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豐碑楊門 作者:聖誕稻草人 (已完結)

 
q781009 2019-8-2 23:23:2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4 148379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04:56
第0471章 目光短淺

    豐碑楊門第0471章目光短淺在楊七眼裡,初醒是一個不適合搞政治的人。

    政治頭腦的匱乏,讓初醒在很多時候,看不清隱藏在一場又一場計謀下的本質的東西。

    就是這麼一個不通政治的花架子,愣是被一群心懷叵測的人拉著,一起幹大事情。

    原因就是因為她身上有皇室血統這個大意的名分。

    楊七認為這完全是愚不可及的事情。

    歷史上,基本上已經被推翻的王朝,沒有一個能翻身的,全都倒在了歷史的海洋裡。

    楊七把道理掰碎了,給初醒講明以後,初醒就明白了楊七的良苦用心。

    當即,初醒就把手下大軍的指揮權,一股腦兒的拋給了楊七。

    二十萬的流民,外加三萬的兵馬,在村莊裡修正了一夜。

    餓的皮包骨頭的黨項流民和兵馬,在徹底了吞噬了一個村莊的所有食物以後,勉強恢復了一些神色。

    翌日清晨。

    楊七起床以後,簡單的用過了早飯,就和初醒、寶言上師三人,集合起了流民和兵馬。

    在所有人見證下,楊七從初醒和寶言上師二人手裡,接掌了象徵著權力的金刀。

    一柄純金打造的金刀,一尺長,上面鑲嵌了各色寶石。

    在楊七看來,這東西有點粗製濫造的成分。

    但是,就是這麼一個粗製濫造的玩意兒,卻代表著二十多萬人的權柄。

    初步掌權,楊七立馬開始了大刀闊斧的改革。

    首當其衝的就是擴大軍卒的數量。

    從原有的三萬兵馬的基礎上,一下把軍隊的人數擴充到了十萬。

    楊七幾乎把所有的黨項流民的男丁,全部編入到了軍伍當中。

    剩下的近十三萬的婦孺,被劃分成了三個部分。

    一個部分的婦孺負責後勤,一個部分的婦孺負責押運,一個部分的婦孺負責儲藏。

    幾乎所有的黨項婦孺,天生就是干這些事宜最好的人選。

    她們在黨項的時候,干的就是這些工作。

    繳獲的財物和糧食,全部送給了婦孺們儲藏押運。

    新編的十萬大軍,被楊七明明為復興軍。

    殤傾子擔任這一支復興大軍的兵馬大元帥。

    馮家兄弟,分別擔任左右兩軍的先鋒將軍。

    牛頭則擔任中軍先鋒官。

    十萬復興軍,被楊七分成了三部分。

    殤傾子,率領五萬復興軍,從中路橫插向麟州城。

    馮林率領的左軍,護衛在中軍左側,負責剿滅麟州以北的地盤,搜刮金銀財寶和糧食。

    封輝率領右軍,護衛在中軍右側,負責剿滅麟州以南的地盤,同時搜刮金銀財寶和糧食。

    楊七這麼做的目的,能在最大程度上,將麟州的財富一次蒐羅一個乾淨,也能讓復興軍,以最快的速度,壯大起來。

    當然了,被洗劫過後的麟州,更方便讓折家接手。

    因為凡是有反抗心的和反抗力量的,都會被覆興軍給生吞活剝了。

    折家,將會以大恩人的角色,進入到麟州。

    同時,折家也會以最快的速度,消化麟州。

    不得不承認,楊七選擇的這個時機,確實恰到好處。

    西北各地剛播下了春耕不到一個月。

    這一波洗劫過去,看似讓百姓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可是,百姓也會在秋收之後,迅速的恢復過來。

    折家,只需要幫助麟州的百姓,熬過春末和夏天即可。

    為了貫徹落實自己的計畫,楊七把跟隨他一起過來的折家三百家將,全都派遣了出去。

    分別在三軍中,都擔任著重要的職位。

    一切安排妥當了以後,楊七下令,掠奪戰爭開始了。

    左右二路大軍先行。

    按照楊七最後會軍在麟州城下的計畫,左右兩路大軍,必須比中軍先走一日的路途。

    楊七端坐在馬背上,遙遙送走了馮林的左軍。

    馮林率領了兩萬五千軍卒。

    與其說這些人是軍卒,倒不如說他們是流民。

    因為武器的匱乏,這些人手裡拿的,基本上都是用硬木削成的木槍。

    馮輝率領的兩萬五千人的軍卒,情況也差不多。

    三萬存留下的黨項兵馬,基本上都被楊七留在了中軍。

    在左右兩軍,開拔出去了半日以後。

    楊七才下令讓中軍開拔。

    十五萬人,浩浩蕩蕩的向麟州府衝去。

    楊七率領著大軍,前行了十五里地。

    碰上了第二個麟州的村莊。

    這是一個以黨項人為主的村莊。

    村莊的四周,幾乎看不到莊家,全部是一片片的草場。

    黨項的漢子們,騎著馬,在草場上奔跑嬉戲。

    看得出他們和漢人接觸久了,所以沾染上了不少漢人的習性。

    他們身上穿著的衣服,也有逐漸漢化的表現。

    “怎麼辦?”

    殤傾子百無聊賴的策馬到了楊七身邊。

    楊七咧嘴一笑,“還能怎麼辦,殺過去,見東西就搶。”

    楊七當即揮手。

    復興軍的軍卒們,猶如一條條惡狼一樣撲了出去。

    在五萬惡狼般的復興軍軍卒面前,村莊裡的黨項人,基本上沒用多少抵抗的能力。

    楊七策馬從村莊頭走到村莊尾的時候,一個村莊就完全被搶光了。

    黨項人不會種植糧食,所以在村莊裡,復興軍並沒用搶到多少糧食。

    但是,復興軍搶到了三千匹的馬。

    其中能用的好馬,達到了一千匹。

    剩下了八百匹的老馬,交給了婦孺們去拉扯,一千兩百匹的小馬駒,也交給了婦孺們去馴養。

    同時,從村莊裡,還繳獲了少量的金銀,以及一批三百多把的彎刀。

    有了馬匹,一千多人的騎兵很快就催生了出來。

    黨項人似乎更擅長在馬背上劫掠。

    看到了劫掠的好處以後,幾乎不用楊七去刻意的催促。

    黨項人的腳步下意識就加快了。

    一日間。

    楊七行進了五十里。

    劫掠了五十里內的三個村莊,和一個城鎮。

    繳獲了大批的糧食和財物。

    夜晚的時候。

    眾人落腳在了他們最後劫掠的城鎮裡。

    寶言上師望著擺滿了一間大屋的金銀珠寶以後,臉上露出了熱情的笑容。

    “真是我佛庇佑。”

    佛祖的信徒,似乎對金銀珠寶有著異常痴迷的態度。

    初醒臉上同樣洋溢著熱情的笑容,只是她痴迷的方向,和寶言上師不同。

    她更看重自己麾下的流民和軍卒們。

    從他們被李繼遷從黨項趕出來以後,她麾下的人,就沒用吃過飽飯。

    今天她麾下的人,終於吃飽了。

    由於今日劫掠的只是一些村莊和小城鎮,所以並沒用遇到什麼有效的抵抗,手下的人也沒死傷多少。

    初醒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楊七更像是一個旁觀者。

    從頭到尾,他臉上的表情都很平淡。

    只是在晚上快要入睡的時候,楊七找到了寶言上師和初醒,按照約定,拿走了他本應獲得的兩成的繳獲。

    寶言上師雖然有些肉疼,但是還是點頭答應了。

    拿到了屬於自己那一份的戰爭紅利以後,楊七當即就讓馬面帶著一批人,連夜把財物運走了。

    楊七的這個作法,讓寶言上師和初醒都不解。

    但是沒有人去阻止楊七對自己財物的處置。

    翌日清晨。

    起床以後。

    初醒慌慌張張的找到了楊七。

    “公子,公子,出事了。”

    楊七慌忙的穿上了衣服,打開了房門,皺眉道:“出什麼事兒了?”

    初醒苦著臉,道:“死了一百多人。”

    楊七愣了愣,疑惑道:“昨晚有人偷襲營地?”

    初醒搖頭,說道:“被撐死的……”

    “額~”

    這個答案,讓人覺得意外。

    但是卻在情理之中。

    餓了好久的黨項流民,在見到了充足的食物以後,自然會放開肚皮大吃特吃。

    餓久了的人,不適合暴飲暴食。

    只是撐死了四百多人,確實有些誇張。

    楊七穿戴整齊以後,當即回到了軍營,下達了一條控制每個人飯量的命令。

    自此以後,很少再有撐死人的事情發生。

    吃過了早飯以後,大軍再次開拔。

    一連三天。

    大軍一路上劫掠。

    猶如蝗蟲過境一樣的刮了一層過去。

    積累的財富在成倍的增加。

    金銀珠寶已經滿滿噹噹的堆滿了十幾輛的馬車。

    寶言上師親自帶領著他手下的武僧,聚集在馬車旁邊,擔當護衛。

    掠奪的糧食,足足需要上萬的婦孺,才能勉強押運動。

    掠奪到的馬匹,已經增加到了上萬匹。

    其中有五千匹強健的馬。

    一支五千騎的遊騎,也迅速在復興軍中出現。

    牛頭自告奮勇的擔當了遊騎兵的統領。

    當然了,遇到的抵抗,也在急劇的增加。

    從最初的一場掠奪下來,十幾人受傷;到現在,一場掠奪過去,死掉上百人。

    然而,這些個死傷,在巨大的收穫面前,很容易被忽略掉了。

    第四日的時候。

    馮家兄弟左右兩軍繳獲的財物,也被運送了過來。

    左右兩軍繳獲的財物,居然比中軍繳獲的還多了一倍。

    一下子,押送金銀財寶的大車,從十幾輛,擴充到了六十多輛。

    ……

    夜晚。

    保管財物的營帳內。

    楊七依照慣例,帶著馬面前來獲取屬於自己的那兩成的財物。

    進入營帳。

    楊七就感受到了四道熾熱的目光。

    初醒身邊的香姨、寶言上師、寶吉上師三人,盯著滿營帳內的金銀珠寶,眼睛都不肯挪開一步。

    掠奪來的財物裡面,銅錢佔有極重的比例。

    幾乎八成的財物,都是以銅為主。

    金銀珠寶佔兩成,此刻全部堆放在帳篷裡。

    初醒也眼熱,但是她目光更多的是放在那些首飾上面。

    “按照慣例,我來拿走屬於我的兩成。”

    楊七掃了一眼營帳內,已經被金銀迷惑了雙眼的四人,平靜的說了一句。

    寶言上師硬生生的把目光從金銀堆裡拔了出來,雙眼中似乎有火炬在燃燒,他目光炯炯的盯著楊七,聲音略顯沙啞,“黑虎神護法,真要把屬於你的那一部分都拿走嗎?放在這裡不好嗎?或者乾脆,你加入到我們的大業中。以後一旦事成,我們不介意,推舉你為佛國的國主。”

    香姨也從財寶上把目光拔了出來,她盯著楊七,目光熾熱道:“楊公子,只要你願意,將來你和初醒公主的孩子,就是新的江南國主。”

    楊七扯了扯嘴角,冷笑道:“你們覺得,你們這些虛無縹緲的承諾,能打動我?我對你們謀劃的事情,一點兒興趣也沒用。奉勸你們,別見財起意,動一些不該有的心思。

    你們能獲得這麼多的回報,全部都是因為我的謀劃。

    我復出了,就應該得到應有的回報。你們不僅拿到了自己的那份,還想圖謀我的那一份,是不是有點兒貪心了?”

    寶言上師眯起眼,陰惻惻的說道:“黑虎神護法,你不覺得,你拿兩成,有點多了嗎?從頭到尾,都是我們的人在出力。

    而你復出的,只有一些微不足道的謀劃和計策而已。”

    “微不足道的謀劃和計策?”

    楊七譏笑道:“沒有我的謀劃,你們連吃飯都是問題。想見財起意,也得掂量掂量一下你們的份量。如果不是看在初醒的面子上,我會幫你們?也不看看你們什麼德行。”

    香姨冷冷的盯著楊七,沉聲道:“楊公子,你說話客氣點,小心禍從口出。”

    “呵呵……”

    楊七臉色一冷,盯著香姨道:“怎麼,想跟我動手?那你們可得考慮清楚,看看能不能攔的住我。”

    楊七的本事,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

    楊七真要發飆了,想要逃出營地,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香姨退下。”

    關鍵時刻。

    初醒臉色蒼白的嬌喝了一聲。

    香姨瞪了楊七一眼,才退到了楊七身後。

    初醒有些低著頭,走到了楊七面前,低聲道:“對不起。”

    楊七抬起手,拍了拍她的頭,笑道:“傻丫頭,不需要說對不起,又不是你的錯。”

    楊七掃了香姨一眼,不屑的說道:“傻丫頭,不如你去收拾收拾東西,跟我走吧。和這些人待在一起,你永遠也不會成事。有可能還會把自己給搭進去。”

    初醒茫然的看向楊七。

    楊七解釋道:“這才掃蕩了一些小村小寨而已。繳獲了這麼一點兒錢財,他們就想翻臉。難成大事。你想想,咱們進入到麟州以後,劫掠的都是邊緣地帶。真正富庶的城池,咱們還沒用劫掠一座。麟州有七個城池。

    一旦劫掠了這些城池,聚集到的財富,無法估量。

    劫掠了麟州以後,我還準備帶著隊伍,一路掩著東北線,再劫掠豐州和勝州。

    到時候,聚集的財富,更多。”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04:57
第0472章 兵臨城下

    楊七這話看似是對初醒說的,實際上是對帳篷裡所有人說的。

    現在繳獲的這些錢財,相比於以後的繳獲,可以說是九牛一毛。

    事實上,除了這座帳篷裡的金銀外,剩下的銅錢,加起來並沒用多少。

    僅僅為了這麼一點兒錢財就想翻臉,楊七真的很無奈。

    如果不是還要利用這些人去幫忙攻打豐州和勝州,楊七甚至想轉身走人。

    一群鼠目寸光的傢伙。

    楊七怕自己再和這些人待下去,自己也會變的鼠目寸光。

    帳篷裡的其他人,聽到了楊七的話,明顯愣了愣。

    三個貪婪的人,都意識到了自己鼠目寸光了。

    香姨老臉一紅,向初醒告罪了一聲,迅速的退出了帳篷。

    寶言上師完全不知道臉皮為何物,他樂呵呵笑道:“老衲向黑虎神護法賠不是了。老衲這就讓師弟,點算好你的財物。”

    初醒臉色發白,輕聲道:“公子,妾身沒辦法跟你走。妾身還要照顧那些跟隨妾身的人。”

    “哎~”

    楊七長嘆了一口氣,說道:“罷了,看在你的面子上,這一次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初醒神色複雜的看了看楊七,欠身施禮道:“多謝公子憐憫。”

    寶言上師告罪了一聲,讓他師弟寶吉上師,負責點算楊七的財物,自己悄聲退出了帳篷。

    出了帳篷以後,寶言上師抹黑,悄無聲息的進入到了一個帳篷內。

    帳篷內。

    香姨似乎已經在等候他。

    寶言上師進入帳篷內以後,像是換了一個人,他臉上的笑容沒了,臉色很陰冷。

    “香鬼,今晚的事情,你怎麼看?”

