋各地每年收上來的稅負,都會上交到國庫。每年,國庫內會撥出兩百萬貫充入皇帝內庫。

    太祖朝時,為了收回燕雲十六州,籌備軍資的時候,特地設置了一個封樁庫。趙光義繼位之後,也繼承了這個封樁庫,為了去除太祖的痕跡,甚至為它改了名字,叫內藏庫。

    趙光義沒有動內藏庫裡面的錢,甚至每年都會從國庫撥給內庫的錢裡面拿一筆存進去。

    為了收回燕雲十六州,趙光義必須攢錢。

    因此,每年實際上供皇帝花銷的錢僅有一百三十萬貫。

    這一百三十萬貫錢,不僅要供宮內上萬人吃喝花銷,逢年過節,趙光義賞賜列位臣公的東西也得從這裡面出。

    一年下來,不僅沒有餘錢,甚至還會欠國庫一些。

    即便是用來做賭金的五萬兩黃金,還是趙光義從國庫拆借出來的。

    可不可憐?一個皇帝富有四海,居然還沒有驟然暴富的楊延嗣有錢。

    “陛下,一千五百萬兩白銀,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即便是魏王千歲,也得籌措一番。”趙普解釋道,他不會告訴趙光義,他也跟著押了五萬四千兩黃金,不僅如此,他還慫恿楊延嗣押了六千兩。

    趙光義皺著眉,“朕擔心夜長夢多,一旦讓戶部知道此事,必然插手。”

    按理說,趙光美倒台了,所抄沒的家產應當全部充公,盡入國庫。只是這些銀子一旦入了國庫,趙光義再想拿出來就難了。

    戶部就是一個無底洞,多少銀子進去都休想拿出來。

    修建水利要錢、戍邊防禦要錢、賑濟災民也要錢……總之,戶部時時刻刻都在要錢。

    這也是為什麼趙光義和趙普二人設計參與賭局的原因。

    “陛下,此事就交給老臣了,老臣定當如數把這筆錢要回來,安全的給您送入到內庫中。”趙普獻媚。

    事實上,以魏王府多年來,積累的田產、房契、地契等等產業加起來,還上一千五百萬兩白銀,還是可以的。只不過除了皇帝的一千五百萬兩之外,又多了趙普的一千六百二十萬兩白銀。

    一共三千多萬兩白銀,相當於大宋朝兩年的賦稅,趙光美就算傾家蕩產也拿不出這麼多錢來。

    趙普就想在趙光義跟前,為趙光美多爭取點時間。

    他想拿回屬於皇帝的一千五百萬兩,也想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千六百二十萬兩白銀。至於趙光美用什麼手段搞到這麼多錢,那就不是趙普可操心的了。

    趙光義略微深思了一下,點頭道:“此事就交給你去辦!務必盡快把這筆錢送進內庫。”

    趙光義心裡也清楚,趙普肯定跟著也押了注。他自己吃肉,辦事的人也得跟著喝湯,不然以後誰會給他用心辦事。只是他不知道,趙普押的重注,遠比他要多。

    趙普樂呵呵一笑,躬身施禮,“老臣遵旨。”

    時間我已經替你爭取了。剩下的就看你了,魏王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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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2章 誰是誰的五指山?

    皇帝和宰相聯手算計一個人,那麼這個人必定沒有活下去的機會。

    楊延嗣並不知道,此次他能夠跟著贏錢,完全是沾了皇帝的光。

    一堆白銀放在庫房裡閒著,容易生鏽。

    所以,一大早楊延嗣派遣了馮林去向楊業稟報,想在太學附近置辦一套房產,方便以後上學用。

    楊業的批覆很快就下來了。

    不許!

    簡單的兩個字,斷了楊延嗣投資房產的念頭。

    馮林站在他身前,躬著身匯報,“將主說了,你現在還沒考入太學,不必急著找房子。夫人說了,你還是住在府裡好,她也好照顧你。”

    老楊、佘賽花,兩座大山壓在楊延嗣頭上,他有種被壓在五指山下的感覺。

    縱有通天本領,逃不出五指山,依然施展不出來。

    楊延嗣從心底裡就牴觸住在天波楊府,他打造情報勢力的事情上不了檯面,而且也不能讓老楊和佘賽花知道。

    楊延嗣也考慮過,先在汴京城裡置辦一處房產,然後搬進去,來一個先斬後奏。

    可是一想到老楊和佘賽花知道後的反應,楊延嗣就有些不寒而慄。

    老楊有八成的幾率會帶著家將和曲部,五花大綁把他押回去。

    “頭疼……”楊延嗣敲打著腦袋,示意馮林先下去。

    初醒端過來一壺涼白開伺候在楊延嗣身前,“少爺,您還是別想那些了。老爺和夫人肯定不會同意你住在府外的。”

    楊延嗣端起一杯涼白開,抿了一口,皺眉道:“他們為什麼不會同意我住在府外?又沒礙著誰什麼事。”

    初醒淺笑道:“您可是楊府嫡子,住在府外,容易遭人詬病,少爺您雖然很成熟,性格也穩重。可是在老爺和夫人眼裡,您畢竟還是個孩子。他們不放心你一個人待在外面。”

    初醒的話說的有理,在做父母的眼裡,自家孩子,還是放在自己身邊照看著,更放心,更安全。

    這一刻,楊延嗣迫切的希望自己快點長大。

    煩躁的奪過了初醒手裡的水壺,隨手灑在周邊的地上,惱火道:“有什麼不放心的,我還不是一個人在楊府別院待了半個多月。”

    初醒難得從楊延嗣身上看到孩子氣的一面,也不安慰,就這麼靜靜的等著他把氣撒完。

    一通狂吼亂叫之後,楊延嗣的心情好多了。

    初醒見他平靜了,笑著說道:“少爺,您與其在這裡懊惱這事,還不如去書房瞅瞅……”

    書房?

    楊延嗣一瞬間似乎想起了什麼,撒丫子跑進了書房。

    緊接著,書房內就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怒吼。

    “曹瑋!石元孫!王世隆!你們三個給我滾過來!”

    自從曹瑋三人到了楊府別院後,大有賴著不走的意思。

    楊延嗣懶得搭理他們。

    誰曾想,楊延嗣不搭理他們,無人管束之下,紈袴本性暴露無遺。

    一座精緻典雅的小院,愣是讓三個人折騰的雞飛狗跳的。

    小樓上的爬山虎,已經被扯的缺東少西,跟狗啃了似的。

    院子裡的魚缸已經換了三個新的了。

    樓下廂房窗口上貼的擋風的紙張,已經被他們捅成了蜂窩。

    現在,他們又開始在楊延嗣書房作惡了。

    書房裡的書架已經被推倒,筆墨紙硯灑了一地,上好的墨錠碎了一地,書籍上被他們塗滿了墨點。

    此刻,他們正拿著一張楊延嗣為阿七畫的素描畫像在院子裡爭搶。

    阿七這個傻丫頭,全然不知道幫助自己少爺維護財產安全。反而看他們爭鬥看的氣勁,高興的時候還忍不住高聲喝彩。

    三個小傢伙都是將門出身,拳腳功夫不弱,身法也很靈活,抓起來很費勁。

    楊延嗣叫了守在庫房門口的馬面,兩個人合力,花了一個時辰才把三個小傢伙抓住。

    “啪!”楊延嗣抖動著手裡的蛇皮長鞭,惡狠狠的嚇唬道:“今日非打死你們三個坑貨不可。”

    楊延嗣嚇唬的手段沒起效果。

    三個小傢伙一點兒也不怕。

    曹瑋被捆在樹上,依然嬉皮笑臉,“七郎哥,咱們只是貪玩了一些,砸了你東西,我們都會賠給你的。”

    石元孫可能被綁的不太舒服,扭動著身軀幫腔道:“咱們兄弟府上,不缺那點東西。改天讓我爹送一車給你。”

    “就是就是!七郎哥,你也太小氣了。”

    楊延嗣惱怒,“屁!你們砸的是東西嗎?你們砸的是本少爺的心血,是本少爺讀書的心思。被你們這麼一鬧,本少爺還有心情讀書嗎?讀不好書,能考得過太學的考核嗎?考不過太學的考核,能參加科舉嗎?參加不了科舉,能做官嗎?”

