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豐碑楊門 作者:聖誕稻草人 (已完結)

 
q781009 2019-8-2 23:23:2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4 148378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04:42
第0451章 了事

    俗話說,眾怒難犯。

    在眾怒面前,趙光義這個皇帝的顯得脆弱不堪。

    上萬的禁軍堵住了汴京城四門,成千上百的有功老卒們,拖著殘軀,去敲響登聞鼓,要討一個說法。

    將門在這個時候沉寂不語。

    趙光義得知消息的時候,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一個處理不妥當,今日討要說法的局面,也許瞬間就變成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兵變。

    一個掌控欲極強的皇帝,最討厭最恐懼的,就是脫離了他掌控的事情。

    一旦有這種事發生,他就會顯得極度暴躁、憤怒。

    趙光義的怒火不可能撒在百姓們將士們身上,所以他把所有的怒火,都宣洩到了宋琪身上。

    趙光義一連下了四道詔令,在不經過中書省的情況下,將一位從一品的大員,一級一級的降成了庶民。

    連帶宋琪的家眷,趙光義都沒放過。

    還沒等到旭日高照的時候。

    由大宋最神秘的器械監的大內高手,帶領著御龍直衛和金槍班的侍衛,把宋府一干老小,全部押赴到了城東菜市口。

    宰相趙普,親自監斬。

    午時三刻一到。

    趙普扔下了紅籤令牌,在宋琪高呼‘冤枉’聲中,宋府一家老小,全部人頭落地。

    盛怒中的趙光義,甚至還株連了宋府上的家丁和丫鬟們。

    十位劊子手,連著砍壞了三柄刀,才把宋府上下的人,砍了個乾乾淨淨。

    鮮血把城東菜市口,染成了一片血海。

    市井百姓、禁軍將士們,不僅沒有感到懼怕,反而伴隨著劊子手們手起刀落,應和出一片叫好聲。

    人頭砍光了。

    百姓們手裡揣著饅頭,蘸著宋琪家眷的鮮血,大口大口的吞下。

    凶殘的場面,看著像是煉獄。

    但也是百姓們心底裡最真實的寫照。

    他們,是處在社會最底層的人,他們會被剝削、會被壓迫、會被欺侮。

    但是,他們也會反抗。

    他們會用最凶殘的方式,告訴那些曾經剝削過、壓迫過和欺侮過他們的人。

    我們也會反抗,而且我們不介意生吞了你。

    ……

    始作俑者的楊七,從頭到尾的觀摩了這一場宋府的衰敗歷。

    他為懲戒了陷害楊家的宋琪感到開心;他為宋府上無辜遭受牽連的家丁和丫鬟們感到惋惜;他為百姓們表現出來的凶殘感到恐懼……

    一切的一切,到最後都化成了一聲濃重的嘆息。

    “哎~”

    楊七閉起眼,擺了擺手,示意僕從們抬著他離開這個地方。

    終究是為了楊家的一己之私,害死了這麼多人,也造下了這麼多的孽。

    楊七怕他再待下去,晚上會做噩夢。

    回到府上以後。

    楊七屏退了左右,一個人半趟在搖椅上,眺望著浩瀚的蒼穹。

    他希望用浩瀚蒼穹的廣大,來洗滌他靈魂上的罪惡和污垢。

    “心裡覺得愧疚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在楊七耳畔響起,打斷了他的沉思。

    抬頭一看。

    就瞧見趙普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在趙普身後,楊府的僕從無奈的攤了攤手,表示他們無力阻止這位大佬橫衝直撞的闖進府裡。

    趙普已經換下了官服,身上穿著一件玄色的長衫,雪白的長鬚在風中漂蕩搖曳,像極鄰家的老爺爺。

    只不過他身上那冰的能掉下冰碴子的氣息,有點兒破壞美感。

    楊七像是沒感覺到趙普身上的冰冷,他雙手疊在了膝蓋上,淡然的笑道:“有那麼一點兒,特別是看到百姓們爭搶著吃血饅頭的時候。”

    楊七抬起頭,平靜的看著趙普,輕聲道:“但是我不後悔,如果再來一次,我依然會這麼做。”

    趙普臉色陰沉的能滴出血,他憤憤不平的喊道:“早知道有這麼嚴重的後果,老夫當初就不應該答應你的請求。”

    楊七攤開手,笑眯眯的說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哎~”

    趙普長嘆了一聲,痛苦道:“老夫這輩子,就毀在了一個貪字上面。”

    對於趙普表現出的痛苦,楊七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甚至,他心裡連一丁點兒憐憫老人家的心思都沒有。

    趙普是一個政客,一個純粹的政客。

    在他這種人眼裡,其實人命也就那麼回事兒。

    如果可以用人命換高官厚爵,楊七相信,趙普會毫不猶豫的把所有人推進墳墓。

    趙普是在演戲,是在為他之後的話作鋪墊。

    楊七一直笑眯眯的盯著趙普,沉默不語,並沒有接他的話茬。

    趙普在演戲之餘,只能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

    趙普一臉悲天憫人的說道:“小子,你出手的動靜兒太大了。而且一出手就要了宋府滿門的性命。這樣做,有傷天和。

    說起來,宋琪也沒什麼大錯。他是一個文官,在朝堂上為難一個武將,這是他的職責。

    陛下以文御武的心思,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他也只是投陛下所好,罪不至死。”

    楊七斜眼看著趙普,扯了扯嘴角,

    當初他把五萬兩白銀抬到趙府的時候,趙普可不是這麼說的。

    “趙相公,宋琪想要投陛下所好,這確實沒錯。可是他卻挑錯了對象。他既然敢拿我們楊家作伐,那就得準備好承受我楊延嗣的怒火。

    他沒本事承受我的怒火,卻一定要撩撥我楊家,最後被我的怒火燒的粉身碎骨。這和我無關。”

    趙普惱怒道:“就算是宋琪罪有應得,那宋府上的那些個家丁和丫鬟們,都是無辜的。他們還不是被你的怒火牽連,身首異處。他們有什麼錯?”

    楊七無奈的瞥了趙普一眼,也懶得繼續跟他繞下去了。

    楊七挑明的話題,問道:“趙相公,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繞來繞去的又有什麼意義?我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大家心裡都清楚。”

    趙普聞言,立馬收起了他那悲天憫人的臉,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小子,這次在汴京城裡鬧的動靜有點大。而且,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挑動禁軍的將士們,堵住汴京城的四門。

    這一條,觸動了很多人的神經。這要是把控不好,那可就是一場兵變,到時候可就收不了場了。

    現在汴京城裡,人心惶惶的。

    生怕那些個兵痞,再生出什麼事端。

    這樣下去,對大宋的江山,對大宋的百姓,可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老夫雖然貪財了一些,但是老夫不希望大宋這艘船沉下去。”

    楊七有些無語,“趙相公,挑動城裡的功勛老卒們去敲登聞鼓的事兒,是我派人做的。可是讓城外的禁軍,去堵城門的事兒,跟我可沒一點兒關係。

    楊家在汴京城裡,能動用的人手,就只有府裡這十幾個人,根本幹不了那種大事兒。

    再說了,我楊延嗣還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資格,調動城外的禁軍鬧事吧?”

    楊七語重心長的道:“您老是不是拜錯了廟,找錯菩薩了?興許是那些個吃飽了沒事幹的文官和陛下一起,把將門壓的太狠了。

    那些將門的人,聯合起來搞了一次鬧劇。順便提醒了一下,咱們那位坐在垂拱殿內的陛下。

    別把將門逼急了,不然他們不介意再來一場陳橋兵變?”

    趙普黑著臉,呵斥道:“你們楊家也是將門。”

    “別別別……”

    楊七連忙擺手,道:“您老可別瞎說,如今我們楊家,最高的武將官爵,也只是一個廂軍的指揮使而已,算得上什麼將門?

    您老可別抬舉我們楊家,楊家實在受不起。”

    趙普見楊七軟硬不吃,無奈的嘆氣道:“你小子,真是油鹽不進,算老夫怕了你了。老夫也就跟你不繞彎子了。老夫實話跟你說。

    老夫不希望再看到你在汴京城裡鬧騰了。只要你不鬧騰,就沒有人會乘機興風作浪。

    你小子還要收拾誰,直接告訴老夫得了。

    老夫替你辦了。”

    楊七愣了愣,覺得有些好笑。

    很明顯,禁軍將士們這一次匯聚汴京城的堵門行動,明顯的讓朝中的大佬們感到了懼怕和威脅。

    朝中的大佬們,為了盡快的穩定局勢。

    派出了趙普這位大佬,前來跟楊七談條件。

    甚至,不惜用公家的手,幫楊七報私仇。

    這對楊七來說,確實是一件好事,省去了他許多麻煩和盤算。

    楊七也不客氣的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三件事。”

    “第一,三皇子趙元僖,終生無望皇位。”

    “第二,劉娥的人頭。”

    “第三,呂蒙正發配邕州為官。”

    “……”

    聽到了楊七的三個條件,趙普明顯的皺起了眉頭,後兩個條件,趙普並不在意。

    第一個條件,讓趙普覺得有些意外。

    “你小子投靠哪一位皇子了?”

    楊七搖了搖頭,笑道:“您老想多了。坦白說,就陛下膝下的那幾個皇子,真的沒一個能讓人瞧得上眼的。我會去投靠他們?我只是討厭趙元僖,他屢次三番的設局陷害我楊家,自然也應該付出代價。

    我要斷了他成龍的念想,讓他這輩子都只能乾瞪眼的看著,然後鬱鬱而終。”

    得知楊七不是投靠了某一位皇子,趙普明顯放鬆了許多。

    畢竟,以楊七的手段,真要投靠了某一位皇子,說不定就會搞一些地覆天翻的事情出來。

    這不是朝中的文官們願意看到的局面。

    文官們希望朝廷越平靜越好。

    這樣,他們在能慵懶的躺在官署裡,一邊收錢,一邊鹹魚的過活。

    “你小子真是夠狠。”

    趙普衝著楊七豎起大拇指。

    楊七對付趙元僖的這一招,也算是夠狠的。

    瞅準了趙元僖的軟肋掐了進去,然後永遠的攥著,直到趙元僖身死之前,都會陷入到無盡的煎熬和折磨裡。

    這比一刀殺了趙元僖還殘忍。

    “老夫答應你了。”

    趙普大包大攬的應下了。

    他絲毫不知道,他的一句話,終結了一位帝王和一位傳奇皇后的命運。

    在趙普的眼裡,趙元僖此刻還只是一個皇子,劉娥也只是一個貌美的寡婦。

    後者在趙普眼裡是螻蟻,前者在趙普眼裡也不算什麼。

    反正趙氏皇族經常喜歡夭折兒子,就當趙元僖長了一半,夭折了。

    陛下八個兒子,夭折一兩個也不是壞事。

    以後在爭奪皇位的時候,也會少一些紛爭。

    痛快的答應了楊七三個條件以後,趙普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你讓老夫做的事兒,三日之內,必定完成。但你也必須答應老夫,一旦老夫完成了你三個條件,你必須盡快離京。

    你想禍害,就去禍害北邊的遼人。他們皮糙肉厚的,經得起折騰。”

    楊七翻了個白眼,“您老以為我願意在這汴京城裡多待啊?要不是為了給我們楊家討回一個公道,我還真不願意待在這汴京城裡。”

    趙普鄭重的道:“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

    趙普雖然貪財了一些,但卻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

    這或許跟他多年受賄有關。

    收了人家的錢財,就立馬幫人辦事兒。

    幾乎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趙普回到了中書省以後,就起草了一份聖旨,遞到了趙光義手裡用印。

    趙光義一瞧,是奏請外派呂蒙正的奏摺。

    以前,趙光義對呂蒙正的印象不錯,還有重用他的打算,所以屢屢提拔他。

    自從呂蒙正和他三兒子趙元僖攪和在一起以後,趙光義就對呂蒙正的印象變差了。

    皇帝一旦厭惡一個人,那麼這個人想提拔起來就很難。

    除非他在朝中有位高權重的恩師撐腰。

    但是很明顯,朝中沒有人為呂蒙正撐腰。

    於是趙光義就痛快的在呂蒙正外派的聖旨上蓋上了玉璽。

    一個金光閃閃,前途光明的清流翰林,就這麼被貶到了邕州去任推官了。

    邕州府推官。

    這是一個在邕州歷史上從未出現過的官職。

    由於邕州的地理位置原因,以及許多少數民族盤桓在邕州。

    所以邕州大部分的地方,採取的都是半官方,半自治的狀態。

    而邕州的刑法,恰恰就在自治這一塊裡面。

    所以說,呂蒙正這個外派的邕州府推官,注定是一個閒差。

    當然了。

    正是因為閒差的緣故,他也有可能一輩子的撈不到政績,得不到陞遷。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04:42
第0452章 三皇子藥丸

    中書省的辦事效率很快。

    當夕陽西下的時候。

    朝廷派遣的人,已經幫呂蒙正以及其家眷,打包好了行囊,並且將他們送出了汴京城。

    踩著夕陽的餘暉。

    呂蒙正的腳步顯得極其沉重。

    跟在他身後的妻兒,都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濃濃的頹廢的氣息。

    曾幾何時,傍上了三皇子趙元僖和宋琪的呂蒙正,春風得意,意氣風發。

    甚至,他已經想到了,在他和宋琪的努力下,三皇子趙元僖登上了皇位。

    而他呂蒙正,作為潛邸的從龍之臣,必定扶搖直上,位極人臣。

    等到宋琪故去後。

    他呂蒙正,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

    然而,一夕之間。

    一切都化作了泡影。

    曾經被他認為最有可能登上帝位的三皇子趙元僖,從親王爵,被貶到了郡王爵。

    曾經那個擋在他面前,遮蓋一切風雨的恩師,宋琪,被滿門抄斬。

    他呂蒙正的也淪為了一個發配邕州。

    邕州是什麼地方?

    蠻人住的地方,朝廷發配罪囚的地方。

    在邕州任職的人,除了邕州知州外,其餘的官員,全部都是罪官。

    作為翰林清流,如今卻要和罪官為伍。

    他滿腔的抱負,他的宰相夢,全都化作了泡影。

    夕陽把呂蒙正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讓他顯得很孤獨,很淒涼。

    除了他背後的妻兒,沒人可憐他。

    為他送行的,只有一人。

    不是他昔日的同窗好友,也不是他入朝為官以後結識的官宦。

    而是視他為敵人的人。

    楊七。

    孤坐在城頭上,手裡抓著銀質酒壺,緩緩的將裡面的瓊漿玉液灑在了城頭上。

    酒水順著城牆上的青磚滾落,濺起一顆顆水珠兒。

    楊七是在為呂蒙正送行,也是在為呂蒙正祭奠。

    祭奠一位千古留名的賢相,毀在了他手裡。

    他有些惋惜,但卻不後悔。

    倒空了酒壺裡的酒水。

    楊七將價值幾十兩的酒壺,隨手扔下了城頭。

    然後,他雙手撐在了城頭上,緩緩站起身。

    癱了近一個月了,楊七終於重新站起來了。

    這也證明他身上的傷勢,開始迅速的在恢復。

    楊七邁著微小的步子,在城頭上緩緩的前行。

    他的目光,從城外,投向了城內。

    他想看看,汴京城是不是真的有《清明上河圖》裡面描繪的那麼繁華。

    他也想好好的記住汴京城,因為下一次回來,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楊七的眼裡沒有留戀,只是在努力的尋找。

    在汴京城裡熟悉的地方。

    然而,只走了十幾步,他已經汗流浹背了。

    伺候在一旁的楊府僕從,趕忙上前,扶著他坐到了躺椅上。

    楊七緩緩的閉上眼,輕聲道:“回府吧。”

    楊府僕從,抬著楊七晃晃悠悠的回到了楊府。

    回到府裡的時候。

    府上僅剩的家丁們正在打包行禮。

    楊府內大部分的東西,已經被老楊帶走了。

    剩下的只有楊七書房裡的書籍和一捆一捆的信件。

    楊七的書房並不大。

    但是搬出來的東西,卻裝滿了整整兩大箱。

    行囊收拾妥當了以後,楊七就閒在府上,等候趙普的消息。

    趙普的消息沒等到,卻等到了三山觀裡的老頭子。

    老頭子一臉風塵僕僕的樣子,看得出趕了不少的路。

    楊七命人帶著老頭子下去洗漱了一番,然後在正堂裡和他見面。

    兩個人還是像在道觀裡一樣,相對而坐。

    幾日不見。

    老頭子的目光變的犀利了很多,他直勾勾的盯著楊七,眼中像是有兩柄利劍,在頻繁的探出。

    “老夫回了一趟祖庭,和幾位真人商量過了。以後老夫就跟著你了。”

    老頭子像是初次賣身的清倌人,說話的聲音硬邦邦的,似乎一點兒也不情願。

    楊七毫不在乎的笑道:“既然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那總應該告訴我你的性命了吧?”