    香姨眼中閃過了一道狠辣的光芒,“他是有些小聰明,可是他太貪心了。”

    寶言上師點頭道:“老衲要建立佛國,你要復國南唐,這都需要大量的錢財。”

    香姨眯著眼,沉聲道:“你說怎麼辦?現在對那個小子下手,有點為時過早了。正如他所說,現在得到的錢財,只是一些小頭,真正的大頭還在後面。我們必須好好利用這一顆棋子。”

    “嘿嘿嘿……”

    寶言上師殘忍的一笑,道:“老衲已經有了對策。老衲暗地裡派人觀察過,他派那個啞巴出去送錢,出去以後,沒半天就返回了。半天的時間,他的錢和運不回代州。

    所以老衲可以斷定,他應該是把錢財,掩埋到了一個隱秘的地方。

    我們只需要派人悄悄跟著,弄清楚他藏錢的地方。

    到時候除掉了他,和他手下的人以後,就能把錢全部弄回來。

    任憑他如何從我們手裡爭搶,到時候這些錢,還是回到了我們手上。”

    香姨愣了愣,陰沉的笑道:“你這個老鬼,還真是陰險。就按你說的辦,一會兒我會派人跟著他送錢的隊伍。”

    寶言上師笑眯眯道:“老衲也會派人跟著的。”

    兩人商定了此事以後。

    寶言上師就告辭了。

    一出帳篷,寶言上師回望帳篷裡香姨的身影,嘴角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

    同一時間。

    帳篷裡的香姨,眼睛裡充滿了冷厲的光芒。

    他們兩人,狼狽為奸,又互相對對方存有殺意。

    一旦另一方沒有了利用的價值,那麼就會被迅速的消滅掉。

    ……

    初醒從裝有金銀的帳篷裡出來,婉拒了楊七相送,獨自一個人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帳篷。

    她趕走了帳篷裡伺候自己的侍女,躺進了被窩裡,用被子緊緊的裹緊了自己。

    她感覺到自己很冷,即便是用被子裹著,也很冷。

    那是發自於心底裡的冷。

    因為,就在今夜,她才清醒的發現了一件事。

    她這個看似高貴的聖女,看似位高權重的黨項流民之主,其實是一顆棋子。

    一顆被三個人握著的棋子。

    這三個人分別是香姨、寶言上師,還有她最愛的楊七。

    香姨利用她,達到她想復立南唐的念頭。

    寶言上師利用她,聚攏人心。

    楊七在利用她,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以前的她,一直處在被香姨和寶言上師營造的迷霧裡。

    楊七到來了以後,一層層的撥開了迷霧,把一切都刨開了,放在了她面前。

    聚攏在她身邊的人,沒用一個是真正為了她的。

    香姨和寶言上師利用她,初醒一直都能感覺到。

    楊七張嘴閉嘴的說這一次加入到這個隊伍,是為了她。

    可是,楊七越是這麼說,初醒越是發現,這是楊七的偽裝。

    初醒雖然愛楊七,但是她心裡也清楚,她在楊七心裡的位置,並不重要。

    那麼楊七用她的名義,留在這裡,肯定是別有所圖。

    “為什麼會這樣?”

    初醒捫心自問,卻找不到答案。

    她開始有點追憶,曾經在楊府別院的日子。

    雖然她在楊府別院裡待的時間不長,但是那是她最無憂無慮的一段時光。

    淚水早已佈滿了初醒的臉龐。

    她就這樣,臉頰上帶著淚水,沉沉的睡了過去。

    ……

    堆滿了銅錢的營帳前。

    屬於楊七的財物,裝滿了十一輛大車。

    馬面神色肅穆的帶著人馬,守在大車四周。

    所有的財物裝好了,捆綁結實了,楊七目送著馬面押解著大車,出了營地。

    楊七望著遠去的大車,打了一個哈欠,回自己的營帳去睡了。

    當馬面押解著大車出了營帳以後。

    在他的車隊後面,就多出了十幾個尾巴。

    這些個尾巴,掩藏在大道兩旁的山林裡,跟隨著馬面的車隊,一路前進。

    馬面押解著車隊,足足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程。

    進入到了一個山谷裡。

    在山谷的一側山壁上,有一個山洞。

    山洞四周長滿了樹木,把整個山洞都遮擋了起來。

    馬面帶著人,把車上的財物,全部運到了山洞裡,然後用樹木掩蓋好了山洞,才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馬面一走。

    隱藏在暗處的尾巴,全都出現在了山洞口。

    他們只是確認了山洞的具體位置,並沒用冒然進入。

    因為他們怕馬面在山洞裡留下什麼記號一類的東西。

    冒然的進入,破壞了記號,很容易打草驚蛇。

    他們在確認了山洞位置以後,留下了兩個人在這裡守著,其餘的人沿著原路返回了。

    他們卻不知道。

    在距離山洞不遠的地洞裡,有很多人埋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了眼裡。

    “趙武,你和猴子會去向大將軍稟報此事。”

    為首的斥候,吩咐了兩個斥候會去稟報,其餘的人繼續暗中埋伏著。

    兩個斥候悄無聲息的下了山。

    在山腳下一個隱蔽的地方,有一個馬圈,他們跨上了馬匹。

    奔跑了一里地,進入到了一個村莊附近。

    村莊附近,有一處隱蔽的營地。

    折御勳就在營地內。

    斥候進入到了營地內後,單膝跪地,道:“啟稟將軍,我等奉命守護的地方,有敵人接近。”

    折御勳皺眉道:“那個小子看人的眼光還真差,這才哪跟哪兒,他們就沉不住氣了。看來我得出手幫一把。”

    折御勳當即下令,“馬上傳令府州大營,調遣一萬本部兵馬過來。”

    同時,折御勳有手書了一封密信,派人從隱秘的渠道送給了楊七。

    當天下午,當楊七率領著復興軍到達了他們進入麟州,碰見的第一個縣城以後,這封信就擺在了楊七的面前。

    楊七拿到了信件以後,會心一笑。

    然後他燒了信件,出了臨時搭建的中軍大帳。

    “徐山縣防衛如何?”

    大軍在徐山縣外五里的地方紮營,楊七出了帳篷以後,就問身邊的殤傾子。

    碰到戰事,殤傾子明顯有些興奮。

    他樂呵呵的笑道:“根據前方的斥候匯報,徐山縣已經收到了咱們到來的風聲,縣裡的官兒,組織了城裡所有的青壯丁,匯聚了三千兵丁,準備死守。”

    “三千?!”

    楊七吧嗒了一下嘴,搖頭一笑,“傳令下去,讓軍卒們開始準備攻城用的器械。”

    隨著楊七一聲令下。

    軍中折家的家將們,立馬帶著手下的人馬,開始搭建起了投石機,等等可以臨時用木料建造的攻城器械。

    當天傍晚,所有一切都準備就緒了。

    楊七當即就下達了攻城命令。

    五萬的復興軍,從四面攻擊徐山縣。

    徐山縣的防禦,根本就不夠看。

    在十幾倍的人數壓制下,徐山縣輕易就被攻破。

    一場沒有懸念的戰爭,楊七一點兒看下去的興趣也沒有。

    打下了徐山縣。

    狠狠的刮地三尺以後,楊七帶著大軍,在徐山縣內修正了一夜,然後揚長而去。

    寶言上師和香姨的嘴快笑歪了。

    誠如楊七所言,一座徐山縣,繳獲的物資,遠比他們之前繳獲的還多。

    而且徐山縣城內,聚集的財富也驚人。

    繳獲出的金銀,比之前多了十倍。

    當楊七再次去分潤自己戰爭紅利的時候,寶言上師和香姨表現的極度豁達。

    對於他們心裡的彎彎繞,楊七心知肚明。

    拿下了徐山縣以後,大軍勢如破竹。

    一路攻城拔寨,快速的向麟州城進發。

    左右兩軍的進境也堪稱神速。

    ……

    六天以後。

    大軍到達了麟州城下。

    讓人稱奇的是,經過了連番大戰,復興軍的人數不僅沒有減少,反而隱隱有所增加。

    原本五萬人的中軍,已經擴展成了一支五萬六千人的騎兵。

    楊七幾乎是搜空了半個麟州,才把這五萬六千人所需要的馬匹湊齊。

    為此,左右兩軍的馬匹已經被抽調空了。

    積累的財富更是龐大。

    在半個麟州,刮地三尺,所積累出的財富,讓楊七都覺得吃驚。

    寶言上師和香姨已經徹底的被財物迷惑了雙眼。

    他們二人最近迷上了熔煉。

    大批各式各樣的金銀財貨不便於攜帶,所以兩個人商量了一下,劫持了一些工匠,正在日以繼夜的把金銀熔煉成十斤一個的金銀錠。

    對於銅錢,他們已經看不上眼了。

    他們甚至直接把銅錢草草的熔煉成了一塊塊的銅板,當成馬車板用。

    對此,楊七有些哭笑不得。

    “有那時間,還不如幫麾下的軍卒們鍛造一些像樣的武器……”

    楊七瞧著那些個手持著各式各樣武器的軍卒們,感嘆了一句。

    楊七就這麼感嘆了一句,被殤傾子聽到了。

    他立馬去蒐羅了一些會鑄造兵器的工匠,開始熔煉兵器去了。

    大軍到了麟州城下以後,並沒用急著攻打麟州城。

    而是駐紮在了麟州城外五里的地方。

    麟州城的守將,也是一個牛人。

    在他得知了有人進攻麟州以後,就快速的收攏了麟州內的兵馬,在麟州城內,組建出了一批人馬,施行了有效的防禦。

    根據探子回報。

    麟州城內的守將,原名叫拓跋元濤,後隨著李繼遷改姓李,李元濤。

    李元濤治政不行,可是領兵打仗還是有一套的,因此被李繼遷派來鎮守麟州。

    麟州原有的三萬守備兵馬,已經被他調入到了城內協防。

    同時,李元濤還徵調了三萬的平民,一起參與到了城防當中。

    也就是說,麟州城內的能守城的力量,已經達到了六萬。

    有六萬人,加上李元濤這位老將,麟州城就成了一塊硬骨頭,不好打。

    楊七安營紮寨以後,在等,等左右兩軍的人到達。

    到時候揮兵十萬,討伐麟州。

    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直到了次日。

    馮家兄弟才率領著麾下的兵馬姍姍來遲。

    短短了十幾天不見,馮家兄弟麾下的兵馬,已經鳥槍換炮了。

    雖然身上的衣服雜七雜八的,但是比起他們剛出發的時候,明顯換了個樣子。

    一個個都顯得很精神。

    而且原本拿著的木製的長槍,和全部換上了鐵製的武器。

    楊七在他們軍中,也看到了不少用制式武器的。

    應該是他們在剿滅其他的縣城的時候,繳獲的。

    這樣的制式武器,楊七率領的中軍,有一萬多人也有。

    讓寶言上師和香姨開心的是,馮家兄弟除了帶著人回來,還押送了不少金銀財寶和糧草。

    當即,兩個人勉勵了幾句馮家兄弟,就拉著金銀財寶去熔煉了。

    三軍齊聚,楊七當晚就舉行了一場聲勢浩大的犒賞三軍的大會。

    翌日。

    清晨。

    麟州城下。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04:57
第0473章 麟州告破(為大萌趙廸加更!)

    十萬大軍,黑壓壓連成一片。

    當真是應了那一句黑雲壓城城欲摧。

    一陣清風拂過,大旗呼啦啦作響,場面顯得更加肅然。

    麟州城頭上。

    李元濤面色凝重的盯著城下黑壓壓的大軍。

    根據他得到了情報,敵軍的人數隻有五萬。

    為了迎擊這支敵軍,李元濤做了充足的準備。

    結果,大戰在即,敵人的人數直接翻了一倍。

    原本勝券在握的局面,立馬變的微妙了。

    城下的這一支大軍的來歷,李元濤多少知道一些。

    黨項流民……

    “來人,把忽利拖下去,斬了。”

    忽利是李元濤帳下專門負責情報的。

    鬧出了這麼大一個烏龍,不殺他,難平李元濤心頭之恨。

    在忽利大呼聲中,他的腦袋被斬下來,祭旗了。

    李元濤轉身吩咐自己的副將,道:“你派人,立馬去豐州,讓他們的援兵快一點到。六個時辰內到,我可以割讓一縣之地給他們。”

    黨項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

    “屬下明白。”

    ……

    城下。

    楊七策馬向前,到了殤傾子身邊,輕笑道:“勞煩將軍去叫陣。”

    殤傾子朗聲一笑。

    “交給我了。”

    殤傾子單騎向前,衝出了兩百米,大聲呼喊。

    “李元濤可敢出城一戰?”

    在殤傾子身後,十萬復興軍,齊聲附和。

    “李元濤可敢出城一戰?”

    城頭上的李元濤,臉色鐵青,卻沒有應聲。

    作為麟州城城守,他若是戰敗,麟州城內的士氣,必定受到打擊。

    他若是戰死,麟州城不攻自破。

    殤傾子推動戰馬,在麟州城下小步慢跑。

    他不停的叫陣。

    “李元濤,世人都說你黨項人英勇,我可你們就是懦夫。你連跟本將軍一戰的勇氣都沒有嗎?”

    “……”

    “要不,我讓你一隻手?”

    “……”

    “我再蒙上眼?”

    “……”

    殤傾子叫陣叫了足足一刻鐘。

    城頭上李元濤面色陰沉的能滴出水。

    所有守在城上的兵馬,士氣開始不斷下滑。

    “將軍,讓末將去會會他。”

    李元濤的副將,當即請命。

    李元濤鄭重的點了點頭,道:“你小心點。”

    李元濤的副將,當即跨馬出城。

    殤傾子叫了一聲好。

    當即,他兌現了承諾,單手對敵。

    不過他並沒用蒙上眼。

    “嘣~”

    只是一個照面,李元濤的副將,就被殤傾子挑在了禹王槊上。

    殤傾子像是一個無敵的戰神,挑著李元濤副將的屍體,策馬在麟州城下狂奔。

    麟州城上,所有人,都趕到了屈辱。

    “放箭。”

    李元濤面目猙獰的下達了命令。

    萬箭齊發,射向了殤傾子。

    殤傾子大笑一聲,躲開了箭矢,回到了軍中。

    楊七當即下令。

    “攻城。”

    十萬大軍,分四面攻城。

    馮林帶領兩萬人,攻擊成北;馮輝帶領兩萬人,攻擊城南;牛頭帶領兩萬人,攻擊城東;殤傾子帶領著四萬人,正面攻擊李元濤所在的城西。

    楊七帶著六千人,在遠處平靜的觀戰。

    初醒陪在他身邊。

    殤傾子攻城很勇猛,他衝起來,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勢。

    由於武功高強,他仗著自己的功夫,沖上了城頭。

    上到城頭以後,展開了一場猛烈的廝殺。

    可惜,他身後跟著的兵馬有點廢物,並沒用跟上他的攻勢。

    殤傾子在城頭上,廝殺了足足兩刻中。

    最終寡不敵眾,被逼迫下了城牆。

    楊七細心的觀察著殤傾子的戰鬥,看了一會兒,他側頭問身邊跟隨的人。

    “你的部下,能不能跟上他的腳步?”