    一連串邏輯問題砸到三個小傢伙頭上,砸的他們瞬間懵圈了。

    傻白甜的阿七聽到了楊延嗣這話,似乎也覺得問題很嚴重。伴著一張小臉開始教訓三個小傢伙。

    “你們不可以打擾少爺讀書。你們打擾了少爺讀書,少爺就考不上太學;少爺考不上太學,老爺和夫人就會傷心;老爺和夫人一傷心,就不會再給阿七好吃的;阿七不吃好吃的,就會餓死……”

    三個小傢伙瞬間傻眼了。

    這都什麼鬼?

    三個小傢伙也是第一次面對這種邏輯性問題,一下子被問懵圈了。下意識認為自己可能真的闖禍了。

    他們是紈袴不假,可是他們心地還是很善良。

    曹瑋有些不好意思的向楊延嗣認錯,“七郎哥,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嚴重……下次,下次我們絕對不敢了。”

    石元孫和王世隆聞言猛點頭。

    初醒掩著嘴在一旁偷笑。

    她可不比阿七那個傻丫頭,也沒有三個小傢伙那麼單純好騙。

    她從一開始就聽出了問題的關鍵。

    事情怎麼可能真的有楊延嗣說的那麼可怕。

    如果真的按他那個邏輯算下去,打一個噴嚏,也有可能產生滅國之禍。

    試問,這可能嗎?

    三個小傢伙,怎麼可能逃脫得了楊延嗣的五指山。

    在楊延嗣威逼利誘下,他們痛快的承認了錯誤,並簽下了七十八條不平等條約。

    教訓了一頓三個小傢伙,楊延嗣心情大好。

    他回到書房,開始為明日的算學考核做準備。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4
第0043章 被小遜了的古人

    翌日清晨。

    楊延嗣帶著曹瑋三個小傢伙,吵吵鬧鬧的進了汴京城。

    穿街過巷,到太學門口的時候,一行人有些發傻。

    人太多了,摩肩接踵已經不足以形容,可以說是人擠人,人抱人。

    楊延嗣攔下了一個急忙準備加入進去的路人。

    “兄台,今天怎麼這麼多人?”

    “別提了,太學自創立至今,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挑戰者,連贏兩場。大家都是慕名而來,想一睹這位棋畫雙絕的楊七公子的風采。誰知道,太學居然封了門,不讓大家進去觀戰。所以都只能堵到門口了。”

    “不跟你說了,我得往前再擠一擠,看看能不能碰到楊七公子。”

    楊延嗣有點懵圈了,他什麼時候混了個棋畫雙絕的名頭了?

    “滋滋滋~”曹瑋一臉羨慕,“七郎哥,這麼多人崇拜你。你簡直比蘇七娘還厲害。”

    “蘇七娘是誰?”楊延嗣疑問。

    曹瑋直言不諱,“汴京第一花魁。”

    “嘣~”一個板栗敲在曹瑋頭上,楊延嗣罵罵咧咧道:“小小年紀不學好,討打。”

    太學門口被堵的水洩不通,楊延嗣的馬車自然沒辦法進去。

    一行人,頂著人群擠了過去。

    等擠到了太學門口的時候,楊延嗣周身的衣服早已扭曲,皺皺巴巴的全無才子形象。

    太學門口,太學博士已經在等候,見到楊延嗣,就把他迎了進去。

    在太學博士帶領下,楊延嗣一行人走到了一座偏殿。

    偏殿內,人不多,但各個都是有頭有臉有關係的人物。

    楊延嗣的老爹楊業和他的幾位哥哥今日有軍務,到不了場。所以委派了佘賽花來為他加油打氣。

    佘賽花懷裡抱著粉雕玉琢的楊延琪,樂呵呵的看著楊延嗣。

    “娘,您怎麼來了?”楊延嗣也有些意外。

    佘賽花笑道:“北方軍務繁忙,你爹和你幾個哥哥忙的暈頭轉向的。早上走的時候特地叮囑為娘過來為你加油鼓勁。”

    宋朝,一般女子很難登上大雅之堂。

    然,佘賽花卻不是一般女子。除了楊業為她討回來的四品誥命夫人的身份外,佘賽花本身還是皇帝敕封的游擊將軍。

    雖說不掌軍,但在汴京城的夫人界中,也是一位獨特的存在。

    楊延琪在佘賽花懷裡轉了個身,面對著楊延嗣,舉起小拳頭,搖晃著。

    “七哥加油!”

    楊延嗣寵溺的刮了刮她的瓊鼻,笑道:“且看七哥如何贏他們。”

    偏殿正中,沈倫一身長衫白衣,立在中間,他左邊站著太學祭酒王欽,右邊站著一位年齡在二十七八的瘦弱青年。

    “老夫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欽天監的監丞楚衍,也是負責考核你算學的先生。”

    在沈倫介紹下,楚衍略微拱了拱手,“沈相公請我過來考核你,我也不打算說太多客套話。我出了三道算學題,答上來就算你過關。”

    楊延嗣疑惑的看了看楚衍。

    太學是轉性了,不打算再派一些老怪物為難自己了?

    看來,沈倫做主持,還是蠻公正的嘛!

    只是,太學為何會請一個欽天監的人來考核自己?

    欽天監是干什麼的,楊延嗣心裡很清楚,裡面住著的都是一群神棍。

    狐疑的瞅了一眼王欽,見他臉色的笑意有些陰險,楊延嗣就覺得此事絕不簡單。

    從伺候的侍者手裡拿到題,打開一看。

    楊延嗣有些傻眼了。

    第一題:

    今有上禾七秉,損實一斗,益之下禾二秉,而實一十斗;下禾八秉,益實一斗,與上禾二秉,而實一十斗。問上、下禾實一秉幾何?

    一道古代版線性方程題。

    比如二元一次方程,就屬於線性方程。

    楊延嗣對這道題有印象,這道題難不住他,他在《九章算術》裡面見識過這道題。

    第二題:

    今有木長二丈,圍之三尺。葛生其下,纏木七周,上與木齊。問葛長幾何?

    勾股題,也就是後世的幾何題。

    一下子,楊延嗣覺得出題的人很有水平。

    這種簡單的幾何和方程題,在後世算不上什麼,已經有大把的先輩證明了這些題裡面的一些定理,以定理可以輕易解開兩道題。但是在古代,這玩意可就不一般了。

    楊延嗣一直覺得古人的數學水平都應該處於小學四年級左右的水準。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小遜了古人,這明顯已經達到了初中水平了。

    事實上,許多聞名中外的數學定式,在很早以前,我們的祖先就已經證明過了,並且加以運用了。

    然而,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逐漸被人遺忘。

    儒學長期霸佔著主流市場,數學得不到發展,所以很多先輩們辛辛苦苦研究出的數學典籍,就這麼被毀了。

    後世很多學者,通過典籍證實了。許多國外知名定理,我們的祖先要遠比外國人早發現幾百年。

    可惜,縱然有歷史典籍為證,在教科書上,定式和定理上依然用的是外國人的名字。

    讓楊延嗣最為吃驚的是第三題。

    第三題沒有太多文字,簡單的說是一幅圖。

    一副三角形的幾何排列圖。

    “楊輝三角?!”

    眼前的二項式係數在三角形中的幾何排列看起來還不算成熟,而且漏洞很多。

    但是楊延嗣可以確認,這確實是‘楊輝三角’無疑。

    楚衍一直在旁邊觀看著楊延嗣表情,見他對自己出的三角形圖一臉震驚,就干巴巴解釋了一句。

    “這個題目,目前我還在證實階段,並沒有推論出正確的結論。”

    “沒有正確的結論你就拿出來讓我做?”楊延嗣忍不住咆哮。

    楚衍依舊一副乾巴巴的表情,“王大人吩咐過,讓我一定要出題難住你……”

    王欽在一遍嘴角直抽抽。

    不耿直能死啊?