    老頭子冷著臉,淡淡的說道:“老夫從生下來就沒名字,只知道祖籍錢塘。入道門的時候,是海字輩。所以師傅給老夫起了一個道號,法海。”

    “噗?”

    “法海?!”

    楊七毫無形象的噴出了剛喝進嘴裡的茶水,放聲的大笑。

    “你是法海?法海是個道士?哈哈哈哈哈……”

    楊七笑的捶胸頓足,恨不得一口氣笑到明天。

    然而,瞧著法海老道越來越黑的臉色以後,他就硬生生給憋住了。

    法海老道面色陰沉的盯著楊七,聲音陰惻惻的道:“老夫的道號有那麼好笑嗎?好笑在哪兒,說出來老夫聽聽。”

    法海老道明顯的面色不善。

    大有一言不和就放一百隻毒蟲咬死楊七的架勢。

    為了自己的小命,楊七還是硬生生的把胸膛的笑意壓了下去。

    見楊七不笑了,法海老道面色才緩和了幾分。

    “記得你答應過老夫的事兒。你騙老夫沒關係,可是你若騙的道門,有什麼下場,你心裡應該很清楚……”

    楊七連聲道:“不敢不敢。”

    傳承上千年的道門底蘊到底有多恐怖,楊七可不願意去試探。

    似法海老道這種國手級別的大夫,在道門裡也只是一個跑腿的角色,由此可見,道門絕對不是楊七現在得罪的起的。

    法海老道很滿意楊七的態度,他傲然道:“你知道後果就好。一旦騙了我道門,老夫敢保證,你子子孫孫都別想安寧。”

    楊七重重的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和道門結下了緣分以後。

    法海老道臉色突然變的很莊重,他盯著楊七沉聲道:“如今老夫奉你為主,有些事情自然得告訴你。”

    法海老道突然搞得這麼嚴肅,弄得楊七也跟著嚴肅了起來。

    只聽法海老道道:“你知道油燈嗎?”

    楊七不明白法海老道為何問這麼一個幼稚的問題。

    不過看在他不是在開玩笑的份上,楊七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得到了楊七的回答,法海老道徐徐說道:“既然你知道油燈,那麼你就應該知道油燈裡的燈油和捻子。這油燈要想燒的旺,就的不斷的挑起捻子,但是這樣很費油。可是不挑捻子,油燈裡的燈油,就會侵滅了捻子。

    而人的身體,就像是一盞油燈。壽數就是油燈裡的燈油。”

    楊七皺起眉毛,不明白法海老道話裡的意思。

    法海老道依舊自顧自的自說自話,“你天生神力,看似有遠超常人的厲害之處。可其實,上天賦予你的這一身神力,就是不斷挑動火捻子的鉗子。

    只要你每使用一次你的神力,你的火捻子就會被挑動。你的壽命,也會跟著迅速的燃燒。

    也就是說,你天生的神力,是用壽命跟老天爺換的。

    只要你多用一次,就會折損一定的壽命。”

    楊七很像反駁法海老道的話,可是他仔細想了想,覺得法海老道的比喻很有道理。

    人確實像是一盞油燈。

    人的身體徵伐的太過了,就回導致英年早逝。

    這就相當於油燈燃燒的過旺,卻燃燒不了多長時間。

    同理,人的身體羸弱,一陣風都能吹到,太羸弱了,就容易早夭。

    就相當於油燈燃燒的太慢,燈芯會隨時被侵滅。

    楊七一臉尷尬的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其實是個短命鬼?”

    法海老道直言不諱道:“如果你長期的使用自己的神力,那麼你確實會變成一個短命鬼。但是你如果不試用你的神力,再加上老夫的調養的話,未必就不能長壽。”

    這是要斷絕自己的武道之路。

    楊七有點兒不情願。

    因為他發現,戰場上衝殺這種事兒,會上癮。

    平日裡各種壓抑、各種裝乖、各種隱藏情緒。

    猛然在戰場上,放開手腳的衝殺一次,比吸大麻還痛快。

    而且,楊七也很喜歡戰場上簡單的肉搏肉的感覺。

    簡單。

    暴力。

    楊七試探的問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有。”

    “禁慾。”

    楊七頓時臉黑了,這貌似比不能習武還慘。

    楊七不死心的問道:“難道我以後就不能習武了嗎?”

    法海老道皺了皺眉,思考了一下,鄭重的道:“也不是不能習武了。只要你不試用天賜的神力,你幹什麼都行。”

    楊七側目,疑惑的道:“你確定沒忽悠我?”

    法海老道黑著臉,“老夫有什麼可忽悠你的。老夫只是不希望你早死,然後借此推脫你的許諾。”

    楊七若有所思的說道:“姑且相信你一次。話又說回來了,以我現在的狀態,也沒辦法習武。就算你要禁止我試用那一身天賜神力的話,也得等到我身體痊癒了以後再說。”

    法海老道點頭道:“從今以後,我會一直跟在你身邊,幫你調理身體。”

    “哈~”

    楊七長處了一口氣,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比孕婦還金貴。

    楊府內有了法海老道,楊七也就不再顯得那麼寂寞了。

    兩個人重新開始了昔日的友誼。

    也就是幾天前。

    開始在楊府內對弈解悶。

    已經把法海老道誆騙到手了,楊七也就不再留手了。

    在棋盤上,把法海老道殺的片甲不留。

    法海老道氣的哇哇大叫,朗聲大罵楊七不當人子。

    楊七在府上悠閒的欺負法海老道的時候。

    朝堂上。

    趙普也在欺負三皇子趙元僖。

    大幕是從刑部員外郎的一封奏疏拉開的。

    自從符家、楊家、黨家,遇襲以後。

    刑部員外郎,就在趙光義的命令下,假模假樣的調查此事。

    按照以往的慣例,皇帝特別交代過的事情,基本上不用調查,一直拖下去,拖到沒音了就行了。

    趙光義把這事兒甩給了刑部員外郎以後,再也沒過問過。

    突然,刑部員外郎給趙光義上了一道奏疏。

    奏疏的意思很簡單。

    黨家寡婦和黨家的子孫,在天牢裡被殺了。

    連頭的不見了。

    而最近,進去過天牢的外人。

    只有依附在三皇子府上的張德林。

    剩下的啥話也沒說。

    也沒明確的指出張德林是凶手。

    但是,這幾乎明示了,凶手就是張德林。

    然後,滿朝的文武都開始噴張德林。

    張德林也很冤枉。

    他只是代替劉娥去天牢裡看了看他那個不成器的弟弟而已。

    卻沒想到被按上了一口大黑鍋。

    張德林的大黑鍋還沒背穩。

    就發現,文臣們的風向一下子變了。

    從噴他,變成了噴三皇子。

    而關於三皇子的醜聞,也一件一件的被扒出來。

    文臣們也是夠狠,仗著自己的職權,有的沒得全都栽倒了三皇子頭上。

    盛怒之下的趙光義,為了堵住悠悠眾口。

    只得招來三皇子在君前奏對。

    三皇子在垂拱殿上,費盡了唇舌解釋了一番。

    勉強混了過去。

    臨了的時候。

    一個口吃結巴,不受待見的御史,突然拋出了一個問題。

    “宋琪……行……行……凶……當夜……你……你……在……何處?”

    三皇子隨口說了一句。

    “西宮。”

    一下子,一頭栽進了雷坑,再也沒爬上來。

    自從趙光義登基以後,西宮就被人給佔了。

    一個身份極其尷尬的人佔著。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美豔的女人。

    年齡僅比趙德芳大兩歲。

    而她的身份,幾乎可以說是一個禁忌。

    她就是先帝去世前,冊封的皇后,宋氏。

    趙光義登基以後,為了表示敬意,一直把美豔的皇后宋氏供養在西宮內。

    而西宮,也成為了一處皇宮內的禁地。

    即便是以趙光義包天的色膽,也不敢冒著大不為,去西宮。

    連身背著母子身份的趙德芳都沒資格去。

    三皇子居然去了。

    傳言三皇子好人妻,又趁著夜晚,偷偷跑去西宮。

    這是想幹什麼?

    三皇子一下捅了馬蜂窩了。

    朝堂上的兩朝老臣們,一個個都似笑非笑的盯著趙光義。

    趙光義這個當皇帝的,臊的都不願意在垂拱殿待了。

    當即,抽下了腰間的玉帶,對著兒子就是一頓爆捶。

    三皇子頻頻喊冤,卻無人理會。

    因為不管你冤不冤,背著一個好人妻的名頭,晚上去西宮,就是你的不對。

    其實三皇子趙元僖確實冤枉。

    他對西宮的那位還真沒興趣,他是追逐一位宮娥,不小心闖進西宮的。

    然而,皇宮裡沒有能藏的住的秘密。

    所以,這一次冒失之舉,立馬被人抓住利用了。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04:43
第0453章 回代州

    即便是趙光義當庭把兒子打的皮開肉綻,也沒有換來滿朝文武的憐憫之情。

    作為先帝的侄兒,窺視先帝的妻子,有違人倫大道。

    三皇子趙元僖,這位身負真龍之命,未來的真宗皇帝,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栽了。

    為了給滿朝文武一個交代。

    趙光義把三皇子的爵位,從郡王爵,降到了國公爵位。並且勒令他去為先帝守陵,永世不得還超。

    自此,三皇子趙元僖,再也和皇位無緣了。

    失魂落魄的三皇子,被金甲侍衛們抬出了垂拱殿。

    三皇子回到府裡以後,在大太監王繼恩監管下,收拾了東西,連夜被逐出了汴京,去幫趙匡胤守陵。

    三皇子前腳出了汴京城。

    有人就捧著盒子進入到了天波楊府。

    楊府的家丁把人帶到了正堂內。

    那人恭敬的把盒子擺在了楊七面前。

    楊七掀開了盒子的一角,盒子裡裝著一顆人頭。

    一個楊七從未見過的美豔的婦人的人頭。

    “劉娥的人頭?”

    楊七盯著人頭髮問。

    那人回稟道:“正是。您讓趙公做的三件事,趙公已經全部做完了。趙公希望您履行自己的承諾。”

    楊七掩上了盒子,罵罵咧咧的喊道:“楊洪,楊洪,讓府上的人動手,把打包好的行囊裝車。咱們該回代州了。”

    楊洪聽到了楊七的命令,立馬帶著府上的家丁,把早已準備好的行囊,裝上了馬車。

    由於楊七行動不便,楊洪還特地為楊七準備了一副滑桿,兩人抬的,並且準備了六個人輪換。

    打點好了一切的東西。

    楊洪又去南國錢行,通知人家來收房。

    南國錢行的人來的很快。

    楊府的宅子已經抵押給了南國錢行,楊七看起來也沒有贖回來的打算,所以就直接當賣給了他們。

    交接了楊府的鑰匙。

    楊七坐上了滑桿,法海老道騎著馬,楊洪趕著馬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楊府。

    楊府人去樓空。

    南國錢行的人,摘下了楊府的牌匾,封上了楊府大門,也悄然離去了。

    天波楊府是賣給南國錢行了,可是南國錢行沒人敢動,只能任由它空著,平日裡還的派人過來打掃、修繕。

    楊七一行人悠哉游哉的趕到了汴京城外的時候。

    楊七回頭遙望著汴京城,扯了扯嘴角,笑道:“再回來的時候,這汴京城的天,也就變了。”

    留下了這句話,楊七就瀟灑的離開了。

    楊七一走。

    這個消息立馬就被汴京城裡時時刻刻關注著消息的文官們知曉了。

    所有人在得知楊七離京以後,都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

    總算把這個禍害給送走了。

    他們心底裡暗自發誓,這輩子也不能給楊七返京的機會。

    楊七一行人,行了半天的路。

    在距離汴京城外三十里處的一處驛站落腳。

    明明還能趁著天色不晚趕路的,可楊七卻強硬的要求休息。

    楊七在驛站裡歇息了一夜。

    在這天夜裡,驛站裡斷斷續續的匯聚了不少人。

    等到楊七第二天啟程的時候。

    原本人員稀少的車隊,一下子冒出近百人的護衛。

    這可把楊洪嚇的不輕。

    等楊洪去找楊七的時候,卻被楊七告知,這些都是自己人。

    楊七懶洋洋的側躺在滑桿上,正在和彭湃敘話。

    “皇姑觀裡的事情,處置妥當了?”

    彭湃一邊策馬跟著楊七,一邊說道:“按照最初的計畫,屬下準備挖一個地道過去的。地道挖了一半,您就和趙普達成了協議。所以屬下只需要派人再填上地道即可。”

    楊七側躺著,慵懶的說道:“那就好,以後做事首尾一定要收拾乾淨。皇城司的人,都是屬狗的,鼻子可靈了,別讓他們抓到把柄。”

    彭湃點頭道:“屬下明白。”

    交代了彭湃等人謹慎行事以後,楊七就躺在滑桿裡,身上蓋著一張熊皮,閉眼假寐。

    為了怕太陽曬著,楊七還命人在滑桿上,搭建了一個遮陽用的篷子。

    行行復行行。

    有楊七這個重傷員拖累。

    一行人從汴京城到代州,足足用了十五天的時間。

    等他們到代州的時候。

    春風已經拂過了大地,萬物開始復甦。

    青嫩的草葉子、樹芽子,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往外冒。

    在廣闊無垠的大地上,百姓們正在揮汗如雨的耕種。

    一進入代州。

    耕種的氣息就更濃的。

    凡是碰到的百姓,身上隱隱都能感受到一種朝氣。

    幹起活來特別賣力氣。

    楊七眺望著田地裡勞作的百姓們,由衷的感嘆了一句,“寇准果然是一介治國良臣。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就煥發出了代州百姓身上的朝氣。”

    進入代州以後,楊七並沒有急著趕路,而是放緩了腳步,一路上明察暗訪的觀看著代州各地的變化。

    等楊七到了代州城外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二月底了。

    臨近代州城,那種熱火朝天的感覺就越發的明顯了。

    有不少年輕的漢子,行色匆匆的往代州城趕。

    楊七拍了拍滑桿,彭湃就識趣的湊到了他身邊。

    “找人去問問,這麼多年輕的漢子去代州城做什麼?”

    彭湃得令,立馬派人去探查消息。

    一會兒過後,彭湃回到楊七身邊,回稟道:“少爺,這些人都是去投軍的。大同軍開始徵兵了,他們大同軍如今換了主將,餉銀給的足,而且從不拖欠,所以都去參軍了。”

    楊七仔細觀察了一下路上的行人,皺眉道:“我看他們中間,有不少人明顯不滿足徵兵的資格,還有些人年齡太小了。這些人也去參軍?”

    彭湃愣了愣,笑道:“他們也是去碰一碰運氣的,如果不成,他們就進城去務工了。夫人在城裡,重新把酒作坊開起來了,而且規模比以前還大,所以需要的人手多。他們這些人,都是家裡地少,所以交給了家裡的老人和妻兒搭理了。自己到城裡來賺一份錢,貼補家用。”

    楊七聞言,失笑道:“我這位夫人,倒是把生意做精了,汴京城的酒作坊被拆了以後。她就把人全都派去了南國,繼續經營。如今到了代州,又繼續開啟酒作坊,她這是想擴大遼國的市場,從遼人手裡大把的賺錢。”

    “最近兩年才出現的烈酒,是你家產出的?”法海老道從一旁策馬上前,疑問道。

    楊七似笑非笑的問道:“你們道門,也想插手?”