    那人愣了愣,說道:“勉強可以跟上。”

    那人看著勇猛的殤傾子,當即誇讚道:“當真是一員猛將。”

    楊七隻是笑了笑,並沒用再說話。

    復興軍的攻勢,很快被打退了。

    楊七當即下令。

    “繼續強攻……”

    “……”

    “繼續強攻……”

    “……”

    一連強攻了七次,都被打退了。

    殤傾子渾身血跡斑斑,他策馬回到了楊七身邊,氣喘吁吁的喊道:“軍師,這麼下去不行。四門戰損的人數,已經達到了一萬人了……”

    巨大的消耗,讓殤傾子都覺得心疼了。

    初醒在楊七身邊,想說話,卻沒說出口。

    她也擔心傷亡。

    楊七面無表情的道:“繼續。”

    “哎~”

    殤傾子長嘆了一口氣,繼續帶人衝殺。

    雖然他覺得這麼做不妥,可是他總覺得,楊七這麼做,有他自己的目的。

    初醒再也忍不住了,她擔憂的說道:“公子,已經死了一萬多人了,是不是……”

    楊七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

    “傳令兵,去營地,徵調一千武僧過來。”

    一千武僧,應招而來。

    楊七掃過了站在他面前的六千精兵和一千武僧的面孔,冷聲道:“破城在即,你們就是破城的關鍵。上城以後,不死不退。戰勝,爾等是功臣。戰敗,爾等一併處斬。”

    見所有人一臉茫然。

    楊七冷笑道:“你們以為我在講笑話?這是軍令,在軍中,意味著什麼?軍令如山,說斬就斬。”

    “馬面,取我兵器來,我親自督戰。”

    馬面二話不說,扛著騰蛇槊,到了楊七身邊。

    楊七揮舞著鋒利的騰蛇槊,一臉肅然。

    一干精兵們,一句話也不說,全都選擇遵從了楊七的命令。

    一千武僧,面目上雖然有掙扎。

    可是寶言上師和寶吉上師都沒用出面,他們只能遵從楊七的命令。

    當殤傾子又一次被從城頭上打下來的時候,楊七冷聲大喝。

    “強攻。”

    在他面前的七千人,迅速的融入到了殤傾子的兵馬中。

    和已經鏖戰了四個時辰的復興軍不同,新加入的七千人,並沒用參與之前的戰鬥。

    所以他們一點兒也沒有疲憊的姿態。

    這七千人的動作,遠比其他的軍卒,快了好幾倍。

    連帶著,殤傾子也似乎得到了充能一樣。

    殤傾子再次殺上了城頭。

    和此前的不同。

    這一次,他不再是一個人鏖戰城頭。

    幾乎就在他登上了城頭沒多久。

    身穿著僧袍的武僧們也攀上了城頭。

    緊接著,六千精銳也攀上了城頭。

    七千人沖上了城頭。

    殤傾子信心大漲。

    他率領著這七千人,一路在城頭上砍殺了過去。

    已經連續不斷的鏖戰了四個時辰的黨項兵馬,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李元濤大驚失色。

    他瞧著如同殺神一樣,越殺越近的殤傾子,心頭駭然。

    當即,在手下保護下,逃下了城牆。

    麟州告破。

    從頭到尾。

    楊七並沒用用什麼高明的戰術,他只是仗著人多,通過不間斷的強攻。

    讓城牆上的黨項兵馬,陷入到了疲憊狀態。

    然後再突然出奇兵,一舉攻破了麟州城。

    殤傾子突破了西城。

    李元濤領著一部分的部下,衝破了東門的攻勢,逃跑了。

    麟州城其他三門,不攻自破。

    打仗的時候,不見寶言上師的影子,仗打完了,寶言上師就出現了。

    還沒等到楊七發話,寶言上師就領著人進城去搜刮了。

    香姨也不甘示弱。

    唯有初醒神色黯然的帶著婦孺們,在為戰死的人收屍。

    楊七並不急著入城,他在城外,招來了兩個人。

    兩個折家的家將。

    “折五,你速速進城,收攏麟州城的漢人降兵,盡快的把他們阻止起來,守衛在西門。”

    “屬下明白。”

    “折七,你速速去二十里外,折家軍大營,告訴折將軍,時機到了。”

    “屬下明白。”

    打發走了折五和折七,楊七才跨馬進入到了城內。

    進入到城內以後,楊七臉就有點發黑。

    寶言上師,當真是一點兒佛家人的慈悲也沒有。

    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香姨也不成多讓。

    幾乎整個麟州城,被他們兩個人領著人,狠狠的搜刮了一遍。

    已經不能用刮地三尺形容了。

    用抄家形容更妥帖。

    ……

    麟州城外,二十里處。

    李元濤帶著殘餘的兵馬,撞上了豐州的援軍。

    “野乞將軍?!”

    李元濤見到了豐州統領兵馬的將領以後,心裡一涼。

    野乞將軍,只是豐州一個偏將,統領兵馬的數量不到一萬。

    憑藉他代的一萬人,加上自己的殘兵敗將,根本不可能奪回麟州城。

    李元濤臉色鐵青的問道:“野乞將軍,你們少主呢?”

    豐州分屬黨項內,第二大部族,野乞部族領地。

    目前由野乞部族族長的二兒子掌管。

    野乞胡力騎在馬背上,翹著大鬍子,甕聲甕氣道:“我家少主人,十天前回族裡去了。”

    “哎~”

    李元濤長嘆了一口氣,指望豐州援兵,幫自己收回麟州,有點指望不上了。

    轉念一想,他又有了主意,只見他慌忙的喊道:“那可糟了,速速通知你們少主,豐州危已。”

    野乞胡力瞪眼,愕然道:“此話怎講?”

    李元濤嘆氣道:“我的麟州都丟了,我還能騙你不成?賊人乃是那個自稱初醒的妖女,領著的黨項叛徒。他們的軍隊,已經達到了十萬人。此次他們拿下了我的麟州,下一步就是豐州啊。”

    野乞胡力憤怒道:“一個妖女和一群叛徒,他們也敢攻打我野乞部族的城池,誰給他們的膽子?”

    野乞部族的族人,多達六十萬。

    隨便就能拉起一支二十萬人的大軍。

    連黨項共主李繼遷都要看他們臉色。

    他們在西北,可沒怕過任何人。

    李元濤苦笑道:“這是一群連黨項祖地都敢偷襲的瘋子,會在乎你們野乞部族的威名?”

    野乞胡力眼珠子轉了轉,說道:“真的會攻打豐州?”

    李元濤苦著臉道:“他們有十萬兵馬,你覺得一個麟州,他們會滿足?”

    野乞胡力撓了撓頭,說道:“這事兒,我做不了主,還得交給我家少主定奪。

    你的麟州丟了,也不需要我們再馳援了,你是準備去向首領請罪,還是隨我回豐州?”

    去請罪?

    以李繼遷的脾氣,他難逃一死。還是想辦法把麟州奪回來再說。

    說不準,還得和野乞部做一筆交易。

    該死的流民。

    ……

    麟州城。

    燒殺搶掠足足持續到了半夜,凡事參與到搶掠中的軍卒,一個個都搶紅眼了。

    當所有的財物,匯聚到了城主府以後,整座城主府被堆的滿滿噹噹的。

    金銀財寶不計其數。

    楊七都覺得有些震驚了。

    一個麟州城,居然擁有這麼多財富。

    場面已經比得上楊七在南國的時候,搶兩州之地的財富了。

    事實證明,有漢人是最會積累財富,也是最會儲藏財富的人。

    當然了,這也和寶言上師和香姨的地毯式、滅絕式的搜刮有關。

    總之,財富真的很多。

    多到寶言上師和香姨的眼睛又紅了。

    楊七看到他們眼睛紅了以後,當即就有罵娘的衝動。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04:58
第0474章 狗咬狗

    巨大的財富已經讓寶言上師和香姨失去了理智。

    他們眼中慾火高漲,

    他們不僅想除掉楊七,拿到楊七的那一份財富,甚至還想除掉對方。

    這樣的情緒,已經不加掩飾的寫在了臉上。

    當他們兩人眼神從金銀財寶移動到楊七身上的時候,楊七從他們眼中看到了貪婪的光芒。

    “這一次的繳獲,我可以一分都不拿。”

    楊七果斷攤開手,表示自己不參與這一次的分贓大會。

    寶言上師眯著眼,沉聲問道:“為什麼?”

    在一個貪婪的人眼裡,所有人都是貪婪的。

    寶言上師不相信楊七這麼大公無私。

    楊七聳了聳肩膀,說道:“這一次攻打麟州,復興軍損失慘重,我的那一份,分給他們家眷吧。”

    香姨冷笑道:“你會這麼好心?”

    楊七皺眉道:“你不要侮辱一個將門子弟。在我們眼裡,將士們的性命,遠比金銀財寶更重要。”

    “哼~”

    楊七冷哼了一聲,甩開袖袍,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城主府的正堂。

    繞過了廊道,到了庭前以後。

    楊七當即給折家家將們下令,“約束好你們的部下,今夜集體回營休息,發生任何事,都不許出來。”

    三百家將,集體出動,迅速的把楊七的命令傳達給了每一個折家軍的將士。

    從折御勳發現楊七被人盯梢以後,他就暗地裡讓折家軍的將士們,喬裝成了前來投誠的麟州各縣殘兵。

    有足足六千人的折家軍,已經成功的混進了復興軍中了。

    折御勳能把折家軍六千精銳交給楊七,幫楊七兜底,楊七就必須對這六千折家軍負責。

    楊七的命令下達了一炷香時間後,街道上的那些折家軍的將士,一掃而空。

    全部回到了麟州城內的臨時營地內安寢。

    楊七被安排到了城主府的西廂房休息。

    他安頓好了折家軍的軍卒以後,帶著馬面,回到了西廂房內,簡單的洗漱了一番後,關起門,到頭就睡。

    房間內。

    楊七輕微的鼾聲響起。

    房間外,潛伏在暗處了兩撥人馬,迅速的退出了西廂房。

    一撥進入到了東廂房,寶言上師休息的地方。

    “上師,那個小子已經睡下了。”

    一個光頭武僧,撤下了臉上的面巾,露出了一張憨厚的臉。

    寶言上師像是一個佛陀,盤腿坐在火炕上,閉目養神。

    聽到了武僧的匯報,他緩緩睜開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他真的睡了?”

    光頭武僧堅定的點了點頭。

    “小僧再三確認過,他確實睡下了。”

    “嘿嘿嘿……”

    寶言上師陰惻惻的一笑,“算他識相,看在他還有幾分利用價值的份上,老衲就讓他多活幾日。”

    寶吉上師眉頭皺成了一條線,他雙手合十,行了一個佛禮,道:“師兄,近日復興軍中收攏的那些投誠的殘兵,似乎都已經被他收服了。咱們不得不防。”

    寶言上師擺了擺手,傲然道:“加起來不足一萬人的殘兵敗將而已,不足為患。相比而言,香鬼那個老娘們才是心腹大患。今夜在城主府的正堂裡,老衲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個老娘們想殺我。”

    “今日在麟州城搜刮到的金銀,可比我們之前搜刮到的都多……”

    提到城主府的正堂,寶吉上師下意識的露出了一副貪婪的面孔。

    那裡面堆放的財物,可比他這輩子見到的錢財還多。

    寶言上師會心一笑,“有了這一筆錢,我們完全沒必要在留在黨項。回到西域,憑藉這筆錢,就能建立一個不小的佛國。”

    西域的國家沒辦法和中原的王朝相比,在西域,擁有三個城池的人,就可以建國。

    這一次在麟州搜刮的財富,足夠寶言上師在西域建立一個十個城池的國家。

    “嘿嘿嘿……”

    寶吉上師諂媚的笑道:“只要師兄你的佛國建立,就能打敗大師兄,成為我苯教僧眾共尊的活佛。而我,也會成為活佛座下第一大喇嘛。”

    “哈哈哈……”

    說到動聽的地方,師兄弟二人放聲大笑。

    一番暢快的長笑以後,寶言上師吩咐他座下的第一大弟子。

    “塔吉,佛的榮光能否普照大地,一切就看今夜了。一會兒,你帶上所有的武僧,殺到香鬼那個老娘們的住處,殺光他們所有的人。”

    名喚塔吉的光頭武僧,鄭重的向寶言上師施禮,道:“弟子明白。”

    塔吉出了房門以後,立馬開始召集武僧。

    ……

    城主府後堂。

    香姨看著初醒睡下以後,悄悄的離開了廂房,出現在了後堂廂房前的一個小花廳。

    不良人的殿帥,早早的跪在花廳內,在等候她。

    “如何?”

    香姨步入花廳以後,威嚴十足,完全不像是一個年邁的老婦人。

    不良人的殿帥,渾身籠罩著黑紗,看不清容貌,不過從身形判斷,應該是一個女子。

    她的聲音很清冷。

    “回稟首領,楊延嗣已經睡下。”

    香姨背負雙手,冷冷的一笑,“真是一個聰明的小子,知道有危險,就早早的抽身保命。

    既然他這麼識趣,那就放他一馬。公主很喜歡他,回頭滅了寶言那個老賊禿,就抓住那個小子。

    打斷他的雙腿,讓他以後安安靜靜的在公主身邊,做一個男寵吧。”

    “屬下明白。”

    香姨冷聲又道:“召集人馬,即可動手。另外,通知馮家兄弟,讓他們帶一萬人馬,包圍整個城主府。一旦有什麼意外,就衝進來,殺光所有的敵人。”

    不良人殿帥躬身道:“屬下這就去。”

    ……

    寶言上師和香姨,幾乎同時召集了人馬。

    寶言上師出動了他的三千武僧。

    香姨更狠,不良人四千高手,傾巢而出。

    七千人,把一個城主府塞的滿滿噹噹的,展開了一場慘烈的廝殺。

    “嗖~”

    當象徵著進攻命令的箭矢聲音在城主府響起的時候。

    陪著楊七一同睡在西廂房內的馬面就被驚醒了。

    馬面雖然不能言語,但是他的靈覺特別敏銳。

    驚醒的馬面,迅速的撲到了楊七的火炕前。

    兩下就搖醒了楊七。

    黑暗中,楊七撐著炕沿起身,低聲問道:“怎麼了?”

    “啊啊啊……”

    藉著窗戶裡灑進的月光,楊七能看到馬面焦急的指著外面,不停的衝他吼叫,催促著他趕緊離開。

    楊七仔細聆聽了一聲房外的喊殺聲,咧嘴一笑,“你說外面戰鬥?”

    馬面執著的點了點頭,強拉著楊七起身。

    楊七拍了拍他的手,輕聲笑道:“不礙事的,狗咬狗,一嘴毛。跟你我主僕沒關係。放心的睡,就算是外面殺翻天了,也不會牽扯到咱們。”

    “啊啊啊……”

    “不用避,睡覺。睡醒了一切都恢復如初了。”

    在楊七強烈的要求下,馬面揣測不安的回到了自己睡覺的地方。

    只是他心裡始終不平靜,怎麼也睡不著。

    躺在床榻上,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眨著。

    火炕上的楊七,再次聆聽了一下門外愈演愈烈的喊殺聲,嘴角翹起,曬笑了一聲。

    然後,一頭紮進了被窩裡,用被子裹緊了自己,沉沉的睡了過去。

    門外的喊殺聲持續了一夜。

    戰況愈演愈烈。

    直至黎明初升的時候,才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楊七昨晚一夜睡的都不舒服。

    喊殺聲吵了一夜,他一直沒睡踏實。

    睜開眼睛後,楊七在火炕上伸了一個懶腰。

    懶洋洋的從火炕上爬起來,看到了門口的情形以後,微微一愣。

    馬面不知道何時,已經穿戴整齊,手裡抱著一柄橫刀,靠在門上正在打瞌睡。

    可以看得出,昨夜睡不著的馬面,實在擔心楊七的安慰。

    所以他不由自主的在門口,幫楊七守門。

    楊七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這種難得的忠僕,讓自己碰到一個,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楊七起身,穿戴整齊了以後,踱步走到了房內的桌前。

    他坐在桌前,自斟自飲著桌上的涼白開。

    馬面在這個時候也清醒了過來,見到了楊七笑眯眯的看著他以後,他撓了撓頭,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

    “隨我出去看看情況。”

    楊七輕聲笑道。

    馬面重重的點了點頭,打開了房門。

    兩個人看到房門外的一幕以後,瞳孔微微一縮。

    西廂房前的院子,已經變成了一個修羅場。

    到處都是殘肢斷臂。

    所有人的死相都很淒慘。

    他們的穿著,帶有明顯的特徵。

    一部分人穿著僧袍,一水的光頭。

    另一部分人則是一身黑衣,在這些黑衣人中,還有不少女子的身影。

    楊七帶著馬面,繞過了屍體。

    到了城主府正堂前。

    城主府正堂前的戰況更加慘烈。

    屍體堆成了一個小山。

    鮮血把整個城主府的正堂前全部染了個通紅。

    鮮血的腥味,薰的人胃部難受。

    在這些屍體當中,不僅有黑衣人和武僧的,還有大量復興軍的身影。

    整座城主府,已經全部被覆興軍接管了。

    一排排的復興軍,把整個城主府正堂前圍的水洩不通。

    楊七看到,牛頭正在指揮著一隊隊的復興軍的軍卒們,在處理屍體。

    種種表象可以看出。

    昨夜一戰,香姨贏了。

    當然了,贏的相當慘烈。

    武僧們的戰鬥力相當彪悍,香姨手下的不良人,折損了九成。

    除此之外,昨夜參戰了復興軍將士,也死了五千多人。

    牛頭隔著屍山,看到了楊七的身影。

    他的目光很複雜。

    在看到楊七的那一刻起,他就命令手下的人,迅速的騰開了一條通往正堂的道路。

    當楊七踩著一條,一挪腳血水就噗呲噗呲響的道路,到達了牛頭身前的時候。

    牛頭低著頭,用蚊子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的說了兩個字。

    “小心……”

    楊七愣了愣,沒說話。

    他要進入正堂的時候,停下腳步。

    轉身對馬面道:“你去傳我命令,讓折家家將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稍安勿躁。”

    馬面愣了愣,板著臉,指了指正堂,指了指自己。

    楊七搖頭笑道:“不用你陪,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馬面一臉憂鬱。

    楊七板起臉,沉聲道:“執行命令。”

    馬面垂頭喪氣的耷拉下了腦袋,隨後衝著城主府正堂揮舞了一下拳頭,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楊七身旁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的牛頭,笑道:“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牛頭張了張嘴,想說話,卻沒說出口。

    因為楊七已經邁步進入到了正堂。

    昨晚的戰事很慘烈,城主府的正堂,都被打塌了一半。

    在那些正堂殘骸上,掛著不少屍體。

    另一邊,沒塌方的正堂。

    寶言上師寶相莊嚴的盤膝坐在地上,他的師弟卻如同死狗一樣跪倒在地上。

    寶言上師的大弟子塔吉,腦袋少了一半,倒在血泊裡。

    香姨居高臨下的盯著寶言上師,面色冷峻。

    馮家兄弟一左一右守在她身手。

    殤傾子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在那裡環抱雙手,似乎在看熱鬧。

    初醒一臉焦急的在幫寶言上師求情。

    “吱吱吱~”

    楊七一邊踱步向前,一邊吱叫道:“正堂都打塌了……幸好這城主府夠大,不然還真不夠你們折騰的呢。”

    聽到楊七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他身上。

    馮家兄弟看楊七的目光有些躲閃。

    殤傾子衝著楊七擺了擺手,似乎在招呼老朋友。

    香姨一改往日的恭順的姿態,她以一種上位者看小人物的目光,看向了楊七。

    初醒見到了楊七,似乎看到了救星一樣,眼中充滿了希望。

    “公子,您快幫妾身勸一勸香姨,讓她放過上師。”

    楊七點頭應下了初醒的請求,他對香姨拱手笑道:“香姨,你已經贏……”

    “你算什麼東西?!”