    楊延嗣有些疑惑,“這東西真是你自己研究出來的,不是從那本書裡抄的?”

    楚衍明顯一愣,搖頭晃腦。

    “這是我閒暇的時候發現的一種規律,目前還發現那本書裡有記載……”

    楊延嗣搜索著腦海裡僅存的歷史知識。

    猛然之間睜大眼。

    他知道這個傢伙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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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4
第0044章 讓楊延嗣執掌算學?

    楚衍,這個名字在數學歷史上並顯赫,因為這個傢伙真正的專業是搞天文的。大宋的新曆崇天歷,就是這個傢伙和掌歷官宋行古等九個人一起搗鼓出來的。

    很少有人知道,這傢伙除了精通天文以外,還精研推步、陰陽和星曆之數。

    算學只是這個傢伙諸多專業中的一樣。

    他雖然名聲不顯,但卻有一個在算數領域名聲顯赫的徒弟。

    他的徒弟名叫賈憲,賈憲著有《黃帝九章算經細草》,原書失傳了,但其中主要內容都被楊輝著作《詳解九章算法》所抄錄。

    在楊輝著作的《詳解九章算法》內,記載著‘開放做法本源’圖,也就是後世人人得知的‘楊輝三角’,楊輝在書中明確標註‘賈憲用此術’。

    小時候上學的時候,楊延嗣以為楊輝是一個現代人,也只知道‘楊輝三角’這個東西是一個叫楊輝的人弄出來的。

    直到後來,在學習歷史的時候,才知道楊輝是南宋時期的一位數學家。

    而‘楊輝三角’也有另一個名字,叫做‘賈憲三角’。

    也是在知道了還有賈憲存在後,楊延嗣才知道,楊輝並不是發現這個規律的創始者,他只不過是一個傳承者。

    歐洲人把這種規律表,叫做帕斯卡三角形。說是歐洲一位名叫帕斯卡的數學家,在1654年時間發現的。

    然而,跟賈憲和楊輝比起來,貌似晚了好幾百年。

    也許,這玩意是某個歐洲人,飄洋過海的在中國得到了《黃帝九章算經細草》這本書,然後悄悄拿回了歐洲……

    許多問題都不敢深究,不敢想像。

    越想,也許……越接近真相。

    此事此刻,楊延嗣看著眼前這個尚未完成的‘楊輝三角’,他心裡充滿了無限感慨。

    搞了半天,這東西居然是楚衍先發現的。

    要是我完善了這個規律,並且作書記錄下來,後世人讀書的時候,會不會叫它‘楊延嗣三角’呢?

    想到此處,楊延嗣提起筆開始解題,僅僅用了一刻鐘時間,三道題全部結完。

    ‘楊輝三角’,注定要改名了。

    ……

    “這……”楚衍盯著手裡被完善的三角形規律圖,追問楊延嗣,“你是怎麼做到的?”

    楊延嗣臭屁的一笑,端著架子,說道:“也許,我是一個奇才。”

    楚衍拿著楊延嗣的答卷,拉起了一旁觀戰的幾個太學算學博士,一起埋頭做起了研究。

    王欽有些目瞪口呆,“就這麼……過關了?”

    楊延嗣走到沈倫身前,躬身施禮,“沈相爺,晚生這算是又勝了一場。不知道下一場考什麼?”

    沈倫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雖說看不上王欽的做法,但是卻贊同王欽的想法。

    年輕人太過氣盛不好,所以準備打壓楊延嗣一番後,收錄入門下,好好教導。

    為此,他不惜深度挖掘,請出了楚衍這個不為人知的算學大家。

    沒料到,潛藏的算學大家,居然敗的這麼快,這麼徹底。

    甚至,從這個小子手上,得到了指點。

    因為這小子,如今太學內已經癱瘓了兩個部門了。

    棋藝博士們現在都懶得給學子們上課了,一個個都圍在劉辛身邊和他一起研究殭屍流和大雪崩定式。

    畫藝博士們,痴迷於楊延嗣的素描畫技,也不知道通過什麼手段拿到了楊延嗣的畫作,開始整日閉門臨摹。

    現在看來,算學博士們也難逃毒手。

    沈倫在考慮,要不要繼續考核下去。

    萬一這小子真的九項考核都完美通關怎麼辦?

    到時候沒打壓了這個小子,反倒被這個小子把整座太學整癱瘓了。

    “陛下大壽在即,太學還要幫助禮部一起操持宴會事宜,暫時沒有時間考核你。下一場具體考什麼,考核時間是什麼時候,老夫會派人另行通知你。”沈倫板著臉說道。

    “陛下大壽?”楊延嗣眼珠子骨碌一轉,想到了什麼,急忙向沈倫施禮,“既然如此,小子先行告退……”

    太學偏殿內。

    一群太學博士們圍著楊延嗣的試卷搖頭晃腦的研究。

    沈倫黑著臉罵了一句,“沒出息的東西。”

    太學博士們不僅不生氣,反而向沈倫施禮,說道:“我等以為,楊延嗣在算學一道的本事上,遠在我等之上。懇請沈相公准許楊延嗣入太學,掌算學。”

    王欽聽了直跳腳。

    “一個毛還沒長齊全的猴子。連太學生都算不上,有什麼資格掌太學算學一道?”

    太學算學博士們不懼王欽,直言不諱,“在學問一道上,達者為先,我等願意虛心求教。而且太學算學,由我等執掌,讓誰掌算學,我等說了算。”

    “你!”

    在太學內,算學博士們都是一群特殊的存在。他們經常被朝廷各部調去幫忙,每年朝廷核查稅賦,他們更是主力軍。

    他們的位置無人能夠替代。

    趙光義對這些人器重著呢!

    王欽也不敢隨意得罪他們。

    沈倫皺眉,問楚衍,“楚衍,你認為楊延嗣在算學一道上成就如何?”

    楚衍想了想,疑惑不定,“在已知的算學大家裡面,他算是無人能及。”

    楚衍這話說的很保守,他不能確定,山野中是否還有其他他並不知道的算學大家。

    “此事老夫會仔細考慮的,你們先下去吧!”

    太學算學博士們走了,可是他們並沒有放棄,回到房舍後,他們就開始書寫奏摺,懇請趙光義批准楊延嗣掌太學算學。

    這個風聲傳到了畫學博士和棋學博士耳中,他們也開始行動了。

    畫學和棋學博士們沒有算學學者們的執拗。他們給趙光義的奏摺是,奏請讓楊延嗣擔任畫學和棋學博士。

    這座全國至高無上的學文聖地,一下子因為楊延嗣而沸騰。

    始作俑者的楊延嗣並不知道這些,出了偏殿,接上了佘賽花和楊延琪,一行人坐上了馬車回到天波楊府。

    一進府,楊延嗣推脫了佘賽花為她慶功的宴會,一個人鑽進了廚房內。

    任憑別人怎麼勸解,他就是待在裡面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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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5章 蛋糕

    一個下午時間,楊府廚房忙忙碌碌的,來往進出的僕人丫鬟們絡繹不絕。

    時不時能夠聽到楊延嗣在廚房內指揮的聲音。

    僕人們搬著工具在廚房內外來回奔跑。

    楊延嗣剛出了廚房門口,就被佘賽花一把拽住了。

    “七郎啊!往後你就是個讀書人了,君子遠庖廚這個道理你應該懂。想吃什麼喝什麼,吩咐丫鬟們去做。要是嫌棄丫鬟們做的不好,娘去給你做。”

    佘賽花一遍擦拭楊延嗣臉上粘的麵粉,一邊苦口婆心的勸誡。

    楊延嗣樂呵呵一笑,抽出了藏在背後的一隻手,手裡抓著個金黃的面包。

    “娘,嘗嘗,好不好吃。”

    佘賽花算看出來了,她一番勸誡的話算是白說了。兒子的孝心不容拒絕,接過面包一咬,頓時瞪大了眼睛。

    “甜軟可口,味道不錯,啥時候學的這門手藝?以後你可是要考科舉的人,學這種東西做什麼?以後不要再搞這些東西了。”

    面包很好吃,卻沒堵住佘賽花的嘴。

    曹瑋三人並沒有離開,一直都守在廚房外。

    見到佘賽花面包吃的香甜,就湊上前討要,“七郎哥,我們也要……”

    楊延嗣一擺手,“廚房還有很多,你們自己去拿。”

    佘賽花緊隨其後,喊了一聲,“小猴子們,別搶,人人都有份。”

    面包的出現,讓整座天波楊府都沸騰了起來。

    楊延嗣一下午的勞動成果,足夠楊府內人人都能分到一塊面包。

    新奇的吃食,明顯吸引了所有人的興趣。

    管家楊洪忙完了之後,準備去廚房討要面包的時候,卻被楊延嗣給攔住了。

    “管家伯伯,你知道哪裡有新鮮的牛奶?”