    法海老道面色一紅,乾巴巴笑道:“老夫只是隨便問問。”

    楊七笑了笑,沉默不語。

    法海老道的話,有點兒欲蓋彌彰。

    烈酒是楊家出產的這事兒,在大宋,那是人盡皆知的事兒。

    道門作為一個千年傳承的門派,信徒遍佈天下,豈會不知道這種消息。

    楊七剛說出了烈酒,法海老道就迫不及待的出來說話,這裡面要是沒貓膩,那就奇怪了。

    只是楊七現在還不確定,到底是法海老道想摻和一下,還是道門想摻和。

    在法海老道不說出實情的情況下,楊七是不願意跟他們合作的。

    時至中午的時候。

    楊七一行人終於趕到了代州城前。

    代州城,跟楊七離開前相比,幾乎是變了一個模樣。

    不論是城頭上的守軍,還是城門口負責盤查和收稅的軍卒們,都顯得井然有序。

    而且,他們臉上有著很明顯的扎馬合部族的特徵。

    這表明了,城頭上的守軍和城門口的軍卒們,都是扎馬合部族的人。

    由此可見,扎馬合部族的人,已經融入到了代州城裡。

    寇准似乎也領會了楊七招攬扎馬合部族的意思,所以幾乎把扎馬合部族的人,都擺在了檯面上。

    西北之地,橫跨三國。

    各少數民族和部落眾多。

    楊七就是想通過這種手段,讓人見識到他豁達的心胸。

    由此,招攬四方飽受壓迫的少數民族和部落的人來投靠。

    臨近城門的時候。

    楊七就聽到了一陣爭吵的聲音。

    “爾等蕃兵,也敢盤查我們衛國公府的貨物,是誰給你們的膽量?”

    一個嘴上有兩撇鬍子的管事,義正言辭的在呵斥扎馬合部族的軍卒。

    扎馬合部族的軍卒,看起來很死板,態度很生硬,“這是城裡的規定,凡是進城的商販,必須繳納一定的稅錢。”

    兩撇鬍子的管事,憤怒的指著匆匆入城的百姓們,喝斥道:“為什麼這些賤民可以不用交錢,就能入城?”

    扎馬合部族的軍卒,沉聲道:“入城稅,僅僅針對商販。百姓不用交錢。”

    兩撇鬍子的管事,從腰間摘下一個腰牌,在扎馬合部族的軍卒面前晃了晃,喊道:“看清楚,我是為衛國公府上的人。你們出去打聽打聽,我們衛國公府上的人,什麼時候交過稅?

    我們家老爺,你們得罪的起嗎?就算是楊業在我們老爺面前,也得低著頭做人。你們這些個楊業的狗,也有資格攔我們?”

    “呵呵~”

    楊七冷笑了一聲,拍了拍滑桿,道:“抬我過去。”

    楊七的滑桿出現在了城門口,扎馬合部族的軍卒,明顯認識他,二話不說就要給他施禮。

    楊七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客氣。

    楊七一出現,扎馬合部族的軍卒們,就一句話都不說了。

    只留下了衛國公府上的管事還在那兒叫囂。

    楊七也懶得跟這種小人物計較,當即下令道:“全部拿下。”

    彭湃率領的稻草人,立馬把楊七簇擁在了中間,以防止衛國公府的管事暴起傷人。

    守衛在南城門口的扎馬合部族的軍卒,一擁而上,迅速的把衛國公府的人盡數擒拿。

    兩撇鬍子的管事,大聲的叫囂,“你們這是做什麼?你們要殺人,你們這是造反。來人啊!救命啊!代州城的人殺人了。”

    楊七冷聲道:“讓他閉嘴。”

    扎馬合部族的軍卒也不客氣,上去就給了兩撇鬍子的管事兩個大嘴巴子,然後把一個腥臭的汗巾塞進了管事嘴裡。

    楊七坐直的身體,朗聲對著圍觀的人群說道:“我叫楊延嗣,代州權知州,代州一切,我說了算。”

    楊七環顧四周,在百姓們茫然的目光中,繼續說道:“今天,我就跟諸位說一說,咱們代州城,為什麼要收商人入城稅。商人以牟利為目的,經常會用駝馬,或者牛車馬車,運送大批的貨物,在代州的官道上來往。這些重型的牛車馬車來往,回對代州官道造成損傷。

    之所以收入城稅,就是為了用來維護官道。

    代州的官道,是代州的百姓修的。

    他們耗人耗力修建了官道,卻被商人所損傷了,難道不應該作出補償?”

    百姓們聽著楊七這話,感覺特別暖心,特別提氣,一個個梗著脖子幫腔。

    “應該給錢。”

    “路是咱們自己修的,他們弄壞了,就的給錢。”

    “就是就是,只是收個入城稅而已,都沒收他們過路費,已經算是輕的了。”

    “入城稅也不是多貴,十幾個大子兒而已,還不夠他們喝一頓酒呢。”

    “……”

    兩撇鬍子的管事,被塞住了嘴,不停的衝著楊七‘嗚嗚嗚嗚嗚’叫喚。

    楊七並沒有搭理他,而是繼續說道:“咱們代州城收的入城稅,將來也會全部用到道路的修建中。一分一毫都不會有人貪墨。還有,這入城稅,針對所有的商客。不論是誰,不論什麼身份,都一視同仁。

    哪怕是我楊家的貨物要入城,也得交稅。”

    “好!”

    百姓們聞言,一個個拍手叫好。

    楊七繼續說道:“我剛才在城門口看了一下,入城和出城的商人太多,容易都在一起。這樣很不好。所以我決定。從即日起,代州城東門、南門,作為入城的門戶。西門和北門,作為出城的門戶。所有的門戶,共一分為二,一半供商客車馬通行。

    另外一半,則是專門供給百姓們進出。

    雖然有時候大家會繞行一段路。

    但是,相比而言,咱們也不用因為擁堵的關係,堵在門口很久時間不能進城。

    而且,代州城也會沿著護城河,建造一個環城牆的大道。

    儘量的給予諸位便利。”

    百姓們心地很善良。

    雖然繞城對於他們來說,確實會麻煩一些。

    但是楊七這麼一位高高在上的人物,親自給他們解釋這件事中間的利弊。

    他們也不會覺得反感。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04:44
第0454章 新楊府

    豐碑楊門第0454章新楊府『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再說了,自從楊家收回了對代州的掌控以後,代州的各地為之一清,以往名目繁多壓的百姓們喘不過氣的苛捐雜稅,全都被免除了。

    光憑藉這一點,代州的百姓就已經對楊七感恩戴德了。

    現在只是限制了大家進出的城門而已,還如此和氣的跟大家解釋,這已經算很了不起了。

    至少他們活了這麼多年,沒見過這麼和氣的官老爺。

    而且,這代州可是楊家的地盤,楊七作為掌權人,別說是限制大家出入了,就算是把代州城拆了,也不會有人有怨言的。

    人家折騰自己的家業,百姓們才懶得管。

    在百姓們諸多的恭維聲中,楊七幾乎毫不費力的完成了進出城限制的改革。

    該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就是懲戒那麼兩撇鬍子的管事了。

    楊七讓人拿開了那個兩撇鬍子管事嘴裡的汗巾。

    汗巾一除,兩撇鬍子的管事破口大罵,“姓楊的,你如此囂張跋扈,得罪我高家,你不要命了?”

    “我呸~”

    楊七啐了一口唾沫,啐到了管事臉上,罵道:“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代表高家?就算你真的代表高家又如何?我今日就算是斬了你,高懷德也不敢在我面前說一個字。”

    兩撇鬍子的管事,梗著脖子,喝道:“你憑什麼?”

    “憑什麼?”

    楊七譏笑道:“就憑你嘴裡的‘賤民’兩個字,你說的賤民,在我代州,一個個都是地地道道的糧農。就算是陛下來了,也不敢這麼說。

    依我看,你才是賤民,你們全家都是賤民。

    作為對你們高家的懲戒,從即日起,凡是高府進城的商隊,或者是人,一律要交稅,而且還是雙倍的稅。”

    “你敢!”

    楊七咧嘴一笑,道:“我有什麼不敢的?打斷他兩條腿,扔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去。高府此次押送的貨物,我扣下了。算是你這個高府管事,頂撞我的補償。”

    在高府管事的嘶吼聲中,扎馬合部族的軍卒,打斷了他兩條腿,扯著他扔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

    高府商隊裡的其他人,全都灰溜溜的逃走了。

    處理了高府的人,楊七和顏悅色的問扎馬合部族的軍卒,“你們的族人搬過來了嗎?生活可還過得去?”

    扎馬合部族的軍卒,激動的道:“都搬過來了,過的比以前好。家裡的女子們,現在都居住在城裡。兄弟們現在每日裡守城守門,拿著足夠的餉銀,養家餬口完了,還有剩餘。

    老族長說,您是咱們扎馬合部族的大恩人。”

    楊七樂呵呵笑道:“什麼恩人不恩人的,以後就不要說這話了。你們既然住進了代州,以後咱們就是自己人了。以後出門在外,也不用低著腦袋跟人說什麼扎馬合部族了。你可以挺起胸膛,告訴他們,你是代州人。”

    扎馬合部族的軍卒,一臉激動,重重的點了點頭。

    楊七又看向了其他扎馬合部族的軍卒,喊道:“今天你們都做的不錯,這個月的餉銀翻倍。我說的。”

    扎馬合部族守門的軍卒,一個個激動的大聲喊道:“多謝大人。”

    楊七拍了拍扎馬合部族軍卒的肩膀,在眾星捧月的目光中,進城了。

    早已收到了消息的佘賽花等人,在城裡的楊府別院裡等候。

    代州府衙如今是楊七的官邸。

    老楊可不願意住進代州府衙裡去沾楊七的光。

    楊家在代州有一座規模龐大的宅院,以前被楊保佔著。

    老楊直接帶人住進了楊府別院。

    楊七等人到達了以前的楊府別院,現在掛著楊府牌子的院子門前的時候。

    佘賽花帶著一眾婦人,都迎了出來。

    楊七也不敢託大,慌忙的下了滑桿,躬身施禮,“孩兒見過娘,見過幾位嫂嫂。”

    施禮過後,楊七又不忘調笑的衝著曹琳施禮道:“順便見過娘子。”

    曹琳嬌嗔的白了他一眼。

    佘賽花激動的拉著楊七的手,噓寒問暖,“傷勢好了?”

    楊七含笑道:“咱們進府再說?”

    佘賽花點了點頭,牽著楊七進入到了府內。

    這座楊家人從未居住過的楊府別院,被楊保那個狼崽子打理的不錯。

    亭台樓閣,應有盡有。

    奇花異草也在初春的時節,一個個開始冒頭。

    院子奢華大氣,綠意盎然。

    門口的影壁已經被老楊搬走,清理出了一個巨大的演武場。

    兩邊已經擺上了武器架。

    整個演武場,通體都是用青石搭建的,異常堅固。

    佘賽花牽著楊七進入到了正堂。

    正堂比天波楊府的正堂還大,擺設也比天波楊府內的擺設更奢侈。

    進入到正堂裡,在座的所有人身上,都像是平添了一份富貴氣。

    佘賽花拉扯著楊七坐下,問道:“你已經能行走了,是不是傷勢好了?”

    楊七咧嘴笑道:“好的七七八八的,再過些時日,應該就痊癒了。”

    佘賽花激動道:“那就好,那就好。”

    佘賽花呢喃了幾句,嘆氣道:“你們這些當兒子的,就沒一個省心的。你這個快好了,可是後面躺著的那兩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

    “兩個?”

    除了楊五,還有誰?

    佘賽花嘆氣道:“你五哥倒是清醒了,可是還是不能動,還在後面躺著。你大哥在蜀中,受了一身傷,聽說家裡出事了,辭官以後就快馬趕到了代州。

    到了府上,確認了家裡沒事以後,也就一病不起了。”

    楊大也受傷了?

    楊七愣了愣,安慰道:“娘,您不必擔心。孩兒這次來代州的時候,順便把三山觀的法海老道,也請過來了。讓他給大哥和五哥看看,應該很快就能痊癒。”

    佘賽花驚喜道:“真的嗎?三山觀內的老道,可是一位高人。當初你生命垂危,他都能夠治好。你兩位哥哥的病,他肯定有辦法。”

    楊七衝著門外招了招手,道:“法海先生,進來見見我娘。”

    法海老道,撫平衣袖,進入到了正堂內,躬身施禮,“老奴參見老夫人。”

    “老奴?”

    佘賽花臉色一變,起身道:“先生為何要折辱自己?”

    法海老道平靜的說道:“老奴和七少爺打了一個賭,輸了。所以這輩子都要跟著七少爺,為七少爺為僕。”

    佘賽花瞥了楊七一眼,楊七點了點頭。

    佘賽花趕忙上前,扶起了法海老道,笑呵呵道:“先生可是醫壇聖手,肯進我楊家,是我楊家的福氣。可不敢說那麼些為奴為僕的話。以後先生就和徐大夫一起,添為府上的供奉。

    府上人見了你,都必須得恭敬得稱呼你一句先生。”

    佘賽花側目,瞪著楊七,訓斥道:“特別是你小子,別以為你贏了先生,就託大。以後對先生恭敬一點,聽到了沒?”

    楊七心知,這是佘賽花在幫他收攏人心,自然沒有不答應得道理。

    他笑嘻嘻的點頭道:“知道了。”

    佘賽花又和法海老道寒暄了一番,才說道:“那就有勞先生為我家大郎和五郎診治了。大媳婦,你帶先生去看看大郎和五郎。”

    楊七在這時候插話道:“嫂嫂,法海先生的醫術可是師門秘傳,施展的時候,不能讓外人瞧見。所以一會兒,你給法海先生,準備一個單獨的地方,讓他診治。別讓人靠近。”

    法海老道的醫術,是以毒攻毒的手段。

    楊七怕府上的人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所以先隱瞞了此事。

    有法海老道這位國手幫大郎和五郎診治,佘賽花明顯的輕鬆了許多。

    拉著楊七,聊了一大堆到了代州以後的家常。

    楊七陪著她說了許久,問道:“娘,爹呢?”

    佘賽花埋怨道:“你爹閒不住,他怕大同軍交到你們兄弟手裡荒廢了,所以去大同軍軍營了。”

    楊七愣了愣,笑道:“那就隨他吧。”

    楊七在乎的,只有大同軍的編制。

    目前,大同軍的編制,已經被朝廷擴充到了六萬人了。

    老楊有心藉著大同軍的根底重建火山軍,楊七也樂見其成。

    反正楊七對大同軍的期望,並不在火山軍身上。

    在這大西北,步兵的侷限性很大,再強的步兵,也做不到無敵的姿態。

    楊七打算從大同軍中,抽出兩萬人的編制,建立一股騎兵。

    當然了,這些話,楊七是不會告訴老楊的。

    又陪著佘賽花聊了許久,楊七才起身,扶著曹琳,去往了楊府上給自己安排了酒池肉林。

    這名字是楊保起的。

    一座獨立的院子,套著主院。

    進入院子裡的門,就看到了一大片的竹林。

    在竹林深處,有一片活水,是一處從地下引過來的泉源。

    泉水匯聚出了一個池塘。

    在池塘邊上,搭建著一個木製的小樓。

    小樓有三層。

    一層是待客用的廳堂。

    二層是臥室。

    三層是書房。

    小樓裡的擺設,都是按照楊七在天波楊府的時候擺的。

    唯一的區別,就是書房擴大了近三倍。

    楊七扶著曹琳進入到了小樓,鋪好了軟毯子,讓她坐下。

    “門口的那個所謂的酒池肉林的牌子,摘了吧。明天我書一個新的,你找人刻成牌匾,掛上去。”

    自從懷孕後,曹琳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從一個富貴逼人的貴女,變成了一個小家碧玉的小婦人。

    依偎在楊七懷裡,不肯離開,聽到了楊七的話,她嬌憨道:“妾身也覺得酒池肉林這個名字太噁心人。妾身想找人換了,可是娘不同意。說等你回來了,由你做主。

    妾身算是看出來了,這府上,娘最疼的就是你。連妾身這個兒媳婦,還有肚子裡的孫兒,她都不疼。”

    楊七知道,曹琳並不是在乎佘賽花疼不疼她,而是心裡有怨氣。

    從成婚到現在,已經兩年半了,楊七總共在家待著的時間,還不到三個月。

    而且這一次,差點把命喪了。

    曹琳能不怨?