    香姨一聲冷峻粗暴的爆喝,打斷了楊七繼續說下去。

    香姨冷笑道:“你自身都難保了,還有什麼資格為別人求情?”

    殤傾子明顯愣了愣,他環抱在胸前的雙手垂下了。

    初醒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香姨。

    馮家兄弟似乎早就知道什麼一樣,不敢抬頭看楊七。

    楊七愣了愣,搖頭一笑。

    “給我拿下他。”

    香姨一指楊七,下令道。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04:59
第0475章 各有謀算

    豐碑楊門第0475章各有謀算『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馮家兄弟躊躇不前,明顯在遲疑。

    殤傾子雙拳下意識緊握,準備出手相救。

    楊七暗中對殤傾子擺了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還等什麼?他已經不是你們的主子了,現在,他只是一個階下之囚。”

    香姨冷聲呵斥著馮家兄弟。

    馮林咬了咬牙,腰間長刀出鞘,踏步走到楊七面前,長刀架在了楊七脖頸上。

    馮輝稍慢了一步,低聲的對楊七說了一句,“少爺,屬下冒犯了。”

    馮輝也抽出了長刀,架在了楊七脖頸上。

    一左一右兩柄刀,呈現十字狀,押解著楊七走到了香姨面前。

    初醒撲到香姨身前,驚恐的喊道:“香姨,你這是做什麼,他是公子,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公子。”

    楊七扯起了嘴角,輕笑道:“難道你還看不透徹,從頭到尾,一直都是她在掌權,你只不過是個傀儡。”

    “閉嘴。”

    香姨惡狠狠瞪了楊七一眼,吩咐不良人的下屬,“帶公主下去休息。”

    不良人上前,架著驚恐的初醒,離開了城主府正堂。

    楊七盯著香姨,問道:“為什麼?”

    香姨抖了抖衣袖,背負雙手,淡然道:“事宜至此,你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要麼臣服於我,要麼死。”

    楊七愣了愣,笑道:“我不會臣服於任何人。”

    香姨丹鳳眼翹起,露出冷厲的神色,“交出你手裡的南國,你也可以活命。”

    “呵呵……”

    楊七譏笑道:“原來這西北的一切,都是你的陰謀,你從頭到尾,謀劃的都是我手裡的南國。”

    香姨也不隱瞞,點頭道:“不錯。”

    楊七疑惑道:“如果只是為了南國,你為什麼隱忍到現在才動手?”

    香姨傲然道:“我們這麼多人遷移到南國,需要大量的錢財。而你,是一個不錯的斂財人選。”

    楊七點頭讚歎道:“不僅圖謀我建立的南國,還利用我的手,為你們賺取去南國的路費。一石二鳥,確實是好算計。”

    香姨笑眯眯道:“現在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你人在我手裡,就只能任由我拿捏。”

    楊七輕笑道:“如果我有什麼損傷,你確定能從我三位哥哥的手裡,拿到南國?”

    香姨雙眼在楊七的雙腿上掃過,笑道:“放心,老身已經謀劃好了一切。老身知道你武藝高強,不過老身會敲斷你的雙腿,然後再帶著你去南國。到時候,用你的性命,跟你三位哥哥換取南國。”

    楊七眯起眼,威脅道:“你就不怕我咬舌自盡嗎?”

    香姨走到楊七面前,拍著楊七的臉頰笑道:“你不會的,你不是一直在尋找楊延輝的下落嗎?如果我說,你死了,楊延輝就會跟著你陪葬,你還敢自殺嗎?”

    楊七瞪著眼,愕然道:“你們找到了我四哥?”

    香姨只是笑了笑,並沒用回答楊七的意思。

    “打斷他的雙腿。”

    香姨對馮家兄弟下令。

    “嘣~”

    殤傾子一躍,跳到了香姨的身後,冷聲道:“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麼做。如果你擔心他逃跑的話,我可以幫你看著他。但是你要傷害他的話,我不介意帶著麾下的兵馬,跟你玉石俱焚。”

    香姨面色難看的轉過頭,問殤傾子,“為了他,你要跟我玉石俱焚?別忘了,當初是誰給了你統領兵馬的機會。沒有老身的話,你始終是個一事無成的小道士。”

    殤傾子面色冷峻,一臉肅然,“你所謂的恩情,在我眼裡,沒有任何的作用。我們只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我的目標,是成為天下第一人。他是我終生尋覓的對手,一旦他斷了雙腿,我們還怎麼交手?沒打敗過全盛時期的他,我如何稱得上天下第一人?”

    香姨很想和殤傾子翻臉,可是她卻不能。

    殤傾子一直都是初醒部眾裡的軍方第一人。

    他的軍中的威望極高。

    他若是舉兵反叛,香姨根本不是對手。

    “好,我答應你。把楊延嗣交給你看押。”

    香姨痛快地答應了殤傾子的要求,暗地裡卻發誓,從今日起,開始暗中控制整個復興軍。

    等到她把所有的復興軍控制在手以後,她一定要送殤傾子下去見閻王。

    “寶言老鬼,你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

    心中有些煩躁的香姨冷聲問寶言上師。

    寶言上師閉著眼,沉聲道:“成王敗寇,要殺你就殺吧。”

    香姨奪過了馮林手裡的長刀,一下就削掉了寶言上師的腦袋。

    “饒命啊!饒命啊!”

    寶吉上師被寶言上師脖頸上噴出的鮮血濺了一臉,嚇的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大聲的求饒。

    “廢物。”

    香姨鄙夷的罵了一句,再次揮起長刀,送寶吉上師也上路了。

    殺掉了兩個大喇嘛,香姨把長刀扔給了馮林,冷冷的掃了楊七一眼,對馮家兄弟道:“我們走。”

    香姨一走,楊七蹲下身在寶言上師的懷裡摸索。

    他一邊摸索,一邊笑著對殤傾子說:“今日為了我,你可得罪了那個小心眼的婆娘了。當心她以後給你穿小鞋。”

    殤傾子雙手再次環抱在胸前,無所謂的道:“我志在武道,其餘的事情我並不關心。如今我的武道還不夠圓滿,等我武道圓滿以後,打敗了你,成就無敵之心。到時候,天下之大,誰又能是我的對手?”

    楊七在寶言上師懷裡摸索了半天,找到了一份用黃色絹布書寫的盟書。

    頓時他臉上洋溢出開心的笑容。

    “果然在這裡。”

    楊七小心翼翼的把盟書收進了懷裡,然後才對殤傾子笑道:“聽你這麼一說,從今以後,我也得好好的勤練武藝了。

    很期待我們的武道都達到圓滿以後的那一戰。”

    殤傾子點了點頭,誠懇的道:“我等你。”

    楊七拱了拱手,笑道:“麻煩你送我回西廂房。”

    楊七在殤傾子陪伴下,回到了西廂房。

    殤傾子扛著他的禹王槊,進入到了楊七隔壁的房裡休息。

    楊七獨自一人進入到了自己的臥房。

    一進房門,楊七臉上堆起的笑容,一掃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猙獰。

    “臭婆娘,真貪心,居然想要南國。還拿老四的行蹤威脅我。你最好期待老四安然無恙,不然我一定把你挫骨揚灰。”

    “嗞吖~”

    就在這時,馬面慌慌張張的進入到了楊七房裡。

    他對著楊七比劃了半天。

    楊七耐心的等著馬面比劃完,才說道:“你是說,折家的三百家將,已經被人監管起來?其他人呢?”

    “啊啊啊……”

    馬面愣了愣,比劃了一下。

    “呼~”

    楊七長出了一口氣,笑道:“其他人沒事就好。”

    楊七抬頭看了看門外的天色,神神秘秘的笑道:“算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

    一炷香後。

    城主府後堂,安撫了初醒的香姨,剛從初醒房裡出來,叮囑了門口的不良人看好公主。

    就見到牛頭匆匆的跑進了後堂,聲音急促的喊道:“不好了。”

    香姨皺了皺眉毛,踱步到了後堂的花廳,問道:“出什麼事了?”

    牛頭抱拳施禮過後,急吼吼說道:“折家軍殺過來了,已經攻破了西門。”

    香姨大驚失色,“怎麼會這樣?折家軍怎麼會這麼快攻破西門的?”

    在此之前,一點兒風聲也沒有,甚至連折家軍接近麟州城的消息都沒有。

    折家軍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樣。

    震驚過後,香姨趕忙下令道:“立刻去西廂房,通知殤傾子帶人禦敵。你去告訴馮家兄弟,讓他們不要管城主府的屍體了。讓他們各帶一支人馬,立刻轉移糧草和財物。”

    “屬下明白。”

    香姨吩咐跟在她身旁的不良人殿帥,“你帶人,護送公主先離開麟州城。出東門,在東門外五里外的張家莊等我們。”

    不良人殿帥躬身道:“屬下明白。”

    “為什麼會這樣?”

    等不良人殿帥走了以後,香姨低聲的呢喃了一句。

    猛然間,她抬起頭,面目猙獰,“是你,楊延嗣,是你搞的鬼。”

    怒火中燒的香姨帶著十幾個人,急匆匆的衝到了西廂房。

    “嘭~”

    她首當其衝,一腳踹開了房門,盯著房裡正在悠閒的品茶的楊七,義憤填膺的喊道:“你敢算計老身?”

    楊七放下了茶杯,推開了早已護在他身前的馬面。

    “算計你?你好意思說算計這個詞?到底是誰先算計誰的?你不算計我的話,我又怎麼可能會去算計你?”

    “找死。”

    香姨怒髮衝冠,提著一柄虎紋長劍,撲向楊七。

    “嗖~”

    長劍刺向楊七,楊七毫無懼色。

    “嘣!”

    馬面手握著橫刀,狠狠的斬出,擋下了香姨這一劍。

    楊七笑眯眯的看著香姨,“你真要跟我血拼?”

    香姨瞪著眼睛,銀牙咬的咯嘣作響,“為什麼算計我們?”

    “呵~”

    楊七譏諷的笑道:“我算計你們?我可沒用你心臟。你不會真以為,一點兒父輩的交情,就能讓折家輕易的放過你們吧?”

    “什麼意思?”

    楊七質問道:“什麼意思?意思就是,李繼遷割讓了銀州的五個縣給,讓折家把你們埋葬在府州。而我,答應了折家,願意用麟州,換取你們的性命。

    這中間,沒用巨大的利益交換,折家憑什麼捨棄了李繼遷給出的五縣之地,放了你們?”

    香姨的目光凶惡的如同狼,“你居然利用我們的人馬,幫折家打麟州?”

    楊七譏笑道:“是在幫你們自救。別把我想的和你一樣的惡毒。我所做的一切,從頭到尾都是為了你們。而你所做的一切,從頭到尾都是為了你自己。”

    “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事宜至此,多說無益。

    只要南國一日沒用易主,香姨是不可能殺楊七的。

    香姨凶狠的瞪了一眼楊七,轉身吩咐道:“帶他去和公主回合。”

    十個不良人,上前押解著楊七,匆匆離開了城主府。

    楊七很配合的被他們押出了城主府。

    城主府外的街道上,早已亂成了一團。

    街道兩旁的百姓們,如同鵪鶉一樣躲在房裡不敢出門。

    街道上,成千上百的兵卒,在頻繁的調動。

    不良人押解著楊七,匆匆走過了兩個街道。

    在一個街角的拐彎處,楊七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領頭的不良人發現了楊七消失以後,立馬讓人控制了馬面,他帶著人手去尋找楊七。

    卻說楊七試了一個障眼法,逃脫了不良人的控制。

    他在街道上搶了一匹快馬,繞道趕到了西城門處。

    西城門處正在大戰。

    失去了折家家將支持的復興軍,被折家軍打的節節敗退。

    楊七越過了戰圈,找到了折家軍的一個偏將,亮出了折御勳暗地裡給他的腰牌。

    偏將帶著楊七,在西城門的城頭上,找到了折御勳。

    楊七見了折御勳,也沒說話,只是把他從寶言上師身上蒐羅到的錦書扔給了折御勳。

    折御勳攤開了錦書,仔細的閱讀過後,大喜道:“有這東西在,我們就能名正言順的把麟州、豐州、勝州據為己有了。”

    楊七點了點頭,鄭重道:“計畫有變,我希望你們折家加快進攻的步伐。最好能把這一支流民中的十萬婦孺掠奪到手。有這十萬婦孺做補償,應該能彌補一下他們這一次對麟州的禍害。還有,他們在麟州刮地三尺,搜刮到的大批金銀財物,全部在城主府。

    這筆財物,我要五成。加上我之前運回去的財物,我希望你能幫我暫時保管一下。

    此外,我希望再借你們折家一萬人馬,一旦這一支流民失去了用途,我要他們全部死。”

    南國的秘密暫時不能暴露,所以楊七必須想辦法,把所有的知情人士,全部埋進墳墓裡。

    折御勳聽到了楊七的要求皺了皺眉毛,沉聲道:“其他的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再借給你一萬人馬,不行。折家這次拿下了麟州,李繼遷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們折家要分兵保護麟州和府州兩地,不容有失。

    我再給你補充四千人馬,湊足一萬人。

    一幫流民而已,一萬折家軍,足以收拾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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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04:59
第0476章 折家得麟州

    說這話的時候,折御勳信心十足。

    折家近百年磨礪出的六萬折家軍,可不是臨時拼湊的十萬復興軍能夠比擬的。

    現在的復興軍,除去殤傾子統領的三萬騎兵外,剩下的七萬人,只不過是一些強壯了一些的流民而言,還算不上軍隊。

    而殤傾子麾下的三萬騎兵,也算不上什麼強兵。

    如果沒用殤傾子這一位猛將在,估計遇上了像是折家軍這樣的強軍,就會被打的狼狽逃竄。

    說起來,初醒麾下的流民中,最強橫的兵馬,在他們偷襲黨項祖地的時候,就折騰光了。

    楊七仔細盤算了一下,點頭答應了折御勳。

    隨後,他衝著折御勳拱了拱手,準備離開。

    折御勳張了張嘴,許多話到了嘴邊,匯成了一句,“自己小心點……”

    楊七愣了愣,笑嘻嘻的點了點頭。

    楊七一走,折御勳當即換上了他那一張嚴峻的面孔。

    他站在城頭上,高聲喊了一句,“全力進攻。”

    城頭上,剛剛架起的二十面戰鼓,同時被敲響。

    震天的鼓聲,將折御勳的命令,傳達給了每一個折家軍的軍卒。

    剛剛還私模似樣進攻的折家軍,聽到了鼓聲以後,瞬間像是換了一個人。

    他們釋放出了隱藏的血性,開始奮力的進攻。

    原本還能在折家軍進攻下勉強支撐的復興軍,在此刻,都變的軟弱無力。

    折家軍輕易的就撕開了復興軍的防線,打的復興軍潰不成軍。

    即便是殤傾子跨著馬,帶領著他麾下的三萬騎兵,也不能挽救頹背的戰局。

    折家軍,迅速的佔領了半個麟州城。

    麟州城主府。

    香姨正指揮著手下的人馬把搶奪來的財物裝車,就看到了牛頭丟盔棄甲的跑了過來。

    “香姨,快跑吧。折家軍已經打到街口了。再不跑就沒機會了。”

    牛頭氣喘吁吁的衝到香姨面前喊道。

    香姨憤恨道:“還有近八成的財物沒有裝車,難道就這麼放棄了?”