    楊洪一愣,盯著楊延嗣瞧了一會兒,疑惑道:“七少爺,你忘了?整座汴京城裡,供養產奶母牛的,只有咱們府上。”

    “嗯?”

    楊洪見楊延嗣疑慮,就解惑道:“將軍和其他幾位少爺,常年在北方抵禦遼人,難免會沾染上一些遼人的生活習性。所以,將軍從北方弄了一些產奶的母牛,放在家裡養著。旁人府上都沒有。”

    楊延嗣大喜,“那,你去給我弄幾桶新鮮的牛奶,我有急用。”

    “幾桶?”楊洪有些傻眼,“七少爺,你要這麼多牛奶做什麼?要是你糟蹋了的話,將軍估計會請家法的。”

    楊延嗣拍了拍胸脯,“我有重要用途,你不用管這麼多,快去準備!”

    楊延嗣到底為何要用牛奶呢?

    自然是為了製作奶油,面包已經製作出來了,再加上奶油的話,奶油蛋糕的材料就都齊全了。

    楊延嗣記得,很早以前趙普就跟他說過,趙光義生日快到了。

    楊延嗣忙起來後,把這事給忘了。

    直到今日沈倫提醒,他才想起來。

    皇帝壽辰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幫楊延昭謀取官身的機會。

    皇帝作為天下第一人,尋常的物件見多了。

    為了討皇帝開心,凡是能夠受邀為皇帝賀壽的人,一個個都挖空心思,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奪人眼球的東西討皇帝開心。

    趙普向楊延嗣學習素描畫技,不就是為了討皇帝開心嗎?

    皇帝一開心,加官進爵,那還不妥妥的。

    楊洪領了楊延嗣命令,不放心,去找佘賽花匯報了一下。

    佘賽花覺得,楊延嗣連考太學三場考核,估計也是累了,想放鬆一下,撒一下孩子氣,也就沒有阻攔,直接讓楊洪去準備了。

    次日一早,滿滿噹噹三大桶新鮮的牛奶擺在了楊延嗣廂房的門口。

    楊延嗣把牛奶搬到廚房一角,放置了起來。

    一出門就碰到了剛從外面回來的楊延昭。

    “六哥,為了你的前程,弟弟我操碎了心。你居然還有心去玩?”

    瞧著楊延昭一臉愜意的模樣,楊延嗣氣不打一處來。

    楊延昭狐疑的問道:“你真有辦法幫我解決官身的問題?”

    楊延嗣橫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不然,你以為我說著玩呢?”

    “說說,什麼辦法?”

    楊延嗣抓著楊延昭就往廚房走,“先干活,幹完活再告訴你。”

    牛奶放置了一段時間,上面漂浮了一層奶皮。

    楊延嗣把奶皮撈出來,裝入皮口袋,掛起來,吩咐楊延昭反覆拍打、揉搓。

    一上午時間,楊延昭都在重複著這一項工作。

    “七弟,你到底要做什麼?這實在是太累了。”

    楊延嗣把剛做好的一塊面包拿了出來,用刀切成了方塊。

    見楊延昭偷懶,呵斥道:“你要是願意放棄柴銀屏,這活我就教給下人去幹了。”

    提到柴銀屏,楊延昭明顯精神一振。

    楊延昭雙手動作加快,搖頭道:“我是不會放棄屏兒妹妹的。”

    楊延嗣冷笑了一聲,繼續開始打雞蛋,蒸面包。

    折騰了一天,黃昏的時候,大量奶油被楊延昭弄出來了。

    楊延昭渾身乏力的攤在地上,看著楊延嗣抱著一個水壺吸的吱吱響,頓時就叫苦。

    “七弟,明明下人們能幹的活,為啥你非要讓我幹的這麼辛苦?”

    楊延嗣放下水壺,抱著雙臂,悠閒的說道:“下人們也是人啊!再說了,憑什麼我忙的跟狗一樣,你卻悠閒的四處轉悠。這可是為你謀官身。”

    楊延昭頓時惱了,“氣煞我也!去演武場打一場,讓我出出氣。”

    “沒時間!”

    楊延嗣丟下了楊延昭,一頭紮進了廚房。

    少頃,他端著一個巴掌大小,頭頂著殷弘蜜桃肉的蛋糕出現在楊延昭面前。

    “給你賠罪的,嘗嘗!”

    楊延昭見到了蛋糕,一雙眼睛瞪的跟銅鈴似的。

    “給我的?”

    楊延昭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精緻的食物,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下手。

    楊延嗣把蛋糕塞進了楊延昭手裡。回到廚房裡端起了一個盤子,盤子裡有七塊,分別是分給佘賽花、楊延琪,以及他五位嫂嫂的。

    蛋糕端到了楊府後院,佘賽花正在跟五個兒媳婦一起做女紅。楊延琪蹦蹦跳跳的圍著她們轉圈圈。

    “延嗣見過娘,見過幾位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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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6章 五位嫂嫂

    “小叔來了,快過來坐,不必拘禮。”

    楊延嗣的五位嫂嫂都是將門出身,一個個性情豪邁,做事說話不拘束。

    說話的是楊延嗣的大嫂,名叫花解語,別看她柔柔弱弱的,一身功夫著實了得。

    “到底是變成讀書人了,說話都文鄒鄒的。”二嫂耿金花樂呵呵打趣。

    耿金花將門虎女,性格大大咧咧的,功夫也不弱,擅使一把大刀,早年在江湖上還混了一個諢號‘大刀耿二娘’。

    三嫂董月娥,話不多,動作卻很快,先一步接過了楊延嗣端著的蛋糕。

    三嫂拳腳並不強,卻擅長射術,家傳的一套鐵弓射術在她手裡耍的出神入化的。

    楊延嗣仔細觀察過,三嫂的雙臂遠比常人要長一些。

    “聽娘說,你這兩日待在廚房不出來,就是在搗鼓這東西?”四嫂孟金榜盯著蛋糕一臉好奇。

    據楊延嗣所知,四嫂擅長使用一對銅錘,揮舞起來虎虎生風。在楊家若是出一個力氣排行榜的話,現在的她估計能夠佔據榜首。

    有時候楊延嗣很懷疑,身材瘦小的四嫂,真的有這麼大力氣?

    五嫂馬賽英,身材纖細高挑,這可能跟她使用的兵器有關,她擅長九股練索。

    五嫂站起身,足足比楊延嗣高出一頭多。

    “七弟,你這東西這能吃嗎?看起來這麼漂亮……”

    聽到有好吃的,楊延琪這個小不點早就撲過來了,趴在石桌旁邊,眨著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緊緊的盯著蛋糕。嘴角的哈喇子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二嫂耿金花瞧見以後樂了,“娘,您就發話吧!您不發話,八妹不敢動。瞧把她饞的,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佘賽花搖頭一笑,“都嘗嘗吧!嘗嘗我們家七郎的手藝。”

    得到了佘賽花准許,楊延琪迫不及待拿了一塊塞進了嘴裡,一會兒工夫,粘的滿嘴奶油,像個小花貓似的。

    佘賽花和楊延嗣的五位嫂嫂,被楊延琪給逗樂了。

    淺嘗了一口,眾人的眼睛瞪大了。

    然後,互相也不說話,開始大吃特吃了起來。

    七塊蛋糕,一眨眼的時間,全部消滅光了。

    五嫂馬賽英性格隨五哥楊延德,吃完以後追問楊延嗣,“還有嗎?”