    楊七摟著她,安慰道:“沒關係,娘不疼你,我疼你。”

    聽到楊七這句話,曹琳嘟著嘴,嬌嗔道:“等你疼妾身,妾身還不如去娘那裡討幾分憐惜呢。你這個沒良心了,三天兩頭不著家,還在外面拈花惹草的。還好意思說疼我?”

    楊七愣了愣,乾笑道:“初醒來過了?”

    曹琳氣哼哼的在楊七腰間捏了一把,嗔怒道:“你果然和那個騷浪蹄子有一腿。”

    楊七立馬賭咒發誓道:“都是公事,絕不牽扯一點兒兒女私情。”

    曹琳翻了個白眼,道:“妾身可不這麼覺得,她見娘的時候,那慇勤的勁兒,比妾身這個當兒媳婦的還慇勤。妾身瞧著,她就差跪在地上當場喊娘了。現在你出去府上問問,誰不知道你這位楊七少爺,有一位國色天香的外室。”

    楊七也不知道初醒那個妖女,趁著他不在的時候,到底幹了些什麼。

    不過,從曹琳的嘴裡,他聽得出來,那個妖女絕對沒幹啥好事。

    不然也不可能這麼慇勤。

    楊七一邊推算初醒的到底能幹什麼,一邊安撫曹琳道:“你就別瞎想了,她是苯教的聖女。苯教可是佛教的一個分支,人家聖女是終生不嫁的。”

    曹琳將信將疑的問道:“真的嗎?難怪她身邊跟著幾位大喇嘛……”

    初醒身邊跟著大喇嘛?

    那應該是苯教的武僧。

    楊七在西北初見初醒的時候,她身邊可是沒有苯教大喇嘛跟隨的。

    現在有了,那麼只能說明一點,就是苯教已經從西域,把人遷移過來了。

    苯教的人到了,那麼謀劃銀、夏、勝三州的事情,也就迫在眉睫了。

    初醒八成是被逼的沒辦法了,所以才到代州來找自己。

    楊七陪著曹琳又說了一會兒話,哄著曹琳睡著了以後。

    他出了楊府,直奔代州府衙。

    代州府衙門口的衙役,全都是此前從大同軍中抽調的人手。

    他們都認識楊七,見到楊七的時候,感到非常開心。

    楊七陪著他們說了幾乎話,就進入到了府衙內。

    府衙內的正堂。

    只有兩個人在。

    一個是寇准,一個身材消瘦,面目難看的書生。

    一個多月不見,寇准明顯消瘦了不少。

    楊七步入正堂的時候。

    兩個人似乎在爭吵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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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04:44
第0455章 入魔的小蘿莉(為幽默如戲萬賞加更!)

    楊七邁步踏入到正堂內的時候,兩個爭吵的人,果斷停下了爭吵。

    寇准邁步出了案几,躬身施禮道:“下官拜見知州大人。”

    面目難看的書生,明顯慢了半拍,他聽到了寇准的話後,才躬身施禮道:“草民拜見知州大人。”

    楊七瞅了瞅面目難看的書生,然後問寇准,“你們剛才吵什麼呢?”

    寇准對著楊七拱了拱手,才對面目難看的書生道:“陳江陵,你自己跟知州說。”

    陳江陵衝著楊七拱了拱,道:“啟稟府尊,草民陳江陵,應寇大人相召,添為府衙的長史。草民近日在查看府衙的時候,發現了府衙有一處禁地。草民經過多方查探,才知道里面做的是傷天害理的事情。因此,草民今日奏請寇大人,希望把那一處禁地搬出府衙。

    寇大人說,那一處禁地是知州大人親設的,他無權過問,也無權干涉,所以才吵了起來。”

    楊七愣了愣,問道:“你們說的禁地,是說的那個解刨房?”

    寇准和陳江陵,一同點頭。

    提到解刨房,寇准看楊七的眼神,明顯不對。

    楊七又好氣又好笑的道:“你看我那是什麼眼神?我剋扣你俸祿了?”

    寇准搖了搖頭,沉聲道:“楊知州,下官勸您還是先去那個什麼解刨房看看吧……裡面的人,眼睛都綠了。現在府上的衙役們,沒一個人敢進去給他們送飯……”

    眼睛綠了?

    楊七一下慌了,趕忙往解刨房跑。

    眼睛綠了,這可是吃過人肉的表現。

    楊七隻是讓他們解刨人,順便研究人體的構造,可沒讓他們吃人肉。

    跑到解刨房的時候,守著解刨房的衙役果然沒有人了。

    解刨房的門似乎從裡面緊鎖著。

    楊七一腳踹開了房門,衝了進去。

    陳江陵和寇准,出於好奇,向裡面看了一眼。

    只是簡單的一眼,兩個人臉色鐵青的開始扶著牆壁大吐特吐。

    過了好一會兒,就看到一個面色發白的胖子,和一個俏寡婦先出來了。

    他們兩個人的臉色也不好看。

    臉色中,有點發白髮青。

    出了門以後,兩個人依偎著牆,悄無聲息的坐下了。

    緊接著,就看到了楊七,提著一個張牙舞爪的小蘿莉,從門內衝了出來。

    “嘔~”

    楊七一手抓著小蘿莉,一手扶著牆壁狂吐。

    吐了好一會兒,才吩咐寇准道:“找個膽大的,把裡面的東西,全都裝起來,然後拉到城外,找一個沒人的地方,燒了,埋了”

    臉色發白的胖子和俏寡婦,聽到這話,明顯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陳江陵看楊七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魔鬼,雙腿抖的利害。

    寇准面色陰晴不定的下去找人了。

    唯有被楊七抓在手裡的小蘿莉,張牙舞爪的大喊大叫,“不能燒,不能燒,那可都是我一個多月的心血……”

    一瞬間。

    陳江陵看向了小蘿莉,眼睛像是在看鬼魅一樣。

    楊七捏起手,在小蘿莉銅糖的腦袋上,狠狠的敲了一個板栗,低吼道:“裡面都被你弄成修羅場了,不燒了,我怕被雷劈。”

    小蘿莉銅糖,被楊七敲疼了,小臉皺成一團,一臉委屈。

    “真是我的心血,真的不能燒……至少我畫出來的那些圖和大夫、寡婦記錄下的東西不能燒……”

    在楊七伶俐的目光下,小蘿莉銅糖,只能退而求其次。

    見楊七一點兒也不為所動,她楚楚可憐的哀求道:“那可是我們一個多月的心血,裡面全部記錄了人體的構造。大夫說,他已經能憑藉那些圖,研究出好一種的藥方了……”

    楊七猛然看向那個被喚作大夫的胖子。

    臉色發白的胖子,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楊七當即對帶著衙役們趕到此處的寇准吩咐道:“裡面的器具和有文字記錄的圖紙留下,剩下的全燒了。”

    寇准再也忍不住了,他可不怕楊七。

    “你還要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兒?”

    寇准義憤填膺的衝著楊七咆哮。

    楊七還沒解釋,小蘿莉銅糖就先開口了,“什麼傷天害理了,那些人都是該死之人。他們死在我手裡和死在菜市口,有什麼區別?”

    寇准踏前一步,目露凶光的盯著銅糖,咬牙切齒的低吼了一聲。

    “你這個妖女。”

    小蘿莉銅糖,不甘示弱的道:“你敢罵我?等你犯事了,被處死的時候,我就把你身上的兩百零六塊骨頭,全部剝離下來,用鐵釘串起來,擺在我房裡。哼~”

    楊七二話不說,揚起手,又給了她一個板栗,疼的她淚花都下來了。

    楊七見寇準有沖上前掐死銅糖的衝動,趕忙解釋道:“寇准,制怒。他們這是為了研究醫術才這麼做的。”

    寇准冷聲道:“什麼醫術,需要糟蹋人的身體做研究?本官長這麼大,還沒見識過。”

    寇准瞪著楊七,義正言辭的喝道:“難怪他們敢如此肆無忌憚的行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兒。就是因為有你這個罪魁禍首,在後面包庇。”

    楊七嘆氣道:“先把這裡房子裡的東西處理完,本官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寇准想要繼續發火,卻被陳江陵給攔住了。

    陳江陵安撫道:“也許知州大人真有什麼難處也說不定。又或者這裡面別有內情也說不定。知州大人也是一甲進士出身,他應該知道輕重。”

    經過了陳江陵的解釋,寇准胸頭的怒火消散了一些。

    “哼!”

    寇准冷哼了一聲,冷聲道:“等這裡處理完了,本官要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銅糖挑釁的衝著寇准做了個鬼臉。

    惹來了楊七又一個板栗。

    四個膽大的衙役,花了足足兩個時辰,才把房子裡的東西清理完。

    也情形他們是軍卒出身,一個個都見識過戰場上屍山血海的場面。

    這要是換做一般人,早嚇跑了。

    處理完瞭解刨房裡的一切,楊七命人把解刨房直接燒了。

    看著被大火吞噬的解刨房,銅糖失聲痛哭。

    楊七不理會她的哭聲,提著她的脖子,拘押著她,一行人在府衙裡,找了一個僻靜的客房。

    楊七放下了銅糖,勒令她不許亂跑以後,才開始為寇准和陳江陵解惑。

    楊七對著寇准和陳江陵拱了拱,道:“寇兄,陳兄,這裡也沒有外人,那麼楊某就把話說開了。”

    寇准一臉不耐煩的道:“別表現的那麼客氣,這件事上,我不會給你講情面。”

    陳江陵倒是挺激動的。

    畢竟,楊七說他是自己人。

    他能不能擔任代州長史,寇準可說了不算。

    楊七一句自己人,那就證明,他距離長史的位子前進了一大步。

    寇准不領情,楊七也能理解。

    楊七鄭重的為他們解釋道:“說一句讓二位見笑的話,小弟平日裡對醫道,也有所研究。小弟發覺,現有的醫術,對很多病症,都束手無策。只能看著人生生的在他們面前死去。

    腸癰之症,二位可曾聽說過?”

    寇准皺了皺眉目,並沒有說話。

    他是聽說過,但是不懂。

    陳江陵的歲數大一些,知道的比寇准多,他聽到了楊七的問話,笑道:“聽說過,發症的時候,腹痛難忍,有很多人,生生的被疼死了。還有人因此而自殺。”

    “對。”

    楊七朗聲道:“不僅如此,現在的醫術對這種病症,只能壓制,卻不能令其痊癒。一旦得了這種症狀的人,基本上都有丟命的危險。

    然,小弟曾經見過一位高人,他刨開了一位患有此病的病人,在病人肚子裡,找到了一塊潰爛的場子。並且切除了場子,縫合了傷口。

    病人病癒以後,除了肚子上留下了一個疤痕外,完好如初。”

    寇准皺著眉頭,一臉不信。

    陳江陵卻叫道:“竟有如此神奇的醫術?”

    楊七堅定的點了點頭。

    寇准嗅之以鼻道:“信口胡諏,隨便編排一個故事,就想掩飾你做下的惡事?”

    楊七側頭問銅糖,“你說說吧,在解刨的人裡面,有沒有碰見過。”

    銅糖歪著腦袋,思索了一下,然後豎起一根手指道:“您說的是尾腸?就是人腸子裡面多出來的那一節?我確實研究過。有的人那裡很小,就像是小拇指這麼大。有的人卻又紅又腫的。還有人那一塊,已經開始腐爛了,有腥臭味。”

    楊七斬釘截鐵的道:“這就是腸癰之症,那些腸尾又紅又腫的和那些腸子已經開始腐爛的人,就是得了腸癰之症。

    用目前的醫術,這種病症是無法根治的。

    所以我才會讓他們三人,用罪囚和探子,摸清楚人體的構造。

    從而研究出能夠根除這種病症的醫術。”

    陳江陵若有所思的道:“原來如此。”

    寇准皺著眉頭,懷疑道:“口說無憑,誰知道你是不是從哪兒看到了這麼一個病症,以此為藉口。”

    楊七咬了咬牙,看向銅糖。

    “在人肚皮上開一小刀,從裡面找出尾腸所在,切除了它,並且縫合傷口,你能不能做到?”

    銅糖張開嘴,露出了兩顆小虎牙,說道:“我只能找到尾腸,並且切了它。但是我不會縫合。”

    楊七轉頭對著寇准道:“你說口說無憑,那咱們就試一試。你去找兩個因此病有輕生念頭的人。我去準備東西。咱們試一次,眼見為實。”

    寇准並不是迂腐的人,他不會為了一兩個要死的人,和楊七計較。

    如果真有這等醫術,那也是造福萬民的事兒。

    犧牲一兩個快要死的人,不算什麼。

    “我去找。”

    寇准當即站起身,去找病人了。

    楊七也沒閒著,先是讓人去準備一個乾淨整潔的房間,然後他讓銅糖開始準備。

    他回到了府裡,從法海老道手裡討要了一種能讓人昏過去的迷藥,又抱了兩壇烈酒,和一些白淨的紗布。

    然後帶著徐大夫,一起到了府衙。

    到了府衙以後。

    寇准已經找到了病人。

    寇准在城中的醫館裡輕易就找到了四個病人。

    揚言可以治好他們的病。

    若是有什麼閃失,會賠償給他們家人一百兩銀子。

    巨款在前。

    別說是幫他們治病了,就算是要他們的命,他們也答應。

    反正大夫也治不好他們,他們都覺得自己活不長了。

    楊七在知道了此事以後。

    更改了寇准的說法。

    他告訴這些病人,不論是病癒還是出了意外,他們的家人都會得到銀子。

    這麼做,也是為了防止這些病人,為了錢財,鋌而走險。

    那麼這一次的證明,也就失去了意義。

    一間乾淨且簡陋的手術室準備好以後。

    楊七命人在手術室外,灑上了石灰。

    又用烈酒,噴在房內。

    由於準備的倉促,沒有手套一類的東西。

    所以楊七果斷用烈酒,讓銅糖和徐大夫泡手。

    楊七、胖子、寡婦、寇准、陳江陵,五個準備觀摩的人,也用烈酒噴了全身。

    一切準備就緒以後。

    楊七用麻藥麻翻了四個病人。

    把他們扒光了,抬進了手術室。

    小蘿莉銅糖,看到光禿禿的人,顯得格外的興奮。

    不過,她也記得楊七的提醒,沒敢把這些人粗暴的解刨。

    而是用烈酒在病人的肚子上消毒。

    然後,果斷下刀。

    對於這個變態的小蘿莉而言,切人真的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兒。

    雖然,從年齡上說,她已經算是一個成熟的大姑娘了。

    銅糖下手很準,一刀下去,輕易的找到了盲腸,病人的盲腸已經開始潰爛了。

    銅糖輕易的就切下了盲腸。

    後續的工作,縫合和包紮傷口的事兒。

    她不會,徐大夫顫顫巍巍的接手了。

    一場足以震驚世人的盲腸切除手術,就這麼輕而易舉結束了。

    徐大夫表現的是最激動的一個。

    因為他看到了不一樣的醫術,他看到了他名揚天下的希望。

    小蘿莉銅糖,是最無奈的那個。

    因為一個光禿禿的人,躺在她的面前,她卻不能切開看看。

    一場手術過後,接連有進行了三場。

    做完手術以後,徐大夫已經被小蘿莉銅糖的手段折服,他表示要跟著銅糖,一起研究。

    陳江陵表現的很震驚。

    見識過四場手術以後,他就忘記了對小蘿莉銅糖的恐懼。

    開始找小蘿莉銅糖問東問西。

    寇准表現的很淡定,在這些人沒有痊癒以後,他是不會發表任何意見的。

    小蘿莉銅糖在擺脫了所有人以後,竄到了楊七面前,激動的道:“你讓做的,我都做完了。接下來,咱們是不是換個地方,繼續切人?”