    牛頭催促道:“快走吧。錢沒了咱們可以再搶,人沒了。咱們就什麼都沒了。”

    香姨望著城主府正堂內堆積如山的財物,憤怒的嘶吼了一聲。

    “啊~”

    一聲淒厲的嘶吼過後,香姨滿臉猙獰的喊道:“我就算把這些金銀珠寶全都燒了,也不留給折家。”

    牛頭很想告訴香姨,這正堂內堆放的財物,都是金銀銅錢,就算是燒了,化成了金銀銅汁,折家也能輕易的從地上蒐集起來。

    人家只不過多耗費一些時間而已。

    不過,他看到了香姨憤怒的快要失去理智了。

    就沒敢把心裡話說出來。

    香姨在城主府內放了一把火,帶著她的人馬,匆匆撤出了城主府。

    香姨前腳一走,後腳趕到的折御卿就派人澆滅了城主府的大火。

    然後,折御卿派人封鎖了城主府,等折御勳到了以後,才重新開啟了城主府。

    折御勳邁步走進了城主府的正堂,瞧著正堂裡被燒焦的木料,還有被燒化了一部分的金銀財物,朗聲大笑。

    “從今以後,這麟州城,就歸我們折家了。哈哈哈……”

    折御卿跟在折御勳身後,激動的道:“經此一役,我們折家控制的地方,擴大了一倍有餘,咱們的兵力,也能擴張到十萬了。”

    折御勳點了點頭,“派人把此次繳獲的金銀財寶,全部融成金銀銅錠,然後分成兩份。把那個小子那一份給保存起來,其餘的盡入府庫。

    另外,立刻從府州調派一批官員過來,盡快的恢復麟州的治理。

    你負責坐鎮麟州,監督麟州的治理,盡快的恢復民生。”

    折御卿皺眉問道:“大哥,你呢?”

    折御勳笑道:“這次,從黨項手裡割下了這麼大一塊肉,李繼遷未必肯善罷甘休。我要帶人趕到豐州、麟州和黨項的交界之處,震懾李繼遷,讓他別亂來。”

    “對了。”

    折御勳又道:“對外放出話去,就說這麟州,被苯教佛徒佘昌所佔領。同時你派人立馬趕去汴京,盡快得到朝廷的認可。”

    “啊?”

    折御卿聽著雲裡霧裡的,一臉茫然。

    折御勳笑道:“這麟州,誰佔了都可以,唯獨我折家不行。所以你做事一定要隱蔽,不能讓有心人瞧出破綻。

    回頭我會從折家軍中分出一支,以另一種身份成為麟州的駐軍,不給人留下口實。”

    折御卿也是聰明人,他立馬領會了折御勳話裡的意思。

    折御卿皺眉道:“我派人上京去,會有結果嗎?朝廷會認可嗎?”

    折御勳從懷裡掏出了楊七給他的錦書遞給了二弟。

    折御卿拿著錦書一看,大喜,“這東西居然落在咱們手上了?有了這東西,朝廷想不承認也不行。”

    折御勳感嘆道:“多虧了楊延嗣那個臭小子了。”

    折御卿咧嘴笑道:“他可真是咱們家的福星。”

    “嘿嘿嘿……”

    ……

    卻說折家兩兄弟,正在為得到了麟州高興的時候。

    楊七晃晃悠悠的出現在了押解他的不良人身前。

    不良人見到了楊七,迅速的把他團團圍住了。

    “你敢逃跑?”

    為首的不良人,盯著楊七,憤怒的喊道。

    楊七聳了聳肩膀,說道:“沒用啊,我只是憋了一泡尿,所以找了個地方解手而已。誰知道,解手完了,就見不到你們的人了。

    我這找了半天,才找到你們。”

    “巧言令色。”

    為首的不良人罵了一句,推搡著楊七,喊道:“趕緊走。再敢逃跑,我們就不客氣。”

    楊七被不良人押解著和馬面回合。

    十個不良人,押解著他們主僕二人,匆匆出了麟州城。

    在麟州城外五里地的張家莊和護送初醒的不良人回合。

    初醒見到楊七的時候,臉上閃過一道歡喜的身色。

    不過,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又黯然的低下頭。

    楊七大大咧咧的走到了初醒面前,笑嘻嘻的說道:“別自責了,一切都跟你沒關係。一切都是香姨那個老女人做的。”

    初醒嘟了嘟嘴,低聲道:“香姨也是個可憐人,她也是為了復國,為了給這些可憐的姐妹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而已。公子您別怪她。”

    “呵呵~”

    楊七搖頭一笑,香姨那個老婆娘,洗腦的手段還真是不一般。

    她這麼欺騙初醒,初醒居然還維護她。

    人家主僕的事情,楊七也不好強硬的插手。

    他出聲提醒了初醒一句,“你最好讓你家香姨對我客氣點。不然我真的不保證,她能不能好好的活著。”

    初醒沉吟了一下,黯然的點了點頭。

    楊七湊近了初醒,悄聲問道:“你們真的找到我四哥的行蹤了?”

    初醒愣了愣,點頭道:“只知道你四哥人在遼國,具體的消息妾身就不知道了。”

    楊七眯起眼,試探的問道:“是不是在某個公主府上?”

    初醒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楊七。

    楊七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說道:“是不是在想,我是怎麼知道的?”

    初醒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被剝奪了權力的初醒,顯得有些單純,沒有多少心機。

    或者說,在楊七的面前被撕去了身上的偽裝以後,她也不願意在楊七面前裝深沉。

    楊七樂呵呵一笑,在初醒期盼的眼神中,神神秘秘的說了一句。

    “我不告訴你。”

    初醒氣的直瞪他。

    “哈哈哈……”

    在旁人看神經病的眼神中,楊七暢快的一笑。

    從初醒口中,側面打聽到了楊四的消息,這對楊七而言至關重要。

    楊家雖然在他的影響下,改變了很多。

    但是許多命中注定的事情,似乎並沒用改變。

    比如楊四流落在遼邦,還是流落到了公主府。

    楊四和遼國公主的這一段孽緣,正應了那句緣分天定。

    楊四的孽緣,是楊四個人的緣法。

    楊七還真沒辦法去幹預。

    不過,知道楊四在公主府就好。

    遼國公主府,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擅闖的地方。

    香姨的手伸的再長,也不可能伸進去。

    如此一來,楊四的安全得到了保證。

    香姨再用楊四的安慰威脅他,就沒有多少威懾力了。

    一行人在張家莊待了沒多久,香姨披頭散髮的麾下,匆匆趕到。

    看得出,香姨以及跟在她身後的人都很狼狽。

    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傷勢。

    見到楊七的時候,香姨非常的憤怒,她提著長劍,憤怒的劈砍向楊七。

    馬面當即要擋在楊七身前。

    楊七閃身出現在馬面身前,順手摘走了馬面手裡的橫刀。

    “嗖~”

    橫刀劈出,下一刻,就出現在了香姨的脖頸上。

    楊七的武藝,比香姨高出了一大截,香姨根本不是楊七的對手。

    冰冷的刀鋒,提醒著香姨危險臨近。

    香姨劈砍的長劍,生生的停在了楊七身前三寸的位置。

    “公子,別傷害香姨……”

    初醒連滾帶爬的撲了過來,急聲喊道。

    牛頭在遠處,披頭散髮,嗡聲道:“公子……”

    楊七收起了橫刀,盯著香姨道:“你剛火並了寶言上師,再火並我這個唯一的盟友,並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雙拳難敵四手,我雖然打不過你們這麼多人。但是在他們傷到我之前,我可以先殺了你。”

    香姨提著長劍,聲嘶力竭的喊道:“如果不是因為你引來了折家軍,我們怎麼會落到今日這步田地?近半個月搜刮的財物,全都被折家軍劫走了。

    十萬婦孺,全成了折家軍的俘虜,這都是你害的。”

    楊七把橫刀交給了馬面,覆手而立,冷冷的盯著香姨,道:“我害的?如果不是你和寶言大喇嘛見財起意,選擇在昨夜火拚,會落到今日這個下場?難道你們火拚,也是我策劃的不成。”

    香姨雙眼赤紅的盯著楊七,狠聲道:“你既然知道折家軍要到,為何不提醒我們?還是說你存心隱瞞?”

    楊七攤開手,無奈道:“昨夜我是想提醒你們的,可是你們可曾給我機會?昨夜,你和寶言大喇嘛,恨不得吃了我。

    今早起床以後,我又趕去提醒你。可是你依舊沒給我機會,當場就讓人拿下了我。”

    香姨顫抖著喊道:“我一定要殺了你!”

    也怪不得香姨如此憤怒。

    他們二十萬人忙活了近半個月,可到最後全部給折家做了嫁衣。

    如今,被折家全盤接收了他們的勞動成果,他們現在的處境,似乎又回到了臥虎崗上。

    準確的說,比臥虎崗還不如。

    香姨很想殺了楊七洩憤,但是她心中又有遲疑。

    一則,楊七有實力,能夠在死之前,殺死她。

    二則,楊七現在是他們唯一的盟友,除了楊七,沒人能幫他們走出困境。

    就在兩人對持的時候。

    殤傾子領著潰兵,姍姍來遲。

    十萬復興軍。

    經此一役。

    折損了近兩萬。

    加上昨日攻城和昨夜火並的折損。

    復興軍的兵馬,一天一夜之間,縮水了四萬人。

    而真正的敢戰之士,只有殤傾子麾下的兩萬騎兵,還有混跡在復興軍中的六千折家軍。

    “快走吧。折家的人馬就在身後追趕。我們必須盡快的逃離此地。你們有什麼恩怨,等逃脫以後再解決。”

    殤傾子見到楊七和香姨對持的時候,皺眉喊了一句。

    “回頭再跟你算賬。”

    香姨惡狠狠的丟下了這句話,跨上了馬背,帶領著她的部下們,護衛著初醒,揚長而去。

    楊七在殤傾子邀請下,騎上了自己的馬匹,二人帶著六萬的殘兵敗將,向東逃竄而去。

    馬背上。

    楊七問殤傾子,“有沒有興趣,以後跟我混?”

    殤傾子一邊呼喊著身後的兵馬快點逃跑,一邊皺眉道:“你想招攬我?”

    楊七輕笑道:“英雄惜英雄,你跟在那個女人身後,只會辱沒了這一身本事。跟著我不一樣,你的名字會響徹在西北大地上。所有人,聽見你的名字,都會聞風喪膽。”

    殤傾子側目,道:“包括你?”

    “哈哈哈……”

    楊七朗聲一笑,搖頭道:“怎麼可能,你還沒用打敗我。”

    殤傾子翻了各白眼,道:“那你說的什麼聞風喪膽的,都是屁話。”

    楊七老神在在的道:“我可認識不少高手。前些日子,我全力施為,拜在了一位高手手裡。如果你跟我混,我可以介紹你們互相切磋。”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05:00
第0477章 整個晉西北亂成一鍋粥了(為大萌趙廸加更!)

    提到高手,殤傾子明顯有些意動。

    “連你都打不過的高手,是誰?”

    一個武痴,一個好戰的武痴,最能吸引他的就是‘高手’兩個字。

    能打敗楊七,同時又能被楊七稱之為高手的存在。

    肯定不會是綠林草莽間那種偽高手。

    楊七神神秘秘的笑道:“等你什麼時候答應跟我混,我再告訴你。”

    殤傾子隨手賞了身邊一個偷懶的騎兵一鞭子,疑惑的問道:“你不會是為了讓我跟你混,所以隨口編出來的吧?”

    楊七翻了個白眼,道:“我是那種人嗎?”

    殤傾子沉吟了片刻,鄭重道:“如果你能讓我見一見你說的哪一位高手,我可以考慮一下。”

    殤傾子跟香姨沒有利益瓜葛,也沒有什麼血緣關係,所以他在復興軍中的去留,都是自由的。

    “嘿嘿嘿……”

    楊七賊眉鼠眼的笑道:“你到時候投靠我的時候,可不能空著手來。我也不要什麼大禮,你在這三萬黨項兵馬里面,挑選一些願意跟你混的,騎術和武藝過關的,帶著來投就行。”

    “呸~”

    殤傾子被楊七不要臉的模樣給噁心到了,啐了一口,罵道:“你想得美。”

    嘴上雖然這麼說,他的眼神卻出賣了他的想法。

    他已經開始留心軍中的高手了。

    復興軍這一逃,逃了一天一夜。

    直至跑出了麟州境內,進入到了豐州以後,才逃開了折家軍的圍追堵截。

    說來也怪。

    折家軍的兵馬似乎只在乎麟州境內。

    當復興軍逃出了麟州以後,人家連搭理他們的意思也沒有。

    復興軍也因此得到了一夕喘息之機。

    復興軍進入到豐州以後,在香姨的命令下,洗劫了麟豐二州邊界處的三個村莊,並借此棲身。

    臨時落腳以後。

    香姨命人圍了楊七的住所,並請楊七,到了她落腳的地方。

    香姨落腳的地方,是大王鎮上的一家富戶。

    也是村子裡為數不多的一家用石料和木料建造的宅院。

    香姨進入到鎮子上以後,帶領兵馬闖進了這家,殺光了這家的男女老幼,佔據了此地。

    說起來香姨眼光確實毒辣。

    整個鎮子上,大多都是土坯房。

    木料和石料建造的宅院,只有兩三家。

    而這家,是最富有的。

    院門前的門檻很高,需要抬起腿跨過去。

    正對院門的是一塊青石雕刻的影壁。

    上面雕刻著一隻威風凜凜的下山虎,霸氣十足。

    繞過了影壁,就到了正堂。

    香姨等人已經在正堂內等候楊七。

    進入到正堂內以後,楊七發現,在座的有六人。

    傀儡首領初醒,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首主位,見到楊七的時候,眼中明顯有一道喜色閃過。

    初醒今日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宮袍,看起來美豔靚麗,光彩奪目。

    香姨也是一身宮裝,看裝束,應該是南唐宮中大女官的衣裝。

    見到楊七的時候,香姨絲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

    殤傾子披甲佩劍,坐在左手第一位。

    牛頭同樣披甲佩劍,坐在左手第二位。

    馮家兄弟在右手邊坐著,同樣披甲佩劍。

    如果把初醒和香姨換成兩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

    楊七還真有種走進白虎節堂的感覺。

    正堂中,只有六把椅子,全被他們坐了。

    楊七進入到正堂內以後,只能站著。

    他微微拱了拱手,施禮道:“香姨,殤兄。”

    其他人,以前都是楊府的僕人,還沒有資格讓楊七對他們施禮。

    “嘭~”

    香姨怒目圓睜,一拍身邊的桌子,喊道:“放肆。為何不向我家公主施禮?”

    初醒慌忙的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

    “公主?”