    其餘四位嫂子只是格格笑,也不說話。

    但是眼中的意思分明就是還想吃。

    楊延嗣善意提醒,“五嫂,這東西吃多了長肉。”

    五嫂馬賽英眨巴著眼,笑道:“你五嫂我,吃多少都不會長肉。”

    該死的吃多少都不長肉的體質!

    前世今生加起來,楊延嗣最怨恨的就是這個。

    瞧著人家吃多少都不長肉,自己喝涼水都長肉,想死的心都有。

    怨念深深的帶著五嫂馬賽英和小尾巴楊延琪到廚房。

    一到門口,楊延嗣就傻眼了。

    一字排開四個花臉貓。

    “我的蛋糕!”

    楊延嗣衝進廚房,就發現剩下的蛋糕已經被消滅光了。

    黑著臉盯著四個花臉貓。

    “曹瑋!石元孫!王世隆!你們三個不是回去了嗎?怎麼還來?”

    曹瑋伸出舌頭,舔了舔臉上的奶油,說道:“七郎哥,我們回家,跟家裡人說你做出了一種特別好吃的饅頭。家裡人不信,所以我們今天來,準備拿一些回去給他們嘗嘗。”

    楊延嗣陰沉著臉,“所以……這就是你們吃光我蛋糕的理由?”

    曹瑋也意識到了楊延嗣生氣了,燦燦笑道:“那個……最多……最多我們補償你。”

    “對!我們可以跟你簽更多條款。”石元孫補充。

    王世隆一指楊延昭,“這事怪不了我們,都是六郎哥讓我們吃的。”

    楊延昭一聽這話,惱了,“你們三個臭小子居然敢栽贓我。”

    楊延嗣黑著臉,掃視四人。

    “夠了!”楊延嗣喪氣道:“攤上你們三個禍害,算我倒霉。不過……既然吃了我的蛋糕。你們就得給我幹活。”

    曹瑋三人一聽只是幫忙幹活,沒有其他懲罰,一個個都爭先恐後的。

    楊延昭想告訴三個小傢伙實情,卻被楊延嗣惡狠狠的眼神給瞪回去了。

    自求多福吧!孩子!

    翌日清晨,三個小傢伙準時報到。

    楊延嗣讓管家楊洪準備了十桶新鮮牛奶,分給了四人。

    然後他把做面包的技術傳給了府裡的一位廚娘,讓廚娘做面包,他自己搬了個軟榻,躺在四人身邊監工。

    短短一個上午時間,三個小傢伙已經累趴下了。

    曹瑋求饒,“七郎哥,我知道錯了。你就放過我吧。”

    楊延嗣冷哼一聲,似笑非笑道:“現在知道錯了……你不覺得太晚了嗎?”

    “這樣反覆捶打揉搓,真的太無聊了。我受不了了。”曹瑋癱坐在地上耍賴。

    王世隆順勢躺在了地上,撒潑打滾道:“活不成了……”

    楊延嗣黑著臉,指著任勞任怨的石元孫,“瞧瞧人家,同樣是世家少爺,人家為何就能忍受枯燥,吃苦耐勞的,你們就不行?趕緊幹活,不然棍棒伺候。”

    石元孫昂起小臉,擺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七郎哥,我也快幹不動了。再這麼幹下去,會死人的。”

    楊延嗣臉更黑了,要不要這麼快拆台?

    “誰幹不完自己的任務,今天別想吃蛋糕。”

    對於吃貨們來說,食物的動力是無窮的。

    為了能吃到蛋糕,三個小傢伙雖然嘴上喊苦喊累的,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一直在不停的工作。

    蛋糕是個新鮮的東西,好吃又好看。對於整個大宋來說,殺傷力都很大。

    在楊延嗣這個黑心的老闆壓榨下,奶油的儲備也越來越多了。

    趙光義的壽辰也越來越近了。

    隨著趙光義壽辰臨近,整個汴京城也熱鬧起來了。

    楊延嗣縱然一直待在楊府裡,也能感受到汴京城的繁華。

    隔著牆,行人來往輕盈的腳步聲、小販叫賣小吃的聲、演雜耍的觀眾叫好聲、清官人們彈琴唱曲聲、文人士子們吟詩作賦聲、番邦使臣入城的爭吵聲等等等等,都響徹在楊延嗣耳邊。

    作為世界唯一的百萬人大城,作為一個世界經濟和文化的中心。

    汴京城的盛況,在此時此刻的世界,是獨一無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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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7章 入宮

    皇帝過壽,萬邦來朝,舉國歡慶。

    儀式大致分為兩個部分。

    早朝叩拜儀式,晚宴儀式。

    楊延嗣白身一個,沒有資格參加早朝,也沒有機會目睹萬邦來朝的壯觀場面。

    相比於嚴謹的早朝儀式,晚宴儀式就寬鬆多些。

    朝臣們可以帶家眷參加。

    由於招待賓客眾多,晚宴從早晨就開始籌備。

    楊延嗣準備的賀禮有些特殊,所以得提前送入。

    楊延嗣、楊延昭、曹瑋、王世隆、石元孫,一行五人抬著的巨型壽禮想入宮。

    巨型壽禮抬到皇宮門口,殿前司軍卒攔下了五人。

    皇帝壽辰,番邦使節入城,汴京城裡魚龍混雜,皇宮守衛遠比之前多了一倍。

    “你們是何人?可知擅闖皇宮乃是死罪。念你們年幼,繞爾等一次,速速退去。”

    說話的是一位方面闊臉,膚色黝黑,身材魁梧的壯漢,壯漢身披鎧甲,腰掛長刀,一臉威嚴。

    皇宮禁菀,距離城牆百步之內都是禁區,守衛皇城的軍卒,有權當場射殺。

    楊延嗣移步上前,軍卒們立馬手握在了刀柄上面,他趕忙後退了一步。

    “哥哥慢些動手,我等五人都是將門子嗣,今日陛下壽辰,特地準備了一分薄禮,準備送入宮去。”

    聽到楊延嗣五人都是將門子嗣,壯漢面色緩和了幾分。

    “同出將門,哥哥我也不為難你們。若無大人們陪同,你們想進去,須得徵得大監首肯,你們且等著,我差人去通稟一聲。”

    宮中大監王繼恩。

    史料記載,太祖趙匡胤駕崩當夜,孝章皇后宋氏,遣王繼恩持太祖遺詔,召趙德芳入宮。王繼恩出宮後,並沒有去見趙德芳,反而召了晉王趙光義入宮。

    趙光義因此,先趙德芳一步入宮,登上帝位。

    事實是否真如史料記載一樣,答案就不得而知。

    總之,王繼恩在趙光義上位途中,扮演著一個至關重要的角色。

    作為從龍功臣,王繼恩倍受趙光義恩寵。

    少頃片刻,一位白髮蒼蒼,面白無鬚,挎著拂塵的老者出現了,臉上帶著怒意。前去通報得軍卒垂頭喪氣得跟在他身後,似乎挨了罵。

    王繼恩在宮中的一眾奴才中,也算是老祖宗級別得存在。旁日裡除了伺候趙光義以外,基本上足不出戶。今日貿然被打擾,心中很不快。

    出了宮門,打眼一瞧,瞧見了楊延嗣一行,臉上怒意盡去。

    王繼恩假裝惱怒,“咱家說誰這麼大膽,敢擅闖皇宮求見,原來是你們幾個小崽子。”

    曹瑋湊上去,一枚玉石扳指塞進王繼恩手裡。

    “王大監,小子們特地為陛下準備了一道壽禮,打算送進去,您給通融通融……”

    王繼恩絲毫沒有收賄的自覺,光明正大的把玩著玉扳指,疑惑地看著曹瑋。

    “小崽子,又打什麼壞主意呢?”王繼恩瞧見了被紗布蓋著的巨型壽禮,“什麼壽禮,捂的這麼嚴實,讓咱家瞧瞧。”

    “別!”曹瑋擋住了王繼恩,“王大監,這東西現在不宜暴露,您要是想瞧,咱們找個隱秘一點的地方。”

    王繼恩疑神疑鬼的瞧著曹瑋。

    半晌,甩了甩拂塵,嘆氣道:“小崽子,這沒經過盤查的東西,可是不能送進宮的。你應該知道……”

    “這……”

    曹瑋一愣,也不知道如何應對。

    楊延嗣上前,悄然向王繼恩袖筒裡塞了個東西。

    王繼恩想掏出來瞧瞧,掏了一半,瞧見上面的字,手頓住了。

    “你小子……”王繼恩伸出食指點了點楊延嗣,捶胸頓足道:“你這是在為難咱家。罷了,看在你們一片敬君父的孝心上,咱家就幫你們一把。隨我來!”