    楊七賞給了小蘿莉銅糖一個板栗,訓斥道:“切人,切人,切人,你就知道切人。再這麼下去,你就入魔了。

    從今日起,你放假十天,出去玩。

    以後除了幫仵作驗屍的時候切人外,以後你每個月只允許切一個人。

    剩下的時間,你就和徐大夫還有那個胖子,一起用你切人研究出的成果,研究醫術。”

    小蘿莉銅糖,一臉不滿的道:“那真的會很無趣的。”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04:45
第0456章 楊七的大氣

    楊七對於小蘿莉銅糖的鎮壓是強制性的,任憑她如何反駁、推脫、耍賴,楊七也一點兒不為所動。

    胖子大夫和俏寡婦,兩個人得到了楊七放長假的許諾,猶如聽到之音。

    從府庫裡支了一些餉銀,就匆匆的跑出了府衙,去找以前的舊友敘舊去了,他們被壓抑的太久了,需要好好放鬆一下。

    徐大夫似乎痴迷上了這種手術,一大把年紀了,居然纏著小蘿莉銅糖,問東問西。

    見此,楊七果斷的給徐大夫一個任務,讓他帶著小銅糖,去代州城裡玩耍。

    小蘿莉銅糖張牙舞爪的想拒絕,卻被楊七無情的給鎮壓了。

    於是,代州城的街道上,就能看到有趣的一幕。

    一個身材矮小,粉雕玉琢的小蘿莉,背負著雙手,小大人似的晃蕩在街道上,逢人就仔細的瞅瞅,看看從那裡下刀解刨合適。

    一個年紀老邁,鬍鬚白花花的老頭子,跟在小蘿莉身後,像是富家千金身後的狗腿子一樣。

    府衙內。

    除了衙役外,只有楊七、寇准和陳江陵,還有躺在臨時病房裡養傷的四個病人。

    安置好了病人。

    楊七、寇准和陳江陵,回到了府衙的正堂內。

    三人坐定以後,寇准衝著楊七拱手道:“適才是下官無禮了,往大人恕罪。”

    楊七端坐在主位上,手裡把玩著屬於他知州獨有的印璽,笑眯眯道:“這才剛手術過,結果還沒出來,寇兄就認輸了?”

    寇准慚愧道:“窺一斑而見全豹,下官從接受過手術的四位病人的臉色觀察,他們的病症,在手術後,明顯得到了緩解。”

    “別!”

    楊七放下了手裡的印璽,笑道:“別急著這麼早下定論,本官一定要讓你輸的心服口服。七日以後,他們的病情是否痊癒,就能看出一個端倪。到時候,咱們在輪一輪,輸贏的問題。”

    寇准明知道自己輸了,卻也不矯情,聽到了楊七的話以後,撫了撫衣袖,平靜道:“那咱們都等七日後,再論輸贏。”

    聊過瞭解刨房的事情,也該聊正式了。

    楊七也很快的進入到了正題,他問道:“我不在的一個多月裡,寇兄在施政方面,頗有建樹。一路上,我見到的,都是一片欣欣向榮的局面。由此可見,寇兄是一位治政良材。

    寇兄在最近一段時間內施政的時候,可遇到過什麼麻煩?”

    寇准似乎早有準備,他醞釀了一下,正色道:“有三點,首要的問題,是大同軍的問題。目前,代州城附近最多的就是大同軍的軍卒和他們的家眷。關於他們和他們的家眷,到底是按照朝廷的政策進行管束,還是另行安排,需要大人定奪。

    其次,代州城的商法,代州城的商法,是大人您定下的,許多商法都和朝廷的商法不合。還有很多擁有朝廷御賜的官造玉牌的,不用交稅的商戶,咱們代州城卻向他們徵稅,這引起了他們許多人的不滿。最近頻頻有人拿著汴京城裡各大權貴的腰牌,到衙門裡問話。

    事情牽扯到了朝廷,也牽扯到了朝中的許多權貴。

    此事,下官難以決斷,所以只能等大人回來決斷。

    最後,就是有關代州知州衙門裡的官員問題。目前,代州的事宜比較繁重,可是州府衙門裡的官員,卻極其空缺。需要盡快的補充齊全。不然,下官一個人,也沒辦法把整個代州,管理起來。”

    提到補充代州州府衙門裡的官員問題,陳江陵明顯的挺起了胸膛。

    楊七也下意識的看向了他。

    寇準是個聰明人,見楊七看向了陳江陵,就明白了陳江陵的意思。

    寇准解釋道:“大人,陳江陵陳兄,是先帝時期的進士,由於得罪了朝中的權貴,舉家被發配到了代州。下官在下縣任職的時候,和陳兄有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對於陳兄的學識和理政才能都有所瞭解。

    所以下官才斗膽,招了陳兄入府衙,任長史一職位。”

    “哈哈哈……”

    楊七聞言,朗聲一笑,說道:“既然寇兄極力的推薦陳兄入府衙為官,那麼想必陳兄一定有過人之處。寇兄既然信得過你,又願意為你作保。那麼本官也就信得過你。從今日起,你就擔任代州州府衙門的長史一職。

    關於你的官命告身,還有一應的官服引信,本官都會稟報給朝廷。到時候朝廷也會配發給你的。”

    代州如今是楊七的一言堂,基本上楊七決定的任命,朝廷也沒人會去拒絕,也沒資格拒絕。

    按照慣例,他們會在得到楊七奏報的時候,就痛快的審批了陳江陵的官身。

    只要楊七不去任命比他官爵高的官員,朝廷就沒資格管。

    陳江陵激動的站起身,對著楊七躬身施禮,“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楊七起身,踱步下了官椅,走到了陳江陵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好好幹,別辜負了寇兄對你的提攜,也不要辜負本官對你的信任。在咱們代州,沒有人會打壓你。只要你認為對的事情,又合理合法,那你就放開手腳去做。”

    陳江陵一臉恭敬的躬身抱拳道:“下官遵命。”

    楊七又踱步到了寇准身前,鄭重道:“本官以後可能顧不了太多代州的事宜,所以代州的很多事,還需要你處理。關於你的官職,本官會上書朝廷,許你一個從五品的官身,代判代州事。”

    寇准起身,作揖,道:“定不辜負大人的厚望。”

    楊七點了點頭,又道:“至於你剛才說的那三點,本官現在就可以回答你。首先,大同軍的軍卒和他們的家眷,是分開管理的。大同軍的軍卒,其家眷,在代州,和普通的平民一樣,除了個別的軍烈遺孀外,所有的家眷,都一視同仁。

    而大同軍的軍卒,其管轄權,均屬於大同軍內部。代州府衙不得插手大同軍的一應事物,也無權干涉大同軍內的事物。

    一旦遇事,需要雙方主官共同點頭以後,才能作出決斷。

    軍方不得干涉衙門,衙門也不得干涉軍方。”

    楊七痛快的一筆把代州內的軍政兩權,分割開了,互不牽扯。

    而他作為代州和大同軍共同的主官,遇事只有他擁有一言決斷的權力。

    這麼多,極大的改變了軍政雙方,互相干涉,互相影響的局面。

    代州也從此前的兵民一體,變成了兵就是兵,民就是民。

    而楊七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準備培養出一批,真正的職業軍人。

    對於楊七的這個決斷,寇准和陳江陵都沒有什麼不同意的。

    畢竟,對於他們而言,代州是屬於楊家的。

    軍政一體的話,反而軍方很容易干涉政方的施政問題。

    如今清楚的劃分開,反而對他們有利。

    “下官明白。”

    “下官明白了。”

    解決了大同軍軍卒和他們的家眷問題,楊七又說道:“關於代州城乃至整個代州的商法,無需更改。不論是誰,哪怕是我們楊家的人在做生意,依舊必須繳納相應的稅務。朝廷的面子和各家權貴的面子,在代州內不好使。

    他們如果依舊喋喋不休的反抗,或者各種抱怨。那就讓他們滾出代州。

    在代州內,必須遵守我代州的規矩。不遵守規矩的,不論是誰,我都不會講任何情面。”

    寇准和陳江陵對視了一言,雙方均看出了對方眼裡的震驚。

    楊七如此公平公正的做派,正是他們想做卻又不敢做的。

    楊七的作法,無疑是將朝中的權貴,甚至皇族都得罪光了。

    可是他依舊的強勢,依舊的無所畏懼。

    跟著這樣的人做事,寇准和陳江陵心服口服。

    二人共同抱拳,異口同聲的說:“大人英明。”

    楊七一點兒也不在乎兩個人心裡的反應。

    即便是知道了,他也會付之一笑。

    他剛在汴京城裡鬧了一票大的,各家各府的人,對他避之不及呢。

    又怎麼會衝上來在他的地盤上跟他死磕?

    除非腦袋被門夾了。

    最後,對於寇准的最後一個問題,楊七也給出了自己的建議,他說道:“州府衙門裡卻人手,那你們就去挑選,去招攬,甚至可以對代州管轄下各縣的官員進行調配。

    總之,在我代州,任用官員,不看出身,不看門第。只要身家清白,又能做好他所任職的職權內的事情,皆可為官。

    歸根結底一句話,誰有本事誰上。沒本事的就別佔著位置,在那兒尸位素餐。”

    楊七大氣的給寇准和陳江陵放權,幾乎把代州內一應官員任命的問題,都拋給了他們。

    二人也感受到了楊七對他們的信任和倚重。

    寇准這位以後的千古賢相,就這麼被楊七忽悠的,死心塌地的跟著楊七混了。

    畢竟,不論是在朝中,還是在其他的州府,其主官,都不可能輕易的把權力,放給他們。

    因為這麼做,隨時有被架空的危險。

    然而,楊七卻一點兒也不擔心被架空。

    只要代州的軍權在楊家手上,楊家在代州,就擁有絕對的權力。

    真要被人架空了,大不了殺一批,再任命一批而已。

    反正代州只是一州之地,上下官員加起來,也就幾百人而已。

    這種問題要是拋給趙光義,趙光義絕不敢像楊七這麼幹。

    因為全大宋的官員,加起來快十幾萬了。

    趙光義殺不完。

    而且也不敢殺,真要開殺了。

    大宋也就完了。

    楊七痛快的把代州的政權交給了寇准,臨走的時候,還交給了寇准一個任務。

    “咱們代州,在一步一步的發展,教育問題也必須得跟上。不能讓人提到代州,就說咱們這裡只有武夫。所以,我希望你們兩位,可以重視一下代州的教育工作。

    儘可能的,讓代州的孩童們,都能讀書識字。”

    陳江陵聽見這話的時候,交口稱讚,“大人好氣魄,下官敬佩萬分。”

    寇准卻皺著眉頭道:“大人,讓全代州的孩童們都讀書識字,這可是一個不小的政舉,所要耗費的銀錢,也不是小數目。而且每年都會有所耗費。”

    楊七大氣的揮手道:“咱們代州,每年收到的商稅,那麼多。又不用上交朝廷,全都送到我家?放著會發霉的。與其如此,不如全部拋出去做教育,為代州的下一代,增磚加瓦。

    我希望,三年之內,代州能做到,每一個村莊,都有一個私塾。每一個縣,都有一座學院。

    而我會在代州城內,設立一個高等的學府。”

    寇准瞪著眼睛,一臉驚愕的道:“如此以來,三代以後,代州城裡,可就全是讀書人了。這可是聖人篇章中才能出現的盛世啊。”

    楊七咧嘴笑道:“你做官,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寇准咬了咬牙,沉聲道:“大人若是真捨得錢財,下官一定會在三年內,讓代州的每一個村莊,都有一個私塾。讓代州的孩子,都能讀書識字。”

    楊七點了點頭,道:“儘管放手去做,對於這方面的錢財,絕不會拖欠一分一毫的。剛才我查了一下近一個半月府庫裡的稅收,大致上有六十多萬兩。從即日起,各級衙門的官員和衙役,俸祿上調五成。

    扣除了你們的俸祿和衙門裡公用的銀兩,還剩下五十八萬兩。

    這五十八萬兩,留下二十萬兩做軍資儲備外,剩下的三十八萬兩。拿出二十萬兩,作為各地私塾籌建之用。

    剩下的十八萬兩,用於修建代州通往各地的道路。

    以後每個月府庫的稅銀,做一個賬目給我。我會依例,分派這些銀兩。”

    寇准震驚的喊道:“拿出二十萬兩籌建各地私塾?”

    寇準沒想到,楊七如此大手筆。

    說做就做,而且一次性就批款這麼多。

    震驚之餘,他和陳江陵二人,長身作揖,恭敬的道:“下官代代州的百姓,謝過大人的恩德。”

    以往,鎮守在各地的封疆大吏們,一個個恨不得挖地三尺,剝削光了治下百姓們的所有錢財。

    似楊七這種,把大把錢財砸進去的,真的不多見。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04:46
第0457章 兄弟同心

    搞定了代州府衙的事宜,楊七大袖飄飄的離開了府衙。

    寇准望著楊七的背影,一臉沉重的道:“他在代州施行如此仁政,又牢牢的把控著代州的權柄。長此以往,代州的人,只會記得楊延嗣,不會記得朝廷和陛下……”

    陳江陵一臉激動的說道:“這是一代梟雄的本色。跟著這種人,才能幹大事兒。”

    寇准苦笑道:“我只怕,到時候,大事兒沒幹成,你我和你我的家人,就跟著他陪葬了。”

    “陪葬又如何?”

    陳江陵激動的低吼著,“當年太祖尚在潛邸的時候,誰又能肯定他會做真龍天子?那些個朝中的權貴,跟著他冒險做陳橋兵變這個局,又圖什麼?”

    寇准瞪著陳江陵,喝斥道:“陳兄,你這個想法很冒險。還是少說為妙。”

    陳江陵盯著寇准,沉聲道:“寇兄,我和你不同。你在朝中沒有得罪人,所以你以後的官途,可以說是平步青雲。而我,必須拼一把,才能有所建樹。”

    寇准苦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

    其實陳江陵這話說的偏差很大。

    寇准作為楊七之下,代州暗地裡的第二人。

    一旦楊七幹了什麼掉腦袋的事兒,他寇准即便是什麼也沒做,也逃不掉。

    可以說,從他入代州州府衙門的那天起,他就和楊七綁在了一起了。

    如今,楊七更是把代州套在了他身上,他想逃都逃不了。

    “一遇楊七,毀終生啊。”

    寇准仰天長嘆了一句,開始低頭起草關於代州內的教育問題的章程和告示。

    他之所以會由此感嘆。

    全在於他曾經午夜夢迴的時候,仔細推算過自己中進士以後的每一個細節。

    得到的結果讓他有些悲憤,又有些哭笑不得。

    可以說,從當日的瓊琳宴上,遇到楊七的那一刻起。

    他的命運,就已經被楊七把控在手裡了。

    楊七先是通過手段,把他悄無聲息的弄到了代州當縣令。

    然後,在他快要完成縣令任職,準備調任的時候。

    楊七又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他面前,成為了他的上官,並且把他一步一步的和代州綁在了一起。

    曾幾何時,寇准很想當面問一問楊七。

    當日在瓊琳宴會上,那麼多的進士,他是如何一眼相中了自己。

    然後往死裡坑自己呢?

    可惜,他終究沒問出口。

    因為在他內心深處,隱隱對楊七有一種恐懼。

    當年的楊七,以十七歲的年級,就佈局把自己握在了他手裡。

    這種手段,堪稱妖孽。

    這種年齡小,多智近妖的妖孽。

    對於他這種從小被稱為神童的人來說,天生有一種壓制。

    他只希望,楊七不要干逆天的事兒。

    同時,也希望,楊七那天把自己玩膩了,給放了。

    除此之外,他不敢像其他的。

    陳江陵可沒有寇准這麼多深刻的體會。

    此刻,他正為自己一夜之間,從一個白身,變成了州府衙門從六品的長史而激動。

    也為自己找了一個好主公,而趕到激動。

    ……

    州府衙門外。

    楊七剛一出門,就撞上了三個小傢伙。

    楊順、種衡、狄三郎。

    三個小傢伙見到楊七,一臉激動。

    楊七瞧著三個身穿著皮甲,要跨長刀的小傢伙,皺眉道:“你們三個小傢伙,不是在軍營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偷跑出來的?”