    楊七咧嘴一笑,“南唐已經亡了,還有什麼公主?咱們都是老熟人了,就別講這些虛的了。說說吧,你派人軟禁了我,究竟是什麼目的。”

    提到南唐亡國,香姨明顯有些惱怒,“只要我南唐的人不死,我南唐就沒有亡國。接手了你的南國以後,老身就會奉立公主為帝,重立南唐。”

    楊七遲疑了一下,問道:“慕容復……是不是你老相好?”

    “胡說。”

    香姨憤憤不平道:“老身一生都獻給了南唐皇室,哪有什麼老相好。你再敢玷污老身的清名,老身和你不死不休。”

    楊七攤開手,笑道:“開一個玩笑而已。”

    “哼。”

    香姨冷哼了一聲,說道:“今日讓你過來,就是明確的告訴你。從盡往後,你別再妄想插手任何的軍務。以後復興軍的軍務,將有老身一人掌管。”

    對於這一點,楊七早有預料。

    只是他沒想到,香姨居然如此的重視儀式感,還要親自當著心腹的面,宣佈一下。

    楊七遲疑了一下,說道:“香姨你掌管了一切軍務,那殤兄這個兵馬大元帥,豈不成了擺設?”

    楊七說這話,沒有其他目的,只是挑撥一下殤傾子和香姨的關係而已。

    香姨聽出了楊七話外的意思,冷聲道:“這是我們復興軍的事兒,和你一個外人無關。你可以滾了。奉勸你最好安分一點。再出什麼幺蛾子,別怪老身送你和楊延輝一起下去見閻王。”

    楊七眯著眼笑了笑,拱了拱手道:“告辭。”

    隨後,楊七就在不良人押解下,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楊七對於住在那兒其實並不在意。

    西北並沒有奢華的拔步床給楊七享用。

    都是大火炕,所以住在那兒都無所謂。

    只是黑心的香姨斷了他特供的飯食,讓他有些惱火。

    為了不吃不良人送來的豬食。

    回到房裡的楊七,和馬面兩個人,搗鼓了半天,搗鼓出了一鍋揪面片,兩人美美的吃了一頓。

    自從香姨接管了復興軍以後。

    復興軍雖然換了一個領軍人物,可是和楊七的做法並無二致。

    進入了豐州的香姨,就像是進入到了米缸裡的老鼠。

    豐州雖然比麟州小,可是豐州的物產豐富,還有兩座鐵礦。

    所以豐州的人很富裕。

    復興軍進入到豐州,就是重複在麟州所做的事情。

    然而,香姨卻不知道,危險已經在悄無聲息中,接近了他們。

    ……

    麟州被侵佔,李繼遷接到消息的時候,折御勳已經帶著折家軍的精銳,駐紮到了三州交界處。

    黨項祖地,一座重兵把守的城堡裡。

    李繼遷在大聲的咆哮,由於喊的過於急促,略顯尖銳細膩,很像王繼恩的聲音。

    “一群廢物……”

    李繼遷今年,五十八歲,是一個精瘦黝黑的老頭子。

    因為黨項臣服於大宋,深受大宋文化的洗禮,所以李繼遷的穿著,很像是一個大宋的富家翁。

    一身黑色的錦緞長袍,上面繡著一隻威武雄壯的雄鷹。

    雄鷹通體描邊,用的全是金線。

    雄鷹的眼睛,在陽光下顯得非常銳利,就像是它的主人李繼遷一樣。

    李繼遷雖然年邁,但是卻顯得很精神,渾身上下透著銳利的鋒芒。

    如果不是他那一頭雪白的頭髮,很難把他和一位老人聯繫起來。

    常年深受西北風霜洗禮的老臉上佈滿了皺眉,一發怒,皺紋擠成一團,形成了一張猙獰的面孔。

    “一個個好好的麟州,交給李元濤,就這麼丟了?最可氣的是,遭到了攻伐,居然不想著告訴我,而是自己擅自做主的營地。他憑什麼,憑他那比狐狸還弱小的本領?”

    講到憤恨的地方,李繼遷下意識的想抓一抓下巴上的鬍鬚。

    卻忘記了鬍鬚早已經因為下根斷裂後,脫落乾淨了。

    一下子,抓了一個空。

    沒抓到鬍鬚的李繼遷顯得更加憤怒,他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我一定要抓到那個賤人,將她生生咬死。”

    李繼遷掃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心腹,咆哮道:“還愣著幹什麼,集合兵馬,兵發麟州。”

    李繼遷一聲令下,黨項祖地內的兵馬,開始頻繁的調動。

    一個個甩著兩條小辮子的黨項騎兵,快馬狂奔,迅速的在李繼遷的雄鷹旗下集結。

    等到李繼遷換上了他的盔甲的時候。

    在城堡外校場上的黨項騎兵,已經聚集了上萬人。

    這些人渾身充滿了彪悍的氣息。

    單從氣息上判斷,就遠不是殤傾子麾下的那些騎兵能比的。

    李繼遷跨上了他的寶馬,親兵扛起了他的雄鷹旗幟。

    “出征。”

    一聲令下,鐵蹄四出,奔向了麟州。

    伴隨著他的兵馬從黨項各族掠過,一聲聲鷹哨也傳遍了黨項大地。

    旋即,便有一批又一批的各部族兵馬,迅速的匯聚到了他的大旗下。

    等到李繼遷觸角伸到了麟州的時候,他的周圍,已經聚集了十萬騎兵。

    ……

    同一時間,黨項第二大部族的首領,野乞干泊也在聚集兵馬。

    這位年邁的老黨項人,腿腳已經開始不靈便了,可是他跨上戰馬的時候,渾身氣勢一變。

    任誰也不敢質疑他是一個合格的黨項騎兵。

    豐州遇襲的第二天,野乞干泊就收到了消息。

    豐州是他送給他最寵愛的兒子野乞吉利的封地。

    當豐州遇襲的時候。

    野乞吉利就跑到了老爺子身前哭訴。

    深愛兒子的老爺子,當即大怒。

    命令全族點兵。

    野乞部族的人口眾多,而且是群居。

    老爺子一聲令下,六萬的野乞部族的勇士,就聚集到了老爺子的帳下。

    點齊了兵馬的老爺子,當即揮兵南下,直奔豐州。

    ……

    黨項一下子出動了十六萬的大軍,自然引起了時刻關注著黨項消息的遼人注意力。

    駐紮在勝州的遼國兵馬使郭達,迅速的派人出去瞭解情況。

    當他得知豐州遇襲的時候,心思也活了。

    郭達的父輩,是後晉時期的將領。

    石敬瑭在把燕雲十六州獻給契丹的時候,順便也把郭達的父親給賣了。

    郭達的父親在遼國,包受欺壓。

    他試試盼望著燕雲能被收復,可是等了幾十年,也沒看到希望,最後鬱鬱而終。

    郭達眼見家道中落,他選擇忘記了父親的叮囑,投到了蕭氏門下。

    在蕭氏幫襯下,他開始一步步復起,最後官至勝州兵馬使。

    這一次豐州內亂,讓郭達看到了再次陞官的希望。

    深受漢家文化熏陶的郭達,深知干蚌相爭漁翁得利的道理。

    只要趁亂拿下了豐州,他的官爵,至少能升兩級。

    到時候,就能脫離勝州這個混亂的地方,去上京享福了。

    一念至此。

    郭達立刻調兵遣將,暗中集合了勝州三萬人馬,悄悄的揮軍到了豐州和勝州的邊界處。

    然而,郭達這一動,雁門關的李繼隆收到了風聲。

    為了防止郭達揮兵偷襲雁門關。

    李繼隆命令剛被調到他麾下擔任偏將的李子楓,率領了一萬兵馬,向雁門關和勝州邊界移動。

    同時,李繼隆還向代州的大同軍指揮使楊延德去了一封信。

    李繼隆的信件沒有落在楊延德手裡,反而被把大同軍軍營當成了家的老楊拿到了手。

    老楊看著校場上聚集的兩萬大同軍,就有了練兵的心思。

    然後,他痛快的奪了兒子的指揮權,領著兩萬大同軍,浩浩蕩蕩的殺向了代州和勝州的邊界。

    老楊的想法很簡單。

    不進代州的敵軍,他都不管。

    因為出代州作戰,超過了大同軍的職權。

    他只是以操練為名,把大同軍拉到代州邊界上,撿仗打。

    別人不進代州還好,只要進代州,老楊就會果斷下手。

    不論是誰,他都要打。

    為的就是盡快從大同軍中訓練出精銳,重建火山軍。

    ……

    然後,一個小小的豐州,周邊瞬間彙集了一大批的兵馬。

    李子楓部的一萬大宋禁軍。

    楊業部的兩萬大同軍。

    郭達部的三萬遼人騎兵。

    初醒部的六萬復興軍。

    折御勳的三萬折家軍。

    野乞部族的六萬黨項騎兵。

    李繼遷的十萬黨項騎兵。

    ……

    近三十萬大軍,一下子風雲彙集到了豐州。

    一場足以震動宋遼兩國的大戰,一觸即發。

    三十萬人的大戰,足以震驚世人。

    當真是應了那句話了……

    整個晉西北,都亂成一鍋粥了。

    作為挑起這一鍋粥的老鼠屎,楊七。

    正悠閒的躺在鋪著被子的軟椅上,指揮著馬面,打下一兩隻鳥,今晚加餐呢。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05:01
第0478章 威風八面折老子(為大萌趙廸加更!)

    豐碑楊門第0478章威風八面折老子香姨絲毫沒意識到危險,在豐州境內,依然在施行搶掠計畫。

    復興軍的伙食在逐漸的提升,楊七的伙食卻依舊難吃。

    所以在閒暇的時候,楊七隻能使喚著馬面,打一兩個鳥雀打打牙祭。

    今天運氣不錯。

    馬面用自制的小機關,抓住了幾隻麻雀。

    楊七迅速的去掉了鳥頭、鳥毛和內臟,架起了一團火焰,開始燒烤。

    肉剛烤熟,殤傾子提著一罈子酒進入到了院子裡。

    能隨隨便便的進入到楊七院子裡的人,就只有殤傾子。

    香姨知道她的人攔不住殤傾子,也知道殤傾子不會幫助楊七逃跑,所以就任由他去了。

    “鼻子很靈啊,我剛烤熟,你就來了。”

    見到殤傾子的時候,楊七臉上洋溢出熱情的笑容。

    原因無他,前日殤傾子見到楊七的時候,暗地裡告訴楊七,他已經暗中挑選了兩百個騎術和武藝都高強的騎兵了。

    這對楊七而言,是一個好消息。

    這就證明了,殤傾子的心,已經開始向他傾斜了。

    殤傾子到了楊七身邊,隨手抓起了地上的一個小木板凳坐下。

    他身形很高大,坐在那張只有兩個巴掌大的小木凳上的時候,看起來很滑稽。

    殤傾子做下以後,拍開了酒罈子上的泥封,猛灌了一口酒。

    看得出,他今日的心情並不好。

    楊七隨手把兩隻烤熟了的麻雀,遞給了殤傾子。

    殤傾子也不客氣,拿起麻雀,用嘴一擼。

    兩隻麻雀被他吞入到了口中。

    麻雀的骨頭,被他嚼的咯嘣作響。

    楊七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把手裡的麻雀遞給了馬面,讓馬面燒烤,自己自然的躺在了自制的軟椅上。

    楊七從殤傾子手裡奪過了酒罈子,細細的品了一口。

    讓楊七意外的是,這一罈酒,居然是楊家酒坊裡出產的烈酒。

    楊七把酒罈子還給了殤傾子,問道:“今天情緒不高,有煩心事兒?是不是那個老婆娘,奪了你領兵的權力。讓你徹底無兵可調了?”

    殤傾子瞪了楊七一眼,一句話也沒說,繼續低著頭喝悶酒。

    楊七看得出來,殤傾子是一個不太會表達感情的人。

    強逼他發洩,根本不可能。

    只能等他自己想說了,才會說出口。

    殤傾子沉默了很久。

    馬面肉烤好了,遞給了楊七四隻,自己留下了一隻,然後開心的捧著吃了起來。

    楊七把他手裡的分給了馬面一個,卻被馬面強烈的拒絕了。

    楊七遞給了殤傾子一隻,殤傾子沒有拒絕,拿起來就吃。

    依舊是之前一口吞的方式。

    “今天,我一個部下受傷了,很重的傷勢。怕是熬不過今晚……”

    殤傾子嚼光了嘴裡的雀鳥以後,聲音低沉的說道。

    楊七聞言,愣了愣。

    “他和你感情很深?”

    殤傾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他是第一批跟我的人。後來憑藉著自己的本事,陞遷到了我身邊,成為了親衛。今天他幫我擋了一刀。”

    楊七皺眉,道:“戰況很激烈?”

    殤傾子低聲道:“最近遇到的抵抗,很頑強。我推測應該是豐州城裡的駐軍。”

    楊七沉吟道:“豐州城裡的駐軍都派出來了……是有恃無恐,還是黔驢技窮……”

    楊七一邊低頭思索,一邊隨口問道:“隨軍的醫師怎麼說的?”

    “沒有隨軍醫師……”

    楊七猛然站起身,愕然道:“不可能吧,我不是幫你們抓了好多嗎?”

    殤傾子低著頭,長嘆道:“香姨只在乎搶奪來的錢財,根本就不在乎受傷的軍卒們的救治。所以很多大夫趁著防衛少的時候就逃走了。”

    “剩下的呢?”

    “被香姨殺了。”

    “為什麼?”

    “因為他們中間有人逃跑,被株連了。”

    楊七一臉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一群大夫,對一支十萬人的大軍意味著什麼?

    楊七不認為,香姨不知道這其中的道理。

    她之所以這麼做,是意味著,她不願意帶上傷員拖累。

    她隨時準備跑路。

    看來麟州城的教訓,深深的記在了香姨的腦海裡。

    所以她才殺死了大夫,讓傷員去死,減少拖累。

    “好毒的婦人……”

    楊七低聲長嘆了一句。

    楊七感嘆過後,對殤傾子道:“你把你那個親兵,抬過來我看看。記得準備好小刀、烈酒、金瘡藥和乾淨的紗布。”

    殤傾子猛然抬頭,瞪著眼睛,雙手急忙抓住了楊七的臂膀,“你能救?”

    殤傾子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很明顯,他對那個親兵,感情很深。

    楊七鄭重的說道:“死馬當活馬醫了,我懂一些醫術,可以試試。事到如今,也沒用其他選擇了。總不能看著他去死吧?”

    殤傾子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如同一陣風一樣衝出了楊七的院子。

    在殤傾子去抬人的這會兒,楊七也沒閒著。

    他讓馬面清空了兩張桌子,然後搬到了小院裡一座空屋內。

    空屋已經被楊七打掃了乾淨,為了避免灰塵揚起,楊七還在空屋內灑上了水。

    過了一會兒。

    殤傾子帶著人,從門外打了進來。

    很明顯,不良人的守衛們,不願意放人進來。

    殤傾子就帶人打了進來。

    楊七見到傷者的時候,殤傾子正在和不良人的人交手。

    楊七說了一句,“你放心打。”

    然後吩咐著復興軍的人,抬著傷者進入到了房內。

    傷者的情況有些複雜,被一刀刨開了肚子,拆開他傷口上胡亂的包紮以後,可以看到肚子裡蠕動的腸子。

    楊七用殤傾子手下的人帶來的烈酒淨手,然後在他們驚愕的眼神中,開始清晰傷者的腸子。

    傷者的腸子上明顯沾上了灰塵,需要及時處理。

    馬面在一旁為楊七打下手。

    楊七洗腸子、切割傷口上已經開始流膿的腐肉,重新縫合傷口。

    一套走下來,花了足足一個時辰。

    當殤傾子把守在楊七院子外的三十個不良人放到以後,剛走進院子,就看到了楊七從門內出來。

    幾個觀摩了這一場手術的黨項人,湊到了殤傾子面前,七嘴八舌的說了一大堆話。

    殤傾子心裡翻起了驚濤駭浪,楊七醫治人的手段,確實有些恐怖。

    不過,明知必死的人,交給了楊七醫治。

    楊七用什麼手段,殤傾子也就不好質疑。

    殤傾子湊到楊七的身邊,問道:“情況如何,能不能活?”