    “咱家也不為難你們殿前司,你們也來一個人瞧瞧。”

    在王繼恩帶領下,一行人走到了距離皇城根腳下了一座偏殿裡。

    一刻鐘過後,王繼恩面帶笑意的走了出來。

    偏殿外,王繼恩抹去了嘴角了一點奶油,樂呵呵說道:“你們幾個小崽子,居然能做出這份壽禮,真是難得。陛下若是瞧見了,必定龍顏大悅。”

    楊延嗣抬著禮物緊隨其後,略微躬身施禮,道:“這還得大監您保密,到時候給陛下一個驚喜。一旦小子們得了什麼賞賜,必定重謝大監的提攜之恩。”

    聽到有重謝,王繼恩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楊家七小子,你是個靈性的娃娃。咱家也給你做個保證,在陛下壽宴之前,絕對不會讓其他人看到此物。”

    “今晚的壽宴又咱家負責,咱家一會兒給你們安排一個妥當的地方,讓你們待著。”

    趙光義的壽宴在大慶殿內舉行,王繼恩把楊延嗣一行人安排在了大慶殿附近的福澤殿,並且派了兩位公公守在門口,不讓人進去。

    福澤殿內。

    曹瑋好奇的拉著楊延嗣追問,“七郎哥,你給了那個太監什麼東西,他怎麼變的這麼好說話?”

    “還能有什麼,錢財唄。”

    “不可能,我給的玉扳指可是上好的翠玉,價值要上百兩銀子。你只是塞給了那個太監輕飄飄的一張紙,怎麼可能比我的玉扳指值錢。”

    楊延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一張紙,你說的輕巧。你嘴裡的那張紙,價值一萬兩。”

    “一萬兩?!”

    曹瑋、楊延昭、石元孫、王世隆,一副目瞪口呆的盯著楊延嗣。

    “七……七弟,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你不用管我怎麼會有這麼多錢,你應該想想晚上怎麼表現。重注已經壓出去了,你們四個晚上要是搞砸了。就等著給我當一年苦力!”

    楊延嗣橫了他們四人一眼,靠在福澤殿柱子坐下,閉上了雙眼假寐。

    原本,楊延嗣想讓楊延昭一個人獻上壽禮的,後來仔細一想,樹大很容易招風。而且他擔心潘貴妃會從中搗亂,所以就拉上了曹瑋三人一起。

    如此,皇帝一次賞賜四人的話,楊延昭也不會那麼扎眼。潘貴妃縱然再得寵,也不會去招惹三個頂級權貴家的子嗣,平白無故的為自己樹敵。

    紫宸殿內,王繼恩安置好了楊延嗣一行後,回到了趙光義身邊。

    趙光義手持著一本《漢史》在讀,抬頭瞧了一眼王繼恩,又低頭繼續讀書。

    “聽說,你帶著楊家、曹家、王家、石家的幾個小崽子進宮了?”

    王繼恩樂呵呵一笑,恭維道:“什麼事兒都瞞不過陛下,那幾個小崽子,確實是奴才帶進宮的。”

    翻手取出了曹瑋送他的扳指,捧在趙光義面前。

    “幾個小崽子知道今日是陛下的壽辰,特地為陛下準備了一份壽禮。可惜身份低微,進不了宮門。所以才找奴才帶他們入宮。曹家小子為此,還送了奴才一枚玉扳指呢!”

    趙光義一愣,瞧了一眼玉扳指,“送你的,你就收下吧!你在朕面前賣力的替那五個小子說好話,不會就是因為收了這麼一個破爛扳指吧?”

    王繼恩收起了玉扳指,討好的笑道:“奴才是陛下的奴才,怎麼會被別人收買。只是那五個小子的一片孝心難得。再就是……”

    趙光義追問,“再就是什麼?”

    王繼恩笑容燦爛,“再就是那五個小子準備的禮物,確實有些特別,必定能給陛下一個驚喜。”

    “哦?”趙光義來了興致,“怎麼個特別法?”

    王繼恩嘿嘿一笑,“奴才可是答應了給那五個小子保密的。而且,那份禮物只有親眼瞧見了,才能顯示出它的特別之處。”

    趙光義搖了搖頭,笑罵道:“你這個狗奴才,居然跟朕賣起了關子。好,朕就等著,等到晚上了瞧瞧它有什麼特別之處。”

    “你且退下,去準備晚宴吧!”

    王繼恩告退。

    出了宮門以後,拍了拍袖口,臉上樂出了一朵花。

    他之所以為楊延嗣幾個人說好話,全因為袖子裡的那張紙。

    那是一張房契,一座臨近金水河畔,佔地二百畝的大宅子的房契。按照汴京城現在的市價,價值一萬兩。

    暮鼓晨鐘。

    當一百零八聲鼓聲響起的時候,皇帝趙光義的壽宴,正式開啟。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4
第0048章 龍心大悅

    皇宮夜宴。

    群臣按照爵位、品級分座次,桌上擺放一盞盞金壺銀杯的瓊漿玉液、盤中擺放著御廚精心準備的佳餚。

    五福臨門、四季如春、八寶珍珠、翠玉玲瓏等等以吉祥話命名的菜餚,讓人光看著,就垂涎欲滴。

    趙光義身穿龍袍,高坐在龍椅上,紅光滿面。皇后李氏,一身鳳冠霞帔,端莊肅穆,陪坐在身旁。

    下首坐著以魏王趙光美為首的一群龍弟龍子龍孫。在他們身後,坐著一群王妃、郡主、公主等。

    殿下,分左右兩邊,右邊坐著文武百官,文武百官身後坐著妻子兒女;左邊坐著的是番邦使節。

    壽宴時辰一到。

    王繼恩高喊了一聲。

    “開宴!”

    殿內,所有人一起恭賀趙光義福壽萬安。

    落座以後,一對對教坊的歌女、舞姬,開始表演一曲又一曲富麗堂皇的歌舞。

    文武百官,番邦使節,都開始一邊看表演,一邊吃著美味佳餚。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獻禮環節開始。

    為首魏王趙光美起始,趙光美瞧了一眼安然靜坐的趙普,咬牙切齒了一番,起身離座,派遣長子送上了壽禮。

    “臣弟恭祝陛下,萬壽無疆。”

    王繼恩接下壽禮,開啟後,奉到了趙光義面前。

    一共,一百零八顆圓潤光滑的走盤珠。

    走盤珠在尋常人眼裡算是珍貴,在皇室眼裡,這東西只不過是尋常的貴重物品罷了。以趙光美的身份,這份禮確實有些寒酸了。

    趙光義心裡知道,此時的趙光美,快被趙普逼迫的傾家蕩產了。所以,他並未怪罪趙光美。

    “皇弟有心了,賜御酒一壺。”