    楊順比較皮,他笑呵呵的撓了撓頭,說道:“楊老將軍說,咱們兄弟三個,既然是您的家將,就的跟著你。所以他把咱們三兄弟,從軍營裡趕出來了。讓我們來找你。”

    楊七挑了挑眉毛,狐疑的問道:“真的?”

    狄三郎為人比較厚道,聽到楊七發問,他立馬出賣了楊順,實話實說。

    “回七爺的話,主要是楊老將軍在點兵的時候,楊順說我們是您的家將,不歸老將軍管。老將軍當時一生氣,就把我們三個給趕出來了。還說我們是您的家將,就應該跟著您。他沒資格帶我們。”

    種衡擠眉弄眼的補充道:“屬下覺得,老將軍是看我們三個,是可造之材,待在軍營裡,怕被糟蹋了。所以就讓我們跟著您,學一點兒東西。”

    楊七又好氣又好笑的指了指三個小傢伙。

    在三個小傢伙希冀的眼神中,楊七嘆了一口氣,道:“罷了,你們就先跟在我身邊吧。”

    三個小傢伙歡呼雀躍的湊到了楊七身旁。

    一個個抬頭挺胸的,像是驕傲的小公雞一樣。

    楊七帶著三個小傢伙,回到了楊府。

    剛一進門,就撞上了老楊。

    老楊一瞧楊七,又瞧了瞧楊七身後的楊順三人,扯了扯嘴角。

    “呦~某些人這才上過一次戰場,就學會收家將了。這要是多上幾次戰場,恐怕就要開始組建軍隊了。”

    楊七翻了翻眼皮,他對於老楊得嘲諷,也很無奈。

    畢竟在老楊這個戰場宿將眼裡,他確實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毛頭而已。

    收家將,確實太唐突了些。

    楊七也不願意跟老楊去辯解什麼,只是衝著老楊拱了拱手,喊了一聲,“爹。”

    然後就帶著三個小傢伙,溜到了楊大和楊五養傷的地方去了。

    法海老道的醫術,真的不是吹的。

    楊大和楊五,在法海老道的診治下,明顯的好了許多。

    重傷不起的楊大和楊五,已經能坐起身,勉強的吃一些東西了。

    楊七闖進他們養傷的地方後,就看到大嫂花解語和五嫂馬賽英,正在各自喂自家男人吃米粥。

    一見到楊七。

    大嫂花解語和五嫂馬賽英,就起身施禮。

    “見過小叔。”

    楊七拱手還禮,“見過兩位嫂嫂。”

    大嫂花解語識趣的笑道:“我們姐妹飯喂的也差不多了,法海先生說他們大病初癒,不能多食。我們姐妹先下去了,你們兄弟聊。”

    大嫂花解語帶著五嫂馬賽英離開了。

    楊七笑呵呵的湊到了楊大和楊五的床前。

    “傷勢如何?什麼時候能痊癒,什麼時候能帶兵?”

    楊五沉默不語。

    楊大瞪了楊七一眼,挪動了一下身體,說道:“法海先生說,我得傷勢雖重,卻沒傷及根本,所以將養一個多月就能痊癒了。五弟的傷勢比較重,可能需要臥床靜養三個多月。”

    楊七點了點頭,欣慰的笑道:“能養好就好。”

    楊五突然開口,道:“四哥呢?”

    提到楊四,房裡的氣氛明顯有些低沉。

    楊七沉默了一下,沉聲道:“至今沒有找到四哥的消息,不過我堅信,四哥還活著。我也會找到四哥的。”

    楊五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喃喃道:“偷襲遼軍糧草的任務,本應該我去的。是四哥代我受過了。”

    楊七嘆了一口氣,沉默不語。

    楊大往楊五身邊挪了挪,艱難的抬起了受傷的胳膊,拍了拍楊五的肩頭。

    “都是兄弟,沒有誰代誰受過這一說。你若是真的心裡難受,覺得有愧四郎,那就更應該堅強的活著,勤練武藝,到時候為四郎報仇。”

    楊五咬著牙,堅定的點了點頭。

    “哎哎哎~”

    楊七咋咋呼呼的喊道:“我說你們兩個,不要一副四哥已經死了的表情好不好。我都說了,四哥有可能沒死。”

    楊五冷冷的瞪向楊七。

    楊大感嘆道:“戰死沙場,本來就是我將門子弟的宿命。從我們踏上疆場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馬革裹尸的準備。你不用說這種話,寬慰我們。”

    楊七苦笑道:“我說的是真的,目前為止,派出去的人。已經找到了其他隨著四哥去偷襲遼軍糧草的火山軍精銳的屍體。可是卻沒找到四哥。

    從打聽到的消息得知,當時四哥被遼軍逼到了一個懸崖邊上。

    然後他跳下了懸崖。

    可是那懸崖下,確實一條寬闊的河流。

    據推斷,四哥極有可能,被河流衝到了下游的岸邊,被人救起了。”

    楊大和楊五,眼中明顯的冒起了一絲亮光。

    楊七心裡卻嘆了一口氣。

    因為他撒了一個小謊,派出去的探子,只是探查到了楊四跳崖了。在懸崖底部也沒找到楊四的屍體。

    至於楊四是不是真的被人救了。

    並沒有查探到。

    “你說的是真的?”

    楊五一臉激動的問道。

    楊七重重的點了點頭,“從事發到現在,我派出去了十六撥的探子,他們回來以後,都證實了這個消息。”

    楊五激動的點頭,“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只要活著,我們兄弟遲早會重逢的。”

    楊七和楊大,附和的點了點頭。

    聊過了楊四之後,楊大和楊五明顯的輕鬆了不少。

    楊大沉吟的問道:“七弟,你跟我說說,我去蜀中的這一段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你會讓爹送信給我,讓我辭官。咱們一家,為何會從汴京城搬到代州?”

    楊五也盯著楊七。

    顯然,他也很想知道。

    這幾日馬賽英雖然在照顧他,可是並沒有告訴他,在他昏迷以後,發生了什麼。

    楊七聳立聳肩膀,笑道:“兩位哥哥還是不知道的好,再說了,一切我都處理妥當了。說出來了,徒增傷感。”

    楊大瞪著眼,“楊延嗣,我是你哥,你親哥。還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嗎?這個家,不是你一個人的家,是我們共同的家。有事兒,不需要你一個人扛著。我們兄弟每一個人,都能扛。

    你不能把所有的事兒,都攬在自己身上。這樣會顯得我們這些當哥哥的都很無能。

    特別是我這個當大哥的。”

    楊大的話說的很重,重到楊七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一直以來,楊七都在暗地裡為楊家遮風避雨。

    他自信可以幫楊家料理好一切,幫楊家排除一切的危險。

    可是,直到楊大說出這些話,他才意識到。

    楊家不是他一個人的。

    他還有兄弟可以依靠。

    他還有兄弟可以幫忙。

    楊七心裡有愧疚也有感動。

    沉默了片刻。

    楊七開腔了,“既然大哥和五哥,一定要知道始末。那我這個當兄弟的,也就不瞞你們。”

    楊七一五一十的把有關雁門關的算計,有關朝堂上的算計,一件不露的告訴了楊大和楊五。

    楊七講的很仔細。

    一直講到了傍晚時分。

    任何一個小細節,他都沒錯過。

    “嘭~”

    聽過了楊七的話以後,激動的楊大,顧不得身上的傷勢,一拳砸斷了床邊的木製欄杆。

    楊五咬牙切齒的憤恨道:“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

    楊五是一個性情耿直的人,也是一個率真的人。

    突然聽到了這麼多陰謀算計,他心裡的怒火噌噌噌往上漲。

    他恨不得現在就傷勢痊癒,然後披甲持槍,衝進汴京城裡,找那些個算計過楊家的人報仇雪恨。

    楊大顯得比楊五更理智,因為他知道的事情,遠比楊五要多。

    楊大聲音沉重的道:“七弟,按照你的說法,汴京城裡有一半的將門,恨我楊家不死。而我楊家的火山軍在雁門關一役,死傷殆盡。因此在陛下面前失勢,陛下也不想庇護我楊家。甚至有心在後面當推手,讓我楊家,從將門之列除名?”

    楊七重重的點了點頭。

    楊五憤怒的嘶吼道:“我楊家,為了大宋江山,血戰雁門關,不惜身死報國。陛下怎麼能如此對我楊家?為什麼?為什麼?”

    “難道忠君報國,也有錯嗎?”

    楊七無聲的低下頭。

    楊大仰著頭,嘆息了一聲。

    楊大嘆息過後,苦澀道:“難怪你會讓爹辭官,然後帶著一家人到代州。原來汴京城裡,已經沒人願意讓我楊家留下了。”

    楊七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大哥,別那麼悲觀。至少我們還有代州這個容身之所。”

    楊大點了點頭,道:“那你打算,接下來怎麼做?”

    楊七悠然道:“別人既然靠不住,那我們只能靠自己。我要把代州,打造成鐵桶一般,讓誰也插不進來。然後在訓練一批雄兵。到時候我們既有代州,又有重兵在手。

    我們完全可以像折家一樣,聽調不聽宣。

    把我們楊家的命運,捏在自己手裡。”

    楊大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大哥幫你,我們兄弟同心,一起努力。”

    楊五憤恨道:“不管怎麼做,我一定要讓害我楊家的人,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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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8章 籌建騎兵的構想

    兄弟三人一席話,楊大、楊五和楊七,站在了統一戰線上。

    對此,楊七真的很激動。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有兄弟支持,楊七覺得,自己在西北立足的步子,會邁的更穩。

    楊七向楊大和楊五,說了自己的一些計畫。

    比如建立騎兵的計畫。

    楊七湊近了楊大和楊五,仔細說道:“目前,朝廷已經把大同軍的兵額,增加到了六萬。爹到了代州以後,把大同軍的軍權,抓在了自己手裡。

    我瞧著爹,應該是想重建火山軍。火山軍的事宜,我們插不上手。所以就只能放手任爹去做。

    爹對火山軍,一直都使用的是精兵簡政,寧缺毋濫的政策。

    所以,我推斷,爹如今這麼大肆徵兵,到最後,大同軍的軍卒認輸,也不會超過三萬。

    其中新練的火山軍,很有可能保持在原有的八千人數左右,最多保持在一萬。

    其餘的兩萬,很有可能會作為火山軍的僕從軍。

    這樣下來,大同軍的兵額,還剩下三萬可以操作。

    四哥曾經想在西北,建立一支騎兵。

    所以我想把四哥的這個計畫,提出來執行。

    剩下了三萬兵額,我準備秘密的訓練一支騎兵。

    其中重甲騎兵的人數,保持在五千;輕甲遊騎的人數,保持在一萬人。

    另外擴充兩萬人的後勤輜重僕從軍。”

    楊五不怒自威,板著臉道:“我不擅長籌建軍隊,所以你不要跟我說這些。你直說,讓我做什麼。”

    楊大心思比楊五細緻,他倒吸了一口冷氣,沉聲道:“七弟,你知不知道,一個重甲騎兵身上穿戴的盔甲和兵器,加起來得多少錢?五千重甲騎兵?一萬輕騎兵?這得花多少錢?咱們有那麼多錢嗎?”

    依照大宋重甲騎兵的標準,一個重甲騎兵的全身裝備,加起來,足有一百多兩銀子。

    這還不算額外的馬匹。

    遊騎兵的裝備倒是不貴,渾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胯間的彎刀和胯下的馬匹。

    即便如此,遊騎兵的一身裝備,也得三十兩左右。

    同樣沒有核算馬匹。

    再說馬匹。

    重甲騎兵,對馬匹的要求極高。

    要求馬匹必須跑得快,而且還要負重力極強。

    這就意味著。

    重甲騎兵的馬匹,都必須是上等馬。

    而且還要做到,最少一人雙馬。

    一萬匹的上等馬,加起來足有上百萬兩銀子。

    而且有錢未必買得到。

    最重要的是,馬匹身上也要披甲。

    這耗費就更大了。

    遊騎兵對馬匹的要求沒有重甲騎兵那麼高。

    但是同樣也需要中等以上的馬匹才行。

    而且同樣需要一騎雙馬。

    楊大坐在那兒,仔細的幫著楊七,算了一筆細賬。

    楊七聽著若有所思。

    楊五卻一臉震驚。

    因為從楊大嘴裡爆出來的每一個數字,對他來說,都是天文數字。

    楊大核算到最後,給出了一個非常保守,非常節儉的數字。

    “最少得八百萬兩白銀。”

    楊五套用到了自己的俸祿核算了一下,發現他至少得干七百年的大同軍指揮使,才有可能攢這麼多錢。

    楊七卻沒有在乎錢財,而是在楊大核算的基礎上,給出了一些建議。

    “大哥,我們要建,就要建最強橫的重甲騎兵。至少他們的盔甲和兵器,都必須達到百鍛以上。必須用精鋼打造。”

    “嘶~”

    楊大呲著牙花子,沉聲道:“所有的裝備達到百鍛以上,全精鋼打造……這樣的重甲騎兵,從戰力上講,在西北那是無敵的……同樣的,花費也是巨大的……起碼得有一千多萬兩左右……”

    震驚之餘,楊大又補充道:“而且每年,還得往裡面添幾十萬兩的銀子……”

    楊五覺得自己可以洗一洗睡了。

    他直言不諱的對楊七道:“如此巨額的花費,咱們家根本承擔不起。就算是朝廷,也很難承擔的起。而且,朝廷也不可能給咱們這麼多錢,讓咱們去建立這麼一支騎兵。”

    楊大和楊五,覺得楊七的想法,有點兒超出的現實。

    楊七扯了扯嘴角,笑眯眯的道:“兩位哥哥,既然小弟能把此事說出來,那就證明,小弟有辦法弄到銀子。”

    楊五沒好氣的瞪了楊七一眼,道:“怎麼弄,去搶?”

    楊七也不用藏著了,他直言道:“當初小弟拿下代州的時候,從楊保手裡,抄下了一千萬兩銀子……”

    “額?!”

    “不可能?!”

    楊大和楊五,一臉難以置信。

    楊五直接出聲嚷道:“楊保那個狗才,就算是把代州挖地三尺,也弄不出這麼多銀子。”

    楊大讚同的點了點頭。

    楊七搖頭道:“我的兩位好哥哥,你們可是太小遜代州這個地方了。代州處在三國交界之處。往來過境的客商,多不勝數。據我查明,僅僅是石家向遼國販賣糧食和茶葉,每年的獲利,就足有上百萬兩。這還不算其他家的生意。

    楊保卡在代州這個特殊的地方,上吃下拿的,加上他貪墨了大同軍數年的軍餉。

    加起來有一千萬兩銀子,不算多。”

    楊大將信將疑的問道:“真有這麼多?”

    楊五則破口大罵,“楊保個狗日的。在代州橫徵暴斂,攢下這麼多錢。每年到了咱家,還哭窮。我恨不得剁碎了他。”

    楊七咧嘴笑道:“當日我攻破代州的時候,就已經送楊保下去了。查抄楊保和他手下那些人的家底,加起來確實一千多萬兩。”

    楊七又鄭重的道:“近日我可能會跑一趟黨項,到時候,說不定能弄一批不花錢的好馬。”

    楊大振奮的吹著床,說道:“真若如此,那你的想法確實可行。”

    楊五同樣振奮,他毫不客氣的宣佈道:“重甲騎兵的主將,必須由我擔任。我一定要殺光所有的遼賊。”

    楊七笑眯眯的看著兩位兄長。

    等他們心情平復了一些後。

    楊七又繼續開口說道:“兩位哥哥,重甲騎兵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起來的。我之所以把這個計畫告訴兩位,就是想讓兩位哥哥,用你們征戰多年,練就的火眼,去挑選可用的軍卒。”

    楊五拍著胸膛,鄭重道:“這個沒問題。什麼樣的兵,能擔當大任,我楊延德,一眼就能看出來。”

    楊大卻面色古怪的道:“七弟,代州的兵,可是被爹盯上了。你不會讓我們從爹手裡搶人吧?爹會執行家法的。”

    “呵呵~”

    楊七不在意的笑道:“大哥,你多心了。代州民風雖然彪悍,可是出來的兵馬還不夠凶悍。我還看不上。我是想讓大哥你在代州,挑選一些將官種子,開始培養起來。先把架子搭起來。”

    楊大聞言,好奇道:“那你準備在哪兒徵兵?”