    楊七在門外的水盆裡淨手,洗乾淨了以後,才直起腰,說道:“熬過了今晚,就能活。熬不過去,就只能等死。”

    殤傾子點了點頭,他打發了自己的屬下們先回去,自己留在楊七的小院裡,等候消息。

    殤傾子守在外面,並沒用進去。

    楊七中間進去了幾次,查看了傷者的情況。

    凌晨的時候。

    傷者有些發燒,楊七當即就守在了他身邊,想辦法幫他降溫。

    次日,清晨。

    當第一縷陽光灑進了房內的時候。

    楊七快速的探了一下傷者的鼻息。

    發現傷者正在沉睡。

    楊七對殤傾子笑道:“活了。”

    殤傾子聞言,臉上洋溢出了燦爛的笑容。

    他站起身,步履有些踉蹌。

    昨夜守了一夜,腿腳沒有走動,顯得有些不靈活。

    “人先放在你這兒。回頭我會帶一些好吃的好喝的來看他。”

    楊七哭笑不得的點了點頭。

    順便他讓殤傾子幫他尋摸一些草藥,幫助傷者恢復。

    殤傾子也痛快的答應了。

    打從這一天後,殤傾子就開始往楊七身邊送傷員。

    三天時間。

    楊七身邊的傷員,增加到了二十人。

    其實殤傾子送來的更多。

    只不過楊七醫術有限,只救回了二十人。

    為了方便楊七帶著這些人意動,殤傾子不顧香姨的反對,給楊七配上五十多個俘虜。

    同時,殤傾子每日也會送來大批的各色吃食。

    楊七的伙食也得到了改善。

    就這樣,楊七成為了復興軍的唯一的一個大夫。

    他麾下的傷員隊伍,也在急劇的壯大。

    只是隨著傷員不斷的增多,楊七的眉頭就皺的越深。

    ……

    就在楊七的傷員隊伍擴大到四十人的時候。

    李繼遷的兵馬趕到了麟州邊境,同時野乞干泊的六萬騎兵也進入到了豐州。

    麟州邊陲。

    李繼遷的兵馬,浩浩蕩蕩的殺到了麟州和黨項交界處的第一座城前。

    折御勳帶著折家軍,嚴陣以待。

    李繼遷的兵馬臨近城下,他的幼子李德明沉聲道:“父帥,城頭上的兵馬,防守如此嚴密,佈防有秩,不像是那個賤人的叛軍……”

    李繼遷老臉上充滿了恨意,他咬牙切齒的低吼道:“當然不是那個賤人的叛軍……”

    “父帥認出了是那支兵馬?”

    李繼遷狠聲道:“老子跟他們打了半輩子的交道,豈能認不出這折家軍。”

    李德明大驚失色,“折家軍怎麼會在麟州?”

    李繼遷怒罵道:“該死的折御勳,老子中了你的圈套。前腳派人接收了銀州五縣,後腳就佔了麟州。”

    李德明問道:“咱們怎麼辦?”

    “怎麼辦?”

    李繼遷吼道:“當然是問清楚,折家軍雖然能打,但是老子這個黨項共主也不是吃素的。老子縱橫西北多年,還沒吃過這種啞巴虧。”

    李繼遷命令大軍在城外紮營。

    他帶著扛著他鷹旗的親兵,到了城外千米的地方。

    望著城頭上不見一支表明身份旗幟的軍卒,李繼遷高聲喝道:“折御勳,出來一見。別藏頭露尾的讓老夫看輕你。”

    城頭上,折御勳樂呵呵的大笑道:“李繼遷,你不愧為黨項共主,居然敢單槍匹馬的到城下質問我。”

    折御勳身邊,折惟昌小聲的說道:“爹,他單槍匹馬的過來,不怕我們射殺他嗎?”

    折御勳瞥了兒子一眼,冷聲道:“他在千米之外,唯有用軍中的攻城弩才能射到。而且他就兩個人,目標那麼小,就算是把城頭上的攻城弩全對準他也未必能傷他分毫。

    既然不能做到一擊必殺,又何必去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聽到了折御勳略帶訓斥的聲音,折惟昌慚愧的低下頭。

    城下,李繼遷盯著城頭上摺御勳的身影,質問道:“折御勳,我且問你,你前腳收了銀州五縣,後腳有佔領麟州。如此明目張膽的違背盟約,你折家以後還有何顏面立足西北?”

    “哈哈哈……這你可錯怪折某了。”

    折御勳朗聲大笑,道:“折某可沒用侵佔麟州,折某之所以在麟州,是有人花了大價錢,請折某護佑麟州兩年。”

    “胡說。”

    李繼遷爆喝。

    折御勳搖頭笑道:“折某可沒用胡說,以麟州鎮守李元濤那點兒本事,折某想侵佔麟州,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以折某在大宋尷尬的處境,又怎麼可能侵佔麟州呢?

    此前攻佔了麟州的那批人,花了大價錢,配上了一個大人情,請折某護佑麟州。

    折某隻有一個小小的府州,可不像你李大共主,坐擁十八州之地。

    折某手底下,有一大批人要養,又看在了他們誠意十足的份上,就答應了此事。”

    李繼遷怒極反笑道:“呵呵,是嗎?那個賤人給你出了多少錢,老夫出雙倍,請你滾出麟州。”

    折御勳豎起一根指頭,輕笑道:“不多不多,一萬萬兩而已。如果你肯出兩萬萬兩,那折某定會將麟州,雙手奉上。”

    “噗~”

    李繼遷當即,差點憋出了一口逆血。

    兩萬萬兩?

    開什麼玩笑,就算是把李繼遷,連帶著他的地盤,一起打包賣了,也不值這麼多錢。

    李繼遷當即怒火攻心,爆喝道:“姓折的,你欺人太甚。老夫不給你一個教訓,老夫就不姓李。”

    折御勳輕笑道:“你本來就不姓李,你爹姓拓跋。你我也別逞口舌之利了,這麟州,我折家受人相邀,保了。你若肯就此離去,咱們相安無事。你若心有不甘,唯一戰爾。”

    從頭到尾,折御勳就沒想著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拿下麟州。

    李繼遷又不是一個任人欺辱的軟弱的人。他又豈會讓人平白無故的佔他便宜?

    唯有一戰,才能奠定折家在麟州的統治地位。

    這是怎麼都躲不過去的。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05:02
第0479章 潰敗的復興軍(為大萌趙廸加更!)

    “氣煞我也。”

    怒火中燒的李繼遷,調轉了馬頭,快速的奔回了自己大軍駐紮的營地。

    “擂鼓,進兵,給我踏平麟州。”

    隨著李繼遷一聲令下,十萬黨項騎兵,立刻開拔。

    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殺到了城下。

    “攻城。”

    李繼遷一揮手。

    十萬大軍撲向了城牆。

    折御勳冷冷一笑,下令道:“禦敵。”

    黨項人由於近些年一直在漢化的階段,加上大宋朝中有些內奸,暗地裡向黨項出手大宋軍中器械的圖紙。

    所以黨項人攻城,不再像是以前一樣,單憑著人數,扛著雲梯就攻城。

    在黨項軍中,同樣擁有攻城車、雲梯、投石機等等一些器械。

    如果不是黨項的鍛造技藝有限,恐怕李繼遷連攻城弩等一系列的重弩都造出來了。

    由於黨項軍擁有絕對的優勢,所以李繼遷根本沒用採用什麼戰術。

    十萬人,直接堆到了城下。

    一股腦的準備強推。

    折御勳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城頭上的折家軍禦敵。

    滾木、礌石、狼牙滾棒、金汁、箭矢等等,一股腦的招呼在了黨項人頭上。

    攻城的黨項兵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被收割。

    進入到戰爭中的黨項人,像是一隻隻的惡狼,想撲上城頭,撕碎所有人。

    而折家軍,更像是一個個的殺戮機器。

    一個個的折家軍,有條不紊的運用手裡的守城武器,在收割黨項人的性命。

    僅僅一輪的攻擊。

    黨項兵馬折損了近五千人。

    城頭上的折家軍,也有折損。

    死傷上百人。

    並不是說在城頭上的人就一定保險。

    黨項人擁有的投石車,也能對城頭上的折家軍造成傷害。

    一輪進攻被打退。

    李繼遷又發動了第二輪的進攻。

    事實證明,黨項人確實不適合攻城。

    他們似乎更適合騎著快馬在平原闊地上衝殺。

    以往的黨項人對中原的戰爭,那都是繞過了城池,直接襲擊小鎮和村莊,從而劫掠獲得足夠的繳獲。

    李繼遷一心想給折御勳一個教訓,所以選擇了死磕城池。

    這就很大程度的放大了黨項人的劣勢。

    除了用人海戰術外,黨項人很難運用其他的戰術攻城。

    當然了,即便是用其他的戰術,在折御勳這位老將的眼裡,也能輕易的被看穿。

    黨項人劣勢很大,這就處處給了折家軍的機會。

    李繼遷發動了六輪攻勢,六輪攻勢都被折御勳給擊破了。

    成批成批的黨項兵馬陣亡,這也讓李繼遷認清了現實。

    李繼遷是一個合格的統帥,也是一個特別善於營造機會的人。

    眼見在攻城戰爭中討不到好處,他強壓下了心頭的怒火。

    他開始採用了其他的戰術。

    他把手下的三萬騎兵,分成了三十股,每一股一千人,開始繞過了城池,直接去偷襲麟州的其他地方。

    而他自己帶著黨項剩餘的騎兵,圍困了折家軍駐守的城池。

    一場拉鋸戰,就此展開。

    ……

    在李繼遷和折御勳展開拉鋸戰的時候。

    野乞部族的首領,野乞干泊率領著兵馬,終於趕到了豐州。

    在確認了豐州城沒有被攻破以後,他率領著兵馬,直接奔襲向復興軍。

    野乞干泊率領的幾乎都是輕騎兵。

    僅僅用了一天時間。

    野乞干泊就出現在了復興軍的面前。

    香姨在見到了野乞干泊率領的六萬騎兵的時候,第一時間想的並不是禦敵,而是趕忙命令牛頭帶了五千人,轉移她繳獲的財物。

    六萬的復興軍,被牛頭抽調走了五千,加上潛伏在其中沒有楊七命令,絕不出力的一萬折家軍。

    真正能幫殤傾子禦敵的,只剩下了四萬五千人。

    如今的四萬五千人,也算是鳥槍換炮了。

    四萬五千人,人人都是一騎雙馬。

    雖然戰鬥力偏弱,但是看起來賣相真的不錯。

    殤傾子是一個從來都不會畏懼戰爭的人。

    即便是敵人的人數比他多,敵人比他強,他依然會選擇正面迎敵。

    “殺!”

    短兵相接。

    殤傾子率領他麾下的復興軍,向野乞干泊的六萬騎兵,發起了正面重逢。

    由於敵我雙方勢力有點兒懸殊。

    殤傾子在看到了象徵著野乞干泊的旗幟以後,就找到了目標。

    擒賊先擒王。

    兩軍交戰在一起展開了廝殺以後。

    殤傾子就再也沒有智慧手下的復興軍廝殺。

    他率領著他親自挑選出來的精銳騎兵,像是一柄鋒利的匕首,直刺向野乞干泊。

    不得不說,殤傾子戰力彪悍。

    從殤傾子所在的位置,到野乞干泊的位置,足有兩里地的位置。

    殤傾子就是憑藉著自己彪悍的武藝,愣是在滾滾如潮的人群裡,殺出了一條血路。

    他宛如瘋魔一樣,披頭散髮的。

    他身上已經被鮮血染紅,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魔神。

    兩里地,在快馬的腳下,也就一炷香的時間。

    殤傾子很快就殺到了野乞干泊的旗幟前,他已經看到了黑著臉,站在旗幟下的野乞干泊。

    “好一員猛將,難怪敢在我兒的豐州搗亂。可惜了,不是我野乞部族的勇士。”

    野乞干泊見到勇猛的殤傾子的第一眼,並不是義憤填膺,反而是一臉的欣賞。

    戰場上,猛將永遠是最耀眼的那一個。

    也是最容易被敵人認同的一個人。

    然而,認同歸認同。

    野乞干泊對敵人,卻從不心慈手軟。

    “吉古,帶著你的人,殺了他。”

    野乞干泊話音落地,一個雄壯的壯漢,從他帳後緩緩走出。

    壯漢袒胸露乳,腰間圍著一條虎皮裙,肩頭扛著一柄偃月刀。

    野乞吉古,野乞干泊的長子,也是野乞部族最勇猛的戰士。

    此人力大無窮,一刀下去,能把一匹馬從中間劈開。

    由於天生異常,看不上尋常的漢子,所以野乞干泊特地在黨項各地,給他挑選了一百位力大無窮的猛士,組成了一支百人的重甲騎兵。

    “唰~”

    野乞吉古很少說話,他跨上了他專屬的戰馬,戰馬渾身披著盔甲,威風凜凜。

    在他身後,有一百人,身披著重甲,也跨上了戰馬。

    正在奮力清掃眼前攔路的敵人的殤傾子,突然覺得眼前的道路一下開闊了,似乎擋在他身前的黨項騎兵下意識的讓開了道路。

    殤傾子抬起頭,瞳孔一縮。

    清一色的重甲騎兵,宛若鋼鐵城牆聳立在那兒,確實給人的感覺很彪悍。

    幾乎在殤傾子的目光投射在了重甲騎兵身上的時候。

    野乞吉古發起了衝鋒。

    “沖。”

    他低聲爆喝,率先衝出。

    一百騎的重甲騎兵,組成了一道鋼鐵洪流,衝向了殤傾子。

    “呼~”

    殤傾子吐出了一口濁氣,又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手裡的禹王槊,眼中戰意凌然。

    敵人強橫又如何?

    戰!

    在殤傾子的腦海裡,面對強敵的時候,從來沒有退縮的意思。

    “駕!”

    殤傾子催動坐下的戰馬,衝向了重甲騎兵。

    “當~”

    幾乎眨眼的時間,雙方交戰在了一起。

    殤傾子盪開了斬向他的偃月刀,一槊挑下了一個重甲騎兵。

    再次折返。

    繼續交戰。

    野乞吉古似乎意識到了殤傾子武藝高強,所以再次交戰,他並沒用斬向殤傾子,而是一刀斬向了他的馬。

    “噗呲~”

    殤傾子躲開了野乞吉古的刀,野乞吉古的刀,卻如同刀切豆腐一樣,從殤傾子胯下的戰馬身上一切而過。

    殤傾子的戰馬來不及嘶鳴,屍體分成了兩半,倒在了地上。

    失去了戰馬的殤傾子在地上滾了一圈,穩住了自身。

    他盯著馬背上的野乞吉古,戰意高漲。

    野乞吉古似乎看出了殤傾子高漲的戰意。

    他屏退了準備繼續隨他衝鋒的重甲騎兵,單人單馬的衝向殤傾子。

    “當~”

    偃月刀和禹王槊交錯。

    殤傾子和野乞吉古纏鬥在了一起。

    兩個人打了十幾個回合。

    殤傾子的武藝比野乞吉古技高一籌,一槊把野乞吉古挑下了馬。

    遠處的野乞干泊見到了兒子掉下了馬背,頓時大喝道:“合殺賊人。”

    一群圍繞在殤傾子身邊的黨項騎兵,瞬間的圍上了殤傾子。

    殤傾子眼見敵人越聚越多,自知不能力敵,搶了一匹馬,迅速的逃離戰場。

    逃出了戰圈的殤傾子,悲喜交加。

    喜的是,此前他在黨項祖地縱橫的時候,居然沒有碰到野乞吉古這個人。沒想到在這豐州,居然還有意外的收穫。

    由此可見,野乞吉古是野乞部族的殺手鐧,不到關鍵的地步不會出現。

    不過,殤傾子的關注點不在這兒,他驚喜的是,又多了一個可以和他纏鬥的對手。

    雖說野乞吉古戰鬥力遠比不上楊七,那一身力氣也比不上楊七。

    但是野乞吉古的同樣是力量型的高手,通過和他的交手,讓殤傾子摸到了一絲戰勝楊七這種天生神力的傢伙的一些武藝。

    悲的是,此次戰鬥,復興軍損失慘重。

    殤傾子衝出了戰圈以後,所到之處,看到的全部是復興軍被壓著打。

    大勢已去。

    “撤。”

    殤傾子果斷下令撤軍。

    復興軍在他帶領下,開始撤回。

    野乞干泊瞅準了機會,痛打落水狗,緊追不放。

    殤傾子帶著手下的復興軍,晝夜不停的強退了五十里,才擺脫了野乞干泊的追擊。

    雖然擺脫了野乞干泊的追擊,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只要讓野乞干泊緩過勁兒來,依然會對他們緊追不放。

    麟州回不去,因為麟州有折家軍鎮守。

    難道撤往代州?