    趙光美開了頭,龍子龍孫們一個個都爭先恐後的獻上自己的賀禮。

    這些賀禮,無一不是貴重,且罕見的稀罕玩意。

    即便是以公正廉潔著稱的八賢王趙德芳,也送了一幅價值連城的畫聖吳道子的真跡。

    也只有趙元佐這個耿直的傢伙,送上的賀禮是他親手抄寫的一百遍《孝經》。

    偏偏,趙光義還就誇了他有孝心。

    龍子龍孫們獻完賀禮,該文武百官了。

    文官們大多清高,送的賀禮都是一些字畫。喜歡鑽營的文官,送上的都是特地收集的古董字畫;公正廉潔的文官,送上的都是自己親手畫的畫作。

    武將和勳貴們送的賀禮則是雜七雜八,什麼都有。反正都是稀奇古怪的,卻又擁有美好寓意的東西。

    楊延平代表楊家,送上的是一柄古代名劍,叫驚蟬。

    這驚蟬真的是古代名劍嗎?反正楊延嗣沒聽說過。

    不得不承認,趙光義對楊家還是很恩寵的。收下了這柄名劍,並當場升了楊延平的爵位。楊延平從男爵,升級到了子爵,而且還是開國縣子。

    在文武百官中,最顯眼的禮物當屬於趙普和潘仁美送的兩份賀禮。

    趙普送的賀禮是一幅趙光義的素描畫像。

    楊延嗣不得不承認,趙普在素描上下了狠工夫,雖說技藝並不高超,但畫出來的趙光義,已經有八分相似,這在這個時代已經很難得了。

    趙光義龍顏大悅,升太傅銜,爵位從梁國公改為了許國公。從一品的官職,一下升到了正一品。

    官居一品,已經做到了人臣的顛覆。

    趙普樂的都合不攏嘴。

    潘仁美讓其子潘豹送上的賀禮是一塊巨大的石頭,石頭通體昏黃,隱隱呈現出一個壽字。

    趙光義甚是喜歡,賜石頭名為天命壽石。

    潘豹也因此得到了封賞,勳雲騎尉改任飛騎尉,升了一級,正七品的致果校尉擢升為正六品的昭武校尉。

    潘豹高興的差點蹦起來了。

    潘貴妃也因為弟弟得到了封賞,不斷的衝著趙光義拋媚眼。

    大殿內,群臣都得到了賞賜。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突然,大殿內的燈光漸漸昏暗了下去。

    僅僅三四個呼吸間,大殿內就只剩下趙光義眼前的幾盞銅雀燈亮著。

    趙光義心頭凌然,破口而出,“發生了什麼?”

    王繼恩顛顛湊到了趙光義面前,“陛下勿慌,那幾個小崽子給您準備的驚喜要出現了。”

    趙光義聞言,心中大石頭落下,見群臣恍惚,有些慌亂,就出言安撫了一句。

    “眾愛卿稍安勿躁。”

    安撫了群臣,趙光義責怪的瞪了王繼恩一眼,“你啊你!幾十歲的人了,還跟著一群小崽子們瞎胡鬧。”

    大慶殿,乃至整座皇宮裡面的太監宮女,都是由王繼恩掌管的。他若是沒參與到其中的話,這大慶殿裡的燈不可能熄滅。

    “啪啪啪……”

    一陣整齊的拍手聲在大慶殿深處,黑暗的角落裡響起。

    緊接著,黑暗的角落裡漸漸亮起了點點星火光芒。

    四十一根燃燒的火焰,在黑暗中耀眼奪目。

    大殿內,眾人都靜悄悄的,盯著燈火緩緩靠近。

    “這是……什麼東西?”

    “難道是教坊新排練的舞藝?”

    殿內,所有人都在暗自揣測,眾人的好奇心和目光,都被燈火所吸引。

    燈火移動到了殿中。

    “啪!”

    拍手聲停,大殿內的銅雀燈從中間開始,緩緩向兩邊點燃。

    一個圓盤形,碩大的巨型蛋糕出現在眾人眼前。

    乳白色大蛋糕,上面用櫻桃點綴了一圈邊沿,四十一根紅色的蠟燭圍繞著蛋糕緩緩燃燒。在蛋糕上面,褐色甜醬勾勒出了一幅巨大的圖畫。

    四個身影從白布掩蓋的木質小推車下鑽了出來。

    “嘩~”

    殿中眾人嚇了一跳。

    一身大紅襦袍,一人挑著一個紅色大燈籠,上面寫著壽字。

    “恭祝您福壽與天齊,恭祝您生辰快樂……”

    一番施禮過後,耍寶似的,蹦蹦跳跳,歡快的唱腔,一下子讓殿內緊張的氣氛變的歡樂了起來。

    殿內的群臣都笑了。

    文臣們還含蓄一些,武將們直接捧腹放聲大笑。

    趙光義也樂了,伸出食指點了點王繼恩,卻因為笑的開懷,說不出來話。

    樞密使曹彬、駙馬王承衍、順州刺史石保興、鎮北大將軍楊業,四個人爆笑過後,才發現場中耍寶的是自己的子嗣,頓時臉黑了。

    “小子(皇外甥)!恭祝陛下福壽天齊……”

    四人耍寶過後,呈子侄禮,拜倒在趙光義膝下。

    趙光義大笑道:“你們四個臭小子,還真是給了朕一個驚喜。也給了眾位愛卿一個驚喜啊!都起來,給朕說說,給朕準備的這個禮物是什麼?”

    率先開口的是王世隆,他娘親的公主,趙光義是他的親舅舅,能套一下近乎。

    “今日是陛下生辰,皇外甥和楊延昭四人,為您特地準備的這份壽禮。這東西是我們幾個搗鼓出來的,還未命名。一會兒您嘗過之後,可以給賜個名字。”

    趙光義龍行虎步,走到了蛋糕面前,一瞧見蛋糕上面的圖,樂了。

    “賞!黃金百兩,絹布千匹。”

    眾人心中疑惑,皇帝為何一瞧蛋糕就開口賞賜呢?

    伸長了脖子一瞧,才知道了其中的奧妙。

    巨型的蛋糕上,一半堆著各種果實點綴和‘福壽天齊’四個大字。另外一半卻是一副大宋地圖。

    楊延昭四人得到封賞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幅圖。

    因為,在這幅地圖上,有燕雲十六州。

    趙光義畢生的心願,就是收復燕雲十六州,如今看到了燕雲十六州出現在大宋版圖地圖上,他能不高興嗎?

    所幸,遼國使節距離遠,加之坐位沒有蛋糕高,看不清上面的地圖,不然肯定站起來找茬。

    趙光義龍心大悅,圍著蛋糕轉圈圈,不知道如何下手。

    楊延昭識趣的送上了一柄木刀,遞給了趙光義。

    在楊延昭指引下,趙光義從中間切開了蛋糕。

    身邊有伺候趙光義的宦官想上前試吃,卻被王繼恩瞪了一眼給攔下了。

    王繼恩狗腿一樣湊到趙光義面前,迫不及待的選了一塊櫻桃水果,吃了一口,又挖了一塊蛋糕,吃的香甜。

    試吃過後,王繼恩貪婪的舔了舔嘴邊的奶油,躬身站在趙光義身旁。

    “陛下,請用膳。”

    言外之意就是沒毒。

    趙光義切了一刀過後,剩下的就交給了身邊的宦官去完成。

    曹瑋想要去幫手,卻被楊延昭給攔下了。

    楊延昭清楚的記得,楊延嗣吩咐過。

    蛋糕上面有大宋地圖,所以切蛋糕的時候,讓他們不要插手。

    若是以後被御史言官給套上一個分食大宋江山的帽子,那可就慘了。

    伺候在趙光義身邊的宦官都是靈性人。

    人家雖說沒吃過蛋糕,可是在切蛋糕的時候,寫著吉利話和擺放著水果的,都分給了番邦使臣。

    有大宋地域圖的,則按照文武百官所節制的州府切下,分別分給了列位臣工。

    一塊塊蛋糕擺到了所有人面前。

    曹瑋狗腿的為所有人備上了一柄木勺,到了皇族的時候,就換上了銀質的勺子。

    趙光義先食,他用銀勺挖下了一塊,塞進嘴裡。

    “好!”