    楊七笑眯眯的說道:“勝州。”

    楊大和楊五,一臉疑惑。

    楊大說道:“勝州,可是在遼人手裡。你怎麼從勝州徵兵?”

    楊七擺起了譜,賣關子道:“山人自有妙計。總之,你們按照我說的,去挑選將官種子就是了。我手下了三個隨從,就是不錯的將官種子。

    還有,我走的時候,會留下一個叫彭湃的人。

    他手裡有一套不錯的練兵的辦法。你們最好讓你們挑選的人,全都學會。

    不過,他對戰陣上的事情,一竅不通。

    所以戰陣上的事兒,你們不用聽他的。”

    楊七不願意說。

    楊大和楊五也不願意強逼。

    他們只需要知道,有足夠的錢財支持他們練兵就行了。

    至於兵員的問題,他們不是很擔心。

    西北這個三戰之地,真的不缺人。

    一旦遇到了遼人打草谷的時候,就會出現大批大批的流民。

    兄弟三人,湊在一起,又聊了一些細節上的事兒。

    等到聊完的時候,已經月上中天了。

    管家楊洪已經在門外催了好幾次,讓楊七去用膳了。

    楊七一出門。

    就看到大嫂花解語和五嫂馬賽英,手裡端著晚膳,在門口站著。

    見到楊七的時候,兩人臉上明顯有幽怨的表情。

    楊七領著在門外等候他的楊順三人,掩面逃竄。

    回到他住處的路上。

    他特地抓住了一個楊府的家丁,讓他去正堂,告訴佘賽花一聲,今晚他在房裡用飯。

    回到了住處。

    彭湃在小樓外在等候他。

    楊七在小樓外,對彭湃吩咐道:“最近一段時間,我可能要出遠門。到時候,你就跟著我大哥和五哥。有一批人手需要你訓練。你如何訓練稻草人的,你就如何訓練他們。其他的事情,你不需要多管。”

    楊七轉身,指著他身後的三個小傢伙,對彭湃道:“這三個,以後也交給你了。”

    彭湃雖然有些不情願去跟別人,不過楊七的命令,他不願意違背。

    他躬身施禮道:“屬下明白。”

    楊七擺了擺手,道:“帶他們下去休息吧。”

    彭湃點了點頭,走到楊順三人身前,冷聲道:“跟我走。”

    楊順不情願的說道:“我們想跟著七爺。”

    楊七背負雙手,似笑非笑的說道:“彭湃可是我手下,除了一個色鬼外,最得力的屬下。你們想跟著我,就得跟著他學習。然後超越他,才有資格站在我身邊。”

    種衡比較精明,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挑動狄三郎道:“那怎麼兄弟,得掂量一下他得身手……狄三郎,你上。”

    狄三郎也不客氣,點頭應下了。

    “好。”

    楊七一副事不關己得模樣,雙手環抱在胸前,準備看笑話。

    彭湃眯起眼,冷冷的掃了一眼三個小傢伙。

    “你們一起上吧。”

    種衡眉心一縮,眼中閃過一道喜色。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話音落地。

    種衡猛然抽出長刀,撲了出去。

    雪亮的刀光一閃,斬到了彭湃面前。

    狄三郎和楊順反應也不慢。

    兩個人緊隨在種衡身手,揮刀砍去。

    三個人的配合很有章法。

    分上中下三路,斬向彭湃。

    看得出,他們三個人很有默契,也很會配合。

    彭湃雖然身材消瘦,還是個讀書人出身。

    但是彭湃在加入到稻草人中以後,為了補足自己的缺點,日以繼夜的勤練武藝。

    而且在南國的時候,也經常找各路的英雄切磋。

    他的武藝進步,可以說一日千里。

    彭湃由於身形的原有,所有的重型武器幾乎都和他無緣,所以他選用的兵器,是一柄唐刀。

    面對三個小傢伙的攻勢,彭湃扯了扯嘴角,輕笑了一聲。

    “還湊活……”

    話音落,彭湃手裡的唐刀婉轉,刀並沒有出鞘,刀頭快而急的連磕三下。

    “哐啷~”

    三個小傢伙手裡的長刀,掉落在了地上。

    “唰~”

    一道銀光閃過,三個小傢伙頭頂的箍發的布包掉落,頭髮散了下來,劈在了肩頭。

    似乎是為了振住三個小傢伙,所以彭湃出刀極快。

    快到三個小傢伙沒看清。

    彭湃收起刀,在三個小傢伙驚愕的眼神中,冷冷的笑道:“這就是差距,所以我勸你們,以後在我面前乖一點兒。不然有你們的苦頭吃。”

    “啪啪啪~”

    楊七撫掌,讚歎道:“好一手快刀,你的刀法,已經有些火候了。看來你私底下,沒少練。”

    彭湃面對三個小傢伙的時候,冷冰冰的。

    面對楊七讚歎的時候,卻很開心。

    他樂滋滋的笑道:“幫少爺您做事,又掌著稻草人。彭湃自然得會一些武藝。不能被手下得人比過去。”

    頓了頓,彭湃又道:“再說了,屬下這點兒武藝,根本沒辦法和少爺您比。”

    楊七擺了擺手,勉勵道:“繼續努力,以後還有更大得重任交給你。下去吧。”

    提到楊七的武藝,楊七明顯有些不自然。

    由於天色暗的緣故,所以彭湃並沒有看到楊七臉色上的變化。

    “屬下先行告退。”

    彭湃衝著楊七拱了拱手,在楊順三個小傢伙的屁股上一人踢了一腳。

    “拿上你們的刀,隨我走。”

    三個小傢伙撿起刀,對著楊七拱了拱手,跟在彭湃身後,灰溜溜的離開了。

    “哎~”

    當樓門口就剩下了楊七一個人的時候。

    他長嘆了一聲。

    剛才彭湃提到他武藝的時候,他就想起了法海老道的叮囑。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04:47
第0459章 臣服的扎馬合

    從楊七習武起,行的都是一力降十會的戰鬥宗旨。

    如今法海老道卻說他這是點燈熬油,讓他少用。

    這就相當於直接廢掉了楊七一半的武藝。

    楊七以前練習六合軍戰槍,走的是剛猛的路子,以後就必須往以柔克剛的路子上走。

    偏偏,楊家沒一個人走的是以柔克剛的路子。

    這讓他連借鑑都不行。

    只能從頭自我摸索。

    一切還的從長計議。

    楊七進入到住處,上到了二樓臥房。

    曹琳應該是去正堂用飯了,所以並沒有在房裡。

    臥房的面積很大,裡面的擺設不多。

    兩張拔步床,一張書桌,一個梳妝台,三張衣櫃,還有一個擺放花瓶擺設的書架子。

    南北兩邊都有窗戶。

    北邊的窗戶開啟著,書桌就擺在窗戶前。

    桌上空無一物。

    百無聊賴的楊七,在書桌前坐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睏乏,就找了一張床,一頭載了進去。

    似乎是為了怕楊七年輕氣盛,在曹琳有孕期間胡來,所以才特地為楊七準備了一張床。

    從汴京城,到代州。

    楊七奔波了一路,他確實累壞了,倒在床上就沉睡了過去,鼻頭還有一絲細微的鼾聲。

    ……

    “嗞吖~”

    良久。

    房門從外面推開了,曹琳領著丫鬟,丫鬟手裡提著飯盒,進入到了房內。

    似乎是夫妻間的感應。

    曹琳一眼就瞧見了躺在床上已經睡過去的楊七。

    “噓~”

    曹琳阻止了丫鬟叫醒楊七的意思。

    “你們下去休息吧。”

    伺候在曹琳身邊的丫鬟聞言,明顯有一些遲疑。

    曹琳平靜道:“我郎君連日來奔波,肯定是累了。叫醒了也不會吃東西的。你們把食盒帶回去,明日裡趕早,送一些早膳過來。”

    兩個丫鬟點了點頭,提著食盒,悄無聲息的退出了房門,順手還關上了房門。

    曹琳蓮步輕移,她從自己的床上,拿起了一個小毯子,蓋到了楊七身上。

    曹琳望著熟睡的楊七,甜甜的一笑。

    她走到了梳妝台前,卸下了頭上戴的簪子、步搖等等頭飾。

    又到了衣櫃前,換上了一身錦緞縫製的褻衣,上了床榻,小心翼翼的躺在了楊七身邊。

    她盯著郎君的臉龐,細細的觀看。

    瘦了……

    黑了……

    也成熟了……

    ……

    翌日。

    清晨。

    當晨光灑滿了臥房的時候,楊七才起身。

    睜開眼的時候,曹琳已經起了,也梳妝打扮好了,正雙手托著下巴,笑眯眯的看著她,眼中的幸福是掩飾不住的。

    “幾時了?”

    楊七順嘴問了一句,順便閃電般的在曹琳小嘴上啄了一下。

    曹琳嬌嗔的瞪了他一眼。

    “巳時過半了。”

    楊七坐起身,揉了揉腦袋,“睡過了,渾身痠痛。”

    曹琳淺笑道:“累的話,就再睡一會兒。”

    楊七搖了搖頭。

    曹琳起身,吩咐門外的丫鬟進來,整理了楊七的床榻。

    她依偎在楊七身旁,道:“妾身讓丫鬟們燒了熱水,你去洗漱一番,換一身衣服,到樓下用飯。”

    “好……”

    洗漱過後。

    楊七換上了一身白色長衫,上面繡著各色紋飾,典雅卻不失貴氣。

    這都是曹琳一針一線繡的。

    吃過了飯。

    楊七便在曹琳邀請下,陪著曹琳一起出府去參觀她在代州新開的酒坊。

    曹琳在代州開設的酒坊,比她在汴京城裡開設的酒坊還大了三倍。

    酒坊開設在楊七劃給扎馬合部族的那一塊區域。

    佔地面積上千畝。

    曹琳明顯的是提前做過調查。

    代州城看似已經歸楊家管轄,可實際上魚龍混雜。

    江湖草莽、幫派勢力、各權貴府上的管事,應有盡有。

    烈酒的釀造方式,可是楊家獨有。

    曹琳可不希望把酒作坊開在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那樣的話,楊家烈酒釀造的技藝,很容易被偷師。

    而這代州城裡,唯有扎馬合部族入駐的這一片,是最適合的。

    首先,扎馬合部族的人單純,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

    作為曾經曹家的附庸,曹琳對他們也很瞭解。

    其次,楊七幫著扎馬合部族走出了困境,讓他們過上了好日子,他們對楊七感恩戴德的,所以是不可能去破壞楊家生意的。

    不僅不會破壞,還會用心的保護。

    酒作坊很大。

    所以用工就多。

    按照曹琳的預計,酒作坊裡的人,最少也要達到一千個夥計,才能支撐起整個酒作坊。

    楊七和曹琳趕到酒作坊的時候。

    就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老扎馬合,手裡揮舞著鞭子,領著一群扎馬合部族的婦人,在酒作坊門口維持秩序。

    前來酒作坊應徵的人太多。

    很容易發生擁擠的事件。

    閒暇的老扎馬合,帶著扎馬合部族閒暇的婦人們,幹起了這份工作。

    而且還是無償的勞動。

    見到楊七的時候,老扎馬合就想磕頭。

    卻被楊七給制止了。

    楊七讓老扎馬合領著他,去參觀一下他們在代州城裡的家。

    老扎馬合樂呵呵的在前面帶路。

    “老扎馬合,衙門對你們扎馬合部族的安排,你瞧著可妥當?”

    楊七由衷的發問。

    老扎馬合咧嘴笑道:“好著呢。咱們扎馬合部族入城以後,衙門就給分了房子,都是好房子。比咱們在汾州住的,要好一百倍。

    族裡的漢子們,也全部應召,成為了守城的軍卒。

    每個月拿著足足的餉銀,比以前多多了。

    這好日子,咱們以前想都不敢想。”

    楊七點頭笑道:“那就好,以後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去衙門裡,找一個叫寇准的官兒。如果他不管,你可以去楊府找我。”

    老扎馬合聞言,連連擺手,道:“咱們日子過的好著呢。可不敢給你添麻煩。就是這大家過著好日子,唸著你的好,想著報答你。可一直找不到機會。”

    老扎馬合的話,憨厚樸實,卻又不失真情。

    楊七朗聲笑道:“不要想著報答不報答的。只要你們扎馬合部族的漢子,以後認我楊延嗣就行。”

    老扎馬合當即向楊七施了一個扎馬合部族獨有的古禮,鄭重的道:“扎馬合部族的漢子,願世世代代,為大人效死力。”

    楊七大大方方的接受了老扎馬合代表的扎馬合部族的效忠。

    “老扎馬合,既然你已經選擇了效忠我。那麼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有什麼困難,你就儘管說。”

    老扎馬合憨厚的搓了搓手,模樣就像是一個老農,一點兒也不像是一個部族的首領。

    “那個……大人您既然這麼說,那還真有那麼一點兒小事,要麻煩您……”

    楊七饒有興致的問道:“你說說,什麼事兒?”

    老扎馬合搓著手,似乎難以啟齒的支吾道:“就是……族裡的這些婦人們,整日裡閒著……您看,能不能給找點事兒做……

    還有族裡的娃娃們,也都一個個閒著四處亂跑。他們以後可都是能征善戰的漢子,必須提早培養。”

    提到娃娃們的時候,老扎馬合明顯沒那麼拘謹。

    顯然,在他眼裡,扎馬合部族唯一能幫楊七的,就是幫楊七戰鬥。

    楊七低頭沉吟了片刻,說道:“扎馬合部族裡的婦人們做工的事兒好說,但是孩子們的訓練,我不建議現在培養。

    年齡小的孩子,應該讀書識字。”

    “讀書?”

    老扎馬合活了大半輩子了,第一次聽說讓族裡的孩子們去讀書這種事。

    以前在黨項的時候,族裡的男娃娃們,從小就成為了族裡的勞力,開始跟著大人去放牧。

    年齡大一點的時候,就開始去學習去作戰。

    即便如此,族裡的戰鬥力依然不夠用,更別提去讀書了。

    依附了大宋以後,他們就被曹彬劃了一塊地,丟了進去。

    曹彬除了給了他們一塊地外,什麼都沒給他們。

    為了溫飽,族裡的漢子們去打獵,婦人們學著宋人百姓去種地。

    娃娃們則是在放牧。

    他們每日奔波在溫飽線上,哪有去讀書這種閒情雅緻。

    而且……讀書有啥用?

    老扎馬合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盯著楊七,他甚至有些顫抖。

    在老扎馬闔眼裡,不能戰鬥的娃娃們,長大了還不如一匹強健的馬駒。

    楊七一瞧老扎馬合的反應,就知道老扎馬合想多了。

    他莞爾一笑,問道:“老扎馬合,你是不是覺得娃娃們讀書沒用?不僅沒用,還耽誤了訓練的時間,以後就長不成勇武的戰士了。

    你是不是擔心,我是在用這種手段,弱化你扎馬合部族。從而在合適的時機,吞併了你們扎馬合部族,讓你們扎馬合部族在世上除名?”

    老扎馬合一臉驚恐的盯著楊七。

    他覺得楊七太可怕了,居然把他內心深處的想法,給猜出來了。

    楊七似乎沒看見老扎馬合驚恐的表情一樣,朗聲笑道:“哈哈哈……老扎馬合,你太看輕我楊延嗣了。”

    楊七坦言道:“讓你們扎馬合部族的孩子讀書,只會為了讓他們看的更遠,變得更強。而你扎馬合部族,也會因此變的更強。”

    楊七側目,見老扎馬合一臉不信的表情。

    “你不信?”