    夜晚的時候。

    殤傾子在和香姨會面的時候,提出了這個建議。

    “不行。”

    香姨聽到了殤傾子的建議以後,果斷的拒絕了。

    任憑殤傾子如何勸說,也沒有鬆口。

    香姨心裡的想法很簡單。

    代州是楊家的地盤。

    一旦他們進入到了代州。

    楊七若是藉機逃出了她的掌控,到時候憑藉楊家在代州的勢力,肯定會把他們吞的一乾二淨。

    而她一直軟禁著楊七,以楊七的性子,她若是落到了楊七的手裡,只怕不會好過。

    次日。

    休息了一夜的野乞部族的騎兵,再次的開始追趕復興軍。

    復興軍只能狼狽逃竄。

    這一逃,又是五十里。

    夜晚。

    殤傾子望著少了一半人的復興軍,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牛頭晃晃悠悠的走進了他的帳篷中,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殤傾子煩躁的喊道:“有話就說,扭扭捏捏的,像是什麼大男人?”

    牛頭咬了咬牙,說道:“你或許可以去求一下公子,他也許能夠挽回目前的頹勢。”

    殤傾子愣了愣,皺眉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香姨的意思?”

    牛頭低著頭,沉默不語。

    很明顯,這是香姨的意思,只是她拉不下臉,去求楊七。

    殤傾子冷笑道:“用人家的時候,就把人家供起來,不用人家的時候,就囚禁人家,還圖謀人家的家業。她真是好算計?

    楊七又不是泥人,任由她揉捏?”

    牛頭抬起頭,沉聲道:“香姨說,可以用楊延輝的下落和公子交換。只要公子幫她度過這一次難關,她就告訴公子楊延輝的下落。”

    殤傾子遲疑了,他和楊七雖然接觸的日子並不長,但是他能感覺到楊七是一個重情義的人。

    對於自己親生哥哥的行蹤,他肯定在意。

    而且,楊七之所以心甘情願的留下,也是因為楊延輝行蹤的緣故。

    不然,楊七想走的話,營地裡還真沒幾個人攔得住。

    殤傾子統領著復興軍,他又不是眼瞎,自然能看出那些潛伏在軍中的折家軍的異樣。

    很明顯,這都是楊七安排的人。

    近一萬大軍護衛著楊七。

    香姨所謂的軟禁,其實是一個笑話。

    “罷了,我去找他。”

    殤傾子雖然看不慣香姨的做派,但是他也不喜歡這樣整天被人追著跑的日子。

    殤傾子出了帳篷。

    在距離營地不遠的一處帳蓬群中,找到了正在和傷病員們烤著火,吹著牛皮的楊七。

    楊七似乎和這些個黨項的傷兵們很談得來,天南海北的亂吹一氣。

    傷兵們似乎很喜歡聽楊七吹牛,楊七總是能講出一些新奇的動心,引得他們心馳神往。

    “楊延嗣……”

    殤傾子走到了楊七身邊,靠著楊七屁股下的枯樹幹坐下,低聲呼喚了一句。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 05:02
第0480章 拿香姨的人頭來

    豐碑楊門第0480章拿香姨的人頭來『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一會兒咱們在聊一聊,那個地方的馬好……”

    楊七隨手扔掉了手裡的枯樹枝,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轉頭看向了殤傾子。

    “怎麼?又有傷兵送過來?我這裡已經接收了一百多傷兵了。這已經是我能幫助的極限了。再多我可就沒辦法了。”

    楊七攤開手,一臉無奈。

    殤傾子正色道:“不是傷兵的事兒……”

    楊七似笑非笑的道:“你們撐不住了?”

    殤傾子沉默了片刻,雖然有些不想承認,但還是艱難的點了點頭。

    “嘿嘿……”

    楊七低聲一笑,說道:“撐不住了也正常,黨項的野乞部族,可不是什麼小部族。就你們手底下那群人,根本不是人家對手。”

    殤傾子沉聲道:“你得幫幫我們……”

    “哈哈哈……”

    楊七朗聲大笑,“這是我今年聽過的最好聽的笑話。之前我那麼費心的幫你們,你們不領情,還把我囚禁了起來。現在自己搞不定了,又想請我出手。

    憑什麼?

    我又不是南唐的遺臣,也不是你們誰的僕從。

    你們有什麼資格指派我?”

    殤傾子低聲道:“這一次你不幫我們,復興軍的人都得死。難道你忍心看著這麼多人死在你的面前。”

    楊七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盯著殤傾子,輕聲笑道:“你們復興軍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難道就因為我曾經幫過你們,就得幫你們一輩子嗎?我又不欠你們的。”

    殤傾子順著枯樹幹滑落,坐在了地上,靠著枯樹幹,仰頭看著繁星點點的星空,譏諷的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呼~”

    長出了一口氣,殤傾子說道:“香姨說了,如果你肯出手幫我們的話,她就告訴你楊延輝的下落。”

    殤傾子突然側過頭,看著楊七,道:“我不相信,連你親兄弟的安危,你也會不管不顧。”

    楊七低下頭,平靜的看著殤傾子,鄭重的問道:“你對你帶領的復興軍的兄弟們有感情,對不對?”

    殤傾子偏過頭,不讓楊七看到他的臉,煩躁的說了一句。

    “救不救我們,和這件事沒關係。”

    楊七也學著殤傾子的模樣,靠著樹幹坐下,仰著頭,樂呵呵笑道:“關係大了。你是我看重的人,所以你開口求我,我一定會幫你們。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拿香姨和她麾下的不良人人頭來……看到人頭,我就會出手幫你們……”

    殤傾子猛然坐起身,瞪著眼睛喊道:“你瘋了,難道你不管楊延輝的死活了?”

    楊七搖頭笑道:“我四哥是死是活,我比香姨更清楚。所以,拿這件事威脅不到我。”

    殤傾子站起身,惱怒的道:“你讓我去殺香姨,這不可能。”

    撂下了這句話,殤傾子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殤傾子雖然看不慣香姨許多作為,但是他絕不會對香姨出手的。

    別看殤傾子表面上什麼都滿不在乎的,實際上他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

    楊七也是通過這段時間殤傾子對傷兵的態度看出來的。

    楊七衝著殤傾子的背影,高聲的喊了一句。

    “記住,你們的時間只有三天,三天過後,就算是神仙,也沒辦法救得了你們。”

    楊七的聲音很大,在這周邊的所有人都聽到了。

    而楊七和殤傾子的對話,圍繞在篝火旁的傷兵也一字不差的聽進了耳中。

    當楊七重新坐好,準備再次和傷兵員們攀談的時候,發現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多了幾分畏懼。

    談笑間,就以他們眼中的大人物腦袋為籌碼隨意交易,他們如何能不畏懼?

    人的眼中,一旦多了畏懼。

    談話的氣氛就會變味。

    楊七陪著傷兵員們隨口聊了幾句,就意興闌珊的回到自己帳篷裡去休息了。

    由於近幾日傷病員極多,楊七每天過的都很操勞。

    所以他腦袋沾上枕頭以後,就陷入到了沉睡。

    可是他是睡著了,許多人卻因為他的話,睡不著。

    傷兵員們,在楊七走後,就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對於他們這些底層的兵卒而言,大人物之間的博弈,關係到他們的生死存亡。

    他們必須商討一下,跟著誰更可靠。

    殤傾子怒氣衝衝的回到了自己的帳篷,就見到了一直在帳篷裡等待消息的牛頭迎了上來。

    “怎麼樣?”

    牛頭迫切的想知道殤傾子和楊七談話的結果。

    殤傾子進入帳篷,一屁股坐進了他的獸皮座椅內,惱怒地道:“楊延嗣要我們拿出香姨和她麾下不良人的人頭,才肯幫我們。

    他還說我們只有三天時間。三天以後,就算是神仙,也難救我們。”

    牛頭聞言,瞳孔一縮。

    他一直知道自家的少爺是一個不吃虧的主兒,只是沒想到自家的少爺這麼狠。

    牛頭沉聲道:“他不在乎楊延輝的安危嗎?”

    “呵呵~”

    殤傾子譏諷的笑道:“如果我沒猜錯,香姨身邊,已經有人把楊延輝的下落透漏給了楊延嗣。”

    牛頭眉頭一挑,失聲道:“你是說,他已經知道楊延輝的下落了?”

    殤傾子斜眼冷笑道:“不然呢?”

    牛頭神色凝重的說道:“就算他知道了楊延輝的下落,那也不能如此明目張膽的提出要香姨人頭這種條件吧?他就不怕,香姨惱羞成怒,殺了他?”

    殤傾子揉了揉太陽穴,長嘆了一聲,說道:“我勸你們還是不要有這種想法。他如果不是有恃無恐,又怎麼敢提出這種條件?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們,一旦你們對他動手,最終死的還是你們。”

    牛頭驚愕道:“加上你麾下的復興軍也不能嗎?”

    殤傾子瞥了牛頭一眼,譏諷道:“那你們只會死的更快。”

    牛頭沉聲道:“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我們會輸?”

    殤傾子無奈道:“有些事我不能告訴你們,我只能提醒你們。”

    牛頭沉吟著點了點頭,衝著殤傾子拱了拱手,道:“我先回去向香姨通稟此事。”

    牛頭走後。

    殤傾子懊惱的苦笑了一聲。

    復興軍中潛藏的一萬精銳軍卒,他能看得見,卻不能說。

    因為他一旦戳破此事,那就是在逼楊七直接動手。

    在楊七和野乞干泊的雙重絞殺下。

    復興軍就只剩下覆滅這一條路了。

    楊七說的沒錯,他確實對麾下的軍卒們有感情。

    他又不是鐵石心腸,怎麼可能對陪著他出生入死了近兩年的兄弟們沒有任何感情呢?

    可是有感情又怎樣?

    如今楊七勝券在握,他非要拿香姨的人頭來消滅自己的怒火,殤傾子又能如何?

    保了香姨,那他手下的兵馬就會全部覆滅。

    保了兵馬,那香姨就得死。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殤傾子沒辦法去選。

    所以他只能把這個問題交給上天,由上天來作出選擇。

    牛頭出了殤傾子的帳篷以後,並沒用像他所說的那樣,去香姨的帳篷裡稟報此事。

    反而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另一座帳篷裡。

    在這座帳篷裡,有三個人的身影。

    馮家兄弟,還有一個不良人的小頭目。

    不良人的小頭目,是一個女子,名叫楊敏,渾身穿著一層黑紗,帶著黑紗幕籬,看不清容貌。

    她經常被香姨派遣著,協助馮家兄弟和牛頭做事。

    久而久之,四個人就搭成了一條線。

    見到牛頭進入到帳篷以後,三個人站起身,馮林出聲問道:“如何?”

    牛頭面色凝重的說道:“楊延嗣答應了幫忙了,但他有一個條件。他要香姨和不良人的人頭。”

    馮林、馮輝兄弟目瞪口呆。

    楊敏臉上罩著幕籬,看不到表情,但是通過她聽到了這個條件後,渾身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就知道她的心裡也不平靜。

    “這怎麼可能?”

    幾乎下意識的,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喊道。

    楊敏沉聲說道:“他就這麼明目張膽的要香姑姑的人頭,難道不怕香姑姑殺了他?”

    牛頭皺著眉頭,聲音低沉的說道:“此事我問過了殤傾子,殤傾子說,香姨不可能殺了楊延嗣。從他堅定的態度上,我可以判斷出,楊延嗣必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後手存在。

    所以他才會如此肆無忌憚的揚言要香姨的人頭。”

    馮林鄭重的問道:“這個後手到底是什麼?”

    牛頭搖頭道:“殤傾子應該知道些什麼,但是他不願意告訴我。但是他有警告過我,讓我別輕舉妄動。不然除了死,沒用第二條路好走。”

    楊敏冷哼道:“他以前不是你們的主子嗎?你們跟了他那麼久,會猜不到他的手段。”

    馮林眯起眼,鄭重道:“楊延嗣是一個神鬼莫測的人。他的手段,遠比我們想像到的要多。他的智謀,也遠超你我。

    而且他下手極狠,幾乎是對他不利的人,沒有幾個能活著的。”

    楊敏嗔怒道:“那你們說,現在怎麼辦?我可是為了擺脫香姑姑的掌控,才答應跟你們合作的。如今我不僅沒有擺脫香姑姑的控制,難道還要陪著她一起去死?

    你們背著香姑姑,做了那麼多見不得人的勾當,可都是我幫你們隱瞞的。

    你們答應過會幫我的。

    如果我死了,你們也別想好過。”

    牛頭和馮家兄弟,三人對視了一眼,牛頭開口道:“你放心吧,我們說過會幫你,就一定會幫你的。我們四個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誰也不可能獨活。”

    帳篷裡一時間陷入到了沉默當中。

    良久。

    幕籬下的楊敏狠狠的咬了咬牙,冷聲道:“乾脆,我們一不做二不休,殺了香姑姑。”

    牛頭和馮家兄弟瞪著眼珠子。

    牛頭震驚道:“你瘋了。”

    “難道我說錯了嗎?”

    楊敏質問道:“香姑姑如今自身都難保了,我們為什麼還要維護她?只要我們殺了她,拿著她的人頭去找楊延嗣,楊延嗣就能帶我們擺脫黨項人的追擊。

    一旦擺脫了黨項人的追擊,我們就可以帶著手下的人馬,還有我們私藏的錢財,遠走高飛。”

    馮輝眯著眼,陰惻惻的道:“楊敏說的沒錯,現如今,能保得住我們的,也只有楊延嗣了。”

    牛頭急吼吼的道:“對香姨動手?那可是香姨。你們應該明白香姨發起狠來,有多恐怖。”

    馮林表現的比較穩重,他聲音沉穩的說道:“我們未必沒有機會。以前的香姨,手握四千無孔不入的不良人,確實可怕。

    可是麟州一戰,香姨手裡的不良人幾乎死傷殆盡。

    現在剩下的,也只有四百人。

    其中一百人負責去看押楊延嗣了。

    還有兩百人,暗中守衛著她繳獲來的財物。

    如今她手裡能調動的,就只有一百人了。

    我們三人只要一人調動一支千人的兵馬,彙集三千人。

    到時候三千人一起動手。

    香姨就算本領通天,也難逃一死。”

    楊敏振奮的喊道:“就這麼辦。”

    馮輝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牛頭呼吸急促的道:“真要動手嗎?咱們是不是再等等,反正還有三天時間。”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半晌,馮林說道:“那就再等一天。反正我們暗中聯絡人手,也需要時間。”

    馮林看了看牛頭和楊敏,又道:“但是我希望你們記住,今夜的謀劃,絕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一個字。一旦有人走露了消息,就別怪我們兄弟心狠手辣。”

    “好。”

    楊敏毫不遲疑的答應了。

    牛頭吞嚥了一口唾沫,艱難的點了點頭。

    四個人當即離開了帳篷,馮家兄弟和楊敏,回到自己的住處去了。

    牛頭前去向香姨匯報請楊七出山的成果。

    香姨如今走到了檯面上,也就不用躲躲藏藏了,更不用掩飾什麼。

    所以,她的帳篷很精緻,帳篷裡的擺設也很奢華。

    她帳篷裡的擺設,嚴苛的按照了南唐皇宮內的大宮女的規制擺放著。

    裡面的一應物品,都是仿照著南唐皇宮裡的物品樣式製作的。

    在帳篷外,有兩位不良人,十二個時辰守衛著她。

    牛頭走到帳篷前的時候,不良人立馬幫他通稟了一聲。

    “香姑姑,牛頭來了。”

    帳內,傳出了香姨的聲音。

    “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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