    趙光義喊出了一個好字,群臣和番邦使節一個個也開始食用。

    然後,吃過之後,都瞪大了眼睛。

    一些沒資格分上蛋糕的,只能眼巴巴的瞅著人家吃,自己嚥唾沫。

    楊延琪就屬於沒資格吃蛋糕的一類。

    皇帝沒發話,楊業也不敢把蛋糕讓給妻子兒女。

    一塊巨大的蛋糕,僅僅一刻鐘就被所有人給吃光了。

    蛋糕雖然大,卻架不住人多。

    所有人吃完過後,都意猶未盡。

    趙光義在宮女伺候下擦拭了嘴,滿臉笑意。

    “你們四個小傢伙,為朕過了一個別開生面的生辰。朕感受到了你們的一片孝心,朕心甚慰。”

    “爾四人上前聽封。”

    楊延昭四人對視了一眼,均瞧出了對方眼中的喜色。

    四人單膝跪倒在趙光義面前。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23:24
第0049章 楊業教子

    “特賜,王世隆,振威校尉,勳騎都尉……”

    “特賜,石元孫,振威校尉,勳騎都尉……”

    “特賜,曹瑋,東頭供奉官,勳飛騎尉……”

    “特賜,楊延昭,西頭供奉官,勳雲騎尉……”

    ……

    北宋官制,沿襲了一部分唐制,又在此基礎上加了許多,因此在官職上分的很細緻。分別為職官、文散官、武散官、勳、爵。

    也正式因為如此,大宋的官員身上,常常背著一大堆官職。這其中,只有職官是正職,也只有職官擁有行政權力。剩下的基本上都是頭銜,除了顯示身份和地位以外,最多多領一份俸祿。

    振威校尉,從六品的武散官;騎都尉,從五品的勳。

    王世隆和石元孫封賞的官位確實高,但卻是只拿錢不辦事的那種。

    曹瑋和楊延昭就不同了,東頭供奉官和西頭供奉官,雖說只有從八品的品級,但卻是實打實的有行政權力的官位。

    楊延昭年僅十五,曹瑋年僅十四歲,如此年齡就拿到了從八品的實權官,以後的前程注定一片輝煌。

    沒瞧見,原本黑著臉的曹彬和楊業都笑開花了嗎?

    在場,唯一不高興的就是潘家的人。特別是潘豹。

    剛剛還因為封賞沾沾自喜的潘豹,在對比了一下楊延昭四人的封賞以後,瞬間不開心了。

    當年,他在十五歲的時候,還是個頂著太師家公子的白身。

    嫉妒這個情緒很奇怪。

    它能夠讓人去陷害甚至怨恨一個跟自己無冤無仇的人。

    總之,在潘豹心裡,嫉妒這個情緒開始作祟了。

    誠如楊延嗣之前的猜測,潘貴妃見到四人受到了封賞,想開口阻止,卻被她爹搖頭制止了。

    台下四個小傢伙的父輩中,潘仁美得罪一兩個還不在乎。可是一下得罪四個,那可就是作死。

    “臣叩謝陛下隆恩!”

    曹瑋、楊延昭、王世隆、石元孫叩謝了趙光義厚賜,一個個興奮的去找自家長輩報喜。

    文武百官們獻了壽禮過後,輪到了番邦使節獻上壽禮。

    楊延嗣親眼目睹,作為天朝上邦的大宋,到底有多麼豪爽。

    番邦獻上的壽禮,價值低的可憐,可是大宋朝的回禮,卻豐厚的讓人咋舌。

    比如臨近西北,剛歸附不久的黨項,獻上了幾千張皮毛,幾個異域美女,論價值,在一萬貫左右。趙光義卻回了價值萬兩白銀的厚禮,一下翻了十倍。

    難怪這些番邦國,在趙光義過壽辰的時候,比大宋朝廷賞的文武百官都積極。即便是脾氣最差的遼國使節,在得到了回禮後,也樂的合不攏嘴。

    瑪德!真是一個超級冤大頭!

    楊延嗣覺得,自己去海上佔據十幾個島嶼,建立幾個小國,每年按時來朝貢的話,一定會弄的盆滿缽滿。

    一場盛大的晚宴,在明月橫中的時候落下了帷幕。

    楊延嗣垂頭喪氣的跟著楊家一眾出了宮門。

    “本以為我會成為這次宴會的最大贏家。沒想到,還不如一群腦袋裡全是肌肉的蠻子。”

    “你在嘀咕什麼?”

    趙普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楊延嗣身側。

    “沒什麼……”楊延嗣岔開話題,“相爺今晚收穫頗豐啊!官居一品,羨慕死小子了。”

    趙普聞言,笑的像是個偷到雞的狐狸。

    “老夫也只是恰逢其會,說起來這裡面還有你小子一份功勞。對了,最後那個生辰糕是你弄出來的吧?”

    提到生辰糕,楊延嗣就有些無奈。

    他也沒料到,趙光義在最後,居然會為蛋糕取了一個這麼土的名字。

    楊延嗣笑道:“小子也只是想幫曹瑋那三個小傢伙弄個官身,省得他們天天跟在我屁股後面煩我。”

    趙普搖頭一笑,也不拆穿楊延嗣的謊言。在阿南攙扶下,上了馬車,晃晃悠悠向汴京城裡的府裡回去。

    皇帝壽辰,舉國同慶,汴京城今夜的宵禁也隨之解除。

    馬車一路上走街串巷,街道上行人來往很熱鬧。

    回到天波楊府,楊業也沒有訓話,楊延嗣在初醒伺候下,簡單的洗漱過後,就睡下了。

    翌日清晨。

    楊延嗣起床後發現,整座天波楊府都喜氣洋洋的。

    到正堂用早膳的時候,發現一家人滿滿噹噹的坐在桌前,一個都不少。

    作為家裡年紀最小,且最晚到的男丁,在落座前,楊延嗣挨個向父母、兄長、嫂嫂們施禮。

    一家人到齊之後,楊業開始訓話。

    “承蒙陛下器重,大郎爵位得到了晉陞,六郎也得了官位。咱們楊府,可以說是雙喜臨門,理當慶賀一番。不過,你們要記住,這一切都是來自於陛下厚賜,以後爾等一定要克己復禮,盡忠職守。明白了嗎?”

    楊家兄弟們齊抱拳。

    “明白了!”

    楊延嗣明顯發現,楊延昭在衝著自己眨眼間,顯然,他也不認同楊業的話。

    在楊延昭心裡,他的官位雖說是皇帝賜予的,倒不如說是楊延嗣幫他謀劃的。

    “六郎,偷合苟容,與主為樂,這種事日後不可再為。我楊家以忠勇傳家,即便是要謀取榮華富貴,也應該從戰場上得來,而不是靠著鑽營魅寵。”

    “孩兒知道了……”

    “七郎,太學考核,如今你已過三場,須戒驕戒躁,繼續努力,切莫沾染上讀書人的一些壞習慣。”

    作為天波楊府的主人,在天波楊府內發生的事,只要楊業想知道,那麼他就會都知道。

    很明顯,他知道楊延昭在皇帝壽辰上獻禮的事情,有楊延嗣參與。

    他這是在敲打楊延嗣。

    楊延嗣承認,楊業所說的榮華富貴,需從戰場上得來,這句話聽著很提氣。

    楊業也是這麼做的。

    皇帝對楊業的恩寵,就是楊業用一刀一槍的戰功換來的。

    只是,楊業不知道,這大宋朝,容不下戰功赫赫的英雄……

    縱觀大宋一朝,凡是戰功赫赫的英雄,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比如狄青、比如岳飛……

    這些話楊延嗣只能憋在心裡,沒辦法說出來。

    楊延嗣很清楚,楊業是一個忠勇正直的人。

    在他心裡,最瞧不起的就是蠅營狗苟之輩。

    然而,楊延嗣注定要成為一個蠅營狗苟的人。

    這條路,楊延嗣沒得選,在他發誓要保全楊家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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