    老扎馬合搖了搖頭,猛然之間又點了點頭。

    前者是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後者是因為畏懼楊七。

    楊七沉吟了片刻,沉聲問道:“老扎馬合,你也是一個久經沙場的人。我問你一個問題,倘若,一個城池,由你駐守。

    城池裡的兵馬,加起來不足兩百多人。敵人卻引五萬大軍來攻,你當如何退敵?”

    “退敵?”

    老扎馬合驚叫道:“真要到了那個時候,怎麼可能退敵?要麼死戰,要麼投誠。根本不可能退敵……”

    老扎馬合頭搖得像是一個撥浪鼓。

    楊七抿嘴一笑,道:“有那麼一個智者,就是在這種情形下,沒用損耗一個兵馬,就逼退了敵軍。”

    “這不可能!”

    老扎馬合堅定的喊道。

    楊七簡單的將諸葛亮的空城計,講給了老扎馬合聽。

    在宋朝,還沒有《三國演義》的話本,所以老扎馬合不可能聽過這個故事。

    一段簡單的故事。

    聽的老扎馬合目瞪口呆,他愣愣的說道:“世間當真有這等人嗎?”

    楊七背負雙手,坦言道:“這就是知識的力量。老扎馬合,不論你們部族裡面訓練勇士的辦法有多好,訓練出來的勇士有多勇猛。在知識面前,都不堪一擊。

    一個人,甚至一群人的勇猛,只能稱一時之勇,卻不能做到百戰百勝。

    有時候,只需要一個簡單的小計策,就能讓你扎馬合部族,全軍覆沒。

    所以,孩子們應該去學習,去讀書識字。

    我希望以後的他們,不僅擁有勇猛的身體,還得有萬人敵一樣得智慧和謀略。

    這才是真正得強大,讓敵人顫抖得強大。”

    老扎馬合已經被楊七說的有些意動了。

    自從扎馬合部族入大宋以來,他們接觸過太多宋人,也見識過宋人的智慧。

    甚至,很多族人還在宋人面前吃過虧。

    讓族人去學習知識,增長智慧,老扎馬合願意。

    只是他心裡還有一個疑問。

    “大人,如果真如你所說,那麼大宋應該有很多萬人敵一樣的智者。那為什麼大宋在和遼國作戰的時候,還屢屢慘敗?”

    楊七一下愣了。

    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向老扎馬合解釋這個問題。

    因為這裡面牽扯的東西很複雜。

    楊七真要細緻的給他講清楚,恐怕他未必聽得懂。

    沉吟了片刻,楊七給出了一個事實而非的答案。

    “就是因為你說的智者太多了。所以他們各自的想法就變多了。智者和智者,開始內鬥。對於外敵,反而不那麼關心。

    所以,你以後要教導扎馬合部族的孩子們。在面對外敵的時候,不論自己人如何相鬥,都必須止干戈,一同面對外敵。”

    老扎馬合也聽的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老扎馬合明白了。扎馬合部族的人,都聽大人的。相信大人也不會害我們。”

    老扎馬合一語雙關。

    楊七堅定的點頭,道:“只要你們不背叛我,我們永遠是一家人。”

    從頭到尾,老扎馬合和楊七一切的承諾,都只是口頭上的。

    但是,兩個人都鄭重的記在了心裡。

    比刻在石頭上害牢固。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04:48
第0460章 代州瑣事(為大萌趙廸加更!)

    扎馬合部族真心實意的臣服到了楊七麾下,楊七顯得很興奮。

    事實上楊七沒料到,扎馬合部族會這麼快臣服,本以為老扎馬合會硬撐著,撐到扎馬合漢子們的心都被收買了以後。

    由此可見。

    扎馬合部族,以前在汾州過的實在太苦了,不然也不會見到了甜頭,就選擇臣服。

    收復了扎馬合部族,心情興奮的楊七,在曹琳帶領下開始參觀酒作坊。

    在楊七眼裡,一個很原始的酒作坊,其實沒什麼好參觀的。

    不過,曹琳明顯對此事很上心。

    她不僅參觀酒作坊,還時不時的施恩給作坊裡的苦工,以此收買人心。

    可以看得出,曹琳收買人心的法子很有效。

    當他們夫婦二人從酒作坊出來的時候,一群感恩戴德的苦工們,把他們送到了門口。

    注視著他們走到了很遠的地方以後,才回到作坊裡繼續做工。

    之後幾天。

    楊七一直陪在曹琳身邊。

    陪著她在家裡的池塘邊上釣魚。

    陪著她躺在木樓三層的窗戶邊上曬太陽。

    陪著她在城裡漫無目的的瞎逛。

    陪著她出城去見識田野裡的風光。

    為了讓扎馬合部族的婦人們有事兒做,楊七在城東的地方,劃了很大一塊地方,交給了曹琳。

    曹琳在汴京的時候,經常管理田莊裡的活兒,因此有她管理這些婦人做事,最合適。

    寇准和陳江陵,在教育方面是很積極的。

    楊七揚言籌建學府和私塾的第三天,兩個人就已經作出了相應的籌備。

    並且書成榜文,貼滿了整個代州。

    一下子,楊七在代州的聲望與日俱增,甚至都有萬家生佛的趨勢。

    當楊七走在府外,處處被人恭維的時候。

    寇准和陳江陵,抱著他們有關私塾和學府建造的計畫,找到了楊七。

    楊七仔細閱讀了他們的計畫以後,一臉茫然的道:“在代州城各縣,各村莊,建立私塾和學府,只需要十二萬兩就夠了。”

    寇准捧著一本賬冊,指給楊七看道:“私塾和學府建設的用料,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下面各地的夫子和教諭,都是按照汴京城的價格聘請的。十二萬兩銀子,只是一個估算,具體操作下來,應該還有盈餘。”

    楊七有些發愣。

    依照楊七的估計,在代州大規模推行教育,二十萬兩銀子,不一定夠。

    他還準備每個月再追加一筆款項。

    如今仔細算下來,居然花費這麼少。

    寇准似乎看出了楊七心中所想,在一旁解釋道:“大人,代州乃是一州之地,管轄下的百姓,總用有三十八萬人。稚子的數量,也只有十三萬左右。再刨去其中的女童,剩下的男童,只有不到六萬人。咱們府衙配發出去的銀兩,平坦到每一個學子身上,足有二兩之多。

    這要是放在汴京城,足夠一個蒙童,去找一個比較有名望的夫子一年的束修了。

    而且,代州尚武成風,許多孩子過了蒙學以後,直接去找當地的教頭們拜師學武藝去了。

    所以,人顯得會更少。

    其實,下官給出的十二萬兩銀子的預算。

    除去了各縣各村莊建造學堂是大頭外,聘請夫子和教諭,每個月的銀錢加起來,不足一萬五千兩。

    之後半年內,大人都不需要給私塾和學府的夫子和教諭,支付聘金。”

    楊七用手指敲打著額頭,沉吟道:“既然此地的蒙童們,有許多人都習武。那就在各縣,和代州城內,設立講武堂。

    蒙童們,在私塾讀書識字以後,喜歡讀書的,就到縣上的學府進修;喜歡習武的,就進入各縣講武堂。

    各縣學府和各縣講武堂,三年一次考核。

    合格者,進入到代州城內的學院。

    我會在代州城內設立兩座學院,一文一武。

    到時候我會想辦法聘請高人,前來任教。”

    有關於從私塾晉陞到學府,從學府晉陞到學院的想法。

    寇准和陳江陵覺得很新穎。

    同時暗自揣測了一下以後,也覺得楊七的這個辦法很高明。

    不僅能夠快速的培養人才,也能快速的遴選人才。

    對於楊七要建立講武堂,二人心裡都暗自吃驚。

    顧名思義。

    講武堂,就是學武藝的地方。

    楊七這是要一批一批的培訓合格的兵卒,而且還都是識字的兵卒。

    這可是一個很有野心的想法。

    如果他們兩個知道,楊七口中的講武堂,不僅培訓學子們的武藝,還教授他們兵法的話。

    那寇准和陳江陵,八成會狼狽逃竄。

    大規模、成批量、不間斷的培育各級軍官。

    這可是一件足以掀翻汴京城的大事。

    然而,他們現在想的還很淺薄。

    沒用猜測到楊七那麼膽大。

    楊七在確立了文武並行的策略以後。

    沉吟了好一會兒。

    感嘆了一句。

    “瑪德,有錢還花不出去了。”

    楊七當即站起身,拍板道:“你們不是說,各縣和各村莊的百姓們,有可能因為家庭拮据的問題,不願意讓孩子入學,而是過早的讓他們去務農嗎?

    他們養不起,我出錢養。

    在各村莊的私塾裡面加一條,凡是上私塾讀書的,不僅束修全免,每天還管一頓午飯,而且午飯餐餐有肉。”

    寇准和陳江陵,當即瞪大了眼珠,一臉難以置信。

    從古至今。

    寇准和陳江陵,從未聽說過這種事兒。

    不僅免費教讀書寫字,還給學子蒙童們管飯。

    這已經超出了善政的範疇了。

    和積德行善並駕齊驅了。

    寇准和陳江陵敢保證,只要這一條一出。

    代州內,所有的男童,都會進入到私塾讀書,即便是有一些不願意讀書的,也會被家人用棍棒趕進私塾。

    一旦楊七堅持三五年下去。

    楊延嗣的大名,必定名垂青史,被萬人稱頌。

    面對一個湛然生輝,宛如聖人一般的楊七。

    寇准和陳江陵以後無法用言語表達敬意。

    唯有深深的作揖。

    掩面出了楊府。

    他們沉默的敬意,把楊七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寇准和陳江陵回到了衙門以後,當即起草了告示,命令府衙內的衙役們,拿著告示,從四門狂奔而出。

    飛快的把這一個消息,傳遍了代州全境。

    趕到天黑的時候。

    代州內,所有的百姓,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一下子,整個代州都沸騰了。

    次日。

    代州的百姓,把一個楊府圍的水洩不通。

    有說吉祥話的。

    有投效的。

    有送吃食的。

    有跪下來磕一個頭,悄悄離開的。

    等等等等。

    總之,百姓們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著他們對楊府的敬意。

    弄得楊七都不敢出門了。

    佘賽花見到楊七的時候,也是哭笑不得的。

    不知道該說他敗家,還是該說他幹得漂亮。

    ……

    楊七躲在府裡不敢出門,有人就張牙舞爪的找上門了。

    小蘿莉銅糖,在汴京城裡遛徐大夫,遛了大半個月了,實在是閒的無聊。

    府衙那邊已經確認了四個盲腸病病人,已經徹底康復好幾天了。

    楊七依然沒用見銅糖的意思。

    手癢的小蘿莉銅糖,再也忍不住了。

    藉著徐大夫在楊府上供職的便利,怒氣衝衝的殺到了楊七的院子裡。

    “大人,您說話不算數。”

    小蘿莉銅糖,一臉傲嬌的瞪著楊七。

    明明已經一把年紀了,卻偏偏萌出了楊七一臉血。

    楊七無奈的放下了手裡的大槍,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細漢,道:“本官何時說話不算數了?”

    銅糖嘟著嘴,瞪眼,哼哼道:“你說過的,一個月切一個人的。現在都半個月過去了,也不見你有什麼動靜。你是不是想反悔?”

    楊七隨意的癱坐在了綠竹編的躺椅上,提起躺椅邊上石桌上的茶壺,吸溜了幾口。

    “銅糖啊,凡事不可操之過急。”

    銅糖雙手叉腰,氣呼呼道:“能不急嗎?再耗下去,我估計會拿著刀,去街上解刨活人了。”

    楊七放下了茶壺,笑眯眯道:“殺人可是重罪,要償命的。”

    “那你說怎麼辦?”

    銅糖瞪著楊七。

    楊七沉吟道:“我有一個新想法,最近還在考慮。要不要說出來給你聽聽?”

    銅糖頓時來了興致,歡呼雀躍道:“你快說,你快說,是不是有什麼切人的新妙招了?”

    楊七雙手放在胸前,十指交叉,道:“我準備成立一個學院,學院的地址就在城南的那一片正在建設的爛水溝。目前,學院裡教授的科目,只有儒學一項。

    我準備把醫學也納入進去,成為一項。

    到時候,我會在學院裡專門建造一片,醫學學院的學堂,同時還有專門屬於你的解刨室。

    以後你除了切人以外,還要教授一些學子,學會你解刨的手段。

    學子們會跟你學解刨的手段,會跟徐大夫學習傳統的醫術。

    同時,你、徐大夫和法海老道,三人通過解刨研究出的醫術,在經過驗證後,也要一併傳給學子們。”

    銅糖聞言,歡喜的差點兒跳了起來。

    “您是說,我的切人的手段,可以教給其他人。然後讓他們以後可以跟著我一起切人,對不對?簡直是太好。”

    銅糖的關注點,始終這麼奇葩。

    徐大夫雖然渾身在顫抖,但是表現的勉強還算正常一點兒。

    “七……七少爺……您……您這是……要幫我們開宗立派嗎?”

    在杏林之中,也有流派之分。

    開宗立派者,那可都是醫道的一個分支的祖師。

    將會被萬人敬仰的存在。

    徐大夫從沒想過,幸福來的這麼快,這麼突然。

    楊七樂呵呵的點了點頭。

    徐大夫二話不說,對著楊七,就是深深的一禮。

    有了新目標的一老一少。

    在得到了楊七的許諾以後。

    出了楊府,直奔楊七口中的臭水溝。

    由於楊七大氣,銀錢給的分外充足。

    所以代州各地規劃中的私塾、學府、學院,幾乎是同時開始建設。

    銅糖趕到城南臭水溝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個光著膀子的漢子,挑著擔子,擔著土、碎石,在填埋城南的臭水溝。

    楊七對於代州城裡的這一座學院的規模要求的很大。

    所以整個施工的產地,也變的很大。

    銅糖到了這裡以後,像是小主人一樣,開始催促著工地上的漢子們加緊幹活。

    自此以後,在學院建成之前。

    這一片工地上,就多了兩位一大一小的監工。

    每日裡比工作的漢子們到的還早,走的也比工作的漢子們要晚。

    代州內。

    幾乎各地都在施工。

    忙完了春耕的百姓們,在寇准的號召下,開始修建道路。

    一條條廣闊的道路,也開始出現在了代州境內。

    可以說,整個代州,都在進行一場規模盛大的建設當中。

    而始作俑者的楊七,卻在府上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屬下參見少爺。”

    牛頭單膝跪地,向楊七施禮。

    楊七擺了擺手,笑道:“你如今也算是執掌上萬人的將軍了,別動不動就跪的。”

    牛頭抬起頭,咧嘴笑道:“您是我牛頭永遠的少爺,跪您是應該的。旁人就算是求我跪,我也不會跪。即便是皇帝,也不行。”

    “別貧了。”

    楊七指了指身旁的凳子,示意牛頭坐下。

    他笑眯眯的問道:“你這麼著急忙慌的到代州找我,有什麼要緊的事兒?”

    牛頭憨厚的笑道:“我能有啥事。就是聽此前從府上回去的人說,少爺您受傷了。我們兄弟四個,一下就急了。

    他們三個有要事在身,脫不開身。所以就讓我老牛過來,看一看少爺您的傷勢。”

    楊七活動了一下手臂,笑道:“瞧瞧,養了近兩個多月,最近才把身子養好。大夫說了,以後可能都動不了武了。”

    牛頭大驚失色,“這麼嚴重?”

    楊七莞爾一笑,輕聲道:“嚴不嚴重都過去了。現在傷勢已經痊癒了。雖說動不了武,可是對你家少爺我來說,並沒用什麼大影響。

    畢竟,你家少爺我也是太平興國五年的探花郎,靠腦子吃飯,才是我的老本行。”

    牛頭喃喃自語,“痊癒了就好……痊癒了就好……”

    楊七笑眯眯的盯著牛頭,突然問道:“說說吧,你們把局面折騰成什麼樣子了。”

    牛頭驚愕道:“您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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